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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的情况,其实无论胜利者是谁,其实都已经不重要,若是陛下胜了,作儿子的,当然在第一时间赶去问安,否则陛下遇险,而你李显却还躲在龙门宫,这可是不孝的恶名。
若是真到了情况紧急万分,那李隆基当真成功,此时也应当前去表明立场。
对狄仁杰来说,这位庐陵王殿下的悲剧就在于,他自出生开始,就要为自己保护自己而明哲保身,这一辈子都在躲各种各样的暗箭。所以今日的情况,对于庐陵王殿下来说已是习以为常。
李显显出了几分疑虑,他期期艾艾地道:“是否要多带一些侍卫,以备不测。”
狄仁杰则是严厉地道:“殿下。此举万万不可,殿下应当孑身一人,只带随扈若干,只身入宫,这是为人子,为人伯父理所应当的事,殿下决不可显露防备之心。”狄仁杰叹口气,继续道:“若是当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那也只好各安天命了。”
李显只好咬咬牙,道:“好。便称狄公的心意。”
他准备好了车驾,带着寥寥数人往则天门去,这一路上,真是满目疮痍,到处都是丢弃的刀剑和脱下来的盔甲,街道上没有人烟,只有孤零零的几匹战马,似在寻觅主人。
干涸的鲜血在薄雾之中,好似消融了一些。更显殷红,李显甚至不敢掀开车帘子去看外头的景象,这空气中有一股使他有些作呕的味道,令他有些反胃。
他坐在车驾里。小腿肚子还是禁不住在颤抖,他恨不得立即跳下车,直接逃走,逃得远远的。
呼……当车驾稳稳停住。他还是深深地吸了口气,旋即踩着高凳下了车。
外头有些冷,早就有熙熙攘攘的百官在此等候。只是未听传诏,不敢入宫,都在宫门之外窃窃私语。
当李显出现,许多人立即蜂拥围了上来,这个道:“太子殿下受惊了……”,那个道:“殿下要注意身体……”
听到这些暖人心的话,李显终于松了口气,这倒不是他受用这些恭维,而是即便老实如他,也清清楚楚地知道,假若李隆基大功告成,这些人绝不可能如此热络的,真到了那个时候,自己这个太子,只怕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都会对自己避之如蛇蝎。
也就是说……临淄王败了,而且似乎败得很彻底。
李显禁不住要热泪盈眶,他险些要落泪下来,只是不断地朝诸臣点头。
众人自然为他分开一条道路来,李显在众臣的拥簇之下,到了则天门门洞口,于是百官止步,他则跨前几步,新来的侍卫,李显感觉陌生,虽然都穿着明光甲,不过这些人穿着的明光甲却是通体漆黑,他仔细打量,终于看出了一些端倪,在这些人袖口的皮护腕上,分明绣着天策军的字样。
是天策军……
李显有些惊讶,道:“请转告母皇,就说儿臣李显来问母皇安好。”
门口的天策军武士听罢,不敢怠慢,有人匆匆入宫。
过不多时,竟是有人跨刀走了出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秦少游。
从门洞出来的时候,百官们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一般情况,李显要请求觐见,往往是有宦官出来相迎,有时若是显得陛下对来人重视,则是由女官来负责传唤,可是现在,秦少游却是出现在这里,只怕……昨夜的那一场夺门之变,这个秦少游……
种种的猜测,已经来不及让人心生妒意,也没有人再有心思去权衡这秦少游为何会出现于此了问题了,所有人都是沉吟不语,脑海中一片空白。
秦少游见了李显,脸上立即露出笑容,热络地道:“殿下来得太早了一些,怎么,昨夜不曾受过惊吓吧。”
李显定了定神,道:“尚可,不知母皇……”
秦少游道:“陛下英明,不过是些许乱臣贼子,如今已经伏诛,算不得什么大事,倒是陛下很是牵挂殿下,生怕殿下遭受了什么波及,下官在此见殿下安好,也就放心了,殿下已移驾凤羽楼,请殿下随下官来。”
李显颌首点头,与秦少游一前一后,一道入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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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发生的事,看上去,陛下是想举重若轻地处置,不过……显然此事影响太深,几乎可以预料,整个大周的情势都会重新洗牌,李显心刚刚定下,又不禁为未来而担忧,李隆基这个侄子确实曾是他的竞争者,如今事败,固然对李显来说是松了口气,可是不要忘了,此次谋反的也是母皇的亲孙子,亲孙尚且不可靠,那么亲儿呢?
李显乱七八糟地想着,猛地想到了秦少游,他露出几分歉意的表情,道:“秦上尉,这一次有劳了你。”
秦少游知道他这是没话找话,李显这个人,并非是那种夸夸其谈的人,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不知该如何与自己交涉,所以憋了老半天,却出来一句有劳。可是他虽不善言辞,似乎又生怕冷落到自己,于是又不得不搜肠刮肚的去想一些使秦少游不至受冷落的话。
这种矛盾的样子,却让经历了一场变乱,满是疲惫的秦少游轻松了一些,他颌首点头:“殿下也辛苦。”
这种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其实最是折磨人的,偏生秦少游得罪不起李显,而李显又觉得这样有失礼数。所以……李显压低声音道:“长公主在大漠……”
秦少游猛地打断他:“殿下何故见了我,不问昨夜的事,却问长公主。”
李显被秦少游突然反问,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不禁道:“本……本王……习以为常了。”
这倒是很实在的回答,他和秦少游打交道,无非就因长公主而起。
秦少游却是驻足,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远处只有几个天策军的官兵在戒备,于是他正色道:“殿下,下官希望从此以后,我们不再提起长公主了,殿下乃是千金之躯,出不得分毫的差错,至于大漠那边,自有下官来料理,长公主绝不会有什么差错,若是实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我自会登门造访殿下,往后的这些事,就烂在我和殿下的肚子里吧。”
李显错愕了一下,很快明白了秦少游的意思,他点点头道:“本王知道了……”他似乎还有话说,憋了老半天,才郑重其事地对秦少游道:“秦上尉……谢谢你。”
秦少游微微一笑,他这样的劝诫,或许有功利的因素,可是另一方面,他也确实无法对这庐陵王生出什么恶念出来。
秦少游笑了笑,待到了凤羽楼外,秦少游把双手一抱,颇有几分门神的样子。而这楼外的宦官见了李显来,忙是进去通报,过不多时,里头就传来声音:“进来说话。”
李显瞥了秦少游一眼,这才跨入楼中,他遥遥看到,武则天的神色似乎还算不错,虽是显出几分疲倦,脸上却还含着笑容,似乎早已把夜里的事没有放在心上,她道:“朕的太子来了吗?”
李显忙是拜倒在地,对这个母皇,他只有惶恐不安的份:“母皇……儿臣……”
武则天淡淡地道:“这倒是怪了,有乱贼是冲着朕来的,何故却是让你吓得魂不附体,婉儿,给太子赐座,朕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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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想一个新的副本了,感觉刚刚松口气,又得提起来,哎,写书的不容易呀!(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大恩大德
武则天对李显的态度,说不上好坏。
可正是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却是让人感觉到不安,李显跪坐下,几乎不敢抬头去看自己的母亲。
武则天却是品着公主茶,一面淡淡地道:“昨夜的事,太子知道了吗?”
李显道:“母皇,儿臣已经知道了。”
武则天便吸口气,道:“是啊,真是可怕啊,朕平日待那李隆基不薄,可是呢,这李隆基到底是什么胆子,安敢如此。这一次也实在是让朕寒透了心,朕已一宿未睡,今日还有许多事要做,要见你,要见百官,得把昨夜的事给弄清楚,这事儿不小啊,太子怎么看呢?”
武则天左一口太子,右一口太子,让李显有些受宠若惊,他定了定神,才道:“临淄王触犯了天条,自是该死,儿臣是赞同严惩不贷的。”
武则天平淡地道:“临淄王已经死了。”
李显不禁打了个冷颤,他固然想到,李隆基是肯定要死的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此时已经魂飞魄散,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对这个侄儿,他有些害怕,李显虽是懦弱,可是却绝不是糊涂人,自然知道这侄儿就好像匹饿狼,无时无刻不在窥测自己,只要一有机会,就想要咬自己一口。可是呢,一听到他死了,李显又感到兔死狐悲。
见李显缄默无言,武则天却是正色道:“朕现在要说的不是李隆基那个小儿,而是他的父亲。”
李显顿时愕然,然后立即明白过来。
对于武则天来说,天光大亮之后,李隆基已经没有什么好计较的了,李隆基的背后是李显的那个四弟,也就是相王李旦。
这个李旦,可不像李隆基那样好对付。他虽被幽禁在藩地,比起李显,却是高明了许多。
可现在的问题就在于,儿子谋反,这个做爹的,该怎么办呢?
李显露出了恻隐之心,他当然清楚李隆基谋反,至少在他背后推波助澜之人,其实真正支持的是李旦,就算李隆基大功告成。最后登基的,也是自己的这个四弟。作为此次宫变的最大受益人,若是四弟没有参与其中,这显然说不过去,因为没有人会拥护着一个孩子去谋反,李隆基只是台前的人物,背后自然有幕后的黑手。
可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个四弟该怎么处置呢?
李显沉吟了片刻,道:“母皇。儿臣以为,四弟与此事料来并没有太大的牵涉,况且,李隆基乃是亡兄的过继子……”
他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也越来越微弱,显然已经不太有底气了。
不过他的这句话,却是揭中了要害。
李隆基不但是李旦的儿子。真正的问题是,他还是李弘的过继子,你若是说李隆基谋反。牵涉到的是李旦,可是也不无可能是李弘的旧党在其中挑唆。若是要处置李旦,那是不是也该把帐算到李弘的身上?
况且……李隆基固然是李旦的儿子,可是自己也是李隆基的伯父,武则天乃是李隆基的祖母,皇室近亲谋反,真要计较起来,哪一个不是他的近亲?若只是以李隆基是李旦儿子的原因就惩罚李旦,显然道理上是站不住脚的。
听了李显的话,武则天竟是没有勃然大怒,而是平静地道:“你啊……”她本想继续说下去,最后不置可否地道:“嗯……朕知道了,来人,去叫秦少游入殿。”
这时候,陛下想起了秦少游,倒是没有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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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多时,在殿外守候的秦少游便步入殿中,朝着武则天行了礼,他的脸上,疲态更显。
虽然年轻,可是一夜的平叛,宫中的守卫暂时又不太可靠,如今天策军只好暂时接替了宫中的卫戍,这么多人,都需要移防和布置,秦少游已有十几个时辰不曾入睡,精神疲惫到了极点。
武则天朝上官婉儿努努嘴,上官婉儿会意,却是特意搬了个锦墩来,即便是太子,在这种场合也只能跪坐,可是武则天似乎特别照顾秦少游,跪坐毕竟难受一些。
秦少游倒也很不客气,坐下之后,便听武则天对李显道:“此番,是秦少游救了朕和你这孤儿寡母,若非他带着天策军冒着天大的干系杀入宫中来,平定了叛乱,太子可知,此时朕与你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武则天的脸色一冷,道:“方才,朕问你,李旦该如何处置,呵……你啊,却是不知道一旦真是让人做了天子,你我都得死无葬身之地了,心善是好事,可是坏就坏在,你是朕的儿子,你是太子,你这做太子的,自入了龙门,就没有资格心善,你起来,去给秦少游行个礼,代朕道一声谢吧。”
武则天的这个举动,却是让秦少游愕然,不过李显却是忙起身,对着秦少游作揖道:“秦上尉劳苦功高……”
秦少游身子一侧,正色道:“殿下何出此言,这是下官职责所在,敢不尽心。”
秦少游只在一瞬间,就明白了武则天的心思。
现在的自己,已不是从前的自己了。
从前的自己,武则天是欣赏自己的才能,所以重用自己,可是现在……却于武则天有救命之恩,就如武则天召了李显入京,那么就少不得要为武家留一条后路,诚如那位王琚先生所言,必定要通过联姻等手段,保证武则天驾鹤西去之后,武家能够延续他们的荣华富贵。
而现在,武则天似乎也有为自己铺路的打算。
至少从前的武则天是极不愿意让秦少游与李显有什么牵涉的。而如今,这个救命之恩却是当众让李显拜谢。
须知古人对恩义看得很重,无论你心中怎样想,对于这个东西,你不得不有所顾忌,现在李显谢恩,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出去,在世人眼里,自己就成了李显的大恩人,有这层身份在,也并非是说将来李显一旦登基,秦少游就可高枕无忧,可是至少一旦李显要处罚或者打击自己时,就不得不考虑一下这份恩情了。
这就如当年秦少游曾救崔詧一命,自此之后,崔詧虽然和秦少游立场不同,可是在许多次秦少游险象环生时,崔詧都没有落井下石,甚至偶尔还会施出一些援手。
之所以如此,想必和此时的社会关系有很大的关系,这个时代的人,大多是以家族的方式来延续,每一个人都不是一个个体,而作为个体,迟早会消亡,所以虽然个体的名声也很重要,可是有时候却又并不重要。而作为门阀来说,你是一个集体,这个集体有数百上千年的传承,他们也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的家族依旧可以数百数千年的传承下去,每一个人提及到你的家族,就不免要评价你家族的好坏,比如世人提到崔家,就不免会想到,东汉末年,崔琰的风雅,崔逞的忠义,崔浩的深谋远虑。难道让后世想到清河崔氏,让人想到崔詧的忘恩负义吗?
这些豪族,当然未必会有好的品性,可是至少表面的文章却还是要做,也正因为如此,崔詧即便瞧着秦少游不顺眼,偶尔会做一些小动作,可是在明面上,却是素来对秦少游礼敬有加,就算实在讨厌秦少游,大不了也就老死不相往来罢了。
风评二字,对于个人来说,其实并不要太紧,因为人只能活寥寥数十年,人只要死了,无非就是尘归尘土归土罢了,所以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才成了许多个体的行为准则,这或许……便是门阀唯一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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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钟声响起,则天门城门洞开,旋即百官鱼贯而入,昨夜的兵乱在宫中依旧残留了许多的痕迹,可是百官们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俱都是目不斜视,他们被安排到了万象神宫等候。
在场的每一个人,在震惊之后,却纷纷开始猜度起来。
谁都知道,每一场变局,都意味着朝中格局的重新洗牌,而这种洗牌,与每一个人都息息相关,那么……在这其中会得到什么,又会失去什么,对于许多人来说,就成了至关紧要的问题了。
崔詧抬眸,看着巍峨的万象神宫,他的脸色并不觉得轻松,反而有一种沉重,在稍稍的停留之后,他站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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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送到,老虎错了,以后改邪归正,一定按时提早的更新。(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恶贯满盈临淄王
万象神宫里,不待众人窃窃私语,武则天却已在一队天策军的拥簇下徐徐抵达。
众人见了天子,便看到天子右边由上官婉儿搀着,左边却是李显,只是任谁也没有想到,秦少游则是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
更重要的是,秦少游竟是胯刀而来。
百官面面相觑,宫禁之中,带刀的人必须是禁卫,而且靠近天子的禁卫也绝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可以。
眼下给人的观感只有一个,这秦少游似乎当真发迹了。
紧接随后,武则天徐徐地跪坐在御案之后,她的眼睛扫视了百官,却是默然无语。
崔詧上前,道:“陛下……”这个时候,崔詧作为宰辅,不得不说点什么了,他咳嗽一声,道:“昨夜宫变,让陛下受惊了,深夜之中,臣竟不知,不能救驾,还望陛下恕罪。”
诸臣纷纷告罪。
武则天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不疾不徐地道:“倒是不必劳动诸卿,昨夜固然是万分紧急,不过朕自有安排。”
这句话,说得高深莫测。
总是让人误以为,这一切尽都在武则天的掌握之中。
而秦少游听着,心里也只是莞尔,若他是其他的大臣,听了这番话,心里对武则天必定是更加敬畏,可想而知,那李隆基突然发难,据说又收买了武懿宗,是何等的凶险,可是呢,陛下却是举重若轻,原来早已做好了完全的布置,乱贼一经发动,便注定了死无葬身之地,这是何等的让人觉得可怖。
如此一来,与那李隆基相比。真正可怕的人分明就是当今天子。
昨夜所发生的事,所知者不多,而真正知道全部情况,怕也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