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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对机器远不如张鹏华那般熟悉，但他却能猜出眼前的东西：“洗衣机”可以粉碎大块矿石，“粮仓”可以通过震动和滚动来去除碎石，“流水线”用来人工精选数晶，“池塘”的作用是去除附着在数晶上的杂质。
——这些机器都是用来加工数晶的，天成禁府也有类似的机器，小天自然认得。
果然像田玫说的那样，北刹人和仙龙人的目标都是数晶矿！
…………
…………
C区里的机器很多，工人也不少，小天注意到工人们都围跪在北刹人身边，目光中满是谜一样的幸福，竟然对小天的到来无动于衷。即使老刀、林啸虎、五十多名援军陆续C区，这些工人也只是微微偏了一下脑袋，目光还是眼巴巴望着北刹人。
小天心里一动，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田玫见状连忙道：“北刹人提出的第一个要求是留下工人干半年，这种要求我自然会拒绝。之后他们提出第二个要求，希望我考虑三天再答复他们，这种要求我不敢贸然拒绝，便答应了。但他们紧接着又提了第三个要求……”
小天道：“你说。”
田玫道：“他们自称宗教故事有催人奋进的效果，所以希望给工人讲解北刹国的宗教，如此一来工人的工作效率将大幅提高，原本半年才能干完的工作，听完故事后只需两个月就能干完。”
小天奇道：“这么神奇？”
田玫道：“我也不信，但他们说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让他们试一试，万一我在三天后同意留下工人，届时工人就可以早点完工回家，这对双方都有好处。”
小天叹道：“逻辑上无懈可击。”
田玫尴尬道：“所以我就答应了。”
小天连忙安慰道：“如果我是你，我也会答应。”
田玫原本还有些担心，担心小天责怪自己欠考虑，但此刻听到小天的肯定，她立刻感到一股浓浓的暖意涌上心头。
这个小鬼头，虽然看上去有些不可靠，但实际上却最值得信赖！
能当他的同伴，嗯……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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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7节 守夜人（）
小天的肯定是一回事，但工人此刻谜一般幸福又崇拜的表情又是另一回事，所以田玫立刻解释道：“白袍巫师——也就是守夜人，此人口才的确了得，那些枯燥无味的宗教故事竟然被他说的天花乱坠，估计工人们是被上帝的伟大神迹所感动，所以才会心生崇拜之情……”
小天沉吟着，一时难以判断。宗教本来就能感动世人，尤其是各种一神教，更是给自己的神套上了拯救好人惩罚恶人、创造万物无所不能的光环，所以工人的崇拜之情不难理解。
难理解的是这种崇拜之情太深太重，简直有迷失自我的危险。
宗教故事真有这么厉害？
如果宗教故事真有这么厉害，那应该或多或少对杨家军和土匪也有些影响才对，但为何他们表现得毫无异常？——这是第二点难以理解之处。
莫非……宗教故事只能影响凡人，对数士则完全无效？
呃，这个猜测貌似有点扯！小天忽然感觉头大如斗。
就在小天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守夜人忽然惊叫一声，抓起守日人的手臂，气急败坏道：“我明白了！仙龙人已经被打败了！”
田玫和同伴对视一眼，忍不住大笑起来，表情似乎在说：北刹人的反应果然有够慢！
还有正事在身，所以田玫很快收敛笑容，抱拳问小天道：“现在大局已定，不知我们是直接撤离，还是报仇后再走？”
撤离，就是带工人回芒城，再通过合法途径回大秦。报仇，就是干掉现场的十名土匪和两名北刹人。可以只做第一件事，也可以两件事一起做，所以田玫要请示小天。
小天耸耸肩道：“杨蔓既然把军事大权交给你，自然一切按你的意思办。”
田玫点点头，转身面对杨家军，语速放缓道：“之前与坤汀匪帮一战，我杨家军重伤四十七人，折损六人，其中牺牲的兄弟都属集中军小队……”
杨家军众人默然无语，但眼中怒火渐渐燃起。
田玫冰冷的目光扫过龟缩在角落的十名土匪，用更冰冷的语气道：“按我杨家军的传统，此仇此恨应当如何了断？”
众人怒吼道：“睚眦必报！百倍奉还！”
“去吧。”田玫淡然道，从容背过身。
“领命！”杨家军齐声怒喝，直震得穹顶隆隆直响。杀投降的数士，诛柔弱的凡人，这都是违反战争道德的事情，但杨家军的宗旨是睚眦必报，所以从来不把国际公约放在眼里。
话说你杀我兄弟，杀完一投降就算两清？世上哪有这等让人火大的道理！
所谓投降不杀，自古至今都是瓦解弱势敌人抵抗决心的战术而已……
看到杨家军摩拳擦掌虎视眈眈，十名土匪彻底吓尿了裤子，只是世界之大他们却身处密不透风的C区，想要逃走简直比登天还难。倒是两名北刹人，不知是上帝常驻心中的缘故，还是对自己的身份过于自信，他们竟然坦然自若袖手旁观。
但杨家军刚要动手，却听小天道：“兄弟们，在报仇之前，我想先宣布一件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小子又想耍什么幺蛾子？杨家军众人只能停下动作。话说小天是杨家军创始人之一，他的建议谁又敢不听？
小天将老刀拉到身前，拍着他肩膀对众人道：“这是李小龙任命的集中军队长，外老刀，大名窦胜。”
老刀向众人拱手道：“老刀见过杨家军兄弟。”
老刀……好奇怪的名字！众人上下打量着老刀。待看清他腹部赤红如血的数海，身上百战成钢的伤痕，以及眼中死不认输的倔强，众人不禁心中一凛。
超标准二星数士！
自邹立顺含恨之后，集中军就再无队长，虽然有人临时指挥过一阵，但总是差强人意有负众望。
集中军，其核心任务是打开缺口攻克强敌，集中军的队长更要身先士卒不畏强敌。
这种人，难找。
很难找！
老刀的外形倒是够凶悍，但真正的实力是否如外形一致，此事还不能断言。况且战斗经验、心理素质、领导能力……这些也都是集中军队长必须的素质，小天不能随便拉个人来就让我们承认吧？——众人心里仍有疑问。
众人的疑问小天都看在心里，所以他道：“我建议让老刀单挑土匪，一来让大家了解他的实力，二来替本队兄弟报仇。大家以为如何？”
单挑土匪？众人面露惊异。要知道土匪虽然虽然只有区区十人，但个个都是坤汀匪帮的精英，其中还有两名二星数士。就算老刀艺高人胆大，但由他一个人对付这么多敌人，恐怕结局也是凶多吉少。
事实上，这些土匪同样是超标准数士，否则也不可能被坤汀视为心腹……
积极军队长孙晓明忍不住道：“我说小天，不如再派九个兄弟协助老刀，十对十也算公平，没必要让老刀一人冒险。”
奇胜军队长朱雯也劝小天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但展现实力和拼死一战是两个概念，这事你可得想清楚。”
不屈军队长张****叹口气，阴阳怪气道：“我承认老刀是新队长，这下总行了吧？”
霸道天下的队长是殷利军，他似乎很喜欢老刀，当场一撸袖子豪气道：“老刀别担心，兄弟我来帮你！”
小天还没说话，就听老刀抢先道：“各位队长的好意，老刀由衷感激，但区区十来个土匪……”他看了一眼土匪，摇摇头道：“还谈不上什么冒险。”
咦，大叔你口气够狂的啊！众人面露惊讶，看老刀的眼神立刻变得不一样了。
老刀尴尬了，连忙挠着头道：“我这人心里藏不住话，太容易得罪人，也许刚才有对不住诸位队长的地方，但……小天这家伙偏让我想到哪儿说到哪儿。”
四位队长莞尔一笑，俱露出“这性格我喜欢”的表情。然后四人对视一眼，忽然对老刀齐声道：“老刀加油！”
四位队长的鼓励之辞如同引线，瞬间点燃了杨家军四百战士的热血，只听加油之声此起彼伏，房顶都快被掀翻了。
拯救人质的任务大局已定，闲暇之余正好欣赏新队长的英姿，痛快之极啊！
正在杨家军众人鼓噪之际，其中一名土匪忽然悲愤道：“你们、你们也太小看我们仙龙人了！”——此人是二星数士。
另一名二星数士则对老刀冷冷道：“我也是超标准二星，难道还怕你不成？”然后他向同伴们一使眼色。
“我们不怕！”众土匪齐声怒吼。知道结局必是一死，他们反倒比之前硬气。
老刀冷笑一声，这就打算冲上去一顿快拳揍飞他们。
“请安静！”有人高声厉喝，虽然说的是大秦话，但比土匪更生疏。停了停，此人又对老刀道：“在你和仙龙人动手之前，能不能先和我来场单挑？”
众人呆了呆，忽然疯笑起来，因为说话之人竟是白袍牧师守夜人。
众人为何疯笑？因为这两个北刹人都是凡人，谁也没把他们当威胁。甚至连“替集中军报仇”这件事，老刀都没把北刹人算在报仇对象中……
但守夜人竟然想和老刀单挑？
口气竟比老刀更狂，而且狂得多！
…………
…………
杨家军众人笑岔了气。
老刀狂，因为他有狂的资本——超标准二星的实力就摆在台面上！
但守夜人狂……你凭什么啊？
你只是区区凡人，理论上一万个凡人加起来才和二星数士相当，这还得把你假设成荷枪实弹的士兵，也得把老刀当做普通二星数士。
你到底哪来的实力，哪来的底气，哪来的狂劲？
竟敢和老刀单挑！！！
——话说占领秦澜化工的事和北刹人脱不了干系，但他们毕竟没动手伤过杨家军，所以很多人还是希望给他们留条活路的。但守夜人这家伙偏要单挑老刀，这就有点不知死活了……
众人都在笑，但小天却没有笑，他上下打量着守夜人，忽然问道：“你是数师？”
守夜人点点头，道：“在北刹国，牧师就是数师。”
数师？众人渐渐安静下来，目光中写满了惊讶。
小天笑眯眯道：“三星数师？”
守夜人点点头，道：“在北刹国，三书牧师就是三星数师。”然后他晃了晃手里的三本书。
三书？我还你二舅呢！小天没好气道：“那九书牧师怎么办，一只手拿得下嘛？”
守夜人认真道：“可以换薄一点的书，牧师协会有完善的规定，比如亚历山德罗维奇大帝的九本书……”
“可以了可以了！”小天连忙打断对方。想了想，他又问道：“所以你说的单挑老刀，具体是怎么个挑法？”
守夜人道：“我要晋铎圣骑士，由圣骑士帮我挑战老刀。”
小天小心谨慎道：“在北刹国，晋铎就是晋升？圣骑士就是数士？”
守夜人欣喜道：“你去过北刹？”
“没！”小天没好气道：“但傻瓜也猜得出。”
守夜人有些失望，喃喃道：“其实你应该去一趟的，我们北刹是个非常美丽的国度，比这里凉爽得多……”
小天被守夜人的认真劲打败了，连忙道：“别唠嗑了，咱们还是先打架吧。”
守夜人怔了怔，有些不情愿道：“既然你想打……”
“好！”小天忽然脸色一变，厉声道：“老刀，立刻干掉守夜人，别让他搞什么晋铎！”
此话一出，每个人都怔在当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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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8节 圣骑士 上（）
小天的意思很清楚：当场格杀数师——守夜人！
半晌，土匪中的二星数士忽然指着小天，悲愤难抑道：“你、你不能这样卑鄙！”不错，小天的确是太卑鄙了，因为他连晋升圣骑士的机会都没留给守夜人！
另一名二星土匪也指着小天激动道：“有本事你就给守夜人大师三天时间我晋升三星再跟老刀打！”此人实力最强，而且即将达到晋升标准，他觉得按照守夜人高深莫测的实力，应该在三天内就能让自己晋升。
杨家军众人开始时也很惊讶，但很快就释然了，因为他们都明白一个道理：对敌人心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小天只是尽最大的可能降低风险，这一点，绝对没错！
众人还明白：以小天的睿智，他一定早就看出守夜人数师的实力，并按最优路径制定了对敌战术。
——立刻动手，不给守夜人晋升数士的机会，这就是那条最优路径！
老刀呢？到目前为止老刀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小天这一招实在是太损了，已经击破了老刀的道德底线。
小天瞥了一眼老刀，表情不耐道：“对敌人讲道德？也许你真不适合加入杨家军！”
这话有些重了，老刀神色一凛，表情痛苦道：“可是、可是……”
小天叹口气道：“杨家军的风格与众不同，的确需要时间适应，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吧。”
老刀茫然道：“你的意思是……？”
小天转身对守夜人大声道：“给你三分钟时间，尽你最大的能力去晋升……呃，晋铎你的圣骑士吧！”然后他又对老刀道：“给你机会的意思就是——三分钟后动手！”
三分钟？光设计匙盘就要一个月的时间，晋升最少也要十五分钟，这还不算挑选晋升者、设计时推倒重来、数盘本身的成功率等因素。而小天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竟然只给守夜人三分钟！
就算是杨顶天那种天才，设计匙盘也要三天时间，外加十五分钟用来晋升。
就算小天自己这个掌握了无盘晋升、数子识盘、设计晋升同时进行的妖孽，最少也要半小时啊。
卑鄙无耻，一如既往！
但老刀明白一件事：要想加入杨家军，就必须学会卑鄙！
所以他看了小天一眼，默默点头。
正在此时，实力最强的土匪忽然悲呼一声，当场跪倒在守夜人脚下，泣不成声道：“大师，那个卑鄙的家伙根本不给我晋升的时间，但你放心，就算无法晋升，我也会拼尽全力保护您的！”
守夜人表情古怪道：“我没说要晋铎你啊？”
土匪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守夜人叹口气道：“我也不需要你的保护。”
土匪这下听清了，所以他的表情忽然僵住，就像刚知道隔壁老王才是自己亲爹。
“还有……”守夜人面露慈祥道：“三分钟对我来说太多了……”
这下连杨家军都呆住了，小天也皱了眉头。
…………
…………
守夜人的意思很清楚：他能在三分钟内使人晋升，而且时间绰绰有余。
这怎么可能？
众人都瞪大眼睛死盯着守夜人，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只见守夜人忽然张开双臂，一手持书一手持瓶，仰天高声道：“你们，是否相信耶稣基督是神？”
小天还没搞明白耶稣是何方神圣，也没搞清楚守夜人到底在问谁，就见千余名工人齐声道：“是！”
是——这恐怕是除爸爸妈妈之外最容易学会的词，也是发音最简单最温和最恭顺的词，但由工人口中说出，却又是最诡异最震撼的词。
因为千余名工人用同样的声调同样的音量说出了这个“是”！
整齐得就像同一个人。
也许不是像，也许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只是躯壳不同而已！
不错，的工人都用同样的姿势跪在守夜人面前，脸上带着同样的微笑，目光中闪烁着同样的光芒——谜一般的幸福和崇拜！
无论是谁，看到这一幕都会在心底感到深深的震撼。
小天也被震撼了，一时没搞清眼前的状况。
守夜人俯视着工人，身上似乎散发着圣洁的白光，然后他用虔诚无比的声音道：“你们……是否相信耶稣基督为你死在十字架上？”
千余名工人齐声道：“是！”——仍然是同样的声调同样的音量。
守夜人又道：“你们……是否愿意接受耶稣基督作为你个人的救世主？”话音未落，白光忽然透体而出，直射三十多米的车间穹顶。
整个人如同圣子降临！
圣洁无比！高贵无比！
小天和田玫等人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工人的目光却更显幸福，而且用更大的声音道：“是！”
守夜人微笑着点点头，把书交给黑袍巫师守日人，然后他伸出三根手指在瓶中沾了一下，轻轻擦在离自己最近的工人的额头上。做完这些，他忽然大声道：“我，奉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为你施洗。”
话音刚落，就见这名工人周身忽然浮现出一层粉色荧光，虽然比守夜人的白光黯淡得多，但圣洁之感毫不逊色。
这名工人惊喜地望着自己的变化，表情充满幸福和坚定，如同迷途羔羊终于找到唯一的真神……
小天惊讶地望着工人，因为那层粉色荧光竟和一星数士的数海之光如出一辙！
擦擦脑门喊句口就能使人晋升数士？即使加上前面三问三答，整个晋升过程也不到半分钟！小天打死也不相信哪个数师能有如此神乎其技的能力。
最关键的是，这名工人的身体素质太差，根本没达到晋升标准……
这到底是北刹国的黑科技，还是守夜人独有的能力？小天不明白，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守夜人倒是自信满满，只见他凝视着这名工人，语气和蔼道：“信念坚定的圣骑士啊，你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吗？”
圣骑士就是数士，果然晋升了！小天紧盯着工人，他也想知道对方会怎么做。要知道刚晋升的数士无法完全发挥实力，必须吞食数晶才能汲取能量，而工人是没钱买数晶的。
但工人随手就摸出一颗数晶吞下，然后坚定不移道：“诛杀异教徒！”
异教徒小天偏过头，瞪大眼睛望着田玫，那意思是在问：工人怎么会有数晶？
田玫苦笑道：“你忘了，秦澜化工原本就是生产高质量数晶的地方，而且前些天我们都在战斗，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