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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虽然看似粗鲁,但能有如今的地位,也不是个蠢货。李姓老者稍稍一提点,他大概就明白了,若有所思道:“现在这种情况下,这些人竟然敢火中取栗,想必有些能耐。。。不知进门的时候李老你发现没有,有七八匹全身披铁甲,还长了角的坐骑?我可是从来没听说过长角的马。。。这批人也真真有些神秘。。。李老说得对,支持他们也无妨,只要能不被叛贼荼毒就好,也免却了举家迁移之苦。”
他们可不比傅氏,傅氏名望闻达于外,走到哪里都能很快立起家业。他们则不同,几乎与灵州绑在了一起。
若是举家迁移,说不得就要家道中落。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
现在既然有人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也算为他们遮风挡雨,支持一二也无不可。
再者,这些人兵甲精粮,行动迅速,一看就知道不好惹。若是选择不当,恐怕。。。这也是逼不得已啊。
厅中十数人,尽皆在议论此事。有精明的,就竖起耳朵听胖子和李姓老者的交谈,心里也逐渐轻松起来。
也有脑子混沌的,仍然忐忑不安,不知所以然。
正此时,李铮从后堂出来了。
虽然要见的都是灵州本地的豪强、名士。但李铮并不在意,所以也没有刻意做准备。只卸了头盔,仍穿着鱼鳞甲,腰间悬挂宝剑,施施然就走了出来。
目光扫射一遍,将堂下诸人的神色面孔映入眼帘,这才走到主位。
这些人都是李铮专门让周林延请而来,说是延请,其实也不乏一些强制手段。今日里灵州大乱,不是所有人都有一颗大心脏,能静看云卷云舒。不少人都对李铮这支人马保持着警惕,生怕遭了兵灾。
见到李铮到来,堂下众人都收声住口,齐刷刷的望向李铮。却发现,竟然是一个气势凌厉,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一眼看去,只见李铮身高八尺,面容英挺,身着盔甲,腰悬宝剑,头上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以玉簪别着。
威武之中又有一股舍我其谁的气势,端的是不凡。
一时间,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李铮见状,呵呵一笑,拱手四下里一揖,道:“本人李铮,今次将在座诸位请来,有要事相商。诸位都是灵州城里有名有姓的大人物,且不必拘束,请坐!”
堂下众人各自回了一礼,一言不发,尽皆跪坐下来。
“今日来的匆忙,县衙也成废墟,却是不好招待诸位,还望见谅。”
李铮接着道:“我也算是灵州人,灵州发生这样的大事,我自然不愿意看到。傅氏虽然迁走,但灵州不能乱,我想大家也应该是这样想的才对。”
“在下自信有些能力,便当仁不让,扛了这个差事,想必诸位应该没有异议。”
堂下众人闻言,互相对视一眼,便有右首的李姓老者起头。
老者拱手作了一揖,道:“将军所言甚是,灵州是大家的灵州,灵州乱了,对谁都没有好处。不过老朽有一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老者不知李铮底细,只知他手下有一票人吗,便以将军之名称之。
李铮目光一凝,注视着这个老者。
从周林处,李铮早知了在场众人的身份地位。
开口的李姓老者,名叫李源,字伯然。李伯然却不是等闲之辈,早年的时候在外地做过官,后来经历党锢之祸,心灰意冷之下辞官归乡,之后便在灵州城开了一家私人书院,教书育人。
虽然李伯然身后没有什么大势力,但他名声清正,又兼育人之功,在灵州却是颇有地位。
最让李铮看好的是,李伯然教书育人还不分阶层,不论豪强大户,还是百姓庶民,只要愿意,尽皆平等视之。
“原来是伯然先生!”
李铮回了一礼,默默的受了将军这一称谓,笑道:“伯然先生只管提问,在下有问必答。”
李铮的态度虽然强硬,但待人接物方面却不失礼数,李伯然心里还算满意,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丝笑意,道:“现今凉州局势若何,想必将军知之甚深。”
见李铮点头,李伯然便接着道:“叛军势大,朝廷败退,既如此,将军为何在这个时候奋起出头?连那傅氏都不得不举家迁移,难道将军有信心在面对十万叛贼的情况下,保全灵州?!”
李铮闻言,不由笑了,颔首道:“老先生之言,直指要害。不过在下却另有看法。”
“哦?”李伯然微微一怔,笑道:“老朽洗耳恭听。”
李铮酝酿片刻,道:“灵州虽然看似危若累卵,连傅氏都不得不举家迁移。但在我看来,灵州却也有优势所在。”
“灵州地处北地郡最北边,再往北就是河套之地,那是匈奴人的地盘。”李铮侃侃而谈:“韩遂贼子虽然手握十数万大军,但我想,他却不敢在面对朝廷的情况下,还去触碰匈奴人的神经。若是叛贼率军进入灵州,无疑给了匈奴人压力,难免会让匈奴人误会,从而引发战争。”
“所以,”李铮笑道:“我敢断言,叛军即便会注意到灵州,也不敢派遣大军前来,最多就是一支人数不会太多的偏师,这我可不怕!”
听了李铮的话,不少人都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同时心中暗恼不已。
“将军志向不小!”
李伯然听了,却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在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灵州的时候,李铮的目光却囊括了朝廷和匈奴人,这种放眼天下的长远见识,非一般人拥有。
“大丈夫在世,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李某又为何不能效仿先贤,争一个封侯拜将?!”李铮昂起头,信心十足。
“将军果然不凡!”
李伯然笑了,越看李铮,他越是满意。更何况,眼前这年轻的将军,也姓李呢!
“不过老朽还有一问。”李伯然抚须一笑,道:“将军当知,即便韩遂叛军不敢遣大军来攻,但若接二连三的派遣偏师,以将军的实力,恐怕拖不起吧。。。再者,谁敢断定,韩遂不会另有打算?或者韩遂不会勾连匈奴人?”
说到这里,在场的不少人脸色又变了。
“更重要的是,”李伯然脸色一正,道:“将军以何名义,来保全灵州呢?”
听着这话,李铮自己都不由得正色以对。
李伯然的第一个假设,李铮知道不会成立。在李铮的记忆中,那个世界的历史上,韩遂并未勾连匈奴人,或者说韩遂把凉州看成了他自己的后花园,不愿与人分享,自然容不得匈奴人染指。其次,即便匈奴人有这个念想,也不能动弹,护匈奴中郎将可不是吃干饭的。
再者,李铮模糊的记得,似乎近期匈奴族群之中会有大事发生,让他们无暇顾及族群之外的事。
真正让李铮正色的,是名义。
是的,名义。
汉室尚未崩溃,李铮这种私自聚集人马占领县城的行为,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与韩遂并无差别,也是造反。
所以,李伯然才会提出这个问题。
不过李铮早有计较,于是道:“老先生所言甚是,不过在下并非事出无因。首先,在下也是灵州人,灵州的生死存亡,与我息息相关。其次,在下这次率领人马,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救援汉阳太守傅南容府君。”
闻言,不论是李伯然抑或者在场任何人,都不由一怔。
随即,有人不可思议道:“将军,要保全灵州城都几为不能,救援傅燮却是万万做不到啊!”
“是啊将军,叛军十几万,若是围困汉阳治所冀城,那是水泼不进,如何能救援?!”
李伯然却斟酌了一会儿,凝眉道:“虽然将军想法是好的,但老朽以为不可取。”
“呵呵。。。”
李铮笑了,道:“诸位想岔了。我并非是救汉阳郡,只救傅燮太守一人而已。区区一人,只需数十人,就能办到!”
多数人听了不明所以,唯有寥寥几人,思索片刻,却是恍然大悟。
李伯然想的更多。首先,只要李铮的目的得逞,救出了傅燮,那么傅燮一定不会介意给他一个名义,如此便名正言顺。其次,傅燮若是从汉阳脱身而出,那么不论凉州怎么乱,都仍然有一根定海神针。只要有傅燮在前面顶着,不论对李铮还在对在座的诸位,都有好处不是?
李伯然笑了,道:“将军才思敏捷,老朽佩服!既然将军有这个打算,那么我等愿意支持将军,将军所需的一干资财粮饷,老朽等人一力担保!将军要如何做,我等不过问,只盼将军得了朝廷封赏,不要忘了灵州父老。”
李伯然身旁的胖子闻言,脸上不由一急,却被李伯然眼神阻止了。
“哈哈。。。”
这李伯然竟然有这般威望,果然不是一般人!李铮暗暗记在心里,长笑一声,起身对在场诸人作了一揖,最后目光落在李伯然身上,道:“老先生放心,在下一诺千金,决不食言!”
第二十七章 忆段将军()
事情到这里,在座的双方基本上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已经算是告一段落。
将李伯然等人送出县衙,李铮回到屋里,跪坐了下来。
对于他们承诺粮饷资财,李铮并不在意,有或者没有,多或者少,都不打紧。李铮在意的是,李伯然那句‘将军要如何做,我等不过问’。
有这句话在,李铮才好放手施为,以便**速掌握灵州。若是没有这个承诺,灵州本地的豪强暗中动手脚,到时候免不了刀兵相向。虽然李铮不怕,但现在起事之初,能避免则避免。再则,这灵州城说到底,还是这些人支撑着,没有这些人,灵州基本上就是一片废墟,要来也无用了。
第二天,陆陆续续就有不少读书人前来县衙应聘属吏。李铮非常高兴,论才能予以分配职务,至于其他的旁枝末节,就由周林负责。
这些前来应聘属吏的读书人,大多数都是寒门子弟。寒门子弟这个称谓,不单单是因为他们的出身,其实还包含了文化程度。
这个时代,华夏文明的精华基本被世家大族把持垄断,如郭嘉、戏志才这般寒门高人,那是凤毛麟角。真正出人才的,还真要数世家大族。
更何况这区区边塞之地的灵州小县?这些寒门子弟,经过一番考核问询,大约也就只能充当县衙属吏,真正的人才,一个都没有。
不过除了这些寒门子弟,其中也有两三个有那么点意思,仔细一问,却都是李伯然的弟子。
在李铮原本的打算中,其实就没想从灵州的豪强大户中淘选人才。
势力崛起之初,李铮觉得,还是保持纯粹来的好。
寒门子弟没有根基,上了李铮这条船,就只有跟着李铮一条路走到黑。而豪强大户则不然,他们身后有家族,首先考虑的,是壮大家族势力。一切有利于家族的,他们都会做,而不利的,立刻弃之如敝履。
在李铮看来,这些就是墙头草,是定时炸弹。
若是在势力起步之初,被这些人渗透,到最后,李铮自己恐怕都不好处理。
所以在看到都是寒门子弟前来应聘,虽然能耐不怎么样,但李铮还是高兴的。但他没有想到,李伯然竟然会遣来几个弟子。
灵州的豪强大户都冷眼旁观,除了承诺的粮饷资财,没有做出任何实际性的支持。而在这种情况下,李伯然却反其道而行之,这让李铮不得不暗暗思索。
不过不论怎样,李铮都不可能把这些人拒之门外。
才能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还要给李伯然一些面子。再者,这几人其实也都出自平民百姓之家,虽然与李伯然关系密切,但总比豪强大户里出来的要好的多。
人员就位,一天之中,县衙的管理机构就搭建起来了。
随着管理机构有条不紊的运转,李铮逐步解除禁令,不过三天的功夫,灵州又完全平静了下来。
在这三天里,李铮除了构建管理层,安定灵州之外,还让张山在灵州城里大肆募兵。
要完全掌控一县的权利,不止需有效的管理,还要有绝对的力量。这次带过来的兵马,大多数要带走去营救傅燮,那么到时候灵州的防卫力量就显得不足,必须要招募更多的士兵。
现在他手里握着城中大户支持的大批粮食,县衙库房里又有现成的兵器装备,完全可以迅速拉起一支千人规模的队伍。
因为李铮开出的条件很优厚,所以一千士兵很快就招募完毕。
遣人往草场将王老虎调了过来,主持训练这一千新兵,又留下张山总览大局,李铮这才准备离开灵州,前往汉阳,救援傅燮。
要前往汉阳营救傅燮,李铮首先需要的,是地图。
地图这种高大上的物品,在这个时代十分珍贵。连县衙里都没有,也许有,可能在县令弃城离开的时候带走了也说不定。
不过幸好,周林给了李铮一个惊喜。
也许是不甘心完全放弃祖宗基业,在傅氏举家迁走之时,傅氏坞堡里仍然留下了一些人。
这些人的首脑,竟然是周肥。
而李铮所需的地图,就是周林从周肥处得到的。
想想也是,县衙可能没有地图,但傅氏这样的大族,一定有这个底蕴。
比之曾经李铮在那个时代见到的地图不同,这地图完全是手工画作。地图长达七尺,宽四尺,将整个凉州都包含在内。
其中山川河流、沙漠湖泊、道路城池、郡县划分,却是一目了然。
得到这幅地图,李铮是大喜过望。
当下仔细研究了一番,心中有了计划,便不拖沓,立刻召集手下头目将领,给张山和王老虎做了一番嘱咐之后,留下了一半精锐步卒以防万一,便即带着所有骑兵、五十重甲枪兵、五十轻步弓手,便连夜离开灵州,往南而去。
所谓兵贵神速,又有救兵如救火之说。
四月中,耿鄙兵败,距今以及差不多有两个月了。虽然局限于这个时代的交通通讯等方面的问题,也许两个月时间并不算什么。但李铮很担心,汉阳郡是否已经失守,傅燮是否还活着。
若是失守,他的一切打算,基本上就落空了。
所以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汉阳。
一行六十余骑、一百步卒,专挑人烟罕至的荒野行走,以便掩藏行迹。每日里不过休息三个时辰,其他的时间都在赶路,吃喝拉撒大多都在奔行中解决。
才不过三天时间,竟然行走数百里,从北地郡出发,越过了安定郡。在第四天清晨,就到了安定郡与汉阳郡交界的陇坻升头山。
升头山顶,李铮将地图平铺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一边观看,一边凝眉思索。
白狼、努罗二人帮不上忙,只在一旁护卫。
好一会儿,李铮眉头展开,脸色振奋,一拳擂在掌心,对白狼和努罗二人道:“我意在此地分兵。”
白狼、努罗二人竖耳倾听。
“我自率骑兵前往冀城,白狼随行。努罗,剩下一百轻重步卒,就交给你统领。待我与白狼走后,你率兵在这里扎营!”
说着,李铮指着地图道:“你看,就在这个山头不远,有一个薄落谷。你带人在薄落谷旁扎下营寨,在谷中多挖陷坑,备足点火之物,做好伏击的准备。”
努罗虽然不完全明白李铮的打算,但心里略略也有些明悟,毫不犹豫的抱拳领命。
“具体时间不好界定,要救出傅燮,须得寻找时机。时机不到,却是万万不能。所以你安心在这里等待,不要急躁,也不要露了行迹被人察觉,知道了吗?”
“属下知道了。”
“嗯,”李铮微微颔首:“你比白狼要稳重一些,所以这个任务就要交给你来做。时候到了,我自会先派人前来通知。”
言罢,郑重的脸色如同冰释,露出了笑容:“此次连续行军三日,人困马乏,从现在起,让士卒好生休息,待明日夜里再行动。”
三日行军数百里,说实话,李铮对于手下的兵丁,已经十分满意了。
这也从侧面证明了这个时代士兵的体能素质,当然,王老虎的功劳自然不能抹杀,还有,草场的高能食物,也是关键。
在行军过程中,李铮自省发现了统兵经验的不足——步卒自不必说,这骑兵行走于山地,要比步卒更困难。青甲战骑倒还好一些,毕竟其综合素质远超普通战马,行走于崎岖,倒还扛得住。但轻骑战马却不然,虽然因为高能食料的滋养,神州草场的战马体能也达到了普通战马的巅峰状态,但战马毕竟只是战马,即便是青甲战骑,山地不是他们的主场。
因此,李铮心里已经在思索着,此番回草场之后,一定合成适用于山地行军打仗的战骑了。
不过这次却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神州草场的发展才起步之初呢?有青甲战骑,能生产一阶甲装,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在升头山足足休整了近十几个时辰,次日天黑,李铮才带着精神奕奕骑兵,与努罗分别,趁着夜色,直接往汉阳郡治冀城而去。
。。。
渭水发源于陇西首阳,流经半个陇西郡,横穿汉阳郡,后进入右扶风,向东擦过长安,最终汇入大河。
而汉阳郡治所冀城,就坐落在渭水南岸。
因为渭水冲刷的缘故,冀城以北,尽皆是平缓地形,很难掩藏行迹。为了不暴露,李铮不得不率领手下六十七骑(张山留在了灵州),向东绕道数十里,然后度过渭水,绕到了冀城南面。
冀城之南,却有一片山峦,名为朱圉山,在这里,有一个十分有名的地方,叫射虎谷。
二十年前,故破羌将军、太尉段颎在此大破东羌诸部,共一百八十余战,斩首近四万级,俘获牛羊马匹近五十万头,军士战死者才四百余人!
因为这一战,射虎谷才为人所铭记,连地图上,都有专门标注。
李铮一行人昼伏夜出,花了两天时间,才到了射虎谷。
站在山顶上,看着下面的射虎谷,李铮想起段将军的丰功伟绩,不由心潮澎湃。虽然都说段将军后来附庸宦官,才成为太尉,抹黑了他的名声。但李铮却为他鸣不平!
段将军早年先破西羌诸部,后破东羌诸部,历时十余年,大战数百场,每每披甲亲自上阵,常常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