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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指惊雷-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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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什到百招开外,双方都是感到越来越吃力了,这少女的奇招妙着,竟是层出不穷,身法是忽徐忽疾、乍进乍速,深得慢中快、巧中轻,行云流水,稳捷轻灵之妙。掌法是忽虚忽实,时而柔如柳絮,借力打力;时而猛若洪涛,骤然压至,令得杨大姑也感到有防不胜防之苦!

殊不知杨大姑固然感到有“防不胜防”之苦,那少女也感到有“难以为继”之忧。

她的功方毕竟是稍逊一筹,虽然业已尽力避免硬碰硬接,但在掌风激荡之下,呼吸亦已为之不舒。心里想道:“再打下去!我的气力不加,只怕就未必打得过她了。”她好胜心切,于是趁着还能保持先下手的时候,越发加紧进攻。

杨大姑本来可以采取持久战的打法,和她对耗内力,稳操胜券的。但正如俗语所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给这少女虚虚实实、瞬息百变的掌法攻得眼花缭乱,心里不禁越来越发吃惊,看不出那少女的攻势。其实是在掩饰自己的气力不足,是以也就根本没想到胜负的关键是在于以己之长克敌之短了。

还有一层,是由于杨大姑的身份促成她非吃亏不可的。她是成名了几十年,江湖上人见人怕的“辣手观音”,给这少女与她缠斗到百招开外,已是感到羞愧难当。要是继续采取守势,不知到什么时候方能反守为攻,她怎能在两个师侄的面前失掉这个面子?

杨大姑给攻得沉不住气,一咬牙根,呼呼呼连劈三掌,大步跨上,与这少女抢攻。

少女巴不得她来抢攻,笑道:“很好,你是想快点吃我耳光了吧。”笑声中身形飘闪,越转越快,四面八方都是她的影子。杨大姑给她转得头昏眼花,心中暗暗叫苦。但此时她想退回守势的地位亦己不能了。

杨大姑在大感眼花缭乱中,忽地有个奇异的感觉,眼前这个少女,竟然似乎有几分像是一个她熟悉的人。

将近二十年前的一幕往事,突然出现她的心头。

她把弟妇云紫萝赶出门,为了保全杨家骨肉,却不许云紫萝把儿子带走。那时她还未知道云紫萝的大儿子盂华并非她弟弟的亲骨肉的,也未知道云紫萝那时是有孕在身的。

云紫萝不愿舍弃亲儿,与她柳林对掌。终于因为肚中怀着杨炎的缘故,打不过她,孟华给她抢去。后来几经转折,孟华在她死后多年,方始得与亲生之父相认。

廿年前往事蓦上心头,也不知是否由于心理作用,杨大姑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少女,竟是依稀有几分云紫萝当年的影子。更确切的说是“神气”相似。

令她有这种奇异的感觉的原因,还不仅是因“神气”相似,而是这少女的掌法,如此飘忽、如此轻灵的掌法,也是和云紫萝当年对付她的掌法相似,虽然招式并不一样。

云紫萝那次与她柳林对掌,元气大伤。云紫萝后来在小金川战死,敌众我寡,固然乃是主因,但元气损伤,产后失调一未始不也是原因之一。

杨大姑虽然号称“辣手观音”,每当想起云紫萝之死,也不禁有点内疚于心,“我虽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觉得对云紫萝这件事情,是自己做得过份了些。

如今她被这少女逼得手忙脚乱,这少女虚实莫测的掌法,但好强冷傲的神情,仿佛就是当年的云紫萝。

廿年前往事,蓦上心头,杨大姑不觉心里叹了口气:“我纵横江湖大半生,不知多少成名豪杰也曾败在我的掌底,如今竟然打不过一个黄毛丫头,唉,莫非这是我做错了事的报应。”

高手搏斗,岂容乱了心神?本来已经处于劣势的杨大姑,此际气沮神伤,就更加给了对方得有寻暇抵隙的机会了。

“好,看是谁吃谁的耳光?”少女一声冷笑,冷笑声中,四面八方都是她的影子,掌势已是把杨大姑的身形完全笼罩。

闪电般的一掌就向杨大姑面门拍下。

掌势飘忽之极,杨大姑在她掌势笼罩之下,眼看已是避不开她这记耳光。

大大出乎杨大姑意料之外,只听得这少女轻轻哼了一声,她这一掌,掌锋几乎是在杨大姑的鬓边擦过,却没打着杨大姑。

以这少女的武功之强,她又是蓄意要打杨大姑的耳光的,这一掌怎么会打空呢?

原来杨炎早有准备,他捏了一颗泥丸,藏在掌心。此时眼见杨大姑危急,一颗泥九就轻轻弹了出去。

虽然他不喜欢这个姑母,但杨大姑毕竟也还是他的姑母。他怎能让姑母受这奇耻大辱。

这少女虽然早已怀疑杨炎懂得武功,却想不到他的武功精妙如斯,更想不到他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手暗助对方。

泥丸恰恰打着少女的虎口。比绿豆还小的一粒泥丸,登时化为粉屑。

杨炎并没用内力,但少女给这颗泥丸恰好打着手少阳经脉的汇聚之点,却是禁不住轻轻一颠,这一掌就打歪了。

双方动作都是快到极点的,杨大姑还未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反手一掌就向少女斜劈过去。

杨大姑当然更是做梦也想不到一个肮脏的小叫化子有本领能够助她。她反击少女的这一掌乃是出于防御的本能。她倒不是想取这少女的性命,但在情急拼命的情形底下,这一掌当然也是用了全力,使出平生本领的。

手掌还未打到少女身上,掌风已是震得少女身形不稳。由于变生意外,这少女骤吃一惊之际,已是无法防御对方闪电般的反赤。杨大姑刚才假如是给这少女拍着,不过是打一记耳光而已,如今假如这少女被杨大姑打个正着,只怕就要命丧她的掌下了。

杨炎如何能让这少女丧生,一颗小小的泥丸又是轻轻弹了出去。

这颗泥丸打着杨大姑膝盖的环跳穴。

杨大姑一个踉跄,非但打了个空,而且险些跌倒。

少女笑道:“不必多礼,既然你是有心赔罪。那就行了。我不打你的耳光啦!”

说话之际,一个倒纵出了庙门,在庙里的人还听得见她银铃似的笑声,影子却看不见了。

杨大姑刚才那一下脚步踉跄,是有点像是要下跪的姿势的。

少女故意把她的“失足”当作是“赔礼”,把她气得啼笑皆非。

但此时她惊魂稍定,想起刚才之险,不禁犹有余悸。以她的性格,倘若当真给这少女打了一记耳光的话,她非得自尽不可。

想到自己等于是从鬼门关上逃了回来,少女说话气她,倒不算是怎么一回事了。

此时她当然亦已知道替她保全颜面的人,是这个肮脏的“小叫化”了。

但这个小叫化帮了她,却也帮了那个少女,这霎那间,她不觉一片茫然,不知是感谢这个小叫化的好,还是斥骂这小叫化的好。

她定了定神,瞪着杨炎道:“你,你究竟是——”

杨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说道:“你不必管我是什么人,我只要告诉你一个消息。”

杨大姑怔了一怔道:“什么消息?”

杨炎缓缓说道:“你的儿子是齐世杰吧?他还没有死,你到鲁特安旗找他吧!”

说话虽然很慢,人却走得很快。说到最后一个字,声音已是从半里之外传来了!

杨大姑是个武学的大行家,听得出杨炎用的是“传音入密”的上乘功夫。这门内功她虽然也会,自问却是尚不如杨炎。

杨炎刚才两次发出泥九,暗器手法的精妙,虽然亦已足以令得杨大姑惊异不已,但比较来说,练暗器的功夫还是要比练内功容易得多的。

一个年纪似乎还未到二十岁的小叫化,内功上的造诣居然胜过她练了几十年功夫的杨大姑,这更最令她不仅“吃惊”,而是“震惊”了!

她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暗自想道:“这次可真如俗话所说:八十岁老婆婆倒绷孩儿,是我走了眼了!这小叫化的武功足可以和当世的一流高手并驾齐驱,他、他是什么个来历呢?”

宋鹏拳和胡联奎二人此时亦是方始如梦初醒,定下神来。宋鹏举说道:“师姑,你的六阳手真是神妙无比,打得那个小丫头慌忙逃走,令得弟子大开眼界。不知还要练多少年才能练得到你老人家一半的功夫。”

虽然不无讨好师姑的成份在内,这番话可也是他的真心说话。说到杨家的“金刚六阳手”功夫,他的师父杨牧本来就不如姐姐。而杨大姑有生以来,恐怕也是以刚才这一战最为吃力,逼使她不能不把六阳手的功夫发挥得淋漓尽致的。

想不到拍马屁拍到马脚上,杨大姑沉下了脸瞪他一眼,说道:“少说废话,好好躺下养伤吧。”

胡联奎道:“师姑,那小叫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但料想他也不会胡乱说说话的,他说出世杰师弟的下落,咱们倒也不妨姑且相信他的说话,到鲁特安旗去打听打听。”

杨大姑道:“不错,这小叫化的话是可以相信的。不过你们还得养两天伤。”

宋鹏举道:“师姑,不如你先到鲁特安旗去找师弟吧,我们的穴道已解,不敢再劳你老人家操心了。”

杨大姑又是狠狠瞪他一眼,说道:“你好糊涂,你们好歹是我的师侄,我不替你们操心?谁替你们操心?你们伤未愈,我岂能抛下你们?要是再碰上郑雄图这样的恶对头。你们对付得了吗?再说这两天你们自己能够自己照料自己吗?为了一个儿子,不顾两个师侄的死活,这样的事情,你以为是我应该做的吗?不是看在你尚在病中,我老大的耳刮子赏你!”

“不错,天下那有不想念儿子的母亲?但反正我已等了两年多了,再等两天,算得了什么。少说废话,乖乖的给我躺下来养伤吧!”杨大姑最后说道。

宋鹏举给她一番斥骂,心里倒是不觉有点热呼呼的,暗自说道:“师姑外表虽然凶恶,心肠倒是很热。我只道她一向讨厌我,想不到她会把我当作子侄看待。”当下不禁热泪盈眶,说道:“多谢师姑。”

杨大姑皱眉道:“这么大的人还流眼泪,不害臊么?叫你少说废话,你怎么又不听话了。”说罢不再理会他们,独自站在门口,凝神远望。

只见她一副茫然的神色,似乎是在想着心事。

她是在想念自己的儿子么?宋鹏举是这样猜忖她的心里的。找了两年,如今方始听见儿子的消息,但告诉她这个消息的却又是个来历不明的小叫化,她能够不患得患失,又喜又惊么?

但这次宋鹏举却猜错了。

这次她在想的倒不是她的儿子,她想的是云紫萝,是那个小叫化。“奇怪,在这小叫化的身上,也似乎有云紫萝的几分影子,他,他是什么人呢?何以我会觉得与他竟似有几分相识?”当然她还是不敢怀疑这小叫化就是云紫萝的儿子的。

杨炎跑出了山神庙,他也在想着一个人。

“那个行事古怪的女子,此际恐怕已经跑到山下了吧?她的轻功不逊于我,恐怕是追不上她了。”不知怎的,他虽然有点害怕见到这个喜怒无常的“小女魔头”,却还是希望再见到她。

他只道再也见不到那个少女了,不想心念未已,忽地眼睛一亮,在他的前面,坐在一块石头上的,不正是那个少女是谁?

少女侧目斜睨,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气好像在说:“我早知道你这小子会追我来的!”

杨炎有点尴尬,硬着头皮走上前去作了个揖,说道:“姑娘,我,我……”他想解释刚才用泥丸打她之事,一时间却不知怎样措辞方始适当。

少女“噗嗤”一笑,说道:“你怎么啦?嘿,嘿,想不到你这小叫化倒是很会骗人,说什么不懂武功,我都给你骗过了。哼,你的武功好得很啊,是谁传授你的。”

杨炎说道:“刚才之事,请姑娘你,你莫……”“见怪”二字尚未出口,那少女又笑起来了!

少女笑道:“刚才你暗中帮了辣手观音的忙,也帮了我的忙。虽然你打我在先,但总算帮我避过辣手观音的一招杀手。我不是气量狭窄的人,我当是扯了个直吧。”

杨炎如释重负,说道:“难得姑娘是明白人,请恕冒味,我叫杨炎,请问姑娘贵姓芳名。”

少女仍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气。”说道:“你想和我交朋友么?”

杨炎面上一红,说道:“不敢高攀,不过,不过,咱们萍水相逢……”

少女笑道:“总算有点缘份是不是?不过我和你可还不能算是朋友!”

杨炎面上更红,走开说道:“我知道。我冒犯了姑娘,姑娘不见怪我已经好了。”

少女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忙着走!”

杨炎停下脚步,说道:“姑娘有何指教?”

少女说道:“刚才的事,我早已说过不和你计较了。你帮了我,也帮了辣手观音。我不领你的情,也不记你的怨。目前我虽然不把你当作朋友,也并不把你当作敌人。但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

杨炎怔了一怔,说道:“我不懂姑娘的意思。说老实话,你的脾气我也还是摸不清楚的。”他说的倒是如假包换的“老实话”。

本来杨炎虽然不是擅于辞令的人,也还不能算是言辞笨拙之辈,只因这少女问得突兀,他也只能答得似乎是老实得近乎笨拙了。

少女不禁又是“噗嗤”一笑,说道:“好,你说了老实话,我也和你说老实话,我最喜欢找武功高强的人比试,可惜我碰上的所谓高手,包括辣手观音在内,似乎都是言过其实,浪得虚名。难得碰上了你,我非得和你比试不可!”

杨炎说道:“姑娘,你的武功我是自愧不如,用不着比试了。”

少女笑容一敛,板起脸孔说道:“刚才我还夸你,原来你并不老实。你是因为我避不开你那颗泥丸,心里瞧不起我是不是?你口里说‘自愧不如’,心里定是在说:这丫头无自知之明,我只好帮她说出来了。”

杨炎连忙说道:“我绝对没有这样想法。”

少女说道:“那么你干么不和我比试,不和我比试就是瞧不起我!”

杨炎叹口气道:“那么咱们点到即止吧,姑娘你划出道儿!”

少女说道:“你拔出剑来!”

杨炎吃一惊道:“还要比兵刃?”

少女说道:“你不是说我划出道儿的么?从你打我的那颗泥丸,我知道你的内力远胜于我,比拳脚我非吃亏不可。你若是有意思想和我交上朋友,大概你也不愿意占我的便宜吧?所以非得比剑不可!”

一番“歪理”,说得杨炎倒是不好推辞了,只好拔剑出鞘,说道:“姑娘,请!”

少女说道:“且慢,比试之前,我要和你先说清楚。我虽然并不是把你当作敌人,但兵刃上没长眼睛,我的脾气又是除非不比,要比就非比个真章不可的。所以假如你存心让我的话,吃了大亏你可别要怪我!”

杨炎摇了摇头,说道:“何必如此?”

少女双眉一皱,说道:“我说过的话决不更改。你意欲点到为止,那是你的事情。”杨炎苦笑道:“没办法,那我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少女格格笑道:“这句江湖套语你用错了,我可不是君子,看来你也不是什么君子。”

杨炎禁不住也给她逗得笑了起来,说道:“当然当然,一个小叫化子怎配称为君子。”

少女继续说道:“比试结果,要是你赢了我,我就把名字告诉你。要是我赢了你,你就得把你的师父是谁告诉我。”

杨炎说道:“要是打成平手呢?”少女说道:“那就得看你了。”杨炎不觉又是一怔,说道:“看我什么?“少女说道:“你赢了我或只和我打成平手,我都愿意把你当作朋友,要是你也愿意把我当作朋友的话就告诉我,不愿意就不告诉我,好么?”

杨炎说道:“好,姑娘划出的道儿,小叫化遵命。请!”一个“请”字刚刚出口,只见青光一闪,那少女果然毫不客气的一剑就刺过来了。

她反手拔剑,飞步出招,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姿势美妙之极,而动作之快,更是难以形容。

但令得杨炎惊诧的不仅是她的身手敏捷,也不仅是她的剑招狠辣而又美妙。而是她这一招虽然看不出属于何家何派,但自己却也叫曾相识。

百忙中杨炎本能的用了一招与这少女相似的剑法,剑尖颠动,划了一道弧形,把少女的剑封出外门。少女也禁不住轻轻“噫”了一声,似乎对他的这招剑法亦是似曾相识。

“你这剑法是谁教的?”少女口中说话,手底丝毫不缓,唰唰唰又是连环三剑。

杨炎莫说不愿意便即回答,就是想要回答,亦是无暇分神说话,当下心念一动:“我且先看看她的全盘家数”,一个吸胸凹腹,略一晃肩,轻飘飘的随着那少女的剑风直晃出去。

少女好像蓦然省起,说道:“对,我还未曾胜得了你,就要逼你说出师父,那是早一点!”笑声中剑光霍霍展开,招数更狠!

杨炎移形易位,滴溜溜一个转身,剑尖一挑,随手划了两个圈圈,少女剑上的劲道被他这么一带,登时身不由己的也跟他转了一圈,那三招凌厉之极的剑招就这么样给杨炎化解开了。

少女不禁更加奇怪:“这小叫化的剑法怎的又突然间变得我全不相识了?他的所学也是真杂!噫,看来可能是我猜错了。”

原来杨炎因为不愿让她看出那路剑法的来历,是以在接了见面一招之后,已是改用他自小练习的天山剑法。

他用的是天山剑法中“大须弥剑式”的三招精妙剑法,第一招名为“春云乍展”,第二招“大漠孤烟”,前两招是攻击的招数,第三招忽地变为守中寓攻的“三转法轮”。

“大须弥剑式”取佛经“须弥藏于芥子”之义,变化深不可测,用于防御武功比自己高明的强手,更是最妙不过。杨炎武功本来比这少女略胜一筹,但可惜这“大须弥剑式”由于太过深奥,他是小时候看师伯钟展练剑之时偷学的,虽然后来也曾禀明他的师父,得到他的师父——天山派的前任掌门人唐经天指点,但唐经天认为他天资纵然聪颖,亦不宜太过蹿等,是以虽加指点,只不过是由于喜欢这个最小的关门弟子,随便指点几招,避免他吵闹而已。当时年纪太小,他对师父所说的奥义,自是未能完全领悟。

此际隔了七年,杨炎的武功已是远非昔日可比,所谓一理通。百理融,当年只是得到唐经天略加指点的“大须弥剑招”,他已是可以触类旁通。

但“触类旁通”,究竟也还是和得自名师亲授有点距离的,何况这又是七年之后的第一次应用。

但尽管如此,那少女三招凌厉之极的剑招,突然给他轻描淡写的化解开去,已是不禁暗暗吃惊。

说时迟,那时快,杨炎所划的剑圈已是向她当头罩下。少女身形在剑势笼罩之内,不论跃高伏低都是躲避不开。

杨炎正待喝声“撤剑”,那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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