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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尺多高还用练?”那司官语气里透着鄙夷,“是个全活的人,随便一蹦不得一两尺高!”
“啊,啊,也是。”肃小六回过神来,“咱们还得走多远?”
“快到了,”那司官指着前方一所灯光微亮的院落,“就是那里,那是个单独的院落,外面有士兵把守,虽然不能出来,但是可以在里面随意活动!比起那些黑暗潮湿的囚室和排房,要好得多!”
穿过一片树林,肃小六看到了一堵由矮墙围着的院落,大门口是一间值房,门上挂着官制的白纸灯笼,灯笼上印着“宗人府”三个字。
一走近,肃小六便闻到一股酒香,那司官指着值房道:“这里平日里有两人当值,一日三班,夜班的没事干,八成这会正喝着呢!”
“看来在这当差很轻松啊!”肃小六笑道,“衙门的堂官就在大门外,他们也敢在这时候喝酒?”
“嗐!”司官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笑道,“六爷有所不知,那些堂官轻易是不会来这里的,只是偶尔来查查班罢了!”
“哎哟,来了?”值房里的人听到动静,便都走了出来,肃小六看到是一胖一瘦两个微醺的差官。
“这是郑亲王府的六爷,”司官的语气像是在介绍一位大人物,“你们好好伺候着六爷进去吧!”
“嗻,”那胖差官满脸堆笑地迎上来,“六爷,屋子已经由您府上给布置好了,热水我们哥俩也给你放好了,若是还有什么不周到的,您尽管提!”
“客气了,客气了,”肃小六觉得这郑王府的面子的确不小,这看犯人的竟然对犯人这么客气,但他暂时也不知道需要什么,于是说道,“若有什么需要,还得劳烦两位了!”
“劳烦二字万万不敢当,”那瘦差官笑起来,嘴都快咧到耳朵跟下面了,“这院子里有三间上房,算上六爷总共住了四个人,东西厢房都有人住下了,最好的北面正房刚好留给六爷。六爷,咱们去看看?”
“好,”肃小六伸手请他带路,“这正房之前是谁在住啊?”
“之前?”瘦差官跨进大门,边走边道,“之前一直空着没人住,反正我在这里这些年一直没人住过。”
“是没人住,”胖差官也跑到前面引路,殷勤地道,“据说早年雍正朝的八阿哥在这住过,后来的人都嫌太贵,很少有人来住。”
“太贵?”肃小六有些不解,正要询问,突然看到那瘦差官暗地里踢了胖差官一脚,心里顿时明白了。
[网友]:什么意思?为什么踢他?
[网友]:是什么说漏嘴了?
[网友]:这还不明白?在监狱里要住上房,不得拿钱贿赂这些狱卒嘛!
[网友]:明白了,肯定是这间上房太贵了,一般人也住不起。
[网友]:能有多好?24小时热水?WIFI?附送早餐?
[网友]:楼上看来没少在外面开房啊!
那院落并不大,夜色里也看不到有什么陈设,东西两个厢房里这时也黑黑的没有亮灯,肃小六心里暗想:“刚才他们说,这两边住了三个人,这会都熄灯了,难道是早早地睡下了?”
来到正房门口,那胖差官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一推门,肃小六看到屋里四角点了四根如同婴儿臂一般粗细的蜡烛,照得屋里灯火通明的。
再看屋中的摆设,虽然没有桌椅板凳和床,但是在一侧铺着一张硕大的毛皮,毛锋颖然,看上去是个不错的皮草。
“六爷,”那胖差官指着那皮草道,“这宗人府有规矩,屋里不能有家具,平常都是睡在干草上,您郑王府真是气派,给您备了这么大一张狼皮褥子,真是大手笔!”
“还行还行!”肃小六嘴里客气,心里还是觉得端华很给自己面子的。
在看别的物品,书本、毛巾、脸盆、衣帽、餐具什么的一应俱全,肃小六心里笑道:“老子这会真是高规格蹲监啊,好吧,就一下清朝纨绔子弟的监狱生活吧!”
“六爷,”瘦差官指了指右边地上的茶壶,“茶水都沏好了,您先歇着吧!”
“好,好!”肃小六向他们客气地道,“有劳了!”
胖瘦两名差官告辞后,肃小六关了房门,便躺倒在狼皮褥子上,他抬眼房顶的
木梁,心里不禁有些发毛,于是对直播间里的网友道:“你们说,这屋里不会真的闹鬼吧?”
[网友]:那可不一定哦!
[网友]:刚才那俩人不是说了,这里自从八阿哥死后,就没什么人住过,我觉得,八阿哥的冤魂一定还在这里!
[网友]:是啊,老八当年死得那么惨,肯定会阴魂不散的!
“不会吧,”肃小六有点自我安慰地道,“这是道光年间,离八阿哥的年代至少有一百年了吧?什么冤魂这么强?一百年还在?”
正说到这里,突然屋里的烛光左右不住地晃动起来,肃小六大惊失色:“啊?真的有鬼吗?”
[网友]:小六,看看东南角的烛光是不是变绿了?要是变绿就是鬼火!
[网友]:楼上别吓人,又不是在盗墓,怎么会变绿?
肃小六咽了口唾沫,环顾一周,把四个蜡烛都看了看,紧张地问道:“哪边是东南方向啊?”
[网友]:你的屋子是正北,应该是你左手的那个!
[网友]:四个蜡烛都亮着黄光,哪有变绿?
[网友]:是没有变绿,可是为什么烛光一直晃呢?
“就是啊,”肃小六也感觉十分异样,“为什么一直晃呢?”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有人敲门。
“谁,”肃小六颤声问道,“谁啊?”
“六爷,”门外的声音很微弱,听起来不是刚才那两个胖瘦差官,“我们八爷请您出来!”
“八爷?”肃小六大惊。
[网友]:八阿哥胤禩?
[网友]:不是吧,真的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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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黑如水缸的墨八爷()
“六爷,”外面的“鬼”叩了两下门,声音颤抖着催促道,“快开门啊!”
也不知是这屋子的门过于老旧,还是外面的鬼有聂小倩一般的法力,屋门的门枢在门外那只鬼的敲击下,竟然碾着屋门两侧的石臼“呀呀”作响,这时屋内四面墙角的蜡烛“呼呼”而动,那烛光跳跃得如同一只热锅上的猴子,让人心惊。om
“你,你,你,”肃小六的心里也如猴子般又惊又乱,“你是谁?不对,你是人是鬼?八爷不是死了上百年了,我跟他又——又不熟,干吗来找我啊?”
“死了上百年?”门外的鬼“嘶”了一声,声音抖得更厉害了,“六爷,您说的是哪个八爷啊?该不是您看见曾经在这屋里住过的八爷了吧?我的天,您可别吓我,我天生胆儿小,自打住到这院儿里来,我就没敢正眼儿瞅过这屋子,”
“这家伙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肃小六心想,“看来,不像是鬼啊!”
肃小六转头又望着直播间的屏幕,问道:“你们说呢?”
[网友]:肯定不是鬼啦!哪个鬼这么啰嗦!
[网友]:就是啊,真让人失望!
[网友]:其实我还真想看看八阿哥变成鬼是什么样子呢!
[网友]:我也是。
“不是吧,你们?”肃小六站起身来,对着直播屏怒道,“我都差点儿吓出尿来,你们倒好,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真要是有鬼,我还不得被吓死!”
[网友]:确定没吓得尿出来?
[网友]:就是啊,小六你那么容易失禁,这次能没尿一裤子?
[网友]:镜头转到下面,让我们看看!
[网友]:屋里太黑,看裤子外面看不出来,我得验一验裤子里面!
“切,”肃小六摆手斥道,“你们这都什么爱好啊!”
“六——六爷,”外面那个“鬼”此时的声音像是见了鬼一样害怕,“您,您这是跟谁说话呢?难道,您真的看见八阿哥了?”
“你们看吧?”肃小六指着门外,对直播间的网友道,“现在鬼比我还害怕呢!”
[网友]:哈哈!
[网友]:我觉得门外这货即便是鬼,也是个开心鬼!
[网友]:哇,这个电影系列我看过!
[网友]:楼上暴露年龄了!
[网友]:汗!
肃小六上前将房门打开,见外面站着一名干干瘦瘦的男子,身穿一件薄薄的白色内衫,在夜风中冻得瑟瑟发抖。om
“你是哪位?”肃小六问道,“大晚上的穿一身白,差点被你吓死!”
那男子没有答话,怯生生地向前迈了一步,探头向屋里望了望,见屋里空无一人,奇道:“六爷,这屋里没有人啊,您刚才是在跟谁说话呢?”
这男子刚才一探头,刚才屋内的烛光照在了他的脸上,肃小六从他的脸上看出此人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只不过瘦得有点过头,脸上颧骨高耸,嘴唇发白,没有一丝血色,若不是他那惊恐的神情让肃小六觉得他还像个人,其实他站在夜色之中,更像是恐怖片里的鬼。
“没有跟谁说话,”肃小六笑道,“没事干,自言自语呢!”
“哦,”那男子将信将疑地缩回头,向肃小六拱了拱手,说道,“在下庆桢,见过六爷!”
“庆桢?”肃小六想起来刚才那两个差官说过,这院里加上自己一共住了四个人,于是问道:“这院里除了你,还住的有谁?”
庆桢答道:“我和我哥庆榔住在这院的东厢,西厢住的是墨裕墨八爷!”
“墨八爷?”肃小六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地笑了,“你刚才说的八爷,就是这个墨八爷吧?”
“那可不?”庆桢伸出指头,指了指肃小六身后的屋子,怯声说道,“难不成还能是当年那个八爷?”
“哈哈!”肃小六大笑,“明白了,明白了!”
这时,一阵寒风袭来,庆桢紧紧地抱着双肩,缩着头向西厢房走去,边走边对肃小六道:“六爷,快来吧,是墨八爷请您的!”
“哈,墨八爷,”肃小六品着这个名字,心里暗笑,“这货是得多黑啊,他老爸才能用‘墨’这个字给他当名字!”
肃小六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跟着庆桢来到西厢房。西厢房的规制没有肃小六所住的那间北房大,但房门外立着的两个大水缸却很气派,有点像是肃小六在电视里看到的故宫里的那种水缸。
肃小六走到一个水缸旁边,伸头进去看了一眼,见里面的注满了水,水面正倒映着夜空,于是不禁问道:“这里立着两个水缸做什么?里面养的有鱼吗?”说着,便欲伸手进去。
“六爷,别动!”这时,西厢房里走出一人,慌忙喝道:“千万别动!”
由于逆着光,肃小六只见说话这人身形健硕,却看不清他的面貌,于是缩回手,悻悻地道:“不动不动!一破水缸而已,难道还怕我给你弄坏了?”
“六爷不知,”庆桢转头来圆场,“这水缸是墨八爷摆的风水阵,说是什么按照五行八卦来摆的,只要这水缸能接满七次雨水,那么墨八爷就能从这宗人府出去了!”
“真的假的?”肃小六一脸不屑,“白天刚碰到个装神弄鬼的假道士,学着诸葛亮借东风的架式在那登台作法,这晚上又遇到你们学孔明摆什么八卦阵!”
“六爷,你别不信!”门口那身形健硕的男子走下台阶,向肃小六行了一礼,“我这两个水缸已经接满了五次雨水了,再有两次我就能出去,到时候六爷你自然就信了!”
肃小六指着这人,向庆桢问道:“这位难道就是?”
“没错儿,他就是墨裕墨八爷!”庆桢答了一句,便跳进屋内,“哇,好冷!”
“墨玉?”肃小六看着黑影里的墨裕,笑道,“老兄这名字可真是贴切,不知令尊大人当初怎么灵光一闪,就给你起了这么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名字呢?”
“我这名字听起来和我本人很贴切吗?”墨裕有点愕然,“我觉得还行吧,没到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吧?”
“不是很贴切,”肃小六道,“是太贴切了!要是用贵族的话来说,那真是”
“贵族的话?”墨裕奇道,“怎么说?”
肃小六损道:“太特么贴切了!”
“不是,我没明白,”墨裕搔头道,“我这名字究竟是怎么个贴切法?您给讲讲!”
“墨者,黑也!”肃小六拖了个长音,然后问道,“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儿,”墨裕点头道,“是黑的意思!”
肃小六走到西厢房的门前,转头望着黑影里墨裕,憋着笑说道:“老兄现在站在水缸前面,黑得根本就分不清哪个是水缸,哪个是您,您说这名字贴不贴切?”
“六爷啊,”墨裕也笑了,“您这嘴可真损!”
第六十七章 宗人府深夜麻将声()
“请吧,六爷,外面风大,咱们进屋再叙!”
墨裕将肃小六请到屋内,一进屋,肃小六便看到庆桢身边站着一位身着黑衣的男子,和庆桢的模样有几分相像,也是干干瘦瘦的身板,一张面无血色的惨白脸庞,一看便知是庆桢适才所说的兄长庆榔。om
“我勒个去!”肃小六笑道,“你们兄弟两人一个穿着白衣,一个穿着黑衣,搞得跟黑白无常一样!”
庆榔向肃小六拱了拱手:“庆榔见过六爷!”
“这就是我哥,”庆桢指着庆榔道,“前任户部主事庆榔!”
这兄弟二人站在一起,说起话来就像两只包着皮的骷髅一样,肃小六不禁笑着叹道:“哇,你们兄弟是怎么搞的?是得了超级厌食症了吗?怎么会瘦成这个样子?”
“还不是鸦片烟给害的!”身后的墨裕一边关房门,一边说道,“他们一家是肃亲王豪格这一支的,他们阿玛从嘉庆年到道光年倒是戴了十几年的红顶子,颇有些家底,结果他们阿玛怕他们俩在烟花巷胡搞,所以就让他们抽鸦片,结果俩人就弄成这样了!”
“不是,”肃小六奇道,“我没明白这是什么逻辑,他们阿玛为了不让他们在烟花巷胡搞,就让他们抽鸦片?这意思就是为了不让他们玩女人,就用鸦片废了他们俩?”
“没错啊!”墨裕点头道,“旗下子弟大多都是这样,尤其是这些宗室子弟,他们以前大多都是吃喝嫖赌,样样全占,后来‘福寿膏’来了,家里为了让他们不在外面胡混,多数就鼓励他们吸食这‘福寿膏’!”
“福寿膏?”肃小六冷笑两声,“这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给鸦片起了这么个高大上的名字,结果吧,还真有人相信这玩意能增福添寿,真是愚昧之极!”
[网友]:没错,这个给鸦片起名叫“福寿膏”的人,肯定是个企划高手!
[网友]:嗯,产品cis搞得不错,紧紧抓住了客户的心理需求。
[网友]:鸦片不是还有个名字,叫阿芙蓉,这个名字还搞得很洋气呢!
[网友]:看来,当时鸦片流行也是有预谋的!
[网友]:本来就是为了赚走白银的大阴谋,当时白银可是硬通货!
[网友]:唉!可悲的近代史,就是从鸦片开始的!当时的人怎么就那么愚昧呢!真是搞不懂!
墨裕似乎对鸦片泛滥早已麻木了,所以对肃小六的感慨全然没有在意,他指了指房间一侧的一只大木箱,对肃小六道:“六爷,真是难得凑齐四个人,终于可以好好玩一宿了!”
肃小六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那如同小桌案一般大小的木箱上铺着一张厚厚的麻布,麻布上面摆着的,是肃小六最熟悉不过的麻将。
“咦?”肃小六大喜,“墨八爷,你们这年代就有这玩意了?”
“六爷会玩这个吧?”墨裕见他识得麻将,也是大喜,“这玩意是最近的改良版,据说是从漕船上传下来的。”
肃小六走上前,翻开麻将的牌面看了看,见上面刻的字和现代麻将没有太大差别,于是问道:“你说这是改良的版本,那之前的版本是什么样的?”
庆桢对此甚为了解,他上前找出其中的“中”、“发”、“白”三张牌,说道:“以前用的是‘公侯将相文武百’七个字,后来听说让一个跑船的秀才陈实门给改成了‘中发白’三个字,并且把‘一索’改成了‘一鸟’!”
“原来如此啊!”肃小六拿起一张“幺鸡”,笑道,“原来是一个秀才在船上闲得无聊,把你变成了鸟,哈,‘一鸟要鸡’,这秀才当时在船上是有多么地急不可耐!”
[网友]:哈,一鸟要鸡!
[网友]:小六这货真能瞎编排!
“来吧,”墨裕招呼众人坐下,“难得凑齐四个人,别磨叽了,开牌吧!”
庆桢找出“东南西北”四张牌,反扣下去,用手划乱了位置,然后让四人挑选,最后按照抽中的方位坐定。
“我怎么这么倒霉,”庆桢垂头丧气地道,“又抽中了西边!这些日子一直是我们三个人在玩,刚才我们三个玩了三圈,谁赌输了谁就去请六爷,结果我坐西边,输得连衣服都没了!”
“啊,是这样啊!”肃小六一边摆牌,一边笑道,“怪不得你穿着内衬的衣服就跑出去了,结果冻得跟猴子一样!”
“对了,”墨裕对庆桢说道,“你已经输得底儿掉了,现在还拿什么当赌注?快回屋里去拿银子吧!”
“屋里要有银子,”庆桢很专注地摆牌,“我至于这么大冷天儿的脱成这样吗?我们府里每逢初一十五才给我们哥俩送银子来呢,先记着账吧,到时一准儿还!”
一听有赌注,肃小六心里有点慌,忙问道:“你们玩这个还有赌注?”
“废话!”墨裕道,“没赌注谁有这闲工夫在这儿磨手指头!”
“那,”肃小六担心他们玩得太大,又问道,“你们都玩多大的注啊?”
“不多,”庆榔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也就是五两十两的!”
“哇,这还不多?”肃小六吐了吐舌头,“你们可真有钱啊,不是说你们哥俩抽鸦片上瘾,家里还这么有钱吗?”
“六爷,”墨裕神秘地笑了笑,望着肃小六道,“刚才不是说过这位庆榔庆大爷,以前是户部主事嘛!”
“户部主事