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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月菲心中剧痛,忍不住捂紧胸口,被掌掴被践踏的耻辱深深刺痛她的心。而吴正瑜孤傲负手的背影,更如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插在她的心头。死死咬住嘴唇,提起裙子飞快地跑出帐外。
直到她走后良久,吴正瑜依然背对帐子,一动不动。仔细看去,才发现他的背心已经渗出汗迹,在衣裳上晕染出一点浅浅的痕迹。湿痕缓缓扩大,又过片刻,被打湿之处愈来愈广,逐渐整个后背的衣裳都紧紧贴伏在皮肤上,露出瘦得凸出很高的脊梁骨的形状。
“呼……”吴正瑜缓缓吐出一口气,身子轻轻晃了晃,整个人蓦然倒在榻上。面色酡红,半闭的眸子射出沉郁的光。一张俊脸上满是汗水,明明疲惫不堪,口中却发出一声冷笑:“区区情药,也想令朕臣服?”
他幼时丧母,一朝从云端跌落,太子之位被夺,抱着孱弱之躯放逐边疆,隐忍多年,心志之坚岂是旁人能够想象?
时间缓慢而坚定地流逝。接到挑战书的吴正瑜率兵南下,稳坐宛平城内的吴正廉则命令手下练兵布阵,等候吴正瑜的到来。
七月下旬,秋老虎大肆猖獗。这一日,天热得不同寻常,日头高高挂在碧蓝的高空,万里无云,一丝儿风也没有,空气被晒得扭曲,吐一口唾沫在地上,几乎眨眼间便干了。
“报!对方射来一封信函,请主上过目!”
“呈上来!”
江心远信手接过信函,缓缓抽出信纸,摊开在眼前,目光在寥寥数行之间扫过,唇边勾起一抹轻笑:“吴正瑜所带的三万兵马已驻扎城外三十里处,相约明日辰时两刻开战。”
吴正廉就着他的手看罢信函,哈哈大笑:“好!”端过手边的凉茶,仰头一饮而尽,砰地放下,手背擦了擦嘴,以袖为扇,一边呼哧呼哧扇风,一边吩咐道:“看好公主,倘若有个闪失,提头来见!”
“是!”侍卫得令,抱拳退下。
此时,府中后院,齐笙搬了只木凳坐在门前的庭廊中,头发乱糟糟地绑在脑后,毫无形象地将袖子撸至上臂,露出一截细瘦的白净小臂。空荡荡的裤管挽至膝盖,一身麻布衣服,若非一张面孔秀气非常,只怕要被误认为谁家顽劣的少年郎。
正捏着柄缺角的蒲扇懒洋洋打风,忽然嗅到一丝清甜的气味,睁眼一看,只见面前多出一只托盘,上面搁着两块新鲜红润的黑皮西瓜,饱满的黑仔均匀分布,粉色的汁水儿染红了垫在盘子上的白色手帕。齐笙别开眼:“拿走。”
李明翰笑道:“哦?齐大小姐果真不吃?”
齐笙索性又闭上眼,往后面的墙上一靠,只把他当做空气。
李明翰啧啧叹气:“多好的瓜,丢掉岂不可惜?齐大小姐果真不吃,可否赏给在下?”
齐笙闻言半睁开一只眼,讥嘲地瞥他一眼:“院子里没养狗,丢了怪也占地方,你爱吃便赏你了。”
李明翰挑了挑眉毛,也不跟她客气,托起两块西瓜,举到嘴边咔嚓一口,咬掉三分之一:“唔,甜。公主赏的瓜就是好吃。”
说罢,又是啊呜一口,小半块已经没了。
齐笙眼皮一跳,猛地站起来:“你说什么?公主给的?”
李明翰忙着吃瓜,闷头又是一口,于是两块西瓜只剩下两块瓜皮,他囫囵咽下去,舒爽地出了口气,点头道:“是呀,我来时路过公主的院子,公主正在吃瓜,见到我便给我两块,叫我拿给你。”
齐笙不由得又怒又气,自那日分开后,她与吴清婉便再未见面,偶有消息传来,也是叫她不要担心。今日难得有消息,却被李明翰这厮耍手段,齐笙悔之不及,恨恨冷笑:“听说皇上已经率兵前来,不日就要到了。到时你千万别去,免得刀枪无眼,断只胳膊残条腿,香火还没传下,便把命根子丢在战场上。”
“不劳齐大小姐挂心。我去或不去,总要听公子吩咐。”李明翰笑吟吟地将托盘一收,“或许擒得对方大将首级,立下大功,廉王封我个大官做做也说不定呢?到时娶个有钱有势的貌美小姐,若齐大小姐还有命在,还请赏脸喝杯喜酒。”
齐笙冷笑地道:“只要生个孩子像你,我给你添封分量足够重的红包又如何?”
“你——”李明翰眯眯眼睛,“你且嘴硬,吴正瑜的兵已驻扎城外三十里,明日一早便开战。你好自为之!”
一甩袖子,昂首阔步离开。
齐笙望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语。
到了傍晚,天却阴了。吃过晚饭,外头忽然刮起大风,一时乌云密布,轰隆隆的雷声,闪电撕裂夜幕,暴雨哗啦啦降落下来。
江心远在前面与吴正廉商议战事,并未回来,齐笙独自蜷在床里头,没有点灯,抱着双膝,任凭窗外暴雨风打,静静埋首,整个人仿佛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忽然,房门吱呀轻响,紧接着啪嗒一声,似有什么湿哒哒的重物落地。黑暗之中,几乎是直觉般,齐笙察觉到屋中多了个人。
“是谁?”齐笙低低地问道。
黑暗之中,没有回答。耳边似乎听到湿哒哒的行走的声音,仿佛对方在朝她走来,齐笙几乎闻得到雨水的味道,隐匿在暗处的莫名的人,令她心里有些紧张:“是谁?说话!”
自住进这里,不知江心远怕她寻短见还是别的,收走她身边所有尖锐坚硬的物事,就连发簪都是软木雕刻。她想了想,将头顶束发的木簪子抽出来,攥在手心里,虽然无大作用,仍然聊胜于无。而这时,对方依旧毫不出声,就连嗒嗒行走的声音都消失了,屋中重新恢复寂静,仿佛方才只是她的错觉。
可空气中多出的陌生人的气息,让齐笙汗毛竖起,捏紧簪子的手心出了汗,滑腻腻的,有些懊恼,方才为何任性地不点上灯?如今陷入这种场景,对方是敌非友,斟酌着开口问道:“阁下想要如何?我只是一介弱女子,身无长物,被囚禁在此,不知有何可以帮到阁下?”
“呵呵。”突然,一声低笑响起,近在床边,使得齐笙忍不住低叫,下意识地向后靠去。背后便是墙壁,躲无可躲,强迫自己稍安,略一定神,正待开口询问,不料对方却先她开口:“是我。”
低沉厚重的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有些耳熟,齐笙愣愣地在记忆中搜寻,良久,打了个哆嗦:“是,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唔,猜一猜来人是谁咯?押一根黄瓜,乃们猜不出来!!!
☆、逃出生天
“齐五爷?你……为何在此?”齐笙猜破了天;也没想到来人居然是齐五爷,当下惊愕地问道。
齐五爷不答;缓缓说道:“一别多日,你淡定许多。”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一丝赞赏,齐笙缓缓松开手心,将木簪插回头上,淡淡地道:“若没有五爷的悉心调|教;自然不会有齐笙的今日。”
话里带刺,也不知齐五爷听出来没有,他仿佛什么也没有说,又似乎说了什么;却被窗外暴起狂风淹没。一时之间,窗子被密集的雨点撞击着,入耳满是急促的砰砰声,良久方歇。
齐五爷浑厚的声音在屋中低低响起:“收拾收拾,跟我走吧。”
他的话并没有得到齐笙的回应,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齐五爷微微叹了口气,在黑暗中精准地寻到她的位置,在她肩上拍了拍:“我是特意为你来的。别多想,此地不宜说话,快跟我走。”
一片凉意从他手上传来,齐笙不由得一惊,这才想到齐五爷冒雨前来,此刻肯定浑身湿透了。虽仍怨恼,却是立刻爬起来,跳下床摸到他冰凉的手掌,鼻子微酸,压低声音道:“好,我跟你走。”
齐五爷犹豫了下,究竟没有把手抽出,由着她抱住,带着她往外走去:“外面雨大,你且忍住。仔细淋到眼睛。”
齐笙咬唇,默默点头,想起他看不见,便道:“谢五爷关心。”话一出口,才发现不妥,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他,恰逢齐五爷伸手拉门,吱呀一声,齐五爷瘦削坚毅的面孔在昏淡的夜色中映出来,齐笙只觉心中仿佛被重重敲了一下,不及多想,齐五爷伸出手蒙上她的眼睛:“走了!”
紧接着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揽住她的腰,带着她纵身往外一掠,几乎是瞬间,瓢泼的大雨将她浇了个透。
齐笙不禁打了个哆嗦,咬着嘴唇,把齐五爷的衣裳揪得更紧了些。鞋子踩在泥水里,很快湿透,冰凉的衣裳湿哒哒地沾在身上,浑身冰冷,唯独与齐五爷贴紧的半个身子传来一丝热度。
被齐五爷半抱着,脚下生风,拐了也不知道多少个弯,齐笙想起齐五爷的教导,不论何时何地,都让自己处在熟悉的环境中,谨记走过的路程与方向,哪怕跟最信任的人在一起。可是脑中却是一片乱哄哄,想起这些年来齐五爷对她的严厉,做错事后的每一顿鞭子,一幕一幕,在心头交错滑过。
原以为他把她彻底弃了,却并没有吗?
忽然,脚下骤停,后背贴到一堵坚硬的墙壁,粗粝的触感令齐笙一下子从思绪中抽离,忽然想起一事,扯了扯齐五爷的衣襟,低声说道:“五爷,清婉公主也被囚禁在这里。”
齐五爷并没有出声,雨势不知何时已消,淅淅沥沥地落在身上,不再瓢泼难捱。齐笙察觉到不对劲,刚要扒开齐五爷捂在她脸上的手,耳边响起一阵拍掌声:“啪啪!五爷好兴致,雨夜漫步,不知府内的景色可还入得眼吗?”
齐笙陡然一惊,这时,蒙住她眼睛的手忽然放开,不及反应过来,搂住她腰间的手臂骤然勒紧,一阵大力将她向上抛起!
惊愕之中,只见江心远浸在雨幕中苍白的脸上,一双狭长的眼睛闪着冷冰冰的光。齐五爷站在对面,背对着她,瘦削的背影裹着一袭单薄的黑衣,上面划破几处口子,看不清神情,只听到耳边传来他冷喝的声音:“快走!”
被抛至最高点的刹那,齐笙看到江心远身后站着数排身穿盔甲手执宽刀的士兵,至少有三十余人:“不——”
齐笙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下一刻便再也看不见,一切均消没在高墙之后。身子重重跌在泥水里,半边身子又冷又麻,墙那边传来追拿的命令,她怔了一怔,手脚并用地飞快爬起来,跌跌撞撞往无边的夜色深处跑去。
未及多远,忽然一只手抓住后领,一把将她提起来。齐笙一惊:“是谁?”
对方并不答话,将她扛在肩上,脚下快步飞奔。齐笙担心陷在廉王府里的齐五爷,咬着唇,强忍住被颠簸的不适,拔下头顶上的木簪,用力扎在神秘人的背上!
若是敌人,她这一簪子虽然扎得不深,但毕竟疼痛不堪,神秘人定会恼羞成怒,停下脚步教训她。若是朋友,则最多气恼地斥责她一顿。
齐笙不知对方是敌是友,只好出此下策试探。满心期盼这人是自己人,谁知等了半晌,神秘人竟似毫无所觉,依旧不声不响地扛着她飞奔!
试探落空,齐笙不由得有些尴尬,再来上一簪子?可若是朋友,岂不是太不应该?心内挣扎,想起陷入危境的齐五爷,最后一眼看到的江心远身后的数排士兵,不由狠了狠心,握紧簪子正待再扎下去,忽然看到远方亮起明明灭灭的火把!
此时雨势已消,火把熊熊燃烧,并不能浇灭,隐约还能听到对方传来的叫喊声。齐笙的簪子便没扎下去,想到若她的任性使两人被捉住,枉费了齐五爷一番周旋,默默收了簪子。
突然身子一斜,淬不及防之下惊呼一声,紧紧抓住神秘人的衣裳。原来两人已行至城墙下,神秘人扛起她纵身跃上城墙,骤然腾空的感觉紧紧攫住齐笙的心,望着越来越近的火把瞬间被挡在城墙后,心中说不出的复杂。最后竟是齐五爷救了她吗?
鼻头发酸,任由神秘人扛着她飞奔。不久后,团团火光又出现在视野中,齐笙不由提醒道:“他们追出来了!”
神秘人闻言停下脚步,扭头朝后看去,果然见无数火把分散成数股,中间一股正朝这个方向追来。神秘人停顿片刻,将齐笙平放在地上。
双脚站稳,齐笙心中一喜,肯抓着衣裳将她放下,如此懂得细节之人绝非敌人!忙抓住他的手臂,道:“齐五爷陷在廉王府里,你快去救他!”
神秘人不出声,伸指在她肩穴上一点,趁着她肩膀脱力之际挣回手臂。齐笙眼睁睁地看着他没入黑暗消失不见。不久后,愈来愈近的火把转了个方向。
至此终于确信,神秘人是齐五爷安排的人。想来也该如此,齐五爷做事向来周到,怎会冒冒然把她一个人丢出来?定然安排了人手在外面接应。只是想到齐五爷把她捞了出来,自己却陷在里面,不由担忧不已,不知江心远会如何对待他?
她忧心忡忡地怔在原地,不知地形,又看不清方向,竟无处可去。雨水顺着散乱的长发滑在脸上,下意识抬袖擦脸,蓦地擦了一脸的水。自嘲一笑,粗粗挽起头发,用木簪固定住,而后拧拧衣袖与裤腿。
在原地等了良久,并不见方才的神秘人折回,心中又是担忧又是期盼。
神秘人孤身一人,可敌对方人多势重?他能否绕开追兵,转而混入廉王府救出齐五爷?一阵忧,一阵喜,直到雨势眨眼间变大,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刚刚拧干的衣裳再度湿透。
齐笙暗恨老天作怪,咒骂一声,以手搭帘,胡乱寻了个方向奔走,希望找个地方避雨。
雨点劈头盖脸地打在脸上,几乎睁不开眼睛。黑暗之中不辨方向,一时不察,一脚踩进坑里。也是她运气不好,摔倒之后身子向前一扑,居然撞在石头上,眼前一黑,就此晕了过去。
天初亮,雨势渐渐停住。
阴云沉沉,空气中储存太多水汽,到处都是雾蒙蒙一片。宛平城外不远,荒草地上一个瘦小的身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齐笙扶扶额头,目光迷茫地望着四周,脑中昏昏沉沉,只觉口干舌燥,身上一阵冷一阵热,伸手探上额头,不出意外地摸到一片滚烫,果然发烧了。想起昨夜之事,不由得苦笑,当真是人倒霉到家,喝口凉水都塞牙缝。
此处离宛平城应该不远,齐笙记得神秘人扛着她跑了不久,便她放下来引开追兵,而她自己不择方向地跑了没多远就晕了过去。遥望四周,此时光线晦涩,看不太远,隐隐约约仿佛看到宛平城的轮廓,拔脚往那个方向走去。
常言有道,望山跑死马。齐笙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才看到宛平城的轮廓稍微清晰了一些。巨大的无力感笼罩了她,不由得停下脚步,擦擦额上的虚汗。
记得李明翰说,今日是吴正瑜与吴正廉开战之日,且不说她进不进得了城,即便进去难道就救得出齐五爷吗?吴清婉是吴正廉的妹妹,应该不至于有生命危险,她若去了恐怕会把自己白白搭进去。
只是若无所行动,又于心不安。几经思量,不由得浮现出一个念头,若不此去投靠吴正瑜?
这个念头一经出来,便再也压不住,齐五爷是他的手下,对他忠心耿耿,如果身落险境他岂会不救?至于自己会不会狼入虎口,暂且被她抛在脑后。
说到做到,强打起精神往宛平城走去,停驻在数里之外,等待双方交战。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出去玩疯了,木有更,啊哈哈~(干笑……
第一更奉上。
☆、第 80 章
清晨时分;吴正瑜率领八千精兵到达宛平城外,远远望去;四方阵列鸦雀无声,即使是守候在数里之外的齐笙都感觉到一股铁血肃杀的气息。过了不久,宛平城内走出数目相去不远的兵士,一样装备精良,不同的是人人头绑红巾,与吴正瑜带领的黑铁盔甲精兵区分开来。
双方将领稍作交流之后;只听一声雄厚的“杀”声响彻天地,虽相距甚远,齐笙仍然感到脚下的土地微微震动。她自知人小力微,丝毫不敢打趁机混进城的主意;老老实实地站在远处,等双方交战完再悄悄尾随吴正瑜的队伍离开。
一夜未曾进食,齐笙肚子里咕咕作响,饥肠在腹中纠缠不休,无奈之下只得勒紧了腰带。昨晚在雨水里泡了半夜,此刻只觉得头重脚轻,轻飘飘地不着地。双腿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只是不敢坐下,怕不知不觉睡过去,误了时辰,不能跟吴正瑜的军队回驻扎地。勉力站定,一等便是数个时辰。
幸而天气阴沉,并不燥热难忍,时不时吹来一阵凉风,倒略略解去发烧的难过。隔得太远,她只大概看到一群小黑人与一群头带红巾的小黑人掺在一起,激烈厮杀,周遭扬起高高的尘土。
喊杀声随风传来,其中险恶不言自明,饶是齐笙身为女子,也感到一阵阵的热血翻涌。只恨此身非男儿,不能热血拼搏,建功立业。
然而战争是残酷的,齐笙眼睁睁看着交战人数缓缓减少,才真切地认识到功名乃鲜血染就,一时心下凄凄然。
到最后,整颗心都麻木起来。为着一把皇位,就让这些正值壮年的男儿挥命去拼,值不值得?
只恨男人要功名利禄,却拿女子作伐。此战为吴正廉打着守护公主的名义挑起来,声称当今天子心性残忍,不肯善待胞妹,遂占据一座城池拥兵自重。吴正瑜当然不能让吴清婉处于吴正廉之手,于公于私都必定救她出来。
天下人不知真相,岂不是要以“红颜祸水”四个字,将罪过归于吴清婉身上?只盼吴正瑜平定这场战乱之后,能够给出合理的说法,堵住悠悠之口。
思来想去,竟都是别人的事情。齐笙甚是悲哀的发现,她竟然没有一刻在为自己考虑。是无私吗?不,是懦弱,是逃避。她不知何去何从,才将自己的命运与他人交缠在一起。
原本已经做出打算,要随许四爷出海,过另一番人生。岂料变故突生,她被逮来此地,许四爷则莫名失去踪迹,再也未出现过。
说起来齐笙并不怀疑许四爷背弃了她,这是一种没来由的信任,她对许四爷的感情竟不比齐五爷的疏离,在她心中,许四爷或许没有齐五爷的谨慎机敏,但是却一定比齐五爷更懂得变通,更有人情味。
齐五爷为了一颗衷心,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不要,许四爷却没有这种执着,他的世界在另一片天空下。
以许四爷同齐五爷的交情,加上他又是个爱才之人,齐笙觉得许四爷不会抛下她,更有可能遇上麻烦或者另有打算也不一定?她在心中计较一番,只想着若许四爷没有抛弃她,便继续原来的出海的打算。而倘若真的被遗弃了,在确认齐五爷平安之后,她或可跟吴清婉一起为天下女子做些事情,或者便到一处无人识得之地,独自生活罢。
做好打算,便开始思考交战结束后,尾随吴正瑜的军队混进营地,该如何表明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