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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刘贵人。”
魏西子偷偷瞥了一眼陈小天,轻轻用手指了指地上的篮子,从刘绮雨身边穿了过去。
陈小天心中有些不爽了,自己正和魏西子聊到兴头上,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讨厌,仗着有几分姿色便呼来唤去的,把魏西子给吩咐走了。
陈小天说道,“刘贵人,奴才与尚宫局宫女在此看看湖景,不知不觉忘记了时辰,奴才这便离开。”
陈小天拿好了篮子,低着头,也从刘绮雨身边走过,不过此时刘绮雨狠狠跺了跺脚,“站住!陈小天,你给我站住!”
陈小天拍了拍额头,哎,这个女人真烦,你和那死鬼假太监有什么恩怨情仇的,可不关自己的事儿,陈小天转过了身子,说道,“刘贵人还有什么安排吗?”
刘绮雨扫了扫长袖,“你们四个先回雨景轩,我在月亭坐坐便回。”
“是。”四名宫女下了下腰,行礼之后便齐步而去。
“坐。”刘绮雨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温柔,不过语气很重。
“哦。”陈小天原地蹲下,一屁股坐在了草坪上,将篮子抱在怀里。
刘绮雨指着湖边月下的石亭,“我让你坐亭中去!”
“哦。”
陈小天抱着篮子,在月亭中坐下,“刘贵人,这样可以了吧。”
刘绮雨拖着绿色的长裙踏上了月亭,声音很柔,当中融入了很多的情感,“陈小天,你不该入宫,你为什么会来。”
陈小天心里说道,是啊,为什么会来,我他妈的也想知道为什么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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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绝情()
陈小天知道死鬼假太监与这刘贵人一定相识,至于关系究竟有多密切,肯定不会差的。
陈小天不能露出马脚,看了看四周,故意放低了声音说道,“找我什么事儿,别让人看到了,长话短说吧。”
一直以为陈小天忘却变心的刘绮雨,听到此瞬间激动起来,“小天,你总算是与我相认了,这里没有别人,只有我们俩,快告诉你,你为何冒险入宫,你是不是担心我的安危……”
刘绮雨一边说着一边走近陈小天,陈小天一下子站了起来,退缩身子说道,“距离,注意距离,咱们得保持一定的距离,现在我是太监,你是贵人,从前的事情已经过去,烟消云散了。”
陈小天只想快刀斩乱麻,和皇上的女人保持这种不正当关系,这不是找死吗,何况自己与刘绮雨并无关系,有关系那人已经投湖淹死了。
“烟消云散……哈哈,陈小天,你说什么,咱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海誓山盟要永远在一起,现在你却说烟消云散。在这宫中你是怕别人听到是吧,一定是这样,不用怕,这里没有别人,这么晚了,很少有人会从这里经过,快告诉我,快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入宫。”
刘绮雨的情绪十分激动,一只手已经拉在了陈小天的手腕上,双眼之中流露着深厚的情感。
陈小天用力将刘绮雨的手甩掉,娘的,这要是被人发现,能说清楚吗。
“刘贵人!请自重!我话已经讲得很清楚了,我是太监,太监你懂吗。”
刘绮雨愣在原地,像是一瓢冷水从头上淋下去,彻底将她给淋个清醒,“宫门深似海,斩断俗念直行,此情若止今日,来生定续今缘!小天,这是我入宫前你送给我的诗,其实咱们之间当时就该了断了,也许你当时便了断了吧。”
“是的,我心中已经了断了。”陈小天坚定的说道。
刘绮雨的语气很失落,渐渐垂下了头,“我还没了断,我心中一直在牵挂着你,你现在是太监,你是因我而入宫的吧,你是想知道我过得好不好,对吧。”
陈小天已经很不耐烦了,不想与她纠缠下去,陈小天说道,“行行行,就算你说得都是对的,我是因你而入宫,我是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现在你想做什么,说吧,别没完没了的。”
刘绮雨听出陈小天心中很是不耐烦,心中如有针刺一般,过去两人经历的欢乐,在他心中真的一点儿感觉也没有了吗,回忆不都是美好的,他都抛诸脑后了吗。
刘绮雨失落到了极点,话声中带着哭腔,“好,好,陈小天,我已经听出你的意思了,一刀两断,对吧。”
陈小天并不想让这个女人伤心,不过却不知道如何来说此事,难道说自己是灵魂附身。
陈小天也收起了急躁的表情,小声说道,“嗯,一刀两断,你当你的贵人,我当我的太监,你可以成为后宫的掌管者之一,而我,也会努力成为一名大太监。”
刘绮雨的双手环抱于胸前,夜风来袭,令人有些发寒,“小天,我有些冷了,你能再抱我一次吗,最后抱我一次。”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痴啊,陈小天真不知道自己是该抱还是不该抱,这要是抱上了,身子会不会有所反应,说实在的,这个女人很美,双眸柔情似水,很难不产生感觉。
可陈小天喜欢的确实不是刘绮雨这种类型,就算心中想占些便宜,凭自己现在的身份,随时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如果不抱,不知道这个女人又会发什么疯。
正想着,陈小天突然感觉附近草丛中有所动静,这动静绝不是一阵风引来的。
有人!
妈的,这宫中果然是防不胜防啊,陈小天看着刘绮雨双唇紧闭,轻轻昂起头,那副样子真的很美,陈小天说道,“刘贵人,不抱了,就让一切随这石头而去吧。”
陈小天捡起地上一块半个拳头大小的石块,一下子向那草丛扔去。
“唉哟!”草丛里发出声响,一道身影很快从丛林里窜了出去。
刘绮雨睁开眼睛,惊讶的看着那道身影,“有人……”
刘绮雨心中一紧,好险,刚才若真是与陈小天抱上了,这后果不堪设想,两人都会没命的,也不知道刚才的对话那人是否听到。
陈小天点了点头,“是的,所以宫中不能放松警惕,任何事情都有可能被别人知道,所以,咱们俩人到此为止吧。”
陈小天也不知道那人是谁,如果说把自己弄进宫的人等的就是这一刻,那么此人应该是承乾宫中的奴才不假。
陈小天拿起石桌上的篮子,抱在怀里准备离开,可还没走出三步,刘绮雨便冲到了他的身前,一把将篮子抢过,“陈小天,我看你根本就不是怕有人看到,你是在逃避,你心里已经没有我了,只有刚才尚宫局的宫女,对吧!”
“对!不管刘贵人心中是怎么想的,我是太监,我也只能乞求可以找到一名不错的宫女对食,这下你满意了吧,请把篮子还给我,再让一让。”
陈小天往前一步,伸出手来要回篮子,可是刘绮雨心中越来越愤怒,一把将篮子给扔在了石子路上,当中的盘子哗哗掉出摔成碎片,当中淡白色的菊花糕散落一地。
“还给你,你去捡啊,你去捡啊!”刘绮雨的眼珠鼓得很大,整个人的温柔丝毫不见,换来一副怨妇的表情。
陈小天的脾气可不温和,魏西子辛辛苦苦给自己做的菊花糕就这么给扔地上了!
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一想到魏西子如果看到之后的表情,陈小天很不是滋味,凭什么啊,你什么人这么拽,这东西是你的吗,陈小天火气上头,顷刻间便抬起了右手,“你马上给我捡起来!”
刘绮雨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陈小天竟然想打她!
两行泪珠盈盈滑下,刘绮雨懵住了,陈小天真的很想动手抽她一记耳光,不过看到这女人柔泣之样,用力垂下手去,“好,好,我捡我捡,我怕了你了,大路朝天,以后咱们各走一边。”
陈小天没打女人的习惯,这个女人也有其可怜之处,算了,自认倒霉吧,哎呀娘的,我那可怜的菊花糕。
陈小天小心翼翼将菊花糕一个一个捡到篮子里,连同碎掉的盘子,再没回头看刘绮雨,向打扫处走去。
一道身影快速钻进了承乾宫,脑袋被石头敲出一个大包来,江悟道心里极为不满,让手下弄了些药油擦上,赶紧去到承乾宫的主屋。
站在屋外,江悟道说道,“启禀娘娘,奴才回来了,娘娘休息了吗,要不我明早向娘娘禀报。”
“进来说话吧,本宫还没休息。”
董艳云一直在等江悟道回来回话,如果能逮住把柄,她也可以安枕无悠了。
见江悟道捂着头部进来,董艳云问道,“怎么了,被打了?”
“是的娘娘,奴才藏在草丛中,不知为何那陈小天扔了一块石头,把奴才的头给砸中了,奴才惨叫一声,见已经被发现,于是匆忙回来了,哦,他们没见到奴才的样子。”
“捡要紧的说,那贱人与陈小天发生了什么。”
董艳云一点儿也没关注江悟道的伤势,江悟道一听,心中难免有些心寒,自己尽心尽力为你办事儿,得到了什么,守备太监也不给我,关心的话也不会说,自己到底为了什么啊。
江悟道说道,“娘娘,那两人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刘贵人念着旧情,陈小天似乎对刘贵人没有丝毫的情谊,这事情确实很奇怪,想想当时入宫之前,陈小天与奴才的交谈,他对刘贵人可是情深义重的。”
董艳云也没多想,说道,“他是太监,情深义重又如何,他……,江悟道,陈小天到底有没有净过身,上回会计司清查之后,本宫不是让你去会计司问问吗。”
江悟道回答说,“是啊,当时我是准备去,不过后来一想,他没净身便入了宫,这么大的事情是要掉脑袋的,所以我找人把小刀王给除去了,心想陈小天死不死和咱们也没关系了,就算陈小天要栽到咱家头上,咱家也可以不认帐,不过这事情很快平息了,奴才就在想,陈小天会不会知道大难临头,于是心一横,自己把自己给阄掉了,所以奴才没去会计司打听。”
董艳云还是有些不放心,说道,“要不你还是去问问,这样本宫才可以放心,之前的事情就算全都过去了,之后慢慢儿弄死那个贱人。”
“奴才明日就去办。对了娘娘,奴才还想到一个点子,就算两人不见面,也能让两人过去的事情败露。”
江悟道站在董艳云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
董艳云慢慢展开了阴冷的笑容,“好,好,去办,给本宫办得漂亮一些。”
江悟道的黄眉毛翘了翘,退后说道,“娘娘放心,此番一定可以成功。”
要查实当时的情况,江悟道必须找到会计司员外郎袁夫安,有了董艳云的旨意,江悟道很快拿到了敬事房手谕离宫,直奔内务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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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看中秋萍()
经过通传,江悟道还得在外头多等一会儿,因为袁夫安屋里还有客人。
江悟道站在外头心中多少有些不满,自己堂堂贵妃娘娘身边第一人,还比不上当中的什么客人吗。
不过这个客人还真有谱,外头四名精勇的年轻人左右把守着,比内务府的衙役看上去还要威风。
大约一刻时间,袁夫安的屋门开了,一名壮汉从里头出来,不过这壮汉可不寒碜,脖子上有链黄金链子,穿着一身锦衣,腰上还有玉佩,浑身上下透着一副暴发户的样子,走起路来外八字脚也像螃蟹一般。
不过壮汉还有一个更加显著的特征,那便是满脸的麻子,令人仔细而看有种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袁夫安在这壮汉的身后而出去,看到江悟道之后,笑了笑,“这位是江公公吧,久等久等,我来引荐引荐,这位是京城安定票号的老板,安三爷。三爷,这位是承乾宫首领太监江公公。”
安三爷并没有马上显得热情,依旧是那张看上去十分凶恶的脸,看着江悟道说了声,“江公公,嗯,好,好。”
江悟道不敢怠慢,并未有一丝不满,笑着说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安三爷,咱家听到您的名字那可是如雷贯耳啊,今日一见,果然是神采非凡啊,呵呵。”
江悟道自然听过这个人的名字,而且还真是大名鼎鼎,内宫有内宫的主子和爷,内宫之外的京城也有官员和爷,而这本名叫安麻子的人,在北京城里绝对算个爷。
因为出生不久脸上便起了麻子,于是所有人都叫他安麻子,之后靠上大船得权得势,安麻子三个字自然无人敢再叫,他在家排行老三,所以绝大部分人都尊称他为安三爷。
安麻子的名头不仅在北京城里好使,在宫中同样好使。
安麻子说道,“我有几个人送进宫里当太监,找袁大人安排安排,到时送进宫中,如果各宫各殿都不收,江公公可得给我关照关照。”
安麻子哪有求人的语气,话这么说,完全是高抬江悟道了。
江悟道赶紧回道,“安三爷说笑了,凭安三爷与咱们大总管的关系,这些都不算个事儿,当然,如果安三爷有用得着江悟道的地方,尽管开口,江悟道定当效力。”
“好好,那我就告辞了,袁大人,江公公,改日再聚。”
四名精勇的年轻人跟在安麻子身后,安麻子大摇大摆的向外走去。
江悟道看着安麻子的背景,心里已经盘算起来,自己一直在找机会结识敬事房的大人物,如果攀上这安麻子,自己的机会便更多了。
进了屋子,江悟道还是不忘再次自报家门,“袁大人,咱家承乾宫首领太监江悟道,今日袁大人公务繁忙,咱家冒昧打扰了。”
袁夫安命人倒茶,亲自请江悟道坐下,回上了话,“江公公哪儿的话呀,咱们会计司和敬事房都是一家人,同属内务府管辖,何来打扰之说,有什么事情江公公尽管开口。”
江悟道平日里还是十分低调的,所以一直这么端坐着,“袁大人,我是为陈小天净身之事而来。”
袁夫安心中一紧,嗯,江悟道是什么意思,自己没检查陈小天的事情他能知道!
袁夫安镇定说道,“江公公,本官没听明白,陈小天是何人?”
“哦,是这样的,袁大人,敬事房中的大人物都是你亲自检查的,咱家还知道,打扫处一名带班太监也是大人亲自检查的,那名带班太监便是陈小天。”江悟道这才把话讲完。
袁夫安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嗯,是的,本官有些印象,好像是叫陈小天来着,江公公,他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倒是没什么,是这样的,最近承乾宫想调入一批小太监,陈小天是其中一个,这人挺机灵,所以我奉贵妃娘娘的旨意来打听打听,宫中之前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可马虎不得,所以想知道他的净身情况,贵妃娘娘说了,一点儿也不能有的,才准备安排到承乾宫去,于是咱家才走了这一趟。”
江悟道胡乱编造了个理由,把来意搪塞过去。
袁夫定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原来是这样,害得刚才他也把心提到了胸口上,若是自己没检查陈小天、冯望海、方秉盛三人的事情被人知道,自己可得掉脑袋。
不过袁夫安很聪明,他这也是在赌博,当然,陈小天不在他赌博之列,只是为了还一个人情,虽然听李由简讲陈小天很有能耐,不过现在陈小天的地位并不高。
能攀上敬事房的两大总管,袁夫安自然是有目的的。
内务府会计司的郎中一直空缺,大清国的官员可不看什么资历,自己虽然新任员外郎,但距离郎中不过一步之遥,只要有份量的人替自己说话,可以省去多年的苦拼。
袁夫安没什么背景,所以他必须善于结交,袁夫安说道,“江公公,陈小天没有问题,一点儿不剩,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袁夫安并没有丝毫的心虚,没检查又如何,宫中的太监其实都很干净,吴有才算是个别的例子,其实吴有才也没剩下多少。
没净身敢入宫当太监,这不是找死吗,谁这么大的胆子啊。
江悟道想了起来,怎么会这样,真干净了?袁夫安没必要骗自己的,江悟道问道,“袁大人,陈小天的下身可还有伤患。”
袁夫安觉得江悟道谨慎过头了,随口答道,“陈小天当太监应该有些时日了,下身怎么会有伤患。”
江悟道心中顿时想着,这个陈小天难不成入宫之后马上自阄了?嗯,应该是这样,他还是担心会死在宫中,所以才提早做了准备。
看来自己和贵妃娘娘不用再为此事担心了,自己还是赶紧安排下一个计划吧。
江悟道起身拱手,“袁大人,事情我都了解了,我这便回宫复命去,有劳有劳。对了,如果安三爷送来的人不好安排,可以到承乾宫找我,我来想办法。”
江悟道回到宫中,经过尚宫局时,看到尚服张芳站在门口,江悟道走了过去,“张尚服,平日里很少看你出来,怎么今日这么有雅兴了。”
尚宫局除了大尚宫李雪娥和尚宫胡敏,还有四个女官,便是尚服、尚膳、尚仪。
一个管穿,一个管吃,一个管新入宫宫女和秀女的礼仪。
张芳的岁数很大,而且身子骨不好,已经向大尚宫提出过多次的辞呈,不过因为没适合的人选,所以迟迟没能卸下担子。
张芳说道,“哟,这不是江公公吗,哎哟,瞧我这身子骨,不出来溜溜是不成了,大尚宫不放我休息,我命苦啊。”
“还没找到合适的人吗,尚宫局里的女官优秀的也不少啊。”江悟道说道。
“是不少,不过都没什么经验,尚服司和尚膳司、尚仪司不同,得懂针绳活,还得有眼光,主子们的衣物马虎不得,这是面子,是大清国的威仪,最近我手下倒是有两个年轻宫女,我正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