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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台!”
抢在头里把这两个字吐出来的,自然是百无禁忌的仇云飞,他激动的道:“是砚台对不对?!所以你才拿了那破烂玩意儿,来临时充数!”
“正是如此!”
孙绍宗点头道:“我当时就曾经怀疑过,凶器有可能是一方砚台——然而在正常情况下,谁会在半夜三更时,在随身携带着一方砚台呢?”
“难道他一开始,就是想拿砚台做凶器杀人?”
“这恐怕不太可能吧?”
“所以,凶手随身携带砚台出来,肯定是有另外的,比如说……”
“我知道了!”
仇云飞又福灵心至的嚷了起来:“他偷了主人家的砚台,想要卖给别人!”
“没错!”
孙绍宗说着,指着刚才自己曾做过的位置,道:“一个不怎么正经的奸商、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厮,两人鬼鬼祟祟的在这酒楼里接头,正是为了要盗卖主人家的‘砚台’。”
“许胜力看到的,就是此时的情境。”
“然而就在许胜力招呼着熟客,进入甲字号雅间之后,意外却忽然发生了——那小厮突然撞上了熟人,也就是死者潘又安!”
“潘又安是卯正二刻【晚上八点半】到的酒楼,至亥初【九点】约莫是两刻钟的时间,既然是为了借酒浇愁,店里卖的那种半斤装黄酒,两刻钟也差不多该喝完了。”
“故而潘又安探出头来,应该是想招呼店小二上酒,却不曾想与那小厮撞了个正着!”
“潘又安与那小厮应该是相当熟悉的,所以他并没有怎么费脑子,就瞧出了这两人之间的猫腻。”
“那小厮见事情败露,急的追进雅间里,先是软语相求,继而便开始危言恫吓起来——这也正是刘铁柱回到楼上后,模模糊糊听到的争吵声。”
“等刘铁柱再次下楼去厨房点菜时,那小厮与潘又安不欢而散,又不敢继续留下来与奸商交易,便匆匆带着砚台离开了慧云楼。”
“故而在刘铁柱的印象中,那奸商一直是独自一人;许胜力则以为,那小厮一直**商在一起。”
“事情到此,本来应该告一段落了。”
“但那小厮离开慧云楼之后,却是惶惶不安,或许他想着再和潘又安交涉一下,好让潘又安不要揭发自己的所作所为。”
“又或者,他当时便已经准备要痛下毒手了!”
“总之,等到子夜时分,那潘又安喝的酩酊大醉,晃晃悠悠出了慧云楼,那小厮便随后跟了上去。”
“眼见左右无人,为了掩盖自己‘盗卖主人家财’的行径,小厮恶从心头起,便在胡同口用砚台砸死了潘又安,然后把尸体丢弃到胡同里,匆匆逃走了!”
“再然后,大约是天蒙蒙亮的时候,有人发现了潘又安的尸身,却并没有选择报官,而是偷走了尸身上的财物,从而引发了‘杀人劫财’的误判。”
耳听得孙绍宗娓娓道来,恍如曾亲眼见到那凶案发生一般。
偏其中所用到的种种细节、线索,都是在众人眼皮底下查问出来的,让人感觉好像自己只要努力,也一样可以做到的样子。
但在场众人却都是捕快出身,如何不知道破获这种‘无头命案’的难处?
越是跟以前办过的案子对照,似孙绍宗这般于细微末节处见真知,又能将种种线索串联并补全的本事,便越显得神乎其神、高不可攀。
恐怕他们就算再努力上三辈子,也未必能及得上!
“大人的推断每次听来,都让小的叹为观止啊!”
赵无畏毕竟跟孙绍宗的时间最久,故而也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听他啧啧有声的拍起马屁,蒋老七等人这才恍然大悟,忙不迭就是一阵马屁如潮。
“好了,这些没用的话就不用说了。”
孙绍宗摆了摆手,道:“仇检校、赵捕头、蒋捕头,你们三个再带上那许胜力,跟我一去指认真凶。”
“指认真凶?!”
蒋老七不由惊呼道:“大人难道已经知道真凶是谁了?!”
啪~
还不等孙绍宗回答,仇云飞先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没好气的呵斥道:“你是猪脑子啊?!那潘又安年纪轻轻,又是在大宅门里当书童的,他上哪认识外人去?”
“就算真认识几个,他自己的事儿都料理不过来呢,还有心理会别人家的私事?!”
蒋老七被他吼了这几声,终于也开了窍,瞪大了眼睛道:“这么说那凶手……那凶手也是荣国府里的?!”
“没错。”
孙绍宗笃定道:“那凶手必然也是荣国府的小厮!”
第268章 葬花塚上葬人魂()
却说孙绍宗带着人到了荣国府里,寻贾琏将这前因后果说了,只听贾琏得又惊又恼。
惊的是这短短年余,自家竟出了这许多杀人越货的魔王,只略略一想,他便觉得脊椎骨发凉。
恼的却是,那潘又安他最近才刚刚‘收用’了,原以为做的天衣无缝,谁知竟还是传出了‘舔腚沟儿’的说辞!
因兹事体大,贾琏当即下令让府里的年轻小厮,全都到前院集合,好让那许胜力挨个辨认清楚。
这消息传开之后,旁的小厮都急着往前院赶,偏有一人不进反退,慌里慌张的钻进了省亲别院之中。
他一路跌跌撞撞逢人便问,等寻到了那沁芳闸桥旁的桃林附近,便见那犄角旮旯里有一对儿少男少女,正拄着花锄在哪里说说笑笑。
“二爷!”
那小厮撕心裂肺的呼喊了一声,紧接着飞奔过去一个头磕在地上,耸动着双肩,哭丧也似的嚎道:“求二爷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救我一救吧!”
那少年却正是贾宝玉。
宝玉被来人吓了一跳,慌张的往后退了半步,脚下一软,才发觉自己不小心竟踩了林妹妹‘花冢’。
他忙对花冢道了几声‘得罪’,这才迁怒的呵斥道:“茗烟!你是得了急惊风不成?这院子里如今住着许多姐妹,若是不小心冲撞了那个,你吃罪的起么?!”
因宫里贤德妃传了旨意,说是省亲别院耗资巨万,荒废了实在是可惜了的,让宝钗等姐妹们搬进去住,又命宝玉也住进来静心读书。
于是二月二十二那日,除了待嫁闺中的贾迎春之外,一众莺莺燕燕便都搬了进来,故而贾宝玉如今才有此一说。
可茗烟此时心急如焚,却哪有闲心理会这些?
忙伸手抱住了贾宝玉的脚踝,把鼻涕眼泪直往上蹭,嘴里哭诉道:“二爷、我的二爷啊!茗烟跟了你这么多年,便是没有功劳也有些苦劳吧?!我知道二爷最是心善,还请二爷大发慈悲免我一死!”
方才贾宝玉听他喊‘救命’时,还以为这厮是又输的血本无归,想让自己帮他还债来着,但眼下瞧着,却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
若是换了以前,被茗烟苦苦哀求上几句,贾宝玉八成不问青红皂白,就先答应下来了。
但近一年当中经了这许多事,贾宝玉便再是没记性,也早不似当初那般毛躁了。
因而只把脸阴沉,呵斥道:“你莫不是又惹了什么祸事?若是实言相告,我或许还会帮你,若是有所欺瞒……”
“万万不敢欺瞒二爷!”
茗烟仰起头,满脸委屈的道:“昨晚儿我与朋友约在武庙街的慧云楼吃饭,谁知竟撞上了琏二爷屋里的潘又安。”
“那潘又安仗着琏二爷的宠爱,又见我如今失了势,便百般的羞辱于我!”
“非但如此,他还……”
“他还怎得了?”
贾宝玉听到这里,心下便也有些不快,虽然茗烟因为‘别院舞弊’一案,被他贬出去做了杂役,但多年积攒下的主仆情分,其实说断就能断的?
错非心中仍把茗烟当成是自己人,就凭他这些日子来的所作所为,贾宝玉早该把他逐出荣国府了,如何还会三番两次的帮他还债?
故而听说茗烟被旁人‘仗势欺辱’,宝玉心下便很有些‘兔死狐悲’。
茗烟本就是个顺杆爬的泼猴儿,眼见贾宝玉面上有些恼色,立刻趁热打铁的愤然道:“他多喝了几杯黄汤,竟又提起了当初闹学堂的事儿,说我与那爱舔腚沟儿的小秦相公,当初何等的嚣张跋扈,如今却是一个死一个废……”
“什么?!”
不等他把话说完,贾宝玉已是勃然变色,秦钟之死本就是他心头的一根刺儿,更何况‘舔腚沟儿’四字,分明是在影射二人断袖分桃的关系!
在林黛玉面前,他如何容得下这等话?!
于是立即便火冒三丈,嘴里也带了脏字:“这小妇养的如此胡言乱语,莫不是想作死呢?!”
“可不是么!”
茗烟唱作俱佳叫道:“小人当时也是恼的不行,离了那慧云楼仍是不解气,于是便又折回去,想寻他仔细理论理论。”
“谁知那厮依旧是口出秽言!什么摆屁股、开码头的乱攀扯,往我和小秦相公身上栽……”
贾宝玉听到这里,已是怒不可遏,正待让茗烟喊了那潘又安来,好狠狠拾掇拾掇这不开眼的东西!
谁知却听茗烟继续道:“我实在听不下去,便与他撕扯起来,哪曾想竟……竟不小心用砖头打死了他!”
这话一出,却如当头浇下了一桶冰水。
贾宝玉打了个寒颤,目瞪口呆的愣怔半响,这才迟疑道:“你……你方才说什么?”
“我不小心……不小心把他打死了。”
茗烟说着,又鼻涕眼泪泥沙俱下,哭求道:“如今那顺天府的差役找上门来,小人实在无法,也只能求二爷您救我一救了!”
说着,他便把头在贾宝玉两腿之间乱磕,嘴里更是没口子的分辨着:“我也是为了维护二爷的名声,才想教训教训他,断没有要杀了他的意思!二爷、二爷,我这也是为了您才……”
得知这厮竟是惹出了人命官司,贾宝玉便待撒手不管,可听他口口声声哭诉,说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名声,才不小心铸此大错,贾宝玉一时便又迟疑起来。
“我且问你。”
这时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林黛玉,却忽然板着脸问道:“你说的潘又安,可是二姐姐屋里司棋的表弟?”
知道贾宝玉素来最听黛玉的,故而茗烟自然不敢怠慢,忙点头道:“正是那厮!”
“这可就不对了。”
林黛玉捻着帕子冷笑道:“那人我有些印象,平日最是胆怯和气的一个,向来只有旁人欺辱他,断没有他欺辱旁的!”
听了黛玉这话,贾宝玉心下也不禁生出些疑心来。
于是他略一寻思,便也找到了些漏洞:“你既然先他一步,从那慧云楼里出来了,合该等到今日向我禀报才是,怎得又独自回去与他撕扯?”
越说越觉得不对,这茗烟素来便是个爱说小话的,断没有放着自己这靠山不用,偏折回去逞什么匹夫之勇的道理。
故而贾宝玉便又沉声喝道:“你这番话不尽不实的,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莫非以为我是个好哄骗的么?!”
这茗烟哪里晓得,孙绍宗早把他‘盗卖砚台’的事推理出来了,只一心想着糊弄贾宝玉出头,帮自己免去死罪。
眼下先是被林黛玉点出了破绽,继而又被贾宝玉厉声呵斥,显然这颠倒黑白的勾当,已经糊弄不下去了,他一边惶恐至极,一边却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都怪你!”
他猛地抱住贾宝玉的双腿,恶狠狠往怀里一扯,只扯的贾宝玉立足不稳,跌坐在那花冢之上。
随即茗烟便又合身一扑,骑在了贾宝玉腰上,双手死死掐住贾宝玉的脖子,面目狰狞的嘶吼道:“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把老子赶到外边受穷受苦,老子用得着去偷什么砚台么?!”
“我若不去卖那砚台,又怎么会遇上潘又安?!”
“是你、是你、是你!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老子今儿就是拼着一死,也要拉你垫背!”
他积攒了许久的怨气一股脑爆发出来,如何是贾宝玉这等细皮嫩肉的公子哥可比?
任凭贾宝玉如何挣扎,那脖子上的十根手指仍是越掐越紧,眼见贾宝玉挣扎渐弱,便要气绝而亡!
便在此时,一只小巧的花锄忽然当头砸下,正锄在茗烟的后颈上,当即便铲了个血肉横飞!
第269章 红儿()
“啊~!!!”
眼瞅着茗烟捂着脖子,在地上翻来滚去的惨嚎,却难以阻止那鲜血狂涌而出。
林黛玉只吓的小脸煞白,浑身更是软的如同没了骨头似的,手上那小巧的花锄也像是有千斤之重,难以把持!
但她仍是死死攥着锄头不放,警惕的着茗烟,以防他再跳起来伤害宝玉。
不过这番担心,明显是多余的。
因为方才林黛玉慌乱之下,准头略偏了些,并未锄中茗烟的后颈,而是贴着脖子,在左侧豁开了个大口子的同时,也顺带切断了茗烟的颈动脉!
于是林黛玉便眼睁睁瞧着,茗烟从哀嚎滚动到四肢抽搐,最后渐渐的没了声息。
他……
死了?
茗烟被自己杀掉了?!
林黛玉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毕竟再怎么早慧,她也只是十三岁的小女孩罢了。
便在此时,一只同样颤抖的手抓在了花锄上,不由分说的将那花锄夺了过去。
“这……这狗才……”
就见贾宝玉拎着那花锄,拼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两股战战的道:“竟……竟然想弑主,被……被我一锄头打死,也……也是活该……活该的紧!”
林黛玉何等聪明?
自然立时便猜到,他是不想自己背负上杀人的名声——即便是为了救人而杀人,身为年轻女子这般做,仍旧有可能引来非议。
“宝哥哥……”
林黛玉泪眼婆娑的,正待说些什么,宝玉却正色道:“你快喊了袭人去前面禀报,就说这犯下命案的刁奴方才意图弑主,已经被我给杀掉了!”
见他说的不容置疑,林黛玉微微一咬樱唇,便也只好转身奔着怡红院而去。
这一路惶惶,等到了怡红院便觉心头跳的厉害,勉力跨过那半尺高的门槛,眼前忽然就是一黑,不由自主的瘫坐在了台阶上。
“林姑娘?!”
一个模样娇俏的粗使丫鬟,正拎着水桶在院子里浇花,忽然见了这般情景,吓的忙丢开水桶,奔到近前扶住了黛玉,紧张的关切道:“林姑娘?您这是怎得了?!”
林黛玉被她这一唤,才又勉强清醒了些,便反手捉住那丫鬟的手腕,颤声问:“袭……袭人……”
“袭人姐姐出去了。”
那丫鬟倒是个伶俐的,只看黛玉这样子,便忙道:“晴雯姐姐也恰好不在家,有什么事您便先交代给我吧——奴婢叫红儿,管账房的林管家就是我爹。”
既然袭人、晴雯都不在,林黛玉也只好将方才贾宝玉所言,与这小丫头交代了一遍。
这红儿听了虽也唬的变了颜色,行事倒没乱了方寸,小心劝道:“林姑娘,那茗烟既然已经死了,倒也不差这一会儿半刻的,我先扶您去屋里歇一歇,否则您要是有个好歹,奴婢可没法儿跟宝二爷交代。”
说着,一边把林黛玉往堂屋里搀扶,一边扬声招呼道:“来人啊、快来人啊!”
“谁在大呼小叫?”
只嚷了两声,屋里便闪出了二等丫鬟秋纹,眼见林黛玉那副蔫蔫的样子,也不由被唬了一跳。
她一边忙也上前搀扶住,一边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呵斥道:“红儿,你这是怎么搞的?!林姑娘有日子没犯过病了,偏撞上你一回就成了这模样!”
这红儿原名林红玉,因犯了贾宝玉的忌讳,才改以了红儿相称。
她既是个有根脚的,模样又不比晴雯、袭人差上分毫,自然不甘心一直做个粗使丫鬟,于是平日里便显得‘出头’了些,总想着在宝玉面前挂个名号,也因此得罪了几个大丫鬟。
此时听得秋纹又拿自己做筏子,红儿心下虽然恼怒非常,却也知道眼下不是跟她争执的时候,强忍着把林黛玉扶到窗前,便二话不说,撒丫子直往外跑。
“跑什么跑?你……你……这卖骚的小蹄子!”
秋纹不明所以,追着咒骂了几声,眼见红儿一溜烟跑没影了,便只好悻悻的回去伺候林黛玉。
却说那红儿出了怡红院便发足狂奔,等到了前院已是香汗淋漓,便想摸出帕子简单的擦拭一下,免得在主子面前失了印象。
谁知这一摸却摸了个空,翻遍全身也没找见手帕,只得用袖子内衬胡乱抹了几把,这才又沿路打听着,寻到了东客厅附近。
此时‘辨认真凶’的戏码,还在持续进行当中,那客厅内外乌泱泱挤了能有四、五十人,皆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郎。
眼见一个娇俏的女子,面色潮红嘘嘘带喘的走来,那些少年人便难免有些骚动起来,一双双眼睛直在红儿身前身后打转。
要换个一般的小丫鬟,被这般盯着,怕是连走路都要拌蒜了。
但这红儿倒是镇定的紧,大大方方目不斜视的进了那客厅里,先恭谨向贾琏见了礼,正待询问顺天府的官差何在,却一眼瞧见了贾琏身旁的孙绍宗。
想当初,她也曾远远的见过孙绍宗几次,对他那魁梧雄壮的身形自然不会陌生。
于是红儿忙又躬身禀报道:“孙大人,我们爷让奴婢传话,说那杀人越货的茗烟方才妄图弑主,已经被我们宝二爷给打杀了!”
“什么?!”
贾琏大惊失色的跳将起来,愕然道:“他……他又杀了茗烟?!”
之前贾宝玉借焦大之手杀了赖大,便已经让人难以置信了,眼下他竟然还亲手杀掉了自己的贴身【前】小厮!
这……
这还是荣国府的宝贝疙瘩吗?分明就是一杀人魔王啊!
孙绍宗虽然也有些诧异,贾宝玉竟然杀了茗烟,但他手底下的亡魂近百,自然不会像贾琏那般大惊小怪。
故而便起身问道:“敢问姑娘,宝兄弟如今人在何处?”
“大人唤奴婢红儿便是。”
红儿先趁机卖了个‘名儿’,然后才乖巧的答道:“我们爷眼下在省亲别院东南角,沁芳闸桥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