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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观众们的惊讶和责备之下，天罚的少年们都红了眼。阿奇与他们相处了一年多，几乎所有人都喜欢这个看似粗鲁，实则憨厚的大个子。
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他会折在这里。
姬然慢慢地走到那杀人的少年面前，又怨又恨的哽咽道：“为什么？他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杀他？”
是的，很好。
这少年便是阿奇那位前妻的孩子。即便是姬然再怎么不愿意，阿奇也不曾抛下这位前妻，一直照顾到她去世，随后又接手了她的儿子。 阿奇把自己在格斗场上的所学全部教给了这名少年，可最后，他换来的却是对方的背后一刺。
姬然直直地看着这名叫做埃尔扎的少年，双手几握几松，终究还是放开了。
她从来很少承诺什么，可是一旦说出口，就一定会做到。答应了阿奇要放了埃尔扎，就得放。
尽管这个决定让她很痛。
“说！你到底为什么要杀他？”
埃尔扎的双手被天罚团员们扭到身后，在姬然的质问下，他猛然抬头，脸上全是恨意，“杀人者，人恒杀之。”
姬然被他怨毒的目光盯得不由得后退一步。这句话，是她曾经教导给这些人的，而现在——
“呵……呵呵……居然用我的话来反驳我。好！很好！放他走！”
反擒住埃尔扎的宝儿和劳里不情愿的低喊道：“团副！”
姬然闭上眼睛挥挥手：“放他走。这既然是阿奇最后一个心愿，我们就随他吧。”
宝儿和劳里只得放松手上的劲道，埃尔扎感觉到后猛力一挣，就从这两个人的手中挣脱出来。
“少装好人，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妈妈就是被你们害死的，别以为死一个奴隶这件事情就算了结了，姬然，我还会再来找你的！”这个半大的孩子拍了拍身上那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然后施施然的抬腿就走。
姬然果不拦他，只在埃尔扎双腿跨出广场的瞬间，淡淡地问了句：“弑父的感觉，如何？”
埃尔扎原本吊儿郎当的背影瞬间僵硬，他突然转身直冲向姬然，却被泽维尔拦在与她十米的距离外，再无寸进。
姬然有些苍白的唇瓣微微上扯，似乎在笑：“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存在，我会让阿奇会照顾你那个恶毒的母亲吗？我之所以会退让，自然有我退让的理由。至于有没有说谎，你去问问家附近的老邻居就会知道的。”
埃尔扎瞪大了眼睛盯着她看，满眼血丝，森白的牙齿根根外露，让人相信如果姬然在他面前，这个孩子肯定会去咬她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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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165
“你胡说！我的父亲是法克子爵，才不是这个蠢蛋奴隶。”
法克子爵就是当年那个小白脸，埃尔扎的母亲被他的温柔和地位所迷惑，为了跟他在一起，设计将自己的丈夫卖到了格斗场。
这个法克子爵就是虽然还顶着一个爵位，却只不过是一个“干桂圆（干贵）”，他的手下没有封地，没有奴隶。身为贵族，又不能自己下地劳动，因为那样不合礼法，贵族如果参加劳作就等于自贬身份。于是他只能四处参加各种宴会，偶尔也靠着子爵的身份和小白脸的外貌去勾搭几个妇人，混个肚饱。
后来又有些人把自己的一些产业挂在这位法克子爵的名下，每年给他一些“名头租借费”，倒是让这位子爵大人表面上的风光了起来，经济上也富裕不少。
每个爵位麾下的骑士团人数是固定的，而想要超过这个固定人数的多些武力，那么把自己的骑士团挂在这些“干桂圆”名下就是最简单的方法了。还有一些生意人也常常这样做，可以为他们减免不少赋税。然后商人们再从这些减免的赋税里面抽个两三成出来，“孝敬”这位尊贵的法克子爵就可以了。
？ 法克子爵就这样继续维持着表面的风光。
其实在一年年的优胜劣汰中，许多原本荣耀的家族都埋没在时间的滚轮里，那些勇敢仁爱的英雄们，却不一定就能教育得出一个好的后代。
？ 夜猗听到埃尔扎的话，冷声道：“如果你的父亲是法克子爵，那他当年为什么会把你和你母亲弃之不顾，这么多年来，更是没有拂照过你们。”
？ 埃尔扎嘴巴几度张开，却答不上这个问题。
姬然眉梢一抬，醒醒鼻子：“阿夜，何必跟他说这么多。埃尔扎，事实如何得你自己求证，我们说什么都没用。”
埃尔扎喘着粗气，深深地看了夜猗和姬然一眼，愤然离去。
目送埃尔扎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姬然眼中的滚烫的泪水这才流了出来。
从来，她都没有正视过这段人生，在这片大陆上杀人，感觉就像在游戏里杀怪一样，反正与自己无关，也就没有任何负面情绪。
可是阿奇的死突然让她意识到，这个世界，同样是真实存在的。无法读档，也没有复活术可以让阿奇重生，这样的无力感让姬然的人生观头一次端正起来，明白自己的生命，包括别人的生命，都是真实的，真实得烫手。
姬然正努力压下心中的悲愤，站立她身边的夜猗几度劝慰之后，冲雨燕骑士团的团长沉声道：“把我们的武器还回来。”
雨燕的团长嗤之以鼻：“你们输不起就把责任都推到武器上。我知道，你们的武器一击即碎是让你颜面无光，可你要想到，我们的武器都是贝琳达大师制作的，你们那边一个小小的初级附魔师，就算是在武器上镶了魔核，也比不上贝琳达大师所做的白装。”
姬然抬起依旧波光盈盈的眼睛看向那位团长，怪笑道：“高级附魔师很强吗？”
雨燕的骑士团长挺直腰杆，一个“是”字吐到嘴边，却被姬然身后突然出现的一条大蛇给吓得吞了回去。
？ 姬然面庞微侧，一双大大的眼睛隐藏在垂落的发丝下，嘴角微微上翘，语带讥讽的再次问道：“高级附魔师所做的白板装备，就足以劈碎本大人的附魔装备，雨燕的团长，你是这个意思吗？”
？ 雨燕的团长惊讶的嘴巴都合不上，不单单是他，广场内外所有的看客都惊讶的合不拢嘴。
？ 见到其他人惊诧的摸样，姬然反倒轻松得很：“雨燕的团长，请回答我的提问。”她身后那巨大的蛇尾微微颤抖，空气中发出一阵鸣响。
？ “附魔……宗师……”白发校长堪堪站起，吃惊而落寞的呢喃道。
？ 他的呢喃声，打破了现场的平静，饱含各种情绪的低语如潮水般在广场上蔓延开来，一发不可收拾。
？ 雨燕的团长郁闷又激动的屈膝单跪，“尊敬的附魔师，请您饶恕我的胡言乱语。您的武器都在王都学院的武器库内，鄙人对自己的行为深感歉意。”雨燕的团长此刻脑袋里面已经完全浆糊了，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倚着本能示弱低头。所有的战士，特别是对自身前途还抱有幻想与希望的战士，都对高阶附魔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盲从。
？ 夜猗一个眼神递出，劳里和耶鲁立马招呼上几个人冲王都学院跑去。姬然所作的武器要赶快拿回来，再晚点等这个消息撒布开后，就不一定还能拿得回了。
？ 感觉到雨燕团长求饶之意，姬然目光一动，心知阿奇的死与他并无直接联系，但是一想到这个人也在这件事情中插了一脚，便再也无法心软。
？ “是谁偷的？”
？ 雨燕团长沉呤片刻后，将目光投向天罚中一个新加入的团员。
？ “混蛋！”宝儿愤怒地骂了一句，那人转身就跑，姬然的寒昀钺转瞬及至，将那人的脑袋的整个脑袋砍下，鲜血喷溅而出。
？ 与阿奇的逝世相比，这种死法更加残忍，不少贵妇都捂住嘴以免反胃吐出。
？ 纤细的足尖比那飞起的人头要先落地，她神情淡漠而略带哀伤，手持一把寒光潋滟的宽薄利刃，足下踏风，一击即可取命。
？ 长长的黑发随风扬起，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她那悲哀的表情渐渐变得森冷凛寒。
？ 世人都在谴责她的决绝，却无人知道，那只握着寒昀钺的手，正在微微发抖。
？ 姬然垂目，来到这个世界后，死在她手上的人绝对超过两位数。
？ 而今，她却怕了！
？ 因为这里人们身上的血，也是热的。
？ 似乎察觉到姬然现在的心绪不宁，那条幻化出来的鸡冠烈焰蛇不安的扭了扭它巨大的头颅，看向主人的两只大眼睛，一幽绿，一湛蓝，叛逆的光芒吞吐不定。
？ “假的，这一定是假的！不可能！不可能！”
？ 突然冲来的贝琳达惊醒了姬然，同时也吸引到这条大蛇的注意力。
？ 贝琳达羡慕嫉妒恨的看着这条大蛇，一个比她还小的少女，却比她这个一直被家族和国家捧为天才的人还要成功，这……究竟是哪里来的怪物？！
？ 两年前梵亚帝国二十七岁的北滺成为附魔宗师时，大陆几乎无人相信。大隋帝国的嬴静公主在五十二岁时成为附魔宗师，一时间传为美谈，这是当时最“年轻”的宗师。而北滺的出现，则把嬴静公主所创下的记录往前生生拉了二十五年。
？ 想想两年前的北滺，再想想现在的姬然，试问，她如今成年了吗？
？ 多年前的嬴静公主，两年前的北滺，今昔在姬然面前都成了笑话！
？ 一个没有人敢相信的笑话！
？ 一时间，广场上的所有人都沉默了，惊讶、怀疑、算计……各种各样的心思让空中的风都凝结成了块，唯独那条虚幻的大蛇还悠闲适意的甩弄它那条粗长的尾巴。
？ 祈月历一月初五，收拾妥当的天罚终于出发。自从亮出那条蛇后，姬然就躲了起来，除了半夜偷偷摸摸去与伯尼和拉维斯辞行外，没见任何人。天一亮，她又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无声息的再度混入天罚的队列中。
？ 当天发佣兵团的小队来到城门口时，兰斯洛特和伊诺克却已经双双坐在那里喝茶，神态十分悠闲，似乎昨日他们的惊讶全是错觉。
？ 泽维尔双目一眯，双腿一夹马肚正准备过去，夜猗一个制止的眼神投过，心中暗叹：今天这趟路，只怕不易走。
？ 示意泽维尔不要轻举妄动之后，夜猗看向姬然，见到她还是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心中担忧更甚。
？ “我们天罚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小佣兵团，怎当得起两位殿下相送呢？”夜猗轻言浅笑，礼仪周全的走向两位王子。
？ 伊诺克佯怒道：“夜猗，此事与你无关，与天罚佣兵团也无关，你们要走便走，只是姬然得留下。姬然，不论你是不是附魔宗师，谋刺国王，还敢叛逃，这就是大罪！按我拉尔巴尼的法律，应判绞刑。”
？ 夜猗淡淡苦笑，知道这两位是发现姬然的作用后，不想让她走了。
？ 隔了几秒钟，神游的姬然才微微回醒：“胡说，我什么时候谋刺老国王了？！”这件事情她还真没干，本来想干来着，可惜老天没给她这机会，就先把老国王给招上去了，所以姬然反驳的一点都不心虚。
？ 伊诺克拿出一根黑色的长发来，举着，“这是在我父王的卧室里找到的，你还敢不承认。”
？ “我x，鬼知道你们是不是拿了别人的头发用墨水染黑，一根头发就想定团副的罪，不是这么扯吧？！”宝儿怒火冲天的跳到了队伍前面，这简直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真想诬陷团副起码也得像上次陷害我们团长一样，找个什么证人之类的吧，居然就一根头发。你们怎么不干脆随便抓一把沙土，说是姬然脚底的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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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166
“胡说，我们怎么可能做出染头发这种诬陷的事情来。”兰斯洛特一派公正廉明的摸样。
“那肯定就是你们在学校宿舍里拣的。”
“你……！！”兰斯洛特气急。
夜猗看到伊诺克坐在旁边只顾着喝茶，对他们之间的争论充耳不闻，“两位殿下该不会是又相互做了什么妥协吧？”
伊诺克眼中闪过一丝不自在，他皱了皱眉，又叹了口气，“夜猗，留下姬然，我保你一路平安无事的去到古那镇。”
夜猗听后不语，心下却了然，这两个人真的联手。看出今日之事不能善了，他干脆一个闪身直接冲向兰斯洛特，想要擒拿住他，再想办法脱困。
兰斯洛特见到直冲过来的夜猗，迅速拔除身后巨剑，而有人却比他更快。
阿撒兹勒从其侧后方突然窜出来，挡住了夜猗的攻势。
这两人胶战在一起，王城骑士们也开始向天罚佣兵们发动攻击，时至此刻，姬然混沌的大脑终于清醒。
“亚莉克西亚，风刃，切马腿！”
随着姬然一声令下，削牙签已经削到手软的亚莉克西亚右手一举，空中立刻浮现出几十个风刃，这些风刃又细又窄，如果打在那些骑士们的高档盔甲上肯定连一道印子都难出，只可惜，马腿上没裹盔甲。
亚莉克西亚手一放下，这些风刃便呼啸着飞向马腿，她现在能够增大一次性施放风刃的数量，却还远远无法控制住它们的精准度，于是乎场上一瞬间风刃乱飞，有的四五个风刃齐齐割向一匹马的四蹄，有的马只有一个风刃招呼，更有的风刃干脆远离目标，斜斜飞向那些与骑士们纠缠在一起的天罚佣兵们。
幸好大家平时拉练的时候也经常这样问招，所以天罚的佣兵们一阵鸡飞狗跳的闪避却没人受伤。
“亚莉克西亚，你往哪打呢？”
“就是，差点伤到哥哥的宝贝，到时候哥哥只好委屈点，娶了你这个男人婆了。”
“哈哈……”
天罚新招的团员里街头混混居多，几个月相处下来，整个团队的文雅程度被狠狠的拉下一个台阶。
“闭上你们的臭嘴！”亚莉克西亚脸一红，抬手，又是几十个风刃悬空出现，这次她更是看都不看直接甩了出去。不是亚莉克西亚存心误伤同伴，而是她知道自己这样发出的风刃虽然数量不少，可攻击力却委实不大，也就能用来割割马腿，团里那些讨厌鬼们举剑就能挡住。
拉尔巴尼王城护卫骑士中有人见到这一幕失声叫道：“风系群攻魔法，难道你已经是高级魔法师？不，不对，如果是高级魔法师你的攻击力又太弱了。”
亚莉克西亚轻蔑地抿了抿嘴，没有回答他。
第一次练习削牙签的时候，面对那块自己双手都抱不拢的巨大圆木，亚莉克西亚魔法一耗尽就冥想，有了魔力就放风刃，就这样日夜不眠的连用了三天两夜风刃，都没有达成任务。
姬然知道后，召来了亚莉克西亚。
亚莉克西亚：“团副，你交代的任务如果不学到更高级的魔法，三天内根本做不到。”
姬然眉头一皱：“你现在最高能够施展几阶的风系魔法？”
亚莉克西亚：“三阶。”
“哦，初级魔法师的顶峰了，那大风刃会用了吧？”
“会。”大风刃的攻击力是普通风刃的数十倍，足以劈石。
“好，看我做一次，”姬然手中握着一块三阶风系魔核，空中突然浮现一个一米宽，又长又薄的大风刃，风刃横切圆木，圆木上半截飞至空中，又是一个半米长的大风刃将这块圆木竖切开来，而后风刃的长度越来越短，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已经变成普通风刃了。而那些在空中不停落下，又被风刃击起的木头，则原来越小，越来越细，很快，便一根根细小的木棍就掉了一地，再加工一下变成制成牙签了。
姬然放掉手中已经开裂的魔核，长长地叹了口气，毕竟不是她自己本身的能量，这样密集的试用魔法对魔核损耗太大。
“其实不需要有多高级的魔法，单单是用风刃和大风刃就足够了，问题是，如何把它们组合起来，还有加快施放速度。”与这个世界的“土人”不同，姬然的脑袋并没有受到他们那些条条框框的束缚，所以对于魔法使用方面的理解与常人不同。而正是这种不同，却为亚莉克西亚的魔法境界打开了另一扇窗。
现下，在亚莉克西亚的风刃中，所有骑士都被摔下马来，失去至高点的骑士们只能和天罚的佣兵**相搏。
不过，能够被选上担任王城的护卫骑士，起码也是中级骑士了，下了马的他们也不是天罚能够轻易解决的。
夜猗几次奔向伊诺克和兰斯洛特，想要抓住一个王子当人质，以缓解现在的不利局面，都被阿撒兹勒拦下。眼见又有一支王城护卫骑士前来支援，夜猗眉尖一簇：“阿然，能想到办法出城吗？”
姬然这个时候已经退到了墙边，这种混战不适合她，流剑飞抢太多，速度快也容易被误伤，还是闪远点好。她摸索了一下自己身后的高大城墙，嘴角浮现一丝笑意，已经长到这里来了啊！幸好，她从来都习惯为自己留条后路。
姬然从空间魔法袋里掏出一瓶药剂，转身朝着城墙泼了过去。
周围众人都在打斗，除了伊诺克和兰斯洛特，没有人发现到她的举动。而伊诺克和兰斯洛特离她太远，想要制止也来不及了。
瓶中液体散发出一股臭鸡蛋的味道，很快便被墙壁所吸收了，或者说，是被墙壁缝里面的某样东西所吸收。
一阵细微的碎裂声从城墙之中传来，只不过现在大家刀剑相交的声音太过嘈杂，所没人注意到。
等到大家都注意到时，整片城墙都已开始晃动，一块块石料四处飞洒，轰隆一声巨响，至城门处起，整整二十米宽的城墙毁之一炬，只剩下一棵大树张着血盆大口，挥舞着它巨大的藤蔓在那摇曳不定。
“墓柏树？！”王城护卫队的骑士们一阵惊惧。
姬然镇定地站在这株植物前，看到原本英勇的城卫兵们为躲避墓柏树四下乱窜，笑眯了眼。
墓柏树，是黑暗议会最南边炎烬峡谷那才生长的植物，而在炎烬峡谷的最下面，就是一处名为深渊的地下世界。
当初伊恩老师侥幸得了母株，便培植出了一些子株给姬然带在身边，以防万一，现在果然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