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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璋扬起脸。
潇湘雨说：“求求你，帮帮他吧，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能帮什么？长生花不要我，他也不想见到我…我连自己都帮不了，怎么帮他人。”
潇湘雨坐在地上嚎哭，说：“我说什么他都不听，我该怎么办？”
“别哭了，时间久了自然就麻木了。”昙璋说。
“你可以帮他的。”潇湘雨抱住了昙璋的腿，说：“颜宇不是真的要见你！颜宇不会见你的。”
“为什么？”昙璋怪异的问。
“他不想让游戏里的人看到他现实的样子，他宁愿让你们的记忆停留在游戏里。”潇湘雨说：“他只想让你下线见见颜盛而已！求你念在颜宇离开前还为你考虑的份上，帮帮颜盛！”
昙璋退到椅子上，问：“颜盛知道他并不想见我吗？”
潇湘雨摇头，说：“我以为他会懂他的意思，他一直都很懂，却在这件事上扎进了犄角。他不过是自欺欺人，怪自己没能为颜宇做更多。”
“为什么？”昙璋想不通的太多。
“在颜宇的心里，我不是颜盛的最佳人选。”潇湘雨泪如雨，说：“颜宇临走前告诉我，他哥哥不喜欢我，不管怎么努力也不会喜欢，他总是顾及颜盛的感受，他希望自己走后颜盛不会孤单…”
昙璋心乱如麻，如果当初没有遇到鬼见愁，如果当初没有主动邀请鬼见愁去狼王洞，不会有现在的彷徨和心伤了吧。人果然不能搭太多的人情。不过，不相遇、生命里也会少点什么。
潇湘雨擦着眼泪说：“你还不知道白沙广场发生了什么事吧，我怕我不说你永远也不知道——颜盛在广场等了你一天一夜，一边等一边哭…我应颜宇要求，在广场等你们见面，看到他哭…我也一边等一边哭…我知道你不会来了，我想做一张假照片，网上搜不到你的任何照片，我只好空着手回去告诉颜宇——你赴约了…”
昙璋面色难看，想找个洞躲起来。
潇湘雨说：“我是颜盛从天桥底下捡来照顾颜宇的，颜宇不在了，我的职责也结束了——不，还没有结束，颜宇的心愿还没有达成…我向你道歉…”潇湘雨在地上重重磕了两个头，说：“曾经对你造成的困扰，我很抱歉…求你帮帮颜盛，这也是颜宇需要你的原因。他说观察了你好久，没有谁比你更适合。”
“怎么帮？”难以辨别这是自己发出的声音，昙璋没有丁点信心。
潇湘雨说：“去找他，他在南苑。等他从房里出来，我也要远远的离开了。我不想他看到我想起颜宇。”
昙璋为潇湘雨的卑微感动，可是两股情绪在内心交织缠斗，四年的决心不肯让她轻易放手。
“我知道你难以动摇，作为女人我如何不懂？如果我说李良生并不是真的爱你，只是为了家族，你还会像现在这样死心塌地吗？”
昙璋望向潇湘雨，奇怪心里没有预料的那么悲伤，恍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为了说服你，我特意调查了李良生。”潇湘雨一抹眼泪，说：“我并不想告诉你这个消息，为了颜盛，我只好如此了！李良生暗地里有个女人，你下线我就把证据给你。”
“不用了。”疲惫感铺天盖地的涌来，昙璋瘫在木椅上，怔了好久，说：“很感谢老天爷在我最年轻美好的年龄遇到他，他给我人生带来的东西不是一个女人可以消除的，别再说他了…我不敢保证能否帮到颜盛，感谢你今天对我说了那么多，是你让我明白，原来我真的没有那么悲伤。”
潇湘雨感激的握住昙璋双手，说：“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拜托了。下线后可否与我联系？”
“电话。”
潇湘雨慌忙找出笔纸，把电话号码写在纸上给昙璋，说随时等待昙璋的电话。她叫潇湘。
潇湘雨下线了，昙璋坐在灵霄殿里，深呼一口气，太多难以预料的人和事，正如她坚固如铁的心会被曾厌恶的潇湘雨感动。也许同为女人，对心中那份挚爱不顾一切、放弃所有的心境感同身受。
下线吧，没什么大不了，没有人知道她当初发过怎样的誓，自然也不会有人笑话她违背誓言。
昙璋点开控制面板，犹豫片刻，退出游戏。
084、登门造访（）
呼，有几个月了？有十个月了吧！昙璋从养液中出来，冻得瑟瑟发抖，赶紧拿起地上的衣服裹在身上，拉开厚重的窗帘——刺眼的阳光照进室内，难以诉说的憋闷气息被阳光驱散，用心感受现实与游戏还是有细微区别的。
依旧是冰冷密集的建筑体，想讨厌也讨厌不起来。昙璋拿起杯子接了大杯水喝下肚，到浴室洗完澡穿上衣，带上钥匙出门。
飞车在天上、头顶疾驰，马路上的地车很少，唯有悬浮列车在轨道上勤劳奔跑。星期二下午大多数人还坐在写字楼或宅在家里上班，昙璋走在干净空荡的马路上，看到一家卖手环的实体店走了进去。
“您要买手环吗？”店员殷勤的迎上来。
比起网购，昙璋更爱到实体店买，售后有保障。
“您想要买什么样的手环？我们这里有天星最新出款的全息投影手环，100％清晰真实效果，只要按下情景模拟，会让你与通话者像在现实中见面。你也可以看到通话者所在的地方，亲临他的环境，查找附近的酒店、美食街…”
“就它吧。”昙璋对通话指环没什么要求，天星是ibo众多子公司之一，她老爸能把ibo做到今天全靠收买技术，结合他的奇思妙想，技术巧妙应运创造了大量财富。
“您喜欢什么颜色，我帮你拿一个。”店员笑容灿烂。
“绿色。”
买下绿色指环，瞳孔识别扣费人民币12000，昙璋走到小饭馆点了一盘青椒炒牛肉，饭饱后坐悬浮列车到白沙广场a出口，想起春暖花开曾在这里等待，暗自叹息。
橱窗内模特展示着各种各样的服装，昙璋浏览数家，看到某个模特身上印花连衣裙，眼前一亮。白色的丝面上点缀着几何碎蓝小印花，还夹杂几何红，上身点缀较密，裙面点缀稀疏，宛如星辰分布，清晰别致，确实好看。
昙璋走进商店，出来时换上了心仪的连衣裙和中跟鞋。
给潇湘打电话，询问颜盛在南苑几栋几楼几号房。潇湘说在南苑东入口等她，有些事还要交代。
昙璋叫了一辆飞车开往南苑，在约定的地点看到了潇湘。
现实中的潇湘与游戏中没什么两样，昙璋从人群里一眼看到了她。潇湘看到昙璋惊艳了一把，上下打量，感叹道：“比游戏中的好看，有女人的样子。”
昙璋说：“你也是。比游戏里看得顺眼多了。”
潇湘笑道：“很感谢你能来。”
“我们只在游戏中认识，我不知道颜盛会不会准我进门。”昙璋还是有点担心。
潇湘说：“你是他的大股东，当初多亏了李良生投资，还帮忙介绍投资者，他会念这份情的。”
昙璋点头，说：“买点东西看望？”
“不用了，我告诉你位置，我就不去了。如果他问是谁让你来的…他应该没心思关心这了，但如果他有问起，你就说是我，告诉他我已经走了，去哪里不知道了，反正很远，有可能下半生都不再见了。”
“为什么要这样？”昙璋想挽留潇湘。
潇湘说：“我会遵守对颜宇的承诺，多出去走走，看看不同的人，也许就遇上了比颜盛更适合的人。”
昙璋问：“你还会玩游戏吗？”
潇湘说：“我不爱游戏，应该不会玩了。”
“我们有缘再见。”从潇湘那里得到颜盛的住址，与潇湘抱别，昙璋在南苑高楼林中徘徊。
很多年前匆匆一眼，还感叹着谁会住如蜂窝的地方，现在却要进去看望一个在游戏中相识的人，应该要买点东西看望吧？两手空空总觉不好。
昙璋纠结许久，买了一袋子苹果，来到南苑7栋，在电梯按下10楼。
看着上升的电梯，昙璋能听到自己如雷的心跳，她从来没有见过网友，颜盛的模样与春暖花开有多大区别？如果长得很丑，她会不会嫌弃？昙璋真佩服自己有心思想这些。
叮咚，电梯到达10楼，在幽深的走廊上，颜盛的房就在尽头。昙璋拍拍僵硬的脸，当当当走到颜盛的房门前，按响门铃。
等了五分钟颜盛才开门。他穿着白色的睡袍，头发乱糟糟的，容貌与游戏中没有多大差别，就是脸颊消瘦憔悴了许多，眼睛也失去了神采。
“你来做什么？”颜盛半开着门没有请人进门的意思。
昙璋挤出笑容，提起苹果说：“我来看看你。”
颜盛欲要关门，说：“我很好，没空招待你。看完了就走吧。”
昙璋撑住门，拉下脸说：“你就这么对待你的大股东？”
颜盛服了，打开门让她进去。
颜盛的房子差不多只有80平米左右，两个小居室，大厅里放着一张凌乱的沙发，被子堆在沙发上没有收拾，茶几上摆满了空酒瓶子，地上还滚落了一地。
昙璋的苹果找不到地方放，要放在沙发…颜盛用手扫落了空酒瓶子，把苹果甩在了茶几上，说：“我睡的地方，你不能坐。要坐就坐那里。”
昙璋看到了一个小板凳，忍下这口不受待见的恶气，站在门旁没动。
“想喝什么随便，我这里除了水和酒，没有咖啡饮料。”颜盛自顾自躺在了沙发上，拉上被子闭眼睡觉。
哇，他还知道睡觉要盖被子啊！昙璋恶气难平，走到沙发边掀颜盛的被子，说：“你得了嗜睡症么？要是得了嗜睡症我带你去医院治治！”
颜盛又好气又好笑，说：“大股东，我和你私交很好？”
昙璋见室内光线太暗，走到阳台边拉开窗帘，室内砰得一声，昙璋拽着窗帘坐在地上，脚下的空酒瓶在打滚。
颜盛从沙发起来，赶紧拉起摔在地上的昙璋，看她有没有摔成骨折。
“走开。”昙璋脸都丢光了，长期泡在养液里让她无法尽快适应活动，穿上中跟鞋小心翼翼的走路，还是出了丑。
颜盛坐在沙发上瞄着她，她也瞄着颜盛，两个人只从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不理解和怨恨。
“坐下吧。”颜盛恩准她坐沙发了。
“不坐！”昙璋赌气坐在小板凳，说：“我本想来劝你，我发现自己除了气人，没有劝人的特长。”
“所以这里有我一个就够了，有你在，我可能会考虑自杀。”
“我不想死了！”
“喔，我对你的事没兴趣。”
昙璋不知道自己到底来做什么，她把事情处理的糟糕透了。
“颜宇的归宿在哪里？我想去看看。”昙璋说。
“随风而逝，无处不在。”
昙璋站起了起来，不知说些什么好。
“要走了吗，不送。”颜盛说。
“我饿了，总要吃顿饭了再走吧？”昙璋说。
颜盛从沙发底下摸出五张钱，说：“楼下有饭馆，够你吃顿好的。”
昙璋露出鄙夷之色，说：“老娘还看不上你这点小钱。去做饭，不然我还不走了。”
颜盛把钱塞到沙发垫下，说：“随便你，我已经很久没有碰女人了，不怕就留下。”
昙璋说：“正好，我也好久没男人了。”
085、南苑之乱（）
颜盛躺在沙发不理会昙璋了，昙璋在屋子里走的当当当作响，看到小房间里有许多手办和漫画书集，惊羡这里居然收藏着绝版米莎尔与蛇夫，小时候她找遍了所有的店都没有找到。
昙璋忍住进去抚摸的冲动，看颜盛像个死猪躺在沙发上，走到厨房看有没有菜。
厨房没有菜，冰箱里除了矿泉水和啤酒没有别的东西，冰箱的旁边还摆放着一件劣质白酒。昙璋在冰箱上找到一串钥匙，试着打开房门，揣着钥匙出门了。
颜盛听得关门声，如释重负，摸到地上半瓶白酒喝了大口，蒙头大睡。躺着发呆没多久，门被打开了，坐起上半身来看，是昙璋拎着一袋子食物回来了。
颜盛躺下去没说话。
“喂，起来做饭了。想要我早点走，早点起来做饭。”
“别烦我。”
“去做饭。”
颜盛不起来昙璋不停的在旁边唠叨做饭，终于颜盛忍不住了，从沙发起来后直奔厨房。
昙璋收拾地上空酒瓶子，把桌上凌乱堆积的方便面食品扔进垃圾桶，再把冰箱内填满蛋糕、面包还有肉类…
“吃完了就走。”颜盛把炒的黑乎乎肉块搁在桌上，说：“自己去厨房剩饭。”
“一碗菜？你就这样招呼你的客人？”
“吃不吃随你。”颜盛又躺到沙发上去了。
昙璋看着桌上没有用心炒的肉块，说服自己把难吃的菜吃了。
天已经黑了，昙璋在房里清扫了数个小时，丢掉了几箱空白酒瓶子，看颜盛睡在沙发上没吃东西，说：“我们去吃牛扒，我知道一家牛扒店味道很不错，我请你~”
“回去吧，不要管我。”颜盛说。
“你请我吃了农家肉，我请你吃牛扒…”
“我请你…你请我…请来请去，是不是请一辈子？”
昙璋说：“想得美，等你有食欲了，我就不请你了。”
“回去，不然——留下来我们一起过夜。”颜盛极不耐烦。
昙璋忍气，从冰箱里拿出小蛋糕，说：“把这个蛋糕吃了我就走。”
“滚。”颜盛打掉了蛋糕，蛋糕掉在地上稀烂了。
“谢谢你告诉我，什么叫自作贱！”昙璋忍无可忍，她这样低声下气的在这里劝他，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报答游戏中的春暖花开，还是为了弥补未能赴约的自责？这些都不重要了，她不干了！她从未受过这么大的气！
昙璋把钥匙甩在沙发上，关门而出。
真是气人，当初就应该更铁石心肠一点，不要下线！真后悔下了线，回去之后绝不会再中途下线了。颜盛爱怎样就怎样，腐烂在房里了她都不管了！昙璋气愤的狂按1楼下，电梯下到了8楼，进来三个纹身青年。
三个青年色眯眯的打量昙璋，彼此交流了一个眼神。昙璋感受到电梯里的不寻常气氛，按下5楼，黑夹克青年堵在了电梯门口，绿头发青年按着关闭键。
“美女，去玩玩呗。”黄毛青年向昙璋搭讪。
南苑住了很多人，绝大部分经济条件不好，治安混乱，a市半数强奸案、斗殴案。盗窃案出自南苑。昙璋大半年没有活动，会耍得几手拳脚功夫，力量不足。如果是在游戏里三个青年不在下话下，现实中她没有办法撂倒三个结实青年。
“我还有约会。”昙璋尽量不要惹恼了三个人。
“约什么会，和我们约会不就好了。正好我们准备找乐子，就找你得了。”黄毛青年手摸过来。
尼玛比！昙璋打开黄毛青年的手，电梯到了2楼，说：“老娘有艾滋，你们享受不起。”
“哇，艾滋，我喜欢！”绿毛青年兴奋的抖起来，说：“别耽搁时间了，我们今晚好好的狂欢一下吧。好久没有遇到这么极品的女人了！”
电梯到1楼，有三个人在电梯前等待，黑夹克青年挥舞着手臂恶狠狠把等待电梯的人赶走，叫道：“谁也不许上。”
“让开，我要下。”昙璋肘击开旁边的黄毛，把挡在电梯前的黑夹克青年踹倒，脚踏出电梯门，被绿毛青年抓住了，黄毛和黑夹克迅速反应，把昙璋拽进了电梯。
“8楼，回去好好收拾她。”
昙璋张嘴咬在黑夹克青年手臂，拳脚相对，四个人在电梯打起来。昙璋脱下中跟鞋猛砸几人，好的鞋子在打架时候发挥出了超强战斗力，三个青年被中跟鞋砸得惨呼连连，昙璋后悔没有穿个10cm细高跟出来，趁着三人躲避空隙，伸手把每个电梯层按了一遍，寻找机会逃跑。
颜盛站在阳台上，没看到昙璋从电梯走出去。南苑无业人员太多，单身女性在23点之后不会外出，小孩也是。颜盛走到电梯，看到电梯已经上升到6楼，电梯正对着大门，从电梯到大门也就十几秒的时间，昙璋没有出大门，又回来了？
电梯停到8楼没有上升，下行了。颜盛快步走回到屋中，拿出抽屉里自制手枪，匆匆下到8楼，8楼走廊上的杂物全被昙璋弄倒了，巨大的声响使得房内居住的人探出脑袋查看，见三个青年拖拽这一个女人，除了好奇的张望，无人敢伸出援手。
啪，走廊上回荡着枪声，拉住昙璋头发的黑夹克青年手臂被打中，枪口对着黄毛青年扣下去。三声枪响分别击中了三个人，三青年惊慌失措，赶紧丢下昙璋开门躲进房里。
昙璋整了整衣服和头发，仰头从颜盛身边走过，说：“他们要是敢动老娘，老娘明天就让人把他们阉了，让他们活个一年半载，再找人用水泥活活灌死他们。”
颜盛说：“真被他们拽进门里，恐怕你没那么快出来，也许永远也出不来了。”
昙璋怒目瞪道：“都怪你！不早点做饭！客人要走，送都不送！我快要召唤火火和海瑞拉帮忙了！以后不会来做客了！”
颜盛脸抽了抽，说：“都怪我，把所有的责任推到你身上，还忘了这里是南苑。”刚才他真的被吓到了，下楼的时候祈祷着昙璋不要出什么事，只要她不出事他可以道歉，还好是赶上了。
昙璋站在电梯门前，说：“我恩准你送我出南苑。”
颜盛说：“太晚了，不要出去了。谁敢保证南苑出了就安全？”
“那送我回家？”
“送你回家后，我怕自己无法回来。”颜盛说：“上楼吧，明天再走。”
“我应该防着你。”
“放心，我没心情，更没力气。”
昙璋跟着春暖花开回到10楼居室，颜盛关好门，走到主卧室铺好床，说：“晚上怕就锁好房门。”
昙璋想到颜盛还没有吃过东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