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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秦少游说得不错,这药才是自己最大的底气,陛下吃了自己的药,容光焕发,这才对自己兄弟二人日渐宠幸,说白了,自己兄弟二人做任何事都不怕,因为陛下离不开自己,有了这个护身符,他才无所谓狄仁杰的盘问,什么代天子查办,就算天子来了,自己也可完好无损。
现在秦少游把这底细抖落出来,张易之便大笑起来:“想不到,你倒是有几分见识,让我想一想,这莫非是太平公主泄露的吧?哼,你以为和太平公主交好就可高枕无忧了吗?事情没有这样简单,我说过了,咱们走着瞧,今日之辱,将来必定百倍奉还。”
这些消息确实是李令月透露的,秦少游倒是并没有被张易之吓倒,而是道:“我知道你那药十分神奇,能够使陛下容光焕发,精气旺盛,据说还有驻容养颜,返老还童的功效,陛下虽已到迟暮之年,可是观之却如风绰的中年妇人,想必,这与你们兄弟二人分不开,据说你那药还能使陛下恢复青春,不过有些话,我不知该讲不该讲,陛下甚至……来了月事是吗?”
狄仁杰在一旁听了,也是微微有些错愕,不过这些话是断然不能载入供状的,于是咳嗽一声,几个书吏本就有些迟疑,见狄仁杰的暗中事宜,忙是搁下笔去,垂头不语。
狄仁杰不由抬眸,看向张易之道:“世上当真有如此奇药吗?”
见狄仁杰也来了兴趣,张易之森然一笑,道:“有些东西,你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这世上有许多化腐朽为神奇之事,岂是你们能见识到的,秦少游,你既知道这些,就该知道有些人,你是永远得罪不起的,你慢慢等着吧,终有一日,我要取下你的狗头,且看你能猖獗几时。”说罢,他起身,理也不理狄仁杰和秦少游,便阔步而去。
堂中留下来的人,还处在震惊之中。
倒是秦少游显得平静,他朝狄仁杰耸耸肩,禁不住道:“狄公你看,以色侍人的人,大抵都是如此的。”
狄仁杰莞尔,不以为忤的样子,道:“他是年轻气盛,你却是年少老成,老夫在江南西道时,也曾听过你的大名,闻名不如见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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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游笑了笑道:“既然我这么出名,能否在此帮老虎求点票儿?秦某在此谢过!”(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事态升级
狄仁杰的性子总是这样不疾不徐,不过他对秦少游,只怕也未必有什么好印象。
事实上,狄仁杰是个很守旧的人,而且他是蒙受高宗的信重而提拔上来的,对李氏多有偏爱,而秦少游的立场嘛,却是不好说。
不过很明显,这位新任的副宰相似乎也没有因此对秦少游没有太多恶感,随口和秦少游寒暄,多半也只是试探一下秦少游的斤两而已。
秦少游心里了然,坐在他对面的,乃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名人……不过人就是如此,起初见武则天的时候,秦少游真是既激动又紧张,到后来接触了上官婉儿、太平公主,乃至于武承嗣、李隆基这些人,便已麻木了,他已融入了这个时代,看到的是有血有肉的人,因而也就晓得,大家都是有鼻子有眼睛而已,激动什么,崇敬……那不过是个笑话,他的心情出奇的平静,淡定从容地跟狄仁杰说着话:“狄公谬赞,下官如今是戴罪之臣,生死未卜,身陷囹圄之中,哪里当得起狄公的看重,下官汗颜之至。”
“身陷囹圄之中,朝夕不保……”狄仁杰似笑非笑地喃喃一句:“是吗?”他深深地看了秦少游一眼,似乎这一双浑浊不明的眸子,想要洞悉秦少游拘谨背后的心思,良久,他叹口气道:“俊秀之才,岂可以一时而论,秦都尉,你好生保重吧。”
秦少游知道自己该走了,作揖行了个礼,告辞出去,随后被差役们押解回监。
只是这中堂里,却依旧还是灯火通明。
柳县令看了案子大致有了个着落,大抵报上去,都是张易之理亏一些,不过这和他无关。自己的恩府只需要秉公而断就好了。他本以为事情已经结束,睡了个好觉,这件事也就完了,接下来,就是他和狄公之间的师徒互动,说不准这一次,自己终可以借助这位恩府,扶摇直上也未可知。
这倒不是柳县令贪慕什么权威,但凡是出来做官的,哪一个不希望自己能够高升?他柳元芳如此。狄仁杰难道又不是如此?
可是柳县令却发现事情并没有这样简单。
这个简单的公案告一段落后,自己的这位恩府非但没有松一口气,也没有去歇息的意思,反而是端坐在案牍后,沉吟不语。
你说这个时候,是人都想打盹了,可是狄仁杰却偏不,他似乎很精神,似乎遇到了很大的难题。他的眼眸忽明忽暗,却又不露声色,在这烛影下,他如坐定的老僧。似在参禅,却又似动了入凡的心思。
狄仁杰不走,柳元芳当然不敢走。
狄仁杰不说话,柳元芳自也不好说话。
于是场面僵住了。
柳元芳心里不由觉得很是诧异。按理来说,这件事大致已有了眉目,只需要把供状收集起来。还原了事情的真相,作为钦差的狄仁杰上奏疏一份,下一句定案的结语,这件事也就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可是偏偏,狄仁杰比之前的轻松却多了几分凝重,这种凝重,远远超出了这件事的本身,按理……不该如此的。
柳元芳心里不由嘀咕,越感这位恩府有些高深莫测。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外头已有更夫敲着梆子,唱着夜半三更的话语。
中堂之内,除了冉冉的烛火,没有一丁点的声音。
转眼……竟是过了一个多时辰。
柳元芳已是昏昏欲睡了,可是他不敢睡,强忍着在此作陪。
这个时候,狄仁杰突然道:“拿供状来,给老夫一观。”
那在墙角几乎要趴在案牍上酣睡的书吏迷迷糊糊地听到动静,却不敢怠慢,忙是收拾了口供,呈上了狄仁杰的案牍。
柳元芳伸长脖子去看狄仁杰,却见狄仁杰的脸色虽是平静,可是在这平静的背后似是有什么踟蹰不决的事,这让他更加大惑不解,按理来说,这不该是如此啊,事情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倒是这时候,狄仁杰开始移了案牍上的油灯,对照着口供,开始细细琢磨起来,他看得很认真,似乎每一个字都在咀嚼,宛如方才的对话成了天家的旨意,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需认真地去揣度和参透。
这一看,竟是不知不觉地又是一个多时辰过去。
雄鸡打鸣,天竟亮了。
堂堂副宰相,如今万众瞩目的狄仁杰,居然就在此对着这么一个不起眼的案子,只单看着口供,就足足看了一宿。
当第一缕的晨曦已洒落进来,这温暖的光线让本就昏昏欲睡的柳元芳,更是叫苦不迭。
终于,狄仁杰开口了。
他将供状放到了一边,道:“元芳,这个案子,你怎么看?”
柳元芳被狄仁杰的话一刺激,终于还是打起了精神,忙是道:“学生以为……已经结束了。”
狄仁杰淡淡地道:“哦?”
柳元芳接着道:“就是已经结束了,无论是都尉秦少游,还是少卿张易之,固然他们确实都是不容小觑的人物,可是下官却以为,对狄公来说,这已经结束了。”
“是吗?”狄仁杰哂然一笑,却不予置评,他目光幽幽,却落在那一盏孤灯上,看着那已奄奄一息的火焰,他缓缓地道:“那么,老夫该立即入宫,向陛下陈明案情。”
柳元芳显出了几分关心之色,道:“狄公,可要注意身体,身子骨要紧啊,何不先在后衙稍作歇息,午时入宫不迟。”
狄仁杰已是站起,正要动身,可是他拿着口供踱了几步,身躯却是一震,慢悠悠地道:“元芳,老夫久不在洛阳,却是不知临淄王近来如何?”
“啊……”柳元芳想不到狄仁杰这个时候,突然问起临淄王的消息,不由微微一愣。
狄仁杰又是哂然一笑,道:“罢了,你不必答。”他居然又重新坐回了原位,把供状打开:“老夫还要想一想,再想一想。”
柳元芳已被折腾得哭笑不得,这位恩府还实在让人猜不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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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仁杰一宿未睡,可是秦少游一晚上却睡得很香,他在这儿已经住习惯了,东西两间厢房,中间一个小厅,起来之后,洗漱一番,便和外头看守的小吏打声招呼,那小吏也和他熟稔了,居然能和他说笑几句,紧接着,县里的一个老书吏就会来,带着棋盘,跑来和秦少游对弈。
没办法,这个鬼地方什么都好,就是淡出个鸟来,秦少游闹了几下,县衙为了哄住他,就不得不不断地满足秦少游的胃口了。
比如秦少游想下棋,于是一位县衙里的专业型选手就来了。
这老书吏号称是县中国手,端的是厉害无比,而唐时的围棋规则和后世有又不同,好不容易,秦少游大致明白了规则,可是水平嘛,只能哈哈。
不过闲着也是闲着,天天被一个县衙里的国手来虐几把,似乎也不算太惨淡的人生,毕竟后世的秦少游就很喜欢竞技类的游戏,比如撸啊撸之类,虽是喜欢,却总被队友痛骂小学生和死不悔改的猪队友,秦少游早已习惯了被人狂虐。
这老书吏笑呵呵地来了之后,也不和秦少游客气,大抵是因为秦少游比较随和,其实也没什么驸马都尉的样子,他第一句话便是劈头盖脸地道:“某还有公务,休要啰嗦,你要自取其辱,却也莫要耽搁了时间。”
秦少游自是要放几句狂言:“老匹夫安敢辱我,且看我杀你片甲不留。”
于是乎,大眼瞪小眼,杀气弥漫起来,把棋盘一摆,你来我往的落子,不出三十合,秦少游败象已露,这老书吏便禁不住得意洋洋地捻着稀松的长须道:“秦都尉,识时务者为俊杰呀。”
秦少游只是咬牙切齿地看着棋盘,不肯罢休。
老书吏倒是气定神闲,以至于心思都不放在棋上了,却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道:“狄公在县里一直坐到正午,这才打道回府,说来奇怪,按理这个时候,理应上书结案的,再或者入宫讲明案情,可是最后……狄公却说此案还有几处疑窦之处,要从长计议,我家使君反是有些急了,却又不知狄公的心思,虽是一宿未睡,可现在还在长吁短叹呢。”
秦少游笑了一声:“呵呵……”,眼眸依然盯着棋盘,似在纠结着该如何落子。
老书吏不由道:“秦都尉,你该落子了。”
“我再想想。”
“好罢,秦都尉,说你谁不去招惹,为何你要招惹那张六郎,他们呀,可不是好惹的,固然这一次,你平白打了人,而且有狄公公公断,自是无妨,可是往后嘛,嗯……不好说……”(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人定胜天
秦少游却懒得听老书吏的热心说教,他心思全放在棋上。
显然,兵败如山倒,已是必死之局了。
可是秦少游不服输,依旧是苦思冥想,手里握着的一只白子,一时无法落下。
老书吏笑呵呵地继续调侃道:“输了就输了,某还有公务呢,倚着狄公的意思,县里还得寻一些坊邻好生盘问,总要把事情的经过弄得更加翔实一些才好。”
秦少游不语。
老书吏索性把手中的黑子都抛了,又是叹息道:“秦都尉这是不服输的性子,性子倒是很好,不过可惜容易招惹是非;你是少年得志,这样的人,老朽这些年在洛阳也不是没有见过,可是有一句话叫做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高于岸、流必湍之在,人高于人、众必非之,哎……前鉴不远,秦都尉还要三思啊。”
秦少游抬眸,看着这位洛阳县里并不起眼的老书吏,不由笑了,道:“老高,我晓得你是市井通,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多,况且我现在是囚犯,你是公差,可是不要这样倚老卖老好吗?”
老书吏吹胡子瞪眼道:“这是为了你好,老朽瞧你心地善良,这才给你的金玉良言。况且你是都尉,比老朽这白丁不知要强多少,本来老朽确实没资格说教的,可是良药苦口利于病,你听了一些,总有好处。”
秦少游眯着眼睛道:“你说的话,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嘛,有些时候却荒谬极了。”
“如何荒谬?”老书吏有些动怒了。
秦少游正色道:“若我与你一样是个书吏,又或者像从前那般,是个厨子,自然该如此处事,这是中庸之道嘛。唯有逆来顺受,人才活得长久一些。可是嘛,我已没法子了,我爹花费了一辈子的积蓄和心血让我读书,不敢说天下的经典都在我心里,可是苦读了这么多年,难道还让我一辈子为厨吗?我是市井小民出身,其实和你一样,可是老高你能安分守己,是因为你自幼开始。你身边的人,你的亲朋故旧,都是这样教你的,于是潜移默化,你可以安心做一个仆役。可是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我自幼开始,熟读经史,看到了太多霍光、霍去病、谢安这样的名臣,也看过太多胸怀大志,而顶天立地的豪杰;我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早已看不清世情了,可是这历朝历代的帝王豪杰之事,我却都了然于心,这就如一只本该是猴子的猴子。却不小心有了人的喜怒哀乐,有了人的见识,他还愿意一辈子去做猴子吗?”
“少年时的项羽,想必也和大多数人一样。可是有一日,秦始皇游楚地,恰被少年时的项羽瞧见。一下子,他看到的再不是阡陌和鸡犬,他目力所及的,也不只是低下的官吏和辛劳的农人,因为那时候,他看到了堂皇的车驾,还有浩浩荡荡拥簇着始皇帝的禁卫,那连绵十里之遥的仪仗络绎不绝,因而项羽禁不住说:“务必将取而代之。”,就在那一日,项羽的眼界宽了,人站在了高处,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难道他还能再回到过去,去流连忘返于市井阡陌之间吗?”
“我也是如此啊,老高,我说这些话,可不是什么谋逆之词,我固然不会有项羽那样的野心,可是我读了书,开阔了眼界,其实那时候起,即便我能做一个好厨子,我也做不成了。可是我出身卑微,我的志气和才学要得以施展,不能如那些高门子弟那样,只是盘膝而坐,作虚无之谈,就可以将机会等来。我能做的,就是去争去抢,即便是头破血流也是无怨无悔,这是我的命,正如今日这棋局,你看,我一定要赢,我若是不赢了你,我便睡不着觉,我要做的就是秀于林的木,就要做高于人的人,无富贵,毋宁死也。”
老书吏愣了一下,秦少游的心境,他固然是不了解的。
其实秦少游还少说了一句,秦少游不只是一个有了人思想的猴子,也不只是个读了书的厨子,而是一个前知五百年、后知一千年的‘猴子’,他的眼界怎么容许他一辈子庸庸碌碌,只去享受那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小小欢愉。
一个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还会去稀罕一碗黄米粥吗?一个登上过泰山之巅的人,还会为登上家门口的小土丘而感到满足吗?国民老公会因为有个婆娘给自己传宗接代就能得到满足吗?
两世为人的秦少游,除了去争去抢,更加好勇斗狠,去博取更好的生活,他已经没有选择了,因为他的身后就是贫穷和庸碌,而对他来说,贫穷与碌碌无为,比死亡更加可怕。
“可是,你现在输了。”老书吏终究还是找到了驳倒秦少游的杀手锏,你说你争强好胜不是吗,那有本事,你就将这把棋局起死回生。
秦少游抬眸看着他道:“当真会输?”
老书吏捻着胡须,摇头晃脑地道:“胜败乃是天数,秦都尉,老朽看哪,这可不是去争去抢就成的。”
秦少游反问:“当真?”
老书吏笃定的道:“自然。”
“好吧,那我就试一试。”
秦少游垂眉,沉思良久,猛地,他突然把手往棋盘上一抹,顿时,棋子纷纷落下,啪嗒啪嗒地落地。
耍赖……他不玩了!
老书吏愠怒,道:“你这是何意,莫非是要认输不成?”
秦少游微笑着摇头道:“不,不,不,我哪里输了?”
“你耍赖!”
秦少游长身而起,笑吟吟地道:“人必胜天,只看你脸皮有多厚而已,你看,天意也违不了我!”
与老书吏可谓是不欢而散,秦少游感觉自己好像得罪人了,他突然觉得有些心有不安,耍流MANG耍到一个糟老头子的头上,确实好像有些过份,却不知他还肯不肯来和自己下棋。
他心里叹口气,便索性跪坐在东厢房里,阖目不语。
其实……方才老书吏的一些无心之言,秦少游倒是记下了。
‘狄公在县里一直坐到正午,这才打道回府,说来奇怪,按理这个时候,理应上书结案的……可是最后……狄公却说此案还有几处疑窦之处,要从长计议,我家使君反是有些急了……现在还在长吁短叹呢……’
秦少游努力地回想着这些话,若有所思,然后,他不由哂然一笑。
接下来,应当是那张昌宗出手了吧。
呵……
走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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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
一枚羽箭破空的声音骤然响起,旋即直中远处的靶心。
临淄王李隆基穿着一件武服,虽是年纪轻轻,可是手持着牛角弓,却也显出几分悍勇,他比大多数人早熟得多,射完一箭之后,一旁的宦官忙是取了巾帕来,为他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