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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张允的回答,张亮只觉得头晕目眩。“死了几个?怎么死的?”
只见张允木讷的伸出两根手指,跟着回道:“都死了!乐。。。乐死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天下()
人固有一死,只是死法不同。或被病魔夺去生命;或是战场不幸殒命;或夭折;或意外;或自我了断;或寿终正寝。可张允说的这种死法,张亮头一次听。
“几个意思?乐死的?!怎么乐死的?”
“公子,那二人前日傍晚时分到的。他们说是您让他们到此,有任务要交给他们,还拿了一个破布,说夫人一看就明白。夫人看后说是您让我安排他们住宿。我本以为找个地方给他们住就是了,结果那二人又说您答应给他们一笔钱。我想您既然让他们来,应该不至于是来骗钱的。就给了他们二十金。不曾想当夜二人便拿钱出去寻欢,结果。。。。。结果乐死在妓馆之内了。。。。。。”
听完张允的讲述,张亮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不知道这两人算不算作死,但完全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确很作。
“你确定他们不是被人下毒或是谋害?”张亮依旧对那二人死因有怀疑。
张允轻轻靠近公子,随后将声音压的很低,仿佛怕被屋内的夫人听到一般。“昨日夜里小的就去查了,医官说是脱阳而死,只能说馆里的姑娘太厉害了。。。。。。。。”
得到确实的答案后,张亮已是无力吐槽了。义帝的这条线可以说就此断了,即便自己找人去冒充接头,恐怕对方也不会上当的。在无奈的放弃之后,张亮突然对着张允问道:“你说那个馆子在哪啊?姑娘很厉害吗?!”
未等张允回答,却是淑儿声音先传入了张亮的耳中。“我知道,要不我带你去吧,你从函谷关回来辛苦了,去放松一下。”
原来淑儿见张亮与张允续谈良久,她担心张亮过分责备张允,于是便起身来看个究竟。结果二人的对话被她一字不漏的听到了。
此时淑儿的语气出奇的温柔,可在张亮耳中却如同夺命梵音。冷汗顺着他的额头缓缓的流了下来,就连张允也赶紧抽身撤步,仿佛要和张亮划清界线一样。
张亮知道若是不做些什么,怕是要倒大霉了。他急忙挺身,对着张允义正严辞的说道:“张允,你速去那馆中,将所有可怜的女子都放了,然后发放路费。以后韩都之内不能有妓馆!听到了吗?!”
张允出神的望着公子,他只觉得公子前后反差好大。他实在不知道公子是如何在一瞬间转换的。这种本事,足够自己学一辈子的。
在领了公子命令之后,张允便退下办差了。而张亮却仍旧不敢回头,他总感觉身后炙热的目光,依旧未曾降温。
“为什么要封馆啊?你不是想去吗?”淑儿仍旧温柔的问道。
奈何张亮对于此时的温柔却想敬而远之。轻轻做了两个深呼吸之后,张亮突然转身抱住淑儿的腿。随后急道:“心肝儿,你误会了!我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呢?我是想查明那两个人的死因啊。”
淑儿一见张亮又用起了抱大腿这招,便柔声对着他说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啊。你快起来吧,让别人看见多不好。”
张亮此时哪敢起来,他的心中不断想着:这是不是心肝儿对付自己的新招啊。这可远比刚才打骂和哭泣更厉害啊。刚才的淑儿若是诛心的话,此刻完全可以算食筋吸髓了。
见张亮不肯起身,淑儿只得叹道:“就算你不累,我的宝宝可累了,我要去床上休息一下。”
这招到是颇为好使,张亮一听,赶紧起身扶着淑儿到床边坐下。待到淑儿依靠在床边之后,张亮急忙为她捶腿按摩,宛如一个伺候周到的下人一般。
看张亮如此的殷勤讨好,淑儿便轻声问道:“老公,是不是外面的美女对你诱惑很大?”
闻听淑儿的提问,张亮赶紧回道:“没有!我发誓,我刚才有一丝好奇。但绝不敢去那里的。老婆大着肚子,还去那种地方,我还算人吗?!”
一听张亮说了实话,淑儿只得哀怨的自语道:“现在你就开始惦记寻花问柳,等我生了孩子,人也难看了,估计你就该把我甩掉了。”
西游记中的卷帘大将因打碎琉璃盏被贬下凡,每天要受七剑穿心之苦。此刻的张亮完全能够感受那份痛苦。他感觉自己的心已经被无数的利剑穿过,而穿过他心的剑,正是淑儿的话语。
“心肝儿,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若再有坏念头,便让我发配边疆,吃翔三十斤!”
张亮赌咒发誓之际,恰巧芝儿回来了。一听张亮的誓言,她险些笑翻在地。
“姐姐,你怎么折磨的夫君啊?这么恶心的话他也说的出来。”
淑儿一听吕芝询问,便缓缓回道:“我什么也没做啊。是他自己在这表示忠心。”
芝儿知道,定是张亮又犯了错误。虽然不知他犯了什么样的错误,可姐姐的手段也着实厉害,生生将天不怕,地不怕的夫君给逼成这样。未免别人看到笑话,芝儿便赶紧劝慰道:“姐姐,你就饶了他吧。他肯定不敢了。”
听了芝儿的劝解,淑儿才对着张亮说道:“好了,谁也没让你诅咒发誓,你只要记得你已是有家室之人就行。莫再动些歪脑筋。你先告诉我,那两个死掉的人究竟是谁?为何你要派他们来,还让张允安排他们住宿。”
闻听张亮派来的二人已死,芝儿甚是惊讶。“啊?那两个人死了?夫君,这是怎么回事啊?”
张亮得到淑儿宽恕,心方稍安。随后便将事情来龙去脉,以及二人死因,分明告诉了二位娇妻。
听完张亮的讲述,淑儿眉头深锁。“老公,义帝即然有心要抓你,怕是事情很复杂。你要小心啊。”
张亮旋即点头,示意自己明白。等到下人将膳食送上之后,张亮才想起自己还没去看过自己的老丈人,于是他让娇妻现行用膳,自己则前往了韩王寝宫。
刚到韩王寝房门前,便有下人上前迎他,说是韩王已候他多时,请他即刻进去。
张亮步入房中之后,便见韩王正端坐在床边。对方一见张亮,连忙示意他靠近。
“父王,小婿回来晚了,让您受累了。”
韩王看着向自己躬身下拜的张亮,眼神极为的慈祥。“子房你可算回来了!我真怕等不到你了。”
闻听韩王之言,张亮立刻急道:“父王,您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您会没事的。”
只见韩王冲他轻轻摆了摆手,随后无力的回道:“子房,我一直瞒着你和淑儿,其实我的身体一直不好。偶有咳血的症状,上次与秦军交战的伤病直到此时未能痊愈,怕是那顽疾已经难以控制了。”
闻听韩王早已患有重病,张亮只觉得头上像是挨了一记重击一般。看着眼前的父王,此时的脸色发白,而且呼吸也急促的狠。观察多时之后,张亮渐渐相信了对方的话。
张亮不知该如何安慰父王,他发现平日里自己咄咄逼人,话多得很。可此时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在沉默许久之后,才哽咽的对着韩王说道:“父王,您不想抱外孙吗?淑儿如今身怀有孕,您马上就要做外公了!”
韩王听到此时,突然是双眼放出了光芒。仿佛自己的外孙就是支撑自己最好的良药。
“对!我要抱我的外孙!子房,谢谢你。你让我所有的梦想都实现了。我重新恢复了韩国,也看到了淑儿的幸福。只要再让我看看自己的外孙,便真的没有遗憾了。”
韩王的话让张亮赶到无比心痛,但他只能以此鼓励韩王,勇敢的与病魔斗争。
在与韩王讲述他被抓的经过后,韩王的眼中满是忧虑与不安。当说到义帝所为时,韩王更是有些激动。
“子房啊,你好糊涂啊。难道你看不出义帝的意图吗?”
张亮惊闻韩王已经猜到义帝的意图,急忙问道:“小婿愚钝,父王您快告诉我吧。”
“这义帝先用的是二虎竞食。之后他恐刘邦惧怕项羽,不敢应战,故而让人暗中加入刘邦大军。当他得知刘邦对你的情义之后,便又想以你为饵,诱使刘邦和项羽两军火拼啊!”
听到此时,张亮已是一身冷汗。他难以置信的望着韩王,随后惊讶的问道:“父王,义帝居然会有如此心机?!他就不怕两家洞悉他的阴谋,先联手对付他吗?”
韩王闻言,随及苦笑道:“我的傻女婿啊!他义帝如今不过是个傀儡,何人会去在意和防备他。那范增早有帮项羽争夺天下的念头,即便他看出此计,也只会顺势而为。这对他百利而无一害啊!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试问有谁会做那无利之争呢?!”
韩王的话如醍醐灌顶,让张亮茅塞顿开。他突然看到自己的面前无端的多了一个强大的敌人。这个人正是那个自己想相助过的义帝芈心。
就在张亮想的出神之际,韩王突然轻声的问道:“子房,你是否有心助刘邦夺得天下?”
张亮没想到父王居然会这么问自己,他不知该如何回答。自己确实很想帮助刘邦度过危机。那是责任也是情义。但自己身为韩国驸马,理应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国家。此刻他不知该如何回答父王。
见张亮没有言语,韩王便笑道:“子房,你还记得当日我们组建义军之时,你对秦军军士和百姓们说的话吗?天下是天下人的。既不是韩国,也不是秦国,更加不是楚国的。它是天下人的,应该要为天下的人找一个合适的明君。”(。)
第一百六十三章 机会()
天下!这个话题非常的沉重,但也非常的实际。张亮从没想过父王会有一天和自己谈论这个话题,准确的说是和他谈论找一个明君的话题。
“子房,你不必顾虑。我看得出,你非常看好刘邦。我虽不知为何你对他如此欣赏,但我相信你的选择和眼光。父王有生之年能够看到韩国复兴的一天便已经知足了。本想将这韩国托付于你,以你的才干,就算割据一方或是逐鹿天下都并非难事。但我知道你生性喜欢自由,而且这样对淑儿也是好的。我出身韩国宗室,自然知晓宫廷之内的争斗与黑暗。我不希望她过上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生活。今日,我便给你句实话,这韩国的兵马钱粮都任由你支配。你一定要给天下人寻找一个真正的明君,再也不能让始皇那样的人残害百姓了。”
张亮听着韩王语重心长的话语,泪水已是不停的在眼眶之中打转了。他使劲咬住自己的下唇,但终究还是未能忍住。热泪滑落的同时,他也跟着跪倒在了韩王的面前。
这一跪,不是因为什么君臣,更不是因为什么感激。而是一个儿子在跪自己的父亲。
见到张亮已是泣不成声,韩王只是微微的笑道:“子房,起来吧。我知道你不愿卷入这世间的纷争,但有些事情由不得你啊。你要记住,你为的不是某一个人,而是全天下的人。你放心,我一定会看到自己的外孙,更会坚持看到你帮助明君,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的那一天。”
张亮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自己的父王。此刻的他只感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了自己的肩头。或许以前自己是被形势所逼,才不得不出手。但从这一刻起,他便是为了一份责任了。
伴随着一阵剧烈的急咳,韩王显得有些痛苦。张亮一见,赶忙起身上前,不断帮韩王轻捶后背,想要以此减轻他的痛楚。
片刻之后,韩王慢慢恢复了过来。张亮本欲去找医官前来,却被对方制止了。“子房,不用了。这剧咳早就是家常便饭了,我早已习惯,医官稍后便会前来,你不必担心。切记,莫要告诉淑儿,知道吗?她已是身怀六甲,不能让她担惊受怕了。”
直到此时,韩王依旧想的是淑儿的安危与健康。这份真挚的父爱,让张亮极为动容。
二人随后又叙谈了很久,多是一些未出生孩儿的问题。张亮实在不愿让那些费心费力的事情再去影响父王的健康了。
“子房,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你也陪了我很久了,快回去和淑儿好好聚聚吧。”
闻听父王要休息,张亮急忙扶他回到床边,随后便躬身行礼,缓缓的退出了屋内。待他刚一出屋,便见医官端着已经煎好的药来到了跟前。
张亮一见对方,急忙低声问道:“医官,你和我说实话。父王他的身体怎么样了?”
医官一听张亮的问题,立刻知道对方已了解了韩王病重之事。同时他也识得问话的乃是韩王唯一的乘龙快婿,便不再有所隐瞒了。“驸马爷,实不相瞒!韩王的身体,恐怕。。。。恐怕只能再撑半年了”
张亮闻言,立刻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医官的话使得他感觉整个心都被掏空了一般。在艰难的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之后,他便对着医官示意,让他快去照顾韩王。
从韩王的寝宫一直到淑儿的卧房,张亮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走回来的。当他见到自己的两个娇妻正满怀期待的等待自己回来时,他连忙挤出了笑容,稳定了心神。
见到张亮归来,淑儿便迎身上前问道:“老公你见过父王了吗?”
张亮轻轻点头回应,随后回道:“见过了。”
“那他怎么样了?巨鹿回来之后,我也只是去照顾过几次。父王老是不准我去,说是他有病在身,怕影响到胎儿。”
听到淑儿的话,张亮便知道她为何至今未曾发觉父王的异样了。一想到父王只剩下半年的时光,心口又是一阵撕扯般的疼痛。
“父王毕竟年岁大了,与秦军那一战的伤痛,恢复起来可能会慢些。你不要担心,没事的。”
得知父王安好,淑儿才稍稍安心,同时赶紧招呼张亮,让他一起用膳。
张亮此时仍因父王之事而心痛,他生怕自己忍不住露出马脚。于是索性对着两个娇妻说道:“你们先吃,我要去看看那季布,这小子在这白吃白喝太久了,我要去想办法处理瘟神了。”
闻听张亮急于去见季步,淑儿与芝儿便嘱咐他多加小心。
待到出了淑儿的卧房,张亮立刻唤来张允,随后便与他一同去往了关押季布的酒窖。
酒窖的位置十分偏僻,刚到窖前便见十余名军士在门口把守。
“张允,用得着这么多人吗?一个季布而已,还用十多个人看守?更何况他还是被关在地下酒窖之中啊。“
对于公子的疑质疑,张允却显得很谨慎。”公子,小心驶得万年船啊。自从擒到此人以后,已经有多名送饭的军士被他打伤了。现在都没人敢给他送饭了。万一他要是逃了,伤到韩王和二位夫人怎么办?您还不活吃了我?“
张允思虑极为周详,这让张亮顿感欣慰。闻听对方还伤了韩国的军士,他顿时怒火中烧。
”能打是吧?好!张允,你去把被他打的军士都给我叫来。”
一听公子吩咐,张允连忙派人把几名受伤的军士都找来了。
少时,数名受伤的军士便来到了张亮的面前。他们每一个人脸上都挂着彩。有的已经稍稍痊愈,但仍能看见淤青,有的则是脸颊红肿未消,甚至还有一人身上和脸上多处打有绷带。
片刻之后,张亮便指着酒窖,对着众人问道:“你们都被里面的那人打过?”
军士们应声点了点头,示意确实如此。
“可是因为你们言语又失,或是侮辱了他,所以才招致那人的报复?”
闻听张亮的问话,他们赶忙摇头否认。那名受伤最重的军士则是面带委屈的回道:“大人,我们一个个哪里是他的对手,前天我给他送饭。他不断谩骂韩王和我们,小的没敢出声,他却非逼着我也骂。小的不从,便招来一顿拳脚。”
张亮闻言,立刻嘴角挂起了冷笑,随后对着众人缓缓说道:“我这人狠,凡是欺压良善、祸害百姓的我都不放过。不过我也护犊子,谁他妈伤了我的人,老子让他加倍偿还!”
众人不知张亮是何意。单单张允知道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他太了解自己的公子了,吃亏的事他从不干,有了便宜不占白不占,若是谁让公子吃了亏,那他必定加倍奉还。
看到军士们一脸的迷惑,张亮也未作解释。他只命人打开窖门,跟着便带领在场的所有军士和张允,一起下了酒窖。
刚入窖内,便见季布正慵懒的坐在一角。酒窖之内的很多酒坛已经破碎,很明显是对方发泄之后的“成果”!
季布一见来人,立刻笑道:“怎么了?今天怎么来了这么多人?无胆鼠辈,是依靠人多示威吗?!”
张亮望着依旧坐在一角的季布。只见他的眼神之中满是不屑与鄙视。似乎在他眼中,这些韩国的军士和自己不过是一些蝼蚁而已。这让张亮怒火更盛了!
“人多示威?你也配说这话,你五万大军兵临我韩都,算不算人多示威?!难不成换做你们之时,便成了正义之师?季布,你还知道脸是何物吗?”
见到对方言辞如此犀利,季布立刻打醒了精神。他不断审视着说话之人。许久之后才试探的问道:“你是何人?你也配和本将军说话?叫你们韩王来。”
一听对方要见韩王,张亮随及笑道:“见韩王?我父王忙着呢,没空搭理你这小瘪三,还是你张爷爷来看看你吧。”
闻听对方唤韩王为父王,季布赶紧问道:“你是张子房?”
季布话音刚落,张亮便阴冷的回道:“爷爷在此!”
张亮的话触怒了季布,但形势比人强。他只能强忍怒火,但又不愿失了楚军的颜面。随及说道:“你是什么意思?我楚军不辞辛劳,来韩都护卫韩王,你的手下居然用计擒住我们。快快放了我和我的部下,否则我三十五万楚军杀到之时,让你韩国鸡犬不留!”
季布的威胁对于张亮没有丝毫效果,只见他慢慢找了一个酒坛坐下。然后满面讥笑的说道:“小爷我好怕怕呀。不过我要纠正你一点,你们没有三十五万了,就剩三十了。那龙且的五万大军让老子废了!”
“什么?!不可能!”季布无法相信张亮的话,且不说龙且的部队都是骁勇善战之士,单就龙且的能力他是知道的,纵使战败,也不会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