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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肉-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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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峭壁之间草木旺盛,他沿崖而下,一路警惕着周围动静。然除了风声,似乎并没有别的异动。半个时辰之后,他鸣镝一次,然而崖下依旧深不见底。他本就精通道术,立刻就觉出这崖下有结界,阻挡外人进入。

    莫非当真封印着什么神兽?他有些兴奋。洪荒至今大兴人道,当年四处横行的神兽,如今只能活在传说之中。如有缘一见倒是此生之幸。

    他沿着崖边行了半圈,最后因为攀天索的长度实在不够,终是没能探得阵眼。探不出结界深浅,他还真不敢再往下走——古阵法异处甚多,有些阵法甚至直通归墟,他纵然胆大,终究也不敢轻视这来路不明的法阵。

    只是他也不甘心就这么上去,他在崖上四处转,察觉西北角一处阵角似乎开始减弱,浓雾之中隐隐可见白茫茫的一片。他取了腰间千里探物钩,垂下去钩了好几遍,提上来一看,见钩上沾了些清黄粘液,像是……像是鸡蛋。

    他颇有些不解,取了那粘液嗅了嗅,再望望下方,终究只能无功而返。

    叶甜上次为着刘阁老想将女儿嫁给容尘子的事将刘府闹了个鸡飞狗跳,这次再到刘府,刘阁老对其便又敬又畏,着实不敢得罪。叶甜也不同他啰嗦,径直便去找了刘沁芳。

    刘沁芳神色如常,只是肌肤变得光滑细致,两颊粉嫩,如同刚刚成熟的红苹果。她先前不过是个尚未长开的小女孩,如今却忽如一夜春风来,变得妩媚动人。

    叶甜眉头微皱,命跟来的小道士清灵去查附近还有没有小孩失踪。这么一查可真是不得了,竟然在短短四五天之间,又有四户人家的婴儿不知去向。

    叶甜胆子也大,立刻就要同刘沁芳同住,并且吩咐刘沁芳此后和她同进同去,寸步不离。

    刘沁芳微微发愣,但刘府家人俱在面前,她只得点头同意。

    然而第二天,刘府传来消息,叶甜失踪了。//当时刘沁芳正在陪她母亲刘夫人说话,叶甜在刘府周围洒了些踏歌石粉,命下人准备了热水洗澡。

    半个时辰之后她还没出来,刘阁老派人催了几次,均没有动静。直到一个时辰之后,刘阁老慌了,命人撞开房门,见里面摆设整齐,叶甜换洗的衣物挂在衣架上,盆里的水已经凉了,但附近地板上没有水迹,整个房间丝毫不见打斗的痕迹。

    叶甜来头不小,再加上后面还有个国师师兄撑腰,刘阁老可不愿惹这个麻烦,立刻着人通知容尘子和庄少衾。

    容尘子同门三人从小一起长大,一直以来便手足情深,如今叶甜失踪,莫说容尘子,便是庄少衾都变了脸色。

    庄少衾几乎在接到消息的两个时辰之内就赶到了刘府,容尘子虽然伤重,然则师妹有失,他心急如焚,又如何歇息得住?他强撑着起身,然而实在伤重,当日竟开始咳血。

    清虚观里一片忙乱,庄少衾听说刘阁老传信给容尘子,当即就青了脸,又传了消息回清虚观,道叶甜只是离开片刻,如今已然寻到,借此安抚容尘子。

    刘府鸡飞狗跳,庄少衾知道情况严重,再不搁耽,立刻通知了九鼎宫的行止真人,将事情原尾俱都告知。行止真人听说连叶甜都悄无声息地着了道,也是暗暗吃惊,当下就挑选了一批得力门徒,一并赶至。

    刘阁老见来了这么多道门大人物,总算是安心了一些。也好在刘府地方宽裕,他将诸道士都安置在春晖园里。

    刘沁芳举止如常,只是那皮肤更加光泽水润,整个人都光彩照人。

    庄少衾为她把了脉,看不出任何异样。他心中比行止真人更焦急——容尘子心思细腻,早晚会知道叶甜失踪的事。他本伤重,若再忧思过甚,只怕更伤身体。

    这天夜间,行止真人秘密派了门徒去有婴儿的人家潜伏,又派了一批人再度询问丢失孩子的家长,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接二连三的婴儿失踪事件令整个凌霞镇天未黑透已经关门闭户。渐渐地开始有传言四起,有说妖怪吃人的,有说死人复活的,版本众多。于是大街上也是空无一人。

    刘府上下也异常安静,真正令刘阁老忧心的是……他二儿子的一房小妾已经快临盆了。

    十一月初的夜已经有些寒意了,春晖堂后院有一口古井,井边有株上了些年头的杏树。如今庄少衾就站在杏树之下,蓝衣黑发、身姿挺拔。他身后秋风卷起黄叶,令整个庭院显出几分萧瑟之态。刘沁芳走过来时神色忐忑,许久才期期艾艾地问:“国师……您约小女子到此,有什么事吗?”

    庄少衾神色疏淡:“也无事,就想问问这接二连三的事,与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刘沁芳露了个惊讶的表情:“想不到国师也是这么想,但是我一个小女子,偷不足月的婴儿来做什么呢?”

    庄少衾自靴中掏出一把短刀,他不紧不慢地轻拭刀锋,神色淡漠:“其实要证你清白也容易得很。清虚观也曾有三眼蛇冒充过师兄,但据贫道师侄讲来,人身之下即是蛇体。”他望向刘沁芳,神色锐利,“我只需剖开你的身体,便知道你是人是蛇!!”

    刘沁芳神色大变:“可是剖开身体,我焉有命在?”

    庄少衾冷笑:“那不是我应该关心的事。”

    他目光阴沉,刘沁芳步步后退:“你们出家人本应该救苦渡厄,又岂能滥杀无辜?”

    庄少衾冷笑:“杀一百能救一千,如何不是救苦渡厄?”

    刘沁芳不防他如此,眸中阴晴不定,庄少衾却再不多说,猛扑上去,挥刀就欲剖她心脏。刘沁芳飞身后跃,那动作完全不是人类的敏捷。庄少衾冷哼:“还敢说不是你!”

    他手下再不留情,顿时同刘沁芳缠斗在一起。刘沁芳似乎急于脱身,一味只是后退逃跑。庄少衾一刀刺破她的后背,血流了半身。她拼命向春晖堂外跑,一边跑一边喊救命。

    庄少衾猛然窜起,一把拉住她的足踝,手中刀光一闪,顿时斩下了她一只脚。刘沁芳哀嚎一声,突然灵活转身,像是腰间完全没有骨头一样。她眼中的愤怒如烈火般熊熊燃烧。怒气奔腾,她猛然张大那张樱桃小嘴,她养得又嫩又滑的肌肤被撕裂,整个皮出现血色的裂纹。

    刘阁老等人听到她的呼救声跑过来,见此情景一下子软了脚,坐在地上半天动不了。庄少衾再不犹豫,手中短刀拦腰斩落,只见那人身横陈于地,血肉四溅。

    一条绿底墨纹、只有成人手腕粗的三眼蛇在满地血肉中缓缓舒展开来,它头上已经生了两寸来长的白角,虽然个头不大,但智商明显比闯入清虚观冒充容尘子的那条三眼蛇高上许多。

    它中间的阴眼缓缓睁开,庄少衾叫了声不好:“大家不要看它的眼睛!”

    然凡人反应又怎么能快得过这异物,周围有仆人轻哼一声,已经被它吸走了魂魄。刘阁老等人反应过来,赶紧捂上眼睛不敢看它,两腿俱都筛糠似的抖,有那胆小的早已尿了裤子。

    周围明明有几十个人,如今却一片死寂。

    庄少衾手心里全是冷汗,他画了制妖、退鬼、降魔的符咒,但通通无效。这东西转眼之间便游入院墙之下。庄少衾无奈之下砸了一团符火过去,那三眼蛇中间的阴目猛然瞪住他,在他心神一凛之际,窜出了院墙。

    庄少衾咬破舌尖,奋起直追,随后一刀砍在蛇尾。他的腰刀乃寒铁所制,能够切金断玉。但如此猛力斩下,蛇身上竟然只翻起几片细鳞。庄少衾心中一惊,那蛇尾巴一摆已经卷住了他的腰。

    蛇尾越收越紧,尽管只有手腕粗,也差点把庄少衾的腰勒断。庄少衾挥剑连砍数次,蛇身终于破了一点皮,开始渗血。庄少衾心中惊惧难言——他出道以来几乎未遇对手。平生只道修为已精深,谁知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眼看挣扎不脱,突然外面一声怒喝,一把飞剑凌空而至,猛猛劈向蛇头,那三眼蛇受惊,猛地丢开庄少衾,一个飞跃弹出两丈有余,迅速消失在草丛里。

    院外行止真人匆匆赶进来,这道宗平日里威仪并重的高人如今也是惊魂未定:“真的是那以人体为卵的妖蛇?”

    庄少衾擦了擦额间的汗水:“嗯,而且它应该比上一条强很多,它不吞食**,却能够吸食魂魄。”

    刘阁老仍然腿软,坐在地上起不来,行止真人看了看倒地的家奴,发现其肉身果然无伤,魂魄却已然离体,如今已是气息全无了。

    他抬头同庄少衾对视,两个人都明白,说不定一场浩劫已经近在眼前了。

    “它的皮韧性太好,连我的藏星刀都不能破开,普遍兵器只怕更不能伤其分毫。”庄少衾喘息不定,“我们现在对这些东西几乎一无所知,不知道它如何繁殖,更不知道如何辨别它们是人还是蛇,这东西一旦漫延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行止真人眉头都皱成了包子褶子:“国师,贫道知道你不愿惊扰容尘子道友,但事出紧急,你我别无选择。”

    庄少衾沉吟:“只怕即使告诉我师兄,也是于事无补,”

    倒是他身边庄昊天突然插话:“师父,上次诸师兄弟遇到三眼蛇,据说那个河蚌精只用了两箭便解决掉了。徒儿想,或许不是每条都像我们遇到这条这般厉害吧?”

    庄少衾眼前一亮,自言自语:“对,我怎么会忘了那个河蚌美人……”他舔舔嘴唇,“只是如今情势,如何让她出手呢?”

    “师父,徒儿觉得其实这事说简单倒也简单,那河蚌接近师伯,无非是为了神仙肉,如果……”

    庄少衾唇角微扬,伸手拍了拍自己徒儿的肩膀:“说得好。”

    次日,一封信递到海皇宫,洋洋洒洒五千余字,庄少衾写得声情并茂,极富文采。可惜信一递出,杳无音讯。庄少衾觉得河蚌肯定不能信任道宗,只得御剑赶回清虚观,跟容尘子商量。

    容尘子听到河蚌的消息,久久不语,庄少衾回想自己信上内容,只觉得并无丝毫不妥,不由小心翼翼地问:“师兄,你看她久无回音……是因为三眼蛇实在蕀手,还是因为她仍不放心道宗?”

    容尘子只瞟了一眼他的底稿,沉默不语,还是清玄一语道破玄机。他小心翼翼地道:“师叔……师侄觉得吧……可能是因为……您这信通篇文言文,她看不懂……”




☆、第三十八章:以蛇易肉

    河蚌很生气;不知道是哪个混蛋知道她识字不多,竟然写了封污七八糟的东西过来羞辱她!她起初疑心是隔壁的大白鲨干的,后来又给否定了——大白鲨那家伙比她还文盲,写不了这东西。

    那洋洋洒洒几大篇看得她脑仁疼,她只瞟了一眼就顺手一丢;不知道扔到什么地方去了。以至于淳于临回来时她想揪出对方报仇,却怎么也找不到物证了。

    而清虚观;容尘子对庄少衾诱河蚌出手相助的计策不置可否:“她与我早已没有任何关系,你想如何,不必前来告知我。”说这话时他神色疏淡;像是提到一个全无印象的路人甲。言罢;他捂着胸口又是一阵轻咳;“小叶为何没来?”

    庄少衾有些头大,却还是一边递了药茶给他一边安抚:“师妹守在刘府呢,那蛇如今不知去向,也不知会不会再回来。”

    容尘子略略点头,正要说话,突然外面突然有刘府的家奴闯进来,一脸焦急:“国师,刘府后园子里发现一具女尸,但已经泡得变了形……”庄少衾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已经把剩下的话说了出来,“阁老担心是叶真人,特命小的火速前来报知您。”

    庄少衾还没说话,容尘子已是神色大变:“小叶没有找到?你!”他捂着胸口,胸口剧烈起伏,重重药纱包裹的伤口又渗出血来,“清玄,替我更衣!”

    庄少衾知他性子,虽知徒劳,不免还是好言相劝:“师兄,如今你伤势未愈,即使去了也……”

    容尘子急怒攻心,披头就训:“也如何?师父临终前将你与小叶交托于我,如今小叶若有不测,将来我如何见师父!”

    他勉力起身,匆匆更衣:“都是我不好,明知刘沁芳有异,仍然让她涉险!”他懊恼自责之余,不免又忧心如焚。庄少衾眼见拦不住,只得御剑,同他一并赶至刘府,去认尸首。

    刘府后园有个直径十余丈的天然湖,几只白鹤悠闲踱步其中。十一月末的天气寒意渐浓,水面上没有植物遮掩,十分空旷。

    尸体就停放在湖边,庄少衾不发话,刘阁老也不敢处理,好在初冬,气味还不是很重。容尘子依旧着白色的道袍,因伤重畏寒,外面披了件竹青色的披风。他几乎一步跨到尸首跟前,揭开白布时右手都在发抖。

    白布下的尸体比他想象中还要难以辨认,因为泡得太久,整个五官都已经浮肿变形,那皮肤呈现出一种僵蚕般的白,眼珠似乎被鱼群啃噬,只剩下两个黑洞。整个尸体不见别的伤口,只是后脑勺被敲开一个婴儿拳头大的洞,不见了脑髓。

    容尘子从尸体右肩一直摸到手部,许久方长吁一口气:“不是小叶。”

    庄少衾也松了一口气:“如果那条蛇不是刘沁芳,那么我们是不是派人搜索一下刘府,找找真正的刘家小姐在何处?”他凝眸看了一阵湖中女尸,小心揣测,“还是莫非这具尸体就是刘家小姐?”

    刘阁老也看不得这尸体死状,接二连三的出事他已经是心力交瘁:“国师,这女尸老朽让贱内认过,倒不似小女。”

    容尘子沉吟许久,初冬的风带着水气扑面而来,撩动发丝衣袂,残草枯枝更衬出他的憔悴。庄少衾实在不忍劳他心神,然事关叶甜,顾虑也只能暂搁一旁:“师兄,我同那三眼蛇照过面,蛇皮几乎刀枪不入,且又能吸食魂魄。如今她掩体被破,只怕会更加猖狂……”

    后边的话尚未出口,刘阁老已经接道:“容尊师、庄国师,不瞒二位,自上次这妖孽逃掉之后,凌霞镇短短两天时间已有六七人无疾而终。州官已然上报,只怕会惊动圣上。估计朝廷给国师的文书,两日后就要到这里了。”

    容尘子五指紧握成拳,以袖掩口又咳了许久:“你觉得海皇当真能对付这孽畜?”

    他看向庄少衾,庄少衾皱眉:“那个河蚌精的本事,我也未曾亲眼见过,但这个人的实力毋庸置疑,若得她相助,尽快除了这东西,也能少些伤亡。”他眼中阴沉之色再现,“且她竟敢谋夺师兄血肉,几乎害了师兄性命。待此间事了,这笔账总得清算。”

    容尘子神色沉凝如水:“我与她前情已清,此事日后不必再提。若她确对此事有所助益,我去一趟海族。”

    这话一出,别说庄少衾,便是清玄、清素亦是反对:“师父,那蚌精垂涎师父血肉已经不择手段,师父您这一去……”

    容尘子摆手制止他们:“她为人极为胆小谨慎,此事非我亲往不可。”

    庄少衾还算冷静:“如此,我随师兄同去,如若情况有变,也好有个照应。”

    容尘子摇头:“我不是去同海族动武,三眼蛇随时都会出现,你还是留在这里。既然它是蛇,先找些驱蛇的方法,洒些雄黄粉、雀粪试试。”

    行止真人闻听容尘子到来,此时也赶来相迎,九鼎宫和清虚观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却一直暗中较着劲儿,特别是浴阳真人总看容尘子不痛快。只是如今大敌当前,诸人都知道顾全大局,是以浴阳真人也同容尘子见了礼。

    叶甜生死不明,容尘子不敢耽搁,带着清玄、清素直奔凌霞海域。

    那时候淳于临在巡视海防,河蚌吃饱了正躺在海面晒太阳。冬日的太阳照得人全身暖洋洋的,她有些困,翻个身打了个哈欠。

    正想回海皇宫睡觉,突然天边有人踏水而来,语声清朗:“海皇陛下,久违了,别来无恙?”

    河蚌一回头就看到庄少衾,依旧着一身蓝色的道袍,斜背着宝剑,行止之间带着一朝国师的卓然气度。河蚌有些奇怪:“你怎么会在这里?”

    庄少衾缓缓走近,一副为色所迷的模样:“自上次海边一见,小道对陛下仙姿一直念念不忘,如今得空,自然就前来看望陛下了。”

    河蚌警觉地退后几步,身边漾开一圈水纹,横隔在她与庄少衾之间。她突然高声娇叱:“臭三眼蛇,别装了,我看见你的蛇尾巴啦!!”

    面前的庄少衾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他”上下打量自己,从头到脚,又将头扭了三百六十度去看自己后背,半晌才疑惑地道:“不可能,我的尾巴还没伸出来呢!”

    河蚌一身冷汗,二话不说转身就钻入了海底。

    容尘子师徒三人赶到海皇宫前时,河蚌正揪着淳于临惊魂不定地讲那条三眼蛇。二人从远处走来,河蚌还在叽叽喳喳,淳于临倒是神色淡然:“无事,能杀一条自然就能杀第二条,何况如今我们在水里。岂会惧它?”

    河蚌本就胆小,这会儿还冒冷汗:“它还想骗我!我就奇怪了,它来找我干什么呢……”话未落,她抬头就看见容尘子。

    碧蓝的海水中,他长衣萧萧,衣袂飘举,恍若仙人。只是几日不见,眼见得清瘦了不少,连一向精壮的身体都现出了几分单薄。

    乍一见他,河蚌还是颇有几分心虚,她往淳于临身上蹭了蹭,淳于临先前还同她保持三分距离,见到容尘子他却下意识地揽紧了她的纤腰。

    四目相对,容尘子清咳一声,单手作揖,礼数周全:“海皇陛下,别来无恙?”

    那神情眼神都俨然只是陌生人,河蚌躲在淳于临身后,许久才探出个头:“你……是来报仇的?”

    容尘子神色疏离:“贫道与陛下之间无仇无怨,今日前来,是想同陛下作一笔交易。”他虽然在同河蚌说话,看的却是淳于临——海族是淳于临在管事,他来之前已有打探。

    淳于临将河蚌护在身后,一脸警惕地看着容尘子师徒三人:“既是交易,站在外面总不像话,还请入内详谈吧。”

    海皇宫内禁制颇多,若三人入内,要想生还谈何容易。清玄、清素都有些犹豫,容尘子举止从容:“请。”

    河蚌胆子小,海皇宫主要以水晶为饰,一眼能看得透,她便不会惶恐不安。淳于临命人递上茶水,容尘子讲明来意,他倒是毫不避讳:“知观请稍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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