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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第4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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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改命的道路?

    一想到这里,宇文温杀心顿起,这个念头他没和杨济说,但已经认定此事极有可能发生,即便不是陈叔宝异变,也有可能是别人,所以,那个人必须死!

    “大王,依下官看来,恐怕是有人给孔、施二人做参谋,所以陈军才会有如此表现。”

    杨济不知道宇文温此时此刻的想法,他开始根据自己所知的消息,推断为何事情会演变到如此地步,结论很明确,就是有人给担任监军的孔范、施文庆出谋划策,以至于陈军居然能够起死回生。

    综合多方面的消息,陈国皇帝陈叔宝,似乎依旧在皇宫里“足不出户”,除了偶尔几次走上城头犒军之外,好像没什么异常,陈军也没使用什么奇怪的武器,甚至连轰天雷都没有。

    而陈国军队的指挥权,城内归监军施文庆,城外归监军孔范,也就是说,这两个佞臣才是实际上的陈军主帅,陈军能有后来的出色表现,全拜此二人所赐。

    问题来了,孔、施二人是出了名的佞幸小人,平日里从未表现出军事才华,和陈军宿将们向来关系就很差,怎么看都不像是绝世名将的样子,为何会有如此出色表现?

    若按“历史”而言,隋军兵临长江,而孔、施等佞臣在陈叔宝面前却报喜不报忧,直接导致陈国应对不当,在城外决战时,还是孔范率先逃跑,导致全军溃败,使得隋军轻而易举拿下建康。

    结果现在却是这两位力挽狂澜,反差如此之大宇文温和杨济有些错愕。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北宋末年靖康之变后,是文官秦桧挺身而出,在朝堂之上骂得力主求和、划江而治的岳飞无语,随后秦相公亲自率军北伐,不但收复失地,还收回了燕云十六州,成为中兴名臣。

    这种事情简直太荒谬了,所以宇文温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但事实就是如此:孔、施二人力挽狂澜,成功扭转了局势。

    “你觉得若真有人在孔、施二人身边做参谋,那人会是谁?”

    “很难说,也许是隋国余孽。。。但此人必然极会用兵,否则即便获得孔、施二人信任,也打不了胜仗。”

    杨济想了想,又补充道:“陈国已日薄西山,恐怕不是几场胜仗就能挽救的,若真有人为孔、施二人做参谋,恐怕不是陈国。。。”

    “你是说,若真有这种人,那他肯定和周国有仇?”

    “是的,所以极有可能是隋国余孽,没有投降周国而是避居江南又会用兵,恐怕是哪家大族子弟,以下官之见,莫非是李家或于家之人?”

    杨济的猜想很有道理,可宇文温此时却听不进去,因为他满脑子想的是一个人:杨广。

    那个倔强的年轻人,再度出现在西阳城,只是身后还跟着复仇大军,火光之中西阳王府血流成河,杨广手提三尺剑,一把将惊慌失措的萧九娘揽入怀中,声嘶力竭喊着:

    他害死了我的父母兄弟,掳走了我的姊姊,还抢走了你。。。所以我要报仇!

第五十九章 伪命题() 
翌日,番禹军营里一场大聚餐正在进行,远征林邑归来的将士,和留守番禹的同袍一起,在流水席上大吃大喝,吃的当然是海产,喝的则是凉茶,不过营地一角却堆着许多椰子。

    岭表沿海地区有异果名为椰果、椰子,这种果实十分结实,外表都是绒毛,用刀劈开之后却是中空,内有甘甜的汁液。而内层白色的果肉可吃,十分有嚼头。

    但是谁敢吃完海鲜就吃椰肉喝椰汁的话,十有六七会闹肚子,因为据说海鲜和水果一起吃会出事,轻则闹肚子,重则死人。

    所以椰汁、椰肉,必须在吃完饭后至少一个时辰食用才会稳妥,军营里堆积的椰汁,就是作为饭后水果食用。

    用凉茶就着海鲜进食,在炎热的天气里别有一番风味,面对种类繁多的海鲜大餐,加上又能和胡姬“交流”,许多士兵兴奋得高声喧哗。

    岭表以及交广战事结束,眼见着即将班师,大家十分珍惜留在番禹的宝贵光阴,兴致一来,说话声音就不免越来越大。

    若是平日,这种行为是不允许的,不过今日例外,除了必要的警戒部署,周军将士都在军营里大快朵颐,不过有的人吃了海鲜会全身发痒,只能另外摆席吃鸡鸭鹅。

    一夜无眠的宇文温,在流水席上转了一圈后开始找茬,美其名曰“搞活气氛”,倒霉鬼是行军总管长史周法明。

    周三郎和行军总管杨济一起留守番禹,没能跟着宇文温到处砍人,如今被对方扯着要比吃生蚝,看着几大碟生蚝,周法明的脸都要绿了。

    生蚝是沿海寻常可见的贝类,自诩见多识广的周法明当然吃过,但那是在建康时,而且吃法很寻常,不是宇文温“发明”的那种吃法——炭烧生蚝。

    将生蚝打开,就着壳放在炭火上烤,生蚝肉里放有佐料,用炭火烤熟之后吃起来别有风味,这种吃法让许多将士上了瘾,不过吃多了发现这玩意有副作用。

    炭烧生蚝吃多了会浑身燥热,需要和胡姬好好交流一番才行,周法明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哪里敢和宇文温比吃这玩意。

    “不要慌张!浑身燥热又怎么了?有林邑姬败火嘛!”

    听得宇文温这么说,周法明等人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林邑女子他们前几日有幸见过,原本大家心痒难耐,结果见着真人之后全都傻了,如同三伏天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凉水,从头凉到脚。

    实在是无法认同这是“”,周法明认可宇文温关于林邑女子能“败火”的说法,所以生蚝是绝对不能比赛吃的。

    “不吃生蚝,那就吃炭烧鱿鱼!”

    “大王,大王!大王不是说过,吃海鲜过量会致病的么?下官实在是。。。”

    “你一年到头都吃不了几个海鲜,扯这么多做什么!”

    吃海鲜太多会导致痛风,而日常饮食经常大鱼大肉,容易导致富贵病,但对于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人来说,这就是个伪命题。

    普通农民,一年都吃不上几口肉,平日里的饭菜想见油星都难,跟他说大鱼大肉会导致富贵病所以要少吃些,这真的很无聊。

    跟一辈子可能都没机会吃上几口海鲜的人说,吃海鲜太多会痛风所以要少吃些,这也很无聊,两种说法根本就是伪命题。

    同样,说杨广在建康,所以只要他出谋划策便能让陈军转败为胜,这种说法也很无聊,实际上也是个伪命题。

    杨广真要有那种本事,也不至于在长安城外兵败如山倒,而在建康剃度出家之后,还有宇文温安排的眼线盯着,更别说杨广何以取得陈国佞臣孔范、施文庆的信任?

    这个道理很简单,但宇文温纠结了一夜才想通,所以今日要大补人端上来几盘鱿鱼,开始和周法明“互相伤害“

    “来,先把这二十串鱿鱼吃了再说话!”

    。。。。。。

    行辕,主帅和监军的日常再度上演,吃饱饭没事做的宇文温开始挑事,要折腾长史崔达拏,以助饭后消化,顺便以牙还牙。

    宇文温领兵突袭林邑国,攻破国都典冲,然后纵兵大掠搞了个屠城,还在城外立了京观,这种事迹传回番禹崔达拏找到了兴奋点,连夜写好奏章送往邺城。

    回到番禹当日,崔达拏便当众“犯言直谏”,所以他的奏章里肯定没什么好话,什么“擅开边衅”,什么“纵兵大掠有伤天和”,什么“**林邑国后宫令人发指”恐怕是肯定有的。

    总而言之一句话:宇文温其行可耻,其心可诛,其人可贬。

    告主帅黑状是监军长史的本能,崔达拏要弹劾,对此宇文温早已做好准备,同样写好奏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写得清清楚楚,也让人送往邺城。

    不过既然对方敢搞事要怼他,他就敢怼回去,反正宇文温手头上正好有个极好的兴奋点,可以整得对方欲仙欲死。

    “陈国困兽斗,建康战事紧,寡人心急如焚,所以要为国分忧!”

    “大王擅开边衅、屠戮林邑国都,使我天朝上国名誉受损,此等恶劣行径不知反省,却要为国分忧?不知大王如何为国分忧?”

    “当然是挥师北上,增援尉迟元帅!”

    “未得朝廷诏令,大王便调动大军擅离驻地,莫非以为下官不敢死谏,以为王法是儿戏么!”

    “崔长史何出此言?寡人当然坐镇番禹,官军亦驻扎岭表交广不动,不过是派别将田正月,率虎林军两千,加上冯冼氏、陈氏、宁氏族兵合计不下数万,走海路攻打建康,长史为何要生要死?”

    说得好有道理,崔达拏无言以对,虎林军是宇文温的私兵等同于部曲,而冯冼氏、陈氏、宁氏族兵的族兵也不归官府管辖,真要如此行事,还真的不好扣大罪名。

    可若是让宇文温得逞,派兵走海路捅陈国一刀,搞不好攻破建康的大功会被对方人马抢了去,如果真是这样,崔达拏已经能够预想到自己的结局了。

    让尉迟佑耆拿下灭国头功,丞相尉迟惇动用了许多,更别说蜀太妃王氏就等着宝贝儿子立大功凯旋归来,这种关键时候若是被人坏了事,可想而知两位的脸色会有多难看。

    崔达拏担任岭南道行军元帅长史一职,就是避免出现这种情况,如果他拦不住宇文温本该属于尉迟佑耆的头等大功飞了或者被人分去一半,至少一个“无能”的评价是跑不掉了。

    尉迟家迟早坐江山,崔达拏不想等新王朝后被赶去角落吃灰,所以能不能成为新朝重臣,就要看现在及往后的表现如何,他决不能让宇文温的诡计得逞。

    但宇文温行的是阳谋,从明面上根本就没办法阻拦,所以只能拖。

    “大王!此事非同小可,关于建康战事,丞相必然自有安排,说不定朝廷正在以战促和,逼迫陈国签订城下之盟,要徐徐图之。。。”

    “若大王仓促派兵增援,兵锋直指建康,极有可能让对方狗急跳墙,最后弄巧成拙,坏了朝廷大计!”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宇文温做恍然大悟状:“崔长史这么说,似乎很有道理?”

    崔达拏已经急得后背出汗,见着宇文温有些动摇,赶紧趁热打铁:“不如大王先上奏朝廷,若朝廷同意派兵增援,再筹划兴兵北上增援不迟。”

    擅自出兵北上攻打建康,抢尉迟佑耆的灭国头功,此举会严重刺激丞相尉迟惇,和找死没区别,所以这说法就是个伪命题,宇文温根本就不会犯傻。

    故意说出来不过是借此撩拨崔达拏,见着对方被他这么一刺激,恐怕死了不少脑细胞,目的便已经达到了。

    “既如此,那寡人便遣使入京,待得朝廷有了决定再说吧。”

第六十章 似曾相识() 
多云间晴,连绵阴雨过后的建康热闹起来,茶肆里许多茶客聚集在一起,兴奋地议论着当今时局,入寇的周军如今退回江北,建康安。。lā

    即便这种安全只是暂时的,但也让建康百姓雀跃不已,大家都觉得建康有王气在,北虏再猖狂也奈何不得,至于以后该怎么办,那就以后再说。

    街道上,行人匆匆,一名沙门缓缓走在泥泞的街道上,粗布僧衣已经洗得发白,看上去是一个破败小庙里的和尚,没什么特别之处。

    年初周军兵临城下,官府征召了包括和尚、尼姑、道士在内的几乎人守城,如今敌人退去,自然也就无需这些人来应急,所以建康城里和尚的身影也再度活跃起来。

    城里有很多寺庙,所以和尚多也没什么奇怪的,不过这个沙门虽然僧衣破旧,可气质却很特别。

    样貌清秀五官端正,修长挺拔,若不是剃去烦恼丝又穿着僧衣,换了一身锦衣玉带便是翩翩俏郎君,足以吸引小娘子们的目光。

    和许多人一样,他光脚穿着木屐,沿着街道向前走去,见有信众向他行礼致意便停下脚步还礼,然后前行,虽然道路泥泞,却丝毫不顾及双脚被污,步伐轻松如同闲庭信步。

    经过一处街角,听得小巷里传来喧哗声,他停住脚步,侧耳倾听片刻便转入巷内。

    声音来自距离巷口不远的一座小院,这个院子十分破败,没有砖瓦房,只有几座木板搭起来的茅草屋,其间有些许草药味传出,似乎是有人生病了。

    沙门来到院门处,破烂的院门虚掩,他没有贸然推门而是唱了一声佛,不一会院门被人拉开,却是一个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少年,见是位出家人,赶紧双手合十行礼。

    “请问施主,院内发生何事?”

    沙门的声音平和,给人感觉宛若春风拂面,少年赶紧请他入内,引着对方向一处茅草房走去,边走边介绍起来:

    他的兄长病了,无钱医治,苦熬了大半月,眼见着病情愈发严重,其他同伴正在想办法,因为意见不同,所以争执起来。

    “阿上,您会治病么?”

    “贫道不会。”沙门如实回答,这个时代人们对于和尚的称呼,尊称有“师父”、“法师”或“阿上”,蔑称有“阿秃”,而和尚的自称,却大多是“贫道”而不是“贫僧”。

    少年闻言双眼一黯,不过依旧领着对方前行,虽然这位出家人不会治病,但若是能在病榻旁诵经,说不定兄长能得佛祖保佑,大病痊愈。

    走近茅屋,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从屋内传来,少年正要上前推开木门,却见一人转了出来,那人身着破旧的戎服,面有刀疤,一条腿似乎断过,夹着木板。

    刀疤脸见着少年刚要说些什么,又见其身后的沙门,他行了一礼,有些尴尬的说道:“这位化主,我们囊中羞涩,实在是”

    “施主,贫道并不是来化缘的。”沙门还礼,丝毫没有恼怒之意,那人一愣,随即回过神让过一旁,以便对方入内。

    一股由药味和霉味、汗味等诸多气味混合而成的臭味扑鼻而来,房中榻上躺着一人,形容憔枯面色腊黄,虽然天气炎热却裹着一床破被。

    榻边站立数人,俱穿着破旧戎服,身高参差不齐,正在争论着什么,见着有陌生人进来,先是一愣随后迎上前:“法师,还请救他一命!”

    “施主,贫道不会治病。”

    “啊”

    沙门没有理会这几位的失望之情,径直来到榻边坐下,见着病人已经是弥留之际,他有些沉痛的说:“这位施主,恐怕是不行了。”

    “唉,我们也知道,只是,只是”

    刀疤脸说着说着忽然转过身去,抬手擦着眼睛,声音哽咽起来,其他人都黯然无语,而榻上之人剧烈咳嗽几声后,挣扎着说道:

    “大家大家莫要为我折腾了”

    这句话几乎耗尽了他的力气,见着刀疤脸让自己别说话好好休息,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成二我我欠你的情,只能来世再还了”

    话音刚落,再度剧烈咳嗽起来,他挣扎着要说些什么,却因为呼吸不畅无法说出口,面色变得惨白,看上去痛苦异常。

    众人见状大惊,却见沙门紧紧握着他的手,低声诵起佛经来,呢喃声中他面色渐渐缓和,双眼闭上,再没有挣扎,似乎感受不到痛苦,坦然面对生命的终结。

    另一只手滑落榻边,再没有咳嗽也没有呼吸,几位男子见状双眼一红,却没有哭出声,那瘦弱的少年扑了上来,趴在遗体上嚎啕大哭:

    “兄长!兄长!”

    眼前一幕,没有影响沙门的诵经,也不知多了多久,他念完经文之后将死者的手轻轻放下,起身向屋内众人行礼:“阿弥陀佛,这位施主想来已入西方极乐,还请诸位施主节哀,善哉、善哉”

    “多谢法师,多谢法师为他超度”

    众人赶紧行礼,见着这位过路的沙门行善为亡者超度,然后一句话不多说便要告辞,大家颇为感激,奈何囊中羞涩,实在是无法凑出像样的谢礼。

    “我佛慈悲,普度众生,各位施主若有意,平日多行善积德便可。”

    沙门正要离开,一名男子赶上前来,紧紧握着对方的手说道:“多谢法师为我兄弟超度,不知是何法?何方丛林?吴某日后必当报答。”

    男子身着戎服,年约二三十岁,算是结实,面色沧桑浓眉大眼,双目炯炯有神,似乎是这几人之中的为首者,沙门微微一笑:“施主,贫道乃出家人,不求报答。”

    “啊,是吴某唐突了。”

    “吴施主节哀。”

    众人目送沙门离开,一人看着对方的背影有些不确定的说:“这位法师,我好像在城里哪个庙里见过”

    没时间纠结这个问题,大家开始张罗起后事,他们囊中羞涩,没办法给过世的同伴风光大葬,只能用草席一卷,到城外坟地选个地方刨坑埋了。

    凑钱置办些祭奠之物在坟前烧了,再树一个木牌,写上生卒年月及名讳,这还得请人来写,因为大家都不识字,而请人还得花钱,这又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天杀的官府!说好的杀敌有犒赏,大家豁出性命和北虏打,好容易打退了,结果赏钱迟迟不发!不然老五哪里会没钱治病,活活拖”

    刀疤脸说到后面说不下去,一脚将院里的破木桶踢走,其他人面有怒色,现场气氛有些压抑,而那为首的男子冷笑道:“官府若靠得住,我们又如何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将那哭得双眼发肿的少年揽入怀中,他看向在场众人:“我们都没有家了,四处乞讨连狗都不如,混口饭吃才上阵杀敌,如今兄弟几个聚在一起,就是要闯出一条活路。”

    “官府,根本就靠不住,能靠的就只有我们自己,先把老五好好埋了,再看情况而定。”

    刀疤脸闻言压低声音问道:“阿斗,现在情况如何?”

    “如何?大家豁出性命为官府卖命,如今北虏退了,犒赏却迟迟不发,不光我们,许多人都是如此,一文钱都没拿到!如果没有个说法哼!”

第六十一章 似曾相识 续() 
灵曜寺外,禁军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一如往日,此为天子驾临的排场,北虏退回江北,陈官家今日率领群臣来灵曜寺上香还愿,寺内香火缭绕异常Щщш。。lā

    大殿内,陈叔宝正在焚香祷告,官军击退北虏他这几日心情极佳,只道建康自有王气加持,又有佛祖保佑,所以理佛之心越发炽热,今日更是在此发愿,希望朝廷收复失地,国祚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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