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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身密码-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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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硬,没有足大压力不会造成特别严重的倒伏。从桥边跳下来,她蹲在草窝边进行仔细观察,见蒿草都是从根部折断且朝一侧倒伏,有明显的碾压痕迹,另从倒伏面积上看,恰好能停放两具成年人身体,这足以证明村民没有说谎。她还从地面上发现一些杂乱的脚印,大小不一至少有四五种尺码,其中一个最大的脚印吸引了她,用手咂摸了一下,将近四十公分,如果此人体态比例正常的话应有两米多高,这明显不符合三个村民的体貌特征,难道是最先发现尸体的那个男孩?子君又举起手机拍摄。

“杜队你看!”小周持着一样东西从接近溪流的位置跑过来。子君接过捏在手里,感觉沉甸甸的,那东西长若食指形如弯月,剥去身上的泥土,赫然发现是把纯金制作的刀鞘,上面雕着奇怪的图案,好象是一种动物,很陌生却又很眼熟。对了!子君忽然想起那件赤红色的玉,两件物品必定属于同一来路,翻过来,刀鞘另一侧没有纹路,但刻了几个奇怪的符号。

“是个什么东西?”张昕盯着那把刀鞘。

“异域之物。”子君含糊作答。正应了她最初的猜测,这里不是案发现场,那个年轻人也未必是第一目击者,同时也应了老刑警的忠告,此案非同寻常,谜底隐藏得很深。把刀鞘装进随身的证物袋,子君抬头望着不远处破败的村落。

张昕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咱们真要进去吗?”

“当然。”子君拍掉手上的泥土走上石桥,“你想想,凶手为什么要把尸体丢在这儿,难道跟这个村子没有一点关系吗?”

张昕并不认同这个观点:“也许是凶手随便丢的”

“随便丢的?”子君停下脚步,歪头看着张昕,“那我问你,如果你是凶手,会百里迢迢把尸体从沙漠运到这儿吗?”

“你怎么就能断定死在沙漠?”张昕喜欢子君、尊重子君,但在原则问题上向来是不服输的,“子君,但靠猜主观测很容易误入歧途的。”

“事实成立之前的判断都属于猜测,而所有的案都是靠这种猜测破的。如果此处是案发现场,凶手为何不将死者扔进水里消尸灭迹,而是丢在桥边引人观瞻?他有病吗?”

张昕望着桥下湍急的溪流沉默了:难怪子君受重用升迁快,不服就是不行。

见子君穿过石桥走近庙宇,其余人也都跟过去。庙宇坐东朝西正好卡在入村的道上,庙门紧锁,檐下挂着几条宽大的*绸布,布上龙飞凤舞地画着朱红色符咒,在清门村阴森森的背景衬托下,呈现一派肃杀之气。

张昕扒在门口,透过缝隙朝里观察,只见黑糊糊一片看不到任何东西,小周把一只手电递过去,张昕开启后塞进门缝,这才看到靠墙一列蹲着几座塑像,也不知是哪一路菩萨和神君,一律生得面目狰狞,看得他脊梁上直冒冷汗。

子君转头问小周:“我们从哪儿进村?”小周也转头:“小孙,你上次怎么进去的?”站在身侧的大眼睛警员伸手指向谷边:“就那条小路,绕过庙直通村里。”子君走过去,果然看到荒草中有一条踪迹模糊的小道,于是招了下手,其他人全部跟上。

绕过庙宇,眼前出现一层层盘旋而上的台阶,宽约三米每级二十公分左右,跟村口的石桥一样也是就地取材。由于很久无人光顾,台阶上覆盖着厚厚的落叶。四下静得出奇,只能听到谷中哗哗的流水声。看不出年代的参天大树遮蔽着阳光,越往村里走就越昏暗,等走到第一排石屋前的时候,已经如同黑夜,而溪流声也听不到了。

很难用合适的语言来形容眼前这个神秘的村落,站在这里,你深受震撼的胸腔里只会留下一种感觉,那就是敬畏。因为,除了腐朽的椽木、残破的门梁和风化的墙石外,你还能感触到一个完整的精神力量,它在破败与荒凉之中倔强挺立着,已经等了上千年,极力想给后世传达一些重要的信息,可它到底想要说什么呢?

有风从村子内部吹来,阴冷且带着浓重的腐败气息。耳膜开始发出怪异的声响,四下张望时却看不到任何东西。张昕拔出手枪紧靠着子君,从不信邪的小周也紧张起来。子君忽然停下脚步,把张昕给吓了一跳。子君瞧着他那副随时应战的架势,不觉笑出声来:“你这是干什么?”

张昕认真地:“保护你呀!”子君夺过他的手电筒:“免啦,你还是先想想怎么赔我的车吧。”张昕苦了脸:“你的车多金贵啊,补那个窟窿等于卸我一条大腿。”

小孙睁大眼睛刺儿他:“你的大腿能值多少钱?小赵,你数学好,给他算算。”小眼睛警员乐了:“这么算吧,一只烤鸡腿值5块钱,人腿嘛当然比鸡腿贵,可问题在于它缺乏市场,从经济学的角度叫有价无市。”小周接着往下说:“有价无市相当于不值钱,弄不好白送也没人要。”张昕冲他仨努嘴:“去!”几句玩笑话另紧张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谁?”子君突然喊了一声,两道目光箭一般射向西南方,张昕的枪口也随之掉转过去。他们看到有个黑影闪了一下,很快消失在繁茂的树林之间。

第七章(杀身之祸)

“是什么动物吧?”张昕自言自语。

“那个”小孙有点不好意思地向子君请示说,“我想找地儿方便一下。”子君叮嘱:“去吧,小心点。”小赵讥诮:“胆小鬼。”小孙吐了吐舌头,掂着裤子下了台阶,钻到不远处一棵大树后。

“我们先慢慢往前走。”张昕壮大胆子前边开路。子君一行先进入最靠近路边的那所宅院,宅院面积不大,左侧是间厨房,里面蛛网遍布,除墙角那座土制的灶台基本完整外,其他物件如风箱、桌椅、罐碟都呈破碎状;右侧是个套间,情形跟厨房差不多,也是一片狼籍。

子君俯身查看那些碎片,发现裂茬边缘锐利多呈直线状。不对啊,如果是自然损坏,茬口一般会比较毛糙且多呈曲线,难道说是人为损坏?可主人为什么要损坏这些家具用品呢?搬新家弃旧物?也没听说过这样的风俗啊!

带着疑问,他们又查访了几个宅子,情况大致相同,子君忽然想起来清门村的路上,小孙曾说过这么一番话:“第二次是我跟一帮驴友去的,时间是去年冬天,目的就是到清门村捉鬼,当天晚上,我们集体住在村中最大那间堂屋内,到了半夜,大家被奇怪而巨大的噪音惊醒,听到外面有小孩的跑动、男人的惨叫、女人的哭喊、还有战马嘶鸣和刀剑交锋的声音,但没有一个人敢出去看。第二天,我们发现屋外的雪地上干干净净,没有丝毫人类活动过的痕迹。”

假设小孙所讲是真实的,再假设世间确有幽冥存在,那会说明一个什么问题呢?屠杀!子君脑海里忽然浮现出这两个字眼,而这也是唯一能够与当前所见场景联系到一起,且合乎情理的答案。通常来讲,造成荒村的原因不外乎如下三个:一是自然灾害,如地震或洪水;二是瘟疫爆发,引起大规模死亡;三是战争杀伐,不得不背井离乡。当然也存在第四种可能,只是作为警察一般不愿接受,如时空隧道、六度空间等。而清门村现象具有四个特点:突发性强、破坏性大、房屋保存完好、没有人体遗骸。这就先排除了自然灾害,因为自然灾害不可能不损坏建筑,也不可能不产生遗骸,哪怕是一具小猫小狗的尸体;继续推敲,好象也与瘟疫无关,至于战争,一般会伴随着抢掠或焚烧,但此处看到的更多是破坏,并且没有纵火的痕迹,六度空间什么的更不靠谱,唯一合理的答案就是屠村,一场有组织、有目的、突如其来的残酷*!可又是谁制造了这场灾难呢?惊恐、迷惑使子君的额头上冷汗涔涔。

“你看这个。”张昕把两尊尺把高的塑像放到子君的灯筒下。子君接过看了一眼:“哪来的?”

张昕指着不远处的地面:“就在那儿,起初半埋在土里,我还以为是人骨,扒出来一瞧是两尊塑像。”子君用手电照了张昕所指的位置,又顺着那个位置往上移动,发现墙壁半腰有个凹槽,凭借跟父亲学到的历史和考古知识,她知道那是主家敬放神龛之位,这两尊塑像想必就是从凹槽里掉下来的。

子君把灯光收回来仔细研究那两尊塑像,发现塑像为一男一女,从身份上看像是一对官员夫妇,男的头戴长冠神态威仪,女的团发挽簪面容端庄,都身着宽袖大袍盘腿而坐,衣袖处连在一起,因年代过于久远,表面的色彩已完全褪去,但整体保留着一千多年前汉朝时期的典型工艺。

“不对啊。”子君紧皱着眉头:“这家主人为何不祭神佛,却要供奉官员呢?这官员又是什么人,值得他们如此崇敬?”

张昕蹲在地上,两手托着下巴:“肯定是宗亲了,而且是个飞黄腾达的人物,所谓‘一人飞升仙及鸡犬’,想沾光的后辈希望这位先祖能恩泽万代、光照千秋,所以死后就给当神仙供上了。”

此话原本出于戏谑,但在子君听来却并非没有道理。后来的十几分钟内,他们又陆续从别的院落发现四五个这样的塑像。“全村人供的竟是同一对夫妻”蹲在地上,子君真有点糊涂了。

张昕再次表达他的见解:“封建社会当官的权利都很大,那些父母官往往一手遮天,遇到好大喜功的,搞点个人崇拜很正常啊!”《|wRsHu。CoM》

这回子君没有吸收他的观点,而是回头吩咐小周:“明天你到负责这个辖区的县里查一查,看他们的档案馆有没有关于清门村的资料,包括这个村的历史﹑地理﹑风俗﹑人物﹑文教等,越全面越好,第一时间把消息报我。”

小周点头:“是。”

“哎,小赵和小孙呢?”子君忽然发现身边只有张昕和小周两个。小周伸长脖子张望,到处影影绰绰看不清楚,刚拿出手机,小赵脚步匆匆从远处跑过来了,上气不接下气地喊:“杜队,小孙上厕所一直没回来,我找了半天没找到,打手机也没人接!”

子君立刻站起来,大脑里随即升腾起不祥的预感。

四人仅有一只手电筒,再加上所处之地太过诡异,不适宜分头行动,于是子君持着手电前方开路,与紧随其后的小周边走边喊小孙的名字,小赵与小周并行,不停拨打小孙的手机,张昕则持枪断后保持高度警戒。

没有得到小孙回应,但终于听见手机的铃声,铃声仿佛就响在耳边,追过去却不见踪影,就在感到纳闷的时候,又发觉铃声的位置改变了。风逐渐大起来,飞旋的树叶湿淋淋地扑打人的脸,并在灯筒前制造着乱象,脚下仿佛是条虚无飘渺的幽冥之道,前方就是被黑暗所吞噬的地狱。耳朵里忽然产生类似噪音的怪响,起初还以为是环境太静造成的错觉,但噪声越来越大,仔细听去仿佛有人的哭喊、叫骂、重物倒地、木头断裂的声音。手电筒发出的光晕越来越浅,与黑暗的连接处陡然浮现一个黑影。“小孙!”子君朝他喊,“是你吗?你在”

子君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发现黑影不是一个,而是一群,伴着诡异的噪音缓缓晃过来。“啪、啪!”两声枪响,子弹带着橘红色的尾光朝黑影射去,枪声过后,噪音停止了,黑影似乎跟着消失了,仔细望去,眼前只有一棵棵大树扭曲的虬干。暂时镇定下来,子君发觉他们四人正紧紧靠在一起,彼此的衣服都被冷汗溻湿了。

子君批评:“随便开枪,万一伤了人怎么办?”张昕辩白:“你能肯定他们是人吗?”手机铃声又响起来,前方的一个窗洞里隐隐透出亮光。

“小孙在干什么,为何不接电话?”张昕持枪跃至最前边。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小孙此刻凶多吉少,只不过没人愿意明说罢了。窗口里的光线还在闪,因为小赵没有停止拨号。方位准确,目标被牢牢锁定,张昕跨上几级陡峭的台阶,进入一所庭院,在一幢石屋前停了几秒钟,似乎在稳定急促的心跳。子君和小周紧跟过去,刚要问他,后者抬脚踢开了虚掩的木门。

“啊!”虽然早有准备,张昕还是不由自主发出惊叫并连连后退,小周被他撞了一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子君和小赵立刻冲进去,他们看到墙角蜷缩着一个人,眼睛瞪得老大老大且向上翻起,双手握着的手机还在丁呤作响,蓝幽幽的灯光自下而上照着他诡异狰狞的脸。

第八章(无头悬案)

法医鉴定中心停尸台上的尸体变为四具,新增的那具就是小孙,跟他身边躺着的三人一样,都属于“死因不明”。

华主任坐在墙角的桌案旁,对着灯光检查那把纯金制作的刀鞘,看了一会儿,跟那块赤红色的玉放在一起,然后回望着门口进进出出的人。虽然尚未进行尸体解剖,但老刑警和小孙的死亡已间接证实了她的论断,在怀疑和争执面前,她完全可以拿出“果如其然”的自信,而此刻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认尸启示发出整整24小时,认尸的来了三拨,头拨是位老太太和她八九岁的孙子,两位是一路哭着来的,抓住尸体的胳膊号啕不止,直哭到喉咙沙哑才发现认错了人,最后擦干眼泪笑着走了;第二拨是对中年夫妇,两位是一路笑着来的,他们要确认一下死那么难看的是不是最恨的那个对头,结果失望得差点哭;最后一拨来了三个,先是围着尸体仔细辨认,继而长时间发愣,最后才开始呼天抢地捶胸顿足,小赵招架不住忙打电话喊来了张昕。

张昕很快赶到了,但看起来有点心神不宁,因为子君从清门村一回来就被局领导召了过去,估计形势不太妙,因为子君对小孙的死有一定责任,在任命通知即将下发却尚未下发的关键时侯出了这种事,真的有些点儿背。走到法医鉴定中心门口,他听到小赵正在冲死者家属发脾气:“又不是我杀的人,冲我嚎什么?”张昕上前制止了。

看见张昕,三个泪人立即把他围住,将剩余的悲伤和愤怒朝他倾泄,张昕准备了一大堆节哀顺变、凶手必定伏法之类的套话,但刚开口就停了下来,因为这三人有两个人他认识。

在刑侦大队的问讯室,张昕把三人让在靠墙的长椅上,自己则拉过一把矮凳垫在屁股底下,掏出小笔记本准备做记录。

“你还认得我吗?”长椅右侧那位高鼻子深眼窝的姑娘扬起了下巴,很显然,她与那位半维半汉的死者有一定关系。“当然。”张昕的眼睛飘忽着,“你叫唐娟,半年前我们见过一次,在”他抓着耳朵回忆那个地点,但搜索的引擎出了故障。“今典酒吧。”唐娟替他做了回答,“那个地方我永远都忘不了,它使我第一次遭到男人的拒绝。”

张昕的眼睛更飘忽了。半年前正是他和子君感情正炽热、而父母反对最激烈的时候,一度被逼得要分手。有次跟刘雯喝酒聊到了此事,刘雯见他很不开心,就说我给你介绍个女朋友吧。[517z小说网·。517z。]他当时喝得有点多,随口应道行啊。不料刘雯却是认真的,非但提供了女方的个人资料,后来还安排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这让他很是尴尬,去吧,感觉对不起子君,不去吧,又对不起朋友,最后他还是去了。约会的地点就在刘雯经常演出的那家今典酒吧,当看到浓装艳抹一身*味的唐娟时,他差点拔腿就跑。席间,刘雯找个借口先撤,没想到仅仅两分钟不到他就溜了出去,刘雯甚是诧异,刚要问他,便看到唐娟夹着包气哼哼离去,连个招呼都没打。

此刻,唐娟正斜着眼睛继续刺儿他:“其实,得怪你没这个福分。追求我的男人太多了,随便一个都比你强。就说现在正在追我的这个吧,虽然经济条件一般,可长得至少比你帅三十倍。”张昕知道那个比他帅三十倍的男人就是刘雯,因为刘雯不止一次向他抱怨,说那个头次见面就遭拒绝的唐娟缠上他了,搞得他不胜其烦。

唐娟一张大嘴喋喋不休,但没有半句跟当前这个诡异的案子相关。长椅左侧的中年妇女只顾抹眼泪,紧挨着她坐在长椅中间的男孩则几次想插口都没插进来,一副很着急的样子。这其间,有民警把门推开好象要找人,看了里面的情景又速速退出去,若不是张昕穿着那身警服,人家真会把他当作一个被审问的疑犯。

张昕都不知道唐娟何时从这间屋子离开的,只知道回过神的时候,椅子上的男孩已把他的名字喊了四遍。他认识这个男孩叫方一鸣,是方孝武的儿子。老父给他取这个名字大有一鸣惊人的寓意,可惜他对读书没兴趣,十四岁就辍学到演艺圈打拼,起初跟着刘雯在酒吧演出,后来因受不了客人的欺负和老板的压榨,决定独自北漂,但这年头没有关系、不懂潜规则几乎没有出路,所以他很快被打回原形;而那位中年妇女正是方孝武的妻子康瑞盈,她原是市棉纺六厂的职工,后因国企改制下了岗目前无业。

“不好意思,昨晚没休息好,有点走神。”打起精神,张昕希望从这对母子身上获得有价值的信息,“怎么了,一鸣你说。”方一鸣迟疑着开口了,内容依然与案件无关:“你见到亚楠了吗?她的手机不知道为什么总打不通。”

张昕暗暗咽了口唾沫。在他眼里,方一鸣是个单纯、开朗但又十分执拗的孩子,他与自己有很多类似的地方,比如家庭环境不好都是穷二代,都喜欢看足球喜欢C罗、都同情萨达姆讨厌小布什,但又有很多不同之处,比如一鸣明知家境不好还特爱摆酷,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名牌,而自己一年四季都穿着警服,连休假的时候也没脱过,不是他太爱这个职业,而是为省买衣服钱,又比如一鸣喜欢子君的妹妹亚楠,明知双方有很大差距,却始终保持热情从不放弃,反而自己在子君跟前一遇打击就退缩、彷徨。总的来说,他不太欣赏方一鸣,但在追求爱情这方面,他不能不承认感到自卑。

于是张昕含糊地做了回答:“亚楠应该还在学校,手机么---回头见子君,我让她问问吧。”方一鸣还想问什么,张昕却把目光转向他的母亲:“阿姨,方叔叔出事前都去过哪里?”康瑞盈的声音还带着哽咽:“一直在家,哪儿都没去。”方一鸣刚张口,母亲就用臂弯捣了他一下。

张昕继续问:“那---跟他经常来往的都有些什么人?”

康瑞盈红着眼睛答:“一介平民,攀不上富门大户,就学校那些同事、还有学生。”张昕还要问,对方突然激动地捉住了他的手:“同志,我家老方是个老实人,怎么就不明不白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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