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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毅阁下。”
“竟然是他。怎么又是他，他到底同样的事情要玩几次？”连续提出了三个问题的胡斯少将内心的充满怨恨和崩溃的。因为去年年初的时候，也是这家伙带着一帮人过来挑场子。而守将同样也是他胡斯。
怎么就可以这么欺负老实人呢？
但没等他想明白，边上的大淀又开口了：“少将，对方在叫嚣了，胡斯，快点给老子开门，不然把你连同这面破墙一起废了。要怎么办，少将？”
胡斯不仅内心纠结，脸上也无比的纠结，显然是拿不定主意。
“胡斯，给你最后10秒钟决定，不然老子开炸了，大凤现在就在我队里，你要是想体验一下去年火烧屁股的感觉，就不要开门他这么说。”
“开门开门开门。”
胡斯一脸蛋痛的挥了挥手，但说完心里又有些后怕，到时候军务处秋后算账的时候，会不会找自己麻烦吧。
看着那扇十几米高的巨大铁门被慢慢打开，袁毅一行从中一穿而过，胡斯少将不免郁闷地说：“他为何这么嚣张？”
身边的大淀面无表情地回答：“因为他是袁毅。”
这时候，胡斯终于品味出来一丝不妥来了，他皱了皱眉头：“怎么感觉好像你一直在替他说话的样子？”
大淀看了胡斯一眼，然后又重新望向后面追赶上来的港军部队：“我没有跟少将您说过吗？”
“说过什么？”这个时候胡斯有些紧张了，因为他看到那扇被开启了一条缝的铁门重新关上了，照理说不应该啊，他们虽然形势所迫地放走了袁毅，但也不该把这些追赶袁毅的友军挡在门外吧。
“我来由边军内调的，参加过极地亚湾海战，当时的顶头上司就是袁毅阁下。”
“你……”
不理会一脸震惊的胡斯少将，大淀继续挥了挥手，结果其他各部刚才一副萎靡不振的舰娘全部严阵以待，对着追赶而至的军队亮出了黑森森的炮口。
胡斯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不久前才调任，却因为业务精纯而深受自己信任的秘书舰，仿佛第一次才认识她一样：“你们这么做是反叛……”
“不会的，只要您坚持说自己是被胁迫的就行了，除非少将愿意背负叛军首脑的名声。”
胡斯瞬间哑口无言，他现在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大淀要等到自己下令开门后才翻脸，而且看她们的这个布置就知道，如果胡斯要敢说个不字，她们会众口一词地把他拖下水。
“好深的算计啊，”胡斯少将一脸的灰败，但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失败：“他袁毅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连我军港区内部都被他渗透了。”
“这话说的不对。”城楼已经亮出了火器，爆炸和轰鸣声骤起，但大淀的面色却一如既往的平静：“虽然我有说过自己是从边军调任的，但是她们不是，她们是本部选拔上来的舰娘。”
胡斯知道，这里的她们就是指现在正向友军开火的那些负责守城的舰娘们。
“那怎么会……”
但大淀接下来的一句话让胡斯彻底地住了嘴，刚才一脸颓唐的表情，竟也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她们是元帅府挑选出来的。”（。。）
179。乱流中的鱼（）
袁毅领着舰娘们从港口的城门通过之后，后面的城门就重新封锁了。
看到这个情况，长门和陆奥一脸的紧张：“提督，他们把门封死了，难道是想借机包围我们吗？”
但袁毅却知道，如果对方是打这个主意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刚才其他的舰娘立即不甘寂寞了，都跳出来吵着向提督要东西，就连一向来都比较含蓄的大凤，也明白了现在是手快则有，手慢则无，也赶紧抿着嘴巴赶紧举手了。
“都有都有。”袁毅伸手想去拉帽檐，结果一摸脑门上空荡荡，才想起帽子已经戴到雪风头上去了，讪讪收手：“别废话了，快点出发吧。”
“嘿唷。”岛风得到了袁毅的许诺之后，就开始劈开波浪前进了，不过她没忘记袁毅叮嘱她看好大青花鱼的任务，朝后看了一眼：“笨鱼，快点！”
大家的视线都落在了大青花鱼的身上，结果看见她扭着自己的小屁股，做了几个跳水前常做的准备动作，然后向后退了好几米，然后一阵助跑……
袁毅估摸着她大概是想要表演一下空中转体三周半之类的花哨动作，但真不是袁毅不给她这个机会，而是她的小短腿还没跑开几步，结果就在汽艇上勾了一下，然后啪嗒一下来了个平地摔，像一条咸鱼一样地趴在那里不动了。
“……”
然后袁毅默默地走过去拎起了她的小短腿，把她从船上丢了下去。
“总之，出发！”
袁毅亲自打着方向盘，汽艇不再只是原地嗡嗡发响，而是劈开了波浪，推波而行。
天空中，大量的舰载机弥散了出去，那是赤城和大凤派遣出去的侦查部队。
但只有一只舰载机，伪装在其中，却在不久之后飞离了航道，越过了港口硝烟和炮火骤起的战场，一直往东飞行，把袁毅等人的行踪，传递了出去。
这份消息被接收者分成了数份，传递到了各自不同的人手中，其中一份，自然是送到了军政处处长庞海的桌子上。
可以想象，庞海在收到这个消息之后的脸上表情是如何的精彩。
那可不是单纯的黑而已，还能看到几分隐藏在额头渗出汗水下的恐惧。
他所想到的自然不会如纸面上得到的消息这么简单。
别忘了，隔天就是海军指挥部举办的表彰仪式了，他一直精心布置的大计已然准备收网，是成是败就此一举的节骨眼上面，竟然传来了有人从军港冲出重围，而且那个人还偏偏是董老再三说会坏事，派人去刺杀损兵折将的袁毅，你说他的心情能好过吗？
应该说，他现在还能够保持镇定，没有乱了方寸，就已经很不错了。
但饶是如此，这封信还是像是有人在他最踌躇满志的时候给他当头一棒，让他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难不成事迹败露了？
他的心在下沉。
按照传来的消息上说，袁毅是揣着元帅府的特令走的，正巧被自己属下撞见，阻拦，才不得不冒险杀人突围的。
如果他不是有重要的使命在身的话，为什么要冒这个险，难道真的是犯失心疯了吗，不对，他肯定知道了什么才这么做的！
联想一下前因后果，庞海几乎可以断定元帅府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动向了，也许是什么意志不坚的家伙告了密，而袁毅所肩负的使命，一定是去给元帅府搬救兵的，好来破坏自己的大计。
庞海这么一想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想到董老头当初的那一席话，现在越来越觉得事情蹊跷，该不是那个董老头自己怕事，把老子也给卖了吧？
他分明感觉到了黑暗中有一把刀，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岂能束以待毙！”庞海重重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冲着办公室外的助手大吼道：“让港军和巴赫去包抄叛徒袁毅，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人给我堵截下来。还有，快点把徐汇和佛莱森给我找来！”
吼完一通之后，门外面一阵骚动，百叶窗可以看到秘书慌慌张张跑出去的身影。
收回视线的庞海低头扫了一眼那封让他方寸大乱的电报，刚才还焦急火燎的目光突然阴冷了下来。
“既然被识破了，那就只好抢先动手了！虽然外海的封锁没有全部完成有些可惜，但是现在的局势尽在我手，仅凭一个小小的袁毅，还能翻得起什么浪来？”
可与其说这是庞海自信满满的宣言，倒不如说这话是为了给自己增添一点底气。（。。）
180。阴影下的博弈（）
萨鲁中将是负责镇守西部军港的最高负责人，当他在办公室里听到第十一卫法尔上校身死的消息之后，他第一个反应是自己听错了。
但是从向他报告的舰娘加贺冷淡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她是没有闲心跟自己开这种玩笑的。
萨鲁中将用手指掐了掐眉心，喝了口水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法尔上校是怎么死的。”
“被叛军杀死的。”加贺回答的很干脆。
“又是那个袁毅吗？”他不由地叹了口气。
然而萨鲁中将的内心，却远没有表面上来的平静，说是翻起惊涛骇浪也不为过。
为什么是今天，为什么偏偏是选在现在这个时候？
也别怪萨鲁中将会疑神疑鬼，因为坐在他这个位置，如果说对于那些大局的流向看不清楚，那是不可能的。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不主动了解，庞海也不敢舍本求末，撇下他去找巴赫，雷文他们单干，必然是先跟萨鲁和杨志予先通了气，才敢布下如今这个局的。
老实说，萨鲁的态度一直模棱两可。
他对庞海的有意拉拢既没有明确的表示支持，却也不反对自己手底下的那几位被庞海提拔上来的将领，背着自己搞一些偷偷摸摸的小动作，这次他们加强了对燕京城外各海路的控制萨鲁也是知道的，这是一个信号庞海已经准备好了，他想要动手了。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只要是处在燕京城执掌权力的高层，就不可能看不到这场风暴的狂澜。唯一的区别只在于，究竟是要随着大风大浪一起弄潮。还是置身事外明哲保身。
这是一场博弈，胜者高官厚禄，平步青云，败者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萨鲁中将没有急着落子，表明自己的态度，而是一直在观望，这恰恰说明了这一盘棋的诡谲凶险，还有。他觉得这盘棋并不像盘面上看起来的那样胜负明显。
在他看来如今这样一面倒的局势，是有人精心布下的局，因为只要熟悉元帅府的那一位，就绝对不会认为他会毫无作为的束以待毙。
但是一直等待，却不见元帅府内有任何的动作，让一开始万分驽定的萨鲁中将也忍不住心中打鼓，究竟是扮猪吃虎呢，还是老虎真的老了，已经啃不动骨头了呢。自己如果一直这么不表态，万一局势真的如庞海他们计划的那样发展，等到他们掌权之后，自己会不会被他们挤兑和清算？
这也是萨鲁中将的为难之处。他可不会真的认为，仅仅凭借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就能够让庞海感激自己。
所以。他给自己定了个期限。
如果在表彰会开始的前一天，元帅府也没有任何动静的话。那么就不要怪他站到庞海那边去了，到时候即使元帅府有所动作。但是有他的全力支持，加上外三路的大军，也来不及翻盘了。
但是没想到的是，变化来的这么快，这么急，而且漩涡的中心，还偏偏是那个一年前搅得燕京城鸡犬不宁的袁毅。
这里面究竟有什么重大的含义，是元帅府的一招截杀，还是那个袁毅的任意妄为呢？
看不透啊看不透。
萨鲁中将用手搓了搓脸，发现边上的加贺还在看着自己，似乎是在等待着自己的命令，便强打起精神：“我知道了，这件事就先交给本部的军队负责处理吧。”
“要不要通知其他署的军队，让他们追捕叛军呢？”加贺继续问道。
“不要老是说叛军叛军的，事情还没有定性，而且就算真的是，那也得三审卫受审后才能说的，”萨鲁中将和稀泥的本事已经炉火纯青，而他的犹豫不决又一次的表现了出来：“暂时不要惊动他们吧，让人杀了人还闯出去，这是部里的耻辱，暂时先压下消息，等抓到了人之后再说。”
“是抓还是杀？”加贺又问了一句。
萨鲁中将抬起头，有些陌生地看着加贺，眯起了眼睛：“你今天的话有些多啊，听不懂我的话吗，把人抓回来，还是说你背后有人想着别的主意？”
加贺不言，从怀里取出了一封信递给了萨鲁中将。
“这里有一封信，是交给中将大人的。”
萨鲁中将心中咯噔了一下，但他这种身居高位多年，执掌权势厚重的将领，自然不是那么容易将心思表现在脸上，只听他不动声色地问道：“元帅府的信？”
“不是。”
加贺的话让萨鲁心狠狠一沉，但是听她把话说完之后，立即又松了口气，心说，你就不能把话一口气说完么？
加贺说的是：“东部军港总督的信。”
他拆开一看，果然是杨志予的亲笔信。
这封信的内容，稀疏平常，全篇都是杨志予在向元帅府表忠心的意思，什么“乱党专权，小人窃国，君子何以苟图求安？愿以死戮力，安效犬马，以报君恩。”又是“风闻不肖者庞海，徐汇，费雷森等人私合久矣，如今又密谋巴赫，雷文等外将叛乱，吾等以元帅马首是瞻，整军以待，愿尽诛肖小，以振朝纲。”
但是萨鲁中将看完之后，冷汗便冒出来了，并不是被杨志予的狗屁文采感动了，而是他感觉到了罩在自己头顶的倚仗巨大的蛛网，从幽暗深处透过来的一点寒光。
现在回想起来，原来自己才是被考校的那个，还好他刚才没有说什么诛心的话，不然下一个被清算的，便是自己。
元帅大人好算计啊……
然后，他抬起头来，目光捉摸不定地看着加贺，回想着这个舰娘过往的履历，心想，这也是元帅布置下的一颗暗棋。
“元帅大人的意思是……”
“扮好你自己的角色。”
萨鲁中将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答应下来：“明白。”
他已经很清楚，那个庞海估计是死定了，元帅之所以是现在这个任他沸反盈天，我自安然入睡的态度，其实是想着拔萝卜带出泥，一网打尽啊。
不过他也知道那不太可能，毕竟这地下的根埋得太深，深到元帅也不敢轻举妄动的地步，不然，这个亚联的构架就会被生生扯断，轰然崩塌。
罢了罢了，元帅还需要自己操这个心？
以为他已经老了的自己还真是天真，不过自己的天真倒也没犯大错，不过是被拿了杨志予的檄文敲打了一下，但是有人却要对此付出沉重的代价，这是肯定的。
看着连续晴朗的天空突然飘过了一阵乌云，萨鲁如是想到。（。。）
181。天罗地网（）
巴赫收到庞海电文联络说计划提前的时候，开始还一头的雾水，嘴上没说但心里已经把庞海给骂了一通，可当他接下来从电报上看到袁毅这个名字之后，就立即转忧为喜了。
果然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呐。
他本来还以为这趟估计是要捞不着袁毅这个小子了，因为庞海知道巴赫和袁毅的过节，为了避免他节外生枝，又或许是存了事成之后送巴赫一份大礼的心思，所以并没有把袁毅出现在燕京城的消息告诉这位从东海沿线过来的实权大将。
但是现在，火烧屁股什么都顾不上了的庞海，自然不会再把事情掖着藏着，恰恰相反，他需要借用巴赫和他带来的这支军队，配合燕京的十六卫堵截袁毅的去路。
这里来谈一下庞海的计划，和巴赫他们在这个计划当中所起的作用。
从之前已经显露出来的只鳞片羽，我们已经可以看出庞海他们的图谋，是打算借着这一次黑潮之后的表彰仪式，将整个亚联的将领控制起来，来实现自己的野心完成政权的交替。
这是一个非常暴力直接的方式，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年前袁毅发动的那场七日政变。
但将心比心说，袁毅的那次成功可以称得上奇迹，而庞海他们的计划无论是难度和阻力，看上去都要小的许多。这不难理解，因为当初的袁毅只不过是一个备受打压，被安置在一个闲职上面，简直毫无作为毫不起眼的家伙。尚且能够把握住机会权柄，一锤定音。要是掌控枢机，一身实权在握的庞海反倒不能成。这还有天理么？
细看庞海他们这一次的安排，从上之下，每一个步骤，都占据了主动，每一道命令，都被精准的执行，每一步布局，都恰到好处。
翻开过往的画卷，细细推敲今日的局面。事实上在当初从黑潮开始的时候，这群阴谋家就在共同打造今日的局面。并利用了一年前叛乱的空子，命令前往燕京的将领不得携带军队，严格控制随从的人数，彻底限制了那些将领未来的抵抗能力。
这样他们还不满意，继续招来了东面的巴赫将军，还有北面的雷文将军，巴赫就不多说了，本身就是东面战线的领军人物。而这个雷文，是之前黑潮时期主导北部防线战争失利后，而被追究责任的主帅雷霄中将的弟弟，他那一丝不苟的哥哥被停职查办。现在北部的军事指挥权就集中到了雷文中将一人的手上，要是这还说没人在背后捣鬼的话，就太说不过去了。
庞海利用巴赫和雷文的军队。就是为了在事发之后善后用的。
不然就光打下一个燕京城有什么用？他们还必须钳制住各路的实权将领，和这次表彰会没来的那些提督。
这里不得不说明一下。其实这次跟巴赫和雷文来的军队，打着的旗号仅仅是疏通航道。维持黑潮过后重新开运的航道。真正跟着庞海造反的，其实只有他们最为核心的一些党羽，但是巴赫和雷文这次却带来了很大一部分持中立态度的保守派，他们表面上说是替内海执管航务，实际上是为了在事发之后，配合庞海的部队镇压那些反对派，封锁航线不让燕京的人逃出来，也不让外面的军队去营救，再顺便逼那些中立派的军官表态，可谓一石三鸟。
庞海自觉自己步步算计，怎么也比一个恰逢其会，初出茅庐却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毛头小子要强吧？
他本来是自得意满的，就等着成事之后挪挪屁股从军机处搬进元帅府了，结果却出了这种蛋疼的鸟事情，现在他也顾不得影响了，赶紧放出巴赫这条跟袁毅有仇的老狗，必须咬死那个目中无人的小子。
好在他们的计划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最后的包围网还没有完成，但是对付一个人哪用的着那么费力，更何况他们还掌握着袁毅的行踪，这特么要是再抓不到，集体上吊自杀算了。
巴赫的几个心腹将领全都在总帅这里立下了军令状，一定把袁毅逮回来给总帅您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