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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和他生活了二十几年,他还会不明白湛子蓝吗?越是喜欢的人越是喜欢欺负,他自己不就是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欺负到老、欺负到死,有机会就压榨一下。
从他嫌弃贴身小护卫的口吻来判断,他应该是相当满意她才对,他还得跟黄姑娘谢谢她挑对了人,帮他省下不少麻烦,只不过对那位贴身小护卫而言,被他喜欢应该不算是什么好事吧!
只能恭喜她也掉入永无止尽的可怕地狱。
※※※
如果用脾气古怪来形容湛子蓝,根本一点都不贴切,像师父那样才叫脾气古怪,湛子蓝分明是少爷脾气,而且还是很难伺候的少爷脾气。刚泡好的龙井嫌烫,放凉了嫌苦,人参鸡汤太油腻拒食,肉包子只挑馅不吃皮,整只鸡除了腿肉其它都没兴趣……
住进绿苑阁的第七天,宝儿对湛府的一切勉强称得上熟悉,对没事爱找麻烦的湛子蓝正在努力习惯中。
“呿呿!难吃。”撕了几口包子,湛子蓝了无食欲地将包子搁在一旁,俊颜表情烦闷。
天气闷、心情闷,他只手托腮,长指无意识地轻敲桌面。
真的好无聊呀!好想找个人捉弄一下,打发时间。
“咳咳咳……咳咳咳……”心念一转,彷佛要把心肺咳出来的咳嗽声在绿苑阁里回荡,湛子蓝一手捧在胸前,乌亮如云的长发披散肩头,此刻他眉心微拧,与传说中的西施捧心倒有几分神似。
“宝少爷,你没事吧?”听见他的咳嗽声,宝儿几乎是立刻冲进内房。
听闻宝少爷身体孱弱,此时小雪正在厨房忙碌,照顾宝少爷的工作当然就落在地身上。
“宝儿,我口渴,想要喝水。”眨了眨凤眸,湛子蓝修长如玉的大掌很自然地握住她的,自然到让人不觉得唐突。
最近他越来越喜欢握住她软绵绵的小手了,感觉真好。
“我马上拿水过来。”宝儿用力点点头,娇小的身子像旋风般卷出内房,到厅外帮他倒茶水。
在她转身的瞬间,湛子蓝病容倏地一敛,他半托着腮,薄唇扬起一抹有趣的笑痕。
她照顾他可说是非常尽心尽力啊!连小雪都佩服她的好耐性,简直挑不出任何毛病,无论他的要求有多苛刻,她总是没有怨言。真不知道这世上到底有没有事情能惹她不高兴了?
越是这么想,他越是感到好奇。
“宝少爷,茶水来了。”宝儿递上温热的茶水。
“哎!好烫。”水才沾唇,湛子蓝立刻蹙眉。
“太烫吗?我马上将它弄凉。”宝儿没有二话,马上转身去忙。
唉~~会不会太好说话了?他明明是鸡蛋里挑骨头哪!
看着她忙碌的模样,一抹带着恶意的笑悄悄揉入眼底。湛子蓝摇摇晃晃的起身,脚步虚浮的模样吓坏宝儿,她连忙上前搀扶。
“宝少爷需要什么说一声就是,不用亲自下床呀!”他可是堂堂永浚侯,要是摔着哪里、碰坏哪里,她要拿什么赔给人家?
故意将全身重量压在她身上,湛子蓝嗅到一股甜甜的香气,不似花香,十分好闻。
“成天躺在床上也闷,我想下床走走,咳咳……”湛子蓝还不忘咳个两声以示逼真。
虽然湛子蓝纤瘦,但毕竟还是男人。撑着他的重量,宝儿额上冒出小小的汗珠,仍咬着牙没吭一声。
“宝少爷想出去透透气?”
“嗯,再躺下去一身骨头都要生蛆了。”漂亮的凤眸偷偷觑她,瞥见她额间晶莹的汗珠,他敛眸,掩去太过灿烂的眸光。
再压下去,她可能会被压扁吧!他忍不住想。可是他就是喜欢看她伤脑筋的模样,已经上瘾了。
生气吧!生气吧!他想瞧瞧她生气的样子。
“若是宝少爷想透气,不如我陪宝少爷到花园走走。”思考一阵,宝儿抬头笑道,圆眸弯弯,一点也不嫌累。
咦?!湛子蓝闻言,忍不住多瞧她一眼。
这娃娃难道不怕被压成小矮人吗?竟说出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建议。
“我若去花园,没一、两个时辰不会想回房耶!”他故意吓她。
“没关系,只要宝少爷身体撑得住,爱逛多久就逛多久。”宝儿毫不犹豫地说。
还真努力!
“可是本少爷走不动呢!”他故意拧眉犹豫。
“这不是问题,我扶着宝少爷走呀!偶尔出房晒晒太阳也好。”
她觉得好,他可不觉得;她不怕被压成小矮人,他还担心自己把她给压扁哩!
“算了,本少爷坐着就行了。”她太善良,害他反而欺负不下去。湛子蓝有些没好气地道,一屁股往椅凳一坐,扯疼了宝儿的手。
真闷。
“宝少爷生气了?”揉揉发疼的手,宝儿不明白的问。
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没,本少爷是这种动不动就生气的人吗?”这回,他的语气更差。
唉~~他明明就在生气。宝儿在心中悄悄叹气。
“本少爷的茶呢?”宽大的衣袍有一下没一下搧着风,慵懒的姿势比女人更妩媚,湛子蓝问道。
“在这儿。”宝儿连忙双手奉上。
“呿呿,苦了。”他挑剔。没道理该生气的人没生气,想惹人生气的人倒是积了满肚子气。
方才嫌烫,这会儿嫌苦,还真难伺候。宝儿只是皱皱鼻尖,然后便端起茶盘往外走。
既然答应要帮大师姊的忙,说啥也要忍耐下去,更何况对方是堂堂永浚侯,像这样的大人物总是难伺候。
“宝少爷等等,我帮你新沏壶茶过来。”她仍是好声好气的道,还加上一抹粲笑。“不会很久的。”
第三章
“宝儿,好无聊呀!天气一热,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懒洋洋趴在软榻上,湛子蓝闷闷嘀咕,浓密的长睫半掩,自然流露出一股魅意。
正在照顾绿树盆栽的宝儿回头,当她看见像孩子般耍赖的宝少爷时,心不禁隐隐一动。
到底是什么样的男子会同时拥有孩子和男人的心性?有男人的霸道又有女子的温柔……剎那间,她真的迷惑了。
记得初看见宝少爷的真面目时,她足足愣了好久,不懂天底下怎么会有长得如此漂亮的男人,甚至比女子还好看,只可惜他似乎病得很重,肤色苍白、身体极瘦,外传没有几年好活的传言恐怕是真的。
虽然她和这位宝少爷不熟,但她真心希望他能活得长长久久的。
“宝儿,不如妳陪我说说话吧!”湛子蓝提议。
“说话?宝少爷想聊什么?”宝儿一愣,回神。
“就说说妳吧!妳怎么会在云阳山上学艺?学武那么辛苦,难道妳爹娘不心疼吗?瞧瞧妳,手心好多伤痕呢!妳爹娘不心疼,本少爷都心疼了。”湛子蓝不经意的说。
“我没有爹娘。”宝儿摇摇头,眼神有丝落寞。“打从我有记忆起,我就和师父、师姊们在云阳山上习武,她们就是我的家人。”
“妳没有家人?”湛子蓝怔然睁眸,似乎很讶异她的回答。
“听师父说,她是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庙前捡到我的,当时我身上除了这块玉佩之外,什么东西也没有。”宝儿从怀中掏出黄玉递至湛子蓝眼前,小脸上的笑容带着黯然。
湛子蓝的目光先是停留在她失意的小脸半晌,最后才落在她手中的黄玉,不知怎么回事,总觉得那块黄玉上头的图腾有些眼熟。
唉~~她的身世如此可怜,教他以后如何欺负得下去?湛子蓝用白袖遮脸,匆匆别过头去。
这样一来就违背他的本意了。
“宝少爷,你不必替我难过,虽然我没有爹娘,我还是很幸福喔!”猛地,宝儿充满朝气的清脆嗓音引起他的注意。
他回头,映入眼帘的是宝儿灿烂如朝阳的笑靥。
像是被她的笑容眩惑了眼,湛子蓝微微玻阜镯
这娃娃太自作聪明,谁说他在为她难过?他只是因为不能欺负她而感到遗憾而已,哼哼!
“师父和师姊们对我都很好,叶然师父的脾气很古怪,忽好忽坏,可是我知道其实她心里很疼我的。”宝儿指着自己的鼻尖,笑得天真。
“……”看着她的笑,湛子蓝不予置评,依她太过善良的性子,她真分得出谁对她好、谁对她坏吗?对此,他保持极度怀疑的态度。
话说回来,她的笑容太过灿烂耀眼,耀眼到一种虚假的地步。而他──
最讨厌虚假的笑容。
“习武的确很辛苦,有时受了伤,痛到半夜睡不着觉,都是大师姊帮我准备药浴让我泡澡。可是我不讨厌这样的生活,如果没有她们的话,我可能早已被狼吃掉了呢!”宝儿继续说道。
“妳习武的时候常受伤?”
“嗯,舞刀弄枪受伤总是难免,牙一咬眼一闭就过去了。”宝儿用力点头。
胡说!他学武的时候就不曾像她搞得浑身是伤,八成和天资有关。湛子蓝心底轻哼。
“宝儿,妳会想见妳的爹娘吗?”垂眸看着似曾相识的黄玉,湛子蓝漫不经心的问,浓密的长睫形成一道美丽的弧度。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当然会想见他们。”宝儿将黄玉收回怀里。“不过见不着也没关系,我不强求。”她摇摇头。
倒是挺随遇而安的性子啊!害他又想欺负她了,这回的欺负不同以往,是种想彻底激怒她的欲望。
听见她的话,湛子蓝总觉得心里像有根针隐隐扎得很不舒服。
扬眸看住她清秀的小脸,他白袖一挥,带着负气意味,虽然不懂自己奇+shu网收集整理在生哪门子的闷气。
“宝儿,茶冷了,再换过一杯来吧!”
※※※
“宝儿,参茶太温了,拿下去换过!”
“宝儿,这东西吃吗?叫他们全撤了,本少爷光看就没食欲!”
“宝儿,我不是说别离我太远吗?离我这么远,真有刺客来的时候,妳能及时保护本少爷吗?”
“宝儿,我看妳也别睡在隔壁房了,就守在绿苑阁门口好了,这样我比较安全……”
闷热的午后传出湛子蓝略显躁怒的嗓音,对于他越来越过分的要求,湛府里一堆下人们议论纷纷,大家都很明显地感觉出宝少爷是刻意在找麻烦,明明不关宝儿的事,也硬要把脾气发到人家身上去。
“是,那我不睡了,从今夜开始就守在绿苑阁门口。”听完湛子蓝毫无道理的要求,宝儿仍是面带微笑的点头。
瞪着她的笑颜,坐在床幔后的湛子蓝感到眼前一片晕眩,不是因为身体不适,而是她逆来顺受简直到一种圣人的地步。
他都已过分至此,难道她一点都不生气吗?只要是人都会生气,难道她没有这种情绪?!
不行!他再激怒不了她,他担心自己会先吐血身亡。
“宝儿,妳有何不满大可以直说,本少爷不是心胸狭窄的人。”顺了顺气,湛子蓝试探地问。
嗯哼!别说他没给她机会,他可是仁至义尽了。
“没有,宝儿没有任何不满。”回应他的,仍是平心静气的该死语气。
可恶!她没有,可是他有!
要吐血了!要吐血了!这回真的要吐血了。
“如果妳守在绿苑阁门口,就整夜都不许睡啰!”玻钙恋姆镯孔永兑а捞嵝选
“我明白,宝少爷请放心,我绝不会偷懒。”宝儿斩钉截铁地回答。
他真的快吐血了……
早知道她的性子温和好欺负,可是未免也好欺负过头了,对象是他还好,若换作别人指使她,她也这样任人欺负吗?
心里闷闷不快,应该说自从他得知宝儿的身世后,他的心情一直就没有开心过,总觉得她灿烂如阳的笑容背后缺少些什么……
不!应该说是隐藏些什么!
“那从今夜开始,妳就守在绿苑阁门口吧!”他没好气地挥手,宽大的白袖袍掩住俊颜,也掩住他复杂的表情。
“是,宝少爷。”
“下去吧!”湛子蓝别过头,打定主意不再看她一眼。
听见她轻轻关上门的声音,湛子蓝烦躁地掀开床幔下床,俊颜难看。
是的,他在生气,在生宝儿的气!他讨厌她无欲无求的样子,好像怎样都无所谓。人是有感情的,不管贪不贪心,一定都有会自己想要的东西,想要就去追求,这才正确。
她越是轻轻淡淡,他越想激她,就像某种挑战似的,他不信有人会真的什么都不要。
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生气,害他更想惹她生气。
他要用力欺负她!就算把她惹哭也好,气走也好,最起码让他觉得她是个活人,有感情、有七情六欲,他才不要一块木头待在身边!
真是活活气死他了。
※※※
“宝儿姑娘已经三天三夜没阖眼,再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
“是呀!平时宝少爷的脾气虽然不好,也不曾见他待人如此苛刻。”
“不知道宝儿姑娘是哪里得罪宝少爷?竟惹宝少爷如此不快?”
“就算是真得罪了宝少爷,这样的处罚方式也未免太过残忍。”
“宝儿毕竟还是个小姑娘,这样实在太可怜了,进福管家,您还是去劝劝少爷吧!”
守在绿苑阁外第三天,六月的阳光炙热猛烈,每个经过的下人们都议论纷纷,对这名刚进府里的小护卫投以同情的眼光。
“我去跟宝少爷说说看!”进福也看不下去了,叫宝儿不吃不睡的守在门口,再怎么样也说不过去。
“进福爷爷,您找宝少爷?”看见进福,面色苍白的宝儿仍勉强露出笑容问。
“是呀!有些事情想跟宝少爷谈谈。”眼看她原本圆润可爱的下巴都尖了,进福不禁心疼。
“宝少爷应该在房里,进福爷爷直接进去就可以了。”不知道他是特地来为自己说情,宝儿回道。
“嗯。”点点头,来到湛子蓝的房门前,敲门走了进去,只见湛子蓝正坐在桌旁喝茶。
“宝少爷。”进福一揖。
“原来是进福。”看见来人是他,湛子蓝的表情似乎有些失望,他的眸光越过他的肩,落在不远处外的娇小身影。“怎么?找我有事?”
“小的是想跟宝少爷商量有关宝儿姑娘的事……”
“宝儿?她怎么了?”听见宝儿两个字,湛子蓝眸底幽光疾掠而逝,状似不经意的问。
“她守在绿苑阁门口已经三天三夜未曾阖眼,小的担心……”进福欲言又止。
“她请你来说的?”心头微突,湛子蓝语气难测的反问。
“不!是小的自己来的。”
说不出心底是什么感受,是更恼了吗?
湛子蓝倏然沉默,向来温和的俊颜此刻阴鸷难看。这已经不是收不收回成命那样简单,早已演变成两人之间意志力的战争。
他不是真的想欺负她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他只是希望除了乖乖听话,她能有别的情绪反应。他曾说过,他讨厌跟木头生活在一起。
她越是顺从无所谓,他越是想试探她能忍耐到什么地步。
可恶!要她生气真有那么难吗?
“宝少爷?”见主子不说话,俊颜瞬息万变,进福小心翼翼地问。
“嗯?”垂下俊眸,湛子蓝不冷不热的应声。
“关于宝儿姑娘……”
“……”
“您让她回房休息一下可好?”进福终于鼓起勇气把话说完。
“不好。”冷冷地,湛子蓝吐出话。
“宝少爷──”没想到他会一口回绝,进福愣住。
“没有我的吩咐,宝儿不许休息。”凤眸警告性地扫向进福,摆明要他不许多事。
“可是这样下去,宝儿姑娘的身体会撑不住的。”进福又道。
“下去吧!本少爷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摆了摆宽大的白袖袍,湛子蓝挥手赶人。
“是。”苦劝无效,进福只好黯然离开。
※※※
日光好大,刺眼的金光令她睁不开眼。宝儿闭起明眸,娇小的身子微晃,头感到一阵晕眩。
好累。这是她仅剩的感觉。
已经忘记这是第几天未曾阖眼,第四天?第五天?除了简单的吃饭梳洗外,她就是守在绿苑阁门口,静静的,一直守着。身上的剑好重,这是她七岁第一次拿剑后,许久未有过的感觉。
她知道宝少爷在生气,严格说起来,是在和她赌气,而她却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
天在转、地在转,眼前的世界飞快旋转,宝儿狠狠咬住下唇,舌尖尝到淡淡的血腥味,剧烈的痛楚让她稍稍恢复清醒。
她从很小的时候就清楚明白,她是个没有资格撒娇的小孩。师姊们都有爹娘,只有她没有,逢年过节前夕,师姊们的爹娘总会上山来接走她们,只剩下她孤孤单单留在云阳山上,用羡慕的眼神目送她们离开。
还记得那时候师父总会牵着她的手站在门口送别,可是师父的手好冷、好冷,一点都不能温暖她的心。所以她已经习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因为她知道这世上很多东西不是想要就能得到,只要不去想,就不会心痛;不想要,就不会失落……
她不想来永浚侯府,但她还是来了;她不想要当啥贴身护卫,可她还是必须站在这里,这就是她的命运,除了逆来顺受,不会有更好的方法。
身体好热,散发着炙烫高温,宝儿感觉一滴冷汗正悄悄滑过背脊,她玻痦氪蚱鹁瘢锤械揭徽蠡韬冢笳鋈说沟亍
原本以为会重重摔在地上,她正等着剧痛来临,不料似乎是倒进一堵温暖的胸怀,虽然称不上柔软,却很舒服,有股香气窜进鼻内。
一道阴影遮住了她的天空,降低了不适的高温,宝儿想睁眼看清来人,但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她苍白的菱唇动了动,终于晕厥过去。
※※※
舒服的清风拂面,驱走了恼人的高温。
宝儿长睫颤了颤,终于悠悠转醒。
“这是──”手下冰凉丝滑的触感,是最高级的紫色绸缎,宝儿吃惊的坐起身,发现这里不是别的地方,正是湛子蓝最喜欢休息的软榻。
软榻紧邻着窗口,窗外是一片碧绿的人工湖泊,凉风袭来,正好减缓她的不适。
“妳醒啦?”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声响,湛子蓝头也不回地问。
“宝少爷,我──”怔怔望着他颀长削瘦的背影,乌亮如缎的长发未束,形成一种妖美媚惑的景象。
最后的记忆是断断续续的,宝儿欲言又止,在她晕厥的前一刻,是宝少爷及时抱住她,让她免于摔疼吗?
“我在门口发现妳倒在地上,就吩咐下人把妳扶进来。”像是早猜透她内心所想,湛子蓝仍是头也未回,说话的语气不冷不热。
“谢谢宝少爷。”原来不是他呀!可她为何会有这种奇怪的念头和想法?明明最后的记忆里是有人抱住她呀!
不过也对,宝少爷不会武功,又怎可能有如此利落的身手?
宝儿敛下美目,表情有丝迷惑。
“妳哪儿还不舒服吗?”犹豫了下,湛子蓝终于起身向她。他薄唇微抿,眼眸瞬也不瞬地望住她的。
“没有。”仰首瞧他,宝儿用力摇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