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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奶奶。”
那婆子生的水桶仿佛,偏还捏了个鸳鸯戏水的帕子,擎在手上一甩一甩的,招魂似的说道“您说这巧不巧?我刚到姑奶奶那里,还没等把明儿开家宴的事儿说出口呢,宫里就来了消息,说是姑爷杀鞑子立了功。”
说到这里,她将三根胡萝卜也似的指头,冲着王熙凤竖起老高,满面夸张之色“皇上老爷龙颜大悦,特地赏了姑奶奶三品诰命,连小公子都得了六品出身呢!”
贾迎春得了三品诰命?
王熙凤拄在软塌上的左手一紧,那平整的兔皮褥子,登时皱起了一团。
想当初这阖府上下,包括她这个嫂子在内,谁曾高看过贾迎春一眼?
便是下人们,背地里也给她起了个‘二木头’的绰号,几乎不曾把她当正经主子看待。
那时候自己从手指头缝里,随便漏些好处予她,都够她欢喜感激上十天半月了。
可谁承想嫁去孙府没几年,贾迎春就从小透明彻底翻了身,母凭子贵当家作主不说,这又得了三品诰命!
要知道整个荣国府里,也只有贾母有诰命封赏……
想到这里,王熙凤忽觉的有些然无味。
贾迎春那万事不操心的,却是好运连连,自己这般劳心费力的,却不过是为别人做嫁衣。
这眼下花团锦簇的,说是荣国府的体面,可贾元春怀上身孕,又有多少好处能落到自己头上?
更别说贾元春一旦生出皇子,二房必然水涨船高,届时宝玉再娶个媳妇,自己这当家主母的位置,都未必还能保得住!
王熙凤越想越不是滋味,可眼前的事情,总也还要应付着,于是强打精神问道“这还真是赶巧了,那明儿姑奶奶还回来不?”
“自然是要回来的。”
那婆子却是个没眼色的,又搭着方才鸳鸯给包了大大的红封,嘴里愈发没了把门的“这两好合一好的事儿,姑奶奶咱么会推辞?还说要带着小公子过来,一起热闹热闹呢。”
跟着,又绘声绘色的,描述了孙府张灯结彩庆祝的场面,七分的排场,愣是给她渲染出了十二分。
最近这二年里,荣国府的进项入不敷出,开支自也是大为削减。
王熙凤身处嫌疑之地,即便暗中存下了些私房钱,也不敢肆意的花用。早憋闷的不成样子了。
如今听得小小一个孙家,竟也铺排下这等场面,甚至隐隐还压了荣国府一头,心里就更是不自在。
等打发走这多嘴的婆子,她也懒得再出去支应着,安排平儿携了礼物去孙府道贺,就打着身体不适的由头,回了自家小院生闷气。
可才清静了能有半个时辰,就又有人找上门来——这回却不是什么丫鬟、婆子,而是寡嫂李纨。
近两年间,约莫是因为‘同病相怜’的关系,妯娌二人之间,倒比以往亲近了不少。
故而听说是她找上门来,王熙凤自不好闭门不见。
强打着精神笑盈盈的到了花厅,就见李纨穿着一身素色的长裙,把个身子裹的水泼不透。
都是寡妇,说起来她还比较年轻些,可论及穿衣打扮,李纨和薛姨妈却堪称是两个极端。
当然,都裹成这样了,还能隐约窥见蜜桃也似的隆臀,倒更让人好奇她那衣裳下面,究竟隐藏着何等的景致。
“听说你身子不舒服,我就急忙过来瞧瞧。”李纨上下打量了王熙凤几眼,咂舌道“我只当你是偷懒撒赖呢,不成想这气色真有几分不对。”
说着,就拉过王熙凤,按坐在罗汉床上,满口的数落着,怪她不该如此操劳,万一落下病根儿来,可如何是好?
要是搁在以前,王熙凤听了这些话,八成要怀疑李纨是想趁机抢班夺权。
可今儿却实在没心思琢磨这个。
左右也被李纨窥出了端倪,她干脆把脸色一垮,翻着白眼道“这里里外外的,也不知多少事儿等我处置,连气都快喘不过来了,我哪还敢偷懒?”
说到这里,顺势搡了李纨胸口一把,道“你也别跟我闹虚的,平常越是热闹,你越是去躲清闲,今儿这一反常态的,八成是有什么谋算吧?”
李纨反手一拍,却把那手压在了自己胸口,口中笑骂道“这真是狗咬吕洞宾,我好心来探望你,反倒闹出不是来了?罢罢罢,我这就躲你远远的,再不敢往二奶奶身边凑。”
说是这么说的,她却哪有要走的意思?
王熙凤早知她常与素云,偷偷弄些假凤虚凰的勾当,此时一只手被压在她胸口,虽也有些好奇那规模、形状,却还是急忙挣脱了,口中没好气的催问道“你到底说不说?再不说我可真送客了!”
这荣国府莫不是坏了风水?
‘男男’‘女女’的,没几个正经行子!
“其实也没什么。”
李纨见她似乎真有送客的意思,这才收敛了笑闹的心思,正色道“我是来问一问,咱们家里的马车,能不能单拨出一架来供兰哥儿使唤。”
“你也知道,于大人最近颇为忙碌,等闲难得有时间,上回好容易休沐,偏咱们府上的马车竟没一个闲的,最后还是借了宝玉的马车,才没耽搁行程。”
诺大一个荣国府,又怎么会少了车轿?
那日其实是贾赦帮狐朋狗友搬家,把府上闲置的车马一股脑都借了出去,这才导致贾兰没有交通工具可用。
既是大房这边儿出的纰漏,王熙凤自不好推辞什么,顺水推舟道“倒是我这做婶婶的疏忽了,兰哥儿如今年纪渐长,说不定那日就考上功名,也的确该拨用一辆马车了。”
听得功名二字,李纨却顿时来了精神,连说自家儿子经于谦调教,如今已是大有长进,若非年纪尚幼,说不得今年就已经拿下秀才功名了。
“若是那李家哥儿,明年能考上进士,说不得兰哥儿就要去考场走上一遭!”
眼见她说起儿子便神采奕奕,几乎不给别人插嘴的余地,王熙凤心下却是越发空落落的。
如今贾琏已经变成了琏二娘,她膝下又只有一个女儿,赚来的银子藏到发霉,也没法子正经花用……
这样的日子,过着还有什么奔头?
。
第702章 恨难平,二奶奶绮念初萌()
【第二更】
送走了李纨,王熙凤愈发没心思去外面理事。
可在里间床上歪了半晌,心下却又觉得空落落的,实在静不下来。
于是她便翻开针线簸箕,想找些针线活儿消磨时间。
可她每日里忙着承上启下,一年也不见得动上几次针线,这针线簸箕自是早就收了起来,一时半刻竟还找不见了。
原本想喊平儿帮忙,话到了嘴边而,猛地又想起,平儿被自己打发去孙府送贺礼了。
没奈何,只得在屋里胡乱翻找——她这两年存了些私密物件,自不敢随便让人翻查。
啪哒~
正翻着柜子,一本小册子就夹缝里掉了出来,王熙凤低头看去,却原来是当初自己抄录的祈子秘方。
想起当初自己还一门心思的,想要给贾琏生个儿子,苦练这祈子秘方,王熙凤就气不打一处来,抓起那小册子,狠命扯成了两截,又丢到地上连踩几脚。
“奶奶,您这又是搜罗什么呢?”
正没好气呢,忽听门口传来了平儿的声音,王熙凤转头望去,却见平儿行色匆匆的,手上还挽了个小包裹。
“也没搜罗什么。”
王熙凤随口敷衍了,将莹玉也似的下巴往前一点,问道:“那包裹里是什么东西,莫不是二妹妹给的回礼?”
平儿摇了摇头,把那小包裹摊在茶几上解开了,里面却原来是本薄薄的小册子。
“这是什么?”
王熙凤拿起来随手翻看了几眼,脸色却登时沉了下来。
原来那一页页的,竟都是哥哥王仁‘挪借’款项的记录,初时还只是几十两、上百两的借,到后来一次就是数千两之多!
这林林总总加在一处,怕不有六七万两银子,足足占去了南方木材生意的三成利润。
若在刨去其余的花销,说不得这两年的进项,就平白了少了近半!
她之前倒也曾听说过,哥哥近半年从金陵孙氏保管的总账上,借去了不少银子,却未曾想到他竟搜罗走这么许多。
而之前孙绍宗一直秘而不宣,偏在要盘账之前把这册子送过来,又打的是什么主意?
难不成……
王熙凤越想越觉得不妥,忙拉过平儿问道:“二妹妹怎么说的?舅爷借去的钱要怎么算?!”
“姑奶奶没说什么。”
平儿摇头道:“倒是孙廷尉单独交代下了,舅爷拿去的也算作开销,余下的纯利,依旧是两家平分——至于舅爷哪里的欠款,奶奶若是能讨的回来,便三七分账。”
这话虽然没有言明,究竟是谁三谁七,可听前面的说辞,王熙凤也能猜到,必然是自己拿大头。
当下一天的云彩就都散了,暗自琢磨着这孙二郎果真是个敞亮人——就算那钱十有七八拿不回来,可这份胸襟气度,也不是随便哪个就能有的。
看来自己当初果然是选对了合伙人!
她沾沾自喜之余,却早忘了当初对孙绍宗的百般猜忌。
却说王熙凤欢喜了片刻,忽然发觉平儿面色有异,似乎并不怎么开心的样子。
只当她是‘睹人思物’,迫不及待要去孙二郎府上快活,便调侃道:“你急个什么?等来旺他们几个从南边儿回来,总有你脱离苦海的时候。”
孰知平儿却摇头道:“奶奶误会了,我是因为得了个消息,也不知当不当说,才有些左右为难。”
王熙凤瞧她说的郑重,又知道她素来是谨慎的,从不夸大其词。
于是也收敛了笑容,伸手往平儿腕上一搭,情深意切的道:“虽说你是要走了,可我依旧拿你当妹妹瞧,咱们两个私下里,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虽然知道这话要打个折扣,但思及主仆这些年同舟共济的情谊,平儿还是叹了口气,一五一十的道:“我听孙家二爷说,咱们爷前日去他家分说,想拿小红借个子嗣。”
拿林红玉借个子嗣?
王熙凤先是没反应过来,等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顿时恼的几欲发狂。
“好个丧良心的阉货!”
就听她跳脚骂道:“我不嫌他下流腌脏,活寡似的守着他,他竟还要弄出恁多花样来!驴骑狗入的行子,老天爷怎就不一个雷劈死他呢!”
也无怪王熙凤愤恨如此,贾琏如今这情形,怀不上孩子她也认了,谁曾想贾琏竟还寻思着,让林红玉个下贱坯子,去寻孙绍宗借子嗣!
这要真是让他们办成了,自己辛辛苦苦积攒的家当,最后岂不都要便宜了野种?!
尤其王熙凤如今,本就担心自己在府里的地位被替代,这心头火起,却是把什么都抛开了,咒骂了几句,就要去老太太那里讨个说法。
平儿忙把她拦了下来,又到外面院里,把几个当值的丫鬟都轰回了厢房。
等到重新折回屋里时,王熙凤却也冷静不少,只呆愣愣的坐在房中,再没有半句言语。
平儿忍不住又叹了口气,同时暗暗庆幸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荣国府,再不用为这些腌脏事儿烦恼了。
“奶奶,你……”
“出去!”
平儿正欲再劝说几句,王熙凤却忽然抬起头,恶狠狠的道:“你还想留在这里,看我的笑话不成?!”
平儿吃她迁怒,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又知道她眼下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也便没同她计较什么,默默的出了堂屋,在廊下监视着左右的动静。
而王熙凤独自留在里间,先是忍不住滚下一连串的泪珠。
可她毕竟不是个自怨自艾的,很快便又咬牙切齿的盘算起来,想着该如何破坏贾琏的谋算,最好再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
可若不彻底撕破脸,在阖府老少面前,揭破贾琏那些私密丑事,想要阻止他的荒唐举动,又谈何容易?
可要是揭破这些事情,自己的面子也会丢个干净,甚至还会得罪孙绍宗……
到底该怎么办呢?
王熙凤愁眉不展之际,冷不丁扫见地上残破的祈子秘方,脑海里登时冒出个荒唐念头来。
“呸呸呸!”
随即她连忙啐了几声,面红耳赤的把这心思抛诸脑后。
可这念头一旦生出来,却哪里是说忘掉,就能够彻底忘掉的?
第703章 孙府的日常【第N篇】()
【第三更】
夜色渐深。
居中的客厅与东侧的卧室里,都是灯火通明,但贾迎春与绣橘主仆两个,却都摸黑侯在西侧的书房之中。
那两副心肝四只眼睛,全都牵挂在了靠墙根儿的青石板上。
也不知期盼了多久,就见左侧多宝槅上,传出些叮叮咚咚的脆响,绣橘立刻箭步上前,抬起小巧的足儿,在那青石板上连踩了几下。
声音未落,那石板就无声无息的滑开,露出个米许方圆的黑洞洞来。
“呀!”
绣橘却因为过于激动,竟未能及时守住势头,结果一脚踩空了,身子向前扑跌,直往那西墙上撞去。
她拼命张牙舞爪的,试图稳住身体的平衡,却哪里还来得及?
眼见鼻子就要同那墙壁亲密接触,绣橘惊恐的闭上了眼睛,却忽觉身子一轻,睁开眼睛低头望去,原来是被人托住胯间,直接举了起来。
“就算再迫不及待,也等二爷我从暗道里出来再扑上来嘛。”
孙绍宗随口调笑着,将她稳稳当当放回了地上,又冲贾迎春拱手作揖道:“下官孙绍宗见过贾淑人。”
贾迎春闻言又羞又喜的,却不知该如何以对。
好在绣橘是个主动的,凑上前踮起脚尖,帮孙绍宗把肩头沾染的尘土掸去,又连声催促着:“这里也不是说话的所在,二爷和太太还是先去东间吧。”
说着她径自把密道入口遮住,三人便穿过客厅,来到了东头卧室之中。
进门之后,孙绍宗大马金刀的往床上一坐,绣橘也挨挨蹭蹭的,在旁边服侍着,反倒是贾迎春有些放不开手脚,拘谨的坐到了梳妆台前。
两下里常来常往的,她又已经身为人母,却仍是这般娇羞模样,不得不说是性格使然——可也正因如此,才多了几分‘别样’滋味。
一想到这里,孙绍宗心下便生出些燥意来,目光不自觉的在贾迎春身上巡索着。
虽说碍于大哥那封信,凭空多了些‘掣肘’,可却也因祸得福,迫使贾迎春配合着解锁了更多的姿势,其中妙处,实在不敢对外人道也。
贾迎春原也在偷偷扫量,对上他上侵略如火的目光,不由想起上回的羞窘处,情不自禁的伸出小手,掩住了胸口和小嘴儿。
不过马上她又觉察出,这么做是掩耳盗铃,于是又讪讪的垂下了双臂。
可这番羞怯的动作,反倒引得孙绍宗愈发难耐。
左右两人也不是头一遭,他自然不会客气什么,当下起身上前将贾迎春从绣墩上抱起,珍宝似的横放在床上,转回头又吩咐道:“绣橘,去把皇帝赏下的‘淑人’穿戴取来。”
贾迎春一听这话,哪还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
但她除了羞臊的用袖子把脸遮住,却也生不起无半点反抗之意,任由绣橘把那‘诰命夫人’的装扮取来,同孙绍宗七手八脚的穿了,又一件一件的往下剥落……
有诗云曰:
怩娇成惘日初长,暂卸轻裙玉簟凉;
漠漠帐烟笼玉枕,粉肌生汗白莲香。
一串红牙碎玉敲,碧云无力驻凌霄;
也知唱到关情处,缓按余声眼色招。
——南朝·李元膺
…………
等到云收雨散,已是三更过半。
三人皆是身心俱疲,但打发走绣橘之后,孙绍宗仍是按照惯例,勉力振作精神,同贾迎春闲聊些闲话。
以往的时候,贾迎春多是听孙绍宗说些趣事,甚少主动插嘴,今儿却是几次三番欲言又止。
“怎么了?”
孙绍宗梳拢着她额头散乱的碎发,好奇的道:“有什么话不好对我说的?”
贾迎春想要摇头,不过感受到额头的梳弄,忙又停了下来,咬着愈发红艳的唇瓣,好半晌才挤出一句:“鸳鸯……好像察觉出了什么。”
说完,生怕孙绍宗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忙又补充道:“你傍晚时来道贺,她就显出些不对来,后来绣橘试探了几句,她虽咬死了没说什么,可是却……却好像……”
听她越说越是慌乱,孙绍宗伸手将她往怀里圈了圈,拍着肩膀宽慰道:“放心吧,这天塌不下来的。”
等她稍稍冷静了,孙绍宗这才又正色道:“其实这长年累月下来,哪里能瞒得过身边人?莫说是鸳鸯,其实阮蓉她们几个,怕也早就心知肚明了。”
“啊!”
贾迎春闻言惊呼了一声,下意识的就要做起身子。
“我不是说了么,天塌不下来。”
孙绍宗伸手把她按住,好整以暇的道:“她们既然瞧出了端倪,再看平日哥哥对你的态度,自然晓得是你情我愿的事——这事儿说新鲜也新鲜,可细究起来却并不少见。”
“但凡不是个糊涂的,自然就会装作若无其事,否则这府里如何能容得下她们?”
“至于那糊涂的,又哪里能看出门道来?”
竟他这一剖析,贾迎春总算是惊魂稍定。
可一想到平日与自己言笑晏晏的阮蓉等人,其实大多都对自己和孙绍宗的关系心知肚明,她便忍不住羞的浑身发烫,更不知以后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众人。
孙绍宗又宽慰了几句,眼见她依旧是魂不守舍的样子,只得祭出了杀手锏:
“听说明儿你要带着承嗣回娘家?”
果不其然,这一提起宝贝儿子来,贾迎春立刻分了心思,点头道:“上回去荣国府,老太太就念叨了好几回。”
当初她在荣国府里,并不怎么得贾母看重,论亲近甚至还比不得探春、惜春两个妹妹,堪称是荣国府众女之中的小透明。
可现如今随着孙家水涨船高,每次回娘家时,却是众星捧月一般,连老太太每次见了,都要拉着说上许多家长里短。
却说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