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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肉-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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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我们总是被人欺负,都没有吃的。”
  容尘子听得很认真,河蚌一个一个慢慢地数:“师兄会带我们去找吃的,对我们还是很好的,只要找到吃的,都会分给我和师妹。可后来……后来遇险,他带着我逃走,把师妹丢下了。”
  她似乎又看见那日水中弥漫开来的血,微微发抖,容尘子赶紧揽住她。她倒是没有哭,时间太久了,再如何深重的悲伤,终也会淡:“再后来,我们再遇险,师兄逃走时把我丢下了。四周全是来抢吃的的水族,好多好多。”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比划了一个很多很多的姿势,“我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一只大鹏叼走了我。它啄不开我的壳,又兼我是内修,便索性带我一起找吃的。我们吃的不一样,但实在饿极了,我还是会吃点小鸟、小兔什么的。后来师兄来找过我,当时我觉得他坏极了,再没有同他说过一句话。”
  那段日子已经很久远,她奶声奶气地讲述,容尘子不时点头。她似乎想到什么:“后来……后来一次遇险,江浩然刚好路过,他身边跟着东海的人,水族不敢惹,纷纷逃窜。他救了我,我就在江家住下啦。那时候江浩然还很小啦,才刚刚修成人形,但他是江家的继承人,所以地位很高。而且嘉陵江的妖怪不多,吃的却很多,跟着他就可以吃饱了。”
  容尘子觉得这中间漏了什么,那河蚌却渐渐低下头:“那只大鹏鸟……当时真的太危险了,它们把我们隔开了,我水遁到岸边的时候……没能带上它。”所以在后来很多很多年的记忆里,她总是刻意避开这个人,当他不曾存在过。“我恨了师兄很多年,可是直到那一刻,我看着水中的血越来越浓,我才明白师兄其实丝毫不曾亏欠我。我根本没有资格恨他,他对我,早已仁至义尽。可惜当我想明白这个道理之后,再也没有机会告诉他。”
  容尘子将她揽在怀里,她将脸贴在他胸口,闷闷地道:“后来的事,你都知道啦。”
  容尘子双臂施力,牢牢地将她圈在怀里:“如果……我说如果,你还是江浩然的内修,在遇到危险,不得不为之的时候,你会抛下他吗?”
  河蚌眯着眼睛仔细想:“应该会吧,反正如果到了实在不迫得已的时候,他肯定会抛下我。内修和武修合作,生命是最后的底线。在危及生命的时候逃脱,本来就不算背叛。”
  容尘子抚摸她的鬓角,时间太长了,长到当年会怨恨自己师哥的小妖怪,已经可以看淡取舍。他默默拥抱她:“你孤独吗?从修成人形,有了自己的意识开始,你孤独吗?”
  河蚌没有回答。
  如果身边朝夕相处的人完全只是一种互利的合作,数千年的岁月,怎么会不孤独?
  “我会尽有生之年陪在你身边,”容尘子亲吻她的额头,“以后……我们都不再孤单。”
  吃过早饭,容尘子带河蚌去鸣溪泉摸鱼。河蚌看见水,高兴坏了,在里面打滚胡闹。容尘子也不管她,自找了个树荫处,坐下树下,顺便照看。待他看完半页《天集卷》的时候,抬头一看,水中本来玩得开心的河蚌不见了踪影。容尘子一惊,倏然起身,如今她是仙体,捉妖那套对她不管用。且又在水里,她敛藏气息的法子可多的是。
  容尘子便着了急:“小何?!”
  他走下溪涧,那水及膝,河蚌倒是见了许多,惟独不知道是哪只。
  容尘子本是个严整的人,平日里格外注重仪表,这会儿也顾不得了,挽起衣袖便四处寻它。这河蚌也坏,不知道躲到了哪里,任容尘子左呼右唤,就是不吭声。容尘子心下微沉,他也清楚,这是水里,若是这时候不找到它,它不知道又要游到哪里去。
  她还是想走。
  若是在从前,他断不会勉强旁人的去留。但这时候他不愿再固守所谓的君子之风了,它若走了,自己便会像江浩然、淳于临一样成为过去。它一样会开开心心地生活,说不定回到东海,再找一个武修,整天吃吃喝喝,以食忘忧。
  他不愿意就这么成为过去。
  溪涧清幽无人,容尘子寻了一阵,突然转身上了岸,他语声极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仪:“你走不了的,出来。”
  水中毫无动静,他不过片刻便以阵法困住四方,复又在树荫下坐下来,语声淡然:“饿了就出来,中午带你去吃佛跳墙。”没有回应,他也不着急,衣裳湿着,他以内劲祛湿。
  一人一蚌一直僵持到午时,靠近山体的石缝里突然冒出一串泡泡。容尘子摇头:“出来,走了。”
  没有声音,容尘子还是担心她饿着,不由又哄:“乖,御香庭的佛跳墙很有名的,走吧。”
  半天石缝里才有一个声音闷闷地传过来:“格老子的,你过来帮我一把,我卡住了!!”
  容尘子啼笑皆非,复又下水将它掏了出来,怕擦到它的壳,还细细查看了一番。河蚌变成人形,累得直喘,她还不服气:“我要是不被卡住,早就跑远了!!再不怕你这个阵呢!”
  容尘子将她抱在怀里,咬破食指,在她额头一点,印下一颗鲜红的美人痣。河蚌只觉得额头一烫,忙不迭伸手去摸,自然是什么也没摸到。她神色惊惶:“你做什么?”
  容尘子脚步不停:“别闹了,再晚没得吃了。”

☆、第七十五章:飘风终朝;骤雨终日

  御香庭离凌霞镇已经有五十多里路了;容尘子也不急,给河蚌折了个小毛驴慢慢走。河蚌手里拿着十几串糖葫芦,一路东张西望;开心得不得了:“知观;你看那边有卖河蚌的!”
  那小驴走得稳便,容尘子也不怎么经管。他行到路边;看着桶里一堆吐着泡泡的河蚌,不知为何就心软了;停步将蚌连桶全买了;也无他话,找了个小河全放生了。回来时那河蚌还在吃糖葫芦;小毛驴不紧不慢地往前走;她嘴角沾着亮晶晶的糖渣,两颊鼓鼓的。夕阳晚照,风吹柳丝,平淡的风景莫名地就添了一抹亮色。
  前行不远,容尘子就遇到了一个他绝计不想看见的人,这个人从后面追了上来,紧盯着毛驴上的河蚌,语声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惊疑:“盼盼?”
  河蚌回过头,就看见了江浩然。他身着一袭淡金色的长袍,玉冠束发,一双手质如金玉。千余年,他也褪却了当年的稚嫩,有了一方之主的气势:“盼盼,真的是你?”
  河蚌又含了一粒山楂在嘴里,斜睨他。那小毛驴与容尘子本就心意相通,这时候倒是往后跳了两步避开他的禄山之爪。
  “江尊主,别来无恙?”容尘子神色疏淡,江浩然似乎这时候才注意到他,虽然百般不愿,却仍是先见了礼。河蚌有吃的也不着急,就坐在小毛驴上揪驴耳朵玩。江浩然也渐渐平复了情绪,他看了容尘子一眼,正好对上容尘子的目光,他也有了计较:“此处不是个说话的地方,知观,我们且借一步说话。”
  容尘子身如山岳,不卑不亢:“贫道同尊主无旧可叙,亦无话可说。尊主若无旁事,还请借过。”
  江浩然可没有龙王好打发,他对这只河蚌的习性再清楚不过的。谁给吃的她就觉得谁最好,而容尘子虽然方正严厉,但对她也是真有情义的,若是由着他养下去,日后再想要回就难上加难了。心下一思忖,他便拦住了那头小毛驴:“知观,我与盼盼之间有点误会,您是出家人,便应修清虚之道、觅长生法门,这些凡尘俗事,您就不必掺和了吧?”
  小毛驴跳回容尘子身后,容尘子将河蚌从驴背上抱下来,揽在怀里。河蚌在他怀里吃着糖葫芦,他伸手细细拭净她唇边的糖渣,沉默了很久方道:“出家也可以还俗。”
  江浩然微怔,连河蚌都目带惊诧,容尘子微微一笑,摸摸她的头:“只要下定决心,原没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你若要名分,我入世便是。”
  河蚌随即又低头吃果子,不说话。
  江浩然上前两步,容尘子一手格住他,二人寸步不让,就这般对恃。江浩然长年禁欲,又修的外家法门,脾气难免暴烈,这时候早已不耐:“知观这是要同本尊主动武吗?”
  容尘子右手握住背上宝剑,威怒不扬,神色淡然:“以你我身份,本不应作意气之争,但若关乎于她,贫道绝不相让。江尊主若再上前一步,今日只怕要血溅此处。”
  “好!很好!”江浩然怒极反笑,他双手交握,发出金属相击的声音,“本尊主倒要看看,今日到底是谁血溅此处!”
  容尘子将河蚌放下,二人狭路相逢,毕竟时候不对。若河蚌长大了,性子稳了,自然也会顾全大局,不让他们真刀真枪打起来。但如今河蚌智商如同七八岁幼童,正是贪玩的时候。她巴不得看热闹,哪里想得到那么多。
  容尘子将她抱到小毛驴上,又从包袱里取了些果子给她,柔声安抚:“先垫垫肚子,马上就好。”
  河蚌吃着果子,又看了一眼江浩然。江浩然双手金光湛湛,眸中怒火熊熊:“不必担心,你死之后,我自会好好照顾盼盼。”
  容尘子并不理会,两个人都是有身份的人,要比划也要选个像样的地方,总不能站在路中间。就近有一条溪流,人迹罕至,是个争风吃醋的好地方。小毛驴驼着河蚌站在柏树下,江浩然站在溪涧中央的一块岩石上,容尘子站在他对面,三月春风抚面而过,夕阳渐沉,暮□临了。
  江浩然性子火暴,自然是他先动手,容尘子凝神敛气,不过瞬间,他便平和如晚风。四下无人,江浩然便起了杀心。虽然容尘子是星宿转世,但如今他未归神位,也不过是个凡胎。而自己却至少总有千余年的道行,要杀他还不是易如反掌?
  真要说来,他与容尘子并无仇怨,但河蚌居然同容尘子有过肌肤之亲,他虽仍想将她带回江家,但说一点不介意却也是自欺欺人之言。他自出生便是江家指定的继承人,可谓一生顺遂,有些事难免耿耿于怀。这时候正逢良机,难免不愿错过。
  容尘子是道家仙师,江浩然乃武道翘楚,二人交手的场景可谓是百年难遇。暮色笼罩下的溪涧不时泛出金色的奇彩,江浩然一双手在浅淡的暮色中看来分外醒目,河蚌啃着糖葫芦,驼着她的小毛驴也不吃草,在树下呆呆地站着。她揪揪驴耳朵,也十分无聊:“你们谁赢了谁就带我去吃东西吗?”
  江浩然掌风如刃,搅乱一涧溪水,水珠贱散开来,断枝穿叶。听得河蚌言语,他语态森然:“容尘子,你若退让,尚有生理。”容尘子神色淡然,应对之间从容不迫。
  江浩然本就走刚猛一路,对上容尘子,渐渐竟如击中流光晚风。上次二人交手,他一直认为容尘子不过是趁他不备,侥幸得胜。这时候心中却渐渐冷凝,论消耗他尚未露頺势,但他是妖身,千余年的道行,容尘子是道士,竟然也未施半点道法。他的乾坤袋悬在腰间,但他始终没有试图取过符咒。
  江浩然口上不言,心下却也不得不承认——所谓君子风范,便是如此了。
  他虽好胜,但也着实不算坏,这般想来,杀气便弱了。容尘子何许人,自然有所察觉,八卦拳法讲究借力打力,他气息均匀,几乎没有损耗。但他也不想同这个嘉陵江尊主两败俱伤,修道之人,所习法门本应贵生渡人、替天行道,用以争风吃醋实在不是修道者应行之事。但他立场坚决:“江尊主,贫道还是那句旧话,你我之间本无仇怨,但小何一事,绝无余地。如若尊主执意相阻,今日你我只能在此一决高下,不死不休。”
  江浩然略微犹豫,容尘子轻身一纵,已至河蚌身边。河蚌只觉腰间一紧,已经到了容尘子怀里。他的道袍有些旧了,却格外妥贴,河蚌将脸贴在他胸口,他向江浩然点头示意,施腾云之法,转眼千里。
  晚上,在御香庭吃过佛跳墙,容尘子要了一间上房。掌柜的见出家人带着个娇俏的小姑娘,难免多看几眼。容尘子虽有窘色,但让他放河蚌独宿却是万万不能的,是以也就厚起脸皮不作理会了。
  河蚌本就身体不好,如今玩了一天,也早就累了。她往榻上一趴,就一动不动地睡着了。这段时间她食物充沛,长得也快。如今已经如十三四岁的豆蔻少女,真身也长有四尺了,再长几分,也就达到盛年了。她蜷在榻上,容尘子弯腰帮她脱了鞋子和罗袜。
  那双小脚又白又嫩,容尘子指端不由生出几许留恋。他反复把玩,那冰雕雪琢的玉足间一道红痕格外刺目,他反复摩挲,心中涟漪渐生——民间女子,十三四岁已可嫁作人妇,如今她应该也可……
  此念恰生,他又羞惭不已——她如今仙体未成,还只是个天真稚子,自己又岂可行此下作之事?
  他更衣上榻,在河蚌身边躺下。河蚌咂了咂嘴,返身依偎到他怀里,朦朦胧胧地叫了一声:“知观。”
  容尘子低低就了一声,初生的欲念都化作了绕指柔情。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容尘子就带着河蚌回了清虚观。河蚌还在睡觉,容尘子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自己卧房的床榻之上,遂领着弟子做早课。河蚌正睡得香,突然被人抱起,她只以为容尘子早课后返转,嘟嚷了几声又继续睡。来人抱着她一路前行,彼时正值旭阳初升,河蚌微微张壳便被金光刺得睁不开眼。
  她语声还带着睡意未尽的朦胧:“知观,我们要去哪?”
  抱着她的人也不答话,只是将一块荷叶肉喂进她的壳里,那肉又香又嫩,入口即化,余味中还带着荷叶的清香。河蚌便更不睁眼了,她吃完就张张壳,对方便会再喂她。她有肉吃,哪管人家脚步不停,身若疾风。
  约有一刻,突然身后一声怒喝,来人突然停了下来。河蚌张张壳,对方又给喂了一块肉,她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听容尘子语态盛怒:“江尊主,做出如此偷鸡摸狗之事,有失体面吧?”
  河蚌这才张壳望过去,只见那个抱着它的男人身形高大、颚下美须如旧,不是江浩然是谁?她拱了一下,欲从他怀里爬出来,江浩然忙又喂了她一块肉。她吃着肉,暗暗猜测江浩然这次带了多少肉出来,真是太美味了!
  这样一想,她又想多呆一阵——反正容尘子会来救她的,她多呆一阵说不定还可以多吃几块呢!
  想法未毕,容尘子已然拔剑相向,江浩然几经思忖,这凌霞山本就是他的地盘,清虚观建观几代,护山大阵经代代加强,威力可想而知。若要强行动手,只怕也讨不得好去。只是河蚌……他低头看看那个还在嚼肉的河蚌,心中轻叹一声,终究是将她放在地上。
  见他已有去意,容尘子也就收了杀意,但此人一天不死心,只怕自己也将终日防备警惕,难有宁日。他怒视江浩然,江浩然冷哼一声,转身欲走,只觉足下一沉。他低头,见那河蚌夹住他的裤腿,这货毫不客气:“剩下的肉呢,”她在他脚边撩来撩去,“你到底藏到哪儿去了……”
  观中诸小道士都捂着眼睛不忍再睹,容尘子一把将她扯过来,冷声吩咐弟子:“清玄,送客!”
  这事虽然就这么平息了,然容尘子心下始终不安定。叶甜自然明白他的心思,江家是世家,势力庞大不说,门下好手也多如过江之鲤。今日江浩然被发现了,明日后日呢?她迟疑许久,终还是忍不住劝容尘子:“如今……她也长好了,师哥莫若就同她……也让江浩然死了心。”
  她毕竟是个姑娘家,说这些话,已然面红耳赤了。容尘子也不好和她谈这些,但他还是有自己的顾虑,本来想让河蚌多玩一阵的,如今看来,她心性始终不定,竟然任由江浩然抱着就跑。
  回到房里,河蚌在榻上夹绳编的蚱蜢,容尘子掐了个指诀将她化为人身。她脑后斜扎着个花苞髻,娇俏粉嫩,如同水晶娃娃。如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望着容尘子,眸光潋滟。容尘子微抿薄唇,半晌似乎下定决心,缓缓褪去衣袍。河蚌还不解,往常容尘子做完早课只是陪她睡会,从不脱衣服的。
  容尘子只着中衣上得榻来,不由分说将她压在身下。她睁着大大圆圆的眼睛,目光无邪。容尘子吻过她的额头,双手解开她腰间的蝴蝶扣,那身子刚刚发育,如同五月枝头鲜嫩多汁的樱桃。容尘子喉头微咽,他本就是个方正古板的人,即使压抑许久、爱不释手,却终究不好多看。
  他褪了她的衣衫直奔主题,河蚌痛哼一声,伸手拦他:“知观,疼。”
  她还太小,也太紧,容尘子颈脖涨红,这时候他也收不住手,只能含糊道:“忍一下。”
  虽久未亲近,但此番仍耗时甚久。河蚌先前还叫痛,后面就不说话,银牙紧咬,眸子里全是将溢未溢的水光。容尘子有意延长了时间,她却一直未情动,眉间眼底都是疼痛之色。约摸半个时辰,容尘子终于收了,他如今仍是凡人身体,恐浊精污她仙体,也未布给她。
  待起身之后,他极快穿戴整齐,又打水给河蚌擦洗。河蚌不说话,不过片刻又蜷在榻上睡了。
  午间容尘子接待香客,回房时发现河蚌不在榻上,他心中一惊,许久方才在密室的软榻上找到她。见她阖目似睡,他也未曾惊扰,静静地回到自己榻上入定调息。晚膳河蚌不肯去膳堂,清玄、清素是有眼色的,自然送进了师父房里。河蚌却也没吃多少,容尘子看着碟子里剩下的菜色直皱眉头——她确实极少有胃口不好的时候。
  夜间给她把脉,也没发现有何不适。问她也不开口,容尘子也略有些觉得可能上午唐突之下弄疼了她,安抚了好一阵,最后无法,又去山下买了糯米鸡。有荤菜,她胃口好了些,却仍旧闷闷不乐。
  夜间,容尘子睡到半夜,伸手摸摸榻边,空无一人,方才想起她还睡在密室里。自二人相处以来她便很少离他,平日里多是粘他粘得紧,他心中不安,终是披衣起身。
  密室的牙床上,河蚌睡得不安稳,小脸上犹有泪痕。容尘子上榻,将她抱过来拥在怀里:“到底怎么了?告诉我。”
  她闻问不答。
  次日晨,祖师殿。容尘子依旧领着诸弟子做早课。
  “希言自然。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孰为此者?天地。”经讲到一半,他突然叹了口气,古来情丝最难剪,其实主宰万物的又何止天地?她若不展颜,自己的心境又何尝不是飘风终朝,骤雨终日?

☆、第七十六章:秘术

  河蚌郁郁不乐;容尘子自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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