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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一个吧。”
“什么?”
“换一个吧,这个太贵了呀。”
“……哈?”
“就、就是那个啦……那个、我的、我的工资还不足够支付医疗费用……这样的……”
易尘断断续续说出了理由。
然后他的脑袋就被柏川狠狠拍了一下。
“质疑我的专业水平和职业操守吗?你这个混蛋!”
严肃的表情在柏川的脸上浮现了,那是十分少见的神色。
“给我听好了——医生的职责就是不择手段的治好病者,这是我奉行一生的准则!给我看着吧,你这条手臂我肯定会给你弄出一条新的来。这家养生馆是我老师留给我的财产之一,里面的东西只要我愿意,送出去都没问题,你就放心地当我的病人吧!”
她一边说着,与易尘的距离也越来越近,就像是那种占据了优势对辩论对手步步紧逼的人一样。
“等着吧!我会让你变得和出生时一样四肢完好的样子的!”
“……”
“……什么啊,干嘛一副有话不说的样子。”
“不,那个啊……”
“啊?”
“就是、呃,那个嘛,靠、靠得太近了不是吗?你的、你的……胸……”
“……!!!”
反应过来的时候,易尘已经体会了好一会儿被【海绵一样的东西】紧紧压迫住胸口的感觉了。
“你——!”
她抱着胸口,猛地从原本的地方退了出去,然后这一回是真的很用力地将手掌扬了起来。
“等等啊——”
“变态!!”
啪。
“啊——!!!”
第一百八十三节 雷比斯结晶症
治疗继续进行。
被解开的绷带已经换上了新的后重新包扎上了。
左脸颊还有些微微发热,但红印子已经消退下去了。
柏川一言不发地看着仪器中分析出来的数据,她的手里不知道捏着是什么东西。
“有一些……预料之外的东西呢。”
她忽然说道,用手指挠着头发。
“你说什么?”易尘问她。
“这个。”
她将手递了过去,然后再易尘的面前摊开。
其中的内容,是一片指甲盖大小的碧绿色晶片。
“晶石碎片吗?”
“刚刚替你换绷带的时候,我从你的伤口上摘下来的。”
“……哎哎!?”
伤口上……会结出这种颜色的血痂吗??
“所以我替你分析了一下这个东西。”
柏川说道,拍了一下身边的电子仪器。毕竟需要分析一些东西的时候,果然还是得用到机械物品。所以即使是在这种提倡中医的养生馆,也会见到不少来自联邦的科技部件。
她顿了顿,问易尘:“总之,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易尘,你说过,你的家乡是漠区,对吧?”
“没错。”
“那么……是漠区的哪个地方?”
“……这个会和我的病情有关吗?”
“少罗嗦,快给我回答!”
“呃……”
当然不会忘记了,在漠区所居住过的地方的名字。
“六岁之前,我一直居住在【莱顿高地】,之后因为武装势力的缘故,转移到了【克莱斯区域】。”
说这些的时候,语气的音调降低了下去。
【莱顿高地】——那正是易尘与兄长一直生活的地方,直到【沙漠连纵】的暴乱事件之后,因为兄长的死亡,易尘不得不离开了那个地带。其中也带有一丝逃避的缘故,毕竟那种心灵上的创伤不是谁都想去揭开的。但是也不想去忘记,因为如果自己都忘记了,那么兄长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痕迹就真的消失到了一点也不剩下了。那对于易尘来说,是绝对不能饶恕自己的错误。
“莱顿高地。”
柏川重复了一下那个地方的名字。
很明显,问题就出在这里。
在她的认知之中,漠区的莱顿高地,那儿是和危险辐射地带挂钩的区域。
二十年前,曾经有一头吞食了辐射源而导致变异的猛兽在那里掀起了混乱。其实力足够匹敌三头猛兽冠名体,后来甚至出动了四大军团的两位军团长才勉强剿灭了。但是也因此导致了猛兽体内的辐射源泄露,将那片区域完全污染了。
“为什么要住在那个地方?!”
柏川有些生气地质问道。
莫名其妙的气愤——为什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为什么会住在那种地方呢?
话说当时。
看到手臂被切割成肉酱的瞬间冲击性。
就好像是心里的某样东西也随之被切割成了粉末那样,那种想要叫出来,但是喉咙且又被什么东西给扼住了,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甚至是最细微的嘶哑呻吟也无法发出。只能像溺水者那样,拼命捂着自己的喉咙,颤抖着挣扎着,无奈看着一切的发生。
(居然……居然让我体验到了那种讨厌的感觉……)
所以才会生气啊。
所以非常的生气啊。
……
……
似乎能够感觉得到什么……面对着这张生气的脸的时候。
易尘看着柏川。
不知为什么呢?
想道过去悲伤的阴霾,突然就被驱散了。
被柏川的那张生气的脸给驱散了。
(……看起来,我也被【关心着】呢……)
哈!
在心里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
也能稍微体会一下了呢,被罗伯斯保护着的两个小鬼的那种心情,稍微能够感觉到了一些。
然后,易尘挠着脑袋,解释道:
“不止是我啊,还有很多人住在那里呢……因为本身就被冠以危险地带的名头,所以那些大人们都不敢靠近呀。所以很多年龄为够的漠区小孩都住在那里呢,而且他们也没有出现什么症状病情啊。”
“唔……”
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话了。
柏川是知道的,易尘的过去到底都环绕着什么样的可怕东西。
“……你的身上,出现了辐射病的症状。”
她的语气缓和的一些,但是依旧十分严肃:“这个晶片就是证明——【雷比斯结晶症】。”
正如名字所表示的那样,那是由一种名为【雷比斯射线】的辐射导致的辐射病,患病者的身体会逐渐呈现出晶体化,首先是伤口,接着向外扩散出去,最终全身都会变成结晶体。而莱顿高地,既然柏川会用气愤的语气对易尘提出了质问,那么当然,雷比斯辐射就是污染了莱顿高地的辐射。
“……但是为什么?直到我的手臂被砍下之前,身体上不是一直都没有问题吗?”
“潜伏期,这也正是辐射病最棘手的地方之一。”
或许是今天,或许是明天,也有可能是未来的一年之后、十年后、二十年后。
辐射病就是这种反复无常的存在。
不知道哪一天会突然之间爆发了出来。
(但是既然在身体上潜伏了这么久,也没有道理突然之间就爆发了出来,肯定存在着导火索……难道是因为这个重大伤势的缘故吗?)
她开始思考了起来。
“比起这个啊……”
易尘说着,突然他动起了身体,忍耐着动作牵动了伤口带来的痛苦,从床上爬了起来。
“你干什么!?”
柏川几乎是惊叫着说道。
“有一件,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去做的事情啊……”
试着活动了一下四肢。
虽然很痛,但是在行动上基本没有问题。
“我想去见一个人,带一件东西给他。”
“……见什么人?”
“一个朋友。”
易尘笑了起来,其中夹杂着疼痛的表情,“一个在森地认识到的朋友,有一件无论如何都想要给他带过去的东西。”
“唔……”
其实是想要说不准来着。
“我要是说不准的话,你恐怕也会硬来背着我偷偷去的吧?”
“嘿嘿……”
“那么,和我说一说你的理由吧,你和那位朋友之间的渊源,以及你想要送去的东西是什么。”
第一百八十四节 想要传达之物(1)
一边说着,柏川走到了易尘的身边坐了下来。
“我可是一个很难说服的女人唷,不给一点料的话,身为医生的职业操守,就算是用非常手段你也休想从我身边逃掉!”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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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易尘开始讲起了之前的那段故事。
他和罗伯斯,以及那两个小鬼之间发生的事情。
柏川静静地坐在边上,听着故事。
……
……
“这样啊……”
在最后,她拉长着语调说道。
“我呢,对着这种事情啊,如果只是听听的程度的话,是无法体会到你的感觉的。但是也能稍微感觉得到一下呢,毕竟我也曾经是孤儿,所以我知道的,那种感觉。”
失去的重要之物,好不容易得到了抚平伤口的慰藉了,但是随后的瞬间又立刻失去了这个新的依靠。
那种疼痛感,当孤儿院的老院长去世的时候,柏川很清楚地体会到了。
因为体会过,所以知道痛。
所以也总算理解了,易尘的一些想法。
那的确是,无论如何都想要做的事情。
“从医生的角度上来说,我果然还是不能放你走。”
“……”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上来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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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离开森地的前一天,罗伯斯收到了一个电话。
(……易尘先生?)
他看见了通讯器上显示的名字,然后毫不犹豫地接通了。
“离开森地了吗?”
通讯器的另一端传来了易尘的声音。
“还没有。”罗伯斯老实回答。
“现在在哪儿?”
“花都佛拉尔格林。”
“那可太好了,能约一次见面吗?我想要交给你一个东西。”
“呃……?给我的?”
是什么东西呢?
“到时候就知道了,总之现在先安排一个地点吧。”
“那么就……【森林妖精的酒吧】,去那儿怎么样?”
“呃,等等……”
传来了翻阅地图的声音。
“好的,就是那儿了,我们明天就在那儿见面吧,时间定在下午两点。”
接着就做出了决定
以上就是对话的内容。
“老师。”
盖下了通讯器的同时,身旁的弟子呼唤了他。
叶莲娜问道:“是、是谁的电话呢?”
她是两个弟子之中身为姐姐的那位,拥有着同样的火红色头发,姐姐选择了留长了它们。不过她的性格却完全与自己发色所代表的属性相反,看起来随时都好像会哭出来的样子,一不小心就会在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不过自从与易尘一起之后,明白了许多的小鬼也终于取得了名为坚强之物的种子。将其栽种在心中,让其生根发芽。虽然语气中还是带着十分弱气的成分,但是已经不再是与以前那样十分爱哭了。
罗伯斯笑着摸着她的脑袋:“是易尘先生的电话。”
“哼!那个坏人!”
与姐姐同样的发色,却相反发型的女孩。
完全符合了火红所代表的性格,是妹妹伊琳娜。
“伊琳娜很讨厌他呢……”
“因为是个坏人啊。”
“但、但是易尘先生曾经——”
“啊啊,救过我们的命,也救过老师,是这样吗?是哟,那是事实的,但是就算这样我还是讨厌他!感激和讨厌是两码事!”
就是这样。
伊琳娜很讨厌易尘。
两个人就像是同性的磁铁那样互相排斥。
罗伯斯笑了起来,一边珍惜着这份三人之间来之不易的感情,一边在心里思索了起来。
(突然之间提出了见面的请求,易尘先生……到底想要给我什么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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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出的真正理由只有柏川知道,对兰瑟他们的宣称理由则是用草草编织出来的谎言一把掩盖了过去。
“但是我是绝对不会让病人一个人出去的——我得跟在你的身边。”这是作为同意了请求的代价。
柏川提出了同行的要求。
易尘也答应了。
两人次日的中午便一同出去了。
柏川的手上提着一个巨大的金属箱子,那是易尘准备交给罗伯斯的东西。原本应该是易尘拿着的,但是柏川对他说:“已经都没了一条手臂了,还妄想能搬运重物吗?”然后就狠狠地从易尘的手中将这个东西夺了过来。
(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她只是看到上午的时候,易尘去找过兰瑟与高尔,然后过了一个小时之后,他就从那两人的手中得到了这个箱子。
“神神秘秘的!”
她低低地嘟哝了一声。
“什么?”
易尘问她。
“没什么!”
她像小孩子一样,对易尘比划了一个鬼脸。然后赌气似的,非常用力地将易尘的右手手掌握在自己的左手掌心之内。两人的手掌一同隐藏在了宽大的棕灰色袖口之下——易尘并不想让自己的残疾模样引起别人的注目,正好现在的天气也转向了变冷,所以他今天穿了一件略显宽大的棕灰色风衣。款而长的袖口刚刚好能够比易尘的手臂还要长处一截,略显肥大的型号完美的将人的真实体型隐藏了下去,也让其他人难以对易尘的左袖产生注目。
“给我听好了。”
柏川说道,两条眉毛的前头向下倾斜,变成了那种携带着烦恼情绪与愠色的倒八字。
“虽然见面的地方是酒吧,但是我可不准你喝酒唷?”
“啊哈……是是,我知道了。”
易尘用仅余下的一条手臂摸着脑袋,笑着应答说道。
“饮料只能选果汁!”
“是的是的。”
“对话给我在十分钟内完成!”
“是是是……”
“不准用敷衍的语气和我说话!!!”
“啊哈哈……”
为什么呢?
会变成了这么急躁的样子,握着的手掌也随着一句一句话的说出,而一点一点地施加上了更加大力的强度。
“你也给我稍微爱惜一下自己的身体!”
“啊啊,是的是的,我的医生小姐啊……”
应付着柏川的同时,易尘也在搜索着那家酒吧。
(啊,在那里吗?)
是一棵巨大的树根中空雕刻而成的酒吧,上面用闪烁着的【霓虹树汁】写着【森林妖精的酒吧】几个大字。
“噢!已经到了呀!”
易尘突然大声地说道,打断了柏川的话。
第一百八十五节 想要传达之物(2)
“啊……喂喂!!”
“那我就先进去了。”
“我说——”
“这个箱子就交给我吧!请务必在五十步之外的距离等我,拜托了!”
“喂!!”
“那么就这样!”
“啊……啊……”
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上的东西已经被易尘用蛮力夺了过去。
然后在柏川呆滞的目光之中,易尘已经提着东西,用龇牙咧嘴的表情一路小跑冲进了酒吧,看那个样子恐怕是又牵动到伤口了吧。
“啊啊啊——!!!很嚣张啊你这个混蛋!!”
火山爆发了。
无论是从医生的角度上来看,还是其他的角度上来看,总之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十分的愤怒。
“真是好胆啊,无视医生的话了吗?是小看吗?小看我吗?小看医生吗?……小看医生的话可是很不得了的哦?要是敢小看的话我就给你点颜色看看了哦?下次干脆不给你注射痛觉遮断液了!我让你也好好体会一下什么是手臂整个被切下来的真正痛苦啊啊啊!”
嘭!
装载垃圾的木桶成了发泄的对象,柏川用恶鬼的表情散发出了肉眼可见的黑色怨念,同时猛力用脚尖狠狠地踢着发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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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乖乖站好!!”
一进去就听到了如此生猛的怒喝。
引入眼前的是吧台老板教训新人服务生的场景,那个满身是肌肉疙瘩的老板先是用一副好像是要和对手摔跤的模样,大声训斥着新手们。从对话的内容来听,大概是某个不认真的家伙又把客人的饮料打翻了之类的。
“啊,客人。”
那个筋肉男老板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要喝点什么吗?”
胸口的铭牌上写着“比利?海灵顿”的字样。
黑白色的服务生装扮仿佛是要被那一身肌肉给紧紧地绷住而即将要爆裂开来的样子,扣子也一个一个相继发出了悲鸣。
(啊啊啊……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里好恶心啊……)、
后悔了,有点后悔当初随随便便就选择了一个不知深浅的地方当做约定见面的所在。
“我和别人约定在这里见面。”
说出了来这里的目的。
“是嘛,那么去那边的吧台吧。”
“呃……谢谢。”
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易尘朝老板所指的地方走了过去。
那是一个两边封闭的曲线形吧台,完全是木制的自然气息扑面而来,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金属质感与人工合成物质的存在。明明是坚韧的木条编织而成的座椅,但是看上去却有一种软绵绵的感觉。
(似乎也不错呢。)
这样想道。
易尘四处观望着。
“这里!”
吧台的一个角落里,男人站了起来对易尘打着招呼。
罗伯斯比易尘更快一步发现了对方,他已经点好了自己的酒水,看样子正在一边喝着,一边打发时间等人。
“哟!”
本来想伸出另一只手打招呼的,但是仔细想想的话,手已经只剩下了一只了不是吗。所以也只能这样了啊,用稍稍展露出来的笑容与音节来打着招呼。
易尘走到了那儿,和罗伯斯一同坐了下去。
“易尘先生……”
本来,是想要询问有什么东西想要给自己看的。但是眼角随意的一瞥,就看见了那个东西了:那个……空空荡荡的左边衣袖。
罗伯斯的眼睛缓缓地瞪大了起来。
“你、你的……左、左手……!?”
“啊啊……这个啊。”
发出了苦笑的声音,易尘一边将箱子放在了地上,一边说道:“可以理解成公伤吧,治疗费是我背后的那个财团出的哟,所以没事的啦。”
“喂喂,这可是、可是整条手臂都——”
“——手臂而已啦,这种东西随便接一条不久复原了吗?比起这个啊,【那个东西】要是失去的话,就算从新找回来了,这里的伤口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复原的啊?”
他说道,用手指指着自己的胸口,指着心。
“下一次的话……不,应该没有下一次了吧。已经将我的刀刃收下了,以后无论什么东西入侵,你都能斩断了吧?”
“嗯……那是当然了。”
罗伯斯很坚定地点下了脑袋。
很想报以一个感谢的笑容,但是旋即却又看到了那个空荡荡的地方。
……总觉得胸口被堵住了一样,所有设想好的台词,所有设想好的动作,都在一瞬间忘却了。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笨拙地扭动着身躯,表达着想要传达却又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