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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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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顶随即奋力抡下将其砍作两截。

    左手从腰间抽出一物,对准左侧冲来隋兵扣动扳机,只听砰的一声对方脑袋开花,鲜血四溢之下,宇文温开始放无双。

    正统三年试作型气动力连珠手铳,杜仲胶闭气环,高压储气筒,备球形铁弹十发,五步距离内发发破甲,又称五步倒。

    围上来的隋军没料到宇文温有如此利器,猝不及防之下被当面爆头八人,另两人重伤倒地,又有三人被其挥刀砍翻,瞬间战损十三人,气势为之一遏。

    缺口打开,宇文温收了手铳便双手握刀突进,刀随人进搅起腥风血雨,四周隋兵无三合之将,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沉重的铠甲在宿铁刀面前如同纸糊一般,残肢断臂不断飞起。

    他的箭术稀松平常,马槊技艺也不见有多犀利,但力气和体力却不小,每日苦练都是将心血用在辛酉刀法上,虎林军中,杨济以下,论刀法无人是他的对手。

    辛酉刀法乃明代抗倭名将戚继光所创,没有什么华而不实的招数为实战刀法,又分双手、单手刀法,练起来颇多要领,而杨济均悉数传授给宇文温。

    砍翻数人,宇文温发髻散开浑身是血状若疯狗,手中长刀锋刃已出现多处缺口,一如锯齿般参差不齐,身上衣袍多出破损,露出内里环锁铠。

    他砍了许多人也被许多人砍中,有的刀锋被环锁铠挡下,有的刀锋却突破铁环直到肉里,宇文温只觉得浑身疼痛,也不知伤势如何。

    跟着他突击的护卫们没有着甲,凭着一股血气和敌军对砍,恶斗之下伤亡殆尽,张鱼也为宇文温挡了几刀,倒地后生死不明。

    “来啊!!你们不是很能打么?来啊!!”宇文温嚎叫着,双眼发红看着面前隋兵,耳边传来厮杀声,那是己方人员在和隋兵生死相斗。

    “有胆子强弓近射,没胆子肉搏么!!”他咆哮着,挥舞长刀再度向前冲,此时此刻他的体力已经快要到极限,唯一想的就是战死之前,多杀个几个够本,也是鼓舞士气压制对方的强弓近射。

    强弓近射,是骑兵步战时常用战术,身着重甲冲向敌军,逼近到三十步甚至二十步的距离射箭,此时射出的箭势不可挡。

    这么短的距离内射箭很难躲闪,而且准头也很高,对方即便身着铠甲头戴兜鍪,只要中箭不死也残。

    除非有盾牌,可若是敌军都躲在盾牌后,冲到面前的步行骑兵便弃弓拔刀,趁着敌军反应不及贴身近战,这是一种玩命的战法,看的就是双方勇气。

    攻方步行冲锋,途中还要拉弓射箭,所以没有盾牌可以遮挡,只能靠身上铠甲直接抵御箭矢,若是倒霉遇到弩手攒射只有被当场射杀的下场。

    守方士兵面对逼近的敌军不停射箭,可对方身中数箭却依旧逼近,其手中弓箭蓄势待发即将夺命,不是人都能面对如此压力,更别说近距离对射,极有可能被对方一箭取了性命。

    宇文温‘熟悉’这种场面,按杨济所说那是经典的清军战术,借着楯车逼近明军军阵,然后身着两重甲甚至三重甲的白甲兵徒步突击。

    拿着劣质火铳的明军老早就乱开火,被白甲兵冲到面前,一轮强弓近射后白刃战,然后就是明军大崩溃。

    究其原因就是明军没有白刃战的勇气,所以宇文温决定主动出击,用身先士卒的方法鼓舞士气,若是让对方冲到御辇处聚集的人群中,一切都完了。

    冲锋途中躲箭、磕箭是虎林军的操练项目,宇文温算是个中好手,仗着身上穿着环锁铠,要和逼近的隋兵对砍,只要他自己第一波对抗中被秒杀,那就有机会。

    机会确实来了,连‘无双’都放了,只是效果如何无法得知,如今的宇文温身处乱军之中,根本不知道战局如何,举目望去都是敌军。

    力气将尽,他已经没有活路了。

    一股冲力由背上传来,刺痛之感随即传遍全身,似乎有什么东西钉在后背,宇文温知道自己中箭,环锁铠还是没能防住流矢。

    稍微失神,身上又挨了两刀,痛感让宇文温最后的癫狂状态,他咆哮着挥刀乱砍,接连砍翻数人,只是刀法渐渐杂乱无章。

    “是条好汉我来会会你!”

    宇文温闻言望去,只见一名隋兵走上前来,对方魁梧,因弃了兜鍪所以看得见模样,其人面如活蟹须如铜线,经典猛将的造型。

    见着宇文温那落魄模样,隋兵提刀指着他道:“来吧,我和你单挑!”

    “单挑?就是单挑,老子一个单挑你们一群!”宇文温咆哮着冲上去挥刀就砍,对方提刀来挡,当啷一声把宇文温的刀磕飞。

    宇文温一脚踹去,对方侧身躲过,随即抡起拳头砸来。

    脑门挨了一拳,宇文温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对方又抡一拳将他打倒在地,挥刀便要砍下,却被宇文温用脚勾倒,见着周围隋军围了上来,他知道自己的最后时刻到了。

    ‘至少,我是力战而死!’

    左手从靴里拔出匕首,宇文温要在死之前拉个垫背的,却见人影晃动脚步声起,己方人员冲了过来,当先一人是浑身鲜血的张鱼,挥舞着尖刀将一名隋军扎倒。

    双方混战作一团,逃过一劫的宇文温爬起身环顾四周,只见己方出击人员竟然占了优势,未待其多想,对面地上窜出一个身影向他冲来。

    其人正是那面如活蟹的猛汉,右手抓着块石头,照着宇文温脑门抡过来,他瞅准空挡用左手将其挡住,随后右脚猛地向对方脚掌踩下。

    儿童打架时卑鄙无耻的偷袭招数,却在此刻收到奇效,那猛汉猝不及防被踩了脚身形一抖,为宇文温所趁,一把掐住对方脖子,然后对准脸来了个头槌。

    彭的一声,宇文温用脑门将对方槌得满脸是血,然后马步一扎,抱住对方要来个过胸摔,奈何刚将对方向后举起过半,右腿伤口猛地剧痛。

    受伤的双腿不住两人重量,宇文温抱着那人倒在地上,随即厮打在一起,他要挖对方眼睛却被掐住手,而对方要掐他脖子却也被挡住。

    双方手抓手相互用力,僵持片刻后宇文温几乎脱力之际对方却先软了,他挣脱对方双手张口便要咬向咽喉,却被猛汉抢先一步一个头追撞在脸上。

    “去死啊!!”宇文温咆哮着一个手肘击打在对方脸上,随后奋力使出一击右勾拳命中面颊,将对方打得七晕八素,就在他捞起一块石头要来个致命一击时,破空之声响起,一支羽箭射中胸膛。

    胸口一痛,宇文温低头看着那钉在胸前的羽箭,身形随后一晃勉强站住,一旁的张鱼向他跑了过来,声嘶力竭的喊着“郎主”。

    周围人都回头看着宇文温,这位宗室之前的表现让人热血沸腾,一人突入敌军之中浴血奋战,将气势汹汹的隋兵砍得伤亡惨重,有如此骁勇善战之人他们看见了活下去的希望。

    可是如今却。。。

    “废物!!射箭都只是破皮,废物!!”宇文温大喊着,一把拔掉胸前插着的羽箭,不顾溢出的鲜血,高高举起让大家看见那支箭,“大家看见了,连射箭都没力气,隋军都是废物!把这些废物杀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周人爆发出如潮的呼喊声:“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第一百二十四章 神箭手() 
杨素收弓拔刀,策马向着人群冲去,目标就是那引发欢呼声的宇文温,他发现自己似乎有些走霉运,遇见宇文温就没好事。

    这小子两年前在两河口战场上坏了他的好事,当时刚交锋时宇文温的军队没有引起杨素的注意,最后导致战局翻盘。

    这次也是如此,原本可以很快结束战斗,结果就是宇文温不断组织人手围拢在御辇旁,导致隋军数次冲击都未得手,现在展开的全力进攻,也被‘此獠’给顶住了。

    不,只是步行进攻被顶住了,杨素看向北侧,隋军骑兵已经撞入御辇旁的人群,白刃战已经展开,所以机会还有,前提是赶紧解决宇文温这边。

    双方人数相差不大,只要南边步行进攻的士兵突破周人的拦截,冲到御辇那边就能把对方包圆,战斗很快就能结束,所以一直在旁边督战的杨素决定出动,把宇文温这根钉子拔了。

    他那一箭射得很准,七十步距离上直接命中对方胸膛,只是因为超过骑弓有效射程的缘故,似乎没能当场取了对方性命。

    杨素心想对方也许是穿着铠甲,所以中箭后还如此猖狂的示威,也正是因为穿着铠甲,宇文温先前才敢冲入隋兵之中浴血奋战。

    可对方身上看起来穿的是衣服,想来是环锁铠一类东西,这不要紧,杨素决定补刀,他指挥着左右骑兵,准备一次冲锋就把对方解决。

    刀法厉害是吧?身强力壮是吧?身穿宝甲是吧?射不死是吧?我踩死你!!

    在一群冲锋的骑兵面前,什么古之恶来都得死,杨素要赶紧把宇文温这个不稳定因素铲除,击溃胆敢出来迎战的周人,然后攻入御辇。

    南面的尘土越来越多,似乎是有大批骑兵向此处赶来,杨素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派出去的六百骑兵返回,所以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快刀斩乱麻。

    在他面前,隋军的步行骑兵已经溃败,出击的周国人占了多数,所以策马冲击不怕误伤自己人,而即便真是自己人在里面,对杨素来说也无所谓。

    只要能够获胜,些许不择手段要什么紧!至于宇文温,你的人头我要定了!

    。。。。。。

    张定发弯弓搭箭,握着弓的左手还额外夹着两支箭,看着面前六十余步外掠过的隋军骑兵,瞄准当中那名将领,找到这个猎物,他忍了许久,先前一箭不发,就是免得隋军注意到自己。

    得宇文温周旋,张定发随天子车驾出行得以携带弓箭,所以他有把握用自己的弓和箭,乱军之中取上将首级。

    常言说得好“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被如此多的隋军骑兵突袭,张定发原本打算掩护宇文温逃命,结果这位不知怎么回事要留下来死守,那唯一存活的希望,就只能将敌军主将射杀。

    主将阵亡,群龙无首,也许会导致隋军出现混乱,己方再顽强反击一下,对方也许就会撤退,这样的可能性大概有四成,虽然不高,但总好过硬扛冲击。

    说得容易做起来难,张定发见着隋军骑兵的模样心都凉了半截:对方就是卸掉马凯的具装甲骑,全身上下护得严严实实,除了双眼、双手、双脚,就没裸露的地方。

    腋下当然也没防御,但那地方射不到,而唯一能够一箭毙命的,只有双眼,简而言之,张定发要正确判断隋军主将是谁,然后对方还得他的弓箭射程范围内,最后要找到机会射眼睛。

    一个骑马疾驰的人,要射他眼睛很难,因为对方骑在马背上会颠簸,而从侧面射眼睛更难。

    当然也可以射马,但对方未必会死,然后被人重重保护起来,所以机会只有一次,而现在,张定发终于等到了。

    将领身边会有部曲,然后要发施令,最主要是一般情况下不会冲锋,张定发用宇文温的千里镜观察了许久,终于确定了目标,而这个目标正向着宇文温杀去。

    缓了缓气息,张定发看着弓上绑着的一根羽毛,感受着风向、风速,这是他的绝活,也是曾经郎主传授的心得。

    “若天意如此,便如此吧。”

    同样的一句话,两种不同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着,一个是年轻的声音,就是那位不是郎主的郎主——宇文温,而另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是他的前任郎主——落雕都督斛律光。

    齐国栋梁斛律光,战功卓越箭术超群,有落雕都督的美称,张定发是斛律家的部曲,跟着郎主作战表现出色,机缘巧合下得斛律光指导,箭术精湛。

    某日,斛律光奉诏入宫,即将踏入宫门时,有宦官冒死传来消息,说天子要对丞相斛律光动手,斛律光闻言淡淡一笑,留下一句话便入了宫。

    “若天意如此,便如此吧。”

    随行部曲听了郎主这句话,默然候在宫外,张定发就是其中一人,果不其然真出了事情:斛律光‘涉嫌谋反’,于皇宫凉风亭内遇害。

    前郎主当年那句话,方才又在耳边响起,张定发一时间百感交集,恍若回到了十一年前的齐国皇宫大门,看着那个魁梧的背影,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死亡。

    “真是莫名其妙,说这种晦气的话。”他喃喃自语,目光却没有离开前方那名隋军将领,弓身上的羽毛忽然停止飘动,那一瞬间似乎时间也随之停止,而张定发随即松开了弓弦。

    破空之声响起,杨素心中一惊不由得向左看去,只见一支羽箭正向自己飞来,他立刻后仰堪堪避过,只是那只箭刚从面前掠过,又有一箭射来。

    不,是两支箭一前一后射来,一支偏左,一支偏右,封住了他躲闪的可能路线。

    血光溅起,前一支箭不偏不倚射中他的左眼。

    “郎主!”身边随行部曲面色大变,策马靠近要扶助杨素避免其坠马。

    “呜啊!”杨素大叫一声,抬手握住箭杆随即一用力将其拔出,箭头处血淋淋缠着一些东西,却被他放入嘴里一口吞下。

    “杀!杀了宇文温!!”杨素的喊声充满杀气,他不顾鲜血淋漓的左眼,强忍剧痛奋力的高喊着冲锋,一如负伤的猛虎,要和猎物同归于尽。

    破空之声再起,一箭飞来直接射中杨素胯下战马眼睛,猝不及防之下,他马失前蹄随即被甩了出去,而左右骑兵的战马也相继被射中眼睛,接连倒地。

    “是连珠箭!!周人有神箭手!!”(。)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不能有事() 
战场西南,几名部曲正在抢救满脸是血的杨素,他躺在地上而兜鍪已被取下,左眼处鲜血淋漓,已经初步用纱布包裹伤口,另一只眼则是怒目圆瞪。

    “御辇呢?攻下来没有!”

    “郎主,御辇还没有攻下。”

    “再攻,对付这些人都攻不下来,你们不觉得羞耻么!!”

    一名副将赶来,见着杨素如此模样欲言又止,回头看看南面的漫天尘土,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总管!周军赶来了,我军南下的骑兵正在回撤!”

    杨素闻言握紧了拳头,他挣扎着起身,甩开旁人搀扶的手,用完好的右眼看向南方,面色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变得铁青。

    那片尘土之中有两拨骑兵,一前一后的跑动,似乎后面的正在追赶前方骑兵,他勉强看清了后一拨骑兵的旗,对方打着‘周’字大旗。

    又看了看御辇方向,周人依旧顽强的守着御辇,杨素不甘的看了看己方情况,嘴巴微张,从牙缝里蹦出话来:“撤,马上下令撤退!!”

    可恶,只差那么一点点,功亏一篑!

    角声响起,隋军骑兵开始撤退,尽量带上受伤的同袍,向着西面疾驰而去,片刻之后,南面有骑兵赶来,一前一后分成两拨。

    头一拨是先前南下追击的隋军骑兵,他们无心恋战,绕开官道上的人群,和己方大部队一起北逃;后一拨骑兵随后赶到,却是周国的骑兵,他们大部追击,有一部分来到御辇处。

    看着遍地尸体,骑兵们哑然无语,散布在旷野里的尸体,想来是方才遇袭时逃亡的人,被隋军骑兵肆意追杀身亡,这可怜人也就只能让人可怜了。

    官道上一字排开的马车,周围都布满了尸体,那是阵亡的禁军将士、宫廷侍卫,还有背靠马车反抗的宫女、宦官以及杂役。

    从沙河驿出发时,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如今化作冰冷的尸体人看了只觉惨不忍睹。

    尉迟靖看着眼前的凄惨景象,颇有些愧疚之色,他的首要任务是护得皇帝安全,所以隋军即将袭击队伍之时,毫不犹豫的带着天子南撤。

    其实就是逃跑,但都无所谓了,天子的安危是重中之重,相比之下仪仗队里的人们,只能做阻滞隋军的草芥。

    也亏得反应快,尉迟靖带着天子南撤,速度起来后隋军的追兵没办法立刻追上,他们沿着官道一路南下,很快就来到洺水畔,留了一半人死守石桥,尉迟靖带着天子平安易阳城。

    易阳是洺州州治,驻军兵力不少,刺史得知天子仪仗遇袭,立刻派兵北上增援,尉迟靖安顿好皇帝,也带着侍卫一起北上。

    击退了洺水桥北侧的隋军骑兵,他们一路追着向北赶来,原以为仪仗队伍已经被杀得鸡犬不留,未曾料还有许多人活了下来。

    让尉迟靖惊讶的就是御辇处的人们,竟然能扛下隋军进攻熬到现在,他们个个都是满身血迹,手里拿着五花八门的东西当做武器,甚至连石块都有。

    御辇外围一圈都是尸体,其中身着铠甲的隋兵尸体尤为醒目,尉迟靖看了看四周发现许多战马的尸体,许多隋兵面部中箭倒在地上。

    御辇南侧空地上,又有一大片尸体,许多‘血人’正在尸体堆里挑挑拣拣,有的是在抬人,有的则是在救人,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恶战,一场血腥的恶战,被抛下的仪仗队,大半都是手无寸铁的常人,尉迟靖无法想象这些人是如何在隋军的突袭下存活。

    对了,莫非是他。。。。

    尉迟靖想到一人,正是那人主动请缨留下组织防御,为天子撤退争取时间,想到当时的场面,尉迟靖也不得不佩服那人的勇气。

    御辇处一群人迎了上来,其中一些是禁军将士,还有几个侍卫,尉迟靖询问伤亡情况,派手下去救治伤者,但他最关心的,就是留下来组织防御的西阳郡公宇文温,也不知其生死如何。

    若真的那什么了,虽说是隋军下的毒手,可朝廷总要给山南那边一些说法,光是这个就有得头痛,而尉迟靖基于个人原因,也希望对方没事。

    能有如此担当,是个好样的!

    一个拿着弓的男子近前,尉迟靖记得对方是宇文温的护卫头领,姓什么就不记得了,只见其右手鲜血淋淋,而弓弦上也是血迹斑斑,想来是奋力拉弓所致。

    尉迟靖问宇文温情况如何,张定发领着他来到御辇旁,只见众人围在一处忙碌着,尉迟靖上前一看,随即倒吸一口凉气:

    地上铺着一张布幔,一个血人躺在布幔之上,披头散发,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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