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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啊,我真想不到世界上还有长得这么像的人,啊,如果我当年审问的那个女共党,不是我自己亲眼验明正身,证明是完全死了的,哈,今天碰上她,我一定以为又碰见了那个女人,也一定会把她抓走。”说完这番话,他大大咧咧地把这当做一段笑话,说完便笑哈哈地走上车去,“嘭”地一声关了车门,吉普车呜地一声,朝白塔寺方向奔去。
红薇和王淑敏真的受了一场虚惊。红薇又气又恨,简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她们骑上车飞快地离开阜成门大街,拐上西四牌楼南大街,朝灵境胡同驶去。红薇这时才恢复了平静,她骂着说:
“真缺德,寻了他这好几天,连个影儿也没见着,谁能想到他倒碰上了咱们,可惜这地方不能开枪,不然给他一个黑枣吃多好,真可惜这好机会错过了!”
灵境胡同王达智医生的小院,依然锁住一片幽静。门旁钉着的那块“医学博士”的看病行医的木牌,已经被风雨剥蚀。王淑敏推推门,已经上了锁,便按了几下门铃,是吴妈来给开门。
两扇门“咿呀”一声开后,王淑敏立刻按住吴妈的手,不让她拧亮门洞的灯。
“我的妈哟!你们是谁?”
“吴妈,我是淑敏,从根据地回来啦,这是红薇。我爸在家吗?”
吴妈见是大小姐回来了,又听了她是从八路军那边回来,立刻十分警惕地把她俩拉到门洞她住的那间门房小屋里。她把声音放得更低,未曾说话先哭了,压抑着说:
“你走后这些年,家里变化可大了,听说是曹刚舅爷给奏了一本,去年老爷便让日本宪兵队给抓走了,传说着押在习艺所干苦力活呐。”
王淑敏一听吴妈的话,肺都要气炸,想到父亲还押在日本监狱,难过得掉了眼泪。红薇听了这不幸的消息,想到王达智医生那么善良,和蔼可亲,心里也由不得一阵阵难过。红薇问着:
“她后娘呢?”
“在上房,正搽胭脂抹粉地打扮着,等着那姓曹的小子哩!太太为人不正经,早就跟她表哥明铺暗盖着,这奸夫淫妇合伙儿把老爷送进监狱,就没他们碍眼的了,随便来去,这儿等于是他的一处外家啦。唉,可怜老爷呐,想起来心疼得慌啊!”说着,吴妈低声地抽噎起来,她拉起王淑敏的手说:“大小姐,你能想个什么法儿,托托人,把老爷救出来不?”
红薇听了这话,心里立刻来了主意,她向吴妈打听清楚曹刚每隔多长时间来一趟,多在什么钟点来等等,然后便安抚着她说:
“吴妈妈,您真是个耿直的好人,多亏您告诉我们这些情况,您为伯父打抱不平,这完全是仗义直言,我们一定得想办法搭救他。”
王淑敏拉着吴妈的手嘱告着说:
“吴妈,我们对您说实话,这个曹刚是个日本特务,他把红薇和她丈夫都抓到监狱,收拾得死去活来……”
红薇接上王淑敏的话茬儿说:
“这个曹刚不光害了我一家,也害了淑敏一家人。除了这,他还残害了不少中国老百姓,所以,他是我们大伙儿的仇人,我们想逮住他,希望您暗中跟我们合作,千万别对汪家桐说,也别走漏一点风声……”
听了这话,吴妈说:“只要能救出咱老爷,别让他再在监狱受苦受罪,让我怎么配合都行。”
红薇和王淑敏一听吴妈答应下来,便高兴地直亲老吴妈的脸颊。她俩商议了一下,觉得在这儿掏曹刚的窝儿更简便,更保险,她们正要商议进一步的办法时,上房的屋门开了,电灯拧亮后,可以看见走廊上站着梳洗打扮后的汪家桐,她的身材依然那么丰满婀娜,妖冶过人。她把自己仔细修饰过,描了细眉,上过眼影,她站在廊庑的灯下,摇摆着她那狮子鬣毛似的披肩长发,故意做出娇声娇气地问着:
“吴妈,是谁叫门啊?”
王淑敏摆摆手,教给吴妈说:“你说是来散传单的。”她边说,边从红薇提的那书包里拿出一张传单,“去给她送去,看她怎么说。唉,我一看见她在家里这样享福,把我爸爸送进宪兵队受罪,我就恨不得杀了她才解我心头之恨。”
她们躲在门房里,吴妈走到上房把红薇她们油印的《快讯》递给汪家桐,她看见那传单上写着:
八路军城市宣传队《快讯》报:
b中共晋察冀军区司令员兼政委聂荣臻、副司令员肖克等,奉朱德总司令命令,向日本华北派遣军司令官下村定发出通牒,限其四十八小时内按《波茨坦公告》所规定之无条件投降条款,令日军交出全部武器、物资,依照所指定的地点分别集中,听候处置。
b苏蒙联军进入察北地区,在察北抗日游击队的配合下,解放了多伦、商都、察哈尔盟、张北等城镇。
b中共冀热辽区党委书记兼军区司令员李运昌、行署副主任朱其文等,率领四个军分区司令员、八个主力团和朝鲜义勇队共万余人及四个地委书记和二千五百多名地方干部,分三路跨过长城,向东北挺进。
*冀中军区遵照朱总司令反攻命令,在杨成武司令员亲自率领下,向各大城市及铁路沿线分路进发。
北平八路军宣传队
汪家桐看完这张宣传《快讯》,吓得脸色苍白,问着吴妈:
“这传单是什么样的人送来的?”
“是两个女学生。”
“哎呀,她们好大的胆呀!日本人还没打败,她们这群穷八路就敢这么折腾起来啦!她们没再问别的吗?”
“没有。”
“那好,吴妈,这些天市面上要乱,咱的门户上得多加小心,除了我表哥家驹来,谁叫门也不给他开。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太太。”
红薇、王淑敏两个人就着吴妈去上房回话的工夫,立刻商议出一个主意,她们回去向杨承烈汇报,打算让手枪班在这里蹲坑,一定会堵住前来打野食吃、给汪家桐野合的曹刚。吴妈从上房回来,她俩便把自己的主意向吴妈叙述一遍,吴妈说:“中!这一回我也豁出老命去干啦!”
因为有了这意外的结果,她俩便决定不再到上房去亲自见那汪家桐打听曹刚家的住址。天已经不早,她们各赏给吴妈三块零用钱便赶紧回宫门口,怕男人们回到家里见不到她们惦记着,因为要办的那件大事有了急转直下、大有成效的措施,她们连跑带颠儿地忙往家跑,恨不得把今天的成果赶紧让他们知道知道。
可是她俩回到宫门口,家里只有杨承烈一个人,正在火炉前忙着给大家蒸玉茭面的窝头,熬虾皮白菜汤。
红薇一看天这么晚了,李大波还没回来,便有点着急地说:
“老杨,今天上午我和淑敏外出,刚走到阜成门白塔寺附近,就有一辆汽车开到我们眼前突然停下,啊,真想不到曹刚从车里下来了!”
杨承烈急忙插话:“他认出你来了?!”
红薇把今天发生的那件相遇的紧张情况,学说了一遍,才惦记地叨念着:“哎呀,像这样的巧事,可别让大波也碰上呀!
……”
杨承烈听了这段奇闻,也有点震惊,不过他安慰着红薇说:
“你别嘀咕了,他是去找他表弟艾洪水去了。”
“找他干什么呀?”
“狐狸跟獾通气,艾洪水一定知道曹刚的行踪,所以找他去啦!”
“哎呀,阿弥陀佛,大波你可快回来吧,逮曹刚我们有了新办法啦!”红薇有点高兴地说,王淑敏接着详细叙述了她俩去灵境胡同寻访汪家桐的经过。直到说完这件高兴的事,王淑敏忽然冲着杨承烈喊起来:“哎哟,老天爷,你捏的窝头眼儿那么小,蒸得熟吗?老杨,你做饭一窍不通,我和红薇倒成了你们的火头军了!”
她俩赶紧洗手帮着捏窝头,杨承烈高兴地说:“哎呀,谢谢你们,这回可把我这围着火炉转的妇男解放了。”
李大波带着手枪班几名化过装的战士,来到宣武门狗尾巴胡同的一处家庭小公寓,一进门正被一位徐娘半老的女店主迎上,问着他们找谁,李大波回答说是找艾洪水的,那女店主便疑讶着说:“嘿呀,太不巧啦,他上午已经结了帐,走啦!”
“他没说上哪儿去吗?”
“没说。”
李大波的心,像坠了铅块一样沉下来,他知道放跑的是一条大鱼。艾洪水在中华通讯社工作,早从电讯中得到日本投降的消息,他这个中共叛徒,在当了汉奸后,干了不少不利于中共的事,又没钻进国民党“军统”“中统”的大门,想到中共今后会在内战的较量上占上风,他觉着他必须躲开他的第一号仇人李大波,于是他向南方潜逃了。
李大波在追踪曹刚的同时,也搜寻了几天艾洪水的行踪,他知道他的表弟像一条泥鳅鱼似的钻进河泥里逃循了。李大波只好暂时放弃对他的追寻,而把注意力全部放在追踪曹刚的身上,因为不把曹刚消灭,就不能执行李大波他们长期隐蔽的任务。他们只好悄悄地离开小公寓,隐没在灯光昏黄的大街人流中。……
二
曹刚现在比以前更加忙碌,白天他留在下村定的办公室,帮着这位华北派遣军总司令收接东京的电报和电话,有时还要到大使馆武官处去看望今井武夫,跟他聊聊天,下下棋,解解闷儿,对他说点安慰的话。夜晚,他就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自从他以“通八路”的罪名把王达智医生送进日本宪兵队,他就毫无顾忌地每隔两三天就到灵境胡同和汪家桐通奸。这儿俨然变成了他的一个外家。一进入8月,他因贪恋着夜里要收听重庆的广播,所以到灵境胡同的次数也少多了。
11日夜里,他收听到蒋介石在中央电台向全国发表的广播演说。声音时大时小,不断有日本当局的电波干扰,使他没太听清。他把耳朵贴在收音机上,才听见蒋介石用他那一口浙江的蓝青官话,要求“全世界的基督徒要一致感谢公正而仁慈的上帝”更多的是让受了八年屠杀的人民“不念旧恶”和“与人为善”,演说词全文没有一句对日本战犯有所谴责。这种温和的口吻,使从娘胎就同情、追随、真心热爱日本的曹刚心里充满喜悦,因为他可以用这话去安慰今井武夫和他的日本朋友。告诉他们:“蒋校长在今后是会优厚在华的日本军人和一般日本人的,有一个时期,为了剿共,还会要求日本军人不但不能放下武器,而且还要拿起武器冲锋,维持大城市的治安,等待国民党军的接收。”
在这则新闻后,他又听到蒋介石用尖细刺耳又发颤抖的声音发布的一道命令,他赶紧找一个铅笔头记下了那命令中的要旨:(1)令中共的一切部队、武装“原地驻防待命,不得擅自行动”;②令蒋军嫡系部队“加紧进军,勿稍松懈”;③令沦陷区伪军“维持治安,趁机赎罪”。
这则消息使他备受鼓舞,他乐得手舞足蹈,立刻就奔到他丈人汤玉麟家去。汤玉麟的杂牌军早被苏蒙联军打得丢盔卸甲,望风而逃,好容易还有他两个儿子那两只虎、几名保镖,总算逃出战场,回到北平家里躲着。他把丈人、两位郎舅叫到一起,吹嘘着说:
“甭怕,日本完了,咱也倒不了台,你们回到坝上,把旧部召集起来,一律换上国军制服,咱摇身一变,不费吹灰之力,就是接收大员了,我已经雇木匠打好了一个大木牌,上写‘中华民国特派北平先遣军司令部前进指挥所’,我赶做了一身军服,制作了少将军阶,官衔是前进指挥所主任,嘿,岳父,老蒋这回远在天边,干着急,麻爪儿啦,咱还不趁此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发一批胜利财,那才是大傻瓜!大虎,你明天就开始行动,把有钱人的家庭地址都调查清楚,凡是当过汉奸的,其财产都以‘逆产’罪名没收;那些有钱的买卖家,便可以‘资敌’名义吓唬他们拿钱。再等一两天,只要日本一公开宣布投降,咱趁着这乱劲儿,就把一辈子花用的钱财都搂足啦!你们的任务是赶紧召集旧部人马,咱们拉出一支队伍,装备上武器就什么也不怕了。哈,哈,哈,那北平的天下,就是咱的啦!”
汤家三只虎原本是一介武夫,土匪出身,听了曹刚这顿胡吹海说,真的壮足了胆气,准备第二天就招兵买马,拉起队伍行动起来。
这几天曹刚的确是处在又忙碌又兴奋的状态中,以致于实在顾不上去幽会那么使他肉感销魂的汪家桐了。
8月15日的早晨,红薇和王淑敏一早上街去偷着散发《快讯》,昨晚她们一方面在等着曹刚的动静,一边在刻蜡版。她们今天刻的这张《快讯》有两则新闻,一则是刚收到的延安急电,广播的是朱德总司令命令侵华日军司令官冈村宁次投降,并令其分派代表至指定地点接受八路军命令;令华北日军司令官下村定派代表到八路军阜平地区,接受聂荣臻的命令。第二则是8月13日朱德、彭德怀总副司令通电,坚决拒绝蒋介石8月11日的错误命令①。
①朱德总司令,彭德怀副总司令于8月16日又通电蒋介石,要求其收回错误命令,制止内战。
她们提着花格布的书包,装做上学的样子,串着一条条小胡同,把传单从门缝里塞进院里去。大约9点钟的光景,她们刚拐上西单北大街,就听见街上正用大扩音喇叭,播放着日本裕仁天皇的《停战诏书》。
裕仁的声音那么苍老,经常被咳嗽和颤抖打断。走在街上的日本人,一听到天皇的声音,那么恭敬地立正,低头,边听边哭。这苍老哀戚的声音在一阵日本国歌《君之代》的乐声停止后,就改变成播音员用华语的广播。
红薇和王淑敏躲到铺子门脸里面,支着耳轮听完了那诏书文诌诌的全文:
朕深鉴于世界大势及帝国之现状,欲采取非常之措施,以收拾时局,兹告尔等臣民,朕已饬令帝国政府通告美英中苏四国愿接受其联合公告。
盖谋求帝国臣民之康宁,同享万邦共荣之乐,斯乃皇祖皇宗之遗范,亦为朕所拳拳服膺者。前者,帝国所以向美英两国宣战,实亦为希求帝国之自存与东亚之安定而出此,至如排斥他国主权,侵犯其领土,固非朕之本志。然自交战以来,以阅四载。虽陆海将兵勇敢善战,百官有司励精图治,一亿众庶之奉公,各尽所能,而战局并未好转,世界大势亦不利于我。加之,敌方最近使用残酷之炸弹,频杀无辜,惨害所及,真未可逆料。如仍继续交战,则不仅导致我民族之灭亡,并将破坏人类之文明。如此,则朕将何以保全亿兆之赤子,陈谢于皇祖皇宗之神灵。此朕所以饬帝国政府接受联合公告者也。
朕对于始终与帝国同为东亚解放而努力之诸盟邦,不得不深表遗憾;念及帝国臣民之死于战阵、殉于职守、毙于非命者及其遗属,则五脏为之俱裂;至于负战伤、蒙战祸、损失家业者之生计,亦朕所深为轸念者也。今后帝国所受之苦难固非寻常,朕亦深知尔等臣民之衷情,然时运之所趋,朕欲忍其所难忍,堪其所难堪,以为万世开太平。
朕于兹得以维护国体,信倚尔等忠良臣民之赤诚,并常与尔等臣民同在。如情之所激,妄滋事端,或者同胞互相排挤,扰乱时局,因而迷误大道,失信义于世界,此朕所深戒。宜举国一致,子孙相传,确信神州之不灭,念任重而道远,倾全力于将来之建设,笃守道义,坚定志操,誓必发扬国体之精华,不致落后于世界之进化。尔等臣民其克体朕意。
昭和二十年八月十四日
各国务大臣副署
广播停止的时候,在日本人的一片恸哭声中,爆发了中国人压抑了八年之久的开怀大笑。刚才还空寂的大街,顿时从四面八方的小巷拥来了潮水般的狂欢人群。人们早就预备下的鞭炮,就像过年一样燃放起来。
街上,马路两旁,突然间摆满了卖货的小摊子,栉次鳞比,大小店铺也都下板开张,米面铺更是高喊“减价甩卖”;听说日本的军用仓库被中国人给砸开了,街上到处是卖成袋白糖和成袋白面的摊子,物价一下子降下了数倍。不一会街上就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了。
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跑出来,举起双拳,振臂高呼一声:
“打呀!打小日本儿!出出这口窝囊气,中国人,都来报仇啊!打狗日的哪!”
“唿啦”一片人,都跟着这人去追着喊打一个戴眼镜的日本人,他扔下公文包,扭头就跑,但人们嘻嘻哈哈,以追逐为乐,继续挥拳跑着,哄嚷着:“打呀!可痛快痛快了!打,打!打万恶的小日本!”
大街上,人们像大海一样咆哮了,沸腾了!
红薇和王淑敏杂在人群中,不敢贪图看只有遭受日本长期蹂躏的人民才能理解的这场扬眉吐气的追打,她们挤过成堆的人群,好容易冲进了小胡同,又接着去散发传单了。
15日的下午,曹刚穿一身草绿色少将军级的国军制服,昂首挺胸,就在西单旧刑部街教育总署①的门前,挂出了“中华民国先遣军北平前进指挥所”的木牌,开张伊始还放了廿一响“二踢脚”炮竹,以示庆贺。不了解内情的人,还真以为是重庆派来大员,聚来许多人看热闹,有的人还真的怀着热情鼓起掌来。
①旧刑部街,过去在今天民族文化宫附近,和石驸马大街并列,今都已拆掉,扩展为那条民族宫大街。伪教育总署当年即在旧刑部街上。
曹刚兴高采烈,这样摇身一变,居然还被许多大小汉奸视若正果,纷纷拜门投靠,争着请他在北平最大的饭庄宴乐,抢着给他送礼,一时间他的家宅真是门庭若市,宾客盈门。忙得他席不暇暖,马不停蹄。
就在8月15日的晚上,他敲诈大栅栏一处皮货庄的掌柜,硬要人家请他在前口外丰泽园大饭庄吃饭不可。他坐了一辆所谓“军部”的汽车,带着那一帮“前进指挥所”的军官一齐来赴宴。
在酒席宴前,他大吹一顿自己如何是蒋校长的心腹,并说蒋已和美国签定军事协定,美国帮助蒋打这场内战,把八路军、新四军和琼崖纵队打垮。他喝了不少酒,已有半醉,信口雌黄,胡说一顿,倒把那买卖人吓得直吸凉气。
饭后,他醉的腿脚已有些不稳,他对同伙们说:
“咱爷们干得这一气儿不赖歹啦,你们先走一步,今晚上我想乐和乐和,找我相好的表妹亲热亲热去。”
他很快到了灵境胡同,按响门铃,吴妈开了大门,见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