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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春明也知道是必有大事,只得暗骂了一声赵光义来的不是时候,取了些凉水洗了洗脸,又洗了洗那个,这才整理好衣冠,去厅上见赵光义。
赵光义正安安静静的在客厅上喝茶,见了孙春明,还打趣道:“我是不是打扰了你的小别胜新婚啊,罪过罪过,要不然过些天我请你吃饭赔罪吧。”
孙春明苦笑道:“二大王莫要打趣我了,这么急着来找我,可是出什么事了?莫非是那些胥吏?”
赵光义点头道:“不错,就在昨天,开封府三百二十一名胥吏,集体交了辞呈,这是要将我的军呀,你捅出来的篓子,可得负责给我补上啊,有什么办法么?”
孙春明点了点头,一点都不带意外的,道:“早料到他们会有这一招了,让二大王为难了,罪过。”
“你心里有数就好,但开封城一百多多万的人口,眼看着年关将近,总不能就这么耗着,我知道你是一片忠义之心,胥吏之祸,我也深恨之,但我恐怕没法给你太长的时间,最多五天,若是没有把握,不妨给他们些甜头,先把眼前对付过去,否则真出了什么大事,莫说是你,连我也得挨骂。”
赵光义毕竟是二大王,除了开封府尹之外身上还有一堆的兼差,主要的精力自然不可能放在开封府的具体事务上,而作为开封府的支使,幕僚之首的孙春明,几乎都快成了权知开封府了,开封府的日常工作,都是他在过问,定期向赵光义汇报而已,这一次赵光义亲自问责,显然这是真把天给捅漏了。
孙春明想了想道:“他们这一招,我早就想到了,本来我也有换一茬胥吏的想法,这些胥吏们都是老油条了,收钱收的也顺手了,再好的制度恐怕他们也不会去遵守,既然他们要辞,准了便是,没有张屠户,难道还不吃带毛的猪了不成。”
“准了?三百多名胥吏,全都准了?”
“是,准了,他们不想干,那就别干了。”
赵光义沉吟了一会,还是道:“你就这么有信心么?真出了什么问题,我可保不住你。”
“也说不上什么信心不信心吧,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整顿胥吏,不光是为了我自己立威,更重要的是给天下州府打个样子,救一世百姓,头既然已经开了,总不能半途而废,真要是败了,我受着就是。”
赵光义苦笑道:“你还真是高义啊,也罢也罢,我信你一次便是,准了他们的辞呈之后呢?还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我想,把您的殿前班值借我用用。”
赵光义皱眉道:“你想用内殿班值暂时顶替那些胥吏?这……那就是一帮杀才,恐怕不妥吧。”
“不,我不是让他们顶替胥吏,我是让他们帮忙,把这些胥吏都抓起来。”
“抓起来?”
“这些人这两年没少干欺压百姓的事,其中甚至不乏罪大恶极者,还特么辞呈?以为递交了辞呈这事就算完了?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既然辞了开封府的差事,那就算算总账吧,我这次,打算多杀几个人。”
“那……这三百多个胥吏的空缺你上哪找去。”
“二大王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
这嗑唠的,赵光义心里都没底了,不过他知道孙春明不是一个冲动不长脑子的人,想想他算计石守信的步步为营,莫名的他还真有了那么点信心。
“行吧,但愿你心里有数就好,这段时间,我会安排不轮值的内殿班值过来听你调遣,你那个水泥厂他们都谢谢你呢,给你做事,估计他们也能乐意,你也注意一点自己的安全,最近出门多带点人手,难免有狗急跳墙的,这事做得成就做,做不成也没什么,有我罩着你呢,但你自己的小命可得看顾好喽。”
孙春明拱手道:“多谢二大王关心。”
“嗯,去吧,我知道我来的不是时候,去陪你夫人去吧,哈哈哈哈。”
第一百二十六章 判推二官()
第二天一大早,孙悦洗漱完毕吃完早饭本来是打算要上差的,结果一开家门蹭的就给吓回去了。
“什么情况?”
只见他们家门外面,男女老少站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全是人。
孙春明道:“这些是内殿班值的弟兄,我还和慕容大哥借了点巡防营的人,这段时间你出门让他们护着点。”
“惹麻烦了?胥吏?”
“啊,集体辞呈了。”
“这么绝?二大王没怪您吧。”
“没有,给了五天时间。”
“有把握么?”
“试试看呗,走吧,你上差要迟到了。”
“哦,好,那爹您保重。”
说完,孙悦就在这些将士们的保护下,上差去了,一直送到了枢密院的门口,并且约定下差的时辰来接他,整的孙悦还挺紧张。
三百多名胥吏集体辞呈,这事其实闹得并不算小,京里面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曹彬关切地问道:“你们家的事我听说了,怎么样,你爹那能应付得过来么,需要我做点什么?”
孙悦道:“多谢承旨好意,应该不用了,我爹这次是铁了心了要做,想来应该有他的计划吧。”
曹彬点了点头,道:“你们父子俩关于军属委员会的建议,我已经报给官家了,官家本人倒也没什么意见,对你们父子俩也很满意,还说让我替他夸奖夸奖你,但想要具体实施还需要商讨,策论我已经写完了,你帮我润色一下,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也一道补充补充。”
孙悦点点头,将曹彬的折子接了过来,说起来,这才是他这个书令的本职工作,只是印象中他似乎很少有做本职工作的时候,就连他爹也差不多,他那个支使,操的心都快赶上权知开封府了。
“一会你去一趟内殿,将内殿班值的情况摸一摸,统计一下,有多少人是身上有伤的,又有多少是有儿子的,将他们之前的功勋状况也了解一下,整理成折子给我。”
“是统计这两年的,还是把前朝时候的也算上?”
曹彬想了想道:“前朝的也算上吧,宋承周命,也别寒了将士们的心。”
“行,那我一会就去。”
说着,孙悦埋头帮曹彬看起折子来,而另一头,还没等穿好衣服出门的孙春明,却被人堵在了家里。
“周判,李推?您二位怎么来了?有事在衙门里吩咐一声不就好了,怎么还劳烦二位来寒舍来了。”
来的人正是开封府的判官周放和推官李皮,此时两个人脸黑的跟锅底灰似的,一脸阶级斗争一样的表情瞅着孙春明。
“哼,不敢当啊,开封府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孙支使是二大王身边的红人,我们俩何德何能,还敢吩咐孙支使?孙支使上任近三个月,文书没怎么处理过,可事却是干了不少啊,不来一趟,可见不着支使大人啊。”
孙春明一听这是要找茬啊,苦笑了一声道:“两位上官,可是下官有什么不当之处,得罪二位了?若下官有什么地方做错了,您二位该批评批评,该处罚处罚。”
李皮道:“没有,绝对没有,孙支使可不要瞎说,开封府上上下下谁敢批评您,您什么身份,那是连官家都要挂在嘴边的人物,我们这两个上官,哪敢跟您不满啊,是不是。”
孙春明眉毛一皱,说话间不自觉的也带了几分火气,道:“李推您什么意思,不妨直言,您这阴阳怪气的装给谁看呢。”
“你……你就这么跟上官说话么?莫要以为你仗着二大王的宠信,就可以坏了官场上的规矩。”
“那你们一大早上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上我家堵我,难道就合官场规矩了?”
“你……”
李推官还要再说,周判官却伸手打起了圆场,道:“好了好了,不要因为这种事吵架么,二大王平日里事物繁忙,这开封城的这些大小杂事,还不是要靠咱们三个人商量着办么,孙支使,不,孙老弟,我们这次啊,是为了胥吏辞呈的事来的,你也别怪老李说话臭,你这事儿办的,确实也是绝了点,把他给装下了,这胥吏考评,毕竟是他的本职,我也不说那大话,咱们实在的讲,这事若是真闹出什么乱子,你一个支使,还用不着负主要责任,况且有二大王护着你你也能全身而退,可老李不同啊,这要是一个搞不好,他可就要发配了,就连我这个判官,搞不好也得丢官弃职,咱们三人还是互相体谅体谅吧。”
孙春明看出来了,这俩人是打算唱红白脸了,深呼吸了一下,平复一下心境,道:“那,二位上官可是有什么赐教?”
李推官道:“赐教不敢当,只是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胥吏集体辞职,这是何等荒谬的事情,居然就发生在开封府,而我这个推官却什么都不知道,孙支使,这说不过去吧。”
孙春明拱手道:“唉,此事没经过李推的同意,我就擅作主张,是我的错,等事了之后我请两位上官在丰乐楼摆上几桌,给二位赔罪,如何?”
周推官笑道:“自家兄弟,说这个干甚,赔罪不赔罪的,以后再说就是,可是孙老弟啊,出了事,咱们得想办法解决啊,我听说,您不但不求着缓解,还让禁军把他们给抓了?你……你这不是激化矛盾么,弟弟,老哥今年年都快五十了,你就当为我考虑考虑行不行?这开封府不管发生什么事,官家问起责来,不都得问到我这个判官头上?老哥不比你这么有靠山有才学,家里几十口子人还靠我吃饭呢,我还指着荣休回老家养老呢,你这是干什么啊!”
孙春明皱眉道“按周判的意思,难道还跟他们妥协不成,放任他们继续作吏,鱼肉乡里?还集体辞呈?既然有胆子将我的军,自然就要做好被收拾的准备,哪有上官向胥吏妥协的道理?我还就不信治不了他们。”
李推官怒道:“嘿!周判好好跟你说没用是吧,我告诉你,在官场上混,不管你背后站着谁,都得按规矩来,二大王不在,这开封府周判最大,谁让你把人给扣了的?周判批了么?这么多胥吏辞呈,我这个推官还没发话呢,有你什么事?”
孙春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用内殿班值的兵抓的人,你说谁批准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 御史台还去不?()
孙春明的语气并不怎么好,公然顶撞,这其实并不是他能做出来的事,官场上自有官场的规矩,不能仗着有靠山就乱了尊卑体统,否则通进司那帮二世祖岂不是没人管得了了?
但,孙春明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别看他表面上云淡风轻,信心十足的样子,其实内心里早就毛了,这样的关键时刻,两个上官不说帮把手同舟共济,反而还堵他家给他使绊子唱红白脸,他也实在是有点没控制住。
说起来这周判和李推其实都不能算是坏人或是恶官,李推官平日里咄咄逼人,那是因为好人全让周判给当了,二把手性格取决于一把手么,千年来都是这样的,这两年来开封城治安这么好,功劳虽然都记在了赵光义的身上,但实话实说,确实是这俩人努力的结果。
贪污腐败是肯定没有的,出工不出力也是没有的,但开封这种地方干一线,时间久了,难免就会沾染上胆小怕事的毛病,什么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孙春明新官上任点了这么大一捧火,彻底把他们俩给点着了。
所以某种角度上说,孙春明对他们俩也还是有几分理解的。
但理解归理解,孙春明对这两个猪队友的举动还是觉得来气,而且这开封城的胥吏如此猖狂,未尝不是在欺负这俩主官怕事的性格,说白了都是特么的惯的,因为这地方的特殊性,所以只要刑事案件上没什么大的纰漏,这俩主官就谢天谢地,对其他的事情都很少管很少问,他们俩官当的倒是轻松,可百姓的日子可就苦了。
全国州府看开封啊,孙春明始终觉得,当官不作为,比贪官更可恨,更可耻。
所以孙春明这一会的功夫,跟李皮俩人越吵越是厉害,撸胳膊挽袖子的,好像要动手似得。
周判官还在那一个劲的劝“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呀,你们这是作甚,传出去岂不是让其他州府笑话死?”
“姓孙的,我不管你有什么打算,但现在我以长官的身份命令你,马上把那些胥吏都给我放了。”
孙春明冷笑道:“对不起,我这个支使是二大王的幕僚官,开封府里只听二大王一个人的命令。”
“你……你竟敢目无上官,我要去御史台,参你一本!”
周判道:“别别别,咱自家内部的事,闹到御史台去干什么,孙老弟啊,我们也是为了消消停停的过好这个年啊,哥哥我在地方上当知县出身的,跟这些胥吏们打了一辈子的交道,你的好心,我们都理解,知道你是想给老百姓们办一点实事,给地方州府树立一个榜样,但是兄弟啊,你这真是有一点书生意气了,现实不是那么理想的,那都是地头蛇啊,你没下过村收过粮吧,这粮食,还真不是谁都能收的上来的,听哥哥一句劝吧,咱们徐徐渐进不好么?没了他们,到时候城里乡下全都乱起来,怎么办?若是闹出恶性的治安事件,死个百八十人,又该如何是好?放了吧,从长计议啊!”
孙春明不屑地道:“两位,你们一个推官,一个判官,那些胥吏们就关在开封府的大牢里,你们要真是觉得如此不妥,大可直接下令放人便是,什么时候释放囚犯还需要我的签押了?你们要真是直接到狱中放人而不是来我这施压,我还真就高看你们一眼。归根结底,这事是二大王首肯过的,你们不敢直接忤逆二大王的意思,又怕出了事官家震怒牵连你们,这才来跟我这唱红白脸,想逼我出尔反尔,对不?呵呵,周判,李推,二大王能管得了多少州府事咱们都很清楚,您二位明面上是判官推官,但实际上,与一方父母官也差不了多少,事关吏制大事,一点办法都不想,就急着甩锅?主政一方,却半点不愿担当,肩上只扛官帽子而枉顾开封城一百余万的百姓,呵呵,这算什么?简直是鼠辈!”
这下,就连好脾气的周判都急了:“你……你居然骂人?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孙春明不耐烦道:“就骂你们了怎滴。”
李推官都气乐了,“好好好,周判,您还看不出来么?这是仗着有人给他撑腰,不把咱们俩放在眼里,呵呵,周判,我的官身,应该是在政事堂的,是正六品,若我没记错的话,您的官身应该是在吏部吧,是从五品还是正五品来着?孙春明,大宋是礼仪之邦,你的官身是哪个衙门的,又官居几品啊?你这垮了最少三级了吧,等着吧,咱们御史台见,就不信治不了你一个以下犯上的罪。”
孙春明皱眉道:“你们……想拿官级来压我?”
周判官不说话了,李推官却道:“对啊,我就是拿官级来压你,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官大一级压死人。”
孙春明厌恶的撇了撇嘴,一时间也是有些无语了,北宋的官制,官、职、差都是分离的,一二品的大员下地方去当知府都是常有的事,那官,更多的就是个面子,只有实差才是里子。
可偏偏孙春明走的是幸进的路子,之前也没在哪个衙门挂过职,真要说官身的话,他其实还是白丁一个,这俩人要是铁了心抓住礼法二字办他,闹到御史台也够他喝一壶的了,虽然他不相信这俩人真有这个胆子,但还真有点觉得闹挺。
便在此时,老曹慌慌张张的就进来了,连门都没敲,周李二人皱起眉刚要说什么,就见老曹一把将孙春明的手给抓住了,“快,赶紧准备好,整理一下衣服,禁中来人宣旨了。”
“禁中?有圣旨?”
说着话,便见乌央一帮丫鬟佣人赶紧进屋布置了起来,没一会功夫香都点上了,这还是他们家第一次接圣旨,他还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礼仪来对待。
不一会,便见一太监笑呵呵地慢步走了进来,道:“不用不用,不必如此,凭孙哥儿的本事啊,估计以后接圣旨的次数多着呢,以后可少不得要麻烦爷们。”
老曹闻言连忙几颗大金饼子塞到了那太监的手里,那太监也不见外,直接就装到了兜里,笑道:“接旨吧。”
孙春明一家子连忙朝禁中的方向拜了一拜,然后起来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
“门下诏曰:庶民孙春明,献水泥有功,赐新安县子,实封三百户,中散大夫,钦此。”
原来却是来封官的,那天他跟曹彬说好,要将洛阳的水泥厂卖给朝廷,并大方的表示不差钱,结果,这朝廷还真就不给钱了。
“额……敢问这位内官,中散大夫,是几品?”
“正五品,文官,归属在中书省。”
孙春明乐了,似笑非笑地望向周李二人,道:“两位上官,这御史台咱还去么?”
就见周李二人的脸色,黑的跟特么锅底似得,刚才俩人还打算用职官压他呢,这下好了,人家不但是官,还是特么的子爵了,朝廷要是祭天的话,人家还得站在自己两人的前头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 甄别良恶()
在内殿班值,孙悦足足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才整理好了将士们的具体资料,感觉头都有些大了,打算一会非得跟曹彬好好诉诉苦,让他请自己搓一顿。
正往外走着,突然听见有人叫他。
“孙悦兄弟?什么风把你给吹内殿来了?”
孙悦回头一看,竟是赵德昭,脚踩着一鹿皮小靴,腰间还挂着一匕首,看起来格外的精神。
“见过大殿下,我被调到承旨司了,曹承旨让我来统计一下内殿班值的情况。”
“哦?孙悦兄弟现在是官身了?”
“算不上什么官身,帮曹承旨打打杂而已,大殿下这是要……”
赵德昭笑道:“哦,练练橄榄球,我还真挺喜欢这项运动的,可惜这内殿的侍卫们跟我玩总不敢撞我,也不清楚自己的水平什么样,还是跟你的那个兄弟,叫什么来着?哦对,李沆,还是这小子有种,等回头体育馆里的橄榄球赛打完,咱们约两局。”
孙悦嘴角抽了一抽,不自觉的想起他们前一阵子打冰球的时候,吕蒙正现在肋骨使劲一碰还疼呢,心中不由得为李沆默哀了三秒钟,这大殿下貌似还挺记仇,自己得小心别哪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