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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来GS9之前的几次任务,丁镜虽然都是顺利结束的,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在S团这里吃亏。
眼下能打根起解决掉这一伙人,丁镜自然是很乐意的。
就算是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没有怎么休息,丁镜现在都感觉不到疲惫、困倦。
墨上筠道:“不急,先休息会儿吧。”
白天容易招惹注意力,免得留下痕迹引起警戒,打草惊蛇或出别的意外什么的,还是傍晚出发比较妥当。
“行吧。”见她这么说,丁镜无奈耸肩,“我去找个地方休息会儿——”
“哎。”
墨上筠叫住转身欲走的她。
“还有事?”
收住脚步,丁镜回头看过来。
墨上筠道:“帮一枝花整理一下家务。”
“啥?”
丁镜往后退了两步,几乎是匪夷所思问出声的。
不待墨上筠开口,步以容就在一旁赞同地点头,“小姑娘救了阎队的命,确实应该帮一下。”
“那不得阎队自己来?”
丁镜顶着压力说着,但在一瞥见阎天邢后,顿时理不直、气不壮起来。
阎天邢倒是没什么反应。
不过,墨上筠却冲丁镜友好地笑了笑,“你要是有脸让他动手的话,你就歇着。”
“……”
丁镜低头磨牙,最后妥协地叹了口气。
得。
这里全都是站阎天邢那边的,她能说什么?
墨上筠这见色忘义的混球,真是看错她了。
*
步以容没有动工,而是留在卧室里跟阎天邢商量着什么。
准确来说,是汇报。
阎天邢离开后,GS9发生的一些事,以及地震救援的事情。
其中,也包括他所知道的那些——关于墨上筠在地震救援的经历。
中间阎天邢抽空用卫星电话联系到基地,跟大队汇报了自己活着的好消息。同时,也顺带征求了大队对此番行动的提议。
大队还主动询问是否要送装备和人力,不过被阎天邢给拒绝了。
虽然是毒窝,但他们藏得隐蔽,人太多反倒是明显了。光是他们几个,解决起来没什么问题。
……
墨上筠、丁镜、苏北三人自觉地在外劳作。
先是将客厅给打扫整理好,把缺了一腿的椅子给修了,之后动手将一枝花刚动工三分之一就歇了的篱笆给搭建好了。
她们估摸着这应该是一枝花的父亲准备做的,因为材料都准备齐全,可停工实在是太久了,积累了厚厚的灰尘。最开始的三分之一做的有模有样,后来一部分就不太像话了,一枝花估计自己也意识到这一点,所以索性给放弃。
墨上筠三人虽然也是第一次做,可毕竟动手能力强,加上有墨上筠这个理论知识杠杠的存在,所以非常速度地给解决了。
一直到中午的时候,竟然只剩下一扇篱笆门没有组装好。
“我才发现我还有这一项技能。”丁镜看了眼迅速成型的篱笆,啧啧感慨道。
“我也是。”
苏北感觉发现新大陆一样,颇为新奇。
就在这时,步以容从门内走出来,看了眼篱笆后,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已经弄好了?”
苏北斜乜着他,“您倒是幸运,正好赶上个尾巴。”
步以容便道:“行,剩下的都交给我吧。”
苏北一挑眉。
这还差不多。
丁镜活动着自己的臂膀,“也就是说,我们可以休息了?”
“辛苦了,”步以容点点头,朝她道,“回去让阎队好好补偿你。”
“别介——”
赶紧说着,丁镜一闪身就来到墨上筠身后,抬起手指指了指墨上筠的脑袋,“让她免了我那两百圈就行。”
“两百圈?”步以容愣了一下,倒是很快明白过来,他看了眼墨上筠,笑着说,“奖归奖,罚归罚。你们墨队负责罚,咱们阎队负责奖,不冲突。”
丁镜的手便往下一放,搭在墨上筠肩膀上,懒懒散散地挂着,她调侃地冲墨上筠挑眉,“墨队,你不跟隔壁队的队长学学?”
墨上筠笑眼看向步以容,“怎么着,经过你们阎队一对比,合着我成唱白脸的了?”
“我可没这个意思。”步以容笑得温润如风。
这时,苏北上前半步,微微压低声音,在步以容耳边道:“我也欠了近一百圈。”
步以容微怔,“你做什么了?”
苏北:“……”一言难尽。
事情涉及到苏北,性质就不一样了。
光是丁镜,那不过是旁观者。
有了苏北,那就是参与者了。
于是步以容一琢磨,便朝丁镜道:“我去跟阎队说,功过相抵,怎么样?”
丁镜、墨上筠:“……”
你敢不敢有点骨气?!
171、了断【14】伺候周到()
苏北欠了墨上筠一百圈。
准确来说,是不是欠墨上筠的,而是欠丁镜、郁一潼的。
这俩贱兮兮的,不折腾点事誓不罢休,自己背了一身的惩罚,就来找苏北的麻烦。
独罚罚,不如众罚罚。
她们就跟苏北打赌,用石子扔树叶。
苏北赢了,丁镜和郁一潼就给她洗一个月的衣服,而她们若赢了,苏北就跟着她们罚跑一百圈,顺带给她们洗一周的袜子。
对于苏北来说,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毕竟,以她对丁镜、郁一潼那了解……郁一潼不爱耍酷,丁镜耍酷的时候,五次能中个一两次,就已经是很厉害了。
她个专门练过的狙击手,能怕她们俩?!
自然是答应了。
结果没有想到,这俩不知从哪儿学来的一手,几乎百发百中,她一失手就败在她们俩手里了。
——这圈就这么欠下了。
后来墨上筠得知这事儿,特地把她欠的圈给记上了,等于就是欠了墨上筠的。
现如今有转机,苏北自然是不遗余力地利用步以容了。
眼下步以容一开口,苏北便挑着眉赞赏地看着步以容。
步以容万般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腰。
暗示她:悠着点儿,你队长的对象,可是我的队长。
苏北倒是无所谓。
这俩队长凑一起,还能反了天不成?!
……
这一边,步以容的转变速度如此之快,让墨上筠和丁镜猝不及防地吃了一口狗粮。
将手中的木头扔到一边,墨上筠神情复杂地盯着步以容,“……我以前竟然相信你是个公正无私的副队长。”
“毕竟我们队有阎队带头。”
步以容回得倒是客客气气的。
不过,却把锅给全扔给阎天邢了。
墨上筠暗自琢磨了一下,竟是觉得有些心虚,没理由反驳步以容。
阎天邢真是明面上、私下里,给她开过不少的小差,心是往偏里长的,她自己都是个护短的,自然没法说。
至于旁边的丁镜,见墨上筠开口,心里还想着墨上筠没准可以反击一把,结果满怀期待地等着,却等来了墨上筠的沉默,一时明白了什么,大失所望。
——就不能给单身汪留一点活路吗?!
刚在一起谈话的时候,这两对就凑在一起挤眉弄眼的,现在墨上筠一个人,也能给人喂狗粮?
丁镜咬咬牙,心想自己是怎么想不通,才会跟他们一起过来的。
“得嘞,你们秀恩爱去吧,”丁镜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摆了摆手,“我去山上找地儿午睡。”
“先吃点东西。”墨上筠叫住她。
“带着干粮呢。”
丁镜一拍衣兜,露出鼓起的压缩饼干。
“我们待会儿去陪你。”苏北倒是说了一句良心话。
“切。”
丁镜万般鄙夷地离开了。
这俩别跟她跟前腻歪、膈应她,就已经是积德了。
谈个恋爱而已,至于么?
牙酸得慌。
*
步以容在篱笆外做门,苏北夫唱妇随,虽然没有出劳动力,但在一旁待着,跟步以容聊天解闷。
墨上筠索性就回了木屋里。
一枝花本就是个勤快的姑娘,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他们就算想帮忙,也做不了什么事。胡乱整理,没准还把人家的东西放错了,好心办坏事。
她便没再想着收拾,而是直接进了卧室。
本以为阎天邢会休息,没想一进门,却见他还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支笔,桌上摆着纸张,似乎是在研究地图。
他的那一套衣服,实在是不怎么合身,外衣都是破损老旧的,跟他的气质不搭,多少有些违和感。
但,纵然穿得跟老农民似的,头上还绑着绷带,他的气场也能撑得住。
一眼就知是不容小觑的那种人。
窗外的阳光很灿烂,窗户打开着,室内也是明亮的,他坐在那里时,低垂着眉目,身上笼着一层浅浅的毛边,气场稍有收敛,整个人看起来柔和许多。
“忙完了?”
没有抬头,阎天邢光听声音就知道是她。
“嗯。”应了一声,墨上筠抬腿走了过去,调侃着问,“你这是生怕自己的伤好得不够慢?”
“嗯。”
“嗯?”
拧着眉头,墨上筠已经到他身侧来。
她手指往桌上一摁,捏着那张纸,把其从阎天邢手下抽了出来。
干脆将笔放下,阎天邢抬起眼来看她,理所当然道:“好太快了,怎么有你表现的机会?”
视线从纸绘地图上移开,落到阎天邢那厚颜无耻的脸上,墨上筠惊了,“你不会做着‘我在你病床前嘘寒问暖’的春秋大梦吧?”
阎天邢倒是坦然,不跟她绕弯子,点头道:“还真有。”
睡得昏沉那几日,每次睁眼看到的,都是那陌生的小姑娘。
好几次都错认了。
打心底,他是希望见到墨上筠的。
“行。”眉头动了动,墨上筠妥协道,“回去伺候你。”
她也不是爱抬杠的人。
当时阎天邢出事的消息传来,她想的是只要他能活着,做什么都行。
眼下人真的活着,好端端在她跟前,还是个没缺胳膊断腿的正常人,她……能怎么办,随他呗。
心里念叨的那些承诺,虽然没有说出来,但也并非不作数。
坦诚一点儿,也没什么不好的。
“要周到。”阎天邢得寸进尺。
“周到。”
这一点上,墨上筠只是敷衍地点头。
瞥了眼图纸,怕阎天邢一时兴起直接把染坊开出来了,她痛快地将图纸往桌面一拍,“你画的?”
说是“图纸”,那还是称赞了。
这哪里叫地图?
这根本就是场景素描啊。
真要是阎天邢画的,她得怀疑阎天邢的业务能力了……
阎天邢笑了笑,“她画的。”
墨上筠乐了,“你拿着人家的画来看,莫不是睹物思人?”
“他们的住所图,她照着记忆画的,我了解一下结构。”
“阎天邢同志,这能真得了?”
墨上筠曲着手指敲桌面,甚是痛心疾首。
“最起码……”停顿了下,阎天邢道,“外观上是没错的。”
“……”
“几间房也画出来了。”
“花里胡哨。”
墨上筠冷冷一笑。
“所以,就靠你了。”阎天邢笑笑地看她,眼神柔柔的,一派从容地用磁性的声音喊她,“侦察连连长。”
“……”
不知怎的,墨上筠被他喊得一噎,没脾气了。
左耳不自觉地染红了些。
172、了断【15】生个女娃【二更】()
墨上筠低头摆弄了下那张图。
片刻后,她倒也不再针对了,敛了眉目的张扬,肯定道:“还别说,画的挺好。”
阎天邢点点头,也认可道:“听说没学过,靠的是天分。”
能靠直接画得这样逼真,挺不错的了。
据说上过几年学,学了一点基本功,之后就靠自己琢磨了。
古怪地打量阎天邢几眼,墨上筠眯了眯眼,饶有兴致地问他:“你知道你现在的口吻像什么吗?”
“嗯?”
阎天邢不明所以地抬眼。
手指在桌面轻轻扣响,墨上筠唇角挂着淡淡笑意,她一字一顿地道:“……炫女儿。”
看得出,阎天邢对那一枝花还挺有“好感”的。
不止是对方救了他的命,他心怀感恩。
但是,也肯定不是心怀不轨的那种好感。
墨上筠在他身上看到一种“长辈对晚辈”的肯定、欣赏。
“……”
这答案让阎天邢猝不及防地愣了一下。
微微一顿,他倏地问:“你给我生一个吗?”
“……”
这次轮到墨上筠自己愣住了。
一转眼,倒是跳进了自己的坑里。
墨上筠没吭声,仿佛没听到阎天邢的话,直接忽略了他的话题。
这事儿吧,她真没想过,也不愿意想。
退一万步说,她连写结婚申请的事都想过了,但往后的事,只有她和阎天邢,没有其他的角色。
毕竟她也好,阎天邢也罢,能让自己好端端的,就挺吃力了。
没想阎天邢并未放过她,反倒是将她的迟疑看得一清二楚的,阎天邢的语调倏地往下沉,一寸一寸的,“墨上筠,再容你浪几年,劳资都三十多了。”
“男人三十一朵花,您这不年轻着呢吗?”墨上筠恭维道。
“……”
眼眸一转,墨上筠倏地问:“你哥是不是还单着?”
“……”
阎天邢简直懒得搭理她。
说到她不想提及的话题,就喜欢找其他的话题来转移……
都不稀得说她。
墨上筠不死心,又问:“我回去帮你催他,给你找个嫂子?”
“你能不能想点儿你自己的事?”阎天邢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顿了顿后,他又颇为不爽地道,“他连儿子都有了。”
“哈?”
少顷,阎天邢又补充道:“不过他自己都不知道。”
眼睛眨了下,墨上筠花了几秒,才接受他用如此轻描淡写的口吻说出如此离奇的事来,她微微弯下腰,匪夷所思地盯着他,“那请问,您这个小叔子是怎么知道的?”
“……”
一言难尽。
阎天靖这不省心的玩意儿。
见阎天邢没说话,墨上筠估摸着故事很复杂,便没有追问,她右手手肘撑在桌上,身子前倾,似是好奇地朝阎天邢询问:“诶,小孩儿可爱吗?”
认真想了想,阎天邢点点头,“可爱。”
“好养活吗?”墨上筠又问。
“……”
这个就是他的知识盲区了。
“对,你也没孩子。”墨上筠遗憾地站直身子。
阎天邢:“……”
她是不是脑子短路了?
他跟谁生去?!
手指抵着下巴,指腹漫不经意地摩挲着,墨上筠想了片刻,说:“如果跟佛祖一样好养活的话——”
“你当养宠物呢?!”阎天邢简直想冲她翻白眼了。
“……差不多吧。”她又没养过。
“佛祖都是阮砚在帮你养。”
提到这个,阎天邢对“养个娃”已经没有什么想法了。
“说起佛祖——”墨上筠朝窗外看了一眼,“它好像跟着我来了。”
阎天邢抬起手指捏着眉心,叹息道:“看到了。”
早在清晨的时候,他就听到了鹰旋高空的叫声,隐隐有些熟悉,心里便有“墨上筠可能来了”的预感。
没想,是真的。
刚刚墨上筠他们在外面弄篱笆墙的时候,佛祖还钓了一只老鼠在外面扑腾,后来步以容一打开窗户,它朝桌上一丢老鼠便离开了。
身为主人的墨上筠,听着阎天邢讲述着这离奇事件,竟是有几分愣神。
她是跳伞的时候,听到鹰唳声,恍惚间好像见到了佛祖。
她感觉到佛祖一路都跟着她。
但是,她没有招呼佛祖,佛祖也没主动现身。
不过,她偶尔能听到鹰唳,有时一觉醒来,会见到一些小动物的食物,心里大概就有数了。
她没时间也没心情陪伴佛祖,就一直都没有管它,随它献殷勤、陪伴。
却没想到,它竟然会来给阎天邢送老鼠。
良久,墨上筠叹了口气,“它肯定比你娃聪明。”
“……”
阎天邢一时间不知该怎么怼她。
有她这么说话的吗?
什么心情都没了。
想到佛祖,墨上筠就想到前些天的事,也没心思再跟阎天邢开玩笑,她神情的轻松和愉悦收敛了些,问:“这些天的事,步以容跟你说了吧?”
“嗯。”
“本来……算了,回去再说。”墨上筠话到一半,干脆摆手道,“先把手头的事给解决完。”
她本来想自己跟阎天邢说的。
但是事情太多,她不知从何说起。
跟别人说,自然是:哦,参加了一场地震救援。
可阎天邢不是别人,她无法说得那么轻描淡写,好像那就只是已经翻篇的过去,什么都没有在她这里留下。
这场地震留下很多东西,她记得太多的细节,所以什么都想说。
这需要时间。
但很显然,他们现在没有足够多的时间。
抬起手,放到她搁在桌面的手上,阎天邢说:“我们很快就回去。”
“嗯。”
墨上筠笑着应了一声。
这一路,太长了。
好像上次一起待在基地享受日常,都像是上辈子的事。
……
调侃归调侃。
光是那一张素描画,墨上筠和阎天邢也能分析出不少东西来。
这里的房子虽然都是自家建的,不是统一的格局,但大体上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光是从那画上的几间房,每间房的朝向,再根据一枝花的经验推导出每间房的功能……
这些消息,就足够墨上筠和阎天邢制定一个初步的进攻方案。
从哪个位置接近不容易被发现,从哪里突破更能降低风险,团队之间的配合……种种,都能推测出个大概。
两人一时倒是入了神,没注意到苏北和步以容已经做好篱笆的门,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