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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哥哥,认识一下,这位是孟康孟兄弟,江湖人称玉幡竿!我好不容易拉来的!”
“嗯?邓飞那土霸王松口了?”
第222章 聚兄弟(二)()
王伦这些日子忙的脚不沾地,安排人手恢复各处的买卖,保证能在祝家的暗箭下顺利营运。生存环境依然剑拔弩张,王伦在考虑再来一波轰杀?
收到萧让的来信,屁颠屁颠就跑去济州了。唐斌的结义兄弟来了!
这个萧让,还跟自己卖关子,不说是谁来了,唐斌暂时走不开,王伦脑部模拟了一路拉伙对话。
临了码头,才发现有不少军汉在水上训练,闲问几句渔人,得知好像有十来天了。放心不下,就先转去了黄家打听消息。
黄家对新置办的产业正在满心欢喜得打理,对王伦这个新友到来很是客气,得了转达,王伦又折去军营拜访黄安。
黄安正在养膘期,说话也是慢条斯理,半甲腆肚道:“王员外,不在龚县消化你的新买卖,来找我借钱嘛?”
“比不得你黄都监面子大,我那只是租借啊!”
“怎么?那个祝家找你麻烦了?需要人手我借你几十人?”
王伦心道不要不不要,一抱拳:“那可好,正愁人手不够,怕他们放火给我点了铺子呢。”
“哈哈,叫你去惹地头蛇,该!”
二人闲笑两句买卖上的事,王伦把话题转移到了兵事上。
“黄都监,看城外的架势是要动手了吧?”
“可不是嘛,林资政只让备战,什么时候出征还没发下话来,依我看啊,冬至夜最有可能了。”
王伦道:“哦,那这次是要干一票大的了吧?”
“你在郓州没听到风声吗?”
王伦当然探听到了,郓州又凑了六营禁军,还有四营护河的厢军。
“好像不少,我李家道口的鱼行都停建了,就怕贼人杀上岸来。”
黄安道:“怕什么,这次林资政亲自督军,济州这里出禁军六营,厢军六营的,二百多船只,一个小山头而已,围他个里外三层,贼人就是长了翅膀也别想飞出来!”
王伦拍手道:“那就好。”
王伦不便多呆,得了情报就返回城里去找萧让,一开门就急急往里冲,转一圈茅厕都看过了,却无半个人影。
“萧兄,人呢?你藏哪了?”
萧让板着脸道:“听说正道兄买卖做的不错啊,空着手来的?”
“都是帮李应的忙,这不来当面和你讲清楚?来回屋说,外面冷。”
开团打压地头蛇祝家,这么大的事王伦都没顾得上和萧让通气,前几日还是听过路小贩说的这一事变,萧让能不生气吗?自以为是核心人物,同列指点江山之人,却被无情地蒙在了鼓里,一晃二十多天!
九牛二虎之力,王伦才把萧让哄开心了,承诺下次一定带着他,王伦心道:这人吧,还真是怪,这么一点小事情都能生出忌妒?不安?妄想?
萧让和缓了颜色道:“汴京传来消息了,十月李乾顺派人来议和了。”
“他还有脸来?那意思是朝廷准备全力解决晁盖了?”
萧让摇头道:“宗颖的看法,朝廷会先稳住夏使,然后今年冬天继续出兵攻伐。”
“不是刚死了好多人?!还要出兵?”
“嗯,趁着西边假和议真备战,林资政这里趁势清除掉晁盖势力,想必也是计划之内。”
王伦点点头:“倒也是,真的大军云集,有个把月怎么也拿下梁山了,山上连个军官也没有,能守得什么山?”
萧让笑道:“没舍得把林冲唐斌借他们用用?然后你就又诓来一个?”
“我王伦求贤若渴,什么手段都能用的出来,诓算什么?快说是谁来了,急死我了。”
萧让道:“你一封假书信好写,人是来了,得知你是骗人的,我被骂差点被打你知道吗?真好意思说!”
“不至于吧,那两个都不是暴脾气。”
“你想啊,人家听闻自己结义兄弟有难,借钱凑路费大老远跑来救人,到这里听说你是骗人的,根本没出事,你怎么想?”
王伦难得脸发烫:“听你这么一说,是有点不地道啊,他在哪里,我去赔罪。”
“我看啊,你把唐兄弟拉来劝说为好,你一个人搞不定。”
“你没跟他讲天道除魔录?”
萧让一摊手道:“我都没接上几句话,要唐斌亲自来解释是怎么回事,怎么瞎了眼跟了你,现在窝在城南的小客栈,房钱都不让我出。”
王伦道:“听唐斌讲来,郝思文挺好说话啊!”
“什么郝思文,来的是关胜!卧蚕眉红脸长须髯,一瞪眼,吓死个人!”
卧槽,他怎么来了,套路上来讲,大哥不是最后出场嘛!如果是关胜,还真有可能发飙…
王伦双眼含情道:“萧兄,陪我走一趟呗?”
“想得美,你自己去,我可不想触霉头。”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快给我补补三分(三国)!”
萧让翻白眼道:“你又不是汉室后裔,拿这个糊弄不住人的!”
“那你演关胜,我使出浑身招数看能不能降服你!”
萧让挑衅道:“来啊!”
…
王伦讲大道理连萧让这关都过不去,忠君即是忠国,这一点死守的信念,王伦无招破除,赵家百年根基硬,赵佶的浑噩才初露端倪,想要让关胜这种人对朝廷失望,难如登天!
可王伦还是厚着脸皮来了,城南一条街,屠户、铁匠、苦力,虽是冬月,味道可一点不减,不起眼的客栈,掌柜伙计一肩挑,紧抱小泥炉和客人瞎聊。
“恁找那个红脸膛的?这两天都是一早就出去了,半晚上才回来。”
“关于他,还有什么消息?”
掌柜思忖片刻道:“我知他是个军汉,莫不是去了城北看军汉操练了?”
去水泊边了?糟糕!官军正备战攻打梁山泊,要是这个关胜自告奋勇加入……不堪设想!现在只能,守株待兔!
王伦这次还真是猜对了,关胜来到济州,听说了此地八百里水泊水贼猖獗,曾大败官军,作为朝廷将官,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自然不能袖手旁观!毛遂自荐先要拿出点本事来,所以一大早就去码头边看军汉演练,一点一滴都记在心里,感觉饿了,凉水就几个烧饼,回客栈再回忆补缺,这天又揣着满满一肚子千言万语,闻着一路香味走回客栈,今天吃两顿了,不需要再吃了,街头间行人抱怨天气越来越冷了,关胜停半步,想想那个冻死人的客栈,叹口气又买了两个烧饼。
王伦之前也不明白像唐斌这样的军官为什么会穷,他们的军俸一般是不会被克扣的,以唐斌的侍卫马军司副指挥使一职,月钱四千文(2…7千共七等),粮米四石,冬春服紬布(粗丝或麻混合布)三十匹,绢五匹,丝绵(绵衣填充物)盐酱菜钱无算。住在军营,再有几十亩水田旱地(西部不缺地)除非家里供养的人口太多,大病大灾之类。这样算来生活应该是有盈余的。
而王伦见到的唐斌,根本没攒下几个大子,钱到手里留不住,吃酒请客救济借钱,如唐斌这样的中级军官都手紧,可想而知郝思文多穷,至于关胜是州一级巡检,在内地安定繁荣的州县或许是个油水差事,作为供应前线的后背,谁家富裕?
第223章 聚兄弟(三)()
王伦提着酒坛子,怀里掖着香熟肉,客栈里一坐,只等酒肉开攻了。
关胜急匆匆进屋,也没注意王伦,跟掌柜打声招呼径直入院。
自己被无视了,王伦起身拿捏个中音道:“关巡检,某在此等候多时了。”
关胜停下脚步,那须髯也是如朱仝般收入锦袋,掩在旧红袄内,丹凤眼由疑惑瞬间变得比寒夜还冰冷。
“你就是书信之人,王伦?”
“王伦字正道,关巡检,一起聊聊吧?”
关胜收回目光道:“酒肉放在外面,你随我进来吧。”
这,王伦没想到关胜这么严肃,把酒肉交给掌柜看管,叮嘱他千万不要偷吃!一
关胜走出几步,又折回来要油灯。
对于关胜这种自打生下来就严肃的人,即便是王伦也很难沟通的,太正经的人都不受待见,会被排挤。王伦跟着进了屋,居然没个窗户,看关胜摘去帽子,沉沉坐在草席榻上。
“王伦,如果不是你来,这油灯我都不会点。”
“关巡检节俭令人动容。”
关胜做个请势道:“坐吧,咱们谈谈,你把唐斌怎么了?”
“他现在过得很好,如果关将军肯跟我走,明天就能见到他。”
“那你是什么目的,要拿我们兄弟情义来取诈?”
王伦大窘:“我是怕二位兄弟不来,玩笑开过了,请关将军息怒。”
关胜摆手道:“你我是平辈交谈,你称我关胜便可,免得说我身份压你。你们这些没上过战场的内地人,受不了我懂的。”
王伦肃然道:“很残酷,很血腥,对嘛?”
在油灯抖动之下,关胜双眼微微闪动:“还有绝望,甚至死亡。”
“八月的藏底河城之战是怎么回事?死伤了多少人?”
关胜眉头一拧:“不知道。”
“那关将军觉得,西夏何时能灭?”
“有童贯那贼掌军,这辈子都灭不了。”
苍天啊,大地啊,终于有共同认知了!
王伦兴奋道:“我就说童贯那厮对军事狗屁不通,只会喊杀喊冲,好多人还对我嗤之以鼻。”
“王伦,你觉得这是值得雀跃的事吗?”
“额,那咱们就搬倒童贯?”
关胜不自然活动一下肩膀,“王伦,先自我介绍一下吧,关某,蒲东解良人氏,汉寿亭侯关云长同宗后裔…”
王伦耐心听着,谁知关胜话锋一转:“我们关家世代忠良,忠君为国,所以收起你拉拢唐斌那一套,关某不会妥协!不会为了几个臭钱折腰!”
卧槽,萧让到底和关胜说了什么?
“关将军,那我就直说了,水泊梁山的贼寇,是我养的。”
关胜闻言怒往上撞,大喝一声:“贼子!害民之贼!看我抓你去见官!”
“关将军,我又何尝怕死?只不过我死了,可怜数百万无辜百姓被屠戮罢了。”
关胜一只手已经锁了王伦胳膊,见王伦面色如常说话怪异,强压下怒火道:“鬼念神婆,别和我耍花招,你又要讲那个什么天道除魔录不成?”
“关将军,你相信仙人托梦吗?”
关胜哼一声道:“不信!”
“那赵匡胤的点检作天子呢?”
关胜语塞,国初郭荣刚死,被郭荣大加信任的赵匡胤反手就夺了人家孤儿寡母的江山,捧出个点检作天子的木牌,嗯,都是身边人强迫我当皇帝的,百年来,给赵大涂粉抹脂的不在少数,无不强调赵大的被迫性和雄才大略,只是有些事,做的不地道就是不地道,极力掩饰否认,要脸吗?要脸当什么皇帝!
王伦缓缓道:“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但对于关将军这样的忠义之人,我藏着掖着,你不会理解我的苦衷,咱们也就绝无合作的可能。”
关胜哼道:“你说出来我也不会和你合作,还要拿你报官。”
王伦一听,底牌抖出来女真人兴起看来也是白费唇舌,关胜压根儿就不相信啊!相信又怎样?他坚信的偌大宋廷,不会打不过撮尔蛮民。
“七杀、贪狼、破军聚合,天下大乱百姓离苦,关将军不要作否,只需回答,跟朝廷天下亡,跟我王伦,天下仍存,你选哪个?”
关胜冷笑道:“那你王伦还是救世之人了?何不考个进士为国出力?”
王伦摊手道:“脑子不行考不上啊?你以为我愿意在夹缝中求生。”
“武进士也可。”
“我也不是那块料。”
“你若真有才学,入州官幕僚门馆难道不可?非要兴这血伐之灾?祸害一方?”
王伦心道,这关胜比萧让厉害多了,给自己画道道的水平可见一般。
王伦气急道:“关胜!你就是上天降下神谕,我们要共同兴业之人!不管你信不信,那一百多个名字不容更改!”
“胡乱画几个名字岂能当真?难道都是豪杰之人?”
“三教九流无所不有,是为大业,皆可为才,这可不是我胡编的,唐斌我们遇见的时候,他可不认识我,而且西边嘛,也有不少人,史进听过没?”
关胜脸上掠过不悦:“九纹龙史进?臭名远扬之辈,也是那里的人物?”
“这史进名声这么大?”
“华州在西,与河中府、陕州交界,有个劳什子少华山,那些贼寇就躲在山上,隔三差五偷鸡劫道而生,蟊贼尔。”
本来关胜就对王伦编出的除魔录嗤之以鼻,再加上有所视蟊贼列入,全线逼格大跌,关胜更看不上王伦了。
“关将军也该知道,一军之中,有帅、将、裨、使、都等各级军官,火头军,辎重兵也少不得,除魔录亦然如此,恁不就是这一位帅才?”
“不敢当,我连裨将都不是。如果能得陈知州的垂青,我说不定能一展武略。”
王伦闻言心说不好,这济州知州陈豫可不是个简单人物,不仅是能臣,还是正臣、帅臣,四次出任边关,对治政和打仗都有一手,只不过年纪大了今年67岁,身体远不如从前,力不从心,黄安那个草包没啥担心,而关胜这种人,争取不到也不能让他帮官军啊!
“关将军,考虑加入我们吧,这世间的不平事,由你我仗义行侠。”
“还是免了,明天把唐斌带来见我,他偌执意留下为虎作伥,我们便割袍断义。至于梁山泊,我听说是个叫晁盖的乡绅,等我将他捉拿归案,再看你的罪孽!”
不近人情的冰冷,王伦无言以对,对这种人,只有用最残酷的方式才能说服他!而且是那种不见百姓棺材不落泪的那种!到那时,屁都晚了!宋江当初是怎么收服他来着?哦!先把他打败!
第224章 聚兄弟(四)()
王伦走到门口听听动静,回身低语道:“关将军,唐斌已经回不去了,八月太尉府门口劫走高衙内的事就是我们干的。”
“什么!是你干的?唐二也参与了?”
高衙内被劫走劁掉之案霸占了汴京八九月的小道版面,尤是在解(hài)州的关胜也有所耳闻,当时众说纷纭是得罪了朝中权贵,没想到正主在这里站着!
“关将军想听听来龙去脉吗?”
关胜叹一声道:“简要说说罢。”
王伦的编花本事又爆发了,坊间传闻糅合道途杂说、辛辣艳史把个高衙内捧上了汴京第一无赖子,混世魔王。听得关胜攥紧了拳头,面色紫肝!
“当时相国寺有多少游人?可都瞧见了!蛮横霸道恣意妄为,何人敢管?唐二兄弟不畏强势,该出手时就出手!何等大义!”
关胜点头道:“这是唐二的脾气,在军中也常跟上司闹不快,后来怎么了?唐二把他们全料理了吧?”
王伦拍一把大腿道:“关将军,你也太小看高衙内手下的狗腿子了,个个都是拿的出手的能人啊!近身打斗,三个就把唐二缠住了!”
“啊?有这等武艺,不来军中效力为国出力,却去伴那纨绔子弟做龌龊勾当?”
“上不正,下自然邪,你也不看看他那老爹是什么德行?靠阿谀奉承起家,十四年从白身混到殿司太尉,童贯还能拿出丁点功劳,他高俅就是鸡犬升天的耗子!他的黑料多着呢,我跟你说…”
林冲的苦大仇深起底史又被王伦拿出来大讲特讲,讲到一半咂咂嘴表示口渴了,让入迷中的关胜稍等,赶忙窜出屋去拿回酒肉。
关胜脸色一变道:“口干喝些茶水便好,拿这些作甚!”
“关将军,酒肉穿肠过,你又何必记挂于心?是我把恁骗来的,这便是赔罪了!”
“不必,我吃不得这不干净的酒肉,你自己吃吧。”
王伦蛮道:“这哪里是不干净的酒肉,我也是帮人干活得的工钱好吧?关将军也是九月生人?”
关胜摇头只是不理,本来大好的兴致破了,王伦还是倒好了酒放在眼前。
“关将军,你让我想起一个人,花石纲发运制使青面兽杨志,一身好本事,背着祖上的荣耀,命运却总是与他作对,现在,不知流落到哪去了。”
“那肯定是有小人与他作梗,就如同我现在一般。”
王伦嘬一口酒道:“来,咱们继续说点不开心的!”
第三回合开始,王伦不仅扒皮高俅,高廉,顺带把蔡京,朱勔也扒了,凡是入世来看到的种种不平,放大了拿出来说,关胜听多了厌世情绪被勾了起来,在王伦嘴里,大宋真的是贪官打踅(xué)捞钱,武官扰民多过安民,官绅勾结压榨、军汉出巡祸害百姓,全京东一个好官都没了!关胜脸上的恨色大增,王伦缓一口气:这波节奏终于被我带起来了!
“关将军,来吧,同是天涯沦落人,我王伦也是被折磨过来的,借酒消愁吧。”
关胜勉强接下这酒碗道:“即便是那狗官栽赃嫁祸于你,也不该与那贼人为虎作伥啊?”
“关将军,这世道狗官这么多,今天你让一步,明天让一步,还让不让人活了?我倒是觉得晁盖劫得好!搜刮百姓得来的金银,就该还于百姓!”
关胜停下了送到口边的酒碗,看着王伦道:“那你还给百姓了吗?”
“我这不是正在做吗?在这水泊上开三处渔行,招募贫苦渔民干活,渔行现在不赚钱,我赔钱在养着他们!”
“那晁盖还利于民了吗?”
王伦摸摸鼻子道:“上次官军攻山,他的钱都用来鼓舞士气了,这个人对弟兄是真情义。”
关胜将尝了一小口的酒碗放回桌上,缓缓道:“王员外,现在不是东汉末年,天下安定得很,我来内地后看到百姓穿暖食足,也为百万秦地百姓感到凄凉,就因为他们挨着夏贼,就要填血肉保一方平安…”
关胜也是个感性人啊,王伦轻轻问着战事,关胜就慢慢讲着,酒水喝得慢,却是满满的惆怅,他无限羡慕内地百姓的安闲,同情秦地百姓的疾苦,王伦撕破了光鲜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