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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里的道士-第7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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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秀,玉如,你们过来。”萧月生起身,来到篝火旁空地上。

萧月生脚下踏着步伐,嘴上说道:“秘笈里的剑阵,繁复得很,我先传你们剑阵的步法。”

两人一听,忙紧盯他脚下,却觉得眼花,看不清楚。

萧月生踏过一圈,轻盈飘逸,停下来:“此谓玉兔步,尽扑朔迷离之能事,无人指点,断难看破。”

说罢,将其中法诀一一点破,脚下一沉,地上脚印清晰可见,宛如嵌在其中。

孙玉如大惑不解:“先生,没有内力,怎能如此?!”

萧月生摇头一笑,却是不说,其中奥妙,不知便是不知,说也说不明白,事关境界,说也说不明白。

传了玉兔步,师姐妹二人一边研习,一边切磋。二人俱是聪明绝顶之人,杜文秀仅是循着他的脚印,走过十遍,便已是掌握,孙玉如走了十三四遍,也已习得。

二人用来切磋,发觉此步法神妙无方,扑朔迷离,施展开来,即使对方凝神观察,也难揣测出下一步踏在何处。

习了此步法,两人的武功无异陡升一大截。

任两人研习步法,他将宋静思与宋静云姐妹二人拉到一旁,细细传授,是一套入门的运气口诀。

二女都识得字,聪慧过人,萧月生讲解之后,她们便开始盘膝坐下来,闭上眼睛,开始修习内功。

……

庙外,雪渐渐下得小了,由鹅毛大雪变成了碎屑般的小雪,慢慢的,雪停了下来。

天空乌云散去,但天色已经不早,已近傍晚。

“先生,我去喂马。”孙玉如拉开门,一缩身钻了出去,步履轻盈,飘逸如灵燕。

孙玉如喂马时,嘴里嘟嘟囔囔,跟马儿说着话,马儿也跟她撒娇,斜过头,让她帮忙挠痒。

正玩闹得不亦乐乎,她忽然一顿,压指唇前:“嘘——!”

马儿如通灵性,顿时止住,一动不动,如成泥俑。

孙玉如侧耳倾听,内功集于耳,天地间一切声音变大,隐隐的,脚步声传来,急匆匆,枯枝压断无数,转眼的功夫,已经来到了树林中。

她身形一晃,出了马棚,缩身进了破庙。

“先生,又有人来了,是高手。”孙玉如转身堵上庙门,来到萧月生身前,轻声道,看了一眼墙角处的两女。

两女盘膝端坐,微阖眼帘,身子挺直,宝相庄严,宛如佛母一般端雅秀美。

“嗯,看看再说。”萧月生点点头。

杜文秀睁开眼睛,看了一下,随即又合上,继续修炼。

脚步声响起,来到庙前,清朗声音响起:“五师兄,这里有人!”

另一个声音传来,略微沙哑,中气不足:“嗯……,三匹马,是三个人,雪上无脚印,应是前来避雪的,……进去看看罢。”

“是。”

脚步声临近,门被缓缓推开,一阵寒风涌进来,篝火晃动几下,一个道士跨步进来。

他按剑而立,目光如电,在庙内诸人脸上掠过,最终停在萧月生身上。

火光之下,孙玉如微眯明眸,打量来人。

此人约二十四五岁,修眉朗目,顾盼神飞,站在门口处,宛如一株玉树临风而立。

“贫道有礼!”他手松开剑柄,稽首一礼,声音俊朗。

萧月生微微颌首,淡淡微笑。孙玉如黛眉一挑,瞪着他轻哼一声,一言不发。

杜文秀一动不动,似是入定,又似一尊白玉雕像。

青年道士神情微愕,但见萧月生没有内功,其余二女虽然不俗,却并非自己担心之敌,放下心来,没有见怪,又一稽首,朗声道:“贫道与师兄想借贵地歇息一会儿,打扰之处,还望海涵!”

萧月生一抬手,温声道:“道长请进罢,这里本就是无主之地,毋须客气。”

认出这是泰山派的道士,孙玉如转头望萧月生,见他中自己打了个眼色,只好憋着气,恨恨地紧闭嘴巴。

此时,宋静思与宋静云两女睁开眼,低声道:“师父。”

萧月生神情温和,轻声问:“坐不住了?”

“嗯。”宋静云点头,轻声道:“坐一会儿,腿麻了倒不要紧,可是后来,就怎么坐也坐不住,浑身难受得紧。”

萧月生点点头,人们开始打坐时,都有这一关,是因为内气不畅,心猿未拴之故。

萧月生轻声道:“待会儿,我教你们一套步法,平常无时无刻都要按着这个步法走。”

他们师徒在窃窃私语,房门再次打开,青年道士搀着一人进来,是个中年道士,神情萎靡不振。

他须眉白了一半,五官端正,脸色却苍白得没一丝血色,嘴角处隐隐未拭净的鲜血。

青年道士将门关上,来至火堆旁,慢慢放下中年道士。

第352章 诛杀

中年道士肩膀绑着白布,渗出鲜红,动也不动。

仅这几步的功夫,他便累得气喘如牛,鬓角冷汗涔涔,脸色已有些发青。

“师兄……”青年道士见状,担心地问。

中年道士摇摇头,虚弱的道:“坐下吧,我不打紧,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青年道士恼怒道:“师兄——!”

中年道士自怜一笑,嘴角又慢慢涌出一丝黑血。

青年道士忙自怀中取出一只瓷瓶,拔开塞子倒出一枚丹丸,按到他嘴里。

中年道士移开嘴,避过丹丸,冷笑道:“没用的,还是留着罢……”

“师——兄——!”青年道士瞪着他,大声喝道。

“你呀,就是死心眼!”中年道士无奈苦笑,张嘴服下,嘴角又涌出一丝丝黑血。

孙玉如望萧月生,眸子透出询问之间。

萧月生摇摇头,转身招了招宋静思与宋静云,低声讲解步法,说着站起身来,以身演示。

青年道士扫了这边一眼,转回头去,萧月生内力尽毁,很难让人注目,他不以为意。

孙玉如与杜文秀貌美如花,光彩照人,他身为道士,不敢多看,免得动了凡心,扰乱自己静修。

宋静思与宋静云两女皆是聪慧过人,萧月生演示两遍,便已记住,开始演练。

这套步法,实是入门筑基的无上心法,至简至易,功效宏大,以动带静。

内功入门之初,人们常是静坐调息,静坐吐纳,体内气机随着呼吸吐纳,渐渐生出,聚在一起,形成内息。

但这静坐调息,需得能够静下心来端坐,每次静坐,需得半个时辰,方能生出效果。

萧月生的这套步法,却是以势导气之妙法,体势如竹管,内气如流水,随着步法而动,自然便会形成内息。

青年道士低声道:“师兄,我帮你运功。”

中年道士眉头一挑,瞪他道:“你需养精蓄锐,应付魔教的人,莫要胡闹!”

“师兄,你都压不住毒气了!”青年道士摇头,起身坐到他身后,左掌按上他背心。

中年道士一斜身,滑开他手掌,沉声道:“师弟,莫要胡闹!”

宋静思与宋静云停下来,看了看两个道士,望向师父。

萧月生摆摆手:“莫要分心,练你们的罢!”

两女忙点头,敢慑心神,沉浸于自己的步法之中,嘴角露出喜悦的微笑。

这套步法施展时,浑身通透,万千毛孔都打开来,丝丝清凉气息涌进来,委实舒畅之极,妙不可言,走着走着,便上了瘾一般。

孙玉如凑过来,低声道:“先生,我们救救他,如何?”

萧月生鼻前香气幽幽,他一转头,浓眉挑了挑:“他们可是泰山派的人!”

孙玉如恨恨道:“泰山派便泰山派罢,总不能见死不救嘛!”

她也觉不应多管闲事,但怪就怪自己心肠太软,看着那中年道士受苦的模样,自己坐立不安,如坐在针毡上。

萧月生点头:“嗯,救罢。”

孙玉如露出轻松微笑,如解脱一般,瞥一眼大师姐,不敢看她,忙道:“这位道长,我粗通内力,能帮得上忙罢?”

青年道士惊诧,望望中年道士,又望望孙玉如。

中年道士点点头,虚弱地道:“也好,有劳姑娘了,……不知姑娘芳名?”

“我无名小卒一个,说了也不认得,不值一提的……”孙玉如摆摆手,笑靥如花,起身来到中年道士身后,抚裙坐在草上,双腿盘膝,右掌按到他背心位置。

她心思电转,不敢自报家门,免得这道士性烈,宁死也不肯接受烟霞派的帮忙。

而且,她也不想让外人觉得,烟霞派是怕了泰山派,是示弱了,所以主动帮忙救人。

“多谢姑娘!”青年道士稽首,深深一礼。

孙玉如笑了笑,微阖明眸,脸上渐渐升上红意,宛如晚霞一般颜色,娇艳绝伦。

中年道士阖眼,左手艰难地抬起,两手掐诀,调息运气。

身后灵台涌进丝丝真气,绵绵柔柔,宛如一团一团麻线,毫无伤人之意。

他暗自松了口气,刚才也是赌上一把,心底仍存戒意。她若有害人之意,轻而易举。

他调运内息,与这丝丝真气融于一处,登时增了一大截,由一根筷子粗细变成了拇指粗,慢慢的自灵台降下,经至阳、命门、长强,最终进入丹田。

丹田内温熙如阳,这股内息经过温养,完全变成他自己的,再汩汩而出,压伏周身乱窜的毒气。

只是,黑血神针的毒性,何等剧烈,武林之中向无解药,中者必死,故他已是心灰,明知徒劳,求生的意志仍驱动着他。

孙玉如脸如白玉上抹了一层胭脂,红通通的如喝醉了酒,后脑勺处飘出丝丝缕缕的白气,内力已经运行到极至。

中年道士脸色变化,忽而发紫,忽而苍白,宛如成了战场,被紫气与白气争夺。

过了一会儿,他头上也冒出丝丝白气,脸色变化更加剧烈。

孙玉如头顶白气汩汩,蒸蒸而上,又浓又密,脸红如血,如刷了一层朱漆。

杜文秀忽地睁开眼,起身跨步,一压裙袂,盘膝坐到孙玉如身后,左掌轻轻搭到她背上。

孙玉如脸上红色缓缓减褪,慢慢地恢复如常。

杜文秀的内力之强,非同小可,甚至比那中年道士更强几分,青云功的柔意绵绵,又柔韧如钢丝,挟着孙玉如的内力,直贯入中年道士体内,他精神不由一振。

“你们练得差不多了,过来坐下罢。”萧月生招招手,让宋静思与宋静云坐下来。

两女在他身边坐下,瓜子脸带着红晕,血气已然完全行开。宋静云低声道:“师父,他们在做什么?”

“运功疗伤。”萧月生温声道。

“这便是运功疗伤呀?”宋静云恍然点头,随即又问:“师父,他能治好么?”

萧月生摇摇头:“难,难!”

宋静云睁大了圆眸,惊诧道:“孙姑姑与杜姑姑都一块儿帮忙了,还治不好?”

萧月生叹息一声,摇摇头:“他是中了毒,毒性太强,怕是凶多吉少哇。”

宋静云低声道:“那……师父,你本事大,去帮帮他呗?”

她们二人与萧月生似乎天生投缘,被他目光一照,便心中温暖安祥,觉得极是亲近,仿佛已认得数年之久。

宋静思性子安静,不喜多话,只是偶尔一笑,宋静云则是活泼灵动,心里藏不住话。

萧月生摇头一笑,不再说话。

青年道士内力不浅,虽紧张地注视着师兄,耳边仍听到萧月生师徒的对话,忙走过来,稽首一礼:“这位兄台,可有治我师兄之法?”

他神情恳切,紧盯着萧月生。

萧月生眉头一挑,略一沉吟,道:“令师兄中的可是黑血神针?”

“正是!”青年道士忙道,目光更加恳切,没想到此人一眼看出,心中生出莫名的希望来。

“唉……,黑血神针!”萧月生叹息一声,摇摇头:“中了黑血神针,便是无救了!”

青年道士神色黯然,点点头,暗自叹息,自己真是鬼迷心窍,黑血神针,中者无救,本就是铁律,岂能对一个内力全无的人寄以厚望?!

萧月生缓缓道:“自期门注入内力,封住章门与幽门,同时在巨阙与神封注入一阳一阴两股内力,直接站过膻中而下,唉……,惜乎我内力全无,用心无力了。”

“果真能救师兄!?”青年道士猛地抬头望来,双眼放光,灼灼逼人,急切地问。

萧月生苦笑着摇摇头:“区区如今一介废人,即使通晓解救之法,却也无用。”

“兄台为何没有了内力?”青年道士忙问。

萧月生笑了笑:“走火入魔,内力全废。”

青年道士脸色一变,走火入魔一词,实是武林中人谈之色变,见萧月生面色如常,他道:“万幸,兄台没有性命之忧。”

“不幸中的万幸吧。”萧月生点头。

青年道士又问,几乎是哀求一般:“那……我师兄,真的没法子救了么?!”

“容我想想罢。”萧月生沉吟。

宋静思与宋静云紧攥小手,盯着师父,看他眉头紧锁,目光闪烁,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片刻过后,青年道士却觉得如度一年。萧月生沉吟着道:“有一个法子,或可一试。”

“兄台请说!”青年道士忙道。

萧月生沉吟着道:“让两位姑娘内力渡我体内,或可一试。”

青年道士忙不迭点头:“如此甚好!”

“唉……,这个主意,也是万不得已,委实不妥……”萧月生摇摇头,沉声道:“我走火入魔之后,经脉变化,内力循行之途,已是莫测,我从不敢再修内功,怕再走火。”

青年道士眉头紧锁,摇头叹息。

他是名门大派的弟子,见识不凡,自然知晓,萧月生如此情形,委实可怕,一旦运行内力,动辄有再次走火入魔之险。

身体内部的经脉,精微细致,容不得一点儿差错,运气口诀之中,一字之差,便是生死两重天。

“拼上一把罢。”萧月生一摆手,沉声道。

他将决定跟杜文秀与孙玉如说了,两女缓缓撤功,收回双掌,慢慢调息片刻。

孙玉如睁开圆眸便道:“先生,你不要命啦?!”

她薄怒含嗔,用力瞪着萧月生。杜文秀也带着嗔怪之意,两女都晓得他体内的情形。

萧月生笑着摆摆手:“没那般严重,……先试试看罢,若是不妥,我会停下来的。”

“不成!”孙玉如摇头,神色坚决:“先生,太危险啦!”

萧月生脸色一沉,缓缓道:“我意已决,不必多说。”

两女无奈,又是生气,又是恼怒,又是担忧,杜文秀伸手一拦孙玉如,自己慢慢坐到萧月生身后。

孙玉如也未逞强,自己体内空虚,内力用尽,实不宜再运功了。

青年道士一脸感激,不管救没救成师兄,仅凭这份心意,冒死相救,便是莫大的恩情。

中年道士脸色发紫,头上白气蒸腾,宛如出锅的馒头,额头汗水涔涔,滴滴滑落到地上。

青年道士看得大急,眼看着毒气上涌,师兄性命休矣,自己偏偏无能为力。泰山派的辟毒丹根本无效!

萧月生盘膝坐下,双手掐诀,默然入冥。

宋静思与宋静云紧盯着师父,觉得师父这般一坐,气象万千,油然生出跪倒在地磕头的冲动。

片刻过后,萧月生睁开眼睛,右指伸出,指头轻轻按在期门穴,倏地弹起,左手与右手同时点中,一个幽门,一个章门,左手轻柔如风,右手刚猛如锥。

中年道士身子一颤,一股黑血涌出口。

萧月生随即运指如飞,气势各异,如垒垒如山,或纵横如剑,或如苍鹰掠过大地,或如鱼儿游于浅湾。

转眼之间,二十几指点过去,他红霞满面,身后的杜文秀更红几分,头上白气蒸腾。

她只觉萧月生背心如同漩涡,将自己的内力抽取,由不得自己拒绝与控制,缺缺时间之内,内力已耗去了一半之多。

“吁——!”萧月生长出一口气,双手回归丹田前,双眼阖起,掐诀调息。

杜文秀缓缓拿开双掌,静坐调息。

此时,中年道士脸上的紫色已然褪去,苍白如纸,剧毒已压制住,内伤却没有痊愈。

萧月生睁开眼,孙玉如也长长松了口气,腿软如酥,再也站不住,软软滑坐下来。

“兄台大恩,我泰山派上下永不敢忘!”青年道士拜倒在地上,诚恳地道。

萧月生抬了抬手,摇头道:“令师兄的剧毒,虽然压制住了,但不可妄动内力,需得慢慢调养。”

“是!”青年道士点头,又道:“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贫道实在失礼!”

萧月生摆摆手:“我名萧观澜,寂寂无名一小卒,不值一提。”

他又转头,看一眼杜文秀,笑道:“我没出什么力气,只是借力而行,全靠文秀而已。”

“多谢文秀姑娘!”青年道士又道。

正在此时,“噗”的一响,中年道士喷出一口黑血,落在篝火上,滋滋作响,一股恶臭飘出来。

这一口黑血喷出,中年道士睁开双眼,精神旺盛许多。

体内剧毒被压制下来,中年道士震惊之余,更是狂喜过甚,自阎罗殿上走一遭,方知生之宝贵,对萧月生自是感激之极。

两人自报家门,乃泰山派的二代弟子,天柏道士与天青道士。二人下山,遇到魔教之人逞凶,毫不犹豫地挺身阻止,结果斗不过魔教的人,身负重伤,仓皇逃走。

几人正说着话,外面忽然传来马蹄声。

青年道士天青脸色一变,腾地站起,按上剑柄,转向师兄天柏:“他们追来了!”

天柏道士点头,苦笑着摇摇头,道:“萧先生,你们快些走罢,莫要被咱们连累了!”

他见萧月生虽然年轻,却气度沉稳,眉宇间透着沧桑之意,便也随孙玉如她们唤他先生。

萧月生摇头一笑,摆摆手:“魔教的人,我倒想见识一二。”

杜文秀与孙玉如微微紧张,对于魔教之人,她们闻名已久,心中颇有几分畏惧之意,在她们心中,魔教的人像是怪物一般。

“萧先生……”天青道士急道。

萧月生坐下来,笑道:“道长放心,我会小心的。”

见他如此,天柏天青二人无奈摇头,站起身来,但马蹄声已经逼近,随即是脚步声,直直过来,想要离开已经晚了。

大门被砰的一下推开,三个黄衣人大踏步进来,左右顾盼一扫,落在两个道士身上。

这三人相貌平常,一个矮胖,两个高瘦,矮胖者圆脸,眯着小眼睛,似乎一直带着笑意。

另一个身子高高瘦瘦,衣衫晃晃荡荡,似乎衣衫里只是骨头撑着,没有血肉。

另一个虽高瘦,却劲拔如松,周身上下洋溢着力道,仿佛精瘦的豹子一般。

“嘿嘿,你们能跑到哪里去?!”矮胖的中年男子笑眯眯地摇头,啧啧叹息,似乎带着同情。

青年道士天青按上剑柄,冷冷瞪向他们:“你们太过狠毒,连妇孺都不放过!”

三人踏前两步,挡在两个道士身后,卡住了外逃的方位。

“狠毒?!”矮胖中年男子摇摇头,笑道:“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何苦再为世间增添杀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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