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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口隔得并不远，我能发现小梅自然不会没有，下意识的看了身侧的小梅一眼，可小梅根本没有想要表示的意思，不仅目光没有晃动，甚至连一丝其它的情绪都没有生出，似乎走和坐船走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作为在一起朝夕日久的人，如果真的要说对小梅有什么意见，那就只有一个。。。。平淡，真的是太过平淡，似乎所有东西在她眼里都生不出波澜，虽然每次都想要去征询她的意见，可好像每次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答复。。。随你？（。）
三百六十三章 酒，不喝自家婆娘酿的酒（）
远处有山，却不碍眼，只是能刚好看得出起伏，看得出是山，眼下的的水虽不如真的镜子，但也足以称得上是碧水。
没有人云亦云的人杰地灵，物华天宝，山不曾描，水不曾绣，很简单，很平凡，可似乎这才是中原的格调，不让人觉得惊艳，可也同样不会让人失望，似乎本就该如此，真的让人触手可及。
“船家，可否借渡？”
能够躺着行，自然不会想着要去站着走，带着小梅走到了渡口前，见到了渡口上摆弄着渔具的摆渡人后更是没有丝毫犹豫的道出了来意，对待这些平平凡凡却又多如牛毛的普通人，显然远比那些所谓的‘好交朋友’江湖人要好打交道的多。
“不借。”
问声刚落，回复在耳间的却是一句不咸不淡的话语，听不出喜怒，听不出心情好坏，很简单的回复，似乎就真的只是单纯的不想借。
“呃。。。。”听到船家的回复不由一愣，后面含在嘴里的话更是不由一滞，倒不是说因为被拒绝而惊讶，而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复，没有讨价还价，没有虚与委蛇，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可就是这两个字却让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应声。
“咻。。。”
微不可察的嘶气声响起，而对于这种声音自然不会陌生，正是拔剑出鞘的声音，而且这把剑，一定是好剑，绝世好剑！
听到声响，从愣神中突的一醒，同时一直放松垂下的手掌倏然翻转，跟着就轻拍在了已经出鞘了大半的碧血照丹青的剑柄上，离那握着剑柄的细嫩手掌堪堪只有半指。
止住了小梅的动作，散乱目光转到了小梅身上后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虽然对于小梅遇事能够动手从来不会动口的习惯不会拒绝，甚至对那种无言的默契有些欣喜，但并不代表真的会没有分歧，至少在眼下就不能让小梅动作。
江湖很大，因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可船夫、车夫虽在江湖，也和江湖接触最多，但偏偏它们都不属于江湖人一列，而只是‘江湖人’这一个称号就能够把差距拉开，不要说大派弟子，就是一个刚踏入江湖的江湖人也不会把其放在眼里。
这不是歪曲，这是事实，这是任何一个‘江湖人’都会去做的，下意识去做的，或许‘江湖人’根本没想过为什么，也许有，但根本江湖不可能因为你一个人的想法而会有所改变，而既然身在江湖，自然不会去为了一个摆渡人和整个江湖作对，就算想，又能如何？
时势如此，我自然也没想过去改变什么，更不可能为了这个去把跟在自己身边的小梅责备一番，那不是气度，是真的虚伪。
不过对于这位能够‘直言’的船家倒是真的生出了几分兴趣，这天下虽太平，可在这江湖最底层里真能够做到‘直言’的却是不多，要知道在江湖上讨生活要比当一个寻常贩夫走卒要难得多，能够用这么简单直接的语气说出拒绝的话不管是不是真的有非同一般的地方都已经不重要了，而对于这类人耐心总要好上几分，想要多说上几句话，就像当日载我来洛阳的那位马车夫？
几个念头转过，落在小梅身上的目光也是再次回落在了先前看过的摆渡人身上，只是这次看的更加仔细一些。
蓑衣，斗笠，黝黑肤色，身形略显矮小，那张已经有了皱纹的脸上带着常年被冷风刻下的印痕，一眼过去就能感受到其中的粗糙，似是三十，又似是四十，手中拿着一张网子，网中还有没摘取下的鱼，粗略一数不下数十，晃得人有些眼花，可这些鱼在汉子手中却是一条接连一条的被剥下，投在一旁的鱼篓中，动作娴熟至极。
尽管这汉子的手法在现在唐门暗器小成的境界中看来根本不值一提，可对于一个不会武功的江湖底层来说真的是殊为不易，特别是这种韵味，如果不是在水上讨生活，旁人根本学不出来，就算是除去精通暗器之外的一流高手也做不到，静看了半晌，眼底掠过一道笑意，口中长道：“船家为何不借？”
“不借就是不借。”话音刚落，剥鱼汉子便嗡声出了话，头未抬起手中动作却是不停，甚至连剥出鱼的速度也没有减弱过分毫。
听到剥鱼汉子毫无转圜余地的话也不恼，只是看着他手的动作多了几分欣赏，不得不说能在水上讨生活确实有几分本事，这样的一双手虽然难能再把唐门暗器练至大成，但想要有所成就简直太简单不过了。
等了半晌，一直到剥鱼汉子拿下了网中的最后一条鱼，不禁笑着问道：“那如果我一定要用呢？”
“你要用？”似是终于引起了剥鱼汉子的注意，也似是拿完了鱼没有事情要做，终于把那张饱经河风摧残的脸面抬了起来。
“嗯。”口中淡道出声，且轻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他的话。
“嘿。。。”闻言，剥鱼汉子突的张口一笑露出一口亮眼牙齿，挤着粗浓眉眼道：“拿东西来换！”
也不意外剥鱼汉子的条件，以物易物本就是天经地义，在江湖上更是平常至极，只是对这位迥异于平常船家的汉子真的有些好奇，他说的东西显然指的不是银子，定定的看了他半晌也不见他避开目光，就只是憨厚的回视着，不狡黠也不市侩，不由笑问道：“你想要什么？”
“酒！”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剥鱼汉子那张显黑的脸面竟然红了红。
酒？听到剥鱼汉子说的东西不由一愣，尽管猜到他说的不会是银子，可真的听到这个答案后还是有些诧异。
似乎是觉得我没能理解，剥鱼汉子如同开窍了般，突的补充道：“我要喝好酒，不想喝我自家婆娘酿的！”
好酒？！不喝自家婆娘酿的？
难吗？不难，一点也不难，如果是在洛阳城中就是想要喝陈年老酒一样能够轻松弄到，可在这里要喝酒我去哪给他弄酒？！
正自愣神，甚至都在想要不要直接拿银子的时候，一直在身侧不曾说话且静立的小梅突的有了动作，而随后自包袱中拿出的东西更是让我不禁呆住。（。）
三百六十四章 转变（）
酒！
真的是酒！而且不是普通家酿的酒，至少不是普通农家可以酿出来的，是真的好酒！
而对于这种酒自然不会陌生，这种酒就是在入住东林客栈时所赠的，可赠却不代表会差，可以说去东林客栈除去住宿外的食客有大半是因为这种特色酒而去的，入住所赠的也只有一小壶，真真正正的一个小壶，绝不少上一分，但也绝不多上一毫。
虽然并不嗜酒，但对于酒这种东西却是不会拒绝，当初在唐家堡时喝上一口唐少飞自酿的雪酒更是难得的享受，不是真的喜欢，而是只有那个时候才会有空闲。
唐少飞自酿的雪酒味道不见得有多极品，但那种独特的冰凉韵味却是让人欲罢不能，如果说雪酒味道十分只有七分偏上，那特色就能够在十分之中占得九分，已经无限趋近于满分！
青峰大哥酿的酒。。。。成都城的酒。。。。移花宫的酒。。。。甚至千灯镇里的兰儿也有一手不错的酿酒术，说是品过了诸般美酒也不为过，形形色色，或清或冽，或浓或郁，可东林客栈的酒依然留有着一份独特印象，极为醇厚，没有那种北方烈酒的刺激，没有汾酒那种清淡，极为自然，颇有一种中原的风味，因为中庸称不上极品，但绝对算得上好酒！
“公子，酒。”
似乎是这一瞬间的愣神让小梅有些疑惑，而听着耳边传来的重复声不由一醒，看着小梅那脆生掌间落着的精致小壶刚醒过来的眼底却是不觉闪了闪，随后更是充斥着一种莫名味道，具体却说不清楚是什么。。。。。
檐牙精雕，凤楼软阁，一场灰蒙蒙的阴雨笼罩着眼前的一切，本该繁宣的气氛却是因为这场雨的出现而带上了些许阴郁，河道飞桥上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缓步而行，而相错的只有半步距离，在前面那一道身形停下的下一瞬后面的身形就跟着顿住，就像事前约定好了，尽管停在桥中段，可似乎有一个无形的手，拦下了所有落向桥上两道身形的雨水，静立了半晌，只是听那道最先停下的那道身形口中低叹道：“如此景色，怎能无酒。”
如此景色怎能无酒！
那是来洛阳城的第一日！也是小梅开始有了出门携带包袱习惯的第一天！原因竟然只是因为当初的无心一句话！
该笑吗？！如果说是因为有了一个听话的侍女，确实该笑，可冬梅不是！
唐门随意一个掌有权利的门人有侍女，移花宫婢女更是数倍于弟子，弱肉强食，强者为尊，这是这个世界的特色，可并不代表会真的把冬梅当做侍女！
对于拯救这些江湖最底层的人想法奉欠，是因为真的无力，也无法改变，可对就在自己身边的人，对冬梅绝对不会任之由之，当初在移花宫寒客楼答应冬梅做侍女的时候，有愧疚，有怜悯，更多的还是想给她一个活下去的理由，绝对没有想要主动收侍女的想法，因为迟雨宫有一个莲心已经足够，不需要再有一个侍女冬梅。
“公。。。”
没有开口回复，只是用最简单的方式打断了小梅第三次的重复，而失去了瓷瓶的遮掩，冬梅脆嫩手掌在阳光下更是白的有些耀眼，没有再去看那精致到堪称华丽的酒瓶，也没有去管那可称极品的东林酒，只是静静的看着小梅那显得有些柔弱的身影眼底带着复杂。
被打断了话小梅也没有再继续开口，甚至连表情都没动过一分，就像刚刚连续三次提酒两次开口的不是她一样，清冷的让人心疼，而对着投过去的目光小梅却是毫不避讳，就用她那平静如碧水的眸子对视着。
静默了半晌，眼底的复杂神色倏的一收，突的笑道：“我们上船。”
言罢，也不再犹豫，当即便先一步向着渡船的方向走了过去，没有再去开口解释什么，没有去强迫什么，因为有些话根本不需要，同样也用不到，就算没有回头，但也知道后面一定跟了一道影子。。。。。
“秋生大哥的手艺当真不错。”
嗅着鼻尖不断涌入的香味，看着剥鱼汉子翻转着手中烤鱼的同时不禁由衷攒出了声。
不得不说能在河上讨得生活的人当真有着一份独有的手艺，虽然这位名叫秋生的剥鱼汉子看起来五大三粗，可在烤鱼的手法上就算是那些真的大厨也不一定能够及得上。。。。。。阴雨天，渡船，火炉，烤鱼，美酒。。。。当真美极。
“嘿，洛老弟带来的酒更好！”秋生口中回着，落在精致酒瓶上的目光却是丝毫没有移开的意思，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感觉就像是要把那只瓶子吞下去一般。
“呵。。。”听着秋生的话面上不由闪过淡笑，虽然开始的秋生一连拒绝了两次，直到第三次才答应，可也的确算得上是一个可爱的人，单纯的可爱。
因为有酒的缘故，不仅连银子也不要了，甚至还主动请上了船开了炉火烤鱼，或许有好酒的缘故，但也因为这样才更是把那丝单纯更是放大了几分，而且对于秋生，只要他说了好，就一定是好，他不会什么客套，如果酒不好，他就是拒绝了第三次借渡提议也是极有可能的，甚至是一定。
“鱼好了，洛老弟！”
正自笑着，突的一道声音便自传入了耳际，语气中迫不及待的感觉更是清晰可闻。
看着递出烤鱼眼睛却直勾勾望着装酒瓷瓶的秋生眼底的笑意更是不觉重了，现在的秋生哪还有刚开始那种直接拒绝人的平淡，根本就是恨不得直接倒头结拜的把事，真的没想到一瓶好酒对秋生的吸引会有这么大，不过倒也看得出，秋生鱼烤的确实用心，焦黄而不发白，显然并没有因为急切而去偷工。
“这酒。。。。”
像是一点没看到眼中的笑意一般，语气还是充满了迫切，似乎只要不开口他就会一直这样急下去，见此，不禁摇了摇头，含笑道：“拿去吧。”
话音刚落，秋生手中拿着的烤鱼根本就是硬塞一般的交了过来，见拿稳后，也顾不上火上还在烤着的两条，直接便拿起精致酒瓶灌上了一大口。
没有去管秋生有没有暴殄天物，拿过烤鱼后，再次扫过一眼心底不禁生出满意，常在河上讨生活的烤鱼技术确实不一般，认识的人里能够相比的也只有解语和天生有着厨艺天赋的春茶了吧，看过后，没有当先下口，而是自然的把手中的烤鱼一转。。
三百六十五章 改变主意（）
阴蒙小雨，河中渔船，鲜鱼美酒。。。。。。
单单的拿出来一种或许并没有什么，甚至还会让人不舒服，因为阴蒙小雨带来的多是阴郁，单行的河中渔船更多的还是孤独，鲜鱼有了没有美酒的话则会少了很多乐趣。。。。。。可这些组合在一起，完全能够称得上是一大乐事。
可世事总是无绝对，因人而异，因人而不同，对于剥鱼汉子秋生而言，有鱼有酒就是美，至于小雨和单行完全不在考虑之列，对于我，在剥鱼汉子同意借渡的那一刻就已经把美酒送出去了，虽然可惜，但并没有什么值得留恋了，有时候，看别人喝酒未尝不是一件乐事，至少看秋生喝酒就是一种享受，也没有因为秋生不分享那坛本该属于我的酒而不舒服，有雨，有渔，有鱼，已经足够。
至于小梅，似乎在小梅眼里这一切都没有什么想要且一定要抓住的，没有雨可以，没有渔也可以，没有鱼同样不是不能接受，可同样的，有雨也可以，有渔也可以，有鱼也不会在心底荡起波澜。
不过最值得我开心的还是小梅收下了那第一条出炉的鱼，没有用什么不可质疑的眼神，就只是自然而然的递出，甚至都没有开口说什么话，小梅也同样没有去提什么公子侍女，尽管这不能真的去证明什么，但就是这样的自然而言反而会去欣喜。
炉中炭火燃着，在这弥散着寒意的雨天提供着丝丝缕缕暖意，或许对我而言只是多余，甚至只是聊胜于无的程度，可对于还未踏入一流的小梅而言却是一个不错的取暖方式，至于秋生？他冷不冷与我何干？
听着耳边传来的河流涌动声，目光也从火堆中离开，散乱在了河两岸，月亮已经上了正中，可能是因为傍晚时候下过雨的缘故看起来格外的清晰，丝毫没有朦胧不清的感觉，连两岸的景物都隐隐看的清楚，一时间看的不觉有些出神。
黑色由浅至深，霜银由亮至暗，似乎有着界限，又似乎没有，或许在常人眼中看不清具体，可有着六合真经和幻玉真气的辅助自然不会认不出，墨黑色的隐约看得出是林子，越往深处越黑，亮银色是河面，从近到远，由暗转亮，再转暗，微有些强烈的反差极是吸引人眼球，正自观察间，一抹淡红倏的投入银白中，看起来极是妙美。
看到这极其平常却又极少见到的情景一时不觉有些心动，看来今天出来走走倒是来对了，可刚想要发笑却是突的一滞。。。。红？！淡红？
，“这红色。。。。”见此，本软软靠坐在小船的身形不由一整，散乱着的目光更是下意识的凝住，视线中，跳跃在霜白河面上的淡红如同一团火，极是灵动，看起来不禁让人沉醉，可下一刻突的察觉到一丝不对，这红色不是在河底，而是单纯的只在河面上！
“公子。”
似乎是因为突然的动作太过突兀，本该在船舱中休息的冬梅却是跟着传来了声音。
没有第一时间去回复冬梅的话，只是目光定定的望着远处本该是深黑的河一岸，视线中，冲天而起的红色照的人心底发凉，虽然船上的寒意依然在，可见到那红色后突的有一种被烘烤的感觉，而且红色之中黑影攒动，看样子竟然还有不少人！
“公子。。。”
淡淡话音在耳边颤动间刚回过头，突的就感觉船儿晃了晃，紧接着身穿行衣的冬梅就出了船舱。
见小梅没有再开口，虽然没有出言解释，但还是向着河岸方向指了指，引着小梅的目光向先前见到的惊艳红色看了过去，随后正坐的身形跟着就长身而起，同时口中长道：“秋生大哥，还请停船！”
“啪！”
言罢，已经钉立在船舷上的脚尖突的点动，借着原地而起的力道直接向着河一岸跃了过去，这点距离虽然远，但如果用含着移花接玉精要的葬花步还是有信心越过去的，要知道移花接玉能够移的可不止是别人，同样还有自己，让秋生停船只是考虑到小梅，以她现在的程度还不足以跃过。
这么做倒不是为了耍帅，而是这火光来的太过蹊跷，也太过突然了，虽然没有人掌舵，船顺水而行的速度并不快，但比起单纯的走路还是要快上些许的，更为关键的是不会停顿，而且要知道这条河道极少有河湾，就算略有弧度也不会大，说是一眼平川也不为过，但就是这短短的时间内火光完成了由小到大，怎么想也不可能是自然生出，更何况一连两日还下着小雨，就算再怎么小也足够把林子里的木头染湿了，可现在这么大的火显然是人为！甚至不止一人！
这里虽然不是洛阳城，但也算得上是洛阳地界，三大宗门的眼皮子底下，杀人放火虽然平日在江湖人嘴里说的轻巧，可真的要做的时候绝对没有几个人敢去，现在怎么说也是太平大势，这么做绝对算得上是天怒人怨，尽管知道此刻作为一个江湖人聪明点儿的该做的是置身事外，可作为一个江湖人，如果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了，可现在看到了，自然是要去看一看，捞好处或许不能够，但看热闹还是不妨碍，至少也要了解一下是哪一方势力！
“嗒。。。”
脚尖轻一点过水面，移花宫武学最讲究的就是容天地于自身的借力，做到这些自然不难，以现在的能力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