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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指惊雷-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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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汉子给他一掌打个正着,虽然没有受伤,痛得也是难熬。禁不住“哎哟”一声,身形晃了两晃。

人到危险关头,本能的会发挥潜力。”齐世杰飞身一跃,居然一掠数丈,疾如鹰隼的从那汉子身旁掠过。那汉子身形未稳,那里顾得及抓他。

可惜的是,在强敌环伺之下,他过得了一关,过不了第二关。陡然间,只见一片红云挡头罩下。原来是那个守在一旁的番僧,抖开了大红袈裟,挡住了他的去路。袈裟还未罩到头顶,那股劲风已是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齐世杰把吃奶的气力都使了出来。“蓬”的一声,双掌碰着袈裟,好像碰着一堵墙。发出的声音如击破鼓。

勉强挡了一招,齐世杰已是感觉地转天旋,连手臂也举不起来。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了第二招了。

那番僧哈哈一笑,冷冷说道:“杨家六阳手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是源出达摩祖师一脉,只可惜你这小子火候太浅,想要逃出佛爷的掌心,最少还得再练十年!嘿!嘿,你还往那里跑,给我站住吧!”汉语说得干涩之极,就如金属摩擦,刺耳非常。

原来杨家六阳手脱胎于少林寺的大力金刚掌,少林寺的武学是达摩祖师所传,故而“六阳手”也可算是达摩武学的一个旁支。这个番僧是密宗高手,武学源流出于天竺的那烂陀寺,与达摩祖师当年携来中土的武学正是同源。故此他刚才之所以没有立即加入战团,一方面固然是为了深全身份,不屑与同伴联手攻一个后生小子,一方面也是想冷眼旁观杨家六阳手的奥妙的。

他口中说话,脚步可丝毫不缓,如影随形的追赶上来,抖起袈裟,又向齐世杰当头罩下了。

他喝令齐世杰“站住!”但齐世杰此际力竭精疲,却是连站也站不稳了。给他袈裟抖起的劲风一推,不由自己的便即“卜通”一声跌倒地上。那番僧哈哈大笑,迈步向前。

齐世杰半点气力也使不出来,当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好闭上眼睛,任由对方宰割。

说也奇怪,他以为决计逃避不了的恶运,却并没有降临他的头上。那番僧的可怖笑声突然停下,却听见一个银铃似的声音斥道:“你们为什么要害这个少年?”

那番僧哼了一声,喝道:“那里来的野丫头,胆敢管佛爷的闲事!”

齐世杰大为奇怪,咬着牙根挣扎,勉强爬了起来。抬头一看,只见冷电精芒,耀眼生辉,那个少女,已经和番僧交上手了。他虽然神智模糊,但毕竟是个武学行家。他强振精神,定睛细看之下,对那女子的剑法隐约还可看到一些,不觉又惊又喜:“这位姑娘年纪似乎不大,剑法可是精妙无比,或许打得过这个番僧也说不定。咦,她这剑法我好像在那里见过似的,是那一家的剑法呢?”

正到紧处,俨如一片红云,裹住一团银光。那番僧舞起袈裟,呼呼风响,真有排山倒海之势,风雷夹击之威。齐世杰靠在一棵树上,距离约在七八丈外,也感觉到劲风刮面,隐隐作痛。那少女更是有如一叶轻舟,被卷在波涛汹涌的巨流急湍之中,给震得飘摇不定。

齐世杰不禁又是心头一凉:“可惜她剑法虽然精妙,究竟还是打不过这个凶僧。”

心念未已,忽听得“波”的一声,番僧的袈裟好像已是给少女一剑戳穿,变成了泄气的皮球,叫道:“好厉害的丫头!”抛出袈裟,转身便走。

少女挑开袈裟,正好迎上那个使虎头钩的汉子。

闪电间两人交换了几招,那汉子左钩护胸,右钩伸出,钩尖只差半寸,就要钩着少女酥胸,可就是只差这么半寸,没有钩着。少女吞胸吸腹,脚步不移,身形平空挪后半寸。恰到好处的解开了他这攻势极其凌厉的一招。

高手搏斗,只差毫厘。那汉子招数使老,有如强弩之末,那里还能伤着对方?少女一声叱咤,剑光匹练般的疾卷过去,饶是那汉子右手的虎头钩亦已立即收回,双钩一并遮拦,兀是遮拦不住。叱咤声中,只觉头皮一片沁凉,头顶乱蓬蓬的长发已是给削去了一大片,随风飞舞。那汉子差点被削去头皮,吓得魂不附体,慌不迭的也跟那番僧逃了。

还未来得及逃跑的只有那个冒充藏人的老向导了。少女喝道:“你冒充藏人也骗不过我,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有胆的你莫逃,我倒想领教领教你的双笔点四脉功夫!”

不过这个冒充藏人的向导是否有胆和这少女交手,齐世杰却是不知道了。在红衣僧和使虎头钩的汉子相继被少女打败之后,他已是放下了心上的石头,情知这个冒充藏人的向导,即使胆敢和这少女较量,料也难是对手。他是本已力竭精疲,而且又中了“魔鬼花”之毒的,到了生死关头,全仗一口气支持,这口气一松,登时就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齐世杰朦胧中似乎隐约听到一缕萧声,不知不觉的就把眼睛睁开了。

好像从恶梦中醒了过来,他定了定神,游目四顾,发觉自己是在一间四壁萧条的屋子里面,躺在有干草垫着的地上。有个少女正走到他的身边,弯下腰来看他。少女手中正是拿着一管洞萧。

“好了,你醒过来了,觉得怎样?”美少女问道。

他也几乎是同时在问这个少女:“你是谁?是你把我救到这里来的吧?多谢你的救命大恩。”

那少女淡淡说道:“我是在当你遇难之时,恰巧路过的女子。患难相助,理所当然,何况同是汉人呢,你用不着客气。”齐世杰本是问她姓名的,听她这样回答,自是不能满意。但想她或许是出于施恩不望报的意思,萍水相逢,一时间倒是不好意思立即又再追问他的姓名了。

“没什么,我刚试过运气,似乎没有内伤。只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就是你想来的魔鬼城了。”少女说道。

‘哦,原来你已经知道那个冒充藏人的向导,引诱我来魔鬼城之事了,姑娘,你就是刮大风之时吹萧的那个人吧?”齐世杰换了个方式问她。

“不错,昨天起风之时我刚在吹萧。”少女说道。心想:“这少年能够在杂有各种怪声的风声之中听得见我的萧声,本领也确是算得不错了。”

齐世杰吃了一惊,说道:“是昨天的事情么?那么我已睡了整整一天了。”

那少女说道:“是的。不过好在你并没有受到内伤,中的魔鬼花之毒已解了。你只因疲劳过度,才睡了一整天的。待会儿你吃些东西,气力就可以恢复了。”说罢,走进内院,拿了十只烤熟的雪鸡出来,给齐世杰吃。

齐世杰吃了两条鸡腿,精神好了许多,边吃边问:“那个花原来真的叫魔鬼花么?我还只道是那向导胡说八道的。”

少女说道:“这倒不是胡说的。这花本名阿焰罗花。‘阿修罗’在梵语中是魔鬼的意思。《佛国记》中所载,说阿修罗花开之时,人一嗅到这种花香,就像碰到魔鬼一般,觉得如饮美酒般的舒服,立刻给它迷醉了。”

齐世杰好奇心起,忍不住再问:“姑娘,那你何以不怕魔鬼花,还能给我解毒。”。

少女淡淡说道:“天生万物,相生相克。有这么一种能令人中毒的魔鬼花,也有另一种能祛邪去毒的奇花。”言下之意,她自是藏有这种能克制魔鬼花的奇花了。但却似乎有所顾忌,不愿意把这奇花的名字说给齐世杰知道。

齐世杰心中一动,对少女的身份隐约猜到几分,随即问道:“那个冒充藏人的向导是什么人,姑娘想必知道?”

少女说道:“他是当今之世连家笔法硕果仅存的唯一传人连甘沛。”

少女说的虽然早已在齐世杰意料之中,但还是不禁为之一愕,心想:“连甘沛,这名字好熟!”问道:“他既然是连家笔法的传人,那么在中原的武林之中,也应该是有他一席地位的了,却何以要跑到西藏来冒充藏人呢?”

少女说道:“二十年前,中原有一位鼎鼎大名的女侠,名叫云紫萝,你知道吧?”

齐世杰道:“曾听得人说过。”心里想道:“岂只知道,要是云紫萝当年不闹婚变的话,她还是我的舅母呢。”不过,也正是由于这个缘故,他的家人平时是尽量避免提起云紫萝的,故此他对这位舅母的事情知道得折不很多。

那少女继续说道:“连甘沛曾经败在云紫萝剑下,无颜在中原立足,并且听说他另外还有强仇,故而躲到西藏。但他逃来西藏之后,绝少露面。是以许多人还在怀疑,不知这传闻是真是假。我也想不到今天会恰巧碰上了他。”

齐世杰再问:“那个使虎头钩的汉子呢?”

少女说道:“那人也是中原一个武学世家之后,名叫窦健刚,听说是连甘沛把他引来西藏的。”

齐世杰道:“那个红衣喇嘛是密宗高手吧?”

少女说道:“不错。西藏密宗有两个高手曾经到过中原,并曾为清廷效力,和中原的侠义道人物作过对的,一个名叫释陀,一个名叫释湛。我不认识他们,但我猜想,这个红衣喇嘛,想必是其中之一。”

齐世杰道:“姑娘对武林中人物如此熟悉,想必不是名门正派的弟子也是出身子武学世家的了。”

少女说道:“我懂得什么,不过是闲常听得长辈闲谈,记得一些而已。”她显然不愿答复齐世杰的问题,但却也证实了齐世杰的推断。

齐世杰沉吟半晌,说道:“奇怪,奇怪!”

少女道:“什么奇怪?”心想:“莫非他对我的来历已经起了猜疑。”

齐世杰道:“姑娘说的这三个人,与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不知他们何以要加害于我,真是令我猜想不透。”要知杨牧夫妻当年反目成仇,曾在江湖上引起轩然大波,而在这一事件之中,辣手观音杨大姑是始终偏袒弟弟,把云紫萝视为败坏杨家门风的坏女人,几次三番要替弟弟出头,逼云紫萝为难的。是以齐世杰自是不禁大惑不解了:“连甘沛纵然和云紫萝有仇,按说也不该迁怒于我呀!”

齐世杰这么说话,本来是想引这少女问他的姓名来历的,但这少女仍然只是淡淡说道:“昨日之事,我不过偶然碰上,既然你自己都不知道,我更加不会知道了。”

齐世杰未能引起她的发问,只好自己来说,微笑言道:“对啦,你救了我的性命,我还未曾将名字告诉你呢。我姓齐,名叫世杰。”

少女听了他自报姓名,倒似乎颇为注意了。只见她柳眉一扬,把眼睛望着齐世杰说道:“哦,你姓齐。有一位江湖上人称‘四海游龙’的齐老英雄齐建业,不知和你是怎么个称呼?”

齐世杰恭谨答道:“正是我的爷爷。”

少女说道:“哦,原来是齐公子,怪不得有这么好的武功。我真是失敬了。”她口里说的客气话,脸上神色却愈是冰冷。显然这几句客气话,只是出于礼貌上的酬对。

齐世杰忽地微笑说道:“我这点微末之技怎比得上姑娘的精妙剑术,姑娘,你是天山派的吧?”

少女怔了一怔,说道:“齐公子不愧是武学世家,眼力果然厉害。”

齐世杰笑道:“姑娘谬赞了,我其实是并不懂得天山剑术的。不过一个月前,我刚刚到过天山。”

少女说道:“哦,原来你是刚从天山来这里的吗?见过天山派的掌门人没有?”

齐世杰道:“唐掌门云游未归,我曾蒙钟长老接见。贵派的大弟子我也都已见过了,只是未见到姑娘,想必姑娘那时也已是在外边吧。”

少女见他说得确凿,情知不是谎言,她脸色这才好了一些,说道:“不错,我离山一年,尚未曾回去过。”承认自己是天山派的弟子了。齐世杰趁这机会立即发问。

他自报姓名定后,装作瞿然一省的模样:“你瞧我多糊涂,姑娘救了我的性命,我都还未曾请教姑娘的芳名。”

少女说道:“名字不过是个符号,你我萍水相逢,缘尽则散,何须定要知道姓名。要不是你自己说出来的话,我也不会问你的。”

齐世杰道:“姑娘,你不知道我的姓名不打紧,我不知道你的姓名可是大大的不妥。”

少女为之口愕,说道:“为什么?”

齐世杰道:“姑娘,你没欠我什么,我可是欠了你的救命恩情的。即使不提什么知恩报德的话,他日相见,你或许可以不理睬我,我却怎能装作不认识你呢。那么,就总得有个称呼才行了。难道我在人前人后,都叫你做‘恩人’不成?”他说得一本正经,那少女冷若冰霜的面上,不觉也给他逗得开颜一笑。齐世杰道:“你别以为我是油嘴滑舌,我可是十分认真的。”

少女说道:“好吧,你既然看得这样重要,那就告诉你吧,我姓冷,名叫冰儿。”一笑过后,又恢复冷若冰霜的神态了。

齐世杰暗自想道:“冷冰儿,她这姓名倒真是名如其人了。不过,她也并非一开始就对我如此的,在我刚刚醒来的时候,她对我的照料可说得是相当热心,说呀说的,就渐渐冷起来了,这是什么缘故呢?”他当然不会知道,这是因为在交谈之后,冷冰儿已经知道他是辣手观音杨大姑之子的缘故。

“好了,你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还有什么要问的么?”冷冰儿道。

齐世杰道:“冷女侠,我正是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冷冰儿道:“什么人?”心中亦已隐约猜到几分。

齐世杰道了:“贵派是不是有个弟子名叫杨炎,他大约是十年之前,跟随缪长风缪大侠前往天山的,听说已经投在贵派门下。”

冷冰儿道:“哦,原来你来西藏就是为了找他?!

齐世杰道:“不错,他是我的表弟。家母很挂念他,想要接他回去。”

冷冰儿道:“我不是问你有什么亲戚关系,我只是觉得有点奇怪,你既然到过天山,难道竟未探问过么?”

齐世杰道:“贵派钟长老说他五年前业已失踪。”冷冰儿道:“那你还问我做什么,难道你不相信钟长老的话。”

齐世杰道:“不是不信,杨炎失踪之事,我们在中原亦有风闻的,只是知道得不很清楚罢了。不过,隔了这许多年,贵派或许已经找到了他……”

冷冰儿怫然不悦,说道:“你怀疑我们已经找到了他,但却不愿让他跟你回去,所以对你隐瞒?”

齐世杰道:“请姑娘莫要怪我多疑,我这位表弟当年由缪长风携来天山一事,内里实是有点不足为外人道的隐情,我恐怕缪长风对我们齐杨两家怀有成见……”

冷冰儿面色微变,打断他的话道:“既是不足为外人道,那就不必对我说了。”

齐世杰颇觉尴尬,勉强笑道:“姑娘与他既属同门,怎能说是外人?”

冷冰儿掩耳:“你纵然不把我当作外人,我也不想听人家的隐私!

齐世杰苦笑道:“好吧,那我只想请姑娘替我向贵派掌门转达几句话,这几句话我在天山之时,觉得不方便和钟长老当面说的。”

冷冰儿没有表示答不答应,齐世杰径自往下说道:“家母对炎弟死去的母亲或许还未谅解,但对炎弟弟却是的确非常盼望他能回来,家母说杨家如今就只剩下他这株根苗了,他不回来认亲,何人承继香烟?家母又怎忍见娘家绝后?请姑娘代禀唐掌门和钟长老,体谅家母这片苦心。”

冷冰儿道:“好,我答应把你的话告诉他们。但我也要告诉你,钟长老和我们天山派的人固然不会说谎,缪大侠也不是你们想像的那样心胸狭窄的人,他们可能不欢喜杨炎跟你回去,但倘若他们已经找到杨炎,他们一定会明白告诉你的。老实告诉你,这几年来我们在找他,我这次到西藏来,也正是为了找他。”

齐世杰道:“可曾打听到他的消息?”冷冰儿黯然说道:“若然已有消息,我也不用跑到魔鬼城来了。”

齐世杰道:“我想起另外一个人,要是知道这个人的下落,或者可以间接打听到杨炎的消息。”

冷冰儿怔了一怔,道:“你说的这人是谁?”

齐世杰道:“听说杨炎是给一个名叫段剑青的人拐走的。这个段剑青是大理武学名家段仇世的侄儿,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说出来请姑娘莫怪,我昨日听见萧声之时,也曾怀疑过是段剑青躲在魔鬼城中,故此才决意冒险一探的。冷姑娘,你想必知道段剑青这个人吧?”

“段剑青”这个名字从齐世杰口中说了出来,只见冷冰儿好像呆了一呆,脸上的神情越发显得冰冷了。

这五年来,从没有人向她提起过段剑青。经过了这么长久的时间,突然又再听到“段剑青”这个名字,这感觉就似一枝毒箭插入她的心头,令得她不禁陡然一震。

往事历历,都上心头。虽然经过了五年长的时间,她心上的创伤还是未曾平复的。

段剑青是她的初恋情人,她曾经把少女的梦想寄托在这个人的身上。但想不到她“愿托终身”的“良人”,却是个寡情薄义的负心汉。

不仅负心而已,这个人甚至还三番两次要想把她置之死地。五年前他和杨炎一同失踪,从此就没有再见过他。她也不愿意听见段剑青这个名字了,和她相识的人都懂得她的心情,是以大家都在她的面前避免提起旧事。

想不到经过了五年,忽地从一个初相识的陌生人口中又听到了段剑青的名字。她极力压抑自己不要去想,心中但感一片茫然。

迷茫中眼前幻出段剑青的影子,她瞪着眼睛看这个“段剑青”,不知不觉抓着剑柄,怒气呈现眉梢。

齐世杰吃了一惊,坐了起来,说道:“冷姑娘,你怎么啦?”好似海市蜃楼的幻影倏然消失,她看清楚了在她面前的是齐世杰,不是段剑青。

不错,齐世杰和段剑青是有几分相似,他们都长得很英俊,也都是出于名门子弟,令人感觉得到有名门子弟惯常会有的一份骄傲。但却有一点最不大同的是:段剑青在骄傲之外还流露着一份轻浮,即使是在山盟海誓之时,她也不敢于以信赖。而这个初相识的“陌生人”,却令她感觉得到,他的态度是十分诚恳的,他的惊慌绝非伪装,可以断定:他绝对不是有心嘲讽自己。

她猜得不错,齐世杰的确不知道她的往事。

要知她虽然是义军首领冷铁樵的侄女儿,但在江湖上却从没出过什么风头,自出师门之后,不久就远离中原,后来又投在天山派门下,更是绝迹江湖了。知道她的人本来不多,即使知道冷铁樵有这么一个侄女的人,也不会把她——义军首领的侄女,和出身子大理段府的‘小王爷”联想在一起的。

冷冰儿定了定神,说道:“没什么。你说的这个人我知道,但我不愿意听见这个人的名字。”

齐世杰怔了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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