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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世的爱神 作者:[德]汉斯-乌尔里希·特莱希尔-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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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当真摔倒只有一次。那是他想学会轮滑的时候。当时他重重地摔痛了尾骨,之后再也没玩过轮滑。不过也没当真摔倒过。在这里,在柔道学校,他一直摔得很好,而且越来越好。甚至有点盼着在柔道学校以外的地方摔一跤。但是他没有在柔道学校以外摔倒。后来他再也没有机会在柔道学校以外使一下柔道动作。柔道是为它本身而存在的。理论上讲,人们学它得不到什么。如果能得到的话,那就是段位和开一家柔道学校。
  除了摔倒练习之外,阿尔伯特也很喜欢柔道的礼仪,大家一起跪着,闭上眼睛,保持固定的姿势,凝神静气,等候教练的手势,然后在站起身来之前鞠躬。
  问候的仪式,摔倒练习,告别的仪式,这些本来可以让阿尔伯特相当满足了,二人对练时却出了麻烦,因为这种情况下两人的距离非常近,阿尔伯特还从来没像练习柔道时这样如此亲密接触别的男人。特别是在倒在地板上搏斗的时候,两人紧紧缠在一起,脸贴着脸厮斗。阿尔伯特不喜欢跟一个陌生男人脸贴着脸搏斗,或者死死地相互扭结,动弹不得。他也不喜欢被一双男人的腿夹住脖子使劲往下按,感觉到对手的光脚丫压在后脑勺上。
  可偏偏是脚。练柔道是要光脚的。老得抵挡对手的光脚,尤其是碰到一位脚法高手的时候。玩柔道的脚法高手的脚就像一般人的手那么灵活。有一次他的对手是一个能用双脚扭伤对方耳朵的家伙,这一招虽然不合规矩,却很有效。阿尔伯特从没想到会有一个陌生男人用脚扭住他的耳朵。他对于柔道的基本思想还没有真正理解,其中有一条就是,为了用一招别腿或是大背胯把对手扔在地上,首先得把他拉到自己身边。
  只要能让对手动弹不得,不管用什么招数,掐住也好,搂住也好,总归是好的。如果能让他双肩触到垫子,那就更好了。阿尔伯特的大多数对手往往只是一个肩膀触到垫子。假设他能办到,假设他能让他们的一个肩膀触地,他们会闪电般摆脱这个局面,用双脚与阿尔伯特缠斗不休,逼得他双肩触垫为止,或是紧紧夹住他,迫使他动弹不得。在这一生中,阿尔伯特从来没像在柔道学校这样,双肩如此频繁地与地面产生联系。也从来没有如此频繁地动弹不得。对他而言,柔道学校成了一个学习无法动弹的学校。他在这儿学到的是,大汗淋漓,红头涨脸,完全动弹不得,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抱持中苦苦忍耐。
  阿尔伯特转移到了跑道上。在这里,没有人会压住他的脖子,在这里也没有人离他那么近。或者说几乎没有。在体育场上,惟一能接近他的应该是管理员。
  阿尔伯特在威尔莫斯多夫体育场锻炼的几个夏季中,管理员从来没有露过面。
  这个体育场是免费的,状况不大好,草地没有人修剪,坐椅锈迹斑斑,还有一些干脆不见了。跑道上坑坑洼洼,杂草丛生。然而在体育场的东南角,露台式的看台上,有人种了几排葡萄,成了一个小型的坡地葡萄园。与场馆的其他地方不同,这里得到了精心的照料。尽管阿尔伯特按时到跑道上跑圈儿,却从没见到葡萄园那儿有人。这里显然是没有管理员的。即使这葡萄没什么收成,不适于再加工,这个葡萄园也会给体育场平添几分地中海的氛围,尤其是在夏日的傍晚。
  阿尔伯特只需要对城市高速路上的噪音,以及福尔肯贝克街上的卷烟厂飘来的微苦气息不予理睬,便可以幻想着自己不是在威尔莫斯多夫跑步,而是在南方的某个地方。跑完步后,他淌着汗,喘着气,躺在草地上,摊开手脚,仰望着蓝天,让肺里充满体育场的泥土和青草的气息,这时候他是快乐的。如果有某个学体育的女大学生,或是联邦保险机构的某个年轻女主管也在这儿跑步,那他就更快乐了。那样,紧邻的垃圾处理场高耸的三个时而被黄雾笼罩的大烟囱都不会破坏他的心情。
  有一天,威尔莫斯多夫体育场的草皮被翻新了,阿尔伯特在这里的快乐也随之改变了。随着新草皮而来的是一个新管理员,随着新管理员而来的是一块写着“禁止践踏草地”的牌子和南方之梦的结束。奇怪的是,更换的仅仅是运动场的草皮,其他的都没有变。摇摇欲坠的看台和破烂的凳子还都是老样子。来跑步的人还可以继续使用同样需要修整的跑道。但是不许跨人草地了。管理员监督着人们是否遵守这条禁令,他不出那问在葡萄园左边、看台上方的小屋子就能做这件事。尽管体育场的设施破烂不堪,广播器材却还能用,管理员为了保护草地不受践踏而将它派上了用场。阿尔伯特的一只脚刚踏上草坪,操场的四个大喇叭里就传出管理员的吼声:“离开草坪!,'
  广播器材似乎还是三四十年代的产物,声音滋拉滋拉的,赋予说话者金属般粗豪的音色。当大喇叭里传来管理员的喊声时,他本人是不露面的。他只有在不得不一连喊了几次“离开草坪”之后才会出现。一开始阿尔伯特马上服从命令,因为这个不知是谁发出来的声音还是挺有震撼力的。慢慢的,这声音的权威性减弱了,阿尔伯特在听到第一次警告之后敢于第二次踏上草坪,但马上又被大喇叭里传来的命令警告,尽管阿尔伯特往往是在离管理员的小屋最远的操场边上向草坪跨出脚步,但管理员似乎能清楚地看到他的一举一动。
  后来,阿尔伯特企图抗拒一下管理员的命令,在跑完步、又听到几次警告之后,他把鞋扔在草坪上,光着脚在跑道上走了几步,可是就连这也引得管理员打雷似的大吼:“把鞋拿出草坪!”这“把鞋拿出草坪”是第三次命令,而这第三次命令意味着管理员将走出小屋,点上一支烟,拿望远镜观察阿尔伯特。阿尔伯特马上把鞋拿起来,但还是在跑道上蹦跳几分钟,免得让自己露出惟命是从的样子。
  一方面,管理员的出现能产生一定的作用,但另一方面倒也没什么其他举动。
  因此不久之后,他又一次想扩大他的活动范围,不但向管理员的三次提醒和他本人的露面发起挑衅,而且对人家的登场置之不理,不肯把鞋拿出草坪,反而在鞋旁边躺下,做做体操,包括几下仰卧起坐,这样能保证他看到管理员正用望远镜观察他。这个他并不在乎,对他来说重要的是草坪和运动。
  有一天,阿尔伯特照原样进行运动计划,遭到警告——这是意料之中的,他不听警告,把鞋放在草地上,做起体操来,在做一个仰卧起坐时,发现管理员旁边站了两个警察,虽然没用望远镜,却也在往他这边看。阿尔伯特愣了一下,继续做仰卧起坐,因为警察好像也在发愣。但是,当他们采取第一步行动,也就是走下看台,往跑道上走那一瞬间,他从草地上捡起鞋,穿过与威尔莫斯多夫夏季游泳场近在咫尺的体育场后门,溜走了。
  他有足够的时间,让他还算从容不迫地走到游泳场,平心静气地买一张门票。
  然而收费处的女士是一位典型的老式柏林游泳场的收款员,对他的买票要求不予理睬,反而把脑袋往左一扭,跟一个站在售票处旁边检票、撕票的“游泳师傅”
  聊起天来。
  阿尔伯特又说一遍,想买一张门票,女收款员起身离去。他一气之下,又怕随时可能被那两个警察撞见,便想不买票闯进游泳场,却被那个“游泳师傅”挡住了,伸开的胳膊像拦路横杆一样,操着一口柏林腔,对阿尔伯特说:“上哪儿去呀,师傅?”
  如果说柏林人有什么让阿尔伯特讨厌的地方,那就是“师傅‘’这个称呼。
  柏林人习惯用“师傅”来招呼任何他们想表示出一点轻蔑的人。阿尔伯特真想用拳头来说话,告诉这个“游泳师傅”,这儿谁才是真正的师傅。他甚至转了转念头,要不要在这个非正式场地用一招“内股透‘’或是”足车“(柔道里的两种技术称谓),然而他毕竟对自己打架的经验信心不足,何况那两个警察随时都可能出现,而他又没有门票。于是他对”游泳师傅“说:”把您那套柏林傻话省省吧。“这人疑惑地往身后瞧了瞧,好像阿尔伯特是在跟别人说话。阿尔伯特不说话了,”游泳师傅“也不说话了。他仍然张着胳膊,阿尔伯特的视线越过他的肩头,瞪着人们躺卧的草地边上杨树的树梢。
  两个人都不做声,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警察若是在这个时候出现,那真是再合适不过了。然而警察没有来,女收款员却来了,手里拿着一大卷东西。“门票,”
  她对“游泳师傅”说;他放下胳膊,有那么点招人讨厌地冲着阿尔伯特一扬头,退回收款处旁。女收款员把那卷东西装进售票机里,阿尔伯特这才买到一张门票,递给“游泳师傅”。他却依然一言不发,只是瞟了一眼门票,又那么招人讨厌地一摆脑袋,示意他到更衣室去。
  阿尔伯特没往更衣室走,而是走到长五十米的泳池的尽头,在石头露台上坐下。这是大多数常来游泳的人最喜欢的地方。这是多云的一天,游泳场里没有几个客人,石头露台上除了两三个他完全不认识的人——估计是偶然到这儿来的——他只发现了一个常客。
  阿尔伯特经常看见这个人。对他而言,这人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柏林泳客,在某种程度上,他算得上一个他喜爱的柏林人。这人大约四十几岁,是个胖子,天天到游泳场来。另外,从每年开张的头一天,而且往往是阴冷下雨的一天起,他的背上、肩上和胳膊上就有深红色的晒痕。跟许多柏林泳客一样,他很少下水,大部分时间都躺在露台上。他之所以引起阿尔伯特的兴趣,只因为他与众不同的一点,他从来不带浴巾,而且显然喜欢大大伸展开手脚,躺在粗糙的石头上。背朝天。
  阿尔伯特从来没见过像他这样躺在地上的人。他那样紧、那样近地贴着地面,让别人仿佛也能在自己脚下感觉到那份压着他的沉重。阿尔伯特从来没有看见过像他这样长久地躺在地上的人。整整一个上午就这么躺着,而且直到傍晚才起身。
  据阿尔伯特估计,在天气好、石头微微发热的时候,这男人在地上平均要躺上六至八个小时。他不但那么紧、那么近、那么久地挨着地面,而且很安静,几乎一动不动。偶尔游泳池过道边上的淋浴喷头中会有几滴水溅到他身上,他的身子微微哆嗦一下,马上又安静下来。
  第五章
  很明显,游泳池能够让这个男人平静,赐予他一种基本的安全感。阿尔伯特这一生也去游泳池,但从来没有让他真正地舒服过。或者说,只有在水中,在游泳的时候才感到会舒服。若是不下水,不游泳,则游泳池是让他紧张的。一方面,从儿时起,游泳池就是他最重要的避难所。而另一方面,从儿时起,游泳池就让他紧张。当然,让他紧张的并不是游泳池本身,而是那些女孩子。在他刚刚学会游泳之后,也就是大约七八岁的时候,女孩子就让他迷惑。
  阿尔伯特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过所谓的潜伏期。潜伏期指的是在躁动的青春期之前相对平稳的时期。进入炼狱之前的暂时的平稳时期。阿尔伯特记不起自己有过这么一段暂时的平稳。他一直都很躁动,即使不是从婴儿时起,起码在他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他就是躁动的。他不知道肌肉的放松、婴儿安宁的睡眠和陶醉在母乳的甜香中是什么滋味。阿尔伯特一出世便是个浑身绷紧的赤裸的孩子,便受着发痒的折磨。而且,在他还是个婴儿的时候,他就能感觉到一种类似性欲的东西和一种持续的躁动。这种持续的躁动让他绷得更紧,同时痒得更厉害。
  他仿佛记得,痒和肌肉的紧张在他离开母体那一刻就开始了。离开湿润而轻飘的母体,立刻引起了赤裸的身体的紧张和皮肤的又痒又干的感觉。他仿佛还记得,他刚刚降生,脐带还投有剪掉,还没有洗身,他立刻产生了强烈的伸展和放松的感觉。随之而来的是,他发现世界是颠倒的。这一定是在助产士抓住了他的双脚的时候,让他头朝下待了那么短短的一瞬,然后把他放进盆里,洗净了身体。
  这是他幼时最放松、最舒展的一刻。之后基本上就是痉挛感了。他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就拼命想减轻这种痉挛感。在自己身上到处揪扯,乱抓乱挠,有时候母亲发现他躺在儿童床上,脸颊、额头、嘴角、肚子或是大腿上流着血,好像被哪个粗暴的家伙虐待过乃至蹂躏过一样。不过,即便他是一个被蹂躏的孩子,也是被他自己蹂躏的。他是一个自虐者。这种自虐投有任何结果,没有像游泳池那个胖子所享受的舒服的寒战。尽管阿尔伯特也是个胖乎乎的小子,但是胖并不足以让他享受到舒服的寒战。
  幸运的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来越瘦。否则他也绝不会去游泳。不过他仍然在自己身上乱抓。肥胖仿佛是一层过紧的皮下组织,牢牢地存于体内,他触摸不到。当他去游泳的时候,他用不着抓挠自己。尤其是在水里,皮下的紧张感离他而去。他的紧张可以用水来缓解。游完泳后,这种状态还能持续一会儿。不痒,不紧,不胖。当他爬出游泳池水面,在浴巾上舒展开身子的时候,他本来应当是很快乐,很满足的。
  可是那儿有女孩子。她们与他近在咫尺,因为他总是到女孩子们躺着的地方躺下。如果他不是一个人,而是和同学们一起去游泳,他们就都到女孩们所在的地方躺下。有时他们离女孩们太近了,女孩们就把自己的浴巾挪一挪。可是,女孩们一下水,他们又把自己的浴巾拉到女孩们的浴巾旁边。就这样,在游泳场免费开放的某一天里,他们能在草地上挪一大段距离。女孩们往前挪,他们在后面追。
  这也算是一个游戏,就像女孩们一般并不当真让男孩碰的事实一样。在身体接触方面,她们只允许上身的碰撞,推一下,或者用手绢打一下。心存忠厚的成年人会把这看成小孩子的顽皮胡闹。然而阿尔伯特在嬉闹时却心知肚明,他关心的只有一件事:去碰不允许碰的女孩们。不过他总是不成功。有一天,他发现他的一个同学不但碰了一个女孩,还吻了她。可阿尔伯特还是做不到。而且这女孩还是他喜爱的那种类型,乌黑的长发,健美的身材,勉强用一件比基尼遮盖着。
  说实在的,她不仅仅是他喜爱的那种类型,她就是他生命的女孩。
  在以后常去游泳场的岁月里,他生命的女孩还吻过他那一帮伙伴中的几个,就只没吻过阿尔伯特。后来,他还有过好几个或者说很多个生命的女孩,都没有吻过他。但是这个女孩最让他痛苦。那时,当他那位同学跟那女孩接吻时,他假装在读一本连环漫画。事实上,阿尔伯特用铅笔在书上刺了个洞,一切都尽收眼底:两个人身体的摩擦,男孩突然伸进女孩短裤里的手,女孩犹犹豫豫的半推半就——这一点让阿尔伯特尤其兴奋。还有那一瞬间,女孩把舌头伸进了男孩的耳朵里,一边朝阿尔伯特瞟了一眼,恰恰看到他的连环画册,恰恰看到他连环画册上的洞,最后视线穿过那个洞,射向他张大的瞳孔。阿尔伯特跳了起来,卷起他的浴巾,故意懒洋洋地说了一声:“我走啦。”其实他的心跳突然加快了,而且觉得很难受。
  后来,阿尔伯特发现这一瞬间总是挥之不去,它一再出现在他的梦中,每次醒来时,他的心都在狂跳。许多年过去了,他又旧病复发,只好向这讨厌的梦屈服,在威尔莫斯多夫夏季游泳场,他又一次在报纸上挖了个洞,透过洞向外看。
  不过他只干过一次。那是在他没通过期中考试的那个夏天。当时他上到第四个学期,想以分析拉斐尔' 拉斐尔(1483—1520),意大利画家,有“画圣”之称。
  他曾在罗马梵蒂冈教皇宫创作一系列壁画,先后作于宫中的签字大厅、埃利奥多罗厅、火警厅以及宫中敞廊等' 在签字大厅的壁画的装饰花纹来通过考试。他之所以选择这个题目,是因为他想谈画框总比谈画本身简单些。但是他没有料到,考官非但没有敷衍了事地问问拉斐尔的画框装饰就作罢,而且不厌其详地考问可与之相比的十五世纪绘画中的纹饰。阿尔伯特在考试时只得老实承认,他既没有研究过梅洛佐' 梅洛佐(14381494),意大利文艺复兴早期画家,15世纪大壁画家之一'为梵蒂冈西斯克图斯四世的图书馆画的湿壁画,也没有研究过费利皮诺·里皮(费利皮诺·里皮约14571504,意大利画家,其作品以风格华丽著称)在密涅瓦山上的圣马利亚教堂卡拉法小礼拜堂的壁画,以及平图里乔(平图里乔约1454—1513,意大利文艺复兴早期画家,以壁画的强烈装饰风格著称)在罗马的阿拉科里的圣马利亚教堂布法里尼小礼拜堂的壁画。他甚至不知道有这么个布法利尼小礼拜堂,对平图里乔的壁画更是一无所知了。
  考官不是德尔布吕克本人,而是他的一个助手,这人对平图里乔和梅洛佐简直如醉如痴。另外,和大多数研究艺术史的学者一样,他热衷于对比。当艺术史学者谈到一幅画的时候,往往要谈论十几幅在任一方面有一丁点可比性的画。这十几幅画当然又可以与另外的画相Lt,于是大多数艺术史学者面前展现出无数可比较的画以及种种绘画技巧、画风和主题,让他们高谈阔论个没完没了。在阿尔伯特认识的人当中,只有德尔布吕克还可以在不算太长的时间内重点谈一幅画。
  相反,他这位助手却抓不住主题,而是天马行空地东拉西扯。
  德尔布吕克的助手在考试时不但提到了梅洛佐和平图里乔,还详细地谈到了布拉曼特(布拉曼特14441514,意大利建筑师。兼通绘画与雕刻)在米兰的创作,尤其是圣萨提洛附近的圣马利亚教堂的花纹壁柱。阿尔伯特发现,这位助教本人也是一个可比较的题材,他可以跟安托内洛(安托内洛约1430—1479,意大利画家)的《雇佣兵队长》相比。这幅画是阿尔伯特在去卢浮宫的一次学术参观中见到的,那次参观德尔布吕克的助教也去了。当时阿尔伯特就注意到,德尔布吕克的助教与“雇佣兵队长”很像,因为“雇佣兵队长”是一个有几分农民气的人,脸部线条很粗,头发像个圆滚滚的盖子,额头隆起,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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