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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吻别-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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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说了啊,不要找我,要问路找别人问去!”她不耐烦地瞪眼皱鼻。

“No!No!我——”那人忙得摇头摇手,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上头二大串蝌蚪文,只有唯一的四个汉字她看得懂:松本耀司。

“松本耀司?你是日本人?”她抬头问。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松本耀司听不懂她在问什么,但看她的神态,“耀司”又和日文的“YOHJI”发音相近,他知道她大概是问那是否是他的名字,他微笑地点头,指着自己,又指指名片说:

“我,Matsumotoyohji。”又加了句中文说:“你好——”然后又指指自己。“我,中文,不好。你会说english吗?”破碎的中文句子中,莫名其妙地忽然夹了句英语。

“一点点。”杜小夜用破破的英语回答,怕他不懂,拇指和食指上下对叠比个表示“一点点”的手势。再加了句说:“我不会说日文——Japanese,Idon'tspeak,getit?”

松本耀司满面笑容地点头,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听懂了在小夜破得可以的英语。他用不算太流利的英语,夹杂很不标准的中文,拼凑着,和杜小夜沟通说:“Well,我是一个fahiondesigner。Therewillbea'Pret…a…Porter'inOctober。Iwonderifyouareinterestedinbeingafashionmodel。你的气质很好,适合——那个身材——style——welljustwhatI'mlookingfor。Howaboutfindingaplaceandsittingforacupofcoffee……我们谈一谈——”

这些话说得支离破碎,杜小夜有听没有懂,只含糊地听出最后那句荒腔走调的中文“谈一谈”,皱鼻说:“我又不认识你,跟你有什么好谈的?”

话是用中文说的。她只要一烦或急躁,就无法好好地思考,反射地将心里的想法脱口而出。

松本耀司听不懂她的话,但凭她脸上那种不耐烦的表情,就大概猜出来她没弄懂他的意思。他急着又比手划脚解释,鸡同鸭讲了半天,还是有说没有通。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啦!哪,这个还你,别再烦我了。要问路找别人问去!”杜小夜把名片塞还给松本耀司。

她心情又烦又躁,没耐性静下心好好听松本耀司说话。而她英语本来就挺破的,这会儿又不肯仔细用心听松本耀司说话,结果一直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松本耀司不肯放弃,追着她好说歹说,纠缠不休。和杜小夜在饭店门口擦身而过,他漫不经意地对她投去一眼;即对她一见惊艳,立刻被吸引住。他认为她极具神秘的气息,不够丰满的骨架和自然率性的气质,就能直比绚丽高雅的风情。尤其她不需要什么人工的装饰,上帝精心地对她彩绘几笔简单利落的线条,便完全勾勒出女性迷人和完美的风貌。

他一直在寻找赋有这种特质的模特儿,以期能完全将他作品的风格展演得淋漓尽致,成为流行舞台上惊艳的焦点。优秀、超级的模特儿,本身就是一颗灿亮的明星,能使得设计师的作品和理念得到充分的注目,两相耀映,相得益彰。他有预感,杜小夜绝对能成为这样的超级明星模特儿,因为她本身就是一款惊艳。

他希望说服她成为他的专属模特儿,只要对她再假以训练琢磨,他有信心明年三月间在巴黎举行的“高级成衣秀”,“YOHUJI”设计,绝对会成为舞台的话题和焦点。

偏偏他和杜小夜鸡同鸭讲,一直难以沟通。他原以为,她一听到他的名字就该知道他是谁,了解他的意图;这是全世界少女梦寐以求的机会,但她显然不了解是怎么回事。

“Wait!”他拉住她的,不让她走开。“Listentome!Please!I——”他顿了一下,急着思索中文说:“我——嗯,希望——你,模特儿——”

语调荒腔走板,杜小夜来不及弄懂,身畔极突然地蹦出一声傲慢的男音,不高兴地责备质问她说:“喂!你才跟我分开几天,怎么就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还拉拉扯扯纠缠不清的,像什么话?”

光听声音,就知道是那个傲慢自大和自以为是的织田操了。杜小夜暗暗皱眉。又禁不住一丝欣喜的心跳,心情复杂地回头过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以为他还在海边抱着冲浪板当他的冲浪小子,或者淹死在海里头了。

“我不在这里要去哪里?”织田操冲她瞪一眼。不怀好意地瞪着松本耀司说:“喂!你是谁?没事跟我的女人拉拉扯扯的做什么?”讲话完全不看场合,还是那一副傲慢不可一世的姿态。杜小夜要阻止已经来不及,窘得没处躲藏。

“你不要再胡说八道!这里人那么多……”她红着脸,窘迫不安地在意周围好奇异样的眼光。

她并不是时时那么在乎别人的眼光,可只要织田操一出现,她就不能不提心吊胆。他太不按牌理出牌了,总有许多惹人侧目的言行举止,加上他本身原就是引人注视的焦点,不论是有意或无意,好奇或钦慕,总有许多讨厌的眼光纠缠着他们不去。她不喜欢那种感觉,讨厌那种被打扰的不愉快感,好像被人们窥了隐私般,很不舒服。

织田操双手交叉在胸前,绷着睑,眉毛打结地瞪着她。

“人多又怎么样?”声音又阴又沉,火山爆发前的前兆。

“你那么在意别人的眼光做什么?我才不管他人多不多,我偏要大声说——你是我的——”他大声叫出来。

“不要闹了——”杜小夜急得捂住他的嘴。

他握住她的手,得寸进尺逼问她说:“那你说,你还说不说我胡说八道?你是不是属于我的?”

杜小夜嗔他一眼,没作声。

不说话,就表示默认了。织田操这才露出满足得意的笑容。这算是杜小夜第一次“非正式”地承认与他的“关系”。

“对不起——”一直被忽视的松本耀司终于找到机会开口。他搞不清楚他们两人的关系,但看样子,应该是很亲密的朋友。

“你怎么还在这里啊!”织田操很不客气地对他翻白眼。

不高兴被打扰。“去去去!少来烦我们!”

“那个……”松本耀司忙将名片递给织田操,用破碎且不标准的中文拼凑着说:“我——设计师……希望这位小姐——我的模特儿——”

几句话说得破破碎碎,没有一句是完整的;语调又严重走板,让人听不出到底在说什么。不过,好歹勉强地把重要的意思表达出来了。

织田操看了名片一眼,似乎有点讶异地抬眼挑视松本耀司,沉吟不言。然后极突然地把名片塞回给松本耀司叭啦地用日语说得又急又快:“你最好趁早死心,别妄想动她的脑筋。她是我的女人,我绝不许她出去抛头露面。懂了没有?”

说罢,拉着杜小夜,转身就大步走开。松本耀司没料到织田操出口会是那么流利畅快的日语,愣了一会,才大梦初醒似的叫喊着追人。但他愈是追赶,织因操拉着杜小夜愈是走得飞快,存心甩脱他。

“怎么回事?你刚刚跟那个日本人说了什么?”杜小夜觉得纳闷不解,口气不禁显得一丝疑怠。织田操拉着她,走得又快又急,她根本跟不上他的脚步,频频绊倒。织田操总是这样,霸道独断,自己想做什么就去做,从来不先问问她的意见。

她不喜欢他这样主宰她,却又对他无可奈何。他跋扈惯了,总是以自我为中心,她一开始既没有反抗,两人的关系模式就这么确立下来。

“那家伙对你有企图,我要他离你远一点。”确定甩开松本耀司后,织田操才放开她。

“你又在胡说了。”杜小夜料知他必定随口胡诌,埋怨一句,也就不再深究。转个话题问道:“你还没说,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你那群联合国佣兵部队呢?”

织田操耸耸肩,算是回答,态度显得相当不在意。

“你不高兴看到我吗?”他反问。

“天气这么热、我没心情跟你胡扯。”杜小夜瞪他一眼,扯开话题。“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织田操高大的身形往前一挡,堵住她的去路。不高兴说:“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不陪陪我,就打算这样丢下我?”

“我哪有那种闲情逸致和美国时间,你没看我赶着把这件样品送到杂志社?”

“你说现在?正午时间?”织田操眉毛挑得老高,似乎不怎么相信。“什么重要工作,需要这么急着拼命,连休息时间也不能好好休息?”

“没办法喽!设计师急着把样品送到杂志社,杂志社那边催了好几次了。”换杜小夜耸肩了。

“你说只要把东西送去就可以了?”

“嗯。所以我得赶快——”

“那简单!”织田操顺手截走纸袋,想都不想,自作主张说:“找个人把东西送过去不就结了?”

“你别乱来!”杜小夜大吃一惊,急忙把纸袋抢回去揣在胸前,戒慎提防说:“你这样乱来,把样品弄丢了的话,那该怎么办?”她对他挥挥手,像赶狗一样,嘘声说:“你快走开,别打扰我工作!”

“你赶我走?我大老远地跑来,你没盛大欢迎也就算了,居然敢赶我走?”织田操那两道剑眉斜插入天,逼得杜小夜后退了好几步,蹙眉皱眼。

千不该、万不该,又惹织田操生气了。她有点后悔和懊恼,又不知该怎么收拾“残局”。织田操脾气一来,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挡不住。她等着他怒吼咆哮,不料,等了半天却毫无动静,微感意外地望向他。

“你一定非亲自把东西送去不可,是不是?”他叉着腰,怒眉斜翘,冷冷地瞪着她。

她知道她要是点头,铁定又会惹他瞪眼跳脚,有些迟疑,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将心一狠,很勇敢地点了头。

“那好——”他重重地哼一声,赌气地抓住她的手,不发一语地往前横冲直撞,一半报复,一半泄怒。

她不敢再造次,安分地跟着他。她就算再鲁钝,也知这再去惹一头正在气头上的狮子,是件很危险的事。还是明哲保身的好,保不了身,最赶码也不会被利爪撕得粉碎。

到了杂志社,由于尚值午休的时间,气氛显得安宁静谧。织田操重重将纸袋摔在近门的办公桌上,大声喊破整个办公室的宁静。

“送样品来了!哪个人过来签收?”所有的怒气,全发泄在那一声叫喊中。

大概他的气势太慑人了,杂志杜的人震惊大过不满,很快地点收下样品,而意外没有人出声抱怨或抗议。

“好了!这下子你应该没事了吧?”出了杂志社,织田操顶着毒辣的阳光,直视着杜小夜,遍身像罩了一层金光。

“可是……喔……我——嗯,那个工作……”杜小夜嗫嚅半天,就是不敢说她还要回去工作,但不说又不行,低着头。磨蹭了半天,用蚊子一样细的声音老老实实地招认说:“我必须回公司去。现在是上班时间,不能四处乱跑,在有很多工作等着我做——”

“你——”

织田操怒发冲冠,气得说不出话。不管有什么天大的事,他都要杜小夜以他为主做考量。他要她不管有什么事,都以他为中心,凡事都先考虑到他,而把一切摆在一旁;他要她心里只有他,任何事都以他为优先;他更要她将他当作最重要、最重视的唯一主角,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先想到他。

他要她把他放在第一位。

偏偏杜小夜总会做出许多惹他发火的举动,不将他放在心上似的——像这时候,她竟想丢下他回公司。

“过来!”他将她拉到电话亭,问也没问就随手按通电话,当着她的面,对着话筒说:“告诉设计部门随便一个人,说杜小夜下午有事请假,不回公司了——”

“你怎么可以自作主张——”

杜小夜要阻止已经来不及,织田操侧身挡住她,立即将话筒挂断。

“你——”她急得口齿不清,张着嘴“啊”了半天,一双手不知如何是好地停在半空中,被定住似的杵在那里。

织田操这样随便乱来,会害她丢掉工作的——呃,也许不会那么严重,但——唉!就是那样,他太随便了,完全不考虑别人的立场!

“现在再也没有籍口了吧?”织田操抬手倚着电话亭的门框,满面得意笑容地看着她。看她愈是愁眉苦脸和懊恼,就笑得愈开心痛快。

“来吧!”他拉着她往回走,脚步轻快,时而侧头回看她,剑眉舒展,心情快活得不得了。

他喜欢看她苦恼的样子,作弄她让他觉得有种无与伦比的畅快感。这都要怪她自己不好,谁教她要惹他生气,不把他放在第一位,顺着他的心意。

“你要带我去哪里?”杜小夜却很不高兴,语声里诸多埋怨。她和织田操互切成奇怪的交集,一个要对方凡事以为他优先考虑,一个却任对方总是任性主宰。

织田操净是笑而不答,拉着杜小夜一直往回走,直到原先他们遇见的那家饭店附近才放手。

“哪,上来吧!”他跨上一辆流线拉风机车,倾了倾头,示意杜小夜跨上后座。

杜小夜直皱眉摇头。盛夏辣热天,顶着午后正毒的阳光,疯子才有兴趣骑着辆毫无遮蔽的机车,无头苍蝇似的在秽气冲天的街道中四处乱转。这样就算不死,也老得快,皱纹也生得快。

“天气又闷又热的,我不要……”她摇摇头,转身走开说:“我要回公司去了。你自己爱去哪儿就——”

话没完,后裤腰带就被织田操的大手拎住。他怒眉相叉,本来已经转好的心情,又被搅得一团乌烟瘴气。

“混蛋!你给我回来!”他当街咆哮,硬生生将杜小夜抓回车旁,强逼着她跨上机车。

不等她坐稳,他立刻发动引擎,呼啸上路。杜小夜身体猛一震荡,险些跌下车子。心脏顿时跳到胸口,发悸又发麻,双手反射地紧紧抱住他的腰,整个人扑靠在他的后背。只听身边风声呼呼响,不及细想太多。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快停下来!”惊魂了好一会,她才勉强地开口质问。

织田操不理她的质问,将车骑得飞快,避开拥挤的车道,一路穿梭飞驰,约莫在酷日下烤了个半小时后,终于出了市区,跃上省道。

“你到底想做什么?”杜小夜一路尖叫,喉咙都叫哑了。

织田操对她的叫喊,仍是充耳不闻,不断催着引擎,加快速度,发丝随风张扬,完全像一座爆发中的火山。

进入省道,天候就明显起了变化。原本烈日当中;夏阳的热力笼罩地表每处角落;这时,由四处飘来大块大块的灰云,将烈阳隐没,天光变阴且暗,远处隐隐有隆隆的闪雷声。

“停车!停车!”杜小夜拼命大叫,双手却还是死紧地抱着织田操,不敢稍离。

她的叫声全教风声给吞了去。织田操丝毫没有稍停的意思,反而更加催快速度。流线的车身,在疾风中奔驰,宛如一挺御风的火轮。

不一会,也仿佛有一百年、一千年那么久,御风奔驰的x…ray奔出了省道,切入海公路。车子在宽敞平坦的公路上尽释枷锁般地狂奔跃动,加上车流量少,更是如蛟龙升天,狂野地尽性奔放,千里迢遥,任其独行纵放。

斗大的雷雨,也由是打落向人间。轰轰的雷声,像是为这场狂熟的盛宴伴奏一般,激得x…ray狂舞起来。

织田操似乎着了魔一样,将x…ray飙到速度的最极限,时而蛇行,在滂沱大雨中,舞动出一场速度的狂欢。

杜小夜却吓得频频尖叫。她不断高声叫喊,惊骇不已。

大雨不断打在她身上,加上持续扫过耳际宛如鬼哭的风响,到最后,她已分不清究竟是冷得发抖,还是怕得起颤。

她紧紧地抱着织田操,紧紧仆靠在他身上。这种近乎疯狂的极速感,让她心战胆寒,无力再生埋怨或倔强,只是本能地紧攀着织田操。

而愈下愈大,织田操就愈骑愈快。雷声轰隆的,这时如果不巧落下一道雷打在他们身上;或者一不小心车轮打滑什么的,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织田操,你快停车!我要下车!”杜小夜忍不住胡思乱想,恐慌地高声大叫。

“你害怕吗?”织田操居然回过头去,任性地纵声说:“没什么好怕的!有我在,你什么都别担心,只要抱紧我就行了!”

“你疯了!这样太危险了,快停下来!”

这样的高速!加上大雨的淋打,让杜小夜忍不住泛起战栗。织田操不懂得怜香借玉,任性又幼稚,竟自以为是说:“我说过没什么好怕的!你不相信我吗?如果真要发生什么事,那也罢,我们两人正好做对同命鸳鸯,死得浪漫又瑰壮。”

什么同命鸳鸯!这种任性的话只有他才说得出来。杜小夜默默不语,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他多费口,拿自己的性命过不去。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她转个问题。

“你自己看!”

她勉强抬头探了一眼。车子在滨海公路上飞驰,往海的尽处一路飞奔而去。该不会是——

雨势渐渐疲缓,织田操也放慢了速度。不一会,雨停了,太阳重新探出脸,x…ray也终于停下一路奔驰的脚步。

杜小夜慢慢地抬起头,四处望了一眼。果然——他带她到了前次的海滩。

太阳已经偏西。他们在烈日下和大雨中飞驰了数个小时。沙滩上几无人迹,只有寥寥几个孤只单影。

“你强迫我到这里来做什么?”杜小夜沉着脸,半颗心尚处在方才极速的惊魂中,仍存余悸。

她倔着性子不肯随织田操到海滩,织田操也不肯出言恳求,半拖半拉,凭着蛮力强将她拖下海滩。

他知道她心里有气,但年少气盛,就是不肯说声抱歉的话。虽然他刚才的举动是过分了些,但她也不想想,他那么做都是为了谁!为了见她,他不惜顶着酷热,骑了好几个钟头电机车入城,又冒着滂沱的大雨,毫不休息,才争得两人独处的时间!她却毫不明白,还怪他太疯太狂,对他生气!

真是可恶!他这么对她,只差没将心剖了,她为什么就是不明白,不能将他摆在第一位,偏偏要惹他冒火?

“你在这里好好看着,看我冲浪的样子!”他脱掉上衣,甩丢向她,夹起冲浪板,朝浪里跑去。

“我为什么要待在这里看你冲浪,我才不要——我要回去!”杜小夜对着海纵声高喊,恨恨地将织田操的上衣丢向空中。

织田操回头对她挥了挥手,转身纵入波中,卧在冲浪板上划水出海。

“我说我要回去了——鬼才要等在这里看你冲浪!”杜小夜再次对着海面用力喊叫,随即掉头走开。

波浪中的织田操专心一意地划水出海,等待适当的时机起程。风中隐约传来的呼声却让他分了心,他回头看望,见杜小夜正背对着他离开。

他急躁起来,前方来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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