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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冰暗笑,写悼词的人的确有水平,象冯源这样的卑鄙小人也能堂而皇之地被歌颂成英雄,还有什么人敢称坏人?
“冯源同志天性善良,孝敬父母,呵护妻子,爱护同志,严于律己,宽于待人,品德高尚,宽容谦和,工作兢兢业业,原则一丝不苟。高深的专业知识和公正廉明的思想品德,使他在特定的岗位上创造了不平凡的业绩,他是监察事业上的楷模,国资守卫者的表率。
冯源的牺牲,使我们失去了一个好同志、好战友、好朋友、好伙伴,中国失去了一个人才、天津失去了一棵栋梁。“
哀乐声中,柯冰抑制不住地想笑,他笑悼词竟然有如此巨大的讽刺效果,就不怕死者无地自容,跳起来逃跑?
追悼会之后,李月一定要落实她向检察院领导提出的条件——有权了解冯源案件的调查情况。侦破是公安局的任务,检察院没有答应她这种条件的资格,但是检察长却答应了,靠的是私交。所以李月一定要落实自己的要求。
见过专案组的组长后,李月才肯和柯冰回去,但是在上车前,她又一次头晕,柯冰刚刚打开车门,赶紧扶住她,半扶半抱地把她放进车里。
冯萍在不远处撇着嘴:“骚货!哥哥刚下葬就这么迫不及待了!真没看出来,平时象个正经人似的,傍大款还真有点绝招!”
柯冰在天津确实有两套住房,但他又专门为李月买了一套,买家具时还故意买了几件旧的,让李月相信这是他曾经住过的房子。
李月也知道柯冰不在天津长住,所以对柯冰的家私是新是旧都没有怀疑。
柯冰架着李月下车,又把她抱上楼,送进“她的”卧室,非常体贴地为她盖上被子,然后退出去,在客厅里坐下,点燃一只烟,深深地吸了口,思绪便烟雾般朦胧起来。
大学最后一个寒假,柯冰去东北送货。他本无心帮家里打点生意,主要是自己想借机会去玩一趟。他邀请大刚帮忙,实际是想和大刚一起回家,去看望一下大刚的父母,估计毕业以后,大刚就很少能再回家了。
从大刚家出来,离李月家就“不远”了。柯冰心血来潮,想顺路去李月家看看。
柯冰并不认识李月家,只在地图上知道和大刚家在一个方向,一个省分。在柯冰心里,只要地图上能找到的地方,自己就一定能够到达。
火车由快车换成慢车,再由火车换成汽车,最后连汽车也没有了。柯冰才真实地感受到什么叫偏远山区。
进山后的交通工具就只有“山地车”了,一种加长的机动三轮,外形类似柯冰见过的农用车,但要小一些。据说只有这种车最适合走这里的路。
在平原长大的柯冰实在无法相信世界上居然有这么难走的路!
记得他小时候,交通还不象今天这么便利,偶尔有机会去乡下,坐那种减震效果很差的拖拉机,行驶在暴土飞扬的坑洼路上,五脏六腑都快颠错位了。当时柯冰认为,再不会有比那更难走的路了。可是今天柯冰的心理准备又一次被打破了!
车身的颠簸要比平原的路段剧烈得多,而且起伏更大,尤其坡路地段,爬坡时艰难得让车上的人也在心里暗暗用力,仿佛机动车要用人的内功推动一般,好不容易爬上一个岗,马上又变成了俯冲,一颗悬着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有种游乐场里坐过山车俯冲时失重的惊险。但是与游乐场不同的是,山地车的俯冲没那么规律,而且安全系数很值得怀疑。
首先速度上不能确定,不知俯冲到什么状态时突然就感觉到刹车产生的变速,惯性把心从嗓子眼一下子砸到丹田以下,然后悬起来继续俯冲。悬着的心反复遭受这样的玩笑,真恨不得彻底放弃,然而又欲罢不能。
其次是弯路,上坡或下坡无论在什么状态下,拐弯都很常见。
陡峭地带看一眼深涧都感到恐惧,再加上车的高度和动荡,更有命悬一线的恐慌。而山地车转弯时,车尾竟探出路面,伸到悬崖上空,每当此时柯冰都紧张得把重心拼命向里挪,按他的力学理论,这样会增加安全系数。而山地车可不理会他是个博学多才的大学生,没心情和他探讨力学原理,一掉屁股又向下一个弯路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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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俯冲过程中突然来这么个转弯,如何想象车上的柯冰会是何种滋味?
最让柯冰难以忍受的还要说颠簸。
俯冲也好,悬崖也好,转弯也好,都是对心理素质的考验。而在这三者结合之中,还有不规则的剧烈颠簸。震荡的剧烈程度实在无法形容。
当山地车俯冲,变速,转弯时,不知哪个轮子会轧到突出路面的石头,于是在给人的恐慌心理再加一个突然惊吓的同时,又给人的身体带来一个激烈的震荡,反复震荡之下,人的体力基本上被消耗殆尽,于是精神开始麻木,身体开始虚脱。
车斗里的柯冰茫然地望着满目的荒野。山地车是天不亮就披星戴月出发的,此时虽说太阳已经懒洋洋地越过山峰,但是一丝丝冷风却不断地侵入身躯,身上的冷汗似乎要结冰一般,真正的刺骨的寒冷。柯冰把身上的皮夹克拉紧,蹲在车斗里,两手紧握车帮,任由山地车忽上忽下地走在颠簸的山路上。
随着神经的麻木,知觉不再敏感。一道道的山梁犹如无数条静卧的苍龙蜿蜒曲折,远远地后退,而新的山脉又如腾空的巨龙向他逼近。
数九寒冬,山涧中原本稀少的植被早已变成枯枝,在凄凄的冷风中摇曳。向后看去,刚才走过的山路在视线中越来越细,犹如扭曲身躯爬行于山峦的蚯蚓。一阵寒风吹过,那些蚯蚓也不见了,山地车驶进一条深深的山谷。
此时放眼环顾,眼里就只有山壁了。
柯冰想起晕车的李月,这样的山路里走出来的女孩,怎么会晕车?而晕车的李月将怎样熬过这么艰难的旅程?
又翻过一道山梁,这次应该说钻过一道山梁,前面的路不能再通车了,柯冰又继续爬过两座山,前面才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山村,柯冰终于看到了希望。
这里还不是他要到的目的地,这个村庄叫山口村,李月小学就是在这里上的。离李月住的半山村还有很长一段山路,问清路程,柯冰几乎要绝望了。
慵懒的太阳慢悠悠地爬上东山,迟缓地喘了一会儿粗气,再用半天时间力不从心地向南山移动。
山不但高,而且深。走进山沟便走进了石壁林墙的包围,一眼看不到头,也无法看出很远,四面八方除了山还是山,让人不得不放弃对山那边的好奇和遐想,走了好久依然是同样的山在眼前阻挡,所以人很快就会疲劳,不但人变得迟缓了,连太阳也怕山梁太崎岖而放慢了脚步,仿佛生怕一不留神滑下悬崖摔得粉身碎骨似的。
山顶有绿色植物,以松树为主,那是不屈的种子顽强地向这个世界展示生命的坚韧与可贵;山下也有绿色,那是随遇而安的部落在夹缝里找到了他们的繁殖地,有限的空间、水和土壤就是他们的乐园。惟独山腰不长寸草,连攀爬植物都无法驻足。一切生命的迹象都被阻断了,似乎苍天在用他独特的方式告诫所有来过这里的人——要么就高出云端证明生命的顽强;要么就深入谷底承认生命的卑微。
这里的人,没人肯去挑战生命的极限,只有一个外来人曾有过这样不自量力的大胆尝试,那是一个天津来的女知青,小草一样瘦小单薄,却以她顽强的毅力去征服这野性的群山,终于在一次返回的途中踩到了松动的山石,从陡峭的山嘴滚落下来,石壁上留下道道血痕,那是她求生的力量刻在上面的见证。除她以外,没人去爬那么陡峭的绝壁,生命若想向上伸展,是要付出代价的。
眼看日头从南山顶向西山坡小心翼翼地蹒跚着,李贵山走出他蜗居的石房,沿着弯曲的小路爬上一处山坡,早有一帮身穿破棉袄,头戴破棉帽的汉子,靠着山壁,抄着手向着阳蹲坐在那里。
这里是半山村村委会开会的地方,来的都是村民代表。李贵山一上坡,大家挪动了一下,算是欢迎。李贵山也找了个背风的山脚蹲下,宣布开会。
简单的开场白之后,李贵山说要和大家商量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于是一个黝黑的青年汉子笑了:“李队长,是不是到年底了,又要咱们到后山兵营去背粮食?”
李贵山是老村长,早该改叫乡长了,可是村民们还喊他队长。他笑了笑说:“大蛮啊,是不是家里又揭不开锅了?你就不会平时少吃口干的?怎么非得到年底断粮啊?”
大蛮低头傻笑:“嘿嘿,您又不是不知道,俺哪顿饭没有干的也不落底,实在吃不惯咱们山里的青菜粥,俺也没办法啊!”
另一个汉子插话了:“啥叫没办法?就是欠饿!你们这辈年轻人啊,就是不肯吃罪,早些年没有……”
大蛮对他可不象对李贵山那么恭敬:“老栓你这叫人话吗?凭啥俺就该挨饿?后山里兵营占了咱家坡地,他们就该陪咱粮食!”
李贵山赶紧喝住:“吵啥吵?咱不是早把明年的粮食提前背回来了吗?再说你那块腚大的坡地能值多少粮食?”
训完大蛮他又转对老栓:“你也别刀子嘴豆腐心,他的口粮还得找你借。不过不到年底你别给他,免得他过不好年。等年后咱们再背下一年的粮食,我把他欠的划给你。不过大家都听好了,再下年就没粮食背了,咱们早做好准备。”
大家一听都瞪大了眼睛:“为啥么?”
李贵山掏出旱烟袋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大家的眼睛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吐出的烟雾散去。“兵营离咱们后山很近,而且占了咱们的山地,但是咱们绕过去却很远,所以咱要把后山嘴讨回来,用粮食换炸药把山嘴炸开,向山后修一条路,和兵营进出的路联通。”
大蛮头一个反对:“炸山干啥?从后山出去要多走好多路呢!”
老栓撇着嘴笑大蛮:“你以为那条路是用脚走的啊?”
大蛮没听懂什么意思:“不用脚走还用腚走啊?”
李贵山启发大蛮:“还真让你说对了!就是用腚走。你想想,去年咱们到兵营背粮食,见过啥子新鲜东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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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蛮想了想:“哦,有会走路的房子!”
众人都在笑大蛮实在蛮,同时也有羡慕大蛮见识广的。
老栓笑着说:“那叫汽车,用腚坐上去就能走。兵营里的粮食都是汽车装进来的。咱们修了路,也有汽车给咱们装粮食进来。山外的粮食可多了,一篮子山青菜可以换两袋面粉呢!”
大蛮象听天书似的听老栓说话:“你做梦啊?大白天说鬼话!俺家山青菜多的是,一垛换你两袋面粉行不行?”
李贵山笑了:“大蛮啊,你别吃他亏,你那一垛山青菜,可以换你全家一年的口粮。等路修好了,想一想你剩下的那几垛山青菜该换什么吧!”
大蛮只信李贵山的话,他眨巴着眼睛,似乎在做梦,做梦也没这么美好啊!
其它人都稳不住神了,李贵山的弟弟首先想到问李贵山:“哥啊,老栓没唬我们啊?你知道他没唬我们吧?”
老栓说:“贵柱啊,俺不唬你们,昨晚俺在你哥家,亲耳听月儿说的。”
李贵山点头证实老栓的话:“没错,是月儿回来说的。”
李贵柱听了又喜又妒:“是吗?月儿回来啦!怎么不早告诉我,先让她来我家住几天。走了一年了,俺太想她了。”
老栓抗议:“你先排俺后边吧。俺早知道她该回来了,就天天和二怪到山口去等,真就把她抬回来了。怎么说也得先去俺家住够了才能轮到你。”
李贵柱听后不由得心疼起来:“是么!你们抬她回来的?月儿还晕车啊?多可怜的孩子!”
大蛮等人眨巴着眼睛,他们不知道什么叫晕车,只知道李月每次回山里来都大病一场,还听说出山必然如此,所以他们根本不考虑出山有什么用。
几个老人就埋怨李贵山:“队长,你心也太狠了,孩子这么遭罪,就别送她出去了,咱们山里多好啊!”
李贵山一摆手,大家马上不再说了。于是转换了话题:“老栓,你再讲讲,月儿怎么说的?一篮子山青菜真能换两袋面粉?”
老栓掉足了胃口才表示肯定,然后又叹气:“新鲜的山青菜可以做菜吃,晒干的只能熬粥,价钱就差一天一地!”
众人这才明白,难怪李贵山想要炸山修路,同时也知道了这是李月的主意,因为李月的娘就是从山嘴那里滑落下来的,也葬在了那里,她是全村的大恩人,除了李月,没人敢说炸那里的山。
太阳从西山坡犹犹豫豫地向下滚了,平时早该散会了,而今天却都异常兴奋,大家都沉浸在山青菜可以换面粉的幸福遐想里。
炸山修路的决定被会议通过了,然后清算谁家能出多少劳力,以及需要多少时间,而这些都在李贵山心里装着,李月早在家里给他算好了。
散会后,李贵柱跟着李贵山要去看望李月,他明白,如果她不是太虚弱的话,肯定会来开会的,她是村里唯一可以参加村会的女性。
李贵山拒绝了他:“让她好好休息吧,你去了她肯定起来。”
虽然李贵山没让人打搅李月,可是他一回家李月还是疲惫地爬起来:“大爹,会开得怎么样?”
李贵山骄傲地说:“老栓说了好多,没人信他。后来知道是你的主意,没有不听的!”
李月叹气:“大爹,修了路,咱们村也该有个象样的学校了!”
李贵山皱眉头,他见李月很心急地向他交待村里的未来,就知道她很可能要留在天津不回来了。
山中无日月,过年也异常清苦,没有烟花爆竹,没有张灯结彩,若不是来来往往到处都是互相真诚问候的山民,很难断定到年了。
到了黄昏,看惯了破棉袄、旧棉帽的半山村,眼里突然多出来一个穿皮夹克的外星人。不用问就知道是赶了一天的山路,终于在太阳还没落山前疲惫不堪地抵达了半山村。
早有一群好奇的孩子把他团团围住,问清来意后跳着、叫着把他引领到李贵山的家。
李贵山也对眼前的年轻人感到好奇,问过才知道是李月的同学,“路过”这里才来看望李月的。李贵山对他的话很难理解:“路过?鬼才会从这里路过!”
李月刚刚被李贵柱从二怪家接回去,李贵山去找,李贵柱以为他来看女儿,就热情地向屋里拉他:“哥啊,快进来坐,饭刚好,今天就在咱家守岁吧!一会儿大蛮也来,他要来听月儿讲新鲜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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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贵山苦笑着说:“兄弟,恐怕今年月儿不能在你家守岁了!有人找她来了。”
李贵柱马上瞪起了牛眼:“谁敢和咱们争?俺敲碎他狗脑袋壳!”
李贵山摇头:“是个山外人,刚找进来的,说是月儿的同学。”
李贵柱愣愣的不知道怎么应付了,这时李月从里间出来了,孩子般扑进李贵山怀里:“大爹,我就知道你会来,快进里间来吧!二爹老不放心,怕俺跑回去。”
李贵山笑着说:“俺就是来喊你回去的,回不回啊?”
李月只是笑:“大爹坏,故意让俺为难!”可是听到柯冰的名字后,她真的为难了。她知道自己应该马上回去,也知道二爹有多失望。
李贵山和李月刚出门,李贵柱就追出来喊住了李贵山:“哥,你等一下。月儿先回吧,我们还有话说。”
李贵山以为是他不甘心,等李月走远后正准备开导他,李贵柱先开口了:“哥啊,我问你件事,是不是月儿不能留啦?”
李贵山迟疑道:“弟啊,我也正想这事儿呢!”
柯冰的骨头都快散了,但是他必须前进。穿过山口村,他询问半山村,给他指路的山民没有强调山路艰难,而是反复向他强调了选择路的重要性。因为到了山里会出现一个岔路,这是前往半山村唯一的一条岔路,一条通往半山村,一条通往后山村。由于太重要了,山民才反复向他强调走另一条路会出现的严重后果,并非常具体地向他描述了两条路的特点和区别,告诉他一定要选这条,千万别选择那条,强调的太多之后,柯冰反而只记住了两条路的区别,却忘了该如何选择。
因为在柯冰心里,认为那是很平常的一段路,连身体单薄的李月上小学都能走的山路,再难能难到哪里?
然而他太小看李月的童年了。这里的路简直就不能叫路,让猴子来走也会愁出满脸皱纹来。走在这样的路上,虽然崎岖,但不象坐车那么受罪了,而且脑子里可以思考,柯冰想得最多的当然是李月,他对李月当年的艰辛有了具体的体验,同时对李月的毅力从心里由衷地佩服,又对李月多了一分敬重。由于跋涉的艰辛,柯冰恨不得马上见到李月,马上休息,马上有一个温暖的家来驱散寒冷,马上有一顿热腾腾的饭菜来填饱肚子,哪怕是一杯热茶,一碗开水,一个甜甜的微笑和一声“辛苦了”的问候,此时都成了一种奢求,也成了他生命的希望,总之关于李月的一切遐想,都成了他心理上的依赖,他对李月则更加心猿意马了。
早晨出来时身上还有一些热量,但是在山地车里坐了半天,那些体能早就消耗掉了。只身走入山中,虽然累得气喘吁吁,浑身冒汗,但是东北山区的寒冷却不象柯冰想象的那么好抵御。气温低得已经到了汗水结冰的程度。柯冰穿的是空军军用皮夹克,内胆是毛皮,相当御寒,然而走着走着,寒冷便凉水一样将他浸透,不知不觉就抖成了一团,慢慢的身体只在拼命地抖,却没有力气向前迈步,肌肉的运动机能已经受到了影响。
这下柯冰才知道害怕了,如果再走不到目的地,他的命就会丢在这里。按时间算他早该走到了,但眼前却一点村庄的迹象都没有。柯冰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出现了错误,那样自己将绕过两座山才能抵达后山村,如果再退回到岔路去重新选择,又有些不甘心。继续走下去却丝毫没有了信心。柯冰一遍遍在心里呼唤着李月的名字,最后竟声嘶力竭地对着空旷的大山近乎绝望地呼喊起来。
“李月——李月——李月——”大山的回声一遍遍重复他的叫喊。
那是大年三十的下午,而且已经接近黄昏,人们早就赶回家去准备过年了,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