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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这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地方搬，”老太太摁住文钺的手：“先别急着拿钱，孩子，我儿子跟你一般儿大，在外地工作，已经结婚了，平时也不常回来。咱娘俩也算投缘，你就先住他那屋，我不收你钱，你就帮我提提水、打扫打扫卫生，晚上他们再闹腾的时候你就帮我上去说说他们，行吗？”
第六十五章形迹可疑
“行，真是太感谢您了，我正愁宾馆太贵没合适的地方住呢。不过，钱您必须得收下，”文钺握住老人的手，硬塞了一千块给她，“水电煤气，样样都得开销，我也不能让您做赔本的买卖。”
文钺之所以打定主意住下，不止是为了找到程赛金，他从老人的描述中敏锐的感觉到事情不是看起来这么简单。通常，小偷们的大本营往往是静寂无声的，谁也不会蠢到大声宣扬，弄得邻里皆知，被认住面孔是小偷们的大忌，极有可能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一点，十几年前“青狼帮”就已经做的滴水不漏，那时老大甚至规定过大本营周边一公里范围之内不准下手，以防集散地泄露曝光，没理由十几年后的今天反而大意到如此地步。
“大姨，我先回宾馆取行李过来，”文钺站起身，“还有，方便的话，您能不能给我大门钥匙用一下？我顺道出去配一把。”
“我这有多的钥匙，”老人也缓缓站起身来：“在我屋里，我给你找去。”
“好。”文钺话音刚落，只听到楼上“咣当”一声，好像是重物掉落在地的声音，俩人都吓了一跳，老太太赶忙捂住胸口喊道：“你看，一天到晚就是这样！造孽啊，早晚得把人吓出病来！”
文钺不搭话，他在努力分辨之后的各种声音：杂乱的脚步声、开门的吱嘎声、叫骂声……
带着疑惑离开了单元楼，文钺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事关青狼帮，这让文钺情不自禁的想到了一个人——骆叔叔。即使从他抓到自己那年算起，也已经跟青狼帮这群混混打了大半辈子交道，他们的事，骆叔叔应该最清楚不过。
骆叔叔，算来今年他应该六十有一了。已经退休在家，颐养天年了吧？自十八岁那年紫夜匆匆一别，已经十多年未见，他过得还好吗？文钺脑海里浮现出十几年前骆叔叔陪自己坐在车后座，一直揽着自己稍显瘦弱的肩膀暖意融融的样子，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他总是告诫自己：“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能放弃，更不能回头走老路。骆叔叔的电话号码，记清楚了没有？！”
那个号码，文钺一直铭记于心。却从未拨出过。一别十年有余，虽然知道希望渺茫，文钺却依然在手机上摁下了那串数字。
“喂……”接通了。电话那端传出一声苍老的回应。
“你好，请问是骆驿的电话么？”毫无来由的，文钺竟有些紧张，迟疑着问出了这句无礼又莫名其妙的话。
“我就是，您是……”
“骆叔叔。我是文钺！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文钺！”
直到两人见了面，文钺的情绪依然激动起伏着：十几年，为了曾经给自己的一个承诺，骆叔叔这样坚守了十几年……
他坐靠在床头，头顶还挂着两袋未输完的液体，头发已经花白了。脸上也布满了皱纹，与文钺印象中尚年轻时风流倜傥、英气逼人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骆叔叔，您这是……哪里不舒服？”
“没想到十几年没见。竟然在医院见了第一面，”骆驿歪了歪头，躲开文钺注视的目光，眼眶越发红了：“骆叔叔老了，真是不中用了……”
“您……千万别这么说。”文钺想安慰他，却觉得词穷。骆炀不在了。自己本应该担负起照顾骆叔叔的责任，可是自己……文钺愧疚于自己的狭隘自私，回来靖川这么久，竟然一直没有跟他联络，要不是今天用得着骆叔叔，自己恐怕还想不起打这个电话，“骆叔叔，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回到您身边……”
“别，文钺！”骆驿强忍着泪水，见到文钺，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种煎熬。他至今依然清楚地记得当年乔妈妈那番话：“我从没见过哪个孩子能拥有如此犀利的眼神。这个孩子绝非池中之物，你若舍得，就让骆炀追随他吧。他比骆炀还像你——重情重义，即便日后再有反复，也必然会竭尽全力护你父子周全。”
“骆叔叔……”
“好孩子，既然你还肯叫我一声叔叔，就听我一句，”骆驿抹了把脸，转回头看着文钺：“你有这份孝心，叔叔就知足了。年纪大了，实在经不起折腾，做好你自己，顺顺当当活着，叔叔就心满意足了。”
“我知道，您是想安享晚年，”文钺点了点头：“我不会给您找麻烦的。”
“孩子，话永远不要说得太满。”骆驿叹了口气，“不用藏着掖着了，小麻烦叔叔还扛得住，既然来了，有话就直说吧。”
“我这次来……”文钺犹豫着，“其实是想找您打听一个人，青狼帮的‘程赛金’。”
“程赛金？”骆驿眼睛直视着前方，大脑里飞速的搜索着，“多大年纪，大概什么模样？”
“四十岁左右，国字脸，粗眉大眼，右眼角下方有道两厘米长的疤痕。”文钺凭着印象描述道，“应该是街心公园那一带的惯偷。”
“真名知道吗？”骆驿皱起了眉头。
“只知道姓程。”文钺站起身：“骆叔叔，您别着急，慢慢想就是。午饭还没吃吧？有什么想吃的，我出去买。”
文钺找借口躲了出来，除了没有血缘关系，在文钺心里，骆驿就是他的父亲。引他走上正途、许他光明前景，直到老了也只有给他帮助，从未要求一丝回报。而自己，却连骆炀都没替他保住……在他面前，文钺觉得自己是个背信弃义的罪人，身份卑微的可怜。
一想到骆炀，文钺心中又是一股刺痛。那个人的身体突然在脑海中清晰起来，那个跟自己在咖啡店打了一架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他身上那条人鱼线，文钺总觉得他跟骆炀有些相像：除了长相，他的身材、胸前的刀疤，甚至出拳的架势，那种猛虎下山的狠劲儿都跟骆炀如出一辙。
可惜……想到那个男人，思绪又牵连到穆晗身上，自己许诺了晚点要回电话给她，不知道齐沁又出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要把她弄回“暮色”去？
文钺在医院后面一长排餐厅里，选了看起来最干净的一家进去，点了西红柿蛋汤和清炒时蔬，骆叔叔三高，只能吃这些清淡的菜色，嘱咐了店家少油少盐，付了钱，才走出门口给穆晗回电话。
“什么情况？刚才忙着，没听清楚。”
“没听清楚也不能反悔，你答应了的！”穆晗声音稍大了些：“你在哪儿？！”
“中心医院楼下。”文钺如实回答。
“我说的是明天！不是今天，ok？！”穆晗听起来像是恼了：“怎么一个一个都是这样，你们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大姐，我是来探望朋友的，跟你的事完全没有关系。请你稍安勿躁，”文钺缓了口气：“现在，把你的计划完整的讲一遍，不用夹带任何感**彩，ok？！”
“ok。”穆晗深呼吸了一口气，“sorry，他们把我惹毛了……不是冲你的，乔妈妈让我们尽快安排齐沁回家，我想请你明天以我朋友的身份去重症监护室转一圈，回来开个清单给我，我要转运需要的器材设备明细、日后维护生命指征需要的所有药品以及最精简的人员安排和所需人员的技能要求。”
“这是乔妈妈安排给你的工作吧？！请你把那个‘们’字去掉，她是不会给我安排这种工作的。”文钺轻松看破了穆晗的把戏：“那边应该有这方面的专家，何必找我这个外行呢？”
“你是外行？！少来，”文钺精得跟猴子一样，穆晗眉头一皱：“其实我也有我的苦衷……电话里说不方便，晚点我去中心医院接你吧？你准备几点离开？”
“大概再过一个半小时，”文钺看了一眼手表：“两点左右就好。”
“两点，中心医院，接文钺。”穆晗提笔在日程本上做好记录，今天的行程依旧是满满当当，穆晗回溯上去几行。去接文钺之前，自己还有几件事要办，下午的安排也得调整一下，随手摁下通话键：“安迪，拿今天的日程表进来对一下。”
电话直通穆晗的机要秘书安迪，“艺苑经济”的一切架构机制都是从部队常规运营体制演化而来，连保密层级也不例外。
穆晗根据轻重缓急，将所有行程处理得当，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跟安迪确认了新的日程安排。之后，穆晗才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她得赶去海汇商场十八号储物箱取一份密函，交递时间定在今天下午一点二十分，自己得在三分钟之内取出阅览并将所有信息记入大脑，然后将文件扔进垃圾箱，超过三分钟，密函就会自燃，神仙也得不到里面的消息了。
穆晗将手表定至倒计时状态，还有半个多小时，开车过去，顺利的话只需要二十分钟。
穿梭在车流人海中的穆晗没有发现，从她上车那一刻起，就有一辆黑色幻影一直断断续续跟在她身后……
第六十六章人为刀俎
虽然不是周末，又特意选在午餐时段出门，穆晗还是担心万一市中心人流量大、道路拥堵，可能会耽误自己的行程。所以她特意绕开了市区主干道，改走东外环一线。
穆晗将车开得飞快，咖啡店事件发生以后，她的情绪一直很低落，尤其是今天，有种说不出的郁闷烦躁。一想到要把齐沁从医院偷运出来，穆晗就觉得头痛得紧。别的医院还好说，中心医院位处于靖川市区中心，调度稍有不慎，就会被赶来的警察堵个正着；王院长的关系网络自己以后还用得到，况且两家交好这么多年，实属不易，不能在自己手上断了；重症监护室门口一直有警察轮流值守，做事也不能太明目张胆……
以文钺的身份背景和运筹能力，穆晗相信他能协助自己想到万全之策，但是问题的难度在于自己该如何做，才能既保守乔妆血样异常的秘密，又能以一个恰当的理由，说服文钺帮自己这个忙。
“前方路口有监控，限速四十……”电子狗发出的警报声提醒了穆晗，她踩了脚刹车，将车速减慢。
眼下赶着要去取的密函，应该就是程启轩和欧紫媛的订婚流程明细吧。掌握了准确的时间地点，自己就得着手准备送文钺和乔妆过去，他们都是警方亟待追查的嫌疑人，躲在“暮色”不露面还好说，要出门甚至是出国……穆晗恨不得自己身怀七十二般变化，腾云驾雾直接把他们送去。
乔妈妈到底是把自己当成了齐天大圣孙悟空还是三头六臂小哪吒，这些事情随便一件就已经让自己应付不来了，更何况如果程欧两家订婚日期将近，自己让文钺帮忙偷运齐沁的计划也得泡汤，教人如何不郁闷不烦躁！
穆晗禁不住想起了乔妈妈最后一个电话：“下午一点二十分，海汇商场十八号储物箱。只有三分钟时间记取信息，你得亲自去。”
“乔妈妈，安迪是速记高手，这种任务……”
“我说了亲自，”乔妈妈打断了穆晗的辩驳，“我要你去记住那个交递信息的人，你的下一步任务就是找到他、接近他、了解他，明白吗？”
“乔妈妈，我们之前说好的，我只管给乔氏赚钱。组织行动并不是我份内的工作。”
“没错……”乔妈妈似乎应允了，但是片刻之后，话筒里却传来了稚嫩的童声：“妈妈。你什么时候才来看我？我好想你。”
“太子，”是太子，自己大半年来朝思暮想的太子！“妈妈也想你，妈妈很快就忙完工作了，妈妈很快就去看你。好不好？！等着妈妈，好不好？！”
穆晗泪如雨下，乔妈妈无声的威胁让她刹那间明白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尽管世易时移，自己却终究没能摆脱这样的命运！
终于驶出了测速区。穆晗发了狠，猛踩了一脚油门，发动机发出“哄”的一声悲鸣。载着心急如焚的穆晗咆哮而去……
跟在穆晗身后的幻影见她突然提速，疑心自己是不是被发现了。此时外环线上车辆不多，加速再追未免太过刻意，只能盯着车尾，拿出了卫星电话汇报：“目标车辆转入东外环附线。3号接手，完毕。”
穆晗身边危机四伏。文钺却乐得清闲自在，他终于能跟骆叔叔坐在一起，安安稳稳吃一顿家常饭：西红柿蛋汤、清炒时蔬，还有几张路边摊现做现卖的野菜饼，简单平淡两人却吃的津津有味。
“害得你也得跟着我当兔子。”骆驿打趣道。
“哎呀，坏了！骆叔叔，你不说我还忘了，没买咱们最爱吃的胡萝卜，要不我现在下去买两根？”文钺装作着急的样子，等骆驿敲他的脑袋。
骆驿笑着抬起手，却缓缓放在了自己腿上：“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调皮。”
小时候，自己和骆炀没少给骆叔叔找麻烦，每次在外面惹了祸，骆叔叔总会用食指敲他们俩的脑袋。现在长大了，竟然觉得那也是小时候最美好的记忆……
“言归正传，”骆驿看着文钺：“青狼帮的‘程赛金’我倒没有什么深刻印象，但是有一点我很明确，现在的青狼帮已经今非昔比了。原来你所了解的青狼帮还只是个纯粹的小偷团伙，老大青狼虽说算不上什么好人，且一直固执的将偷窃作为一门技艺发扬光大，但他至少还讲江湖规矩，超出了手艺范围的活儿他是明令禁止的。”
“就跟‘天下无贼’里的葛大爷一样？！”文钺咬了口野菜饼。
“差不多吧，”骆驿叹了口气，“本来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只是那阵子正赶上全国严打，给他定性为黑社会性质组织团伙头目，结果就……”
骆驿端起碗来喝了一大口西红柿汤，“从那以后，青狼帮就乱了。分流成了几个小堂口，才开始都不成气候，后来其中一伙不知从哪里傍到了后台，重又收复了青狼帮之前的人马，形成了现在无恶不作的黑社会组织：明偷暗抢，打家劫舍，浸淫毒品，逼良为娼……”
“你们没查到他们的后台么？”文钺问道。
“想查，但是超出我们的权限了，”骆驿夹了口菜，“说句不该说的，我怀疑后台是香港的黑社会集团。”
“骆叔叔，没有根据的话你从来不会乱说的。”文钺靠近骆驿耳边：“您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了？”
骆驿迟疑了，他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个秘密告诉文钺，毕竟这个秘密有可能触发引火烧身的机关。
“香港方面过来人了？！”文钺不想看到骆驿为难的样子，“算了，无所谓的。”
吃完午饭，文钺把一切收拾妥当，才跟骆驿道别：“骆叔叔，我得回去工作了，您好好休息，明天中午我再来看您。”
离开病房，文钺抬手看了眼手表，一点十分，自己必须抓紧时间。要赶在穆晗来接自己之前，先找地方买些必需品。
文钺着急，穆晗更急，她已经到了海汇商场，也找到了十八号储物箱，但是她惊讶的发现储物箱是投币式的，要投入一元硬币才能锁住储物箱并拔下钥匙，而十八号储物箱上并没有钥匙，很明显它已经被人锁上了。
自己需要拿钥匙开锁，可是钥匙呢，钥匙在哪里？穆晗默默地盯着手表上的倒计时，数字变得飞快，穆晗的心也跟着纠了起来，“密函三分钟后自燃，看完内容要尽快丢弃。”丢弃？！这是考验自己的测试题么？！垃圾桶？！穆晗飞奔向储物箱一侧的垃圾桶，也顾不得脏净了，直接将垃圾桶翻了个个儿，下手掏了起来……
没有，连把钥匙的影子都没有……手表上的倒计时还有最后三分钟……
还有哪儿？！穆晗坐在垃圾桶旁，突然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顾客朋友们请注意，顾客朋友们请注意，请使用十八号储物箱的顾客朋友到服务台来领取您的钥匙，请使用十八号储物箱的顾客朋友到服务台来领取您的钥匙……”
十八号？！穆晗打了个激灵，看来不止乔妈妈让自己找他，他恐怕也同样在找自己，而且两个人都在刻意隐藏自己……
只有三分钟了，他这是逼自己痛快决定，服务台在商场西门口，过去领取钥匙再赶回来恐怕要耗费三分钟不止，即使能及时赶回来，时间也只够匆忙看一眼……但是不看这一眼，自己亦无法向乔妈妈交代。
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想为什么，穆晗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了服务台。
刚跑到半途，穆晗突然意识到他在耍自己，即使赶到服务台，服务台小姐不可能平白无故相信自己是储物箱的主人，她一定会陪同前去领取储物箱中的物品，而且自己还得答得出里面放了些什么东西。即便这些自己都做对了，不等服务台小姐离开，密函就会自燃……
可是眼下自己除了言听计从还有其他选择吗？
穆晗冲到了服务台，服务台小姐脸上堆着笑：“你好，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十八号储物箱，我的钥匙在这儿？”穆晗气喘吁吁的问道。
“是的，小姐。但是您必须要说出里面存放的物品，还需要复印和登记您的身份证件，才能让工作人员帮您开箱取物。”
“只有一封信，”穆晗拿出身份证，递过去，“麻烦您快一点儿，我赶时间。”
“好的，请稍等。”服务台小姐转回身去里侧复印机复印身份证。
穆晗紧盯着手表，还有一分五十六秒……跑过来需要四十多秒，走回去呢？
她看到服务台里侧孤零零的放着一把钥匙，钥匙环的颜色跟储物箱上的一模一样，来不及了，穆晗顾不得其他，抓了钥匙就往回跑。
服务台小姐听到动静，转身一看穆晗已经跑出十几米远了，而且服务台里的钥匙也不见了，急忙喊道：“小姐……别跑……保安，有人偷钥匙！”
第六十七章釜底抽薪
穆晗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她像个疯子一样左冲右突，避开试图上前围堵的人，甚至还在慌乱中给了某人一拳，直到最后被人扑倒在地，还依旧奋力的挣扎着向前……手表上的数字越来越小，有人翻身压在了自己身上，接着又将自己的双手抓住拧到后背去了。穆晗像只翻不了身的咸鱼，只听到手表最后发出了“嘀嘀”的提示声，时间到 over！那时穆晗距离储物箱还有不过十米的距离。
她似乎闻到了储物箱里散发出的浓郁烟气，里面掺杂着一股咸腥的味道。这味道让穆晗觉得压抑，鼻子下缘的皮肤有些发痒，她只能伸出舌头舔舔，却尝到了甜腻血腥的液体。她觉得很不舒服，全身乏力，因为她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