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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罗信点头道。
“妙啊!”
高拱心中不由大喜,称了一个“妙”字,把杭州知府和市舶司提举分开,自己总能够插进去一个人吧?到时候在杭州那边,就能够和徐阶争一争。
徐阶却是皱起了眉头,这罗信简直是太阴险了,不管是杭州知府,还是市舶司提举,只要让高拱的人上位一人,以后这杭州依旧不是自己的天下。
看到高拱那兴奋的神色,罗信不由暗暗摇头,就算分开了两个位子,如果徐阶下决心全部占有,凭着高拱如今对朝堂的掌控力,还是争不过徐阶,依旧会输,除非徐阶有意相让。
但是……
徐阶会让吗?
不会!
只要一看到徐阶如今的眼神,罗信就知道他绝对不会。
如此,就需要罗信迅速下决心了,如果等到高拱提出人选,他便失去了机会,没有人再让他开口,他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高拱失败,杭州知府和市舶司提举的位置都落在了徐阶的手里。所以,他立刻开口道:
“下官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哦?是谁?”高拱看向了罗信。
罗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个人说出来之后,便会在他和高拱之间形成一条裂痕,想要补上这条裂痕,不知道要费多大的功夫,而且还未必能够补得上。但是,当他想起昨天徐时行落寞的背影,最终还是开口道:
“下官对于张居正大人担任杭州知府没有意见,下官举荐徐时行担任市舶司提举。”
满朝官员都楞了,完全不适应罗信这句话。
罗信怎么会举荐徐时行?
高拱都懵了!
但是他敢肯定罗信绝对不是和徐阶联手,两个人之间没有联手的可能。
那么……
难道是罗信和徐时行有着关系?
不错!
徐时行当初和罗信关系十分要好,而且也加入了罗信的复兴社。后来才投奔的徐阶,难道他投奔徐阶是假的?是罗信派到徐阶身边的奸细?
徐阶也懵了!
同时也不由自主地想到,难道徐时行是奸细?
不可能!
以他对徐时行的了解,这个人和自己在将来作对他都不奇怪,但是让他做奸细,那绝对不可能,徐时行是一个人品很正的人,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事情。
那么……
罗信为什么举荐徐时行?
徐阶此时心中也不由疑虑重重,难道这是罗信的离间之计?他想要通过此举离间我和徐时行?
如果我中了他的离间之计,不同意徐时行担任市舶司提举,必定使徐时行与我从此之后,离心离德。而且还会使追随我的人,对我产生疏离。
如果我同意,以徐时行的性子,必定会对罗信心存一份感激。也许在经营市舶司的时候,会多少维护罗信留下来的规矩,对我的计划有所抵触。而且这种抵触一旦形成,便会慢慢地成为我和徐时行之间的裂痕。
还真是小看了罗信,这哪里是一个十八岁的青年具有的思维,简直和高拱那个老鬼差不多了。我要如何做?
徐阶的心思电转,猛然心中一动,高拱知道徐时行是我的人,他一定不会同意。如果是因为高拱的原因,令徐时行不能够担任市舶司提举,徐时行便不会埋怨我。于是,徐阶的脸上便现出淡然之色,望向了高拱道:
“高大人以为如何?”
高拱不知道罗信是什么意思,刚才他已经望向了罗信,罗信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这让他的心中充满了怀疑。
难道徐时行真的是罗信安排在徐阶身旁的奸细?
他的心思转地很快,当徐阶问他的时候,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决定。不管怎么说,他这次已经败了。就算不同意,最终徐阶也会让张居正担任杭州知府,兼任市舶司提举。既然如此,便同意徐时行为市舶司提举又如何?
就算徐时行是徐阶的人,将权利分化,分别掌握在张居正和徐时行的手中,也比全部都掌握在张居正一个人手中强。
作为一步步从底层走上来的高拱深切的知道,就算是一个阵营中的人,彼此也有着争斗,于是便在脸上露出笑容,欣然点头道:
“我没有意见,我觉得徐时行担任市舶司提举是一个不错的建议。”
“呵呵……”徐阶的脸上也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我们两个总算想到了一起,我也看好徐时行。”
大堂内的众人都傻了,完全看不懂眼前的局面。
怎么罗信提出来一个不可理喻的建议,却令两位水火不容的阁老全都欣然同意?
罗信此时的心却是心中一松,实际上他对于徐时行也不是完全放心。徐时行有状元之才,而且有自己的想法,是一个主意十分坚定之人。他能够在当初毫不犹豫地抛弃罗信,投奔徐阶,如今又能够因为对徐阶的手段失望,而果断地抛弃徐阶,就证明徐时行是一个为了理想而不顾一切的人。
*
*
第九百二十八章 解释()
这样的人不可能甘居于罗信之下,他连徐阶都不在乎,怎么可能在乎罗信?
他是不相信徐时行,但是却相信自己的判断。徐时行此时正处于一种彷徨之中,一旦给他机会,他一定会把这个机会当作他实现自己理想的最后一颗稻草,心中难免会对罗信有着一丝感激。罗信正是需要这一丝感激,然后利用这一丝感激,对徐时行潜移默化。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掌控徐时行,只想利用徐时行,因为他知道徐时行这个人是不可能被掌控的。便如张居正也不可能被掌控一样,最后徐阶还不是被张居正挤出了内阁?
朝会结束了,一个个官员向着大门外走去。自然是官大的先离开,官小的后离开。罗信在这里官最小,便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等着一个个官员从他的身前走过。每个人走过他的跟前,都会看他一眼,他们的眼光很复杂,因为他们实在是弄不明白罗信为什么会举荐徐时行。
徐阶第一个走过罗信的面前,淡淡地看了罗信一眼,那意思是,不管你怎么蹦跶,也兴不起风浪。老夫不会中你的离间之计。
然后是高拱,高拱瞪了罗信一眼,那意思是,我需要你一个解释。
一双双目光从罗信的脸上扫过,罗信木然地站在那里,心里不住地在嘟囔:
“不用搭理他们,把他们当做一群羊驼。”
“他们就是一群羊驼!”
大堂内终于除了罗信,再也没有其他人了。罗信抬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大堂,不由叹息了一声,然后施施然地走出了大堂。
玉熙宫。
徐阶从大门内走了出来,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玉熙宫内。
嘉靖帝望着大门,拧着眉头。半响,叹息了一声道:
“论起气势,高拱不输于徐阶,但是论起谋划,这高拱还是差一些火候啊。”
黄锦站在角落里,低着头不言语。嘉靖帝顿了一下,将目光望向了黄锦道:
“黄伴伴,你说罗信为什么会举荐徐时行?”
黄锦急忙开口道:“老奴不知。”
嘉靖帝便锁起了眉头道:“你说徐时行能够担负起市舶司的重任吗?”
实际上,嘉靖帝对于谁担任杭州知府并不在意,他在意的便是市舶司提举,因为市舶司就是他的钱袋子。
黄锦急忙摇头道:“老奴不知,不过徐时行是罗信举荐的,也只有罗信最了解吧?万岁将罗信唤来问问就知道了。”
嘉靖帝神色一动,不过最终却是摇了摇头道:“朕现在还不想见他,不过罗信是最了解市舶司的人,而且徐时行是罗信的同年,两个人也曾经相交莫逆,也应该是最了解徐时行的人。既然他举荐徐时行,那就看看吧。”
说到这里,嘉靖帝顿了一下道:“朕只是奇怪,罗信怎么会举荐徐时行?难道他不知道徐时行是徐阶的人?这和让张居正担任杭州知府,兼任市舶司提举有什么不同?”
黄锦低着头,大气不敢出。嘉靖帝琢磨了一会儿,摇了摇头道:
“难道徐时行一直和罗信保持着联系?他在做徐庶?”
“呵呵……朕真的是老了,竟然琢磨不透一个十八岁的心思。黄伴伴,你帮朕分析一下。”
黄锦不动声色道:“也许是罗信一心为国,他只是想着谁更适合市舶司提举的位置,并没有考虑徐时行是谁的人。”
嘉靖帝愣怔了一会儿,有些犹豫不定地说道:“真的如此吗?”
罗信回到了府中,待吃完了晚饭,这才叹息了一声,启程前往高拱府上。别人他可以不搭理,但是却必须去高拱那里解释一下,高拱刚刚请他吃过饭,递过来橄榄枝,而他也答应了联手,却反而就举荐了徐时行,如果不能够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两个人之间将再难有联手之势,这对罗信来说,便是堵住了一条路,少了一个臂膀。
高拱此时在府中十分气闷,他觉得罗信不应该和徐阶联手,罗信和谁都能够联手,唯独不能够和徐阶联手。这不是因为罗信和徐阶有私仇,而是两个人之间的矛盾早已经公开,别说是官场,整个大明都几乎妇孺皆知。
这个时候,如果罗信放弃的私仇,和徐阶联手,这无疑便会被他人认为罗信是一个没有底线的人。如果一旦被形成了这个印象,将没有人会愿意和一个没有底线,没有坚持的人为友,这几乎便是罗信自己堵住了自己所有的路。
以罗信的聪明,断然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元驭,你和罗信与徐时行都是同年,你说罗信为什么会举荐徐时行?”
王锡爵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最终却是摇头道:“阁老,学生的智慧比不上罗信,他的心思,学生真的猜不透。”
裕王府。
裕王听到冯宝的汇报,脸上现出喜色道:“如此说来,罗师和徐师和好如初了?这真是太好了。如果罗师和徐师能够同心协力,孤的大业便更有把握。”
景王府。
景王拧着眉头对唐汝辑道:“唐师,不是说罗信和徐阶有仇吗?怎么还会举荐徐时行?”
唐汝辑摇了摇头道:“臣也搞不懂。”
景王站了起来,烦躁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道:“如果罗信和徐阶真的放下私仇,和好如初,孤的大业就更难了。”
高府。
高府总管匆匆来到书房道:“大人,罗大人求见。”
高拱和王锡爵对视了一眼道:“元驭,你先去客房坐坐。”
“是!”
王锡爵退了出去,不一会儿,高府管家带着罗信来到了书房门前,管家恭声道:
“老爷,罗大人来了。”
门一开,便见到高拱满面笑容地望着罗信道:“不器,快进来。”
罗信跟着高拱进入到书房,分宾主落座之后,罗信望着高拱苦笑道:
“阁老,事情不是很妙啊!”
“嗯?”高拱神色不由一愣道:“你是什么意思?”
罗信拱手道:“阁老,我今日举荐徐时行也是无奈之举。”
饶是老谋深算的高拱也不由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
*
第九百二十九章 开诚相谈()
罗信凝声道:“我在去朝会的路上,已经听元驭将事情给我说了一遍。可以说,我如果举荐一个不是徐阶阵营的人,您觉得结果会如何?”
高拱毫不犹豫地说道:“徐阶必定不会同意,而且他已经占据了上风,必定维持原状,让张居正担任杭州府知府,兼任市舶司提举。不器,你和老夫说实话,那徐时行真的不是你的人?”
罗信便苦笑道:“阁老,徐时行进入到内阁已经时日不短了,您应该对他的性格也有一个相对的了解吧?”
高拱若有所思道:“你继续说。”
“他的性格注定他不会是一个臣服他人的人。他有状元之才,性格也十分孤高,占有欲十分强。这样能的人不可能是谁的人,他只是他自己的人。”
高拱陷入了沉思,作为徐阶的政敌,他对徐阶身边的人都有着观察和研究,只是他并不像罗信和徐时行那样接触很深,对徐时行只有一个表面的印象。但是,当徐时行平时的叮叮咚咚在眼前闪过的时候,特别的徐时行那一双眼睛显现在他的面前时候,他忽然有一种同意罗信想法的念头。
俗话说,眼为心之窗。
高拱心中一跳,他忽然感觉徐时行那一双眼睛和他们很像,他们指的是他高拱,徐阶,还有罗信。
“你确定?”高拱望向了罗信。
罗信点点头道:“他和我们是一类人。”
罗信这一句话出口,让高拱更加地认同。见到高拱眼中透出认同之意,罗信的心中略微放松道:
“所以,这种人只能够联盟,根本不可能收在手下。”
高拱笑眯眯地说道:“就像你我一样?”
罗信神色认真地说道:“因为我们都有着一颗中兴大明的心,只要我们大方向相同,这样的局面没有什么不好。”
高拱闻言寻思良久,最终展颜笑道:“先不说这个,还是说说徐时行吧。”
“在那种情况下,我们是输定了。不管下官再推举谁,只要不是徐阶的人,最后都会进行投票。一旦投票,我们没有机会。”
高拱的脸色就是一红,罗信这无疑是在揭他的伤疤,他高拱经营了这么久,却依旧不是徐阶的对手。今天这一场输得没有话说,对高拱,对高党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所以,下官便举荐了徐时行。毫无疑问,在徐阶的眼中,在百官的眼中,徐时行就是徐阶的人。这种情况下,让徐阶如何选择?
同意,杭州便多了一个变数。不同意,便伤了不仅是徐时行一个的心,是伤了很多跟随人的心。
以徐阶的为人,他一定会选择同意。
但是……
徐时行是我举荐的,徐阶真的会对徐时行没有一点儿戒备吗?而且徐时行早期和我相交莫逆,如今还是复兴社的人。再说徐时行,被我举荐,他的心中一定会想着向徐阶做解释,但是这解释得清楚吗?
如此,徐时行和徐阶之间必定产生裂痕,徐时行和徐阶产生裂痕,就必定和张居正产生裂痕。徐阶必定会叮嘱张居正在杭州盯住徐时行,掌控徐时行。
但是,徐时行是一个甘心被掌控的人吗?
张居正同样是我们一类人,他绝对不允许徐时行脱离他的掌控,所以这两个人必定会在杭州产生碰撞。这两个人一旦产生碰撞,徐阶必定会支持张居正,而不会支持徐时行,这便会使徐时行和徐阶之间的裂痕扩大。
就算徐时行最终没有和徐阶彻底翻脸,但是这种内讧对我们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是下官在那种局势下,想出来的最佳计策。”
高拱沉吟了片刻,心中也觉得罗信说得不错,在那种局面下,举荐徐时行确实是不得已的办法。
“不器,你说徐时行会不会弃暗投明?”
罗信便在心中撇了撇嘴,心中暗道,就你是明,徐阶就是暗?
不过,脸上的神色却是很认真道:“如果时机选择对了,未必就不可能发生。到时候下官便说,举荐他是阁老的主意,他必定对阁老您感激涕零。”
高拱捋了捋胡子,脸上现出喜色道:“好了,老夫不怪你了。说实话,你也是被老夫牵连进来的,能够有如此急智,也就是你罗信罗军神了。”
“下官不敢!”罗信急忙谦逊道。
“耽误你这么久了,回去吧。”
“是,下官告辞!”
望着罗信离去的背影,高拱微微眯起了眼睛,随后便是长叹一声,低声道:
“真是一个帅才啊,可惜正如他所说的,只能够借助,却不能够收服。”
罗信疲惫地返回了家里,却被告知徐时行正在花厅里。罗信叹息了一声,振作了一下精神,向着花厅走去。
“徐兄,你不该来。”一进入花厅,罗信便轻声道。
徐时行含笑道:“我不来,才会被怀疑。”
罗信微微一怔,随即点头坐下,徐时行含笑道:“我刚从徐阁老那里出来。”
“哦?”罗信望着他,等着下文。
“我和徐阁老说,我要来问问你,为什么要举荐我。实际上,这也是我来的真正目的。”
罗信揉了揉太阳穴道:“事情很简单,你既然在徐阶身边做的不开心,而我又得到了这个机会,便出一点儿力。”
“为什么?”徐时行目光灼灼地望着罗信。
罗信洒然一笑道:“不管你徐时行是谁的人,只要你一心为了大明中兴,我都会乐意见到。你不会忘记复兴社的中旨便是中兴大明吧?”
徐时行依旧目光灼灼道:“如果徐阁老的某个行动也起到了中兴大明的效果,你会支持吗?”
“会!”罗信语气极为坚定地说道。
徐时行默然片刻,站起身形,朝着罗信深深一揖道:
“在下受教了!”
罗信起身上前扶住了徐时行道:“徐兄,大明千疮百孔,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这次徐兄前往东南,小弟对你期望甚高。”
“在下定不负所望。”徐时行语气坚定地说道:“在下对市舶司和东南局势一片茫然,还望不器你指点。”
“知无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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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章 相争()
一个时辰后,罗信将徐时行送到了大门口,望着徐时行离去的背影,嘴角慢慢地浮现出一丝微笑。
“大庆,书局都做好准备了吗?”
“是,侯爷!”鲁大庆站在罗信身后轻声道:“印刷作坊已经存了大量的书籍,而且我们是铅字印刷,成本极低。不怕他们降价。”
“很好!派人盯着京城的其它书局,只要他们降价,我们就降得比他们还低。我看他们能够和我抗多久?”
第二日。
罗信没有去詹事府,而是坐在后花园池塘边的躺椅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钓鱼。一阵脚步声传来。
“侯爷,京城的十六家书局都降价了。”鲁大庆气喘吁吁。
“几折啊?”罗信淡淡地说道。
“九折!”
“才九折啊!”罗信不屑地撇了撇嘴道:“通知聚贤书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