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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你说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国王和马刺的第四场比赛结束后，当晚。
因为被联盟禁赛，以及被球队队内禁赛，而没有办法上场拼杀，只能眼睁睁看着球队输球的顾羽和考辛斯两人，毫无疑问的进行了疯狂的赛后加练。
器械房、训练场，国王队的内外核心对自己是一顿猛艹，一点都不“怜香惜玉”，把多余的精力，以及输球的愤慨，都给狠狠的发泄到了训练场上。
但这，还远远不够。
“托尼帕克，那家伙居然说我和拉塞尔，是我们国王和雷霆肯定打不过马刺的原因？这什么意思嘛？？”
洗过澡擦过汗，顾羽和考辛斯吃了点营养餐补充能量，两人刚气势汹汹一脸杀气的想要离开球队中心，却看到主教练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想起之前在比赛结束后，帕克对自己说的话，顾羽心里是百爪挠心，怎么都不舒服，干脆大踏步走进老帅办公室，把心里的疑问和盘托出。
“他真这么说的……？”
老帅听到顾羽的描述，也感到有些吃惊，放下手中的战术计划，一脸惊讶的看着顾羽道：“该不会是什么反间计吧？”
“哟，三十六计你也懂？”
顾羽有些惊讶，老帅居然会懂得中国的传统文化。
“战争的艺术，也就是你们的孙子兵法，在NBA教练圈子里很流行的！”
韦斯特法尔点点头，伸手指了指自己身后的书架，顾羽抬眼一看，果然有一系列英文版的孙子兵法详细解析丛书，整整齐齐的摆着。
“最早看《孙子兵法》的NBA教练，是帕特莱利。”
见顾羽感兴趣，韦斯特法尔干脆起身，打开书架，将那一整套书都给拿了下来，递给一脸好奇的顾羽，和一脸懵逼的考辛斯，笑道：“但发扬光大，让我们这帮教练员都开始感兴趣的人，是菲尔杰克逊。”
“真没想到啊……！”
翻看着眼前厚重的解析英文读本，顾羽大致看了看，你别说，一些解释虽然在中国人看来有点跑偏了，但却很符合西方人的思路和脑袋瓜，换一种方向来解读，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而如果把这些古老的中国智慧，和现代篮球战术结合起来，从控场、控心等等角度去使用的话，说不定还真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也在看，也在学，但里面的一些战术思路，实在是有点太过……”韦斯特法尔似乎有些想不好该用什么词，沉吟了一阵才继续道：“太过‘攻心’了，我这个性格的人，不太接受的了。”
确实如此。
顾羽也是点点头，韦斯特法尔根子里还是一个学院派的教练，这些比较高深莫测，需要一定城府和心机才能玩得好的东西，确实不太适合他。
而帕特莱利和菲尔杰克逊，一个是NBA教练圈的铁血教父，一个是禅宗大师，孙子兵法的套路，他们就很能玩得转了。
“我听说，大概五年前，老酒鬼也开始看孙子兵法了。”
韦斯特法尔继续道：“他一直都是一个比较偏向战术设计的教练，哪怕是在马刺队早期，他的进攻战术比较匮乏的时候，防守端，他也是蛮有思路的。我可以比较明显的感觉到，你们应该也能察觉得到，这五年时间里，《孙子兵法》，对他的战术思路，产生了多么深远的影响。”
“嗯，进攻端的战术欺骗性强了很多。”
顾羽点头道：“不再是原来那种直来直去，我要干嘛明明白白的告诉你的方式了。”
“现在马刺的进攻战术，整体套路多了无数倍，跑位的繁琐程度也增加了。所以老酒鬼和马刺管理层交易球员、招人的时候，第一个要求就是脑子得好，球商必须过得去，不然的话很难理解老酒鬼的那些战术跑位。”
韦斯特法尔道：“失败的比如理查德杰佛森，不是他实力不够强，如果打的好了，他依旧是联盟前十级别的小前锋。但是杰佛森以前和基德打球打多了，一上场他什么都不用管，只要做好自己眼前的事情就行了，其他的所有细节，基德都会为他打点好的。这一点特质，就很不适合老酒鬼的体系，最终失败，也就不奇怪了。”
老帅的这一番解读，倒是从另一个角度解释了，为什么向来拿到谁就能用出精髓的马刺队，为什么会在理查德杰佛森的身上，出现这么难以解释的失败。
“格雷格大概用了五年时间，来重塑马刺队的攻防体系。他自己的能力提升了很多，战术的布置能力，临场应变能力也在不断进步——在他这个年纪，实际上能做到这一点是很让人敬佩的。”
韦斯特法尔和老酒鬼也是老相识了，对于好友的能力那是清楚的不得了，说起老酒鬼和他的马刺队，言语之中满是钦佩之情：“不出意外的话，马刺新的战术体系已经搭建的差不多了，到了该出成绩的时候了。趁着邓肯还没有退役，他肯定是还想再拿一个总冠军的。”
“但光有战术体系还没有用，马刺队的球员们其实都是性格各异，私生活也都丰富多彩的。你们和那些球员都很熟悉，不用我说也知道，托尼生性比较浪，马努是个逗比，蒂米闷骚，角色球员迪奥等等，也都不是场上表现出来的那么沉稳。”
说着，韦斯特法尔看了一眼自己的工作电脑，屏幕上，马刺队的比赛录像，正在定格画面上。
画面中，马刺球员刚刚完成了一次精彩绝伦的战术配合，在国王头顶拿到了宝贵的分数，正在相互击掌庆祝。
背景里，国王球员们一个个都是沮丧的不得了，场上格林的暴躁，怀特的失落，埃文斯的心塞，汤普森的迷惘，都写在脸上了。
场边替补席，顾羽和考辛斯穿着西装，两人脸上就差写上一个大大的“杀”字，拿着西瓜刀就冲进球场了。
而马刺球员们呢？
一边击掌，一边面无表情。
仿佛刚刚完成精彩进攻的根本就不是他们，刚刚打的对手心理崩溃的战术和他们无关，他们甚至连球迷都不是，只是路过这里，准备去机关单位上班一样铁面无私。
这，已经不是战术层面可以解决的事情了。
这是控心。
“我怀疑，今年开始，格雷格更多的关注点，已经从战术层面移开了。”
韦斯特法尔幽幽道：“他开始构建真正属于自己的团队文化，即便刨除了未来势必要退役的蒂米，也能继续在马刺队队内一直传承下去的文化体系。他要在圣安东尼奥刻下属于自己的烙印，让这支球队永远都离不开格雷格这个名字。”
“就像红衣主教之于凯尔特人？”顾羽问。
“对。”
韦斯特法尔点头道：“凯尔特人从红衣主教时代开始，球星一直在变，教练一直在变，甚至连老板都变了。但无论什么时期，即便球队是在摆烂争夺状元签的时候，凯尔特人也从来都没有丢掉属于绿衫军的灵魂——防守、拼搏、合作。”
“在圣安东尼奥，格雷格也想做同样的事情。他想让马刺队在未来的时光里，永远都记得他的强侧堆积、控制三分线。永远都记得他的快速转移球、EXTRA…PASS找空位队友。永远都记得他的肋部启动、多重掩护。永远都记得他的不苟言笑、战术为先。”
韦斯特法尔的声音一沉，伸手拍上眼前的孙子兵法封面：“他，已经进入另一个境界了。”
比起联盟里其他的教练们，老酒鬼的魅力，究竟在哪里？
这一个夜晚，和韦斯特法尔深聊之后的顾羽，算是有了一些感触。
当然了，考辛斯在旁边全程懵逼中，都快要睡着了。
“所以托尼来找你说那些话，我怀疑也和格雷格的一些想法有关。”
韦斯特法尔皱眉道：“总感觉他是特地来想办法影响你的心神，干扰你下一场比赛心态的。”
“但是对我是没有用的啊！”
顾羽倒是很自信。
“我也这么觉得，但是……”
韦斯特法尔瞄了一眼正在打瞌睡，口水快要挂下来滴到孙子兵法的考辛斯，压低声音道：“如果马刺球员，不只是对你一个人说了类似的话呢……？”
这一层，顾羽是完全没有想到的。
“我、德马库斯，都不是会受影响的人。”
顾羽当即分析道：“追梦精神上很塔夫，也不太会受影响。罗伊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也不用担心。弗朗西斯科是老将了，不至于这么轻易就受到影响。如果我是老酒鬼的话，我的主要目标会是……”
“泰瑞克。”
韦斯特法尔接话道：“还有杰森。”
“没错。”
顾羽点头。
“……我会想办法找他们谈谈的。”
韦斯特法尔深深呼吸，示意顾羽不用太过担心，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道：“不过托尼说的也不算错。”
“……哈？腻宰说一遍？？”
顾羽家乡话都出来了。
“别生气，你和拉塞尔确实很像，你们两个啊……”
“保罗！”
就在韦斯特法尔准备细细说一说的时候，门口响起了一个声音。
顾羽和韦斯特法尔同时回头一看，门外出现了一个在这个时候，绝对不可能出现在球队中心里的人的脸。
而这个人带来的消息，无疑是爆炸性的。
第五百一十七章：大变故！（）
“保罗！你还在正好，消息来了，马鲁夫他们……”
就在顾羽和韦斯特法尔，就老酒鬼的战术思路等等问题，进行罕见的深入探讨的时候。韦斯特法尔的办公室门外，响起了一个有些着急的声音。
这声音顾羽也很熟悉，一听就知道是谁，回头一看，果不其然。
“……诶？”
国王队经理佩特里，出现在了门边，一脸懵逼的看着顾羽，以及打着瞌睡，马上就要脑袋磕到桌面上的考辛斯，愣神道：“呃……小鬼头和德马库斯……？？你们怎么也在这儿？”
“干嘛？身为球员，找教练商讨战术，学习经验，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顾羽老神在在道：“我们做的这么好，你不给我们加工资也就罢了，还问我们‘怎么也在这儿’，什么意思啦！”
“……老子给你找了这么多优质合同了，你还要加工资加个鬼哦！”
佩特里翻了个白眼，但随后想起来，自己来这儿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韦斯特法尔，想要继续说，眼神，却有些迟疑的看向了顾羽和考辛斯。
“……那个，小鬼头，德马库斯？”
韦斯特法尔什么脑子？一眼就看出了佩特里的顾虑，回头看向顾羽和考辛斯，笑道：“如果没什么特别的事情，要不今天就先到这儿？小鬼头，你提出的问题很好，我今天晚上会好好思考的，明天我给你一个比较完整的答复，帮你解决这个疑惑，你看好吗？？”
“……哦哦哦可以走了啊！”
考辛斯之前还睡的香，耳朵里一钻进“先到这儿”几个字，立马就精神了，眼珠子唰一下睁开，精神抖擞的立马起身，一把拉起顾羽道：“表哥我们走，今天真是收破豁……呃，破……”
“收获颇多！”
“哦哦哦对对对！收获颇多啊！哈哈哈！”
考辛斯装出一副自己听懂了很多东西的样子，一回头看到经理也在，立马原地立正冲佩特里咧嘴一笑道：“经理，早上好！”
“呃……早上……好？”
佩特里一脸困惑，眼神穿过考辛斯的肩膀上方，偷偷瞄了韦斯特法尔一眼。
“他就这样，你知道的。”
韦斯特法尔用嘴型给了佩特里答案。
“那我们就先走啦！教练白白，经理白白！”
考辛斯才没有注意到那么多细节，乐呵呵的冲两人挥了挥手，继续一把揽住顾羽的肩膀，一路连拉带扯的就往外走，末了还不忘大喊一声：“记得吃早饭啊两位！白白！”
“好好好，我们一定吃……”
佩特里和韦斯特法尔憋笑都快要憋疯了，敢情考辛斯这是以为自己在教练办公室直接睡了一夜，天已经亮了呢！也是够单纯的。
“怎么说？？”
直到门被关上，顾羽和考辛斯的脚步声逐渐远离，韦斯特法尔才起身，走到门边将门反锁，随后脸上的表情瞬间一冷，极为严肃的问道：“事情有眉目了？？”
“有了。”
佩特里咽了口口水，显然即将要说出来的事情非常重要，拉过一把椅子，在韦斯特法尔面前坐下，正色道：“马鲁夫他们两个已经基本想明白了，刚刚开了紧急会议。其他股东们不太愿意接受，但你知道马鲁夫他们的，他们想好了定了主意，就不会改了。大家吵来吵去说了很久，就到这个点了。”
“所以……”
韦斯特法尔深吸一口气，追问道：“决定了？”
“决定了。”
佩特里点头道：“现在开始清算，预计6月份就可以启动重组，最晚8月份吧，可能也会提前，事情就办完了。”
“就是那个印度人？”韦斯特法尔问。
“八九不离十，那个印度人给的价格，马鲁夫他们无法拒绝。”
佩特里道：“据说印度人会抛掉勇士队的股份，算是表忠心。凯文也答应了，和印度人已经基本达成了口头协议。”
“这……”
韦斯特法尔听完，长叹一口气，身子往后一靠，重重的靠在了椅背之上，双眼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光，皱眉道：“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对球队，应该算是好事。”
佩特里苦笑道：“但对我们，就很难说了。”
“希望消息不要传的太快，影响球队季后赛才好。”韦斯特法尔道。
“关于这一点……”
佩特里沉吟了一阵，考虑了一下措辞道：“上面基本都认为，今年的季后赛，已经结束了。”
“……倒也是实话。”韦斯特法尔点头。
“不，你理解错了。他们不是说我们最终会输给马刺，所以季后赛要结束了。”
佩特里道：“而是在他们看来，后天，天王山，我们必输无疑。”
“可别让印度人对现在的球员们有偏见啊……！”韦斯特法尔似乎很担心这件事。
“肯定会有偏见的，所以我就怕……”
佩特里沉声道：“就怕到时候会有大动作啊……！”
与此同时，门外。
“表哥，我们什么时候走……”
“嘘。”
顾羽回头，一把捂住考辛斯的嘴，又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
屋里，球队主帅和经理沉默了一阵子，再次开口的时候，就是说一些日常的工作业务，没什么其他的消息了。
“走吧。”
顾羽这才放开考辛斯的嘴，回头往外走了过去。
“表哥表哥。”
考辛斯快步追上，一脸疑惑问道：“刚才他们在说什么啊？什么印度人，什么有偏见，什么大动作的，都是什么意思啊？？”
“我也不是很确定，但是……”
顾羽走着走着，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没翻通讯录，直接就背出了一个号码，打在了屏幕上，摁下通话键放到耳边：“有一个人，肯定知道……喂喂喂！小郁啊！我突然想你啦，所以给你来个电话，这会儿有空不？？……啊？没没没！是真的想你了啊喂！！……”
大约半小时后，顾羽的住处。
考辛斯明确表示自己完全听不懂，也不是很感兴趣，主要是困的不行，先回去睡觉了。
顾羽，一个人回到了家。
“总算来了你个慢死鬼~”
门口，一位美人儿已经在等着他了。
“怎么的，作为朕的爱妃，等一等朕都不肯啊？？”
顾羽是臭不要脸，张口就占便宜。
“你去死啦~！快开门！”
小郁吐了吐舌头，催着顾羽开了门，随后抢在顾羽之前进了屋，直接在床上一靠，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
“朕的床是你随便躺的啊？？”
顾羽翻了个白眼。
“哦，那我走了。”
小郁晃晃美腿，起身就要走。
“诶别别别！开玩笑！我就开个玩笑！”
顾羽急忙伸手，把一碗热腾腾的外卖放在小郁面前：“诺，路上发现了一家新的华人餐厅，居然有炒河粉，顺便就给你买了一碗。”
……诶哟！
看到自己最爱吃的炒河粉，小郁心中暗暗有些吃惊，向来咋咋呼呼的顾羽，居然会对自己的喜好这么上心，一下子就开心了，喜滋滋的接过美食，眉眼一挑道：“辣酱……？”
“加了。”
顾羽别开头去，似乎对于自己做出这么贴心的事儿也有些不好意思：“一勺半，没让放葱。”
“嘿嘿~”
小郁这下是真的从眼睛甜到了心里，打开外卖袋子，香味扑鼻，想起顾羽这么个大大咧咧的家伙，居然在买炒河粉的时候，还记得让店家别放自己不喜欢吃的葱花，心里就说不出的美，笑眯眯的看着顾羽道：“今天风从哪边吹的啊这是？陛下居然这么贴心，是不是因为给我买吃的，所以才回来晚了啊？？”
“……哪里！”
顾羽老脸一红，起身顾自去倒水：“老子纯粹就是路过，打包的时候辣酱就在手边，顺手。店里正好没葱了，顺便！”
“嘿嘿，真够顺便的哦~！”
小郁哪里会不知道顾羽花的心思？拿出筷子舔了舔嘴唇，夹起河粉正想往樱桃小嘴里送，突然转念一想，抬眼看了看还红着脸的顾羽，筷子往前一伸道：“来，陛下张嘴，啊~~~”
“……啊。”
顾羽一张嘴，小郁把河粉送到顾羽嘴边，在顾羽准备往下嚼的时候，又一下子把筷子收走，“当”的一声，顾羽上下牙齿狠狠一撞，整个脑袋都是嗡的一声。
“哈哈哈哈~叫你嘴硬~！！！”
小郁乐得不行，看着顾羽一张臭脸又无可奈何的样子，顾自大口吃着美食，嘟嘟囔囔道：“我开动啦~！你不能吃这么油腻的食物，忍着忍着啦~~”
“我@#￥％&……！”
顾羽也是无语，这女人的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啊？？
过了一阵子，小郁也不知道在高兴些什么，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