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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明痛到极致,可是却偏偏精神清明,那么清晰的感受着一切。
可是,他还是下意识的搂紧怀里的身体,那是他的生命,他的一切,即使怀里的身躯每一次压在他身上都会加重他的痛苦,可是,他还是那么执着的不放手,死也不放……
当看到她无恙的躺在自己身下,他终于放松,精神疲惫到极致,再也撑不住的晕过去。
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好长好长,好多人在他身边忙忙碌碌,有明亮的刺眼的灯光打在他身上,一些人在他身上忙碌着什么,他觉得很讨厌,他很累了,他想要休息,这些人怎么总是来打扰他!
最后他终于如愿的睡过去,铺天盖地的,他的梦里都是黑暗,好像没有尽头一样,没有光,没有任何人,只有他自己,后来,他觉得脚下黏黏湿湿的,有好浓重的血腥味,是血,不知道是不是地狱里的血海,他觉得恶心且恐怖,惊骇的他想逃,可是,却怎么也移动不了身体。
他挣扎着,画面却忽然碎裂,他又跌回了空茫茫的一片地方,刚刚的挣扎恐惧耗尽了他的力气,他又一次沉沉睡去。
这一次,却是有人在他耳边不停的说什么,他好累,不想听,可是,心里面却有一个声音小小的提醒自己,那个人对自己狠重要,她很伤心,很难过。
这样想着,心里当真抽痛起来,他急了,挣扎着想要做点什么,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睡了太久的缘故,他怎么都睁不开眼。
却有一滴湿湿的东西滴到他手上,明明是那么轻,那么细小的动静,他却好像被烧灼到了一样,心脏都揪成一团,难受的他根本睡不下去,终于睁开了双眼。
好像划破黑暗的光之利刃,他的世界里不再是无尽的黑暗,他看着眼前的人,嘶哑的开口说:“不要哭。”
……
荀青易的专辑差不多已经录制完成,她除了在录音室配合篱落录音之外,其余所有的时间都陪着应容与。
应容与的生命力真的惊人,他的恢复速度让医生惊呼超人,他要快一点好起来啊,不然,她又要伤心了。
他怎么看不出她有多累,他知道她的性格到底有多倔强,一旦决定了的事情谁都无法动摇,他不劝,只能努力的让自己快点好起来。
这样的日子美好的好像一个让人永远也不愿意醒来的美梦,她天天在自己身边,眼里心里都是他,微笑着问他感觉怎么样,为他擦脸擦手,跟他将公司里的事情,小心给他换药,留心药瓶里的药,在快要滴完的时候按铃喊医生来给他换药。
在没有风雪的时候,她不知道从哪里借来轮椅,找人帮忙把他抱到上面,推他出去晒太阳。
有老人聚到一起,看到他们两个就打招呼,说:“小伙子,你女朋友可真的好啊,照顾你任劳任怨的,你可有福气了。”
这个时候,青易总是会笑着说:“大叔也出来晒太阳啊,不过你可说错了,我不是他的女朋友,我们是好兄弟,他是为了救我才搞成这个样子的,我做这么点算什么呀!”
老人的眉眼都会笑皱在一起说:“原来不是啊,不过看你们两个真的不错啊,知恩图报也不错,现在懂得报恩的可不多了,恩将仇报的可不少……”唠唠叨叨的展开话匣子。
应容与每当这个时候就会心里酸涩,知道她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她这样骄傲的人,什么时候在意过不相干的人的看法?
他早就知道没有可能,只不过依然贪恋这份感情,他的世界从来就只有这么多,恋上她是他唯一的阳光,一个世界能够装下的,也就只有那么一个太阳,他不可能再去接受其他人,只能贪婪的享受最后的阳光。期望这样的温暖能够留在自己心里,足以温暖他以后的人生。
回到病房,他有预感,自己的幸福已经到了尽头。
果然,青易眼睛闪亮的看着他,漆黑的眸子里是溢满的温柔歉意,真挚的让他心痛。
她说:“对不起,一直知道你的付出和你的心意,只是我太自私,自私的不想去担负什么,所以才不停的想要逃避,假装不知道。”
“可是我忘记了,这对你是多么的不公平,”她苦涩的笑了一下,“上帝也受不了我这么混蛋下去,所以,给我了毕生难忘的教训。”
“是我错了,有些事情,是不能逃避的,”她晶亮的眸子看着他的眼睛,“应容与我知道你喜欢我,对不起,但是,谢谢你。”
一阵静默,应容与琥珀色的眼睛里是温润的光,柔情四溢,还有那样坚定的矢志不渝,至死不悔的强硬。
“或许,我还是自私吧,我爱不上你,所以,不想继续下去,我知道我很残忍,但是,长痛不如短痛,感情的事情我无法欺骗自己,所以,应容与,是我亏欠你。”
“跟我成为朋友吧,最特别的朋友,当我以后结婚生子,我的儿孙长大,当我的脸上爬满皱纹的时候,我们依然可以坐在微醺的夕阳下,平静的说话品茗。”
应容与听她微笑着说话,明明心碎的自己都要窒息了,可是,他还是能够笑得温柔,琥珀色眸子里的光彩像是夕阳涂在青石板上的暖色,让人感动的。
他笑着说好,既然一切都不可能,那么,能得到她的“特别”,没有被她推开,还能时时见到她,看到她幸福,看着她慢慢老去,那,也是他的幸福吧。
既然是她想要的,那么,好。
那天,当青易走了之后,他换下衣服跑到公园里的篮球场上,不停的打篮球。
深夜里,没有任何人,只有头上的一盏孤灯,冷清的照亮篮球场那一点小位置,就像是他的世界,从此之后,只能拥有太阳的一角。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飘雪,昏暗的街灯更加迷离模糊。
他不停的投篮,深冬的天气,他呼出的热气在空气里凝成水珠,他的外衣被雪湿透,贴身的衬衫被他的汗水湿透,最后终于力竭的站在原地喘粗气。
他大病初愈,伤口还没有好完全,这样的运动不但会撕裂他的伤口,流出来的汗更可能使他的伤口感染,可是,心里的痛,怎么是这些外伤能够比的?
体力消耗的极致,他依然站着,那背脊好像从来没有弯下过,荀青易骄傲,他又何尝不骄傲?
他手里的篮球重重的打到篮板上,篮板的反震力将球弹回来,重重弹到他的胸前,正中他的伤口,他闷哼,发泄一样的更加用力的投上去,篮球反弹回来重重打在他的脸上,他被打翻在地。
在那个落雪的夜晚,应容与好像最后的力气都被抽干净,躺在不甚整洁的篮球场上,脸上还有篮球清晰的印子。
不知道是不是被篮球打的,他的眼睑微微发红,脸上混合着流下的,不知道是汗水,融化的雪水,还是……泪水……
一个月之后,应容与伤好出院。
三个月之后,荀青易与师兄李骥坐上北上的飞机,赴八门的十年选才聚会。
……
“李骥师兄,到底是不是这里啊?师父没有说明白吗?”
荀青易揉着酸麻的脚抱怨似的问前面正找接头地点找的满头大汗的李骥,其实,事情本来没有那么麻烦的,照理说两个人应该带着自己的弟子一起参加聚会品评的,可是两个人临时被招走要出席一个学术研讨会,只能让两个徒弟先走,先熟悉熟悉比赛的要求,他们忙完这边的事情之后马上就过去。
可是谁知道,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李骥竟然是个彻头彻尾的路痴!单单是这样也就算了,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大男子主义的思想作怪,他愣是不说。
师父们觉得他是个男人,又是一个大公司的总裁,能力肯定是不用说,路线什么的都是跟他讲的,青易在一旁就零零散散的听的不多,谁知道,竟然是这么个情况!
他们上午八点就到了琼城,现在眼看着太阳都挂在天空正中了,两个人还在晃悠,饶是她从小训练,身体素质好到不行,可是也经不住他这么折腾,终于累得不动了。
荀青易看他一脸沮丧的样子,就说:“要不,我们直接打电话给师父,问一下?或者直接让老师叫那写人来接咱们得了,省得还要走,我是彻底的没有力气了。”
李骥思索了半天,实在是看不懂那交叉的路线,终于泄气的给师父打电话,果然挨了一通骂,折腾了半天,终于到了目的地两个人躺在各自的床上有种终于解脱了的感觉。
接他们的是一个跟青易年纪差不多大的青年,很文雅的样子,看到他们很热情的上前接过他们手里的包裹说:“知道你们今天会到,查到八点就应该到了,可是在接头的地方一直等不到,急死我了。”
青易清楚的看到李骥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笑着说:“第一次来,难免会迷路,倒是累得师兄担心了,我们真不怎么争气。”她语气里的调侃味道让青年笑出声。
青年叫乔致远,大家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爱好相同,还是同出一脉,都没有生疏感,年轻人,很容易的就打成一片,李骥也忘了不愉快,三个人聊得很投机。
带他们进休息的地方,乔志远说:“今天不早了,你们刚来,坐了一晚上的车肯定很累,今天你们就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再带你们去拜见各位师长。”
他们自然没有异议,就这么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青易起床之后,在外面走了一圈,他们住在一座山上的竹房里,非常雅致的样子,一出去就可以看到巍峨的山,离吃饭的时间还早,她闲来无事,又见这山苍翠秀美中不掩落落大气,兴致一起,就迈步登山去了。
她自幼习武,脚步极快,三千米的高山,虽然是从半山腰开始,但她自信满满的半个小时之内她必定能够回来。
迈开步子就往上爬,山林耸立,山间薄雾像一层轻纱将一半秀色掩去,半遮半掩间更加惹人遐想,虽然深冬的树木大都落了叶子,可是山尖上一抹白雪如同美人脸上的一点胭脂,美丽非常。
有苍劲的松树,翠绿的针型树叶在寒冬中依然鲜活一如春夏,昨夜下的雪全部凝结成冰,将松针裹住,阳光下琥珀一样透明漂亮。
寒风吹到青易的脸上,干爽非常,冰冻的她的脸都红了,令她诧异的是路上竟然碰到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也像她一样早起登山,她诧异,但对上老人的目光,也只是淡笑点头后各自走自己的路。
第八十七章
山顶景色静好。
这时天已经大亮,南方的早晨,总是有阴沉混沌的压抑,好像绝世的妖兽睁开妖瞳的一瞬,在白天到黑夜的转变中挣扎煎熬。
北方冬天的早上都是干爽的,就像是北方人的性格,爽爽快快,柳枝一样清爽干脆。
即使太阳已经出来,山顶上的雾气却没有散开,始终薄薄的一层,却并不遮挡视线,反而给景致添了一份飘渺的味道。
荀青易站在山巅,万物都匍匐于脚下,山川巍峨,河流壮美,那钢筋混水泥的高楼大厦也不过成了她眼下的一粒沙子。
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心被拉伸到不可思议的长度,有一股将山川河岳全部收纳入胸怀的冲天豪气,天上地下,任她张狂颠覆!
在路上碰到的老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身后,老人看她闭眼沉醉的样子,浑浊的眼里却滑过了完全与他外表不符的精光,青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自然没有注意到。
5等到青易回去的时候,乔志远刚好过来叫他们吃早餐,一碗白粥,几碟腌制的可口开胃的小菜,还有做的精致的小笼包,是正宗的北方早点。
1大家都吃好了之后,乔志远说:“师父师叔们知道你们来了之后很开心,要不是考虑到你们长途奔波,很累了,恐怕昨天就忍不住要见你们了,今天就催着我带你们过去,走吧。”
7青易他们自然点头应好。
z穿过一个小走廊,经过一个院子,他们就被带到一个大厅里,一进大厅,让人忽然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这里真的好像以前的那种大户人家的接客大厅。
小大厅的正中央挂着副字,上面是一个巨大的“篆”字,没有任何题字或者印章,纸张微微泛黄,却有种古朴大气铺面而来,只觉得如无边大海,幽深神秘的让人心魂不守,细看时,却觉得这字晦涩难懂,艰涩的好像写字时笔端墨已尽力却未尽,那种将断未断的感觉让人犹如置身半空,不上不下,难受的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说事实上,旁边的李骥确实是吐了一口血,脸色颓败如金纸,冷汗涔涔的冒出来,艰难的说:“青易,不要看那字,有古怪……”
网他心神受到极大的伤害,脑袋里更是像打碎了五彩无色瓶,各种念头纷乱,逼的人想要发疯,李骥不愧是郑文博看中的弟子,愣是压下了要把人冲击的神智崩溃的念头,出口提醒还不知情况的师妹。
可是,荀青易又怎么会听得到?
她只觉得有无数的想法拥进自己的脑海,各种念头你挤我我挤你,脑袋涨得好像要炸开,神经更是紧绷到了极致,稍有外力干涉就会崩断。
正当她感觉整个人要炸掉的时候,她的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清斥:“安首本心,保灵台一点清明不动摇,任身外纷纷扰扰,我自岿然不动!”
她不知如何是好,下意识的按照那声音所说的做,牢牢守住自己本心,不理睬纷乱的念头。
渐渐的,她灵台清明,开始尝试着接触她脑袋里忽然闯入的念头……
在青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时候,早就从后堂里出来了六个老人,其中一个对上俨然已经有些错乱了的李骥的双眼,那双眼睛中有五色光彩流转,幽深不见底,李骥的眼神变得迷惘,不过一分钟就昏死过去。
其余的老人一起看着脸色逐渐变得平和的青易,眼中异彩连连,有一个年近六十的老人对着一个还要年长的人说:“大师兄,这孩子天赋不浅啊,竟然能对着‘篆’字这么久没有痛苦的模样,不简单啊……”
被称作大师兄的人,赫然是早上青易碰到的那个老人,老人眼中光华一闪,说:“老四,你仔细看看,她不仅仅是能够守住自己灵台清明,她在试图接触了解忽然出现在她思维里的纷繁的念头!”
老四细细看去,讶然惊呼:“她竟然能在‘篆’字里有精神反击!”
能够挂在这群老人精大厅的,自然不是一般的字画,这“篆”字是抗日战争时期,那位惊采绝艳的前辈,引动了玉玺的万民念力,精神力得到极大的提升之后,一时心里激荡写下的。
在引动玉玺的力量时,五千年的历史沉浮都会从引动者的精神过滤,也就是说以玉玺为源,以引动者为链接点,将五千年积累下的蓬勃的民族团结里传输到每一个人身上,自然这位前辈的精神力大到什么程度,那不是我们能够想象的了。
这位前辈就是青易师伯师叔八人的师父,他将玉玺中经历的那些纷繁复杂的念头凝聚一小部分融合进他的书法里,于是才有了这个“篆”字,在他看来,能够抗住这“篆”字念头的人,离能够引动玉玺的力量的能力也就不远了。
所以,能够引动玉玺的人选,赫然出现,他们怎么能够不吃惊惊喜?
又一个老人说:“我倒是期待三天后的比试了,不知道这样的孩子能够制出什么样的印章来。”
他的话引得众人赞同的点头,笑过之后,大师父说:“罢了,还是把她醒吧,不然三天后的制印她的精神又怎么受得了?”
在她脖子上轻轻一扶,青易就软了身子,这大师父竟然还是个高手!
等到青易两人模糊着醒来的时候,惊讶的看在连自己师父在内的八个人都围在她周围,李骥在一旁还没有醒。
她心里有很多疑问,还没有等她问出口,两个师父就火急火燎的蹦过来,上下打量她一叠声的问:“青易,怎么样,难不难受?头晕不晕?胸口闷不闷?老大你太过分了!怎么可以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让我宝贝徒弟看那个邪门的东西?万一出了事情怎么办?你赔我?”
大师伯显然对这个师弟没有办法,微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
青易笑着拍拍自己师父的手说:“没事,我很好,师父不用担心,只是……”南天佑忙说:“只是什么?”
青易脸上有点困惑的说:“只是我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了,嗯,好像有点不一样,就像我看师父,师父的情绪波动我能感觉的到,很,奇怪……但是,说不出来。”
大师伯脸上出现欣慰的表情,代替她师父回答她说:“这没什么,只不过是你精神力大涨,对人的情绪波动自然敏锐。有些人能够凭借自己的精神对别人进行催眠,也是因为对方的精神力比自己的精神力强大的缘故。”
青易有些奇怪的问:“为什么,为什么精神力会忽然大涨呢?”
郑文博就把关于“篆”字的种种来历作用跟她说了一遍,青易哑然的说:“你们的意思是我会是那个能够引动玉玺能力的人?不会搞错吧?”
大师伯说:“事情绝对不会搞错,这一次来参加比试的人都是各位师弟最精锐的弟子,但是没有一个能够在那副字下面保持灵台清明,更遑论还有余力去理顺那些纷繁的思绪了,大多人都是因为精神急剧损耗,一口逆血喷出来,跟你师兄一个情况。”
这个……青易有点哭笑不得,这是怎么回事啊,自己还越陷越深了?
也容不得她多想,师父们的眼光实在是太真挚,那里面包含的期望让她有种要是她完不成会是千古罪人的感觉。
罢了罢了,反正篆刻也是她喜欢的职业,能够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里为国家民族做点事情,那还是很好的,毕竟,她生在中国,自己的国家强大,自己的族人团结一致,那是自己身为一个中国人的骄傲。
三天后,八个被师门寄予厚望的人同时在半山腰上聚集,在斧凿一样的山上,硬生生的开辟出一块这么大的平台,安八卦方位布置好,石桌石凳,更奇妙的是,石桌和石凳与脚下的平地浑然一体。
石桌石凳的造型非常简约,光滑见人,不知道在这半山上经历了多少年的风吹雨打,也不知道有多少篆刻的前辈在这里殚精竭虑的刻印,才有了今天这样光可鉴人的平整模样。
引动玉玺潜藏的力量,除了要求有强大的精神力外,还要有对篆刻的透彻的了解,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领会,当年制玉玺的老祖是怎么将天地灵气,至高龙威凝聚进这一方小小的印章中。
这一方小小的石块,到底是有怎样的魅力,才能代表这一方天地的归属,这亿万人民的生杀予夺的权力?
这些,只有真正了解印章,明白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