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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胆丹心-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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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小龙连连点头道:“依得,依得,我全听你老人家吩咐好吗?”

五娘一笑,便和小香道:“如今这三个孩子既由我们带去,却须分外小心,千万大意不得。”

说着,携了三小便由店中上房,直向村东而来,五娘在房上一路看去,只见那条街上,几乎全驻满了兵,虽然也有逻卒岗哨,但乃是三三两两呼啸而过,那民房里住有官兵的,也不断的传出猜拳酗酒的声音,有的还有掷骰子抹牌的,心中不由好笑,暗想凭这等队伍,如果真的遇上事,怎值得一击,想着,倏见梁小龙把小手一指悄声道:“前面灯火最多的地方,便是双盛栈,那协台便住东上房,我们一直到那里去好吗?”

五娘把头一点,五人一同赶去,经到附近一看,只见那店,西边是一个绝大院落,四面围着四排房子,东旁却又有一座四五进房子,小龙又用手一指道,那东边最后一进便是上房,这院子里全驻有兵,我们最好从后面绕过去,那里有一排窑洞,老百姓全把门关得严严的,从那里进去最好,五娘依言,绕了过去,果见一排窑洞倚崖而筑,有的简直便凿在崖上,也真的家家关门闭户,那排窑子前面,隔不到三五丈便是那双盛栈的后墙,有一个小门正关着,小龙前导正打算从后墙进店,觑见那一排石筑窑子之中,有一家却独露灯火,五娘忙道:

“且慢,这一家既然灯火未熄,也许便驻有兵在,我们且先探明虚实再进店不迟。”

说着,轻轻纵去一看,那北方的窑子,比较上中之家大抵用砖石筑成,窑顶用砖石砌平,内面便如城门圈一般,南面门窗,北面大坑,坑前便是炉灶,虽非富有之家,一样有几案坐具,却均简朴异常,窑外有的也一样有院落围墙门户,有的却门外便是道路石坪,那一家便是没有院落重门的,所以一到窗前,便见人影憧憧,那窗子也不过几根木棍纵横钉就,内面糊上一层纸,五娘到了窗前,试就纸破窗隙向里一张,只见坑壁上,悬着一盏铁灯檠,灯下炕沿上并肩坐着两人,一个男的年约四十来岁,虽然一身官服却生得獐头鼠目猥琐不堪,正是那宝鸡县知县钱星仲,那女的却生得娇娇娆娆的,只鼻子上一边一条红线,直上山根,心料决是那余媚珠无疑,只不解梁小龙说在那客栈厢房里却为何又跑到这窑洞内来,正看着,忽听那钱星仲笑道:“你将我调到这里打算有什么话说,须知这回出来公事要紧,我却没法陪你咧。”

那余媚珠双娥微蹙道:“我的县太爷,这是什么时候,你还有心肠说这话,须知这一场我们已经全完了,你是事情成功,指日高升,假如不成,还是做你的县太爷,我们却闹了个滚汤泡老鼠灭门绝户,如今孟寨主总算逃出命来,可是出来三百多人活着的只剩下十来个,还全带了伤,你打算如何发付咧?”

那钱星仲虽然收起笑容,却一抹鼠须道:“本来这事就很玄,如非两位王爷全打发人来,我还真不敢过问,如今我却有什么办法,那年学台固然一门贵显,是雍亲王的小舅子,你别看我现在还抓着印把子,说不定人家一不答应,便要回家抱孩子咧。”

余媚珠又凄然道:“那你当真就依那毓大人的话,倒过来,拿我们的脑袋去邀功请赏吗?”

钱星仲闻言忙道:“你别误会,这是毓大人的意思,便两位王爷派来的人也是这等说法,要不然,不但我没法交代,连毓大人也没法交代,这不能怪毓大人和我,只怪你们枉有这许多人,竟没有能将年学台宰了,否则我们现在还不是预备好了庆功宴,客礼相待,现在既到了这一步,那还有什么法子?”

余媚珠倏然脸色一变跳了起来道:“那我和那位洪五爷咧,难道你真也打算乐够了再要我这颗脑袋吗?”

钱星仲见她满脸杀气,手按刀柄,不由吓得打了一个寒噤,猛一哆嗦几乎挫了下去,忙道:“那……那……那我怎……

怎么敢,你……你……你走,我以越狱申详,拼受一点处分,便……便了。”

余媚珠闻这倏的又冷笑一声,拔出缺尖短刀大喝道:“那可没有这么便宜,老娘要走还用你说,你对洪五爷如何说法咧,是不是打算解上去,教他掉脑袋,须知老娘却不能和你一样,只顾自己,不管别人死活,用朋友的脑袋来成全自己咧?”

钱知县见状,不由吓得抖做一团道:“你……你……你要我怎……怎么咧。”

余媚珠抡刀在手,双眉一耸冷笑道:“凭你这样脓包,也配为民父母,告诉你,别害怕,快将六王爷给你那封私信给我,再写一张谕帖,将洪五爷放掉,老娘倒一时不打算走开,还在你衙门里,照样伺候你,不过,我们秦岭这一次吃上这场大亏,全是六八两位王爷做成,死的算了,不妨由你和毓协台去报功,那伤而未死的却要你和毓协台保全,你能答应,我们仍旧是一家,要连这点也办不到,那对不住,老娘便先将你宰了,连那猴儿屎稀坏了肠子的毓协台也跑不了,如今老娘是拼得一身剐,什么全豁出去咧。”

说着,用力向钱知县项上一比,立等回话,丁旺在五娘腋下窗隙之中也看得清楚,悄声道:“不好,这婆娘真打算宰那官儿咧,我们还不快进去,先把她拿住。”

五娘连忙扯了一把,也悄声道:“那婆娘不会宰他,我们最好别惊动,少时那官儿一定有东西要给她,只能将那东西不动声色拿来便行了。”

丁旺点头,那梁小龙挤在一旁也听见了,不由龇牙一笑,再看那窑中,钱知县已经跪了下去,取出一封信来,递向余媚珠手上,一面哆嗦着道:“那谕帖,我……我……我不便写,你……你……着他走便行了,只留我一命……这……这官……

我也不想做咧。”

那余媚珠接过那信一看,便揣了起来,却将刀入鞘,又格格媚笑道:“我的县大爷,你的色胆倒不小,遇上事,怎么这等不济。”

接着双手抱起,把一张玉颊,偎向钱星仲那张干姜也似的脸上吃吃笑道:“你别害怕,我是逗你玩的,你只相信我的话,包你吃不了亏,我知道你手中已经有了一二十万银子,便不做这县官,也够本咧,那谕帖你写不写通没什么要紧,老实告诉你,那洪五爷此刻也许早已出了班房咧。”

那钱知县不由一抹额汗道:“哎呀,我的小妈儿,你不教我做这官也行,为什么平白的跟我来上这一手,这样逗着玩,却玩不上两次便完咧。”

余媚珠又吃吃连笑道:“这只能怪你胆子太小,却不能怪我,不过玩笑是玩笑,正经是正经,我们交情虽然不错,事情还得照事情办,你既是六王爷派出来的人,我们是打开窗子说亮话,如今这封信既然到了我手里,好便好,不好我们便索性大家对姓年的说个明白,谁的主使,谁对谁真要过不去,让他再和雍王爷说去,我们反正完了,也不怕他们两位王爷不多点麻烦,你和那位毓协台也自己估量着。”

那钱知县由项上架刀吓得死去活来的场面,忽然转为美人在抱,丁香笑吐的境界,正觉不知如何是好,一听这话又急了,忙道:“你别再开玩笑,这两手已经够我受的,有什么话明说不好吗,反正我也豁出去咧。”

那余媚珠又扯着他在炕上并肩坐下,一手搭向肩上媚笑道:“我不开玩笑,也不再吓唬你,不过我们这次一共死了二百多,重伤的也有好几十,一半被那毓协台捡了现成的便宜,一半全在团练手里,死的算了,只怪他命短,我们这笔帐将来再向丁老道和振远镖局去算,便那两个姓刘的老贼也别想活着,不过这活的几十位可不能不问,这还得仗你县太爷的大力给帮忙咧。”

钱知县惊魂稍定忙道:“你的意思到底怎样,如果人家正式用公文送上来,我却不好办咧。”

余媚珠用手一推道:“这事不好办也得办,要不然你可别怪我咧。”

钱知县慌忙又道:“只我能办,我决定办,你打算着我怎么办咧,不过照你方才说的话,我是无妨,只怕那位毓大人却决不会答应咧。”

余媚珠又笑道:“那你不用管,只你答应把活的全放了,死的由你们报功,姓毓的不答应全有我们咧。”

钱知县忙道:“只能如此,那我答应就是咧。”

那余媚珠又看着他媚笑道:“我也不怕你不答应,我们既然说妥,那便该到店里去咧。”

说着便站了起来向外走着,梁小龙看得清楚,连忙向谢五娘悄声道:“那婆娘出来了,你老人家,快领各位闪开,东西待我来取便了。”

五娘点头,和丁兴丁旺小香,立刻闪向黑影之中,那梁小龙却藏向突窑门外面转角上,不一会余媚珠果然开门出来,不知怎的,那钱知县却在窑中逗留,迟迟不出,余媚珠伫立略等,似有不耐,猛一转身又向门内道:“你是怎么着咧,为什么还不出来,打算等什么?”

又听钱知县在那窑中道:“你别着急,我腿麻咧,这也就来了。”

就在这说话之际,钱知县已经扶着墙壁走了出来,却不料心中一慌,足下被户槛一绊,几乎摔了下去,那余媚珠笑骂一声脓包,一伸手连忙扶着,那腋下全漏了空,只见那梁小龙儿倏从墙角闪出,远远看去,只好像在余媚珠身边一掠,便依旧缩了回去,余媚珠也似略有警觉,猛又将头一掉,正在四面张望,忽然那墙角之下咪呜一声猫叫,这才扶着钱知县又娇笑道:“这是谁家的猫,倒吓了我一跳,还当谁在闹鬼喇。”

说着,扶了钱知县径向前面双盛店而去,五娘在那黑暗之处,等了片刻,却不见梁小龙回来,心疑未能得手,又暗中跟了下去,但一转眼间连丁旺也不见了,忙问丁兴道:“你看见他两个吗?是不是两人又闹到一处去。”

丁兴道:“这个弟子却不知道,只方才太师叔在窗外张望,他两个曾附耳数语,但并未和我说什么,不过旺弟和梁龙儿哥哥,两人极好却是真的,此刻他们也许一同跟了那婆娘下去亦未可知。”

五娘不由一笑道:“那我们还须赶快追去,这两个孩子精灵得出奇,胆也大得出奇,一遇真正能手却着实可危咧。”

丁兴忙也笑道:“你老人家所料不错,弟子就比他两个老实多了。”

小香不等五娘开口,便道:“你吗,那更比他两个坏,这主意也许就是你出的,别再混充好人咧,我们还不快走,真要出上点事,你爷爷奶奶不揭你的皮才怪。”

说着,三人一同到了店后,远远一看,只见一位拄着花枪的老总,正在脸朝里说着话,连忙绕向东侧上了厢房,一看下面灯火通明,上房明间席犹未散,上首第一席上坐着一中年老道,二席坐着一位紫黑色脸膛额上带有刀痕的汉子,下面第三席上是一麻面壮汉,这两人全是差官打扮,第四席却是一个三十上下净白面皮的人,看去倒有几分像个读书人,两边横头全空着,兴儿向五娘一打手势悄声道:“这几个人我全查过了,那老道是六王府的郁天祥,外号叫赛管辂,那额角上有刀疤的是八王府的护卫,蒙古力士白武,那麻子姓杜叫杜家骏,也是六王府护卫,还有那个斯文脚色是六王府总管姓荣叫荣禧,也许正在商量对付我们咧。”

五娘点头,只不知那毓协台又在什么地方,正在向下面张着,猛听杜家骏道:“这一次我们算栽到家了,不过谁也没有想到那天山的丁老道竟也蹬上这趟混水,他那老贼婆卢十九娘又说了不算,以至空将巴廖两位老前辈折了,连闻道爷也丧在那老贼婆之手,那振远镖局和本地团练更一声不响的也出了手,这都是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事,如今我们回去却如何向两位王爷交代咧。”

接着便听郁天祥道:“方才我已问过协镇大人,据他说,事已如此,那年小子和那办团练的绅董姓梁的口风全非常厉害,如今只有作为秦岭各位拦路伙劫,经他率部痛剿才得无事报上去,方可交代,否则却别无法想咧。”

那荣禧也道:“其实也只有如此,才能交代过去,否则终不成将两位王爷吐出来,说是他两位的主谋不成。”

这三人正在议论,那余媚珠已经扶了钱知县从东厢进了上房,闻言一脸激愤之色道:

“各位说得全对,我们秦岭老少三辈丧命带伤那是活该,二三百口子那更算不了一回事。”

郁天祥忙道:“余寨主你可别这么说,这是不得已的事,难道谁还能把谁卖了不成。”

荣禧也道:“姑娘您别生气,贵寨死的伤的,两位王爷心里全有数,再说我们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将来两位王爷果真有那么一天,死的抚恤,活的安置,全有我们说话,不过目前那年小子既没死,这案却没法翻转来,那只有这样办,才能让钱老爷和毓大人有个交代,否则人家万一据实奏明,两位王爷虽然不怕,毓大人和这位钱老爷却吃罪不起,便与贵寨也没有什么好处,您先请想一想,我这话对不对。”

钱知县也早听清各人说话,全卫护着自己这一面,忙将余媚珠扯向西横肩并肩坐下笑道:

“方才我们不是全说清楚了,你又生什么气,等毓大人来,我们再从长计议不好吗?”

余媚珠眼光向各人一扫,寒着脸道:“事到如今,我可不怕得罪人,砍掉脑袋不过碗大一个疤,二十年一过又是一条好汉,我虽然是个女人,还没有把死活放在心上,不过皇帝也得说理,姓年的他既有这份手段,把我们秦岭来的人全毁了,那只能怨我秦岭老少三辈无能,可是凡事总得有个根源,我秦岭老少三辈,本来跟姓年的谁也没有过节,要说卖命,那是为了两位王爷,要不是两位王爷有话,教我们在这一带把姓年的宰了,谁也没有这份胆子敢这么做,郁道爷和荣总管白护卫,你们三位总得替两位王爷对我们有个交代才行。”

接着又冷笑道:“要不然,秦岭可还有不在这一劫的人,也许就会再拼上几条命,全给抖出来咧。”

众人正在一怔,忽然那毓协台从东间走出来手按佩刀大喝道:“你这贱妇,身犯重罪,还敢这等放肆。”

接着又向那前进喝道:“来人,你们还不与我将这贱妇拿下,听候发落。”

那余媚珠却全无惧怯,转又冷笑道:“姓毓的,你别臭美,自己以为了不起,老娘什么阵仗没见过,凭你手下的废料,打算拿我那还早咧。”

说着霍的一声,抽刀出鞘,纵落在院落当中,一手就腰下取出凤凰轮也喝道:“你动手吧,站着的是我的,躺着的是你的,我们先试试看。”那前进屋内一声吆喝,早窜出来两名马弁,各自抡刀扑了上来。那第一个,是个黑大个儿,一见面,便是一招五丁开山当头劈下,余媚珠手中凤凰轮一起,一下将刀咬住,下面飞起一腿便踢倒一边,那二个抡刀又劈面砍到,余媚珠又照方抓药,仍旧用凤凰轮向上一架,咬着刀一夺一送,下面飞起一腿踢倒在地,这二人一倒,余媚珠刀轮并举,又指着毓协台喝道:“你别自己以为是什么大人小人,便没人敢动你,须知老娘既豁出去,那便管不了许多,是好的,你也来较量较量。我如输了,饶上这颗脑袋算不了什么,你如输了,可自己估量着。”

那毓协台虽然熬到副将前程,那功名却全从资历八行得来,一样戎装佩刀却动不得手,一见余媚珠猖獗之状,不由既惊且怒,一面向后倒退着,一面又跺脚大跳道:“你们全是死人吗?怎么吃粮不管事,还不与我将这贱妇拿下,容她这等放肆,成何体统?”那前进住的亲兵官弁,因为那先上的两个已是顶儿尖儿,没能走个三招两式便被踢倒了一双,谁敢再上,只有在那前进屋内随声叱喝着,余媚珠不由冷笑连声,那郁天祥口里只说:“余寨主,大家全是自己人,您跟大人却不可如此。”

他虽站身起来,却不作左右袒,杜家骏也不开口,荣禧一见余媚珠翻了脸,更恐波及自己更闪躲不迭。

钱知县直吓得把手蒙着脸,抖颤着爬不起来,却怒恼了白武,猛一伸手,拔出佩刀一下窜向院落当中大喝道:“姓余的娘们,你既有这能干就该对付姓年的去,为什么竟斗不了别人转闹起窝里炮来。不错,你们秦岭诸位是为了两位王爷卖命,可是你们自己和姓年的以及那武当派也结有极深梁子。这次来,是你们向两位王爷讨差讨令,打算仗着坐山虎在自己家门口拾掇人家,两位王爷可也始终没有亏待你们。如今事既糟到这样,有什么话,尽可商量,你却自己丢人吃亏不算,还打算让毓大人和这位钱老爷为难,故意放刁撒泼,这算是什么意思,真想仗着手底下明白讹人,那咱们先来较量较量,可别说我欺负你是女人。”

余媚珠看了他一眼忙道:“白爷,你可别这么说,我们去人是实,可没有放刁讹人,就算我们自己不争气,在家门口输给人家,替这位毓大人钱老爷地面上惹了麻烦,我们拿二百来颗脑袋让他们销差报功,也算对得过人咧,那活着的,他两位却须给我们留下生路才是,可是毓大人他老人家不容分说,连我这颗脑袋也打算凑上才对心意,您说对吗?”

毓协台一见白武出场,心下稍定,忙又喝道:“你这贱妇原来打了这个主意,须知这岭上拿获的人,是由姓年的、姓梁的派人点数送来,那坡下的,到现在还在人家手里,我放了却拿什么向上头交代,你有能力不会向人家说去,须知这是公事,便两位王爷也做不得主咧。”

白武方在沉吟不语,余媚珠又冷笑一声道:“你既一定非这么办不可,那我们也只有先去找姓年的去,不过,这可是你说的,我这一去,那是有什么说什么,可别怪我又把事给弄坏了咧。老实告诉你,六王爷的那封信可在我这儿,真要送给姓年的,让他送给雍王爷去,我们就活不成,也许会拉上两个垫背的亦未可知咧。”

这话一说,那郁天祥不由急了,连忙掏出一对青铜判官笔,先看了钱知县一眼道:“你真将那封信落在她手里了吗?”

钱知县哪敢说什么,只有把头一点,转是余媚珠冷笑道:“你别问他,还是来问我,我虽然是一个娘们,却不会胡吹乱谤咧。”

说罢一脸得意之色,吃吃一笑道:“现在该怎么办,那我只有听各位再说一句咧。”

郁天祥闻言阴恻恻一笑,又瞪了钱知县一眼,双笔一分道:“我真想不到,你这娘们竟有这一手,既如此说,白爷且坐,容我来问她便了。”

说罢又向余媚珠大喝道:“你这一手可不对,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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