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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达格利什，经过两周的长途跋涉，秦烨等人到达了这次旅程的最后一站，引领整个西陆精神的圣教廷。
对于秦烨的到访，教皇并没有感到意外，因为哈罗德近卫军屠杀小镇的事情已经在西陆广泛流传，对世俗王国极其关注的教皇不可能不会知道。虽然教皇非常不愿意站在秦烨的一方，打破西陆各国之间平衡的势力，但社会的舆论让他明白，尽管不愿意，他还必须选择正义，尽管这时的正义是出于秦烨的私心。
第52章惩罚
教廷高大的城墙上比平时多了许多卫兵，更有一些披着红色披风的红衣圣徒，被临时派到了协助城墙防御的任务中。宽敞的荣光大道两侧现在站满了士兵，与高大的柱子相比显得极为渺士兵们无一例外穿着印有血红十字的战袍，十字长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阿里斯和内维尔招募的两千多士兵在距教廷五公里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开始安营扎寨，等待他们效忠的领主返回。士兵们远离教廷，不光是因为教廷不会轻易让世俗之人进出，更是因为这些士兵给教廷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虽然威廉教皇知道格劳瑞不会愚蠢到攻击教廷，但两千士兵在他眼前出现，还是令他深感不安。
接见秦烨一行人的地方依旧是天父大教堂的主殿，当他们随着引路的僧侣走进教堂之后发现，原本空旷的大殿如今挤满了人，除了安坐在宝坐之上的教皇外，还有在教廷任职的众多红衣主教，他们围了好几圈，将日渐老态的教皇围在中央。
两大骑士团的团长马克西华和施里曼也出乎意料的站在了大殿上，他们身后站着若干有资格站在这里的骑士，秦烨清楚的看到那个曾在扎克雷给他留下印象极深的善战骑士马修。看到秦烨带着惊讶的表情看向自己，马修一改往日严肃的神色，冲他眨了眨眼并送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
秦烨对马修还之以微笑，然后继续用眼角的余光打量教堂内形形色色的人。突然，他的微笑凝固在了脸上，在许多侍女的簇拥下，圣女安妮塔走进了教廷。她穿着洁白的礼服，表情恬静，浑身上下如同沐浴圣光，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步履缓慢，慢慢走到了临时安排好的圣女专用的座位上。座位扶手上镀着的黄金和镶嵌的宝石，让她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尊贵圣洁。
安妮塔知道秦烨在看着自己，但作为圣女，她不能像世俗中的人一样表达自己的喜怒哀愁，因为作为代表神的使者，她需要做的就是不向任何人表达情感，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毕竟神不会轻易对凡人微笑的。不过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微微翘起了嘴角，给了秦烨一个只有他自己才能发觉的小动作。
圣女的出场让教堂里的每一个男人心跳加速，如果不是考虑到玷污太阳神使者的罪名，就连那些决定禁欲苦修的修士，也会毫不犹豫的拜倒在安妮塔的石榴裙下，发誓愿意用生命去换取她的爱。
看到所有人到齐，威廉教皇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我们在太阳神的号召下，来到这个充满了神恩的地方，是为了——”忽然教皇发现大殿里没有一丝声音，静的让人心寒。教皇看了看周围，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在直直的盯着安妮塔，为此他增大了自己的音量：“诸位知道今天你们到这里来的目的吗？”
教皇提高了音量，但尴尬仍在继续，于是他不得不亲自动手，拉了拉一个站在自己身边红衣主教的衣角。年事已高的红衣主教对安妮塔倒是没有过多的非分之想，但他现在正在一边装作仔细聆听教皇教诲，顺便依着宝座打个盹。
“啊——”美梦惊醒，上了年纪的红衣主教不由的喊出了声，虽然声音短促，但还是让所有人将目光由安妮塔身上转移到了自己这边。
看着一道道直视过来的目光，红衣主教抽了抽鼻子。“教皇，您——”
教皇摆了摆手，环视大殿一周，确定了自己已经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后才再次开口道：“前不久，在北方发生了一件大事，一名国王纵容自己的领主对另一个他非常不满意领主的领地进行了屠杀，这件事你们或许应该已经听说了！”
随着教皇的话，所有人的表情逐渐变的严肃了起来，显然他们对哈罗德近卫军屠杀平民这件事已经完全了解。
“在你们发表意见之前，让我来介绍一个人。”教皇说着看向了秦烨，“格劳瑞国王，请把你信里提到的人介绍给大家。”
“阿里斯男爵，遭到屠杀的丹斯勒申是他的领地！”秦烨点点头走向一边，露出了站在他身后的阿里斯。
阿里斯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了大殿的正中央，接着便深情并茂的讲述了丹斯勒申的惨案，故事的生动程度就像是他亲身经历了一样。
当阿里斯讲完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如果说他们之前对哈罗德近卫军还存在一些好感的话，现在则消失的无影无踪。在阿里斯讲完话后，他们内心受到的剧烈震荡久久不能平息，根本无暇去考虑阿里斯话中是不是存在大量的水分。
终于在大殿长久的静默中，施里曼率先打破。他走到教皇身边，躬了躬身子说道：“伟大的教皇，哈罗德近卫军的这种行为简直就是未经教化的野蛮人，很难想像在我们太阳神教的感化下，竟然还能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在想，他们在做出这样的兽行前，肯定没有想到我们教廷！”
施里曼的话不温不火，但在教皇心中无异是给了他狠狠的一巴掌，而这个巴掌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了教皇一直非常避讳的宗教对世俗权力控制的问题上。教皇有些生气，花白的胡子微微抖动：“要给那些人惩罚，必须要给，以教廷的名义。”
“要用对付异教徒的方式对付他们吗？”教皇身边的一名红衣主教问道。
“恐怕用于审判的火刑已经不能让他们感到恐惧，我们应该换一种方式。”另一个红衣主教建议道。
“恐惧？”施里曼笑了，“不是他们不会感到恐惧，或许是因为他们背后有人在给他们撑腰，所以他们才能为所欲为。”
“有人撑腰？”教皇向四周看了看，“难道是这我们这些人里面？”
施里曼摇头，“在北方，在哈罗德堡的宫殿里。”
这次教皇终于反应了过来，在哈罗德堡中那个传闻杀了自己父亲在登上王位的人，如今却又支持自己的军队屠杀平民。这种行为不光证明了他的胆大妄为，更证明了王室不将教廷放在眼里。“大家说说，对惩罚哈罗德有什么好建议？”教皇貌似询问的话将矛头直指哈罗德王国。
“削弱哈罗德王室，或许——”施里曼看了看教皇，“将王国消灭，然后建立一个拥有信仰的骑士团国！”
第53章决定
在西陆，一个王国覆灭，一个王国建立，似乎都是约定俗成的，教廷没有权利去干涉世俗这回，世俗社会也没有人有能力去刻意更改规则。施里曼提议将一个王国消灭建立骑士团国的想法，在很多人看来是极其疯狂的想法，这种疯狂的想法他们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过，更别说是像施里曼一样当着教皇，当着许多人的面说出来。
大教堂的厅堂内静的可怕，所有人都在等待教皇发怒，因为他们知道，这项潜在的规则是需要遵守的，权威日渐低下的教皇不可能愿意去触及，从而惹怒所有的世俗王国，让教廷成为众矢之的。
当教皇听到施里曼的建议时，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因为他清楚的记得，提出建议的施里曼如今不但是哈罗德的区域主教，而且更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哈罗德人。他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盯着施里曼说：“你说什么？消灭世俗王国？”
“对消灭世俗王国，不，更准确的是消灭哈罗德。”施里曼重复着自己的话，“不论是处于正义还是教廷的职责，我们都应该这样做。我们要让所有的文明国度都知道，在西陆，真正掌握人生杀大权的是太阳神，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即便是国王也不行！”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秦烨心头隐隐感到了一丝寒意，并很快回想起了在新都城堡时，与施里曼派来使者的对话。如果说当时施里曼决定要对付神殿骑士团的话，那么如今为什么又要 自己的目标，转向了并没有威胁到他的哈罗德？“这里面一定存在着阴谋！”秦烨仔细打量起了这个让自己有些看不懂的主教，不放过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人的第六感在此时发挥了左右，施里曼感觉到了从背后射来的目光，突然他转过了头，与秦烨的目光相遇。此时的施里曼两眼迸射出炙热的虔诚，根本没让人感觉到哪怕有一丝一毫阴谋可言。
为了体现自己对太阳神的虔诚，在教廷里施里曼永远是处在强势的一方，当他看见秦烨时微笑着说。“格劳瑞国王！您对我刚才的提议有什么看法？”
“什么看法？”秦烨看了看面带微笑的施里曼，在对方脸上有一丝其他人无法察觉的细微动作，像只是在作为他自己看一样。“这是一种暗示，还是我有些敏感？”想到自己与施里曼低下的盟约，秦烨在心中就这两个方向徘徊不定。
“对，看法！作为参加这次议会世俗王国的一员，更是伊斯坎达尔的国王，我觉得您有权利表达多我刚才建议的看法！或许您有更好的方法来处置一个干出令人发指行径的人。”施里曼的话听上去步步紧逼，其实暗地里留下了余地。
这下秦烨终于确定了心中的想法，因为他在施里曼说话时看到了他的脸在微微抽动，看上去就像是在对自己眨眼睛暗示什么。“我没有什么好的看法，教廷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我永远忠于太阳神，忠于教皇，忠于我的信仰！”
秦烨的话说的漂亮，等于什么都没说，在不确定施里曼真正的计划前，他决定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还给施里曼。而施里曼一接到扔还给自己的山芋后，马上有抛给我陷入两难决定的教皇。“您的决定是？”他向教皇询问道。
这时的教皇已经没了之前在会议刚开始时那种气势，即便是在自己权利的中心地带，他还是感觉到了自己的一些无力，不敢破坏前人时代流传下来的规则。他脸色苍白，正处于一种很难决定自己选择的状态。
“陛下！我个人认为消灭世俗国王并非是一个明智之举。”终于有人站了出来，让教皇缓下了一口气。
“哦？那你有什么好的意见，马克西华！”如今压力巨大的教皇对马克西华充满了感激之情，说话的口气非常亲切。“你一定有什么好的建议，说来听听！”
“近卫军屠杀丹斯勒申是不容动摇的事实，但背后有没有哈罗德国王的支持这谁也不知道，所以我们不能单单凭借一个人的说辞，就将一个已经在伫立了700年的王国消失在西陆的土地上。”马克西华分析的很到位，尽管他有可能将要破坏秦烨借助教廷影响来铲除哈罗德的计划，但一个真正骑士所散发出来的人格魅力，还是征服了站在一旁的秦烨。
教皇对马克西华的分析感到很满意，他点了点，露出一些微笑，对马克西华说：“请不要停下来，我想要知道你最终的建议！”
“让哈罗德国王到这里来，我们需要明白整个事情的真像，弄清楚屠杀的背后有没有他的参与！让他把近卫军的指挥官和参与了屠杀的所有士兵交出来，由教廷来给他们定罪！”马克西华的建议可谓是两全其美，既不打破西陆约定俗成的潜在规则，又能让教廷站在正义的高度处理这件事。
“好，这个建议非常不错，就这样决定了。”马克西华话音刚一落下，教皇就迫不及待的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施里曼，这件事由你负责，毕竟你是哈罗德的主教，在你的教区发生了这样事情，你需要代表教廷担负起责任！”感到肩头压力消失的教皇对让他莫名产生压力的施里曼非常不满，他决定把这件有些棘手的事情施里曼去做。
似乎早就料到了结果，教皇有些故意责怪的指派任务非但没人施里曼感到委屈，反而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马克西华团长的建议确实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但作为一个正在逐渐失去民心的国王，哈罗德还会继续让跟随他的领主和战士对他失望吗？如果他要真的像您要求的那样，将参与屠杀的士兵交给教廷，那哈罗德领主一定会表示不满。”施里曼看了一眼马克西华，嘿嘿一笑，像是在示威一样。“到那时候，恐怕战火将在哈罗德的土地上蔓延，数不过来的大大小小王国会像雨后的春笋一样出现。”
“这是教廷的旨意，让你去负责沟通，就是希望哈罗德的领主们能够明白教廷这样做法的苦心。”马克西华争锋相对，“除非你是在故意引发战争。”
“引发战争？希望您能对您刚才的话负责！”施里曼的话不紧不慢，“我是在用暴力的手段制止暴力，而您看似柔和的手段却是在滋生暴力！是谁在引发战争，让原本可以统一的政权支离破碎？”
交锋以施里曼的大获全胜收场，不善于心机的马克西华被他的话问的无法可说，只好停下了争论，转而看向了教皇。
“两位都是站在教廷的立场讨论这件事，可以说都做了全面的分析，不过在这个敏感的时期，我觉得还是马克西华的建议更为适用对哈罗德做出惩罚。”教皇看了看站在眼前为此事争论不休的两个人，“我决定先按马克西华的提议来，让哈罗德国王交出凶手，由教廷来定罪。如果他拒绝，那就让他们知道太阳神发怒的严重后果！”
第54章贼船
教皇做出决定后，便不再打算留在教堂内，他环视四周，在看到施里曼时特意停留了几秒钟，然后起身带着一班红衣主教离开了天父大教堂。
“很不错，施里曼大人，您的手段真高明！”待教皇离开之后，马克西华走到施里曼面前。“建立骑士团国，再直接一些应该叫光芒骑士团国！”
“随您怎么说！”施里曼面带微笑，不愠不火。跟在教皇后面，转身走出了教堂。
施里曼走后，大教堂内的压力顿减，在场的所有人一改严肃的表情，露出了笑容，三三两两在施里曼走后不久离开了教堂。秦烨带着刺夫和阿里斯，赶在其他人之前，在会议结束刚一结束后就返回到了住处。其实会议结束后，秦烨更想留在教堂里，听听教廷的其他人是怎样评价这件事的，可安妮塔有些异样的眼光却让他毫不犹豫的放弃了自己的打算。
但秦烨躲着安妮塔，并不代表安妮塔也躲着他。会议结束后，安妮塔满怀希冀的盼望秦烨能走上前来对自己说句话，哪怕是一声轻轻的问候也好，可最终她却人群中看到了在秦烨匆匆消失的背影。
安妮塔表面水波不惊，但内心却如冰冻一样，一颗滚烫的心瞬间熄灭。“去把格劳瑞国王请到我这里来，我有事要和他商量”她站起身对身边的侍女说道，然后向秦烨消失的门口看了看，转身离去。
等待是焦急的，因为几年前他们的单独见面，就让安妮塔知道秦烨一见到自己就陷入了两难的处境，秦烨因为觉得有愧于安妮塔，对她的关心超过了身边的其他人，而安妮塔却把这种关系当做了一种情感的寄托，发了疯的爱上了秦烨。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年的时间，这几年相对安静的环境，也让安妮塔仔细思考了自己与秦烨的微妙关系，并最终得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或许自己应该放手了。
她在房间中一边踱步，一边思考要不要直截了当的告诉秦烨的自己想法，这时房间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了。
“格劳瑞！”安妮塔欣喜的转身，丝毫没有考虑侍女才刚刚离开了几分钟，这几分钟的时间里，秦烨根本不能来到这里。
“是我，施里曼！”施里曼走进房间，沉着脸看了一下站在安妮塔身边的侍女。施里曼是教廷有了名的不苟言笑，也是出了名的冷血，他的一个眼神，便让房间内的侍女很知趣的走出了房间，并关上了房门。
“施里曼主教大人？”从安妮塔来到教廷的那天起，就没有单独和这个教廷有名的鹰派领袖单独交谈，更别说有什么交集了，施里曼的突然到访让她吃惊不
“很抱歉没能提前通知您，不过请您不用大惊小怪，我的到访没有恶意，谁能对教廷唯一的圣女产生恶意呢？”施里曼笑了笑，“更何况您是那么的圣洁！”
“我没有大惊小怪。”安妮塔稳了稳自己的略微惊慌的情绪，抬眼向房门看去。“希望格劳瑞不要在这个时候出现！”她在心中暗暗祈祷。
“您似乎是在等什么人！让我来想一想，是什么人能让教廷的圣女如此牵肠挂肚！”施里曼在一旁装作沉思了一阵，然后抬起头惊喜的叫道：“伊斯坎达尔的格劳瑞，一定是格劳瑞对不对？”
安妮塔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没在等什么人，我只是自己随便看看！”
“随便看看？”施里曼盯着安妮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圣女的清修的禁地不是在这个房间！”他一步步的缓慢靠向安妮塔，“如果你还能记得的话，应该不会忘记在几年前，一个中洲长相的人在教廷被教皇加冕成为了国王。而在那之后，有一个女子与他在天父大教堂后花园的某一处见面了。这次会面既不是教廷的任务，也不是教皇的委托，而这个女人也是教廷里唯一有权利随便走动的女人。现在，让我们来猜猜，当晚与格劳瑞会面的女人会是谁呢？”
“你——”安妮塔脸色苍白，她知道圣女在没有教廷授权下私会世俗男子的后果会是什么，只要施里曼稍稍动一下嘴唇，她和秦烨就将背负着不洁的罪名身败名裂。自己的秘密被眼前这个人发现，而且这个人曾是教廷的指法主教，素有执法严明的好名声，为此安妮塔心里一阵哆嗦，不光是因为自己的处境，更是在为秦烨担心。
“其实您大可不必如此慌张！您对他怀有情愫这我是知道的。”施里曼依旧是一副笑脸，但在安妮塔眼里却是皮笑肉不笑，面皮上每一次轻微的抽动都让人害怕。“你们那次会面之后，我已经与格劳瑞谈了，他答应与我同盟希望我能帮助你摆脱圣女的身份，不过事情发展的种种原因却让我没能实现自己的诺言。”施里曼叹了一口气，“我是不是一个背信弃义的伪君子？”
安妮塔难以置信的听着施里曼的话，不断思索着他话里的每一个字，完全没有注意到施里曼的问题。
看到安妮塔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施里曼继续说道：“我知道您对格劳瑞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