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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肉-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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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尘子拧紧浓眉:“按理不可能啊,李家集风水不好,哪有灵力供这么多邪物安身呢?”他将封在冰中的雾妖收入符中,又将封放到收妖袋里,神色越来越凝重,“大家都小心些。”
  河蚌倒是不在意:“不妨,我施个护身的法门,这点小东西还是好对付的。”
  话落,众人只觉得身边环绕出一圈一圈的细纹,身体如沐春阳,暖暖的极为舒适。她这也不知道是何阵法,一旦开启,便与周围邪气都隔将开来,水纹与空气交接处可以明显看到细微的黑丝。
  前行两步,又有邪物靠近,但遇水而阻,似乎被冻住了一般。使清韵能从容不迫地将它们收入收妖瓶里。连叶甜也发现了内修的玄妙之处,放缓了步子靠她近些。
  河蚌跟在容尘子身后,很有安全感,从鼻子里哼气儿:“怎么什么鸡毛蒜皮的东西都能成精了!”
  第二户人家在长岗山脚,青砖房,朱红大门,家境看着似乎比许老家要殷实得多。容尘子知道这就是李家集米行李居奇的家了。他上前两步,举手敲门。敲门半天方见李居奇探出个头来,一见容尘子,他都快哭了:“知观……”
  五大三粗的汉子瞬间泣不成声。
  容尘子将他扶起:“好了,事情吾已知晓。实乃贫道之过。你家中还有何人?”
  李居奇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知观,出事之后我把米粮都分给他们了,我在做好事啊!您救救我,一定给我条活路啊!”
  他神智不清,容尘子只得将他扶进去。时日并不久,然李家的院子里居然长满了半人高的茅草。李居奇的大小老婆也颤颤兢兢地出来,大老婆生得胖,走到院子里,颤微微地叫了声知观。容尘子目露哀色,上前半扶住她:“你既已死,便该入土轮回,莫再留恋尘世了。”
  面前活生生的妇人立刻变了脸色:“知观!”她紧紧握着容尘子的手臂,容尘子语声沉重;“汝身已死,去吧。”
  只见他面前原本形容如生的妇人片刻之间脸色变青,随后竟长出尸斑,眨眼的功夫,竟如已死亡数日之人一般,已经开始腐烂。她身后李居奇的小老婆是李居奇买来的,长得漂亮些,如今早已花容失色。
  容尘子将妇人放平,语声沉静:“取块床板,或者木板过来。”
  李居奇见老婆身死,似乎又清醒了过来,他一边哭一边进去拆了块门板,容尘子将其尸身平放在门上,随手找了白布替她缠身。李居奇似也知道他要干什么,一边哭一边从屋里搬了些火油出来。容尘子将尸身置于后院焚化,又超度了一番,凝神对着烟雾轻声道:“去吧。”
  那烟雾袅袅,绕泣泪纵横的李居奇一圈,径自去散了。
  河蚌还在啃着橙子:“她不知道她死了么?为什么死了这么多天还活着?”
  叶甜语声黯然:“因为她舍不得她的家,她爱她的丈夫,她想活。”
  院中人已被火焰吞没,河蚌居然也有些难过:“她丈夫一定也很疼她,那我们也把这家人救走吧。”
  容尘子绕屋一周,确定房中再无活人:“你命本已该绝,但散粮救人,总算还善心未泯,这一劫当有天佑。”李居奇神智已经清醒,因为河蚌在用冷水给他洗脸:“你在哭什么?”
  河蚌眼睛瞪得大大的,又纯洁又娇艳,花儿一般。李居奇经冷水一洗,清醒得多了:“我老婆跟我这么久,吃了多少苦,好不容易日子好过了,我还买了小老婆,我对不起她……”
  河蚌小大人一样拍拍他的肩:“算啦,你大男人,现在应该勇敢一些。”
  李居奇已经擦干了眼泪,生死面前,男人总是会狠一些。容尘子沉吟:“此时应让他们去许老家,但路上恐有不测。”
  河蚌拱到他身边,大大咧咧:“不难呀!”
  她指指山腰方向:“你现在往那边跑,不要回头!看哪个龟儿子敢为难你!”
  李居奇将信将疑,这些天他们一直不敢出门,他大老婆像门神一样保护着他们,她只是个女人,却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吓得那些怪物再不敢踏进家门半步。以前李居奇虽然是李家集首富,却怕老婆怕得要命。现在他老婆死了,他心头像被挖空了一样,没有了主心骨。
  河蚌见他没反应,有些生气了:“你再不济也是个男人,勇敢点好不好!”
  李居奇也被激起了男儿血气,坚定地点头,又回身看了看院中未熄的火焰,拉着小老婆开始往山上跑。
  奇怪的是在他前面渐渐出现了一条透明的路,锦带一般直至山腰。河蚌一动不动地站着,透明锦带一路辟开阴邪,直到他们跑进许老的木屋,方缓缓融化了。
  一行人继续往前,下面是三户人家组成一个院子。容尘子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不得不以气劲抚开门闩,一行人踏入院中。就见院中一头白色家猪足有百余斤,眼睛绿得像狼一样,嘴角甚至隐隐可见獠牙。房门口一只巨大的黑色狸猫正在同它对恃,狸猫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偶尔猪一上前,狸猫便弓起身子,身后尾巴散开,如有九尾,叫声如裂锦帛,刺耳得紧。
  见到容尘子一行人,狸猫叫声陡然激昂,似乎在呼唤屋中主人。河蚌跳过去看那个猪,她倒不惧怕这种邪气催生的东西,那头猪却突然全没了威风,正瑟瑟发抖。大狸猫喵的一声跳过白猪,就去蹭容尘子。容尘子摸摸它的头,轻声道:“此间之事贫道已然知晓,断无不理你家主人之理。”
  那大狸猫戾气尽褪,又用爪子碰了碰河蚌,河蚌怕它挠人,它却又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她的脚。容尘子眼中散出温暖的神采:“她谢谢你救她主人。”
  屋里的人自然都认识容尘子,见他如见救星。容尘子将诸人俱都安抚了一番,一个六七岁的小孩走到河蚌面前,把自己贴身带的银锁送给了她,小孩穿得朴素,却很干净,笑起来特别可爱:“姐姐,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姐姐,像神仙一样。”
  清玄、清韵等人俱都震惊——哪家的小鬼这么聪明,一眼就看出利害关键,简直是要逆天啊……
  果然河蚌就笑咧了嘴:“救走救走,全部救走!”
  她故伎重施,让他们沿着水色锦带跑向山腰的木屋,容尘子进到屋里,没有尸体,估计都被这头猪吃了。人吃猪,又殊不吃猪会不会恨到想吃人。他一剑将猪头斩落,也是轻声道:“牲畜命格本也是前世冤孽,你生前不行善事,自然沦入畜牲道,今日也不必不平,去吧。”
  待收拾了这个院子,容尘子回眸看河蚌:“其实你不止两千岁吧?”
  河蚌立刻接嘴:“怎么不止,人家还年轻着呢!!”
  容尘子笑容柔和:“那只狸猫已有数百年道行,方能在冲天邪气中护得住她主人无恙。然却只能亲吻你的脚……”
  河蚌跳脚:“人家就只有一千多岁,还年轻着呢!!”
  这下连三眼蛇都不信了:“陛下,你跟着江浩然的时候就说是千年大妖哇!”
  河蚌急了:“日你仙人板板,老子活了四千一百多年,会撒这点小谎吗?!”
  ……
  作者有话要说:挨只嘴嘴,神仙肉剩余部分不是很长了,渣一承诺的HE,会做到。网络版会有始有终,但如有实体,肯定会有三万字番外。毕竟实体二十几块,咱也不能太坑爹对吧,大家理解下哈。
  活动我想这样来做,第一是在文下一条评论下面盖楼,选择66、166、266楼层的宝贝送水晶河蚌一个,以作纪念。
  第二是所有发过长评并且一路追文到末章的宝贝,退还订阅本文所花费的JJ币。感谢太过轻飘,渣一想拿出点实际行动。(活动细则待整理)
  行文至今,真的深受感动,感激之情无以言表。其实想想JJ四载,最珍贵的除了你们,还有什么?


☆、65日更党的尊严

  四千一百多年;容尘子也在笑;但是四千一百多年前能够收徒的妖怪……很少吧?炽阳诀虽然不曾听说;但江浩然催功之时那双黄金手在道宗却似乎有过记载。【虾米文学 。'容尘子牵着河蚌出去,她的手又软又嫩,小脸上肌肤通透如玉;眸若秋水;从山腰走到这里;她有些累了;两颊盛着三月桃花;水色衣袂层叠飘散;风采倾世。
  容尘子便再未深想:“累不累?”
  河蚌摇摇头,精神还好:“知观;那边有水!”
  从院子里出来,外面有一口古井,泉眼很好,再干旱的年头这口井也没有干枯过。河蚌奔到井边,然汲了些水,她脸色变了:“这水里……什么味道?”
  容尘子上前,沾了些井水在指尖闻了闻,蛇的味道,带了些微的腥,仿佛有很多蛇在这井里滚过水。
  是鸣蛇吗?它们现在又都在哪里?那些村民里面,会不会已经有它们借气或者寄居的傀儡?
  诸人脸色都有些沉重,河蚌也难得严肃起来,她盯着井中,井口方正,仅容一人上下,四方石砌,青苔丛生。从井上向下看去,只见水色清幽。
  “难道它们都藏在水里?”叶甜开口,话自然是问的三眼蛇,三眼蛇探头看了看,它比其他人更怕:“如果主人知道了,非剥了俺的皮不可!”
  叶甜踹了它一脚:“真没看出来你有什么用!”
  河蚌倒是满不在乎,立刻就补了一句:“它会用尾巴钓鱼,钓得可好了!”三眼蛇立刻哧溜一声缩到了河蚌身后。
  容尘子无心理会她们的打闹:“贫道下井看看。”他脱了外袍就欲下去,河蚌迟疑了一下:“知观,你真要去呀?”
  容尘子点头,神色坚决。河蚌这才嘟嚷着道:“算啦,还是我去吧,在水里我还是不怕的!”
  容尘子知她胆小,也不愿吓着她。河蚌却是个极少虚伪的,话落就往井里一跳,入水无声,水面只见一圈涟渏。
  虽然这大河蚌似乎很有来历,但是容尘子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他注视着井面,难掩眼中焦虑。叶甜站在他身边,也望着井下,似乎在安抚他,又似乎在安慰自己:“她本来就是水系内修,在水中当不会有事才对。”
  容尘子低嗯了一声,十一个人加一条蛇都没有再说话。
  水下幽暗,但河蚌水中视物还算清晰。井中无鱼,越游越觉空旷。渐渐地眼前出现了一片红色的星芒状植物,竟然是一片红藻,两边是水晶柱,中间一条道路,道路尽头是一座水晶宫殿。身边的水是碧蓝色,轻柔而熟悉。
  河蚌神色惊疑——不可能,怎么会回到凌霞海域的海皇宫?
  她沿着红藻走过去,两边的水母有桃花粉的、有宝石蓝的,景色俱都是她最熟悉的。【虾米文学 。'她行至宫前,大门如往常一般打开。两个侍卫恭敬地参拜:“海皇陛下。”
  河蚌摇摇头,殿中一人缓缓行来,红衣黑发、步若莲华:“又去哪里玩了?”他语声温柔得如同冬日暖阳,一边说话一边将手中的托盘放在案上:“今天做了你最喜欢的葱烧海参,快过来吃。”
  河蚌梦游一样走到案间,水晶碟子里果然放着葱烧海参,还有八宝豆沙鱼,面前的人容色皎皎、举止优雅:“又玩得一身汗。”他以柔软的汗巾擦了擦河蚌的双手,“好了,趁热吃吧。”
  河蚌瞬间红了眼眶。
  那菜香,真香。河蚌嗅了嗅,就开始流口水。可是她还有许多事情要问:“我怎么在这里,海皇宫怎么会在李家集的一口井底?”
  淳于临微蹙秀眉,似乎不懂她在说什么:“什么李家集?”
  河蚌突然跳起来:“对了,还有你!你明明已经被鸣蛇拖进石缝里了,我探过你的脉,是救不活了的,你如何又在这里?”
  淳于临坐在她身边,细心地替她挑去鱼中的刺,语声宠溺中带着无奈:“陛下,你又在玩什么游戏?今早我去东海买海鱼了,你答应乖乖呆在家里的,结果又跑出去玩了,现在才回来。哪来的什么鸣蛇、石缝?”
  河蚌看看殿中摆设,俱是她所熟悉的模样,她神色可怖:“难道我真的在作梦?容尘子呢?”
  “啊……”淳于临哄她把嘴张开,将挑过刺的豆沙鱼喂进她嘴里,温柔如昔;“容尘子是谁?听着好像是个道士,陛下最好莫要招惹。”
  河蚌如堕幻梦:“不可能……”她打了个哈欠,低头将自己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那我去哪玩了呢?”
  淳于临又喂了她一块软软糯糯的鱼肉,轻声问:“好吃吗?”
  河蚌几乎连舌头都要吞下去,她答得毫不犹豫:“好吃!”
  淳于临浅笑:“那么快吃,吃完陛下应该午睡了。”
  河蚌吃着美味的鱼,还在苦想:“那容尘子呢?”
  淳于临用汗巾替她拭净嘴角,笑如昙花:“又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
  河蚌很快吃完了鱼,淳于临揉揉她的肚子:“饱了吗?”
  河蚌点头,淳于临便抱起她,穿过富丽堂皇的宫殿,走进她的卧房,连被子都是她平常用的。淳于临将她放在水晶床上,河蚌确实有些昏昏欲睡,她变成大河蚌,整个身子都缩回壳里。淳于临轻轻拍着她的壳,哼着一首海洋的歌谣。
  河蚌将要睡着时,突然又醒过来——容尘子在井上等她呢。淳于临明明已经死了呀,清韵还帮她背着几个大橘子呢。可是眼前的淳于临这般鲜活,难道清虚观的事,真的只是南柯一梦?
  睡意袭来,大河蚌翻了个身抵制困意——不行,还是得想个办法试试方好。她在壳里咬了咬自己的手,痛得眼睛都要流下来,外面淳于临依旧拍着她的壳,歌声柔情百转。河蚌想来想去,突然还真给她想到一个办法——真身化作人类,不是说那里会有个什么膜吗?如果作梦,那东西肯定还在,嗯嗯,对!
  她眼皮越来越重,却化作人身蜷在壳里,伸手去摸自己下面。――
  虽然这个方法很囧,但总算还有效。食指入内,完全无阻无碍。大河蚌用明心诀涤荡自己神识,驱赶睡意——不对,老道士不是梦,是真有的!那么……淳于临就是梦吗?
  她张开壳看了看温雅如玉的淳于临,闭目再睁,蓦然起身,一掌劈过去。周围的一切都碎裂开来,海皇宫、红藻、水母、守卫,全都不见了。井底依然是井底,幽暗清冷。而可怕的是,淳于临却在。
  他看向河蚌的眼神爱而悲伤:“你不愿和我在一起了吗?”
  河蚌摇头:“不,你已经死了,你是三眼蛇变的!”
  淳于临轻声叹息:“和我回海里去吧,那段日子我们都很快乐,不是吗?”
  他叹气的时候总是特别惹人心疼,河蚌缓缓后退:“前念不生即心,后念不灭即佛,成一切相即心,离一切相即佛……”她念动佛偈,右手法杖一现,井水如有灵识,直袭淳于临,淳于临的身影被水一搅,倏忽之间,散为无形。
  河蚌突然迫切地想回到容尘子身边,她乘着水向上而行,然井边空无一人。容尘子又去了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以下童鞋的霸王票哈,破费了。

☆、第六十六章:吴杰超捂脸泪奔

  容尘子在井边没有等来河蚌;却等来了一个他绝计想不到的。
  他脚步微错;一脸震惊:“淳于临?”
  淳于临红衣曳地;风姿迤逶:“容尘子,好久不见了。”
  他发如泼墨、眉目精致,言行举止;优雅如昔。容尘子却很快看出破绽:“区区幻术;岂能魅吾?”
  眼前淳于临轻笑;他笑时便若旭阳初升;艳色无双:“所以我本也不是为迷惑知观而来。我来只是想告诉知观一些事情。”他右手微抬;手中出现一卷绿色的文书;容尘子眉目紧皱:“神魔契约!”
  淳于临右手舒展,便见那契约缓缓打开:“三百余年前;何盼重伤,为吾子孙所救,与吾订下神魔契约。她培养一具妖身,令吾附魂,脱出永恒之境。”
  容尘子后退一步,目光锐利如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于是很多谜团都可以解开。她身受重伤,仍能从江浩然手中逃出,可见那时候她已完全没有行动之力,连江浩然也未曾防备她逃走。以她这般柔弱的肉身,在水中如何存活?
  鸣蛇救了她,并将她带往长岗山,治好了她。代价是她立下神魔契约,助它脱出封印。方法则是培养妖身让鸣蛇附魂,所以她卷走淳于临,一心培养他。所以鸣蛇不断地去找她,却装作与她不曾相识。所以她总是对容尘子有所保留,不肯吐露事情真相。
  容尘子闭上眼睛,心若油煎火灼。叶甜略微犹豫:“师哥,我觉得此事最好还是当面问那个河蚌比较好,毕竟这鸣蛇一面之词,不可尽信。”
  容尘子摇头:“鸣蛇再不可信,它手中的神魔契约却造不得假,她定与鸣蛇有此约定无疑。”
  淳于临浅笑盈盈,阴柔中隐透妖邪之气:“如今你们还有活路么?”
  容尘子一道银色符咒打过去,淳于临如火焰一般散于无形。连三眼蛇都惊得目瞪口呆:“原来陛下早见过我家主人,甚至他们还是一伙的!!”
  叶甜一脚踩在它蛇尾巴上,它跳将起来,还不明白状况:“那我现在到底是我家主人那边的,还是知观你们这边的?!我到底跟谁是一伙的啊喂!!”
  河蚌站在井沿上,她不懂道术,不识幻术的破解之法。只能单凭修为将之破除。她寻思着自己从下井到现在也走了不远,再怎么也还在水井附近,这水肯定是真的。遂将井中之水全部汲出,吹泡泡一般越积越多。鸣蛇真身未出,要制出一方幻境迷惑她本已不易,地方自然就不会太大。如今她用水一填充,立刻就炸裂开来。
  河蚌这才发现自己仍在井底,幻术之中井底与井沿被调了个方向。她再次踩水而上,这下子见到容尘子一行人等在井边。她欢呼一声扑上去撒娇:“知观!格老子的,那条鸣蛇在下面设了幻境,把人家都吓了一跳!”
  容尘子竟然没有安慰她,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河蚌有些奇怪,左右看看叶甜和她身后的小道士:“怎么啦?”
  诸人不答,连那条三眼蛇也躲在清书身后不露面,容尘子淡淡地道:“无事,走吧。”
  河蚌自然能感觉到气氛不对,她狐疑地瞅瞅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仍然往容尘子身边蹭。容尘子内心也很矛盾,到底是应该相信那条鸣蛇的话,还是应该相信一派天真的河蚌?他不是个会被轻易煽动的人,也知鸣蛇立意不纯,但至少它说的都是真的。河蚌确实与它订下了契约,并且淳于临的身体,确实为他所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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