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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瓶梅.争春园.世无匹-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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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皂快人等已到。不知他们怎得知道逃去走了。便叫家丁问四邻,四邻说他 
们是午前走的,不知哪里去了。公子急得没法,命家丁各处追赶。公子与书 
僮回衙,向夫人说知院的妈儿人等,知了风声,又将小姐拐往别处去了。至 
晚家丁回来禀说,四处追寻不见。常公子闷坐书房。 
     次日,姚太爷方才回衙,公子向舅爷将此事说了一番,姚太爷一面即差 
捕役访拿,那公子一面告辞母舅要回家去了。姚太爷相留不往,厚礼送行。 
又着家人送公子回去,请姑太太金安。公子拜别起身,出城登舟,一路访问 
消息。数日到了杭城,叫人挑上行李,到家拜见母亲,姚府家丁叩见夫人, 
请安已毕,夫人问道:“你家老爷夫人安好?”家丁说:“托姑太太福庇。” 

…  51…

住了几日,遂赏姚府家人几两银子,打发他回去不表。 
     再说常夫人叫公子带书进京探看父亲,常公子随即辞了母亲进京,一路 
想着带访风小姐下落。 
     且说开封府城内有个客店,店家姓武名志,他父名叫武乾振。因马俊寓 
在他店,杀了知县米斌仪,他又下乡收了几天帐目,冒了风寒回家,病了五 
六天,就呜呼哀哉。其妻毛氏,每日哭泣。其子武志,择了块坟山,看了好 
日期埋葬已毕。但说这武志年已二十八岁,生得黑胖,一嘴短须,每日不务 
生理,游手放闲,赌场上混帐,早出晚归,不管家中母亲有柴无米,只管自 
己终朝一醉。且又生事闯祸,真是亡命之徒,其母亦管他不住。那一日合当 
有事,毛氏见儿子不在家了,开后门望了望街景。街旁有一家姓居的老者, 
名叫奉玉,年已六旬,只养得两个女儿,乳名叫做大姑二姑。大姑已嫁城外 
金家巷金辉为妻,二姑尚未出嫁。那居奉玉在府里当个刑房书吏,白日在衙 
内办事,只有二姑在家。因饭后无事,开了后门也出来望望,遂见毛氏问道: 
 “武妈妈,你老人家也到外面玩玩么!”毛氏见居二姑叫他,他也叫道:“二 
姑娘,每日在家做针指,料理家务,忙得紧,也该出来散散心。”二姑道: 
 “我这几天身子不爽快,也没有做针指,武婶婶无事,何不到我家玩玩?只 
可怜武叔叔多在几年也好。”二人正说之间,只见后面十数个骑马的人匆匆 
而来。头一匹马坐着一位官家子弟,头戴锦巾,身穿松花绣锦战袍,足下粉 
底缎靴,面如冠玉。左手扯着缰绳,右手执着珊瑚鞭子,猛见二姑生得一貌 
如花,便把坐下花马一勒,把眼一睃,却不好交言。二姑见官人貌如美玉, 
马骄似龙,其然可爱,不觉失声一笑,两下也无可通情。那人让那些人过完 
了,也加鞭去了。毛氏说道:“二姑娘,女孩家,看见生人切不可轻笑。如 
今好人少,歹人多。方才那骑花马的人,是南门外李员外的儿子,叫做花马 
三官,又是举人。若是那不三不四的人,还要惹出祸来呢。”说得二姑满面 
通红,不好意思,关了门进去了。毛氏见二姑进去了,也关了门进去,料理 
煮饭,直到黄昏时候。武志吃得半醉,身背着两串子钱,进门叫道:“老娘 
哪里?我来家了。”把钱在桌一丢坐下。毛氏道:“儿呀,你一天往哪里去 
的?这时候才回。”武志道:“孩儿被几个好友扯去赌钱。”又在包内取出 
一包银子,打开来看约有七八两,便说:“老娘呀,这银子是今日赢来的, 
你替我收好。”毛氏见儿子有几两银子,便说道:“儿呀,你如今快三十岁 
了,也该积几两银子,娶房媳妇。你娘也老了,早晚伏侍,也不枉我养你一 
场。”武志道:“儿在外面打听哩。”毛氏快嘴道:“向日还亏你没要居二 
姑娘,我今日亲眼看来有些不正气。”便把那日见骑马官人一笑之事细细说 
了一番。武志不听尤可,听了大怒道:“我前日叫了几位朋友向老儿去说亲 
事,他只是不允,一定是这贱人阻拦。今日这贱人倒看上了李家小畜生,这 
个可恶可恨。”当晚气得饭也不吃,道:“我要睡了,明日要起早呢。”毛 
氏听说,收拾完了,自己归房去安宿。武志进房,坐在凳上想道:“世上有 
这不值钱不识羞的贱人,他父母只怕肯与我,我想他定是嫌我丑陋,他倒看 
上李奉,我如今怎肯甘心。当初我在他家玩耍,也曾将言调戏于他,他一些 
也不理。如今想个方法算计他才好。”又想了一会,道:“有了,有了,我 
如今装做李奉姓名,越墙过去,看他怎样。”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52…

                          第三十二回 武大汉妒奸行凶 

       话说武志起了一点邪心,要越墙过去强奸居二姑娘。忽又想道:“不妙, 
  不妙,他若依从便好,若不依从,喊叫起来怎么处?”忽然又想道:“有了, 
  有了,去年玉蝴蝶马俊杀了人,有口宝剑寄在我家,如今还在那里,我不免 
  带了此剑爬过墙去,闯进他房。他若肯便罢,他倘若喊叫就把剑吓他,不怕 
  他不从。”主意定了,便取马俊的剑带在腰间,走到后院墙边,踏在旧缸架 
  子上,上了墙头一看,见月色朦朦,四方寂静,只是无处下脚。往下一看, 
  只见那边房檐下有张短梯,武志即从梯上爬下。原来居家是三进房子:第一 
  进是厅,第二进是居老儿住的,三进西首是厨房,东首是居二姑娘卧房,后 
  一院是丫头妇女睡处。这武志平日熟识。那时站在天井内一会,樵楼已是二 
  更了,掣剑在手,轻轻的弄开窗儿爬进去,摸到床前,低低的捏了腔儿叫声: 
   “二姑娘,我是南门外李员外之子花马李二官,也只为日间蒙情顾盼一笑, 

                             ① 
  小生不敢负意,所以夤夜来此,特求一叙。”此时居二姑娘尚未睡着,隐隐 
  听见有人说话,道是日间马上的李郎,吃惊不小,忙睁眼坐起,心头如小鹿 
  乱撞。忽见窗外月影光中有一个人,正欲扯衣遮身,出外喊叫,却被武志掀 
  起帐门,举宝剑一晃,剑光射目,吓得二姑娘不敢做声。武志喝道:“日间 
  是你对我笑的,非是我来寻你。你喊叫,我就一剑挥为两段。你若好好依从 
  了,我明日央媒说合,择日期行礼,娶你过门,做个帘下夫人,掌管百万家 

                                  ② 
  私。倘得祖宗保佑我高中鼎甲 ,你便是一个诰命夫人了。”二姑是个弱女子, 
  见他手内宝剑,便吓软了,又听得说有百万家私,便含羞说道:“日间不过 
  戏笑,实非有意。况且你是正人君子,岂有夤夜到此之理。须当禀知父母, 
  通其媒妁成婚才是。”武志听了此言有些愿意,便把剑放在一边,脱衣说道: 
   “小生为姐姐费尽心机,担惊受怕,方才到得此处,岂可空回?望姐姐允从, 
  日后不敢负心。”口内说,将手揭起半边被来,伏上身去,把他脚分开,哪 
  管好歹,去奸二姑。二姑无可奈何,忍着疼痛,被武志破了身子。二姑一来 
  是他马上风流可爱,即有俯就之意,只得将脸面遮起,随他轻薄一番,心内 
  惊惊喜喜,又谁知错认了冤家。武志也不去掀他的被,恐怕认出真假,故连 
  话也不敢说,将计就计,半推半就尽力弄了一番,弄得那二姑疼痛难熬,将 
  手一推,始终不曾败露。武志恐怕天明看出破绽,起身穿衣说道:“小生恐 
  怕天明有人知觉,令尊知道不便,我去也。”即提宝剑依旧从窗内跳出,带 
  好了窗子,依寻旧路回家睡了。 
       居二姑娘次早起来,洗净了床上的红斑,只得忍在心头,又不敢告诉父 
  母。等了一天,不见李家有人来说亲,心内猜疑,莫非是他父母不肯?到晚 
  睡了,胡思乱想。到了初更人静,武志依旧又跳过墙来,仍从窗内进房,到 
  床前揭起帐子,二姑已知是那人来了,便将面向里道:“你昨日说今日着人 
  来说亲,怎么不见来?”武志道:“小生父亲碰巧出门去了,我到家时恐你 
  忧心,故来回复。”此夜竟放大胆子,连弄了四五次,直到更尽,武志又过 
  墙寻旧路回家去了。自此以后,两日来一次,三日来一次。二姑自得了甜头, 
  尝着滋味,心中到有些恋恋之意,将及半月有余。那日武志借了亲戚几两银 
  子,往封邱做买卖去了,竟隔了有二十多天。 

① 夤(y ín,音银)夜——深夜。 

② 鼎甲——科举制度对中状元、榜眼、探花的总称。因一鼎有三足,一甲共三名,故由此而称。 

…  53…

     那一日居老儿六十大寿,多少亲戚并同衙门人等齐来拜寿。长女大姑同 
了大女婿金辉也来贺寿。演戏一日,至晚戏毕,众客散去,只有大女婿在城 
外住,路途遥远未曾归家,又多吃了几杯酒,醉得昏沉,不知南北,信步寻 
床要睡。哪晓得一撞撞进二姑房内,连衣就倒在床上,呼声如雷,竟自睡了。 
那居老儿忙碌了一天,身体困倦,也进他自己房里安寝。二姑收拾厨房物件, 
偶来房内取东西,忽听鼻息如雷,吃了一惊。近前掌灯一观,见是姐夫在床 
睡着,连忙出来告诉大姑。大姑道:“想是他醉了,等我去叫他起来,到前 
头爹爹房里去睡。”恰遇着一个老妇人多嘴,道:“大姑娘,你不要惊动姑 
爷,让他睡去罢,我和二姑娘在房中睡罢。”大姑道:“怎好叫妹妹同你睡 
呀。”老妇人道:“这何妨呢。”又笑道:“老爷又没相公,你姑娘就同姑 
爷一处睡也不妨事。”大姑笑了一笑,道:“也罢,妹妹权与老婆婆睡一夜, 
也省得又去费事。”如此收拾完了,二姑到自己房中取了被褥,同老妇人厢 
房内去安宿去了。那大姑娘生得人物风流肥胖,却是个最好色的,夜夜不能 
离汉子的人。今晚又吃了些酒,老妇人又提醒了这句话,大姑不觉骚兴顿发, 
走到床前,将他男人推了一推,说道:“你少吃一杯也好,怎么就吃得这般 
烂醉,就在妹妹床上睡着,倘若老爹爹知道成何事体?”金辉被大姑摇醒, 
见大姑赤条条站立床边,即与他上床行事不表。 
     再说武志出门回家,这一日毛氏在家心疼病发睡了,武志自己收拾了贷 
物,做酒饭吃了,想起离居二姑好几日,未曾去看他,又想道:“我只冒李 
奉名字,终无了局,不如今日把剑带去,告以真言,一向已经到手,不怕他 
不依。”算计已定,带剑越墙而来,一迳到二姑房门窗前,见灯未灭,不敢 
进去。忽听房中有人说话,侧耳一听,仿佛一男一女交合声息,一会方才安 
寝。武志在窗外听了这般事情,分明是二姑勾搭别人。一时气上心来,想道: 
 “他二人如此亲密,如何还有我在心上,不如把小贱人杀了。”起了一个凶 
念,便大步进房,又有残灯未灭,抢到床前,只见二人一头沉沉睡着。武志 
掣剑在手,举起来,一剑一个。此乃马俊的宝剑,杀人不费力气,早已割下 
两个头来,提起来却看不甚明白,那男人也不认得,武志收剑道:“杀得爽 
快,这才出我胸中之气。恐人知觉,不如走了。”猛又想:“前日卖饼的七 
麻子兄弟二人,为财钱打我一顿,不如将这头送与他,叫他吃无头人命官司。” 
主意已定,将两个人头结在一处,拿衣服包了,摸出门爬梯上墙,那宝剑皮 
条断了,“扑通”一声掉在地下,却惊醒了老妈咳嗽起来。武志想道:“不 
要宝剑,且去干正事要紧。”下了墙到自己家里,重又开门出去,幸喜不远, 
走到七麻子家门首,却无处放,一想:“不如放在他饼锅堂内,放了悄悄回 
家,关门睡了,神不知,鬼不觉,想这奸夫不知是谁,只是可惜一口剑不曾 
捡起来,倘马俊来问我要如何回他?他若不肯,买口剑还他;若要原物,我 
便出首他杀官劫狱的大罪,不怕他狠上天去。”未知第二日居家起来如何, 
且看下回分解。 

…  54…

                         第三十三回 狠上狠杀人灭口 

       话说开封府北门外,有一个人家姓赵名永正,生了一子名赵大,娶媳何 
  氏,时常口角。赵永正乃忠厚之人,怕事便分居了。赵大时常送些柴米供养。 
  这赵大因进城挑灰粪,遂起早,挑了箩担扒子到城门口,等开城门进了城, 
  要挑灰粪,却有祸事。单单郎七家离城门不远,赵大走到了城门口,那郎七 
  家饼锅砌在门里,灶门却在外面,每日赵大扒惯了,那一日竟扒不动,捣着 
  锅底,惊动了郎七,骂将起来道:“你打破了我的锅,还赔不起呢。你这小 
  碎乌龟,清早就来想什么东西呀。”赵大说:“往日这灰好打,今日有甚么 
  塞住了,我老人家难扒。”那郎七听见,即便起来开门要打他。赵大将扒子 
  用力一下,不知甚么东西往外一滚,赵大一看,唬得乱叫道:“不好了,杀 
  了两个人头。”郎七来看,也唬了一跳,再仔细看,头发结在一处,灰迷了 
  看不出男女。赵大是乡里人,唬得呆了。郎七是个光棍,便心生一计,叫将 
  人头放在锅堂内,郎七将赵大扯进店来,道:“赵大哥,我兄弟与你相交不 
  薄,况这两个人头不知甚人拿来移害我的,如今只要赵大哥包涵,我自重重 
  谢你。”赵大此时唬得无主,说道:“屡承你的厚情,但如今人命关天,叫 
  我如何处治?”郎七说:“赵大哥,你如今不过要我们多谢你几两银子,你 
  与我把这人头带去埋了。”赵大听说欢喜道:“你每日再请我吃几个饼罢。” 
  郎七依允。赵大说:“虽是如此,只是两个人头,怎么出得城去?”郎七道: 
   “这个不难。将头发解开,一头粪箕内放一个,用灰盖了,你挑出城挖坑埋 
  了,回来还请你吃酒。”赵大说:“此计甚妙,但我一人还好,须要你同我 
  去,还带把锄头好挖坑的。”郎七道:“也好。”即取出二两银子付与赵大, 
  接了收在兜内。郎七将人头放在箕子内,盖上灰又洒些水,恐怕风吹开。郎 

                                                         ① 
  七拿锄头,赵大担子挑了,二人一同出城。到了义冢地上,歇下担子,说道: 
   “埋在哪里好?”只见旁边有一个现成坑,赵大道:“省得挖,就埋在这里 
  罢。”郎七道:“只是浅了,不要被人看见,还要挖两下。”于是郎七挖了 
  两下,赵大扒土。那郎儿猛然想道:“我郎七兄弟两个在开封府从无人敢欺 
  负,这如今现有个刀把在赵大手里,每日要吃我十个饼,倘有一言半语终为 
  后患,我如今不免除去了他,免了后患。”主意已定,凶心顿起,看赵大低 
  头扒土,便提起锄来照头一下,头已两半,倒在坑中,两脚一伸,死于非命。 
  郎七此时跳下坑,把他身上二两银子摸出,将家伙一齐填在坑内,两个人头 
  一个尸首,都用土盖好了。此时神不知鬼不觉,独自一个回进城来不提。 
       且说居老儿清早起来,开了门,又到后边天井来,见地下有几点血,便 
  惊叫道:“呀!”又见梯子下有把宝剑,居老儿忙叫:“二姑快起来,想是 
  昨夜未曾照得门户,躲进贼来了。”见房内不答应,越发慌了,连叫几声。 
  只听得厨房后答应出来。居老着急:“你何不在房里睡,却在厨下?”二姑 
  说:“我姐姐姐夫在内。”走到房前叫了句:“大姑。”不见做声,居老儿 
  拾起剑来,拔出一看,血淋淋的,人又不答应。忙推门进房,来到床前一看, 
  只见赤条条雪白两人挺在床前,就象没头水坞一般,满床鲜血,把居老儿唬 
  的半晌不出声,好一会才喊道:“不好了,杀人了!”惊得二姑与老妇人忙 
  来房前,好不害怕。老妈妈听见,跌跌跄跄跑进房来,一看,大哭起来,一 
  家哭个不止。二姑哭着想道:“怎的好好他二人睡在我房中就被人杀了,连 

① 义冢 (zhǒng,音肿)——旧时收埋无主尸骸的墓地。 

…  55…

头也不见,好不蹊跷。”又想道:“难道昨日李奉来的,看姐姐姐夫睡在一 
处,他认我与别人睡了,所以杀了,不料此人这般凶恶,起初时来吓我,手 
中拿的就是这剑,这必是他无疑,只怕要连累我身来呢。”想到此间越发伤 
心起来了。 
     且表那居老儿慌忙写了贼子杀人命状子,又知会了保甲与四邻,又着人 
到金家送信。那样符县新官未到,还是雷太爷代理,正坐早堂。见投呈有盗 
杀人命,吃了一惊,想道:“前日马俊杀了米斌仪尚未结案,今日又是黑夜 
杀人,首级又不见,真是无头事情。”又见金家告居家谋杀子媳人命状子, 
太爷只得传唤仵作行人打道来至居家相验。仵作验明:二人睡在一处,身上 
并无伤痕,实系杀伤无头。居老儿又将那剑呈上,禀道:“恩主大老爷,不 
知何人杀死小的女婿女儿,将头偷去,却把这凶器丢下来,求太爷作主。” 
那金老儿跪下禀道:大老爷不可听他一面之词,这居奉玉久已嫌小的儿子丑 
陋,故此杀死,绝了我的后代,求大老爷追究抵命正法。”太爷道:“不必 
多言。”便起身来看验尸首形踪,又内外细看了一会,前后门又不曾开。这 
禁城内杀死两个人,头又不见,这是难明之事。只得叫衙役押带居金二人与 
四邻、保甲人等回衙听审,将尸首买棺木装了,一并书役人等跟随太爷回衙 
内。这位太爷是个清正官府,吃了早膳,即便升堂,书役两旁侍候,将人犯 
跪在仪门,太爷点名。先叫金进章上来,问道:“你家儿子讨这居氏,还是 
他亲生的女儿?还是螟蛉的?几岁上娶到你家来的?到你家几年了?”金进 
章道:“小的年六十五岁,只生一子,媳妇是居家生的,周岁结亲,十六岁 
娶来的,已经有五年了。”太爷道:“今可曾生下男女?”金老儿说:“生 
了几胎都不存。昨日因是居奉玉生日,办了礼物,打发儿媳两个去拜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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