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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高公公言重了。”张萱马上应道。
深得皇帝信任的高力士,收拾张萱就像玩似的,哪敢挑战高力士的权威。
在宫中,不开窍和死脑筋的,通常都活不长。
张萱犹豫了一下,很快识趣地说:“高公公,某想起还有一副画作没完成,要是高公公没别的吩咐,那某先告辞了。”
高力士的表现都这样明显了,再纠缠下去也不没有意义,还不如早点回去。
“嘿嘿,张画直,去吧。”高力士笑呵呵地说。
等张萱走后,高力士看看忙得不可开交的郑鹏,又看看围着等着的皇帝和四位亲王,心里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语:“真有那么美味?陛下和几位王爷都有些失态了,也好,有空找郑鹏那小子,让他再做就行。”
郑鹏不知自己被高力士掂记上,不过他知自己是累并快乐着。
五个大男人,还是刚刚运动完的男人,食量很大,碰上喜欢的味道,更是胃口大开,家用铁板并不大,每次做好一放上石桌,很快就被李隆基等人风卷残云地吃完,一吃完就大声催,以至郑鹏都忙得团团转。
都感觉自己像个“饲养员”了。
其实小量多批地上菜,是郑鹏的一手策划,这样可以多点露脸,李隆基他们每次都说好吃,可每次都是很快吃完,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有良好的争抢气氛中,食物都变得美味起来,于是越吃越高兴。
无形中,他们脑里也加深了对郑鹏的印象。
要是一次就提拱足够的美食,估计早就打发走了,哪里还能像个“饲养员”一样,被这些王爷催着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口味,有的喜欢吃猪肠子、有的喜欢吃烤培根、有的喜欢吃烤鱼,有的喜欢咸点,有的喜欢淡的,郑鹏在做铁板烧时,被几位王爷支得团团转。
一直忙了近一个时辰,郑鹏都不知自己做了多少铁板烧,这才把李隆基几兄弟“喂”得饱饱。
这不,薛王李隆范摸着吃得滚圆的肚皮,满足得直哼哼。
吃饱后,李隆基高兴地说:“郑爱卿。”
听到李隆基叫自己,郑鹏连忙走上来行礼:“微臣在。”
“这次辛苦你了,免礼。”
“不敢,能伺候陛下和几位王爷,这是微臣的荣幸。”郑鹏一边站起,一边谦虚地说。
李隆基点点头,好像对郑鹏的话表示满意,开口说:“朕一向赏罚分明,这次你进献脚踏车有功,还做了风味独特的铁板烧,几位王爷都说好,本想升你官,可是转而想想有些不妥,你刚由乐正升为判官,这么短时间再升怕惹人非议,算了,郑爱卿你想要什么?”
又是这句话,郑鹏都不知说些什么。
听起来很大方,前提是要求不能苛刻,注意好尺度,要不就给人不知进退、贪得无厌的印象,可要求得少,又白白浪费一个机会。
郑鹏最想就是升官,有权就有实力,只要有压倒性的实力,到时也不怕崔源,自己和绿姝也能名正言顺地在一起,问题是,李隆基一开始就否决了这个想法。
不到一年就由八品升到五品,这速度已经很厉害了,再破格提升就太出格,估计那些言官得发飚。
官不能升,美女也不用想,因为李隆基刚赐了林薰儿给自己,这事流传得很广,听说梨园都在以这个为题材写戏了,再开口要美女不妥,估计李隆基也不乐意,让他的形象受损。
金钱不用考虑,自己现在不缺钱,库房还有一大堆钱没动呢。
至于田地,这年有钱,还怕买不到地吗?
突然间,郑鹏眼前一亮,心中很快就有了主意:要画。
皇宫中有不少书画,这些可是好东西,索官无望的情况下,不如要点实实在在、文雅的好处。
“陛下,微臣斗胆求几张画。”郑鹏恭恭敬敬地说。
李隆基以为郑鹏会要封赏或田地,没想到郑鹏开口要画,有些好奇地说:“哦,为什么要画,郑爱卿想要什么画?”
郑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陛下,微臣写字还勉强,就是画画的水平太差,宫中收藏不少好画,也有很好画师,就想求几幅回去临摹,还请陛下恩准。”
225 弘文馆挑画()
“朕还以为郑判官无所不能呢,原来绘画方面还需要练习”李隆基的心情不错,很爽快地答应郑鹏的请求:“力士,一会你挑几张给郑爱卿,让他回去好好练练。”
“遵旨。”
郑鹏闻言心中一喜,连忙谢恩。
吃饱喝足后,李隆基和他的几个兄弟高高兴兴去打马球,说打完马球还要一起吃饭、看歌舞表演,高力士派一个小太监把郑鹏带到弘文馆前。
“郑判官,请你在这里先候着,高将军很快就来。”小太监恭恭敬敬地说。
高力士有一个职位是右监门卫将军,执掌内侍省事务,内待都喜欢叫他高将军,小太监说高将军,就是说高力士。
郑鹏闻言点点头:“明白,有劳小公公。”
大约等了小半个时辰,高力士这才姗姗来迟,看到郑鹏,拱拱手说:“杂得要先安排好陛下和几位王爷才能脱身,倒是让郑判官久候了。”
“不敢,高公公是陛下最信任之人,自然是公务繁忙,是劳烦高公公才对。”郑鹏谦恭地说。
高力士在是李隆基的铁杆心腹,就是皇子公主看到都要给他打招呼,王公大臣想跟他说句话都得看他的心情,现在说话的语气略带高傲,郑鹏知道这已经属于优待。
前面做事做得漂亮,答应给他送一辆脚踏车,也能加不少分,要不然,高力士可没这般好说话。
高力士嘿嘿一笑,示意郑鹏跟着他,边走边说:“郑判官,走,杂家带去挑画去。”
皇宫的画,不是精品就是珍品,随便拿几幅,以后就衣食无忧,终于可以挑画了,郑鹏有些激动地应了一声,跟着高力士进了弘文馆。
此时官员已下值,只有一个小吏在轮值,在高力士的带领下,郑鹏很轻松就走了出去。
高力士对这里很熟悉,都不用小吏带路,轻车熟路把郑鹏带到一间密室内,指着密室内的画,大方地说:“郑判官,画作在这里,挑几幅喜欢的带走吧。”
“。。。是,是,有劳高公公。”郑鹏有些心不在蔫地说。
说是密室,其实是一个有上百平方的殿堂,殿堂分为两部分,一半是收藏各式书籍、资料,一半是存放各种各样的书画。
书画有的挂在墙上,有的铺在桌面上,有的卷起放在瓷瓶内,有的堆在架子上,少说也有几千幅之多。
皇帝就是皇帝,收藏还真是丰富。
“嘿嘿,郑判官,怎么样,看花眼了吧。”高力士有些好笑地问道。
“不是花眼,而是开眼,这里有上万幅作品吧?”
“这个月的花册还没有上报,要是杂家没记错,弘文馆内有画作四千三百六十二幅,书法三千七百六十七幅,合计八千一百二十九幅。”高力士一脸淡定地说。
郑鹏闻呆了一下,转而对高力士的佩服又多了二分。
高力士和李隆基一起经历过患难,在李隆基最无助、傍惶时不离散弃,两人情义很深,作为皇子,李隆基身边的老人不少,可没一个有高力士那般受宠,除了感情、忠心外,能力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弘文馆字画的数量,高力士张嘴就说出,说明他下了不少功夫,从这里也可以看出高力士能有今天的地位,与他的才华和能力分不开。
难怪皇帝连奏折都敢交给他处理。
郑鹏又恭维了几句,然后开始挑选。
藏书不用看了,郑鹏对它兴趣不大,主要精力是放字画区。
转了一圈,郑鹏心中很快就有了数:宫廷的字画很多,好在有专人管理,很用心分成几类,大约分为人物画像、皇帝画像、花鸟虫鱼、风景山水、宫廷生活五大类。
人物画像算了,画的大多是嫔妃的画像,要是挑这些回去,让人以为有不轨之心就惨了;
皇帝的画像不能要,这可是大唐,拿了皇帝的画像回去,那得设香案早晚供奉,要是不小心损坏还得让人参上一本,说拿回去临摹,要是哪天李隆基心血来潮,让自己给他画,到时画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受训也就算了,要是加一个大不敬的罪名,到时哭都没有眼泪;
去掉两项,花鸟虫鱼、风景山水和宫廷生活这三类可以挑选。
打定主意,郑鹏就开始翻了起来。
郑鹏在挑画的时候,高力士在一旁悠然自得地喝茶,轮值的小吏很上路,不放过讨好高力士的机会,早早就端上茶水、点心侍候。
在御花园侍候了大半天,口有些干,肚子也有饿,正好趁机休息一下,可坐着坐着,高力士突然开口道:“郑判官,你是在找哪一位的画?还没找到?”
本以为郑鹏挑一会就走,要知道皇宫收藏的,质量差不到哪里去,可郑鹏不停地翻查,一时打开画卷、一会查看标签,那一大壶茶快全进高力士的肚子,点心也吃得差不多,看到郑鹏一幅画都没挑好,忍不住开口问道。
高力士还得去伺候李隆基呢。
郑鹏犹豫了一下,很快笑着说道:“高公公,某对吴道子、薛嗣通、展子虔等画家的作品向往久矣,想找一幅真迹回去好好临摹,可这里的画作太多了,找了那么久也找不到,让高公公久等了。”
难得有便宜自己挑,有便宜不占白不占,郑鹏一心想挑几幅名画回去,可找来找去都是像钱向生、华子峰、贺章、张松等人的画作,都是听都没听过的人,这叫郑鹏怎么甘心?
一门子心思都放在找画上,差点忘了高力士的存在。
高力士闻言,明显呆了一下,很快就哈哈大笑起来:“郑判官,你找这么久,是想找吴道子、薛嗣通、展子虔等名家的画?”
“对”郑鹏很干脆地说:“能成为公认的名家,肯定有很多学习之处、可取之处,某对这些名家早就非常向往,正好趁这个机会圆梦。”
高力士呵呵一笑:“郑判官,你的眼光倒不差。”
郑鹏正想谦虚,然后拜托高力士帮自己找,毕竟他对这里那么熟悉,没想到话还没出口,高力士继续说:“说一个不好的消息,郑判官要的这些,弘文馆都没有。”
226 人精高力士()
什么,没有?
郑鹏有些惊讶地说:“不会吧,皇宫收藏的字画应该很多、很全才对,怎么会一幅也没有?”
不仅没有像吴道子、薛嗣通、展子虔等名家的画,就是有点名气的画也找不到一幅,听到高力士说这里没有,郑鹏都不敢相信。
怎么说也是富甲天下的皇帝,只要他稍稍暗示一下,臣子会争先恐后为他搜集,就是运气再不好,也不能没几幅好的吧?
高力士看了看一脸惊讶的郑鹏,忍不住嘿嘿笑了几声,然后解释说:“陛下的收藏自然非常丰富,丰富到超出郑判官的想像,只是那些名画不存放在这里,所以这里也就找不到。”
“那好的在哪?”郑鹏马上发问。
“除了弘文馆,集贤院和御书房也存放很多字画,御书房收藏的珍品最多。”
郑鹏一听,心里有些不爽,可脸上没表现出来,笑着走近高力士,一边把一块极品玉佩塞到高力士手里,一边小声地说:“某有今日,幸好有高公公提携,只是最近太忙,都没机会好好报答高公公,这块玉佩还不错,高公公先拿着玩。”
好家伙,不给好处就给自己使绊子?
都说姑娘爱俏太监爱财,以为高力士身处高位,对钱财这些早就看淡,郑鹏想不到他会在给自己下这种绊子。
心里是不高兴,可郑鹏没有说出来,而是很适时送上好处,还暗示还有孝敬送上。
同样是画,不同的画师就有不同的技巧,价值的相差很大,就以吴道子来说,他可是公认的画圣,说不定他一幅画的价值,就抵得上这里所有字画的总和。
看到手里的玉佩,高力士楞了一下,很快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把玉佩塞回给郑鹏:“怎么,想用这块玉佩收买杂家?”
“不,真不是,就是很久不见,像高公公这种人物,岂是钱财能收买的?这只是某的一点小心意,小心意。”郑鹏有些尴尬地说。
高力士轻轻拍拍郑鹏的肩膀说:“郑判官,杂家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肯定觉得,有那么好的画不给你,而是带你来挑这些没甚名气的画,是不是认为杂家故意刁难你,又或是杂家为了索要好处,故意给你设绊子,对吗?”
郑鹏心里说是,可嘴上不敢说出来,只是委婉地说:“也许是高公公觉得某画画的水平太低,一下子临摹太好的画会力不从心,于是就挑一些好临募的画作。”
要是一口否认,太虚伪了,就是自己都不相信,还不如说得婉转一点。
高力士嘿嘿一笑,挥挥手,示意侍候在一旁的小吏出去,等密室只剩二个人后,这才开口道:“郑判官还真会说话,相识一场,杂家也不瞒你,其实这是陛下的意思。”
“陛下的意思?”郑鹏惊讶地说:“陛下明明说,让高公公挑几幅画给我,没说不给好的,难不成,中途陛下又改变主意?”
“像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不仅要忠心实干,还得学会揣摩圣意,这可是一门大学问,算了,杂家心情好,就跟你说道说道。”
高力士看到郑鹏一脸不解的样子,一下子想起刚入宫受到的欺凌,当年就是挨打还不知自己到底错在哪里,当时的神情和郑鹏差不多,心一软,决定提点下郑鹏。
有人肯提点,郑鹏求之不得,闻言恭恭敬敬地说:“还请高公公指点迷津。”
高力士点点头,干咳了一下,这才说道:“郑判官,陛下是说,让杂家给你挑几张画,对吧?”
“没错。”
“问题就在这里”高力士分析道:“陛下让杂家给你挑,因为陛下知杂家办事有分寸,不会让你肆无忌惮地把好的都挑走,这是暗示要设槛;要是陛下开口让郑判官自己挑,那就是敞开给郑判官选,名家名作也能随便拿,明白了吗?”
郑鹏眼睛都瞪大,闻言有些心悦诚服地点点头:“明白了,非常感激高公公的点拨。”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郑鹏心里一边吐槽李隆基的小家子气,一边对高力士的七巧玲珑心表示敬佩,主仆之间太有默契了。
李隆基就是小气,把一文当一金,自己前后吃了二次亏,那么辛苦给他送脚踏车、做铁板烧,就是几张普通宫廷画师的画打发自己?
郑鹏忽然想起前世一件事,有一个一裁判为了钱财和讨好上级,在比赛中吹黑哨,后来审问他,这位裁判说了一段很有意思的话:比赛开始前,上级要是打招,就会给他发短信,如果短信是说“公平比赛”,那是暗示他要偏帮客队,因为比赛本来就是公平的,特别提到公平,那就是要打压主队;如果短信说“用心执法”,那是暗示要偏袒主队,原因是比赛为了照顾当地观众的情绪,多少有一点主场哨,用心执法是暗示多点吹主场哨,也就是给主队制造有利条件。
这些短信就让人看到,谁也挑不出毛病,可他却领悟出。
都说官场深似海,前面顺风顺水,郑鹏还不以为然,可经高力士这般一说,这才明白这话的哲理性。
在高力士这位官场老油子面前,郑鹏感觉自己纯洁得就像一张白纸。
“听高公公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受教了。”郑鹏一脸感激地对高力士行礼表示感谢。
高力士嘿嘿一笑,打量了一下郑鹏,突然压低声音说:“外人都说郑判官淡泊名利、游戏人间,然而,在杂家看来,郑判官有不羁的眼神和不屈的心,其志绝不小。”
不等郑鹏回应,高力士背着手,一边踱步一边自言自语地说:“身怀才华,要追求功名可先参加科举,郑判官偏偏放着才华不用,而是由乐官入仕,这是官家大忌,因为出身非常重要,五品乐官还比不上七品文官,郑判官是一个聪明人,肯定知道这些,应该是有一些重大的变故,让郑判官作出急于求成的决定,杂家猜得可对?”
尼妹,这个高力士,简直就是人精,不仅能揣摩圣意,还能看穿别人的心思。
郑鹏一时都不知道说些什么,犹豫了一下,有些勉强地说:“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这是每个读书人的梦想,某也不能脱俗。”
有点想让高力士帮忙的冲动,想跟高力士倾诉,想求高力士替自己出头,让绿姝回到自己的身边,想请高力士去教训狂妄的崔源,可这些念头只是在脑中一闪而过,很快又放弃了。
高力士是一个性格很复杂的人,他一生都忠于李隆基,这是后世把他评为千古第一宦的原因,史料上说高力士喜欢提携人,无论他跟其它人的感情有多好,就是最亲近的人,一旦被李隆基猜疑,他也会视若无睹,任由沉沦也不出手相救。
博陵崔氏根深蒂固,也不知他们跟高力士的关系怎么样,以豪门世家的底蕴,肯定很多人帮他,就是高力士看重,他肯定不会因郑鹏的事动摇大唐的根基。
再说了,郑鹏和高力士的交情只算一般,以他的个性,肯定不会贸然出头。
“嘿嘿”高力士点点头说:“郑判官真是坦诚,很好,杂家很久没看到这般有趣的人,再给你一个忠告吧。”
没进宫之前,高力士也是一个聪明、有抱负的人,可惜命运不济,成了宦官,不知为什么,从郑鹏身上看到自己昔日的影子,于是对郑鹏再三点拨。
郑鹏心中一凛,连忙说道:“还请高公公赐教。”
“若想有一番作为,去建功立业吧”高力士冷笑地说:“陛下喜好音律,手下乐官何止千人,郑判官又看到哪个乐官能出人头地的?”
227 荥阳郑氏的邀请()
郑鹏一听,内心有点黯然。
开元年间,教坊的规模达到令人咋舌的程度,在李隆基的授意下,教坊先是从太常寺独立出来,又拆分成内教坊、左教坊和右教坊,能举行上万人规模的表演,乐工、乐官还有女伎不知有多少,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