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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事就议到这里,大家散了,各自忙去吧,银台司最近注意一点,孟昶近些时日不太老实,也许要大规模范边,要备好钱粮。”
“是。”
众人依言而散,赵普也抻了个懒腰,打算回家好好睡一觉,最近新娶了第九房的小妾,那小妖精功夫了得的很,他感觉自己的老腰都快被榨干了。
“大人,大人?大人请留步。”
赵普回头,发现竟是个八九岁的小娃娃将他叫住,这让他微微皱了下眉,整个枢密院这么丁点大的自然只有今年童举新考出来的孙悦了,据说人很聪明,不过赵普并不怎么喜欢他,在他看来,所谓的童举也好天才也罢,都是扯犊子,治理天下靠的是扎扎实实的经验和阅历,这么点的小娃娃来枢密院这种地方,这不是添乱么,读几本破书就能做官了?他赵普号称半部论语治天下,可官场上这些所谓的高才大儒,谁玩得过他?
不由皱着眉问道:“有事?”
“大人,下官有件事想跟大人商量,不知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赵普闻言眉毛皱的更深了,这也是他不喜欢那些所谓天才的原因,一路上顺风顺水惯了,做人难免有时候没有分寸,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真以为自己是个天才别人就都得惯着你么?
“不可,我很忙。”
赵普转脸就走了,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也不认为这小娃娃能真有什么重要的事。
却见孙悦也不恼,而是冲着赵普的背影叫道:“大人,瓜子好吃么?”
赵普猛然转身,眼神中杀机毕露,沉声道:“你说什么?”
孙悦不慌不乱,依然保持着行礼的姿势,道:“大人,瓜子好吃么?”
赵普闻言心中一沉,道:“跟我来。”
这里所谓的瓜子,自然不是真正用来吃的瓜子了,而是一种用纯金所打造的瓜子,产自吴越。
当今这个天下,大宋一统江山之势已经很明显了,除了后蜀的孟昶还看不清形势时不时的跳出来蹦跶一下,叫嚣着北伐中原之类的屁话,拿自己当刘备之外,其余诸侯全都仰大宋鼻息,就巴望着大宋先去打别人而不是先来打自己,因此每年都给都给大宋进贡。
而比较神奇的是,这进贡,却是赵匡胤张大口,赵普张小口,各国主除了要给大宋朝廷进贡之外,还得单独列出来一份,给赵普私人进贡,而其中吴越国进贡的就是金瓜子,按原本的历史赵匡胤要到开宝三年才会发现。
这已经不是贪的问题了,赵普贪财赵匡胤自然是知道的,他是个实干主义者,国家初立百废待兴,能力远比品德重要得多,所以赵匡胤能忍他的贪,但你连外国的钱也贪,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往大了说,这叫里通敌国,这已经有点碰了赵匡胤的底线了。
也因此,赵普冷不丁的被人道出这等隐秘之事,一时间还真有点慌了。
将孙悦带到一间静室,挥挥手让其他人都出去,赵普坐在椅子上,语气颇为古怪地道:“你想跟我说什么。”
“大人,下官这有一件礼物想要送给大人。”
“哦?是什么礼物。”
“下官听说,官家对年号不满,明年想换一个年号,还让大人您帮他选一个,从古至今从来都没有人用过的年号,可有此事?”
赵普道:“却有此事。”
“敢问大人,想出来的可是乾德?”
“哦?你这小子,消息倒真是好生灵通啊,不错,正是乾德。”
孙悦笑道:“上天恩泽,帝王之德,果然是是好寓意。大人,下官有一铜镜,想送于大人。”
说着,孙悦从怀中真的就拿出了一面镜子,一面朴朴实实,毫无特色的镜子。
赵普不由狐疑,却还是接过了镜子仔细看了起来,看正面,这镜子实在普通的不行,估计连他们家下人都不愿意用,可是一翻到背面,赵普却啊的一声,失手就将铜镜给扔了。
只见铜镜的背面上赫然写着:乾德四年。
“这……这是哪弄来的镜子?”
“回大人,这是从蜀中而来的铜镜,乾德,曾是前蜀后主王衍所用之年号,共用了六年,大人还是要早做准备,想想该怎么劝官家换一个年号吧。”
赵普听了后心里就忍不住一凉,真要是千八百年前谁用过的年号也就罢了,前蜀啊!一共刚灭亡了三十多年,这要是赵匡胤真用了乾德二字作为年号,那得是多大的一个笑话?
丢不丢脸的还没那么重要,赵匡胤是一个务实而不务虚的人,可这一个年号暴露了他这个宰相是何其无知?何等的不学无术?这样一个无知而又不学无术的人,还能坐在宰相的位置上么?
万幸啊,若不是这面镜子,他可能真的要凉了,好在现在一切尚早,还有亡羊补牢的机会。
“谢谢你送的礼物,我很喜欢,你可有什么想求的么?”
“明日之前,大人应该会收到一封石守信给您写的信,我希望,这封信可以出现在官家的面前。”
赵普意味深长地看了孙悦一眼,忍不住赞叹道:“后生可畏呀,去吧,我答应你了。”
“是,谢大人。”
“等一等。”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瓜子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哦,是从您的妻弟处得知的,至于如何知道,我想,并不重要。”
“嗯……你跟他有仇?”
“反目成仇。”
“好,我知道了,我会查清这件事的。”
“大人告辞。”
第一百零一章 物伤其类()
议政殿上,石守信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看着身前的一纸书信,心里头就跟寒冬腊月里被冷水里外浇透一样。
“好兄弟呀,论资历,你跟慕容兄长差得可太远了,这满朝文武中,莫说是你,比功劳比资历,比我强的都不是没有,你说,我为什么要让你来当这个点检呀。”
石守信只得道:“因为我是大哥的兄弟,是大哥信得过的人,大哥让我在这个位子上,用的放心。”
赵匡胤猛地把书信摔在他脸上,高声怒道:“可是你让我放心了么?枢密院的人事任命,也是特娘的你能碰的?”
“我……我……大哥,我错了,我这是一时糊涂,我真的错了。”
赵匡胤叹了口气,无奈地扶了扶眉心,道:“滚吧,拿着朕之前赏赐你的钱,去山…东放一任节度使吧,不过不属于你的钱你就别带走了,盘口留下,人赶紧给我滚蛋。”
“我……”
“嗯?”
“是……”
“哼!”
赵匡胤怒哼一声,道:“这个叫吕蒙正的,取消其进士资格,永不叙用!想当官,就要靠真才实学,这种投机钻营的小人,就不要来污了老子的朝堂了。”
…………
与此同时,赵光美府。
“小生刘涛,见过孙掌柜,见过孙小郎君。”
“哦?刘先生,请问您这是……”
“自我介绍一下,我也是赵枢密的妻弟,奉我姐夫的命令,来给二位送点东西。”
“哦?你也是枢密大人的妻弟?那个魏伟呢?他怎么没来?”
“来了。”
“啊?”
“这呢。”
说着,这个叫刘涛的恭恭敬敬的递上一个包裹,打开一看却是个精致的木头盒子,盒子再一打开,则是一个血粼粼的人头:魏伟。
“姐夫让我把这个送过来,算是给孙小郎君的回礼,另外,这是那栋宅子的房契和魏伟在那座赌场里的股份,算是个添头,还请孙掌柜和孙小郎君笑纳。”
孙春明整个人都傻了一样,就连孙悦也有点受不住了,虽然他们俩都杀过人,但冷不丁看见一个血乎啦的脑袋,谁能受得了啊,尤其是这脑袋还特新鲜,盖子一开,血臭味直接往鼻子里冲,孙悦觉得胃里极不舒服,一转脸就干呕了起来,差一点就吐了。
“这……”
“孙掌柜,以后魏伟的生意就由我来接手了,孙掌柜的大名刘某也是如雷贯耳,还希望今后咱们能有多多合作的机会,您放心,刘某自认比不上魏伟聪明,但却比他实在,像这次这样的事,一定不会再发生了,我相信,咱们一定会合作的很愉快,我跟孙掌柜也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
见孙春明还捧着个人头好像被吓住的模样,刘涛笑了笑,倒也不以为意,鞠个躬就告辞了,也没用孙家父子俩送。
父子俩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放在桌子上,一时间都有些相顾无言,说真的,孙春明一点都没觉得痛快、爽快,反而有点物伤其类的感觉。
且不说魏伟干的这事赵普到底知不知道,可说到底他这是在给赵普办事啊,这二年多来魏伟类似的事应该也干了不少,出门都被人戳脊梁骨,可就因为孙悦的一句话,仅仅是疑似他嘴不严,就被赵普亲手了结了性命。
况且孙悦又不是真从他嘴里知道金瓜子的事的,感觉他应该死不瞑目吧,他这回是真的冤。
“爹,这就是白手套啊,被带在手上的时候看起来威风,可一旦破了或是脏了,上位者随时可以把手套扔了,换一双就是,这魏伟还是赵普的妻弟,尚且落得如此下场,爹爹您和赵光义……”
孙春明沉默地点了点头,不但没把盒子盖上,反而伸手进去将人头拿了起来,找了块麻布,亲自一点一点的将上面的血擦拭干净,然后捧起来仔细的瞅,连那扑鼻的血臭味道都不顾了。
“别人的力量终究还是别人的,真正的关键时刻,还是只有自己才靠得住啊,这个人头别埋了,找人处理一下吧,我想放在我屋的床头,时刻警醒一下自己。”
“哈?爹您口味这么重了么?还没娶媳妇呢,在床头就摆个人脑袋,还是你仇家,不怕半夜上厕所的时候吓着么?”
“嗯……那还是找个石匠照这个雕一个假的吧,说的这么渗人。”
正打算把人头收起来,外面便传来了爽朗的笑声:“春明兄弟,哥哥来看你来了,哈哈哈哈。”
孙悦和孙春明齐齐一愣,因为他们都听出来了,这是石守信。
赵光美的府邸当然不会像以前孙悦家那样任他出入无忌,所以石守信很快就被拦下来了,赵光美也跑出来一脸警惕的望着他:“你要干嘛?这可是我的府邸,由不得你乱来。”
石守信又哈哈大笑道:“三大王说什么呢,什么乱来乱来的,这不么,下面小的们给我送了个大王八,要说这玩意啊,还得是春明老弟做的香,春明老弟,老弟?哥哥来看你来了。”
孙悦和孙春明笑着对视了一眼,这特么的滚刀肉。
孙春明只得苦笑着走出去,鞠躬道:“见过石点检。”
石守信大手一挥,亲切地笑道:“还叫什么点检,丢官罢职了,这不你们亲手弄的么。”
“额……”
“哈哈哈,玩笑,玩笑而已,孙兄弟你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还是叫大哥吧。”
说着,石守信搂过孙春明的肩膀就往屋里走,一进厅堂正好看见魏伟的脑袋,不由道:“这不是魏伟那孙子么?给弄死了?好,弄死的太好了,都是这孙子,离间破坏咱们的兄弟感情,好兄弟,千错万错,可都是他的错呀,咱们俩之间,那可都是误会惹的祸。”
“…………”
“对了,这是我赌坊的股份,你收着,我就要离京了,这地方也顾不上了,这可都是你的心血,还是还给你吧,哈哈哈。”
随即,石守信苦笑一声道:“兄弟呀,哥哥再怎么贪,也无非是想图你点钱而已,兄弟你这出手却是真的狠,你这是惦记着要哥哥的命呀。”
孙春明和孙悦俩吓得一激灵,这才想起石守信也是沙场上的悍将,他俩还真挺怕他恼羞成怒,三拳两脚的把他俩打死在这的。
“哈哈哈,玩笑,都是玩笑,好兄弟,把这汤炖了呀,今天咱们兄弟俩好好整几杯,不醉不归,哦对了,把老方也叫上,我特喜欢老方这个人,对我口味,哈哈哈哈哈。”
第一百零二章 黑白()
大内。
赵匡胤将石守信大骂一顿之后,正气的揉太阳穴呢,赵德昭恰到好处的从身后出现,递上了一杯热茶。
“木香?嗯,昭儿有心了。”
“父亲可是还生那石守信的气?”
“是啊,本以为是个懂事的,唉!看错了人啊。”
“孩儿却以为,父亲无需为了此事动怒,今天这事似乎另有蹊跷,不太对。”
“哦?哪里不对?”
“那个吕蒙正我认识,我还跟他一块打过冰球呢,是个真正的寒门,跟石守信半点关系也扯不上,石守信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将他推介给赵普呢?赵普又怎么可能二话不说的就将信转送御前了呢?相反,这石守信乃是那孙悦的结拜兄弟,我听说,孙家父子前些日子因为点生意上的事,跟石守信闹得不可开交,这其中……会不会有怪?”
“嗯?你的意思是,这是个针对石守信的套?”
“八九不离十,三叔与那吕蒙正也是认识的,还是他情敌呢,再加上平日他又素来与那孙悦交好,想来,这件事他应该是比较清楚的,要不父亲您问问他?”
赵匡胤脸色不由变得古怪了起来,想了想道:“也好,德钧,你派个人将老三叫过来。”
“是。”
不一会,赵光美进了大殿,赵匡胤直接问道:“那个吕蒙正你认识?”
赵光美不明所以,只得道:“这个……是认识,一块打过几场球。”
“所以,这次的事情是孙家父子给石守信设的一个套?你可知其中详情,说来听听。”
赵光美一慌,只得看了赵德昭一眼,叹息一声道:“昭儿,我知道悦哥儿在你的球赛上设套,令你感到不快,但他那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况且若不是他,这场球赛又哪会办的这么好?你又何必补这一刀呢。”
赵德昭笑道:“三叔这说的是哪里话,我怎么会那么小气呢,我只是不想父亲误会忠奸,被人蒙蔽罢了,可没有补刀的意思,孙悦的才能,我确也是佩服的。”
赵匡胤皱了皱眉,对赵光美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老三,你详细的给我道来。”
赵光美无奈,只得将详情说了出来,整件事的前因后果赵光美都是很了解的,包括孙悦的计划他也是一开始就知之甚详,除了不知道孙悦是怎么搞定赵普的之外,都很清楚,一一将事情讲了出来。
“大兄,孙家父子这也是逼不得已的反击,虽然是个套,但石守信那封信总不是被他们逼着写的,这些问题其实还是存在的,况且石守信这件事做的确实是又嚣张又跋扈,也太欺负人了些,他是大兄的亲信,败坏的自然也是大兄的仁德,我觉得将他踢下来也没什么不妥,还请您不要处置他们了吧。”
赵匡胤低头沉思了一会,道:“赵普的妻弟,和石守信联手欺负他们父子?结果他们父子俩没什么事,石守信却丢官罢职了?而且还是赵普亲自帮的忙?”
“是。”
“嘶~好厉害的父子俩啊,一个白衣,一个娃娃官,同时面对文官领袖和禁军第一人,居然还赢了?这还真是了不起啊。”
“那大兄,石守信这事儿……”
“也罢,踢都踢了,总不好朝令夕改,本来也不可能一直将他留在禁军当中,再说他好歹也是官场沙场这么多年摸爬滚打上来的,让一对白衣父子给玩成这样,他还有什么脸当这点检?反倒是这两父子,却是小看他们了。”
“那父亲,此事如何处置?”
“呵呵算了,一对白衣,你让朕怎么处置?叫过来骂一顿么?再说石守信先图人家财产,还不许人家反击么,归根到底他们也没触犯什么律条,老三刚才有句话说的没错,这事上,是你小气了。”
“父亲您误会了,我可真不是因为这个而生气,只是不想让您被欺瞒而已,况且他们父子俩这手段未免过于阴毒了些,有违君子之道吧。”
赵匡胤嗤笑道:“什么狗屁君子之道,你真以为那玩意有用?想在朝堂上有所作为,必须得有点手段,你以为赵普是怎么当上宰相的?不是我非用他不可,而是所有人都斗不过他,他肚子里那点墨水,都不见得及得上一个新科进士。这两父子我看到是不错,有底线,有原则,又有捍卫底线的手段,这已经是宰辅的苗子了,昭儿你还是小了些,等你再大一点,应该就明白了。”
“孩儿懂了,谢父亲教诲。”
赵光美突然道“大兄既然不怪他们,那吕蒙正……能不能不罚?”
赵匡胤突然好奇道:“哦?我听昭儿说,他不是你的情敌么?”
赵光美脸色一红,点点头道:“算是吧,不过他人其实还是很不错的,才华在少年人中也是顶尖的,又重义气有担当,除了家里穷一些,也确实是良配,一码归一码,他这人当个朋友还是很不错的。”
赵匡胤哈哈大笑:“想不到老三居然是个情种啊,这么大气么?”
赵光美撇嘴道:“不大气又能怎么样,你能让我娶她?她有个好归宿,我也跟着高兴。”
赵匡胤瞅赵光美这一出就觉得有意思,笑笑道:“不罚是不可能的,他既然做了人家的刀,就是有断的觉悟了,也罢也罢,难得老三你大气一回,那就只除他的进士吧,若是他真有本事,等将来再考一次真正的进士也就是了。”
赵光美大喜:“多谢大兄。”
…………
孙府,好不容易送走了滚刀肉石守信,父子俩面面相觑,一时间还真有些感慨。
这点破事压在他们心里一个多月,总算是过去了,一时间都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起码这结果还算不错。
孙悦拿起桌上的两纸股份协定,因为慕容家退股,石守信捎带手的又把高怀德的股份也送来了,因此这赌场兜兜转转,全部的份子居然都回来了。
“父亲,这赌场你打算怎么处置?”
孙春明笑笑接过了契书,撕拉一声,就将文书给撕了。
“父亲?”
“烧了吧。”
“烧了?”
“我当初就不应该跟他们一块掺和这东西,否则也就不会有这些事了,前些天我还说你膨胀,其实真正膨胀的那个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