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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的动作,却完美的跟阎天邢保持一致。
车头。
“你能把车再开快点儿吗?!”
粗嗓门红着脸,催促着司机。
他坐在中间,司机坐在左边,还有个坐在右边的一整天的车,正趴在窗口昏昏欲睡。
“这里的路不好开!”司机没好气地说了句,紧随着又嘟哝,“而且刹车也不太好了,开得太快容易出事故。”
“我刚遇见的那两个人已经是事故了!”粗嗓门气急败坏。
“不就是俩大头兵吗,”司机轻描淡写的,完全不将这事放心上,“我们这档子事,轮不着他们出马。”
“屁勒,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粗嗓门完全压制不住内心的狂躁。
他可是第一次做这行,万一被发现了——
那就亏大发了!
“……”
司机压根没有搭理他。
见他这优哉游哉的死性子,粗嗓门哼了哼,只能自己消化满肚子的怒火和不安。
“咚。咚。咚。”
忽的,不知从哪儿传来一阵敲门声。
粗嗓门第一时间意识到不对劲,然后抬眼朝四周环顾了一圈。
最后,视线定在了右边的车窗上。
只见一张眼熟的脸,正从头顶探了出来。
并且——
还很友好地朝他笑了笑。
“啊——”
心猛地一沉,粗嗓门下意识地大叫出声。
我擦!
她怎么在这里!
这声音,惊醒了趴着睡觉的人,也吓到了正在开车的司机。
而,司机跟熟睡之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两边猛地撞击声跟玻璃碎裂的声响。
熟睡那位刚起身,就感觉到脑袋被狠狠一撞,眼前顿时黑了黑,可强忍着没有晕过去,但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感觉右边的车门忽的被打开,然后——
整个人就被强行拉出了副驾驶。
他下意识抓住车门。
一抬眼,就撞上一张漂亮的笑脸。
“太挤了,麻烦你下去等等。”
清冽好听的声音,伴随着寒风吹入耳膜,让他不由得愣了愣。
然而,下一刻——
他从车上飞了出去。
“狗日的,我艹你祖宗——”
031、栽大发了()
“狗日的,我艹你祖宗——”
伴随着一阵怒吼声,男人重重的倒在地上,顺便还打了几个滚。
墨上筠把人丢出去后,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然后就顺利霸占了他的位置。
挤在中间坐的粗嗓门,见到同伙被强行拉出去后,他才反应过来,随手拿起事先准备的防身匕首,就朝墨上筠挥了过去。
虚张声势的动作,墨上筠瞧都瞧不上,抬手抓住他的手腕,稍稍用力,就疼的粗嗓门惨叫一声,手腕一弯,抓住防身刀的力道一松,刀就顺利落到了墨上筠手中。
与此同时——
阎天邢将无所畏惧的司机制服。
“停车。”
“我不停,要死一起死!”司机豪气冲天地朝他吼道。
阎天邢无奈地赏了他一个手肘。
司机顺利的晕了过去。
唯一清醒着的粗嗓门,慌张地看着他们俩,脑子里想着能逃脱的对策。
可——
就算他想破了脑袋,也没能想出招数来对付这俩能上天入地的军人。
“刹车失灵。”
慌乱中,忽然听到左边那个男人冷静的声音。
话音刚落,粗嗓门看到前面即将拐弯的道路,不由得睁大了眼。
“跳车吧。”
墨上筠淡淡地提议,语气里完全听不出慌乱。
“嗯。”
阎天邢淡定地应声。
“……”
粗嗓门惊魂未定,错愕地看着他们。
眼看着货车要撞上路旁的栏杆,阎天邢跟墨上筠一把揪住一人的衣领,再往车门外一推,两个人伴随着警车的鸣叫声,圆滚滚地掉了下去。
“这边。”
阎天邢抓住了墨上筠的手腕,一把拉着她,直接往马路边缘的山坡跳下去。
货车撞击栏杆的剧烈声响,跟警车鸣叫声混杂在一起,原本的震耳欲聋,在下一瞬就像是忽然远离了一般。
两人滚落到山坡上。
山坡并不高,可却遍布着杂草碎石,墨上筠落到草地上的时候,胳膊被碎石磨得生疼生疼,可很快的,一起坠落的阎天邢便搂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护在怀中。
寒冷的风,从耳畔呼啸而过,如刀子一般划过皮肤,带来阵阵寒栗。
男人的臂膀很结实,她的脑袋被摁在他怀里,除了最初在冷风的刺激下紧闭双目后,她眼睛很快便睁开,可映入眼帘的只有陆军迷彩的颜色,好像那片深沉的颜色,烙印在眸底。
山坡算不上高,不一会儿,两人便结结实实地滚到了山脚。
等稳住时,墨上筠被阎天邢压在身下,而她的脑袋,还垫着他的臂膀。
墨上筠给了他三秒钟的时间。
阎天邢却一动不动。
疼得缓过神来,墨上筠被压得有些难受,皱起眉头朝他道,“起来。”
“磕到了?”
阎天邢看着她的眼睛,脸又压低了几分,两人的鼻尖似乎触到,他哑声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喷洒而下,带着莫名地暧昧意味。
“没有。”墨上筠平静地与他对视,一字一顿地答着,眸底没有丝毫波澜。
勾了勾唇,阎天邢翻了个身,手肘一撑,便坐在了她身侧。
墨上筠在他起开的瞬间,双手撑地,就坐起了身。
活动了下手臂,墨上筠抬眼看了看山路,然后朝阎天邢挑眉,“我们得溜了。”
“溜?”阎天邢饶有趣味地问。
“不溜,您拉着我往这里滚?”墨上筠半眯着眼,悠然反问。
阎天邢唇畔笑意加深。
真聪明。
虽说军警是一家,可在别人眼皮子底下打脸,那就是他们的不对了。
怎么着,那都是兄弟,得给人留点颜面才行。
阎天邢先一步站起身。
尔后,绅士地朝墨上筠伸出手。
刚想起来的墨上筠,瞥见伸到眼前的那只手,眉头微动,倒也不磨蹭,直接抬手抓住。
阎天邢手腕稍稍用力,就将她给拉了起来。
墨上筠检查着身上的手机、钱包、匕首,虽然滚得有些狼狈,但部队的衣服保质保量,兜很深,一样都没丢。
检查完,冷不丁听到阎天邢低声问,“第一次?”
顿了顿,墨上筠觉得有些冷。
这歧义……
装作没听出来,墨上筠抬手正了正迷彩帽,耸肩道,“如果这也算实战的话。”
阎天邢忽的笑了笑。
抬手放到她头顶,拍了拍,紧接着往下搂住她的肩膀,笑道,“走了。”
听得头顶嘈杂的声音,墨上筠也没有久留的心思,跟着阎天邢朝树木茂密的山林走去。
雪,越下越大。
地上、树枝、枯叶、杂草上,染了一层薄薄的白雪,山林的暗沉颜色,与皑皑白雪相衬,景致壮观亮丽。
稍微平坦的地里,墨上筠坐在一堆篝火旁,懒洋洋地撑着下巴,偶尔往篝火里拣点柴火。
四个小时前——
她跟阎天邢走进了山林里。
山路崎岖,天寒地冻,这对他们来说,都没有什么影响。
阎天邢陆军出身,只要有土地的地方,任何地界他都能轻易踏过。
墨上筠身份比较特殊,海陆空三个军种的技能她都会点儿,这种山地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障碍。
然后,两人商量了一番,皆是同意走路回军区。
倒不是他们存了心给自己添堵,而是这里信号不好、打不通电话,根本联系不到跑腿的牧程,更不用说让他过来接他们了。
退而求其次的方法也有,找条路可以爬到公路上去,但他们同样需要面对没信号、运气这两样不确定的东西。
理所当然的,面对各种不定因素的选择,两人几乎默契地选择了这条——
呃,看起来比较艰难的,实际上,却比较……
不,是肯定别有居心的道路。
看着那跳跃的火光,墨上筠不自觉地扶额。
啧。
这次,似乎栽大发了。
032、你,杀过人吗?()
篝火大概燃了十来分钟。
阎天邢便拎着一只剥了皮的兔子和两条肥嫩的河鱼现了身。
听到脚步声,墨上筠丢了手中的树枝,顺着声音朝右侧看了过去。
第一眼,看到的是抹高大挺拔的身影。
第二眼,看到的是他手里拎着的食物。
第三眼,才是那张棱角分明、俊朗魅惑的脸。
迷彩军装,黑色军靴,衬出颀长身姿,自带摄人气魄,浑身危险气息,却又勾着视线,难以移开。
“哟。”
眼底划过抹诧异,墨上筠朝他挑了下眉。
这速度,着实忒快了点儿。
这里离军区还有一公里的距离,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心有灵犀地提出了个“比赛”。
半个小时内,墨上筠负责点起篝火,阎天邢负责弄到晚餐。
眼下情况看来,两人平手。
“钻木取火?”
跨着悠闲的步伐,拎着物走近,阎天邢篝火旁的那些小工具。
“不然?”墨上筠偏了偏头,勾唇反问。
本就只打算出来吃个饭,谁身上无缘无故地带着火柴火石之类的?
“我没记错的话,你下连队不到十天。”在旁边的石块上坐下,阎天邢饶有深意地说着。
墨上筠自然而然地将削尖了、剥了皮的木棍递了过去,浅笑着问,“这是,套话?”
接过那几根需要强迫症才能削出来的大小、长短一致的木棍,阎天邢忽然正色道,“这叫,互相了解。”
“……”
墨上筠嘴角微抽。
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得正大光明,一点儿都不做作。
看向篝火,墨上筠又往里面添了几根木柴,尔后斜眼看了看阎天邢,“你应该知道我的背景。”
将所有物插到两个木棍上,阎天邢再慢条斯理地将其放到篝火上架着,这才偏头看向墨上筠。
天色渐黑,火光笼罩在她身上,跳跃的亮光让阴影动荡,却添了不少温和的暖色调。
她手肘支在膝盖上,纤细漂亮的手指摩挲着下巴,眼眸微微垂着,暖光在她黝黑眸底闪现跃动,有种令人心悸的美。
“环境跟经历,不能混为一谈。”阎天邢悠然开口。
不是每个军人世家出身的,都有墨上筠这样的能力。一切能被称之为能力的,都是需要扎扎实实积累,才能掌控的。
环境对墨上筠的影响,只能是心理和思维上的,而她所拥有的能力,却不可能用“背景”来概括。
“自幼出众,没办法。”
墨上筠摊了摊手,似乎很无奈地样子。
阎天邢轻笑一声。
“你呢,”墨上筠抬眼看他,倒是有点好奇,“杀过人吗?”
“你应该知道,”扬了扬眉,阎天邢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出声,“一级保密。”
哦……
她当然知道。
她只是,有些好奇。
活了年,见过部队很多事,但她所见所闻、甚至于经历的,都在浅显的表面。她的个人能力达到一定高度,然后知道理论上的仗怎么打、兵怎么带,所以,现在所选的路,都是她事先安排好的,也是她必须要经历的。
没有真正的经历,一切都只是纸上谈兵。
但——
她的人生规划里,没有特种部队。
原因多种,但最重要的,是她没找到“必须”的理由。
墨上筠耸肩,适当压下那点好奇,不再追问。
撇开先前的话题,晚上这一顿,吃的还算是愉快的。
阎天邢的手艺很好,将兔和鱼烤的那叫一个外焦里嫩,肉一熟,香味蔓延,隔老远都能闻到。
末了,看着他慢条斯理地拿出一小包盐,墨上筠未免有些纳闷,“你哪儿来的盐?”
“偶遇老乡。”阎天邢往已经熟了的兔和鱼上撒了层盐。
顿了顿,墨上筠眯眼问道,“长官,说好的不拿人民群众一针一线呢?”
“所以我给了钱。”阎天邢回答得理直气壮。
“……”沉默了下,墨上筠视线稍稍诡异起来,“这鱼……”
撒好了盐,阎天邢笑眼看她,消除她的疑虑,“放心,这个没作弊。”
墨上筠摸了摸鼻子,没有吭声。
男人的话,她只信三分。至于阎天邢……能信一分就不错了。
“试试?”
阎天邢拿了条烤好的河鱼,递到她面前来。
伸手接过,墨上筠低头尝了口。
鲜香嫩脆,鱼肉鲜美,火候适当,没有焦味……
唔,没有想象中的难吃。
反正比她做的要好那么一点点。
墨上筠暗自想着。
没有问她的意见,阎天邢又将兔腿扯下来给她尝,从头到尾没见她皱眉之后,阎天邢才自己开吃。
花了点时间,两人将所有的食物全部解决完,同时非常默契地“毁尸灭迹”,隐藏了他们烧过火、烤过肉的所有痕迹。
八点左右,两人回了军区。
牧程跟了阎天邢几年,早已了解这位爷的行为作风,可没傻兮兮的去找他,反倒是开着车在门口等。
一看到两人并肩走来,脸上笑容就乐开了花儿。
可惜阎天邢眼风一扫,他就立即将笑脸收拢起来,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规规矩矩地站在车门前。
“拜拜。”
瞥见牧程的墨上筠,很快地朝阎天邢告别。
阎天邢眉宇间闪过抹不爽,顿了顿,才点了下头,“嗯。”
墨上筠直接进了基地大门。
不曾想,却撞见拿资料路过的朗衍,一见她,朗衍便笑眯眯地问,“回来了?”
“嗯。”
“来,跨年晚会的节目名单。”
朗衍从件夹里抽出一张纸,非常热心肠地递给了墨上筠。
凉飕飕地扫了他一眼,墨上筠将其接了过来。
“有个事——”
朗衍跟她并肩走着,故意拖长了声音。
“我不想听。”墨上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墨上筠同志,”朗衍笑得很开心,以领导的姿态拍了拍她的肩膀,“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墨上筠一个手肘就横扫过去。
朗衍立即跳开,躲避这狠辣的一招。
“有什么事快说。”掀了掀眼睑,墨上筠扫了眼打印好的节目名单。
于是,朗衍又往这边走了两步,轻咳一声,正色道,“咱们有个合唱,跟一连的撞上了。”
“然后?”
“这是我们连新兵的合唱,他们想努力一把。”
“所以?”墨上筠一挑眉。
“靠你了!”朗衍斩钉截铁地嘱咐。
“……”
墨上筠斜眼看他,眼底杀机四伏。
“啊,我想起指导员找我有事,我先走了啊——”朗衍似是恍然地拍了下头,然后加快步伐朝前走,末了还不忘了朝墨上筠摆手交代一声,“有什么事再找我。”
墨上筠攥住那张纸的力道一紧。
这连长——
还真不是一般的不靠谱!
大门外。
阎天邢站在原地。
刚刚两人的互动,你来我往的甚是亲密,全部落入他眼底。
于是,脸色不由得黑了黑。
远处站着的牧程,突然感觉到阵阵刺骨寒意。
033、超越我,然后呢?()
时间有些晚,墨上筠拿着名单回了宿舍。
林琦不在。
去洗了个澡,墨上筠换了套作训服,然后坐在书桌前研究节目名单。
将看名字就觉得不出彩的节目先进行标记,然后扫了眼参与者的名字,墨上筠又打开笔电调出上次全营考核的成绩,一个个的进行对比。
等她将节目单上存在的所有名字都浏览了一遍,且对他们的成绩都心里有数后,再看了看表,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关了笔电,又将节目单收好,墨上筠起身打算睡觉时,才发现林琦还没有回来。
走至阳台,看了眼外面飘扬的雪花,她眉头扬了扬,然后回了宿舍,拿了个迷彩帽戴上。
拿手电,熄灯,出门。
大雪纷飞,下了几个小时,地上积了厚厚的雪。
宿舍楼下,墨上筠晃了下手电筒,直接踩进了雪地里。
一脚一个雪坑,渐行渐远。
训练场。
夜色漆黑,寒雪满天,冷风呼啸。
墨上筠刚走近,就见到在米障碍上移动的那抹人影。
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可男人跟女人的身影,素来很好区分,整个二连就她跟林琦两个女的,眼下在米障碍上移动的——
自然是林琦。
她步伐顿住,视线紧盯着那抹人影。
米障碍,一个来回,却没有歇息,看了眼表之后,继续在障碍上狂奔,一次次的来回,仿佛没有筋疲力尽的时候。
左手放到裤兜里,墨上筠右手拿着手电筒,在米障碍上晃了晃,军用电筒强烈的光线,顿时将林琦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林琦在木桩上停顿了下,隔得很远朝这边扫了眼,见到站在路灯下那抹高挑的身影。
可,她很快收回视线,没有理会墨上筠,继续跨越障碍。
墨上筠依旧站在原地。
雪花飘落,于她帽檐、肩膀、军靴上染了层白,寒风迎面而来,她却岿然不动。
大概过了十分钟。
林琦停了下来。
她靠着高墙,远远地看向这边。
终于,墨上筠抬起脚,抓紧手电筒,一步步地朝她那边走去。
灯光照到林琦身上,天寒地冻的天气里,她却浑身是汗,汗水从她额角滑落,沾湿了发梢、衣领,然后被风雪冰冻,连她的那头短发都结了冰。
墨上筠走近,林琦站直身,立定般站着,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到休息时间了。”
在离她两步远的距离,墨上筠停下步伐,眉目似是染了层冰霜。
“我知道。”林琦一字一顿地回答,不见丝毫惧意。
“你的目的是什么。”墨上筠平静地问,视线落在林琦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