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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下旨,减免南汉赋税。”
“另外,由潘崇彻将军牵头,组织一个公审大会,打土豪分田地,挑些小到地主豪强,大到三共三师,挑其中名声不好的杀了祭旗,所得财物也分给将士们,不过粮食就分给百姓吧,具体作法,一会我告诉他便是。”
潘仁美见孙悦安排的井井有条,安定人心之余甚至也并没有过多的苛责于将士们,倒也更是佩服了几分,这事儿要是让他来安排,断不会这么有板有眼。
尤其是那什么公审大会,简直闻所未闻,他是草莽出身,哪里听不出其中的厉害?这年头哪有没毛病的富人权贵,就算一开始那些刁民还能做到公允,但在财物的刺激下,仇恨的刺激性,甚至嫉妒心的指使下,最后这广州城的富户十之八九全都得死全家。
而一个城市的财富,除了国库之外,恐怕少说也有七成都是在这些豪绅手里的,换句话说,这所谓的公审,将士们收入比屠城也少不了多少啊!
原来还有这种面子里子都赚着的法子么?怪不得人家是国家栋梁呢,高,实在是高。
第三百三十八章 暗涌()
神州洛阳,天下之中,它也曾四方来贡,也曾经繁如三月花,也曾经‘山河拱戴,形胜甲于天下’。
然而如今,虽被挂了个西京的名头,却已越来越残破不堪。
南伐大军大获全胜,自然是一件名垂青史可喜可贺的大事,却并不是大宋唯一的大事,甚至并不是最重要的大事,不说北边死敌契丹之战事,就连朝廷内政也是惊涛骇浪一般,就连孙春明与赵光义主政洛阳,也不免牵动着天下人的心。
“恭喜孙府君,贺喜孙府君,令公子与潘帅大军连克连捷,以横扫之势迫降南汉,缴获无数,世人皆称他有孙武之能,官家亦是大为欢喜,想来不日进京,就要加封枢密承旨,孙家一门父子双杰,真是可喜可贺啊。”
孙春明放下手中处理公务的笔,面色平稳如常,只是淡淡地道:“我儿不过是监军而已,官家慧眼识人,潘帅用兵如神,他不过是恰逢其会,运气好罢了,倒是刘掌柜,往日咱们都在开封做生意,却也一直没什么机会接触,如今我人来了洛阳,您倒是上赶着过来道喜,这还真是,呵呵。”
却见堂下不请自来的访客不是别人,正是数年之前亲手送来魏伟人头的赵普妻弟,新的白手套,刘涛。
这些年来,随着赵光义和赵普的交恶,孙春明自然也就自觉的跟赵家的一切划清了界限,所以尽管两人都是开封城的大豪富商,但接触却是一次都没有,即使有什么生意上的来往也大多都是由老曹出面解决的。
此时在这么个敏感的时候,这货亲自跑道洛阳来给自己恭喜,说是其中没有猫腻,怕是三岁小孩子都不会信的。
也正是因此,孙春明对他的态度自然就算不上好,颇为慵懒的往身后的檀木雕花大背椅上一靠,微微伸了下手,示意他坐下,便算是待客了。
“刘某常听闻,孙府君乃是待人热诚的谦谦君子,可是刘某大老远的从开封敢来,却连热茶都没有一杯,敢问这是什么待客之道啊?”
孙春明也不恼,只是淡淡地道:“是敌是友还不确定呢,本府又怎么知道,到底是应该用茶来待客,还是用刀呢?”
那刘涛闻言笑而摇头,轻声道:“府君多虑了,刘某此来绝无半点恶意,乃是替我家姐夫而来道喜,令公子与我家姐夫有师徒之谊,我家姐夫给您道个喜,从哪说,都没毛病吧。”
“废话就不用说了,使相到底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见我和晋王殿下闹了不合,就像趁机拉拢吧,我是他的支使出身,又曾受他大恩,便是全天下都背弃了晋王,甚至是他背弃了我,我也不可能背弃他。”
那六韬闻言哈哈大笑,拍着他屁股底下的桌椅道:“府君,我看你这府衙上下,一应摆设都很是不俗啊,我屁股底下这个椅子,金丝楠的吧,您桌上那个笔洗,似乎也是唐代官窑之物啊,啧啧,看你这厅堂里的东西,好像都是皇宫里流出来的一样,府君入洛不足四个月,就能备的这般周全,真是佩服,佩服。”
孙春明皱眉道:“不是好像,而是压根就是从大内搬出来的,这些全是上任之初,三大王跟官家求的。”
“哦?这么说来,三大王对您,那是相当的好啊,刘某来时听说,三大王待您如待自己的长辈一般,这河…南府的大小诸事,也全都是由您来亲自操持,但有所请,三大王无一不允,是不是真的。”
孙春明闻言面色更难看了几分,不悦道:“你想说什么?”
“府君,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令公子与我家姐夫的师徒之名既然已经定下,那就再也无更改的道理,与其让您父子二人夹在中间为难,何不借此天赐良机,跳出圈外独善其身?三大王素无野心,又身份高贵,恰是自成一派逍遥中立的最佳之选啊,凭您的本事,难道还怕将来不能够出将入相么?”
孙春明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瞅了半天,直瞅的刘涛都有点不敢跟他对视了,这才低下头去,自顾自地说道:“你应该知道魏伟是怎么死的吧,自作聪明。这话应该是你说的,而不是使相说的吧,使相到底让你给我带了什么话,麻烦你痛快一点,我很忙。”
刘涛闻言颇为尴尬,脸也不自禁的红了一下,哼了一声道:“不错,刚才那话的确不是我姐夫带给你的,我姐夫是让我问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冯瓒的人。”
“辛州知州冯瓒?”
“不错,正是此人,此人涉嫌贪赃,我姐夫打算动上一动,特来让我过来交代,若是府君和此时有关,还请避上一避,不要连累,免得影响了令公子与我家姐夫的师徒之情。”
“哈,使相查贪污?这还真是,天大的笑话。”
刘涛闻言脸色不由也红了一下,确实,若说谁是天底下最大的贪官,恐怕连三岁小孩都知道是赵普本人啊,尤其是这刘涛还是他一个白手套的身份,此时说起这个来,那还真是有点讽刺。
“冯瓒贪污,证据确凿,行贿者刘嶅,乃是您的副手,所以姐夫才会特意派我过来一趟,以确认,此事跟您,应该没有关系吧。”
说什么他的副手,这确是有点扯了,那刘嶅乃是开封府接替了周判的信任判官,与其说是他孙春明的副手,不如说,人家是赵光义的左膀右臂。
如此一来,大贪官赵普,亲自去查一个小小辛州知州的贪污案,也就说得通了,你一个开封府尹,晋王,把手都伸到千里之外,坐镇东川的封疆大吏身上去了,这是要干什么?
孙春明手里死死捏着笔杆,好半天才平静地说道:“使相大人,这是想当王峻么?”
“府君说笑了,我家姐夫,也是为了朝廷上的公义,绝无私心,再说那王峻当年是何等势力,我家姐夫又怎么比得了呢?”
王峻,就是当年后周的第二号人物,势力极大,与其说是一人之下,不如说是郭威的合伙人更妥帖一些,却落得身死族灭的下场,归其所以,无非也就干了三件事:贪财、跋扈、欺压柴荣。
再看看赵普,有特么的有任何的区别么?
或许唯一的区别就是,那郭威没儿子,而赵匡胤有而已。
第三百三十九章 试探()
羊脂的蜡烛罩在琉璃的灯罩里面,让洛阳府的大堂变得格外明亮,因为政务实在繁忙,而新上任的权知河…南府又颇为强势,所以今天官老爷们工作起来也都格外的认真,天都黑了也没人下班,在门口站岗放哨的胥吏一个个没精打采的,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却也只得苦苦的熬着。
押司将整理好的公务端上来,见府君大人正靠在椅背上出神,似乎神游物外的在想些什么,便特别懂事的将文件放在桌上,麻利的分类了批完的和没批完的,然后踮着脚尖就走了。
府君大人保持这个发呆的姿势,已经小半个时辰了。
事实上孙春明现在的脑子真的很乱,刘涛走了之后,他那张云淡风轻的脸就再也绷不住了,此时恐怕随便一个什么人,也能在他脸上看到迷茫。
刘嶅虽然是他的判官,但他相信,赵普肯定也就到此为止了,动自己,他应该还没那个胆量,那就不是交手,而是你死我活了,况且孙悦那头多少也会有一些面子。
可是,就算这事儿真跟自己没关系,文武百官又会怎么想呢?他这个上级难道真就一点责任都没有么?办他个失察之罪难道有什么毛病?他毕竟是刚从权知开封府的位子上退下来,说这事儿他毫不知情,谁信?
他倒也不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在发愁,反而是有些忧心于朝堂上越来越变化莫测的局势,说句装哔一点的话,他此时真的觉得自己是在先天下之忧而忧。
一直以来,赵普和赵光义虽然不合,但两人起码都还克制在吵架和争功的范围之内,如果赵光义不是皇弟的话,恐怕跟普通的政见不合不会有什么差别,起码没上升到因人费事的党争那个地步,而且大多也都是赵光义出招,赵普破解顺便反击。
现在,这赵普是要主动让战争升级啊!
那么,他穿越以来做的这么多,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大宋现如今已经是政令三出了,如果闹到激烈对抗的地步,这朝廷到底要乱到什么程度?
在升级版的二相斗之下,各方的亲信势力皆成了彼此欲处之而后快的对象,他们父子俩又要如何自处?
想着出神,突然问道一股浓烈的花香气,一双娇嫩的素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回过头,却是小妾刘欣。
“你怎么来了?”
“见老爷迟迟不归,想来是公务繁忙,特意做了碗参汤给老爷端来,补补精神。”
孙春明闻言不由笑了一下,接过来放到一边,只是道:“来的正好,给我揉揉吧,心里烦的厉害,想得脑仁都疼了。”
“如今洛阳发展的很是顺利,少爷更是在前线再累破国大功,人人都来跟老爷恭喜,怎么反而老爷看起来不但不喜,反而心思沉重?可是因为那刚刚进门的刘涛?”
孙春明笑道:“没什么,小兔崽子为国立功,我自然是与有荣焉,只是如此一来,那晋王殿下恐怕会更加疑我,这时候那赵普派人过来说三道四,难说其中没有挑拨离间之意,我这是为晋王的心思而忧虑啊。”
“怎么会呢,天下人谁不知道,您是晋王殿下最看重的人,就算之前有过些许不愉快,但现在不是都和好如初了么,晋王殿下能有今日也是多亏了您,谁还能离间得了您二人的关系?便是因为少爷的事,有些许闲言碎语传出来,以晋王殿下的英明,自然也是能有所分辨的。”
“啊,但愿如此吧。”
说着,孙春明端起参汤,感受了一下温度正好,便一口饮尽,果然舒服了许多。
“老爷,可是因晋王殿下以前照拂过我,所以对我始终心有提防,不愿意与妾身说实话么?”
“嗯?你想多了,我怎么会这么想。”
刘欣突然跪下道:“老爷,妾身自幼孤苦,确实曾受过晋王殿下的照拂,可既然现在嫁给了您,就是孙家的人了,又怎么会做出那吃里扒外的事情呢?您说您没这么想,可在妾身开来,您却是一直这么做的,妾又不傻,老爷,晋王殿下从来没有让我跟老爷打探什么消息,妾跟从前的旧人也从未有过什么交集。”
孙春明闻言不由更是心烦意乱,道:“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说这个?”
“因为妾身入府这几年来,看似老爷对妾身宠爱,实则却处处防备,妾实在是有些憋不住了,现在咱们人在洛阳,晋王殿下远在百里之外,难道老爷还是不能相信妾身么,老爷,妾的心,始终都是在您身上,在咱们孙家身上的啊。”
看那刘氏梨花带雨的模样,孙春明心肠不由就是一软,不管怎么说,这也是进了他家门数年的枕边人了。
拉起了她白嫩的小手,扶到了椅子上,叹气道:“我对晋王殿下并无任何二心,你是间谍也好,不是也罢,我又怎么会因此而疏远你呢,只是之前确实有些事情避讳了你,不成想却让你多心了,其实不过是不想让你个妇道人家,平白替我们心烦罢了”。
“老爷……”
“悦儿这个孩子啊,从小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主意正,有原则,人人都说他聪明,可是在我看来啊,却是个十足的傻子,刚才那赵普的小舅子过来,却有几分拉拢之意,我之所以烦闷,也不是要犹豫是否投效赵普,你说我作为晋王殿下支使出身的一个人,哪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啊。”
“那老爷是在想什么?”
“我想的是三大王”
“三大王?”
“是啊,小悦认了赵普当师父,师徒名分是解不开的一个死结,也怨我,当初他拜师的时候未曾想过这一日,如今眼看着战事就要升级了,从单纯的政见不合变成真正的党争,以我对赵普的了解,此人要么不出手,出手则必然会有十足的把握,所以那刘判,我看是一定要死的,你说,晋王殿下这样的人物,能做到挨打了不还手么?可这么斗下去,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斗到我们父子俩身上?小悦年不及十四,便已是板上钉钉的枢密承旨,说实话早已经过了需要贵人提携的阶段了,我在想,怎么能让我们父子二人,从这个旋涡中跳出来?”
“所以您想改投门户?”
“三大王从不曾结党,谈何门户?我自然还是站在晋王殿下这一边的,只是若能借三大王之手,远离朝中是非,岂不是省的我们父子难堪么?”
第三百四十章 把他们父子踢出去()
云过雨歇之后,孙春明略带几分疲惫的躺在床上喘着粗气,任由杨蓉面带红晕的枕在他的胸口,似乎还有些没够。
毕竟即使是生理年龄也已经三十多了,加上这些年来运动的不够,身体其实已经有点力不从心了,昨晚上刚跟刘欣折腾完,今天又玩起了雨露均沾,他也没那个腰子,每到这个时候他就特别想点一根事后烟,可惜没有,也就装作啥也不知道了。
“昨夜老爷跟刘欣似乎折腾到很晚。”
“啊,吃醋了?今天真是有点不行了,下次,下次争取好好表现。”
“老爷说笑了。”
“这些年,辛苦你了,我一天在外边瞎忙,家里的事儿都是你在操持,说是侍妾,其实做的都是夫人的事儿,我都记着呢。”
“老爷用不着解释,您若是喜欢刘氏,我也管不着,只是之前老爷不是说,此人可能是晋王殿下派到咱家的么?”
“嗯,她昨天声泪俱下的跟我赌咒发誓,说她不是。”
“老爷相信了?”
“没有。”
“那……”
“是与不是都无所谓了,是的话正好借她之口向晋王传递一些态度,如今朝局再乱,希望他不要过分逼迫我吧,否则,真的会很难办的。”
“今日跟白老将军的儿媳聊天的时候,她说您似乎有意借三大王之势暂避风头,莫非……”
孙春明笑笑道:“睡吧,这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儿。”
…………
说回百里之外的开封。
如今的开封城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每个老百姓全都在发自内心的替他们的官家高兴,南平南汉北抗契丹,两线同时开战全都在区区数月之内尘埃落定大获全胜,据说明年还要再减免一部分的税赋,并在城东再建上一片廉租房给贫苦百姓。
摊上这样对百姓仁德,又战斗力高强的天子,这是何其幸事啊。
不过百姓看不到盛世下的波谲云诡,高官们看得却是很清楚的,所以高兴之余,一个个的却都跟缩头的鹌鹑一样,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卷进旋涡里出不来了。
大贪官赵普亲自上阵收拾冯瓒,行贿者赵嶅,证据确凿,直接就把两场大胜的喜悦给冲淡了,天子在大殿上大发雷霆,直接将二人流放了。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代人受过,对于封疆大吏而言,两千两的受贿真的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么?赵普每天眨巴眼的功夫收得也比这多,可是人家开封府的判官凭什么给你送钱?
京中王爷贿赂边关重镇的知府,这事儿别说赵光义只是一个隐太弟,就算是真太子,也没有哪个皇帝能忍得了,既然连远在西川的知州都收买了,那近处呢?军队呢?事实上稍微查一下就知道,控鹤军都已经被赵光义给渗透成筛子了。
那可是禁中四卫之一啊!
因为孙春明当了赵光义的幕僚,所以赵光义的势力比历史同期要大得多,几乎已经相当于原本赵普下台之前的那个程度了。
没有人知道这事儿最后会发展到哪个地步,真要细究起来,翻出类似于汉武帝的巫蛊案一样的大事也并不是没有可能,当然,真到了那一步,孙春明作为前些时日的晋王第一幕僚肯定也没得跑,死全家都不奇怪。
不过若是往小了说么,或许到此为止也就没事儿了,流放一个知府和一个开封府通判,在这么大的大宋连朵小浪花可能都掀不起来,日子该咋过还咋过,妞照泡舞照跳。
如果坐在天子位子上的是朱元璋,那估摸着赵光义这个皇弟真的就要大祸临头了,事实上绝大多数乾纲独断的开国之君十之八九都会借着这个机会狠狠整顿一下政治生态,所谓人不狠站不稳,哪个开国之君不是枭雄之姿,就算退一万步来说他儿子今年也十五了,这在封建时代已经算不上什么幼君了,而他本人身体康健完全看不出任何短命的征兆。
可赵匡胤毕竟是赵匡胤,他的仁义或许有七分都是作秀,但至少有三分还是真实的,而且他这个人吧,骨子里其实真的就是一被动的人,观其一生,几乎一路上都是被推着走的,好像没有哪件重大决定是他自己一定要做的,能干出这么大的功业完全是历史选择了他而不是他创造了历史。
赵光义和赵普都闹得这么厉害了,大宋都特娘的已经是政令三出了,他难道不知道么?他是宋太祖,不是宋徽宗。
可他就是听之任之没有任何动作,如果不是赵普率先打破平衡挥出了第一棒子,或许这局面还会一直僵持下去,毕竟这俩人一个是他亲弟弟,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