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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洛轩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了,他站立在那儿,将目光转向了嫣莞,思索一刻,温情脉脉道:“江南生李花,独傲□□开。真愿折花去,何处托良媒?”
“你……”嫣莞瞪大了眼睛,怒气冲天地看着他。料不到他竟说得如此直白,他愿娶她,只惜没有好媒人。
气氛立变。
“倒是懂些文墨的人。”李煜停了一刻,又评价道:“一首五古诗,算不上多么高明。”
洛轩谦逊道:“我才疏学浅,信口作了几句诗,让你们见笑了。小姐姿仪性识绝佳,我自知配不上小姐,但自那日一见便倾心。如言语举止有冒犯之处,还请小姐莫要怪罪。”
李煜见嫣莞不悦,便淡淡道:“行了,你回去吧!”
“是。”洛轩拱手告辞。
待到他走远了以后,窅娘巧笑道:“妾身觉得,他还真是不错呢!”
李煜点头道:“谦和文雅,待人和善,确实不错。”
而嫣莞则不高兴道:“不好,我觉得他不好。”
李煜望向她,温和道:“既然不喜欢,那就再物色物色吧!过几天是上元节了,民间男女多借着赏花灯寻觅另一半,让女眷们都陪你到街上去赏花灯,如何?”
嫣莞想了想,上元节外头热闹,去看看花灯也好,便答应下来了。
*
上元佳节,月光照耀楼台,街市上花灯竟起,车如流水。
嫣莞今日穿了一身碧罗衫,神清气爽,一路上与女眷们语笑追随着。
街边店铺林立,琳琅满目,小贩们招呼她们过来瞧瞧,女眷们便凑了上去,挑东捡西。
嫣莞顺手拿起一个精致的面具瞧了瞧,忽见一旁的窅娘扯了扯她的衣角,道:“嫣莞,你快看,是你七哥。”
嫣莞转头望去,瞧见七哥李从善一身轻裘宝带,正悠闲地走来,一如记忆中那般和善文雅。
她欢喜地上前去,问候道:“哥哥,你今日也来赏花灯吗?”
李从善笑道:“是啊!外头热闹!”停顿片刻,又道:“妹妹,你已经到了该出阁的年纪,六哥数次与我提起此事,让我帮忙给你物色对象,我今日,便有一人要引荐给你。”
他稍一转身,就露出了身后的人,但见洛轩正平静地站在她面前,这让她当下愣住了。
李从善道:“当初我出使大梁的时候,结识了这位孙公子。他是当今圣上身边的武官侍从,年方弱冠、品貌端正,我觉得你们很是般配,故而想把他引荐给你。”继而又上前一步,小声道:“你与他好好谈谈吧!我很了解他的为人,他是个值得姑娘家托付终身的人。”
声音虽小,但洛轩还是听到了,他不由显得有些腼腆。
然后,李从善越过她就走了,又招呼女眷们到前方去坐一坐。
嫣莞瞟了洛轩几眼,感到紧张,手心也不由渗出汗水来。
而他安静地望了她片刻,有一刹那的失神,轻声道:“你今天真漂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仙女下凡了。”
听他说出这番话,嫣莞真不知该羞涩还是该恼怒,便垂着头默默不语,而洛轩却很平静地邀请她到前面走走。
看在七哥的面子上,嫣莞勉强答应了。
两人走了几步后,洛轩转头凝视她,问道:“那天我走了以后,你六哥是如何评价我的?”
嫣莞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告诉我,他对我可还满意?”他的眸子温柔如水,满含期盼。
嫣莞想了想,如实说道:“他觉得你还不错。”
洛轩闻言,喜上眉梢,片刻后说道:“我在圣上身边供职,是从八品的供奉官。祖上都是武将,我这个官是因祖上的功德荫补而来的。不过如今家道中落,只剩下我与母亲相依为命,我……”
“停。”嫣莞立刻打断了他的话,问道:“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洛轩道:“小姐,我相信你择夫婿自有眼光,定不会贪恋侯门贵族,更多的是看重一个人的人品、才学,对吗?”
嫣莞道:“是又如何?不过你凭什么想要娶我?我可不相信有什么一见倾心。”
洛轩道:“家母自幼对我管教极严,教诲我好好念书习武,不要分了心,所以我连多看别的姑娘一眼也不行,在遇上小姐之前,我从未拉过姑娘家的手……”说着说着,他竟然又腼腆起来,“所以自那日之后,我对小姐便念念不忘了。”
嫣莞静静地望着他,思忖了一下。
辉煌的灯火映照着他俊逸的脸庞,他温润含情的眸子似是快要滴出水来,差一点就要让她迷失了。
洛轩继续说道:“我今日官卑俸薄,但我定会勤勉努力,将来……将来你若跟了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半点苦的。”
这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表白,嫣莞一时间无言以对。
看着他深情款款的目光,听着他信誓旦旦说出来的话语,姑娘家总是容易被感动,一时间,她对他多了几分好感,也仅限几分好感而已。
说回来,对于自己的婚事,她是没什么主见的,都说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母去得早,她认为让哥哥们决定就好了。
于是,嫣莞平静道:“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听哥哥的。你若是想娶我,就去找我六哥,我六哥同意了,我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闻言,他望着她,若有所思。
倏忽有一阵冷风吹来,嫣莞忍不住发抖了一下。洛轩注意到了,凝声道:“你冷?”
“嗯。”
二话不说,洛轩脱下了外衣,披到了她身上。这动作,两人靠得太近,嫣莞感觉到什么润润的、软软的东西擦过了她的额头,愤怒地抬头说道:“你……你故意的?”
“怎么了?”洛轩望着她,一脸懵然。
看他这迷蒙的眼神,嫣莞心想,他许是不小心的,便也作罢。只是被他占了便宜,她这心里头十分难受,从小到大养尊处优,还从未有男人如此非礼她,即使他是无心的。
她没有心情继续赏花灯了,便说道:“我有些累了,想回家去。”
洛轩道:“我送送你吧!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
嫣莞本想拒绝,但考虑到安全问题,心想让他送送也无妨,便点头同意了。
一路上,家家门口挂着灯笼,真可谓华灯如昼。
她走在前,他跟在后,看得出她心情不好,他便陪着她沉默。
走出了一段路,终于到家了。门前挂着几盏红灯笼,女眷们坐在门口嬉笑玩闹,窅娘第一个看到了他们,笑道:“你们快看!他们回来了。”
女眷们纷纷看过来,又跑过来嘘寒问暖。更有甚者,直接问他们相处得如何。
因之前洛轩的唇擦过她的额头,嫣莞一想起来就觉得很不高兴,只简单回答了她们几句,敷衍了事,然后道了别,回屋去了。
上了楼阁以后,嫣莞去梳洗了一番,然后闲来无事打开窗眺望远方,瞧见女眷们正围着洛轩问东问西,过了好久才肯放过他。
见状,她的眉头皱了起来,也不知道她们都问了什么,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回答的。
最后,他走了,走远了。
明月光中,千门灯火,一片软红成雾。
冷风一阵接一阵袭来,凉飕飕的,嫣莞落寞地关上了窗,转身回去睡了。
第005章()
到了第二日,嫣莞刚刚醒来,就听见有人在敲门。她匆匆爬起来穿好衣裳,然后跑过去开门。
咯吱一声!
门开了,门外站着的女子,一身揉蓝衫子杏黄裙,不过寻常装扮,却是风韵宜人。只抿唇淡淡一笑,就足以看出心性之温柔,娴静若姣花照水。
“嫂子,你怎么来了?”嫣莞热情地拉着她进去,然后把门关上,继而拉着她坐下,“是哥哥叫你来的吗?”
来者正是小周后,如今的郑国夫人。
小周后望着她,脸色平静道:“你哥哥着急你的婚事,他一个大男人又不懂怎么跟你说,就让我过来问一问。昨天上元节,你去看花灯,可遇上什么心仪的男子没有?”
嫣莞想了想,想到了一个人,嘴上却说道:“没有。”
小周后握住了她的手,关切道:“上元节的花灯有好几天,今晚让大家陪你再去吧!或许今晚就能遇上心仪的男子了。”
其实嫣莞还没准备好要出嫁,她觉得此事不必如此着急,便说道:“嫂子,这个事情不着急,我再多等两年也无妨啊!当初哥哥说过,他也想多留我个三五年呢!”
小周后闻言,蹙起了眉头,“可是你哥哥他……他现在等不下去了,他想让你快点离开这儿。”
嫣莞一听这话,心头一急,急得快要哭出来了,“为什么?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哥哥他不喜欢我了?”
小周后眼见着她要哭了,匆忙说道:“不是的,你哥哥他说,他再也没有能力让你过得幸福快乐,你不该继续留在他身边,他希望你能找个好的归宿,重新过得好。”
“我和哥哥是兄妹,应当同甘共苦的。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幸福快乐了,那又有什么意思呢?”嫣莞说着说着,忍不住泪流满面。
小周后悲叹了口气,神色伤感道:“可这是他的心愿,他这一生注定不可能快乐了,但他希望你可以。”
嫣莞听了这些话,忍不住低声抽噎起来。在江南的那些日子,大家都过得何其快乐,为什么一切都回不去了?
她不愿一个人去快乐,她不愿离开她的亲人故友。
“别哭了,把眼泪擦干。”小周后取出一块丝帕为她擦拭泪水,安慰道:“你还这么年轻,将来寻了个好人家,一辈子都能快快乐乐的,不像我们,你又有什么好悲伤的呢?”
“我不要抛下你们,一个人去幸福,我要去找哥哥说清楚。”嫣莞抹了把眼泪,打开门就出去了。
她真的感觉好难过,匆匆赶至李煜房中,见他正坐在角落里喝得烂醉如泥,便上前欲夺过他的酒坛,“哥哥,你别再喝了,我有话要跟你说,我们是兄妹,骨肉缘枝叶,往日有福同享,今日有难自然也要同当的。”
李煜醉得厉害,却紧紧抱着酒坛子不让她夺走,他坐在地上一言不发的,眼神迷离涣散。
嫣莞知晓他是醉了,但她仍然要继续说下去,“哥哥,我不要抛下你,一个人去幸福。你不快乐,我也不会快乐的。我们大家明明都好好活着,你又为什么非要这样消沉下去呢?”
李煜醉醺醺地倒在那儿,始终没有回应她。
嫣莞望着他这副样子,心伤至极,泪流不止,猛然拿起一旁的酒坛子,除去了盖子,仰头将酒水灌入了口中,咕噜咕噜,灌完一坛接着一坛。
她只觉得心中难受,这种痛苦无处排遣,都说一醉解千愁,那么就喝酒,喝醉了便不会感到痛苦了吧!
几个女眷很快赶过来了,一人匆忙夺过她手中的酒坛子,焦灼道:“你这是干什么呢?”
嫣莞呜呜哭泣着,捂着胸口悲伤道:“我觉得心头难受,好难受,给我酒,让我喝。”
“你一个姑娘家,喝那么多酒怎么成?”
嫣莞感觉心里头实在太难受了,忍不住嚎啕大哭,夺过酒坛子就疯狂给自己灌下酒水。她想要醉,醉了就好,醉了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女眷们见了,有的悄悄抹起泪水,有的上来安慰劝解她,可是她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只想喝酒,只想一醉解千愁。醉了就好,醉了就不会感到痛苦了。
她本来就不胜酒力,没过一会儿,意识就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渐渐失去了知觉。
待到快要醒来的时候,一股浓烈的酒味猛然冲上喉咙,嫣莞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先吐了,将原本干净的地面弄得一片狼藉,还有衣裳也都弄脏了。
她缓缓睁开双眼,瞧见窅娘拿着一块帕子上来为她擦拭嘴角,又见黄氏去倒了杯温水给她漱口。
嫣莞紧捂住胸口,感觉到很难受,又望着窅娘,目光迷离道:“我怎么会在这儿?”
窅娘道:“你还说呢!你醉成这样,都把我们着急坏了呢!”
嫣莞不由想起了自己过量饮酒的事情,又想起了饮酒的缘由,心头涌起了巨大的悲伤。继而,她感觉到身子有些不适,想来是喝酒伤了胃。奴仆们已经备好了面食,很快端了上来,她早就饿了,拿起筷子就吃,狼吞虎咽的。
一旁的黄氏见了,忍不住轻笑出声,“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嫣莞吃完后,窅娘又掏出一块帕子给她擦了擦唇,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门口投射到地面。
嫣莞抬头望去,见是七哥李从善,立即问候道:“七哥,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李从善站立在门口,面色严肃道:“你一个姑娘家,竟如此不注重自己的仪态,喝那么多酒,成何体统?”
“我只是心头难受,我真的太难过了。”嫣莞站起身望着李从善,脸色悲伤道:“七哥,你跟六哥说说好吗?我不希望只有我一个人幸福,我不想离开大家,大不了我不嫁人了。”
李从善面色不悦道:“胡说什么?哪有姑娘家不嫁人的?心头难受,待给你找个好人家,你就不会心头难受了。”
嫣莞忍不住垂下了泪水,悲伤难耐道:“我知道你们都很疼爱我,从小到大,你们都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都给我,从来不肯让我受一点委屈。可是现在你们就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舍不得大家,我要留下来跟大家同甘共苦,我不愿意一个人去幸福。”
李从善见她哭得这么伤心,心头也很不是滋味,他知道她心头难受,可是他却无力改变什么,只好制止道:“别再哭了,有什么好哭哭啼啼的?”停顿一刻后又道:“你且说说,那孙公子如何啊?今天我与他约好了时辰,让他过来与六哥见个面,这会儿应该快要到了。”
嫣莞一听此事,便知道了他的想法,不悦道:“我才不要嫁人呢!我要陪着六哥,我才舍不得离开大家。”
“胡闹!既然你这么想,那我觉得没必要过问你的意见了,一切让六哥抉择就好了。”李从善实在拿她没办法,言罢就拂袖而去了。
嫣莞呆愣了良久,一时间回不过神来,看七哥的意思,他也是希望快点把她嫁出去,可是她现在好不想离开大家,怎么办?
一旁的窅娘与黄氏相视了一眼,过来劝了几句。嫣莞自是听不进去的,匆匆起身去洗了把脸,换了身衣裳准备去看看。
去的时候,但见李煜住处的门窗紧闭,里面还传来一些说话声,想必众人已经在商谈了。她便将耳朵贴在了窗户上,想要听个一二。
“六哥,你觉得如何?”
李煜此刻还醉着,意识迷离不清地说道:“既然你觉得好,那就把……把八字……给他,如若……如若八字相合……就……让他来纳征吧!”
李从善笑道:“既然六哥没有什么意见,那今日便由我来做这个媒人。纳采之礼不能少,你且下去备礼吧!”
“是。”然后,洛轩退了出来,匆匆朝外走去。
嫣莞抬起头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目光深沉,一时间心头五味杂陈。
哥哥们的意思是,如果八字相合,就要把她许配给他,是吗?虽说他慷慨豪迈又儒雅俊秀,她暂时挑不出什么毛病,虽然她认为婚姻大事该听从哥哥的,但是真到了这一刻,她觉得好紧张,若是这个男人不值得她托付终身,那可怎么办?
倏忽,李从善从内而出,悠闲地摇着一把扇子,又盯着嫣莞看,眼中带着几分考究之意。
嫣莞低下头去,心头惶惶,她知道自己适才的话语惹得七哥很生气,而且李从善的性子不若李煜那般温和,说实话,她心里其实是有几分惧怕他的。
李从善见她这般神色,问道:“怎么?自古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母不在则长兄为父,你可有意见?”
嫣莞低垂着头,心神有几分惶然,她自是不敢说有意见的,正思量着说什么为好,又听李从善说道:“孙公子品貌端正,你有何不满?虽说他现在官阶不高,但依我的观察,我觉得他前途不可限量。你的身份也不如过去那般尊贵了,嫁了他这般官阶的,想必不会委屈了你吧?”
嫣莞不愿惹他生气,便小声道:“我没有不满,我都听哥哥们的。”
李从善方笑道:“既然如此,这件事全交给我吧!你回房休息去吧!”
嫣莞点了点头,回屋去了。
第006章()
李煜喝酒,务长夜之饮,赵匡胤担心他醉死,便下令不再供给。李煜上奏,无酒则无计度日,这理由颇令人心酸,于是赵匡胤又恢复了供给。
他想要摆脱亡国之痛楚,可是痛苦却如影随形,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嫣莞这几日在屋里呆着,觉得有些烦闷,同时也关心自己终生大事的进展情况,故而过来欲问一问,岂料一来就透过窗口瞧见了喝得烂醉如泥的李煜,一旁还有小周后陪伴着。
小周后正拿着丝帕,给他擦着嘴角擦着汗,又流着泪低声说道:“那些痛苦,真的再也摆脱不了了吗?我们再也回不去当初了?”
李煜懒散地倒在那儿,神情恍惚不发一言,良久后方有些清醒了,如梦呓般喃喃道:“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醉乡才是应该光顾的地方,此外,这世间再也没有地方能让我心安。”
嫣莞站在外头,真觉有一种椎心泣血之痛,她竟不知道,他心伤憔悴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这世间再有没有让他心安的地方,唯有醉乡,难道她要看着他一辈子就这样醉下去吗?
她缓缓转过身,泪眼婆娑。朝前走了几步,温黄的阳光洒落在她身上,折射出一道道光晕,竟也有些苍凉的感觉。
很快,前方有人来了,嫣莞缓缓抬起头,见是李从善,立即问候了一声:“七哥,你来了。”
李从善“嗯”了一声,然后方注意到她的神色,问道:“怎么了?”
嫣莞匆忙吸了吸鼻子,抹了把泪水,道:“没什么,对了,那孙公子怎么样了?八字可相合?”
李从善笑道:“你也关心此事?可是等不及了?”
“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嫣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