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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胆丹心-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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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云龙忙跳出圈子,一收长剑拱手道:“万某明白,你我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容日再当相见。”

说罢,只见黑影一闪,便如一缕轻烟纵向阴暗之处而没。

静一道人忙道:“简兄这路劈空掌法,真正已经登峰造极,此人受伤虽不重,定也稍知厉害咧。”

接着罗天生也笑道:“你对这厮如此了结最妙,否则杀之固然可惜,就这样白白让他走了,也令刘老大哥心有不甘。”

正说着,金花娘和商不弃全已赶到,金花娘首先大叫道:“那老贼道已经走了吗?放着你们这许多人,为什么不将他宰了?”

原来刘老者受伤之后,便由人扶了下去,幸喜那万云龙手下也有分寸,伤势不重,由金花娘扶向榻上睡好之后,便匆匆赶了上来,商不弃因恐有失,也跟了上来,静一道人因为简峻初交,金花娘出语嗔怪,唯恐不快,忙道:“那贼道虽然走了,也吃这位简兄照样打了一掌,并未占着便宜,这厮委实厉害,今夜如非简兄在场,不但刘老大哥一掌之仇难报,便我和这位罗老哥也非其敌,事情便难说咧。”

不想金花娘虽未再说什么,商不弃却向简峻道:“你又弄什么玄虚,既然能赢那贼道一掌,为何不将人留下转放他走了?你那脾气我知道,说什么就是不肯伤人,须知他已伤了妹夫一掌,你这老姐姐却不会答应你咧。”

这两人说话,不谋而合,竟似一吹一唱,金花娘不由脸上有点讪讪的,忙道:“你别这么说,我这人虽然不知好歹,却不至便怪姐夫咧,如今那贼道既也挨了一掌,还有什么说的?”

接着又向静一道人道:“你好哇,我方才已经全听见咧,如非这位简爷还够朋友,依你那意思早和那贼道和了,连这一掌也捞不回来,别人一个不怪,我怪的便是你,难道你这位老道人穿青衣护黑袍,竟因为那老杂毛也穿着道装,便连我们也卖了?”

静一道人正说:“大嫂,你误会咧,我岂有因为他也是一个道门中人便将刘老大哥卖了之理,不信你只问他们两位,如非这位简兄来的快,我早和那姓万的也拼上咧。”

忽听那上房院落之中又是一阵喧嚷,大家顾不得再说什么,连忙赶去一看,只见小香谢五娘全已上了房,罗轸却倒在地下,中凤仗剑站在一旁,一问情形,才知道罗轸因为另外还有一道黑影,心知敌人决不止一人,却不料万云龙和刘老者一较量上之后,那道黑影反不见了,心下更加狐疑,但因为诸老全在前面,心恐贼人去扰上房,便径向后面而来,殊不知那来的另一贼人,却是川西的一名猾贼,姓雷外号流星赶月雷振远,素以十三枚金钱镖得名,尤其是十三枚金钱镖可以联珠打出,更能使后发的镖先到,先发的镖落在后面,镖上虽不喂毒,但如打中要穴,也自难当,为人更极狡诈,此番由蟠蛇砦来探,原本只有桂香和万云龙二人,只因他是刘长林心腹,看准有万云龙同行,决无吃亏之理,更因素闻张桂香有玉面仙狐之称,竟欲藉此亲近,心想只要能将桂香弄上手,固然是平生艳遇,如能再在她身上得邀十四王爷之宠,也许就会平步青云,扶摇直上,所以才讨差而来,那刘长林也因他为人机警,城中途径又极熟,才命同来,却不想那张桂香更比他狡黠,平日虽极冶荡,此番出京,却以王妃自命,当着人竟言笑不苟,冷若冰霜,一出砦门只和万云龙略一招呼,对他却不甚理会,近城之后,更抢在前面,又和万云龙说了一声:“万爷请恕我先行一步,少时在入山道口再会。”便自一路飞纵而去,这一来只恨得他牙痒,但因桂香确和允题同起同宿,是个宠姬模样,又不敢阻拦,那万云龙更自视极高,并没有把此事放在眼中,所以桂香得以先到,和羹尧出去从容相淡,二人并不知道反落在后面,等到公馆附近,又被万云龙抢在前面,他一赌气,索性站得远远的藏好身形,心想你两个如果成功,我也有份,倘若敌人厉害,我便抽身也快些,却没想到赶到之后,万云龙已经动上手,却不见桂香露面,心正奇怪,再一看那公馆前面房上,已经纵上好多人,万云龙虽和一人斗得正酣,那其余的人并不动手,不由心中一动,暗想,那浪女人好大架子,既然来了,为何还不露面,不要借此出来寻野食吃,我只要能看清她并未到这年学政公馆来,回去路上便有话说,又贪功心切,以为万云龙极少敌手,只要他能将对方几个能手绊住,便不难乘此建功,竟远远的绕向上房而来,偏那上房各人,因为刘老者受伤,雪月二女,关心父亲安危,固然得讯即使赶去,中凤、小香、谢五娘也不得不去看望,便在前面住的邹鲁和周再兴也全到了内花厅,上房转成了空的,雷振远绕了过去,并未被人发觉,正站在房上张望,恰好罗轸也从前面赶到,一见房上又来了贼人,抖手便是一镖打去,大喝道:“大胆贼人,竟敢来此窥探,还不与我滚了下来。”

却不想这一镖竟几乎招出杀身之祸来,那雷振远,方在向下张望,一见那镖打到,只将身一闪,便自避过,再一看,那下面发镖的却是一个白衣少年,忙一抖手,便是一枚金钱镖打到。

罗轸手起一刀,便将镖打落,一面又喝道:“你这毛贼是从哪里来的,还不下来受死。”

说着,正待纵起,却不想雷振远哈哈一笑又一抖手,便见十余枚金钱镖,真如流星赶月一般直奔门面而来,看去便如一串金星一个接一个贯珠而下,但出手之后,忽然那最后一枚,反疾如闪电,赶向余镖之前打到,罗轸慌忙用刀一格,那第一枚又到,接二连三简直耀人眼目,不由说声不好,忙向侧面一闪,上身虽被闪过,那腿股之间却挨了一镖,叫声啊呀直挫了下去,贼人一见,一挺手中单刀,便从房上纵落,正待动手,抡刀砍下,猛听一声娇叱,忽从角门外面,纵进一个绝俊少妇,猛然把手一扬,便见一蓬针雨,当头罩下,雷振远猝不及防,那头脸手臂,一下便打中十余针,慌得他一声厉叫,立刻又窜身上屋逃去。原来那少妇正是中凤,方在隔院内花厅,看问刘老者伤势,倏听上房罗轸一声呼斥,连忙赶来,恰好她因为月娥所获林琼仙飞针喷筒,非常玲珑可爱,便也命巧匠做了一只,带在身边,一见罗轸受伤,贼人已从房上抡刀纵下,救人心切不管好歹,便一扳那弹簧打出一筒飞针来,那针长才三分,细如牛毛,一出手便是四十九根,如果喂上毒药,照样见血封喉,但中凤原意不欲仗此伤人,所以并未喂毒,那针虽小,发出力量却不小,只一打中肉厚处,立刻没入,痛楚也颇难当,那雷振远原早听说过,秦岭女贼多半擅此暗器,便江湖朋友,也不乏人用,深知厉害,挨了一下虽未将二目打瞎,但恐有毒,必至丧命,所以逃避不迭,中凤也因罗轸受伤未知轻重,先须看视,并未追赶,恰好内花厅众人也到,同声吆喝之下,等追上房去,贼人已经不知去向,再一看罗轸只大腿上挨了一下,虽然那镖深陷入肉,伤势却不太重,罗天生和静一道人问明之后,连忙命人抬向前进榻上,起镖上药包扎,中凤小香因羹尧出去半晌未归,心下正在忧疑,方又上屋张望,恰好羹尧也从圣庙回来,闻得刘老者和罗轸负伤,连忙下了房,前去分别看望慰问,罗天生一见,忙道:“小儿只受微伤,幸喜镖上无毒,只稍过几天便好,便刘老哥也无大碍,但贤侄却到哪里去来,是后面也有贼人来扰吗?”

羹尧一看左右微笑道:“适才那是因为血滴子有人来报,恰好遇上贼人侵扰,不便说话,所以才出去择地暗问,且容明日再为禀报如何?”

罗天生也不再问,仍旧命人轮流防守,各自入睡不提,羹尧回到上房之后,外面已是鸡声连唱,中凤迎着悄声道:“你到底哪里去来,那来的又是谁?怎么竟是血滴子暗号?”

羹尧笑道:“你问这个吗?人家还托我向你请安咧。”

中凤忙道:“这一定是京中旧人了,到底是谁咧?”

羹尧忙将张桂香的话一说,中凤点头道:“既如此说,那以后的消息倒灵通了,但这允题也就大胆得很,竟敢到这边陲之地来,这其中定有所图无疑,此事还须好生应付才对,尤其这张桂香,更须好好宠络,这不特对允题,便对你那令亲也有绝大关系,须知用间之道不一,却一步也不可大意咧。”

羹尧闻言不禁嗤的一笑,中凤诧异道:“你笑什么?我是说的老实话,你那令亲在她身上已经用了不少心机咧,这贱妇人虽不堪,才却可取,我们的大计在她眼中固然不可稍露行迹,这等人还须结之以恩才对。”

羹尧忙又将张桂香方才情形又详细说了,中凤听罢低啐了一口红着脸道:“我早就知道此妇贼心不死,不过她能如此倒也是一件好事,你只不授人以柄,稍假颜色倒也无妨,只要以庄重出之便了。”

羹尧忙又一笑,低声道:“只要师妹能对我放心,自当遵命。”

中凤不由低声嗔道:“我说的是正经话,你怎么说到这个上去,我是这等人吗?须知此妇以一女盗出身,而能周旋于两位鞑王之间,应付裕如,便决非寻常,这等人物如善用之,自可收效无形,一经得罪,却便难说,前此在邢台道上,我却不知她竟有这等厉害,否则便决不容她到令亲门下,如今木已成舟,她虽对你我心存敬畏,前恨未尝不在心中,我之所以把那粒秘制灵药给她,便也是为了恩威并济咧。”

羹尧忙又深深一揖笑道:“师妹别生气,我是敬谨受教,一切如命便了。”

中凤不由也嫣然一笑悄声道:“亏你还是一位学政大人,怎做出这个样儿来。”

接着一看窗外天色忙道:“天都快亮了,你也该睡上一觉才是。”

羹尧一面解衣就寝,一面又将鱼翠娘父女行刺未成的事说了。

中凤失惊道:“怎么这等大事,我们竟不知道,为何令亲和京中诸长老全未见信,倒是由她口中先得消息,这真奇怪咧。”

羹尧略一沉吟忙道:“驿递系按站而来,又须先到成都,再行转送,雍王之信自不免较迟,至于各位尊长,如与我们有关,势必专人前来,那便更迟了,如果鞑酋并未追究,或虽追究而与我们无重大关碍,那便更一时未必有信了。”

中凤点了一点头,便一同入睡。第二天羹尧一起来,便先向内花厅,去看刘老者伤势,才一进角门便听刘老者大声道:“简兄,你实有一手,人言这劈空掌只一打中,虽不至丧命也非重伤不可,我自忖至少也得躺上几天,谁知经你这么一来,除略有酸痛而外,竟自行动如常咧。”

接着又听简峻笑道:“这却不是小弟之能,一则是那姓万的手下留情,一则你自己这内家功夫也到了火候,所以我这推血过宫,行气散瘀之法,才有这等效力,如果姓万的多用几成阴劲,你又是一个半吊子,那这伤虽不至送命,这条尊腿也算完咧。”

羹尧听着,再走进那内花厅一看,只见二老正在对坐品茗,刘老者那神态之间,竟和平常一样,毫无痛楚之状,忙道:“刘老前辈伤势如何,不觉怎样吗?”

刘老者猛一起身,一振双臂,曲踊再三大笑道:“全好了,如今饭也吃得,路也走得,稍坐一会,我便打算出去溜达溜达咧。”

接着又笑道:“我这一次全亏了这位简老大哥,他那推拿之法,固然神妙,手掌着处,只觉得一阵奇暖,那伤处大痛了一下,又觉得一阵说不出的受用,便好了,他要是一位伤科大夫,那我还真非替他上匾挂红不可。”

简峻忙也笑道:“方才我已说过,这并不全是我的功夫,你怎么又这等说法?当着这位年老弟,你真要谢我,那也容易,只等此间事了,我便到你那撷翠山庄去住上几天,有什么好的吃喝多拿点出来,不就行了?”

刘老者未及开言,金花娘已从房中走出笑道:“好,好,我们是一言为定,只你肯去,我们决是竭诚款待,你便住上一年半截,我也不会怠慢,怎说几天?”

接着商不弃也走了出来笑道:“你真是越老嘴越馋咧,幸而我们是老姐妹们,不然不是笑话吗?”

羹尧见大家一片欢笑之声,知已无碍,又向前厅来看罗轸,人也挣扎着坐了起来,正和周再兴说笑,但却不见了罗天生和静一道人师徒,忙道:“罗贤弟伤势如何?老伯大人和方老前辈却又到哪里去了?”

罗轸笑道:“小弟之伤原无大碍,大人不必挂念,方老前辈几乎一夜未睡,一清早便出去,家严却因家兄有事赶来,方才一同出去,也许少时便回。”

羹尧一看周再兴笑道:“你那伤口如何?却也大意不得咧。”

周再兴忙也笑道:“我是早好了,只因各位老前辈说是用力不得,才偷上几天懒,其实却早已无妨咧。”

罗轸却看着他笑道:“各位老前辈固然有令,只怕还有一位更不让你多劳咧。你那一下挨得真不冤。”

周再兴不由脸上一红,接着笑道:“你看得眼红吗?闻得那简老前辈之女,现在尚待字闺中,待我求大人作伐如何?”

羹尧猛忆那丑儿形状,不禁失声笑了出来。

罗轸虽然知道父亲有这位老友,却没有见过这位世妹,更不知丑得那样出奇,但见羹尧失声笑了出来,不由一怔,却不想简峻正来寻罗天生说话,闻言忙道:“老夫只此一个弱息,正恐为累,只罗世兄不嫌这丫头丑陋,我倒真有此意,年老弟这个媒人又做定咧。”

羹尧不好再笑得,只有看了周再兴一眼转身道:“老前辈有令,我自当效劳,只等罗老伯一回来我便进言,但请放心便了。”

罗轸一见简峻忽来,竟然弄假成真,说出这话来,也只有支吾道:“老伯美意,小侄只怕高攀不上,容待陈明家父,再托大人求亲便了。”

简峻哈哈大笑道:“我与令尊乃系忘形之交,果然结成这门亲事,那便更成一家,这倒是想不到的一件快事。”

说着又向羹尧一拱手道:“老弟,我是一切奉托了。”

羹尧慌忙答礼,一面道:“小侄遵命,定扰这一杯喜酒。”

简峻越发高兴,又略问罗轸伤势,和罗天生什么时候出去,什么时候回来,方才回来到内花厅去,周再兴虽也未曾见过丑儿,但商不弃对金花娘却无话不谈,连深以女儿貌丑难嫁的话全说过,雪娥又背着人对他说以为谈助,见状不由暗中笑得肚子痛,只当面恰不好说,羹尧也只有暗中为难,简峻一走便不再提此事,正待回上房去,忽见静一道人匆匆走回,一见面便邀向内花厅去,羹尧一见他行色匆匆,心知必有急事,连忙跟了进去,并仍旧着周再兴在角门上站着,不令外人进去,才一落座,静一道人便道:“如今事情我已打听清楚,从北京来的真是一位王爷,那小鞑酋倒并无十分为敌之意,但刘长林那厮却力加蛊惑,竟声言我乃前明遗孽,在本省暗中结党授徒,图谋不轨,非除去不可,并请那小鞑酋,命川抚拿办,将这谋叛之事着落在老弟身上,以便一举数得,那小鞑酋虽尚举棋不定,不过果真如此,我原是一个黑人,决不怕他捉拿,只是却未免累及老弟,便这今后布置也不免棘手了。”

刘老者不由怒道:“这厮竟敢如此,倒是想不到的,这一来我真深悔昔年救他一命了。”

金花娘倏然又从房中跳了出来道:“他真敢这样吗?那我们便索性竖起义旗反他娘,先将这厮捉来祭旗,杀向北京城去,管他什么小鞑酋老鞑酋,一齐杀光算完。”

刘老者、静一道人齐拦着道:“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这等大嚷出来?这却使不得咧。”

金花娘忙又怒道:“既干就别怕,要怕就别干,这厮既已着那小鞑酋要拿我们,还有什么说的?难道等他来动手不成。”

商不弃忙也道:“姐姐,这里万嚷不得,这位静一道长,也只说这是那刘长林的意思,那位小鞑酋尚在举棋不定,你这一嚷,万一传出去,我们不要紧,不害了人家这位年大人吗?”

这才将金花娘拦住.羹尧连忙笑道:“诸位尊长放心,我决不怕受累,不过这些话传了出去却非所宜。”

说着又向静一道人道:“老前辈放心,我已知道那来的是谁,这川中江湖力量如何,我不敢说,他打算借官府权势,那还怕不了他,倒是老前辈这消息从何而来,能靠得住吗?”

静一道人忙道:“这个消息是千真万确,老实说这雅安是我故乡,门生弟子固多,便有关戚友也尽有斩首沥血,肝胆相照的朋友,任他防范再严,我全不难辗转探出,方才这话,便是从我一个弟子口中得来,这人也姓刘,名唤进喜,说起来,他还是那刘长林的远房侄儿,又是长工,平日极得那刘长林宠信,如今便派在那蟠蛇砦别墅,打扫花园,老婆姬氏,又伺候那小鞑酋的宠姬,你想这还能假么?”

羹尧忙又道:“老前辈这位弟子为人如何,靠得住吗?”

静一道人道:“如论这刘进喜倒是一个直爽汉子,也深明大义,决不至靠不住,他那老婆更是一个极其能干精明的女人,只是贪图小利却不能免,但他夫妇对我却说一不二,这是可以信得过的。”

金花娘又嚷道:“女人一贪图小利,那便坏咧,那刘长林如果知道她丈夫是你的徒弟,许上一个愿,或者给上几个钱,也许便将你卖了咧!”

羹尧又笑道:“这却无妨,只要方老前辈信得过这人,那便行了,老前辈如能将这妇人调出来,我便敢保那刘长林一举一动,决逃不出我们耳目,那个小鞑酋更决不敢露面去和川中大吏往还。”

静一道人不由一怔道:“这妇人出来并不太难,但她虽伶俐,却是一个村妇,除窃听一两句话,却不会便能向那小鞑酋进言咧。”

羹尧又笑道:“无妨,我要着她做的,不过托她向一个人说上一两句话,至多带上一封信,却无须她向鞑王进言,只要能不把话泄出去就行咧。”

静一道人道:“这倒行,我敢保他夫妇决不会漏出去,只是你打算传话给谁咧?”

羹尧摇头道:“老前辈恕放肆,如论此间各位,自无隐讳可言,但事关机密,否则隔墙有耳,却难免不漏出去,那不但于事无功,只一着之差也许就满盘俱输,所以事前只好瞒着咧。”

静一道人点头道:“既如此说,那蟠蛇砦此刻外人万难出入,但那刘进喜夫妇,因为是他族侄,所居又在砦外不远,家中现有两个孩子,所以每天均可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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