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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雪娥的肺腑之言,魏金华听了却不以为然,“生在浮尘中,一世哪得闲。大尚宫,吃一壑长一智,西子是我亲侄女,我能不心疼吗,她虽然聪明,但也得多加磨练,经历一些事情,一辈子受用非浅。”
李雪娥此时还能说什么,在宫中魏金华便是魏西子的长辈,她这么说了,自己一个外人还有必要再相劝吗。
李雪娥说道,“好吧,既然娘娘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老奴岂有不从之理,老奴知道怎么做了。”
魏西子这两日与秋萍的关系更加密切了,魏西子已经明确说出,她已经找过了大尚宫三次,大尚宫已经答应了,这次尚服一职不考虑她。
而魏西子也说了,她是力挺秋萍来当尚服的。
“秋尚服,以后可别给我小鞋穿哦,我呀就乐得清闲,也别给我找事儿做。”
还没正式宣告,魏西子便以尚服来称秋萍,可把秋萍乐得心中开花,“呵呵,等我当上尚服,看我不把你给折腾得,你可是尚服司的栋梁,本尚服一定要重用你的,呵呵。”
秋萍心里已经像是吃了颗定心丸,魏西子已经这么讲了,事情还能有变吗,就等明日大尚宫来宣布了。
自己成了尚服,以后刘二努力成为带班太监,两人在宫中的日子也就舒服起来,这是一个美丽的画面,令人期待,令人遐想连连。
尚宫局里都是女人,自然是人多嘴杂,而且各种流言传来传去。
晚饭后秋萍在院子里逛着,一名关系还不错的宫女走了过去,这宫女也是上次叮嘱秋萍要当心魏西子的那人。
“秋萍,一个人干嘛呀,明日张尚服的职位就有变动了,我可是支持你的。”
秋萍与魏西子,在尚宫局里魏西子的声望自然最高,虽然魏西子爱帮人出头,爱管闲事儿,但这并没有带来所有人由衷的好感。
秋萍不同,她本就是一个平民身份,更容易与别人深入的打成一片,所以两者之间,大部分人还是更愿意让秋萍来担当尚服。
秋萍轻轻一笑,说道,“谁当不都一样,西子也有很大的希望哦。”
虽然魏西子已经明确对秋萍讲过了她已经放弃,大尚宫也同意了,但秋萍此时还不能以尚服自居,心里高兴,嘴上还不能讲出来,虚荣之心还没令她狂到此时炫耀的地步。
宫女撅嘴说道,“是啊,西子的希望确实更大,不过她若是成心让与你,你一定能当上了,但我今日听到消息,说尚服之职似乎准备留给魏西子。”
秋萍眉头轻轻一皱,笑道,“不会的,西子说了,她已经找过了大尚宫,大尚宫也同意了。”
“是吗?那就奇怪了,我也是听一名服侍大尚宫的宫女讲的,应该不会有错吧。”
“呵呵,别想了,明日不就知道了,其实西子比我更适合。”
秋萍还是表现得很谦虚,对于这位宫女的话,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她信任魏西子,如果说大尚宫身边的宫女传来的消息真是魏西子,那这消息绝对有问题。
第二日,尚宫局所有的宫女都聚在一起,两千多人都安静的等着大尚宫李雪娥宣布新一任的尚服。
张芳年迈,对着大家伙儿讲了些感激的话,这次主动提前辞去职位,也是想让尚服司中的年轻人有更好的晋升学习的机会。
尚宫胡敏对张芳这些年替尚宫局做的事情表达了感谢之意,之后便是李雪娥站在最前方,宣读皇后娘娘的懿旨。
李雪娥近五十岁,不过她的样子挺年轻,华丽的妆扮令她有种风韵犹在感觉,而且眼神中那种威仪,也令所有宫女肃然起敬。
“尚服司的张尚服离开了,位子不能空着,就在今日,我便要宣布新一任的尚服,尚宫局是皇后娘娘直属的地方,新一任尚服的后备人选也是皇后娘娘看过的、点过的,下边儿我念到名字的宫女,上前来接受尚服的衣冠。”
所有人像是屏住了呼吸,全场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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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问心无愧()
魏西子就站在秋萍身边,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秋萍距离尚服只有片刻时间,魏西子心里很甜,最好的朋友能当上尚服,她是打心眼儿里替她高兴。
秋萍也是一副感谢和激动的表情,作为一个平民的子弟,入宫也是为了家人能减轻负担,也许当上尚服对这种人家来讲是一个奢望,不过秋萍从未放弃过努力。
秋萍入宫便勤苦学习宫中的规矩,尚宫局的规矩,对针线、饮食、礼仪,各种尚宫局涉及的事务都进行了深入的专研。
秋萍自认为尚宫局里最为刻苦的人便是她,她付出这么多,尚服一职是对她的肯定,也是一种回报。
自小入宫,等了这么久总算是等到了,其实在秋萍心中,魏西子不过入宫一年多,与她相比确实差了一些,魏西子的强项只是针丝,而她,尚宫局的三个活儿都很精通。
在秋萍看来,她与魏西子都很优秀,唯一不同的,也许是魏西子有一个好的出身。
秋萍看着李雪娥的嘴微微张开,很快就要念到名字了,心中不免激动兴奋,止不住的往前迈了半步,只听李雪娥说道,“尚服司宫女魏西子,上前听封!”
魏西子!
秋萍的脸色苍白起来,身子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她绝对没有听错,李雪娥念出的名字不是她,而是魏西子,秋萍的步子很沉,缓缓退回原位,一副不解疑惑失落的眼神看了看魏西子。
魏西子此时也是有些懵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大尚宫明明答应了自己,为何现在成为这样的结果,余光已经扫到了秋萍,魏西子不敢看向秋萍,她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此时秋萍心中一定很失望,对这个结果失望,对好朋友失望。
魏西子的心情其实比秋萍还要承重,她真不需要靠尚服之职来证明自己什么,在魏西子心中朋友更显重要。
走到了前方,魏西子从李雪娥手里接过了尚服的衣冠,她一点儿庆贺的意思也没有,表情有些僵硬,在人群中找到秋萍,看着秋萍重重垂下她的头。
穿上了华贵的衣衫,魏西子并不适应,本欲找大尚宫再谈谈,后来打消了这个念头,事情已经尘埃落地,再说什么,再问什么,也无法改变这个结果。
在尚宫局里寻了里很,魏西子也没发现秋萍,四处让人找寻,在观月湖边魏西子找到了秋萍。
秋萍独自一人坐在湖边的草地上,双手抱着双膝,夕阳之下,更显孤独和凄凉。
“秋萍,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事情会成这样的。”
走近之后,魏西子也坐在了秋萍身边,肩并着肩。
不过秋萍有意识的往左挪了挪,拉开与魏西子的距离,秋萍叹了叹气,说道,“没什么,你不用说对不起,这是你应得的,你有好的家世,你也有担任尚服一职的能力,我怎么和你争,怎么和你比。”
魏西子解释起来,“不是你想的那样,秋萍,我真去找过大尚宫,她也答应了我,我真不知道她为何突然改变了主意,在我心里,你才是尚服最好的人选。”
秋萍有些自嘲,说道,“你别恭维我了,我秋萍算什么,一个普能的平民百姓罢了,哎,所有人都说我和你不应该是朋友,因为你的家世高不可攀,虽然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你家人是什么身份,过去我也不计较,但现在看来,大家说得全是真的。被朋友从背后阴了一刀,这种感觉真不好受,也罢,能看清楚一个人的本性,算是我秋萍长长教训。”
“西子,以后你是尚服,我们之间什么事情,都公事公办,我们也不再是朋友了。”秋萍没再给机会让魏西子解释,一个人离开了。
夜里陈小天来到了观月湖的兰亭,魏西子需要找一个人倾诉她心中的苦恼。
魏西子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给了陈小天,她想要陈小天出个主意,她想与秋萍重新恢复过去的关系。
陈小天根本没想什么办法,直接说道,“我说你做事儿也太扭捏了吧,不是你过去的作风啊。西子,一个人做什么,并不需要别人来评论好坏,只要你做的事情问心无愧,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别人不理解也罢,别人不相信也行,就算别人误会了,那又如何。”
“真相总会有大白的一天,就算那一天会等很久,但这段日子里你还是用你的真诚去对待秋萍,做好你自己,原来的那个自己,至于秋萍是否可以明白,这真不重要。”
陈小天拍着自己的胸口,大声说道,“问心无愧,你没有对不起谁,知道不!”
魏西子点了点头,想着陈小天所讲的道理,心里立马释然了一些,“嗯,我明白。小天,但我一想到秋萍那失望的眼神,我心里便很难啊,真的很难过。”
“我知道,不过事情已经无法改变,往前看吧,总有一天秋萍会相信这一切的。呵呵,西子,还别说,这身尚服的衣衫,穿在你身上还真有气质。”
夜里的暖风刮来,湖中有鱼儿跳跃湖面,层层轻波在湖中忽的出现,又缓缓平静。
“小天,我心里好累,能借你的肩膀靠一靠吗。”
“好啊,我分文不收。”
魏西子的头轻轻侧搭在陈小天的右肩上,配上的月光和湖亭,画面温馨谐美。
魏西子闭上了双眼,感受着陈小天肩膀带来的力量,陈小天说得没错,只要自己问心无愧,便不需要自责什么。
子时的锣响轻轻的敲打起来,魏西子慌张的睁开了眼,“小天,我靠了多久。”
“不久,一个时辰而已。”
魏西子泯了泯嘴,黄色的月光无法将魏西子脸上的红热映出,魏西子说道,“都这么久了啊,你也不叫叫我,重吗,肩膀是不是很痛。”
“重啊,当然重,瞧,我肩膀现在动不了了。”陈小天笑嘻嘻的说道。
“你!”魏西子瞪大眼睛狠狠看着陈小天。
“整个世界都在我肩上,你说重不重。”陈小天的目光很清澈,直直看着魏西子的双眸。
魏西子听到这话,封闭的心却有些融化的迹象,感动归感动,但还是躲避着陈小天的目光,魏西子和上回一样,独自跑开了,离开了。
魏西子不能再这么深陷进去了,陈小天是太监,注意两人只能成为朋友,而无法成为一对真正的男女,魏西子心跳加快,她很担心,担心总有一日会锁不住内心,同意与陈小天结为对食。
承乾宫中,江悟道与小德黄在院里子闲聊着。
“小德黄,咱家听说你在打扫处偶尔也会去赌房赌钱,怎么了,最近怎么不去了。”
小德黄确实好赌,不过赌运不济,在打扫处时便输了不少,不过因为他手里有银子,所以并未向刘二借债。
到了承乾宫一次也没去过,倒不是说打扫处赌房不让别地方的太监进去,只是一直输,这有什么意思啊,再多银子也不够啊,安三爷也说了,要自己少赌些钱,所以小德黄最近也规矩起来。
小德黄说道,“江公公,我十赌九输还去什么去呀,如果逢赌必赢,我还会整天坐在承乾宫里吗。”
江悟道一脸神秘,放低声音说道,“小德黄,我可听说有必赌银子的方法,在打扫处里,有人就在这么干,把自己的银子放出去,然后收别人的利,十两赢了收十二两,输了以后还十一两,这买卖还真是划算。”
江悟道现在对陈小天和刘二已经恨透了,但陈小天有宋九指撑腰,在他仕途晋升的关键时刻,他确实不能得罪宋九指,所以江悟道把小德黄当成了刀来使,借刀杀人。
小德黄摇头说道,“是啊,这事儿我当然知道,打扫处一班一个叫刘二的小太监在做,仗着和一班带班太监是好兄弟,这些日子可没少捞银子,老子看得眼红啊。”
江悟道说道,“眼红什么呀,我说兄弟,刘二一个小太监都敢做,你也可以做啊,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啊,是比赌钱少了风险。”
小德黄一听,对呀,妈的,人家都可以做自己为什么不行,自己手里也是有些银子的,把赌房那场子给摆平了,自己派人整天守在那里放债,自己坐着也能数银子。
小德黄说道,“好,江公公提醒的有道理,我琢磨琢磨去。”
小德黄在打扫处待过,他能不知道前些日子出的事情吗,刘二与林带班发生冲突,最后陈小天出马,林带班去了北三所。
不过小德黄一点儿也没有惧意,林带班算什么,算个屁啊,没什么后台也敢胡来,自己可不一样,自己可是安三爷的人,冯大总管自己也是有机会拜见的。
说干就干,小德黄想了一晚上,第二日吃过早饭便领着十几人去了打扫处。
上午太监们大多都出去干活,所以赌房的人很少,刘二也没来,一般刘二只是下午和晚上来逛逛。
所以小德黄进了赌房便把他要放债的事情给宣布了,而且拿出四百两银子放在一旁,随时可以向他借债。
不过多时,小德黄便放出去二十两银子,小德黄心中有些激动,这只是人最小的时候,就算一天只赚五两银子的利,一月也是一百五十两,这银子来得也太轻松了吧。
刘二下午来了,大摇大摆的进了赌房,后边儿还跟了两名小太监,一副威风的样子,在打扫处里,他也算是个爷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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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见招拆招()
咦,怎么回事儿,怎么有人在这里放债!
刘二一进来便看到有人手里端着数百两银子在赌房里走来走去的,一人还向他按了指印,拿走了三十两银子。
妈的,竟然有人敢抢自己的饭碗!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啊!
刘二指着端着银子的人吼道,“你谁啊,这赌房一直都是我在放债,**的找茬是吧!”
端银子的小太监看向小德黄,小德黄正在一旁的椅子上歪坐着,将手中的水果扔在地上,凶恶的走到了刘二跟前,“你谁啊,别在这里大呼小叫的,谁定下的规矩说这里不能让老子的人来放债,**的谁啊!”
刘二身后一人立马跳了出来,指着小德黄说道,“你没长眼睛啊,把眼睛放亮一些,这是我们一班的刘二爷!”
打扫处的太监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每月随时都有可能与别的各宫各殿进行轮换,所以不认识是很正常的,刘二在一班那是大名鼎鼎,但在另外三个班,也并不那么有名。
但在与林带班一战之后,身受重伤的刘二一战成名,俨然成为打扫处的一位爷了。
所以刘二身边几名手下也水涨船高,现在颇为跳跃。
身边的人一报出自己的威名,刘二也挺胸抬头,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小德黄的脸上肌肉抖了抖,“哟,原来你就是刘二爷啊。”
刘二有些自豪,自己果然已经声名远播了啊,双手负在身后,摆出一副大人物的样子,刘二说道,“知道就好,老子正是刘二爷!”
刘二心里并不怕,因为连林带班都被天哥收拾了,他还怕谁,看这人的打扮,没有顶戴花翎,不过是个普通太监而已。
小德黄冷冷一笑,一把掌拍到了刘二的脸上,打得刘二根本没有反应,一下子懵了。
小德黄恶狠狠说道,“什么东西!刘二爷?我呸!从今日起,打扫处赌房由我小德黄接管了!谁他妈的不服气的,老子打得他娘都不认识!”
小德黄说完之后凶恶看了看四周,像是在对所有人发出警告。
刘二虽然在打扫处有些权力,但要说到动手与别人殴打,他真没这个胆子,宫中斗殴是明令禁止的,一个耳光不算什么,但动起手来,谁去抗。
刘二并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是想去找陈小天问问解决的办法,他只是陈小天派来放债的,这生意也不是他一个人的。
可是刘二现在不想动手,身边的两名手下可不是吃软饭的,之所以刘二让这两人跟在身后,也是看在两人个头高大、样子凶猛上。
这二人一看刘二被打了,心道这人不开眼还是想被松松骨头了,抡着拳头便甩了过去。
刘二想要喝止已经晚了,三人交上了手。
小德黄在外就是一个打手,虽然没有正统学过什么武功,但下手极狠,出手极重,两拳过去,便把刘二两名手下打出鼻血来。
小德黄可是要一战立威的,以后方便他在这里放债,于是提起一根木椅子,砸在其中一人的胸口,一脚踢去,将另一人踢翻在地。
“妈的,敢和我动手,要是在宫外,老子立马废了你们!”
小德黄将手里的木椅扔了,一名手下又拉来一根凳子,小德黄坐下说道,“那什么刘二,滚过来!”
四周的小太监都不敢有所动作,看着这出好劲,刘二背后的陈小天现在可是神秘得很,听说在敬事房里也是很有背景的,现在这个叫小德黄的,怕是会撞到铁板上去。
林带班都能收拾,更别提一个普通太监。
刘二也不怕什么,只要他自己不先动手,最后说理也能找到地方,刘二上前两步,面无惧色说道,“小德黄?你是哪处地方的太监?”
小德黄面相还是那副凶狠的样子,说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打扫处赌房放债的生意是我小德黄的,至于你,该滚哪儿就滚哪儿去吧。”
“小德黄,我不知道你是谁的人,你又想做什么,我会把事情告诉陈带班的。”
刘二提到了陈小天,经历了这么多,他比过去聪明多了,虽然胆量还是没放开,但处于被动之时绝不会鲁莽了。
“你是说陈小天吧,告诉他又如何,他能把我怎么样,我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