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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婆婆看妙常的目光不比刀子还更扎人。
暂别离山。
对修行同道的议论苏景全不理会,把同伴安顿在齐喜山后去了一趟白马镇,轻轻松松地住上了几天。如今这小镇得了朝廷和齐喜山妖家的特别照顾,百姓日子富足且安宁,可惜的是,苏景走在街上,几乎没人识得他了,路过一座后来才建起的道观时,正扫地的小道童还对他笑道:“你是外地人吧?不妨入内问个前程,我家道长六爻之术颇为灵验。”
尘缘了了。
离开小镇时,苏景心中的一点唏嘘随风散去了,翻手取出了丑剑,轻轻一弹剑如烧火棍,丑陋不堪,可轻弹之下却轻鸣悦耳。乡景笑了,随口哼起一个调子,过了一阵他才发觉,自己随口哼唱的居然是青灯境中少女、老道的那个调子。
上午时分,金轮高悬,正耀着一场大好天光。(未完待续)
第一六三章 招摇
三月十九,苏景被逐出离山近五个月后,东土世界江南一域天现异象。
黎明时分,风乍起,转眼吹散了齐喜山间飘飘荡荡的晨雾,随后七七四十九团火焰升跃,直到高空火光散开,四十九对烈火妖乌显形、静静悬浮。
雄鸦展翅数丈身形,火红的眸子转动,精光四射;雌鸦娇小如雀,站在夫君的背脊上梳理羽毛。
片刻后,天地间突然炸响无边鸦啼!无数玄羽铁乌汇聚成一道道黑色苍龙,自山中各处冲天而起!
四十九对比翼双鸦,四十九道‘剑鸦苍龙’。
遥遥望去,条条‘苍龙’围住主人上下翻腾,景象实委惊人。
随着乌上一一声号令,乌鸦卫聚拢,各自麾下的剑鸦也散开队列混到一起,几个呼吸的工夫,化作一道浓重黑云,将齐喜山沉沉笼罩。
所有的乌鸦都在静静等待。
盏茶工夫,金红光芒闪耀,苏景摆动火翼自山中飞起,黑风煞、裘平安、青云、侍剑童子樊翘和一个大眼溜溜小僮儿紧随其后。
另外还有一团泥浆似的云驾跟随,看上去腌臜不堪,但是就算元神境界的大修家也休想看穿内中。。。。。。裘婆婆唤起的法术,她受苏景所托、负责沿途照顾重伤未愈的蓝祈。
三尸并未同行,他们三个早就入世玩耍去了。
升至天空,苏景转回头对山中叩拜恭送的六两挥了挥手。传令一行同伴:“启程吧。”
呱、呱、呱!三声鸦鸣惊天动地,黑云滚荡,追随于苏景身后,一路向南!
。。。。。。
剑鸦汇聚成潮,幸好乌鸦卫严加约束,小乌鸦个个紧闭长喙,这才免去了可怕吵闹。但也因它们全部闭嘴,又平添一份诡异——浩浩荡荡、所过之处天昏地暗的鸦群,却无一丝声息。更让不寒而栗。
这样浩大的阵势,苏景就算想不张扬也不行,在行程中。沿途经过的大小修行门宗都被惊动。
五十多年前带着‘第一代真传’的身份突然归宗,自归山大典上燃香破宁清开始,便一直神奇不断的离山小师叔,直到不久前闹出最大神奇:被离山逐出门墙。苏景的名头在东土修行道上也真正响亮了。
旁人被驱逐,心志脆弱些的就此心灰意冷、心志坚定的深山苦修更加发愤图强,可不管怎么说,破教出宗都不是光彩事,哪有人会像苏景这样,偃旗息鼓没几天、又大张旗鼓地开始行走天下。。。。。。
苏景的‘行军’引入瞩目,他沿途经过修行之地时。有些修家因为忌惮他‘离山弃徒’的身份,怕会惹来离山误会,所以对他视而不见;但也有不少曾在宝梨州、无烬山或剑冢受过他恩惠修家远远迎上来,说笑着送出一程。
从江南到中土南部,仍还远远不够。苏景带着同伴和浩荡鸦云一路向南、向南、再向南。
连日飞弛,眼前景色渐渐变化,人烟渐渐稀少,换而湿沼密林,但偶尔还能寻到修家踪迹。再先前疾飞十余日,世界便真的荒凉了。黑绿的莽林。从脚下直连天边,冠盖浓密几乎难寻缝隙,苏景等人在空中鸟瞰,单凭目力甚至都无法看清林中的景象,不难想象的,如此密实叶盖遮掩下,林中难有阳光。。。下面是漆黑世界!
有时候大片的莽林会突兀晃动起来,不知是什么样的巨兽从此经过、惹出的动静。
至此,再无人烟,更毋论教化。可是这里仍在中土的版图之内,充其量只能算作接近南荒的边缘过渡。苏景等人也开始频繁落地。。。。。。
南方之行,是为了寻找袁朝年手札上的烈火地脉,以做第五境‘冲煞’的修行。但南莽野域深处凶险无数,冒冒失失地一头扎进去也和送死没太多区别。
苏景本来的打算是先修炼几样斗战法术、至少将‘剑刹天乌’初步炼出个模样后再做南行。可是之前落脚的齐喜山地势阴戾不宜修炼高深的阳火法术,不止苏景一个人,连着那千万头乌鸦的妖休都一起被耽误。
在齐喜山停留了五个月,主要是照顾师母的伤情,待蓝祈的伤势稍加稳定,众人商议决定就此启程开始南行:并非直接钻到南荒中去,而是先到中土与南荒的交接处寻找一个适合火行修炼的地方落脚。。。。。。
五行划天地,南向属火,至少从道理上说,越往南行火行旺盛之地就会越多,可是等到了地方才发现事情和之前想象颇有出入。苏景与妖奴连日访查,居然找不到一块可供他修炼的地方。这中土南方的边缘地带,热是足够炎热了,可空气中氤氲的火力皆为‘死火”全无灵性可言,在此修炼难有建树。
这种情形像极了无烬山的画皮虎儿湖,满满一座大湖的水,养鱼再好不过、但水无灵性根本无法修行。
遥望前方似乎没什么危险,那便不用犹豫,再向前行、一路前进一路寻找合适的山头便是了。
如此,又是一个月过去。一路上平安无事,莫说蛮兽凶怪、就连南方最普通的毒瘴都未曾遇到过。可到了现在不止苏静、蓝祈等人,便是一向浑浑噩噩的裘平安都觉得不对劲了。
“按理说,咱飞了这么久,现在已经进入南荒了吧?”裘平安飞上前一步,和苏景并肩前行:“咋和书上写得不一样呢?没见到褐色的疙瘩山啊。”
如今苏景等人就是走在前辈袁朝年的老路上,那本手札裘平安也看过了,上面记载得明白,路上会遇到一片褐黄色的山峦,座座山丘起伏连绵。都是一般的浑圆、一样的大小,山无名、游者定之,袁朝年将之唤作‘疙瘩山’。
待过了疙瘩山,便是真真正正的南荒野域了。
按照手札记述的路程,苏景一行在半个多月前就应该经过‘疙瘩山’了,可是到现在他们还啥也没瞧见,眼前的景色也始终是一成不变的莽林。与手札上描述的南荒迥异。
苏景比着小泥鳅还要更纳闷,犹豫片刻回头传令:“大家再辛苦一次,散察三百里!”众妖奴与乌鸦齐声领命。包括苏景在内大队人马轰然散开,分作十六个方向去巡视三百里世界,只留裘婆婆和师母蓝祈居中策应。
最近半个月。基本每隔一两天,大家就会这般散开巡查一遍,但是每次都一无所获。。。。。。和以前一样,苏景带着樊翘向最险的正南去做探查,没想到才飞了百余里突然得到裘婆婆的传讯:东侧的裘平安有发现。
苏景心中大喜,带上樊翘立刻向着东方赶去,不多时就迎上小泥鳅,东北妖怪仿佛拎小鸡似的,掐住一个人的后颈,对苏景得意笑道:“这老道鬼鬼祟祟躲在林子里。见我发觉他,竟还敢对我动手。是个东土汉银,有那么点修为。”
被捉之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但若仔细看。。。。。。腌臜不堪的袍子上,隐带松鹤纹绣。是道袍。
裘平安将手中俘虏往地上一放,喝道:“老道,快去见过我家主公,他问啥你就答啥,再敢造次老爷活吃了你!”
老道站稳当、抬起头一见苏景,先是明显打了个愣。随即哎哟一声怪叫,也分不清是喜的还是惊的,跟着他直挺挺地跪下去,口中高呼:“拜见苏前辈。。。不不。。。不是前辈,不肖弟子拜见师尊!”
苏景被他喊懵了,身边其他人也均告愕然,裘平安眨了眨小眼睛,对也是刚刚赶过来的小娃参莲子道:“贼道士抢你的买卖,不能忍!”
老道见苏景发愣,赶忙用袖子使劲擦了擦脸,其实袖子比脸更脏,不过好歹把脸上的泥污抹得匀称了些:“师尊。。。弟子是无鱼啊。。。当年您老在归山大典上,当着无数同道面前。。。着我去领悟‘以德报怨’。”
说到这里苏景就想起来了,再仔细看也认出来了,心生狭促忍不住笑问道:“那天水灵精你炼化了?”
哪有天水灵精,只有一个空瓶!
无鱼老道可是让苏景给坑苦了,闻言苦笑道:“无鱼有眼无珠,得罪了您老。”
往事已矣,苏景伸手把他拉起来,笑道:“以前的事情不用提了,你也不是我门下弟子。你来这里很久了?”
自打得了空瓶无鱼就躲来了这里。。。。。。一晃五十多年,他的苦闷自不必说了,而对这片荒莽之地,无鱼比着苏景等人要更了解得多:莽林中没什么危险,但也大得无边无尽,无鱼也曾做远足探险,可是根本就走不到尽头。
尤其是南方,无鱼曾向前走了将近一年、还未能走出林子!
这件事已经不是古怪,而是荒唐了。
到现在苏景哪还会想不到,肯定是什么地方出了岔子,苏景皱了皱眉头,正向和同伴说些什么,不料还不等开口,大地突兀晃动起来,坚实土地陡然化作细细地红色砂砾,众人只觉得脚下一轻、身体便要陷下。
不用苏景招呼,修家施法乌鸦展翅,尽数拔地而起飞向半空。
从高处鸟瞰,视线清晰无比,不是十里百里、而是整座大地突起异变,所有植木迅速沉陷于红砂,不足盏茶的功夫莽林尽数消失。
即便苏景经历不凡,此刻眼睁睁地看着茫茫无边的深绿被这古怪大地一口吞掉,心中也觉惊骇。
林子没了,蓝天之下,只剩蠕动不休的红色沙场!
无鱼老道满眼恐慌:“我来了几十年,一直都好好的,从未见过这般场面!”
裘平安伸两指、在无鱼的袖子上轻轻一剪,一块布料轻轻漂落下去,甫一接触红沙立刻沉下不见。
小泥鳅咋舌:“沉得真快!”
青云比他直接多了,叱喝了句‘这是啥邪门法术”手掐法诀一串护身金钱儿轰响地面,以三阿公对她的疼爱,小金蟾的宝贝岂能普通?可是连一方巨岩都能轰成齑粉的钱串儿,落入红沙中却连一个涟漪都未能掀起,也如老道的袖子一样,消失不见!
小金蟾变了脸色,双眸精光闪烁不停,似乎想到了什么。
这时候裘婆婆闷哼一声:“沙在涨!”
苏景也看出来了,地面的红沙滚滚蠕动、层层高涨。。。。。。方才莽林又哪是‘沉陷”分明是红沙骤起如潮,是淹没!
沙潮起伏,看似不显得什么,实则速度奇快,向着半空众人不断逼近。
情形诡异,但至少眼下还不用太担心,所有人都会飞遁之术,沙潮向上涌大家就再向高处飞便是了,这地上沙子总不能一路拱到月亮上去,迟早会有势竭的时候。。。。。。
突然之间,晴空起贲雷,轰隆一声怒响直灌耳鼓!(未完待续)
第一六四章 还钱
催魂夺魄之震,苏景只觉心头一闷,真元流转都微微阻滞,但他修行的是巅顶正法、根基又打得十足牢固,声魔侵入阳火立生反应,逆势暴涨刹那消弭影响。
连苏景都被震得心头发颤,那些连小妖丁都不是的剑鸦就更不用说了,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眼球一翻尽数昏厥过去,呼啦啦地向地面摔去!
凭着它们的道行,落入古怪红沙内哪还有活命的机会。千千万万头乌鸦一起向地面摔,要相救又谈何容易。所幸苏景身边还跟了一位真正的能者,裘婆婆猛张口,又黑又瘦的老太婆,能有多大的嘴巴?但此刻她一张口,真真切切给了苏景一份‘她要吞吐天地’的错觉。
数千年修炼的一口妖风狂喷!腥膻气息大作,轰涌黑气顷刻铺展开来,犹如一张大网把小乌鸦尽数兜住。
而地面的红色沙潮在那一声闷雷响起后,翻涌地愈发激烈,轰轰上涨速度奇快。
整座大地都在向上升,苏景等人暂时没有别的办法,想要不被淹没只能催动法术继续高飞,可是不久之后,苏景头上突然传来‘咚’地一声响,跟着乌上三的怪叫穿来:“邪门!”
乌上三飞得最高,他碰头了。。。。。。众人头顶之上,就只有高远蓝天,可是乌上三就是撞到了头、这不是邪门是什么。
他的喊声未落,又是连续几声咚咚闷响,其他几个飞得较高者也碰到了头。
乌鸦卫中心思最为机敏的乌下一倒抽凉气。脱口道:“天是假的,是个盖子!”
人人心中惊骇!以苏景洞察纤毫的明锐五感、以裘婆婆妖灵神境界的敏锐妖识,竟在距离‘顶子’不过数丈时,还未曾发觉天不是天!
苏景想也不想,背后双翅一震,金红光芒喷薄而起,剑羽尽出向上猛击。
刹那叮叮当当细密锐响大作。众人恍悟,再顾不得惊诧,或结阵或施法或出剑。全都祭起神通狠击那看不见的顶盖!下面的红沙越拱越高,头顶上却被盖住,若不能轰破了‘天’所有人都只有陷落红沙一个下场。
百多人中就只有一个没动手:青云。她时而看看天、时而看看地。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神通四起,炫灿光华伴随轰鸣巨像名耀四方,压在众人头顶的‘盖子’似乎不怎么结实,不过几个呼吸功夫,就被夯出了一道道裂璺。‘盖子’不可见,但裂隙棕红清晰可辨,狰狞如龙蔓延如脉,满布于目光之内。
包括苏景在内,所有人都面露喜色,正打算再加把劲一口气将其彻底砸碎。却万万不曾想到簌簌碎响乍起,自那一道道裂隙中,红沙如瀑洒落!
就算是个小娃娃也能明白,那看不见的顶子上,也是满满盖着厚重红沙。将其砸碎无异自掘坟茔。
人人停手,个个苦笑。
天无路、地无门,谁又知道这方天地倒地是个什么所在?苏景唤回剑羽、古金乌安置于肩、默默催动护身赤炎,闪身来到重伤在身的蓝祈旁,没有别的办法了,带会只能护着师娘闯一闯那无尽沙潮。
队伍中修持最高的裘婆婆。脸上挂起森森冷笑,长呼、长吸,也开始静静等待,澎湃妖元凝而不发,蓄着那势要洞穿天地的贲烈一击。。。。。。
裘平安心中气急败坏,不过在姑母和娘子面前,他还得咬牙挺胸,吸一口气,对青云强笑道:“这不算啥事,你夫君打从落生就在泥污沙水中打滚,带会沙子漫上来,我把你藏肚子里然后咱钻出去,别怕,昂!”
青云已经愣了有一阵了,闻言才回过神来,对着裘平安一笑,开口:呱!
小金蟾未讲人言,而是吐出了一声震天价般得蟾鸣。
裘平安十足被她吓了一跳,脱口道:“你干哈?”
小金蟾不理夫君,再开口一声又一声的蟾鸣,轰轰如雷滚荡四方。虽然远不如之前震昏无数乌鸦的那一声天地暴鸣响亮,可是听上去,两者的声音却有几分接近。
更让众人目瞪口呆地是,随着小金蟾的大叫,上瀑布、下汪洋似的赤红沙潮竟收敛了、平复了。。。。。。还不等裘平安再问一句‘咋回事’,身处的这一片天地突然扭曲变形、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乱、一黑,随即光明大作,再抬眼看,周遭景象彻底改变。
天上裂璺不见,几朵浮云正闲游;地上没了赤海沙潮,一片棕褐色的连绵山脉耸立眼前,与袁朝年手札上描述的‘疙瘩山’一模一样。
樊翘不敢怠慢,扬手放出飞剑,长剑破风一路直上毫无阻碍,再没有‘看不见’的顶子了。
连番突变,让人如坠梦中,乌鸦卫嘴巴多快,哄地一声近百人几乎同时开口问青云,乱七八糟的聒噪声,也不外‘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个疑问。
小金蟾不卖关子,伸手一指前面的‘疙瘩山’:“这不是什么山,是一头巨蛤的背脊,肚皮则藏在土下不可见。”
有乌鸦卫追问:“那咱们之前是。。。。。。”
“不小心走进它的肚子里去了。”青云小姐官话懦懦,现在跟大伙混得还不熟,她平时都遮掩着本色,藏得好极了:“它能长到如此巨大,怕是从上古活过来的老前辈了,平时根本都不会动,但偶尔还是会打个哈欠。咱们正赶在这个时候过来,直接走进去了”
途中偶遇的无鱼老道苦笑:“我可是五十多年前进去的。。。。。。”
不等他说完,青云便应道:“老前辈活了数不清的年头,动作缓慢非我等能做猜想,一个哈欠打上五十几年,我倒觉得算是快的了。”
有乌鸦卫接口,继续问道:“哪也说不通,这片‘疙瘩山’了不起也就几百里。它的肚子也不过几百里大,咱们连飞了这么久,居然还没走到尽头?”
黑风煞也忍不住追问:“沿途所见莽林又怎么说?”
青云耐心的很:“这种巨蛤,大都传承了古神兽‘蜃’的血脉,老前辈吞吐日精月华这么久,幻术怕是早就臻入化境,咱们在他肚子里走不出尽头、眼中永远是莽林,应该都为幻象所致,破不了他的‘蜃幻’,又怎么可能走到尽头?”
“蜃幻是老前辈的血脉本术,若我所料不差,应该不是它故意坑人,而是张开嘴巴就一定会有幻境显现,怪只怪咱们的运气不好。。。。。。至于最后,它的哈欠打完了,闭上嘴巴、幻象渐渐化去,体内血沙开始流转,于我们而言是灭顶之灾。”
说完,稍作停顿,青云再做解释:“蟾、蛙一属偶尔会自相残杀,但绝不会互相吞食,这是本性。”
在巨蛤肚子里,青云先以金钱击沙、听老蛤闷鸣、再看到‘天地异象’,大概就能明白自己一行人遭遇到了什么,急忙出声振鸣。
那老蛤嘴巴一张、一闭,虽非有意吃什么,但对吞进肚子的东西她也不会在意,直接消化掉了事,哪还会再吐出来,但同属不相啖的天性不能违背,察觉肚子里有一头小金蟾,这才把肚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