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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辽乱了对我们不是好事吗?”
“不然,辽快速败亡只会带来大量的流民,和无尽的强盗。”
“这个我倒是也有考虑,但总之,咱们谨慎小心,是可以乱中取利,夺回燕云十六州吧?”
宗泽沉默片刻,“这件事萦绕在大宋八代皇帝心头很久了。做梦都想把燕云拿回来,但是时机并不成熟,朝臣有分歧,边帅对此的看法也不尽相同。”
“这么大的事,谨慎一些是要的,那伯父怎么看?”
宗泽正色道:“各自安好,如果辽邦有求的话,最好帮扶一把。”
王伦一愣,宗泽这也眼光也太毒辣了吧?已经看出女真人狼子野心了?遂道,“伯父为何如此?”
宗泽起身,踱步两圈道,“契丹虽是蛮夷出身,承平200年矣,宋辽多次大战互有胜负,真宗时约为兄弟之国,如今河北边防废弛百年,早已不是真宗时的河北军了,这是其一,其二,无端背盟,无信义也,无信义者天必弃之。再者,辽虽贪婪,却有南北院汉番官自治,乃是一创举,因而国力绵延,如今换了个崛起嗜血的山蛮,真要衍成大兵祸,其害无穷!”
宗泽说的有理有据,王伦颔首佩服,抬一眼窗外,橙红的余晖镶金景色,畅想现在的辽地,如此帝国的末日最受苦的还是普通百姓。
“走吧,小友,去我家里用饭。”
王伦脸一红,“那怎么好意思?”
“哈哈~去长辈家里吃个饭,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婶婶有一年半没见儿子了,你给她讲讲汴京的见闻。”
“那好说!这厢谢过伯父教诲了。”王伦急出门去准备,问苏姚拿到礼品,让他们二人远远跟着,守在宗宅门外放哨。王伦需要给自己加强保护,虽然这是去登州宗通判家。
看着王伦背着包,左右提溜着礼盒,宗泽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小友,不是说了我不收嘛!还不快叫你仆从拿回去。”
王伦道,“今晚我给二老下厨,这都是普通食材而已,我和宗颖关系很铁,就当孝敬二老了,恁就别推辞了,我保证不求恁办事儿。”
宗泽哼一声,“人小鬼大,颖儿交上你这种朋友算是倒霉了。”
额……王伦哑口无言,都是老妖精!看人入骨三分啊!
宗泽、王伦带着两个军卒就这么四个人晃悠悠回家,街市上灯火点起,急匆匆赶家的人不断,但只要是认识宗泽的,都要停下来向宗泽拜礼,还有几个走过去了返回来拜,让王伦佩服,洪皓兄要努力啊!
事后回客栈了解王伦才知道,宗泽在登州威望颇高是因为民请愿:宗泽初任登州时,发现登州有一个怪现象,百姓的课税特别重,重的异常,州两税、丁税、免役、杂税这一切的起算标准,大头都来自拥有田产的面积,宗泽也是干了20几年的老官场了,上一任就在莱州,对本路的税额心里是有数的,所以很快发现了端倪,呦喝!原来是登州盐碱、台风造成荒芜之地,没收成也要课税,在宗室名下的官田数百顷,皆不毛之地,也要百姓摊税租万余缗!这一切都转嫁到当地百姓身上,简单高效无副作用,宗泽直接气炸了,忿然上书朝廷,陈明实情,请求予以豁免,要么说朝廷有时候还是讲道理的,免除了这一不合理课税,老百姓多实在,谁是好官谁是孬官,心里明镜一样,故而上下对宗泽非常感激。
“额……伯父你带我来道观干嘛?”王伦狗呆,回家前还是拜个天师吗?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宗爷爷。
宗泽哈哈笑道,“忘了跟你说,我就住在这里的。”
“住在这里?”王伦不可思议的走两步,门口进出的有道士,倒是没搂女人的,但是这样也很难接受,“恁是通判啊,登州二把手就住在这种地方?恁跟我开玩笑吧?”
宗泽没回答王伦,转身道,“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为好,这处观主德高望重,很清净,我住着也挺好。”
王伦非要把这事问清楚,暂且先放下疑惑,跟着宗泽入庙,见了道士也点头意思一下,左转右转,来到了客房区,与许多寺观一样,对外开放住了不少人,不少是士子,王伦这才想起明年是科举年了,各县的学子要来州府参加选拔考试,当然就混在本地苦读的也有,寺观是给这些士子很大方便优惠的。
两个随从去吃食堂,王伦继续跟着往里走,陈氏婶婶先见了老伴,埋怨一句今天怎么晚了?而后才看见了王伦,一脸惊讶道,“有客人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糟饼豆浆怎么好招待!”
王伦赶忙行礼,因为背着提着东西,拜礼显得很滑稽,“婶婶好,初次见面,多有叨扰,请多关照!”
宗泽笑哈哈走开了,“这是颖儿的同窗,路过登州来看看咱们老俩口,有什么吃什么罢~”
“哦,是吗!颖儿的同窗?我家颖儿现在胖了瘦了?在汴京吃的好不好?有没有生病?每月的钱够用度吗?……”
陈氏一听是儿子的同窗,这莫名的母性全爆发了出来。王伦心头一热,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眼前这位虽然老态如奶奶,但眼中的温柔慈祥,是一样的击中要害…
“啊!你怎么…”陈氏惊讶得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不安得看了一眼老伴。
哗~滚烫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不受控制夺眶而出,王伦竟然哭成个泪人!宗泽坐定懵了,怎么回事?我家颖儿出事了?不能吧?如果出事早该告诉我了,那现在这副样子…
“小友,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哭了?是想起什么了吗?”
此时的王伦抽泣断续,“我…我想起我娘了……三年没见我娘了,我想她,我做梦都在想。”
“啊……”原来是这样!宗泽的脑子飞快转动,看这小友的衣着随从,应该有些小钱,三年未见生母,不可能是顾不上回家,那最坏的结果就是,他娘亲不在人世了…想到此节,宗泽软声道,“孩他娘,还不快带孩子坐下。给他擦擦眼泪。”
第543章 高老道()
难得宗泽下厨给王伦烧了两个菜,蒸鸡蛋点缀小葱,一条豆豉蒸鱼,热气腾腾端上桌的时候,恍如隔世。
王伦肿个桃花眼,陈氏握着手在那里安慰他,拿着手绢帮他擦去眼泪,“来来,你伯父可从不亲自下厨,快尝尝,凉了就不好吃了。”
塞一个小木勺在手心,王伦不知该怎样结束这尴尬的境遇,自己怎么就哭了?
宗泽搬了凳子坐下,“心里舒服点没?要不咱俩喝几杯?”
陈氏道,“少喝点,去去寒。”说罢起身去温酒。
现在只剩宗泽、王伦二人面对面,“快吃吧,就当在自己家里,没必要拘束。”
王伦点点头,“伯父恁是长辈,先请吧。”
宗泽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鱼,“在登州唯一的好处就是,吃鱼很便宜,哈哈。”
“海边水产是富民之财,好好利用的话,比盐利可大得多。”
“可惜加工储存都不方便,运一船鱼进内陆,要丢弃三成,如果没有提前准备的下家,没人敢冒这个险,不过近些年来陛下崇道,跟着水陆道场也多了起来,渔货应景卖的不错,真不知是该怒还是该笑。”
王伦道:“我从胶西港登陆,一路走来发现好多道观在翻修,难道京东也开始兴道了吗?”
宗泽叹道,“道士深受陛下宠幸,京东往年不是如此,从去年开始陆续都在兴建、翻新道观,登州也是接到朝廷的诏令,州府县仓出钱,百姓出力,可身处海边的登州虽然是产金之地,却并不富裕,州衙已经讨论三次要向百姓加税,都被我驳回去了,下次议事说不定都不带我了,唉,真是劳民伤财!”
“王师中这人如何?”
宗泽沉默片刻道:“师中归正大宋,本来就是为了富贵荣华,自带的财产,陛下的赏赐也不少,没必要向百姓伸手。”
王伦听明白了这暗语,王师中被宗泽盯得死死,还没开始捞钱,或是一个好人?不过赵佶赏个几十顷地,收租也确实够他一大家子人吃喝了。在宗泽眼皮下玩猫腻?那不是找奏?但同样,和州衙的官吏闹僵了,宗泽被排斥也正常。
“道士有人作妖?”
宗泽放下筷子,“我最近也在烦此事,林灵素这个道士,你在汴京听说过吗?”
“林灵素?当然听说过!”与郑国器见面,讲了很多汴京见闻,这个最近大红大紫的林灵素怎么会错过!
林灵素是冲虚先生徐知常推荐的(蔡京被贬钱塘,曾助力其起复),政和三年(1113年),赵佶有一天做神仙梦,梦见东华帝君召自己,游神霄宫。醒来以后觉得这事很奇妙啊,就召徐知常问询神霄二字有关的事情。徐知常肚子里没这新潮词儿啊,就先告辞回去打听,不久后打听到了:有一个温州林道士,屡次提起神霄,亦作《神霄诗》,题壁间。徐知常一听真有这法门?就召见他,引荐给赵佶,赵佶很感兴趣,就问他都会什么法术?林道士对曰:臣上知天宫,中识人间,下知地府。
这一次谈话令赵佶很愉悦,赵佶看林道士如旧相识,遂赐名灵素以示荣宠(赵佶还挺爱给人改名字的)。
林灵素深深俘获了赵佶的芳心,吹的水平那真是魔高万丈、天马流星:天上分为九霄,神霄为最高,圣殿神霄府。神霄玉清的最高统治者,上帝的长子,主管南方,号长生大帝君,就是陛下恁啊!不仅是恁下凡了,朝中这些文武大臣,也都是天上的星君下凡!蔡京为左元仙伯,王黼为文华吏,盛章、王革为园苑宝华吏,郑居中、童贯,从前堂到后宫,从文武到阉官都被林灵素狠狠地拍了一记马屁!
赵佶这个开心呦,笑得合不拢嘴,赐金牌、无时入内、赏赉无算。因为林灵素受宠,和尚们有一段时间还被要求蓄发戴帽子,反抗声音太大,才不了了之。王伦二下汴京走安远门见到的大型施工场景,就是赵佶为林灵素修建的道场,上清宝箓宫。因为神霄二字是林灵素的招牌学说,自然要由他极力推广,赵佶当然首肯,诏令各地改造、兴建。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掀起崇道浪潮!王伦好奇徐铸为什么会跑到杭州修牌楼,就是去主持兴建神霄宫了,添拨田共二十顷,浙西逐州凡是诸司所管的田产,挑出好的来建!这事还是后来沈晦告诉他的,气得王伦当初后悔没一口浓痰淹死丫的!
席卷大江南北的媚上附和,登州能有所免?官吏们便借着这阵东风中饱私囊、贪污苛民,如果只是这样,宗泽也能应付得了:老夫在这里,谁敢猖狂?
王师中这人本归正,三年来也算安分守己:恁老牛北,那这圣旨恁去办,恁不扰民,恁省钱省时省力,那这改扩建神霄宫的重担就交给恁了,我们都不参与!
“那这重担落在恁身上,要小心他们搞鬼啊!嘴上答应得爽快,扭头这不给那不给的。”
宗泽道,“师中那里倒没什么,只是年后来了个林灵素的高徒,有点难缠。”
王伦放下勺子,“怎么难缠?伯父说出来我帮你解决他。”
“你先把饭吃干净再说。”
王伦闻言,风卷残云,拿馒头刮了一遍盘子,比脸还干净,放下后尴尬一笑,“伯父,失礼了,恁一口没吃吧?”
宗泽哈哈大笑,“我活这么大年纪了,什么没吃过?你吃好就行,将来为国效力,不要逃税就好。”
“明天!我给恁做一桌大餐!恁一定要赏光!”
宗泽抚须道:“心意我领了,你还是忙正事吧。”
“林灵素的高徒,继续讲啊!”
宗泽沉吟道:“从汴京来的这个林灵素高徒名高延昭,带来了陛下的问策,明面上是主持登州神霄宫。这个人呢,要求隆重建宫,侵占官田不说,借着纳福纳功德的名头,强邀乡绅百姓捐款,百姓敢怒不敢言,最近有好多人来我这里哭告,我找他谈过,他也处置了几人,可再犯再治、收效甚微,这等小事,我又不好兴师动众,我怀疑他是有意放纵门人。”
“奥,恁老的意思就是,高老道倚恃特权、为非作歹呗?”
第544章 为生民立命()
在深入了解这个高老道后,王伦指敲打着桌案想对策,既不能牵连到宗伯父,又要给这牛鼻子苦头尝尝,毕竟赵佶亲派来的信使,直接干掉影响太大,要不然谁能忍住出手?
谈话间,酒坛子空了,二人抿尽最后一滴,“胶西带来的酒?”
“嗯,在吴地比较受欢迎,别有一番绵柔,不上头。”
宗泽道:“天色已晚,早些休息去吧。”
王伦答应一声,把碗筷叠在一起,宗泽抢道:“这里不用你管,我带你去客房。”
“小侄顺手之事,很快的,哎,婶婶怎么一直没来吃饭?”王伦现在才发觉,一直是这爷俩在喝酒闲聊,婶婶送来温酒之后就不见了。
宗泽像是看穿一般,“咱们聊正事,你婶婶怎么好在此?既然要拿,我陪你送回灶间吧。”
二人一前一后把碗筷送去,左右不见陈氏,瓮中温热的水却是满满的心意。
“瞧,你婶婶给你热好水了,我先带你去客房,然后好好洗漱一下。”
说是客房,只是个小单间罢了,王伦有多久没有住过这样简陋的屋子了?感慨良多:晚上下地会踩到老鼠吧?
宗泽离去,王伦返回灶间洗漱,看着锅里的脏碗筷,挽起袖子很快清洗干净,心中一动,又四处找寻吃食,只半缸米,一些杂粮尔,王伦看着两眼泛酸,宗泽在登州做通判,绝对要比黄文炳管一县的收入多得多,每月合钱几十贯还是有的,宗颖也不是花钱大手大脚的,一家子衣着简朴,那挣的钱都去哪了?王伦合上了木盖。提来的礼物整齐得放在门口一侧,王伦坐个板凳看着发呆。
许久,宗泽推门而入,看着干净的水都方亮了,“小友,怎么又在发呆?你不洗漱,老夫可要先洗了。”
王伦道:“伯父,请恕小侄冒昧一问。”
宗泽边解衣服边道:“小友,你今天的问题很多啊,喝酒上头了吧?”
“不是的,恁早些年的事迹我都听宗颖讲过,我是很敬重恁的,只是恁做好自己的本职就可以了,又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呢?过这种清贫的生活?”
宗泽没有回头,继续着自己的洗漱动作,“小友啊,人这一辈子,有所求,有所想,有所奢望,认识的道不同,去做的事自然也就不同,我出生贫苦的耕读之家,祖父、老爹从小就教导我为人之道,你觉得我该不该听呢?”
王伦道:“恁这是何意?”
“即便他们从小教导我,我也可以走自己路,当个贪官、或是庸官、或是浑浑混资历,都是可以的吧?”
“当然是可以的,这世间,大多数人不是这么行尸走肉一般活着?”
“行尸走肉?”宗泽咀嚼这四字,“是啊,他人生死与我何干,自己一家子团圆平安便好,可当我年幼时跟随父亲走遍村落田间,才知谋生不易,百姓们需要有人为他们作主,你有没有想帮助别人,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王伦点头:“有,很痛心。”
“是什么事?”
“一户人家被山贼洗劫,汉子被杀,妇人被俘走,留下个胖小子在田垄里泥泞地奔跑,前来探事的衙役分明不想多管这件事……”
宗泽听着,手巾热敷着脸擦干水迹,而后穿回了衣裳,坐下泡脚,“就是因为这样的,那样的事看到的太多太多,我恨自己只是一个平凡的人,所以我要当官,当大官,这样才能为这些百姓立业,立命!”
“朝野五万官员,像恁这样的好官多一些,百姓也不至于这样辛苦。”
宗泽缓缓道:“因为我这样的官不好当啊,你知道横渠四句吗?”
王伦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说起来豪情万丈,做起来才知前路艰难,即便是艰难,也要做下去。”
这就是恁慨然赴死的原因吗?
“好了,我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年轻人,心事重重的可要不得。”挽着裤腿披肩衣裳的宗泽走了,王伦叹一身,这酒啊~越喝越愁~
……
“婶婶啊!恁这么早就起来了?”本打算早起做饭的王伦来到灶间,陈氏佝偻着身子在添柴。
“你怎么醒了?是肚子饿了吗?”
“没有没有,我来做早饭,我来吧,恁昨晚怎么没来一起吃饭?”
二人闲聊着,王伦就谈起了他所见的宗颖,这顿吹啊!把陈氏乐得眉开眼笑,王伦解开包袱,拿出食材处理,陈氏道:“贤侄啊,你这些东西还是带走吧,你伯父他不会吃的。”
“伯父昨天已经答应了。恁不用操心了,我来劝~”
此时的宗泽已经起身迎着晨雾练剑,细汗微发,搭了毛巾大啸几声,若有若无间,饭菜的香甜传来,宗泽去喊王伦,却发现榻上的被褥都叠好了,陈氏端来漱口的茶水,告知灶间王伦在挥舞锅铲。
宗泽道:“突然冒出这么个孩子,让我觉得怪怪的,但他说的颖儿和汴京的事又不会错。”
陈氏道:“你又担心什么?难道有人图谋咱们这穷叮当响的老俩口?”
“那是我多疑了。”宗泽见王伦端着托盘来了,用茶盏挡住了嘴。
王伦笑吟吟,“来伯父、婶婶尝尝我的手艺!四菜一汤,早饭先凑合,中午给恁做个大宴。”
宗泽望去,果然是些寻常菜蔬,但那罐子里的,从香味判断肯定是一只肥鸡,“贤侄啊,不用刻意麻烦了,你的心意我们领了,有什么事你自去办吧,颖儿那里,有些事你拦着他点,太好胜了。”
“宗颖我自会照应,我们好几十人呢,饭菜这些就当是我提前为恁庆六十大寿吧!”
这一句把宗泽笑喷了,“什么六十大寿,我还没那么老。”
王伦搓搓手:“总之尝尝我的手艺吧,粥是婶婶煮的,我借花献佛了。”
宗泽端起粥碗尝一口,用筷子夹口,装模作样品味道声不错,王伦拉了板凳吵二人,“好吃多吃点啊!都是你们的!不用管我,我一会出去买菜,顺便吃街上小吃!”
陈氏乐道:“在家做饭,自己却跑街上吃?”
“来登州当然要尝尝本地美食,我这是郓州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