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阎天邢丢她一冷眼,“看你作的程度。”
墨上筠勾唇,“不是互相作的程度吗?”
阎天邢:“……”
搞得已经处于感情危机的边缘一样。
没来由有些不爽。
偏偏,墨上筠还继续问:“阎爷,你真没谈过恋爱?”
阎天邢朝她笑了下,“你倒是谈过,不是把人给谈走了?”
“你不也是?”墨上筠笑着反问。
“……”
“……”
两人半斤八两,何苦互相伤害。
“想去哪儿?”懒得跟她扯这些有的没的,阎天邢道,“我送你。”
墨上筠道:“被人敬仰不接地气的您可能不太知道,我们这等凡人说的‘散心’,基本都是靠两条腿漫无目的游荡的。”
“……”阎天邢斜眼看她,“你信不信我送你靠两条腿才能完成的跑步套餐?”
墨上筠认真打量着他,然后摇头:“较真伤感情。”
“……”
阎天邢忍无可忍地弹了下跟前这个戏精的脑门儿。
察觉到他的动作时,墨上筠下意识往后一躲,虽然缓解了些许力度,但始终没有逃过实际性的接触。
墨上筠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今天的反应能力确实有点慢。
“再给你一次机会,是靠两条腿散步呢,还是上车兜风?”
“……散步。”
犹豫了下,墨上筠给出了答案。
阎天邢眉头微动,也算是看明白了——墨上筠对所谓的情人节,没有一点认知。
换句话说,她压根没意识到今个儿是什么日子。
不过,没有步以容的提醒,他也不一定会记得。
事情太多,一件事接一件事,就没有空下来的时候,于是偶尔的,也会忘了本该占据重要地位的人。
“拿着。”
没有强求墨上筠,阎天邢将一样物品丢过去。
墨上筠摊开左手,很快,发现是几块巧克力……还特么都是军用的。
墨上筠嘴角微抽:“又是巧克力?”
阎天邢慢条斯理道:“本来还有一顿晚餐,但看在你拒绝邀请的份上……迟了。”
“什么晚餐?”愣了下,墨上筠问。
阎天邢道:“烧烤。”
只是准备烧烤材料需要一段时间,没法马上吃,充其量就是一顿夜宵。
“……”
墨上筠很明显地在犹豫。
阎天邢看到了,于是道:“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算了。”
墨上筠忍痛割爱。
一而再再而三地给机会,但结果还是被拒绝邀请。
阎天邢有点火,可见到墨上筠那点惋惜神态,始终没有将这点小火苗发泄出来。
“走了。”阎天邢道,“下周好好表现,没拿到赤旗我会考虑给你特别加练。”
“哦。”
墨上筠对此满不在乎。
阎天邢眉头微抽,发动着车,直接走了。
这丫头……太没有当女朋友的自觉了。
手里握着那几块巧克力,墨上筠将手垂了下去,偏头看着远去的越野车,唇角微勾,然后耸了耸肩。
可惜了一顿烧烤……
墨上筠如此想着。
不过,她拿到的是“青色·旗帜”,阎天邢还要给去“平民窟”的她庆祝一番不成?
浑然不知今个儿什么日子的墨上筠,将巧克力往兜里一放,然后收回视线往她要去的地方走去。
*
军区医院就在gs9基地附近,并且距离新兵训练基地很近。
医院远离城市,主要是为军人服务的,加上即将过年训练量不如以往,且没什么演习,所以伤筋动骨的战士很少。
精神科在四楼,医生们都闲得蛋疼,凑在一起聊着学术问题,如就战士们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表现形式和应对方式之类的。
宋修良有单独的办公室,实在是没什么事做,便坐在办公椅上浏览病人档案。
年前做过一次调查,所有战士或多或少都有些毛病——当然心理完全健全的人是不可能存在的,就算是gs9如同天神般存在的一队队长阎天邢,都有问题。
哦,他自己也是。
只是没影响就是。
寂静的办公室里,只能听到档案被翻开的声响。
“嘿。”
不知怎的,宋修良有点幻听。。。
那闲散悠然的声调,乍然响起,不由得让他想起几年前刚准备“实战”时接手的病人——墨上筠。
一个年轻的军校生,家庭背景极其强大,却不像是普通军人家庭能养大的孩子,虽然根正苗红,却有着让人胆寒的狠厉,冷静下来时是那种不让人反感的痞气。
本该必死无疑的她,在爆炸现场被抢救回来,不知经历过什么、见到怎样的场面。
那个时候,她8岁,刚刚成年。
正值青春年华的时候,从死亡边缘爬回来,失去了陪伴多年的师父。
但,记忆中,他从来没见过她歇斯底里的时候,她只是极力强调自己一切正常,然后在他嘴贱多问的时候直接动手不动口,直接用暴力掩盖所有她不想听到的话。
是个喜欢用暴力来逃避的人。
不过近日见到她,却觉得……她似乎改变不少。
曾经浑身都是刺儿,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相信人,一言不合就会动手动脚。但他最近偶尔去旁观了下,发现她的自信张扬之外,是内敛柔和,似乎,还结识了一群不错的小伙伴。
咚。咚。咚。
这次是窗玻璃被敲响的声音,非常明显。
窗外刮着大风,偶尔会吹响着并不牢固的窗户,但响动并不如这时的状态……现在就像是被人给故意敲响似的,还有点节奏感。
不是幻听!
宋修良猛地回过神来。
他一怔,下意识朝窗户方向看去,却见窗外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隐约能听到呼啸的风声,甚至能看到外面摇晃树木垂落的阴影。
他在四楼……
宋修良替自己捏了把冷汗。
好端端的,有幻觉了?
视线落到窗户上,宋修良神情难免有些紧张。
刚想事情有些入神,并不能确定刚刚的声音是幻听还是现实,于是此刻有些摸不准……他们这些当兵的,好像是有飞檐走壁的本事儿?
但是,外面确确实实,什么都没有。
只有远一些的地方,能看到路灯和建筑。
外面怕是连行人都少见。
于是,信封唯物主义的宋修良、宋医生,冷静地从椅子上起身,然后稳步走向窗户。
站定。
这是新建不久的一栋楼,平开窗,只要往一边推就能开。
然而,宋修良足足站定三秒,才伸出手,将窗户给往旁推开。
也就是那一瞬间,外面刺骨的冷风呼啸而进,吹得宋修良直觉寒气攻心。
与此同时,一只手出现在窗户上,也顺利映入眼帘。
那是一只女人的手,手指骨节分明细长,挺好看的——但前提是,忽略掉手指骨节处那皮开肉绽的伤势。
下一秒,另一只手出现,毫无伤势的手背,证明了宋修良觉得“手好看”的观点。
宋修良思考着将窗户给关上的可能性。
但是,这个思考还没有得出结论的时候,那双手的主人倏地往上一撑,直接跃入宋修良视野里,几乎一转眼的功夫,还没来得及看清她如何行动的,就见她半蹲在窗户上,狂风在她身后吹着,帽檐下的短发和衣领正在晃动,凌厉潇洒的帅气迎面扑来,但给人的感觉没准是让人心脏骤停。
许是有一定的心理素质,许是受到刺激过大反而冷静下来,所以宋修良也摸不准是怎样的感觉,而是默然地瞧着忽然出现在窗户上的——墨、上、筠。
“咚。咚。咚。”
墨上筠伸出左手,两根手指微微弯曲,在窗户上敲了敲。
在这种情况下,她还得讲究一个节奏感,敲出来的动静几乎是一样的。
“宋医生,好久不见。”墨上筠朝跟前一脸麻木的俊朗医生挑眉,神情里的趣味不加遮掩。
“……”宋修良无语地问:“墨上筠同学,我现在是不是该报警?”
“行啊。”墨上筠一口答应着,然后看着挡在跟前的宋修良,左右扫了一圈,问,“你是想给我腾个位置,让我跳下去呢;还是继续杵在这里,让我从你头顶翻过去?”
“……”
鉴于从头顶翻过的挑战于自己而言危险系数比较大,宋修良头疼地往后面退了几步。
墨上筠从窗口轻巧跳下,落地的那一瞬,顺势将窗户门给关上了。
呼啸的风戛然而止。
办公室内陷入平静。
一切都跟刚刚一样……除了,多了个人。
好在,因为以前墨上筠给过自己太多“惊喜”,所以现在看到这样的场面,宋修良很快就让自己归于平静。
叹了口气,宋修良问:“墨上筠同学,你这是来看病的,还是来叙旧的?”
墨上筠果断道:“看病。”
“……”
宋修良觉得,此刻所受到的惊吓,比刚刚超出十倍不止。
看病?!
有生之年,能见到墨上筠承认一句“有病”?!
宋修良将金丝边的眼镜给取下来,然后抬手捏了捏鼻梁,以确保自己现在处于清醒状态。
再三确认自己不是身处幻觉后,宋修良慢条斯理地将眼镜给戴上了。
然后,他看到墨上筠将右手朝他伸过来,手背朝上,然后用漫不经心的语调说道:“喏,帮忙上点药。”
宋修良:“……”
如果报警可以将墨上筠给送走的话,宋修良此刻确实有报警的冲动。
“墨上筠同学,我觉得你有必要认清‘精神科不负责看外伤’的事实。”说完,宋修良又看了眼墨上筠的手,“你这伤,医务室就可以解决。”
看着有点惨,归根到底,也就是皮外伤而已。
稍微处理一下就能好。
——墨上筠肯定不是专门来求包扎的。
“哎,”墨上筠故作叹息,摇头道,“想找借口故意来看看老朋友都不行,这样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着,墨上筠打算将窗户打开。
“诶!”
宋修良赶紧叫住她。
“去那边,坐着。”宋修良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
“行!”
墨上筠耸肩,朝那边走去,将椅子提出来,坐下。
因为墨上筠手上不是多严重的伤,所以宋修良先去给她倒了杯水。
“怎么不从门走?”将水杯放下来,宋修良问道。
墨上筠递了他一个眼神,“如你所说,精神科不看外伤。”
宋修良:“……”
如果不是墨上筠同学在她这里劣迹斑斑,没准他还真的信了。
068、第二周【22】补顿烧烤()
让墨上筠在办公室里休息,宋修良去外面绕了一圈,再次回来时手上拿了酒精和绷带。
身为一精神科的医生,竟然要为病人处理皮外伤,宋修良心叹自己堕落到抢占他人工作的时候,同时也不忘感慨自己多年来除了钻研自己的学科,还乐意拓展其他学科的精神。
“我自己来。”
见到宋修良拿来的东西,墨上筠直截了当道。
这点儿小伤,她随便处理下就行。
宋修良:“……”
那,要他何用?
“所以你特地爬四层楼来这儿,就是为了让我帮你拿这个?”
宋修良将东西递给墨上筠的时候,头顶挂着明晃晃的“你有病”三个字。
墨上筠垂下眼睑,道:“不是。”
宋修良一怔,所有不满全然消失,看着墨上筠手法熟稔、动作利落地处理着自己手背的伤势,他犹豫了下,没有说话,直接在办公桌对面坐了下来。
本想抽根烟,但刚一拿出来,发现墨上筠在,所以又放了回去。
半响,墨上筠将手背处的伤势处理好,继而抬眼看着宋修良。
她道:“想跟你聊聊。”
“行。”
宋修良点头。
“就……随便聊聊。”
“嗯。”宋修良一点头,但话锋一转便单刀直入,“耳鸣很严重吗?”
墨上筠乐了。
他还真会找话题。
宋修良从不用同一套手段去对付所有“病人”,聊天的时候会根据每个“病人”的情况分别对待,找到最合适的交流方式。
事实上,墨上筠并不喜欢绕来绕去的,她也喜欢直截了当,那种绕百十个弯子才给你个重点的方式,太惹人烦了,是她一见就想揍的类型。
墨上筠道:“偶尔。”
自从四年前那件事后,墨上筠的左耳就一直有问题。
因为是心理问题导致的,所以检查不出她的问题,只要她和宋修良都保密不说,就对她今后的职业生涯没有半点影响。
在墨上筠的胁迫之下,除了宋修良和她,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事。就算是墨沧,也对此事一无所知。
四年前,有炸弹在她左耳附近爆炸,左耳听力未曾受到影响,但听不得过大的动静,否则会不舒服、耳鸣,间或的,会因某些原因导致左耳幻听。
以前这种频率要高一些,现在明显有所好转。
宋修良以前说过,如果她不将事情解决的话,左耳的情况可能一辈子都得不到好转。
本来也觉得没什么,这件事对她的事业既然没有影响,那也可以不管,只是偶尔会不方便而已。但下午差点儿打伤苏北的事……多少让她有点在意。
在gs9这种地方,学员若是会在不清醒状态跟同伴下手,那就会被重点关注,如果从中查出她的心理状况有问题,她也就待不下去了。
这件事不能跟阎天邢说。
阎天邢是gs9的队长,也是考核的总教官,倘若告诉他,那会让他为难。
“说具体一点吧。”宋修良道。
墨上筠将桌上的水杯拿起来,身形往后一靠,慢慢地跟宋修良说明具体“发病”状况。
宋修良听着,意外发现墨上筠现在的状态确实变得很好,而且她也有心想要配合解决问题。
以前的她,一旦提及“左耳”的事情就会异常暴躁,多聊几句就会很不耐烦,问的深入了没准还会跟他动手。
但现在,墨上筠只是偶尔皱眉烦躁,可说话条理清晰,俨然已经看开很多。
宋修良静静地听着,偶尔会问上几句,但也不多说。
墨上筠话也不多,说话风格依旧是简单明了式的,三言两语就将事情说清楚,只是中间时常会沉默。
聊到最后,宋修良讶然发现墨上筠对自己的情况了如指掌,觉得自己对墨上筠并没有什么帮助,所以无奈地转移话题。
墨上筠说的是“聊聊”,所以,这个范围很大。
聊些有的没的,毕竟有私人关系在,所以并不缺话题。
不知不觉,时间到了晚上九点。
“我得走了。”
注意到墙上的钟表,墨上筠不由得挑了挑眉。
连她都没想到,竟然聊了这么久。
不知何时起,外面肆意的狂风小了些,开始下起细细的小雨,许是过于宁静,让人对时间失去了具体的概念。
宋修良点头:“欢迎常来。”
墨上筠斜了他一眼,“你没被你的病人打死真是个奇迹。”
宋修良轻笑,见到墨上筠起身打算往窗口走,便道:“走门吧,现在应该没什么人了。而且你这个走法不安全。”
墨上筠耸肩,“我们这种优秀的战士,讲究善始善终。”
“……你们这些优秀的战士应该好好学一下文化知识。”宋修良不由得吐槽。
墨上筠帮忙出谋划策,“有意见的话,可以向我们领导打报告。”
“……”想到雷厉风行的阎天邢,宋修良不由得朝墨上筠露出温和的笑容,“文化学习随时能进行,现在以你们领导的决策为主。”
墨上筠甩了他一个白眼。
不知想到什么,墨上筠准备开门的动作一顿,尔后她好奇地打量着宋修良,“说起来,你为什么会同意调到这种地方来?”
搁在以前的单位,宋修良自由时间多,接触病人广,工资也高……来这种鬼地方,不知有多想不通。
“被说服了。”宋修良也爽快,直接道,“最近研究的方向,这里最不缺案例。而且,我对他们这地儿也挺感兴趣的。”
墨上筠扬了扬眉。
“对了,今天情人节……”宋修良从抽屉里将自己的手机掏出来,然后朝墨上筠问,“你有想联系的人吗?手机免费租借。”
墨上筠一愣,“情人节?”
“……”
面对活得如此之糙的墨上筠,宋修良忽然想收回刚刚的话。
而墨上筠却因“情人节”这三个字,下意识联想到先前来找自己的阎天邢。
微微一顿,墨上筠从兜里掏出几个蓝色包装的军用巧克力,然后不确定地朝宋修良问:“情人节送巧克力?”
“……嗯。”
看着那明晃晃的“军用巧克力”,宋修良颇为沉重地点头。
真是一点都不矫情做作。
察觉到宋修良的神情,墨上筠倏地勾唇笑了,“你要吗?”
“不敢。”宋修良朝她笑了下,然后把手机放回白大褂的衣兜里,“我是有对象的人。”
于是墨上筠便撕开包装,将巧克力折断一块后,拿出来扔到自己嘴里。
“再会。”
懒洋洋的声音随着凉风飘来。
说话间,墨上筠已经跳到窗口上,然后转眼消失在宋修良视野里。
虽然知晓墨上筠这等人飞檐走壁的本领,但眼看着一个人从四楼窗口消失,宋修良的心还是冷不丁的提了一下。
他赶紧上前几步,来到窗口,伸出头往下看去,见到墨上筠抱着水管顺利滑到底后,才打心底松了口气。
也是搞不明白了,好端端的路不走,非得走这种惊险刺激的地儿。
真摔着怎么办?
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年轻人的内心世界他真是搞不懂……。。
宋医生怀着一颗四十岁的大叔心,如此感慨道。
而,已经落到的墨上筠,仰头朝他摆了摆手,就将受伤的左手放到兜里,酷拽酷拽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