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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溅玉录-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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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章宫柔兰阁名震四海,我手中的这枚玉珏更是可媲神物,今日我在东皋金殿之上公然弑君,背后若没有醒月兵权撑腰,便是十个花不语也立时就叫人乱刀砍死了。

目光俨俨扫过群臣,最终落在简荻脸上。他似是笑了下,流曦凤眸一瞬不瞬地望着我。

简荻,你枉自聪明运筹帷幄,将玲珑奇局早在数年前你我初见时布下,却不料先有碧华覆子,再有我兵出险招,公子兰当日肯放我出含章宫,要得便是你东皋与醒月订下这三年的免战盟约!

公子兰是何等样的人物,这三年来又岂能被你轻易利用?

这一场局中有局,却是将所有人的命运都套在其中,连浣自作聪明,当年将柔兰阁玉珏盗出,若是背后无人指使,她怎敢出手?

从那时起,含章宫中人人皆知此女乃是布在醒月的暗棋,只是为了引出真正的掌局者,才演出了那场娴月殿遴主的戏码。

她背后的主子,是栎炀的华容公子?还是东皋的公子荻?棋逢对手,谁先动谁先死。

醒月神女,百羽朝祥,多么讽刺的巧合,终究还是你耐不下心性,缺了火候。

天香阁小谢十年心血凝化,天心兰天下第一香,全都用在了你的身上。你有心争东皋皇位,恰恰便合了公子兰的心意。

醒月国皇储夺权,经年内乱下来已是满目疮痍,若此时栎炀与东皋联手,醒月无可匹敌,便是亡国的下场。

柔兰阁中梨花白浓稠苦涩,雕栏外的一轮新月如钩,公子兰俯在我的耳畔淳淳叮嘱,若想求得一身性命,逍遥自在,用东皋的皇位来换。

我身来东皋,三年相处,简荻,这世间知你最深者莫过于我。你心中作什么念头,只当我全然不知,紫宸府中与我整日鹣鲽情深都是做给那些明眼的瞎子。

你争皇位,争得是我的命,我自然愿助你一把东风。但人非草木,想起往日里种种做作,我却无力问你,也无力问自己。

这心,可还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简荻越众而出,跨上龙首金阶,几步走过我的面前,我站在剑丛下,冷眼看他。

他步履稳健地走到龙椅前,合身落坐,一双凤目睥睨殿宇环视众人,群臣刹那间纷纷跪地,朝他顶礼跪拜,口中三呼帝君。

我收回视线不再看他,迈过龙首走下殿去,嫁衣云摆扫过跪地的臣子们,我俯视着众人的脊背,走到启仁殿门前。

身后传来一声幽然的叹息,他的声音响起在金殿深处。

“爱妃留步,今日你我大婚典礼未完,欲往何处?”

我推开殿门,一阵朔风迎面刮来,吹落了盖在头上的红纱,凤宇金冠玎玲落地,倾泻下纶起的发髻散乱。

我转身,随风而立,轻薄的嫁裳层叠乱摆,飞扬在眼前,红得似血凝结,妖艳诡秘。

还未及答言,一声惊恐的尖叫打破了满殿肃穆:“妖女!白发妖女!!”

风将我的满头长发曳入金殿,割碎了视野,一片凌乱视线中我看到简荻端坐在重影深处,却再也看不清他的眉目。

青丝换华发,凤宇霞帔,湮灭了前尘旧事。

我在金殿之上瞬息华发,伸手拉住身上的嫁裳衣襟,用力一扯,裂锦声划破鼓膜。

红纱飞扬,被风卷入殿心,翻转了几下翩然落地,我仰起头,与他极目对望,白发在鬓边眼角如云影乱。

撕袍断义,从此后天高水远,与君天涯海角,相逢一笑不相识。

你我时至今日,终成路人……

东皋皇宫之外,君亦清早已骏马相候,我翻身上马,与他一道洒蹄而去。天上扯絮般落下雪片,疾行到日暮时分,我的全身都被雪水打透,他才勒马停下,转头冷冷看向我。

“东西拿来。”

他摊开掌心,伸到我的面前。我笑了笑,从袖中拿出玉珏递过去。

“君亦清,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可否坦言相告?”

他迟疑了下,但还是轻轻点了下头。

“连真姑姑当年接你入含章宫,公子兰许诺给你什么,竟能让你甘心如奴如仆随简荻来东皋?”

他神色间怔忪了下,目光凝起厉色,雪落无声,盖了他满头满身。我和他无言对看,他蓦地瞪我一眼,抖落了身上的积雪,扬起手中马鞭抽下。

马儿吃痛,甩蹄猛地向前蹿出,我望着他的背影喊了声:“诶!你还没说呢?”

他在暮色中回过头来,马驰入林,他的声音远远从林中穿出:“你的性命!”

我怔了下,立在马上俯身大笑。

“爹爹,你看那人。”林外的雪地上,背着柴的孩子指了指我,惊诧地喊了句。

“不要看,不吉利的。”扛了斧头的汉子单手推了下孩子的后背,急匆匆地远去。

我在漫天飞雪中,渐渐收起笑声。林中转出一道身影,白马翠衣,绿眸如玉。

“姑娘总有事可笑,几日未见,可是忘了碧华?”他唇边的浅笑模糊在风雪中,翠衫湿透。

“碧华大美人等我多久了?怎么如此不爱惜自个儿呢。”口气含怨,我纵马到他身前,“忘了谁我也不能忘了你啊,我的十全大美人。”

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为我拂去肩头的落雪,挑起我鬓边一缕白发,“我若不在此等候姑娘,恐怕今生再也无缘得见了吧?”

我咦了声,装出无比诧异的神情,说道:“碧华大美人莫非会未卜先知,怎么知道此生再无缘与我相见?”

他指尖用力,拽住我的头发,扯痛了我的头皮,我诶哟一声,伸手去掰他的手指,却被他反握在掌心中。

“姑娘明知故问,从第一次见姑娘起,姑娘每次离开我水月阁时,临走都会拉着我的手,塞张字条进来。最后一次见姑娘和玉笙公子,你塞给我的纸上,写的是些什么?”

我抬头看天,喃喃自语:“原来我在梦中也会占美人便宜,难怪大美人总说我想摸就摸,我怎么竟不知呢?”

“姑娘还装傻,天下最会装傻的人就数你了。”他敲了下我的头,换来我白眼奉送,“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姑娘给我说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嘿嘿讪笑数声,“碧华大美人还用我教吗,你若是不知这话里的意思,我今日可还有命走出那东皋的皇宫?大美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强!”

最后一字说完,我竖起大拇指在他眼前一晃,他脸上神色分外无奈。

“姑娘就会拿我开心,碧华自知伶人的身份,被人利用完,也不过是个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下场。但姑娘贵为东皋皇妃之尊,怎么也担心被人烹了藏了呢?”

他说完,望着我唇角含笑,好一张能说会损人的刁嘴,我伸手在他脸上捏了把,不正经地说道:“本卿家只爱美人,不爱江山,这不是心里惦记着碧华,连头上这顶凤冠都不要了,快马加鞭来赴美人的楼台之约……”

满嘴鬼扯还没说完,碧华拽住我的手腕,急切开口:“既然如此,姑娘就带上我,从此后你去哪,我就去哪,再也别想撇下我一个人就走!”

我蓦地收了笑容,冷下脸来,盯着他潋滟的容颜看了半晌,有条不紊地说道:“碧华,你既然已经知道我要独自离开,又何必强求与我同行?我本就是'孤家寡人',喜欢天涯浪迹,何况你这张脸……天下恐怕再也难找出比你更美的人,带着你,终究对我来说是个隐患。”

他敛正神色,与我相视片刻后,说道:“姑娘可否借身上那柄断剑给我一用?”

我低头看了眼别在腰带上的冷艳,剑刃上血迹已干,凝结着浓黑的痕迹。

“碧华,你可想好了,剑给了你,就再难挽回。”

他点头,竟是一脸决绝。

“姑娘只管借我,我此生至死不悔。”

我叹口气,抽出冷艳递了过去。他接过来拿在手中,举到眼前端详了几眼,冷锋耀白,映着他美如天人的容貌。

蓦地,他手腕内转,将剑刃对准自己的脸孔划下,唰唰几下,纵横交错的血道在他的脸上蔓延开来。

血水滴落在雪地上,天下最美的容貌,顷刻间变为天下最丑的一张脸。

他咬牙忍着疼,将冷艳交到我的手上。虽然早就知道他的意图,但是亲眼看着他将自己这张容貌毁去,还是让我震撼到无法言语。

他一勒手中缰绳,掉转了马头,望向我。

“还不走?”

我看着他脸上不停滑落的血水,寒声说道:“你的伤,要不要先处理下……”

他仿佛是笑了下,但那张脸毁得实在彻底,让我一时分辨不出他那到底是个什么表情。

“不用了,它自己会干。”

我心里一抖,它自己会干?碧华大美人啊,原来你是这样一个狠角,以前竟是我小瞧你了……

雪落缤纷,我抬指,任一点雪珠落在指尖上,冰晶雪花,凝结涟漪。

“你的容貌已毁,从此后,世间再没有碧华这人。尘若无心,心自无尘,从此你便叫无尘吧。”

悠悠穷碧,苍茫天地,他扬手间,一纸墨字落在雪地上。马蹄飞溅起雪花,将那张纸埋入皑皑白雪之下……

花语不解愁

原以为前世有约

我从花开盼到花谢

怎奈何今生无缘

我的愁依然锁在眉间

她站在漫天飞雪下,红衣翩跹,白发飘曳,脸上决绝的神色,瞬间让我痛彻心扉……

我坐在金殿深处万人瞩目的龙椅中,徒然伸出手去,却惟有风过指间。

寒风从指掌中穿过,冰冷刺骨,我握紧五指,握住了一片虚无。

从此后,再相见,恐已是遥遥无期。

心,像是被谁狠狠掼了下,痛得让我手足无措,张开口想说些什么,却最终无字成言。

这一切不都是我盼来的结果?

为何在看到她落泪的刹那,我会心痛到无以复加……

她回眸顾盼间,对我展出最后一丝浅笑,绯红的身影消失在雪幕之后,我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无力地闭起双眼,咽下一声叹息……

风莲城中花开花谢,今年的女儿节,我独自一人骑着白马去放荷灯。河水潺潺,流过九曲玉栏,姹紫嫣红的女子们簇拥在河岸旁,将精巧的荷灯推出去。

我看了看拿在手中的荷灯,荷瓣殷红如血,像极了那年她穿在身上的霞帔。红绡漫过眼前,凤宇金冠掉在她的脚下。

她不知道吧?

那顶凤冠是按着东皋帝后的金冠规制打造,在大婚的前夜,我吩咐宫人换了原来的妃冠。

也许,不知道于她来说是件好事。

她总怕我会杀她,那年的月夜,我捧起她的满头青丝,揽进胸口。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又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青丝换华发,她站在金殿彼端瞬息白头,恩未断,情已绝。

我不忍再多看一眼,怕眼中有泪落下……

记得年少时节,同样的月夜花树,她斜倚在湘妃榻上望着我,她一定不知道,她在明眸浅睐嬉笑间,一丝最寻常的浅笑,也能让我心绪烦乱。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眼中有了她的身影?

我不敢多看,怕紊乱的呼吸泄露了心事,于是俯下身,趴在她的膝头。她的手拂过我的脸,带着令人怀念的温暖。

曾经也有双素手如她那般爱怜地拂过我的额头,东皋太平馆的冷窗下,母亲艳绝天下的姿容日渐憔悴。

母亲的手很暖,虽然清瘦,却依旧带着醉人的温度。我喜欢赖在母亲膝头,任她的手抚弄。

她不美,至少与我美若仙人的母亲相去甚远,但我还是喜欢看她。她生气时会皱眉,眼角凝着怒意,平日里爱笑的嘴角撇了下去,那样的表情总能逗笑我。

喜欢看她露出薄嗔的样子,所以有时故意气她,只是每次事后还要费心哄她开怀,这个傻丫头啊。

她还有很多很多的不知道,还有很多我来不及说的喜欢。

如今,惟有这盏荷灯伴在我的身边……

“你见了本太子,为何不下跪参拜?”

雪落寒梅,御园梅树下,我第一次见到东皋的太子殿下,我的哥哥简笙。

他穿着一身明黄织锦的华袍,袍角襟口银线绣出朵朵缠枝西潘莲,他的头上戴着双龙吐珠的金冠。

他看着我的眼神陌生,冰冷,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双眼。

太平馆的宫侍们私下里说过外戚专权媚女惑国的闲谈,我听不懂那些话里的意思,却读懂了他们的眼神。

我的母亲,天下驰名的荷君夫人,曾经是帝君最宠爱的妃子。

哥哥的眼神和那些人一样,仿佛一把利剑,将我洞穿。

我蹒跚后退,转身跑出御园的林海。

他们说,我是妖孽的孩子。

我站在心月湖畔,望着水中的倒影。

母亲死的时候,用她枯槁如柴的手攒住我的手腕。母亲的眼中有泪,却流不出来,我知道母亲在心里恨了一辈子,悔了一辈子。

那个曾经挚爱过她,也弃她如蔽履的男人,母亲时常会拿出当年他画过的锦绣图,怔怔地看上半天。

图中的母亲白衣胜雪,风华端方……

馆阁外的夜幕上挂着一弯冷月,母亲的眼望着月,流下最后一滴泪水。

直到她的手僵硬冰冷,我才抱住母亲的身体,痛哭出声。

那一夜,我流干了这一生所有的眼泪,将母亲心中的恨埋藏心底。

母亲的死,震动了那个整日坐在金殿之上的男人,也换来了我的平步青云。

帝君将我传到御前,拉住我的手,仔细端详着我的脸。

他是否想从我的脸上,找出母亲的影子?

我对他露出无害的微笑,他的唇角颤动,一声阿荻,裹着前所未有的哽咽难言。

他将我紧紧抱进怀里,他的手很大,揽在我的腰上,几乎勒断了我的脊背。平生第一次,我叫了他一声父亲,他尊贵的身躯颤抖着,将我抱得更紧。

他爱我吗?

爱母亲吗?

这个男人,竟是我的父亲啊……

我在鄞荷宫长到十岁,第一次看到了宫外的人。那一年,父皇在尚霖轩夜宴群臣,特意将我安排在太子的身边。

再见到简笙,他长高了许多,看人时眼神不再冰冷,带着温厚的笑容。

他变了,和记忆中的他完全不同,席间他一直给我布菜,而父皇用慈爱的眼神看着我们。

我顺从地吃下他夹来的每一箸菜肴,口中涌动着恨的味道。

金碧辉煌的尚霖轩,琉璃宫灯光影乱摇。

轩窗外的天上,也挂着一弯冷月。

“你就是当年那个荷君夫人留下的小皇子吗?”

耳边传来一声娇叱,我转头看过去,一个粉雕玉琢般的女娃站在灯影下。她穿着素粉的宫裙,裙裾飘逸在琉璃月色中,我看着她不觉发起呆来。

“哧!原来竟是个傻子。”

她弯弯的眉峰挑高,丢下我跑去拉住简笙的手。

“太子殿下,那个新来的小皇子好无礼。”

我敛正眉目,垂下头,将面前一盏雨过天青端到唇边。

简笙看我一眼,点着女娃的额头笑道:“芙儿莫胡说,什么新来旧来的,他本就是咱们东皋的皇子,因为从小体弱多病在太平馆里休养。”

“那我以前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他呢?”

“他如今病好了,自然要移出太平馆。”

“笙哥哥,那个太平馆里不是住着一个妖女吗,怎么他还……”她抬起小脸望着简笙,我放下茶杯,起身离座。

喧嚣热闹的宫阁殿堂,怎是我这个妖孽的孩子该来?

我抬头望了眼素辉冷月,呼出胸中一口寒气……

两年后,太子正式行册封大典。那日之后,他有了太子府,而我也离开皇宫搬进了紫宸府。

父皇在我的公子府里安置了很多奴仆,仿佛是生怕我受到半分委屈,每年还要额外赏赐下许多金银玉玩,多得我不得不加盖了库房存放这些劳什子。

宫里宫外的人们都很艳羡我,他们说这整个东皋,帝君最放在心上的人就是我,甚至连当今太子殿下也难望项背。

只是,他们都绝口不提我的母亲,我那生生困死在东皋太平馆的冷窗下,被传为祸国妖女的母亲!

我攥紧双手,掌心有血滴落,只有痛,才能让我清醒,才能时刻提醒我这埋在心底的恨,是多么深,多么绝望。

“太子勤勉,世子荒唐。”

在风莲城里随口一问,便可得到这样的回答。我轻摇着手中的玉骨扇,刻意显出一副纨绔样,轻佻地和迎面过去的女子调笑。

用一年时间游历大川南北,我终于还是回来了。观雨楼上的临窗雅座前,我叫来一壶醉仙,为眼前这个潋滟绝色的人斟满杯中酒。

他碧绿如洗的双眸望着我,似有万语千言。他的眼神会勾人,让人望进去□荡魄,难以自拔。

我的唇边露出漫不经心的浅笑,明白自己下了一步好棋。

“水月阁盖好了,只是还缺个主事儿的,你今后就搬去水月阁吧。”

他没有任何异议地点点头,端起酒杯一口饮干。

“你明白谁是你的主子,多余的话我也不想说。”

他的绿眸扫过雅座旁的几桌,我看到已经有人按捺不住想要过来。

“给我收敛些,等我安排的人出现,自然由着你折腾。”

他呵呵浅笑起来,美得侵肌刮骨。手中折扇翻转,为他挡去了那一抹绝美笑颜。

夜风拂面而过,吹醒了我沉酣久醉的旧梦。

我坐起身,半靠向身后的锦垫,桌案上烛影摇曳,一道黑影立在案头。

“还是没消息吗?”

影子蓦地跪倒在地,垂下头:“回陛下,臣先去了醒月,又转道栎炀,就连当年落霞江的幽谷也去找过,她似乎……似乎是……”

我心中一凛,问道:“是什么,直说了吧。”

“陛下要找的人,恐怕已不在世间……”

哗啦一声,我将桌上的茶杯扫落,滚烫的茶水泼到地上,碎瓷淋漓。

深吸口气,稳下心中顿起的隐痛,我沉声说道:“封丹,当年她出宫后,孤是派你跟着她的。到今日,你竟然说她……她已不在世间,你让孤如何信你?”

“陛下,那人这些年来踪迹全无,所有能找过的地方臣都是反复寻过,但真是一点消息都无,故此臣推断,那人,那人已经殁了……”

我摆摆手,不想再听下去。封丹抬起头,继续说道:“陛下,别再找她了。当日她离开时,身上所中余毒未净,这些年下来恐怕早已毒发……”

我冷冷地看着封丹,他话未说完,停了下来。

“封丹,孤是谁?”

他惶恐地低下头,将额头压到殿砖上:“陛下是当今东皋的帝君,是万千黎民口中的圣君,也是臣誓死效忠的主子。”

我点点头:“你明白就好。”

勤政殿中空旷沉寂,我独自一人坐在龙椅中,望着案上摊开的一纸奏折。折子上的字迹工整,用谦卑崇敬地口吻奏请帝君立后。

殿外的夜色阑珊,铜鹤嘴里焚烧着百合御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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